金陵。
玄武湖有五個洲,畢家府邸在正中央的菱洲。
湖周圍煙絲瀰漫,畢邏宣與珍寶在船邊遙望家的方位,卻見菱洲一片狼藉。
「我似乎只看見點將台。」珍寶眺望了一陣,將軍府沒了影子,倒是畢將軍專用的點將台仍屹立不搖。「你家的房子好像……」
船隻靠近,一看,畢家府邸被大肆的破壞了。
「被、人、拆、了?」畢邏宣見狀,勃然大怒,命令侍從,「你們去調查清楚,看看是誰鏟了我的家宅!」
「遵命!」侍從們從四周飛身而去。
清澈如鏡的湖水,反映著船隻上只剩珍寶和畢邏宣兩人。
「你別生氣喔!」珍寶的手掌貼上他的胸口,輕柔的撫著,舉目看他的雙眼帶著輕愁。
畢邏宣禁不住她的討好,滿腔怒氣立時化為溫柔的淺笑。他長臂一層,摟她入懷。
珍寶斜視著碧波蕩漾的湖水,回想道:「秋天的玄武湖最美了,我曾見過遊人泛舟而行,綠葉紅荷在左右浮動,人都融進了秋水之中。今年秋天,我們一起去遊湖,好嗎?」
「小珍寶。」他抬起她的臉,意味深長的說:「往後,這片湖水無論四季都屬於你,你意下如何?」
「全屬於我?」珍寶傷神的思考。「這麼大的湖,很難管理吧?」
「笨!」他曲指敲了敲她的額心。「我是在向你求親,你聽不出來嗎?」
「求親?」珍寶呆了呆。
「嗯,等事情過去,我便去你家。」娶她進門,長住玄武湖。別說秋天遊湖了,春夏冬也廝守在此,纏綿一世。
「去我家做什麼?」她如陷入雲霧之中。
他翻翻白眼。「登門提親!」
她究竟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明白?
珍寶審視畢邏宣,他的目光十分清澈,如湖水醉人的波光。她迷眩的笑了,點了點頭,望向水色,問道:「能不能等秋天再成親呀?那我們就可以像戲曲裡演的那樣……相愛的男女一人一邊越過了繁花密葉,身邊是湖光水色,相見了,相擁了……多麼美麗呀!」
你,作、夢!畢邏宣暗道。教他堂堂七尺男兒做出那等做作之事,他寧可自斷脖頸!
「大人!」侍從們逐一返回,稟告道:「查到了,是傾國傾城的人馬所為,如今他們仍在金陵。」
「春兒在何處?」畢邏宣比較在意弟弟的安全。
「正與秀色可餐一起。」
「你們拿我的軍令去召集人馬,再拿我的密函去皇宮問皇帝頒布一道剿滅國色天的聖旨。」畢邏宣指派任務,殺意濃重。「老子要一個一個的滅了他們!」
侍從們領命而去!
珍寶抱住畢邏宣的手臂,甜甜的要求。「你不要生氣嘛……」
聞言,他像是彎弓後忽然斷裂的弦,脾氣軟綿下來。
「珍寶,你別說話了,乖。」畢邏宣有氣無力的請求。聽她嬌聲一呼,他恨不得直奔床楊翻雲覆雨去了,哪還有心思殺敵?
難怪從前的人說女人禍國殃民,如今他親身體驗到了!
「我先送你回家。」他得先和她分開幾天,專心處理正事!
「我不回家,我要陪你。」珍寶搖頭不答應。
「你不是怕死了國和天?」畢邏宣發笑的問。他記得她曾經聽了他們的名號就發抖。
「在你身邊,我什麼都不怕了!」珍寶堅定的看他,勇氣十足。
他動情的親了她一下,不捨道:「我……先去你家提親好了,人生大事不必為了那群匪類而延誤……」
珍寶星目撩亂的點頭。
他忍不住又親了她一下,手指蠢動著接近她的胸口。「我們先成親再洞房,然後相處一段日子,我再去報復。人生大事比什麼都重要,你說是不,小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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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府,全天底下所有騙術高超的強人,都源自於此。當然,也有些資質駑鈍的後輩屢教不會,經常出門被騙,丟了家族的顏面。
「爹、娘,珍寶回家啦!」珍寶拎著畢邏宣的袖子一路跑進府中西南面第四個庭院外的屋子外。「珍寶──歷劫歸來了呀!」
「別跑了,小心摔跤。」畢邏宣攔腰抱起她轉圈圈,聽她愉快的笑聲迴盪在耳邊,他不禁受了感染,眉眼也笑開了。
「珍寶呀!你怎麼現在才回家呀……」娘親大人聞聲衝出門,左右張望。
「娘,你瞧,我帶誰來了?」珍寶一把推上畢邏宣。
娘親瞪大了眼,仔細端詳。「威遠將軍──畢邏宣?!」手掩住口,可樂了。 「大人!哈哈……失禁失禁。」 「夫人。」從門內幽幽地定出父親大人的身影,出口糾正道:「娘子,你咬字不清楚,是失敬才對。」
「是呀!娘,失禁很不禮貌呢!」珍寶汗顏的擠眉。「人家頭一回見你,你就失禁給人家看,真是沒教養!」
「沒你們的事!」娘親顏面受損的低吼,「滾一邊去!」
「嚇。」珍寶跳到畢邏宣身邊,撫住他的胸口,大剌剌的撫著。「宣宣別怕喔!別伯,珍寶也是這麼長大的……」
「呵──」畢邏宣克制不住發噱,見未來的岳母大人眼神忽地兇惡起來,不得已止住了笑。
「將軍裡面請。」娘親熱情的招呼,迎賓進門。「哎喲!屋子亂了點,請別見怪。」她帶著畢邏宣坐在堆滿髒碗筷的桌邊,隨即使喚珍寶,「快去泡茶!」
珍寶在原地轉了轉腳跟,手按在畢邏宣的肩膀上。「我們家從沒有茶,娘,你這話很做作呢!」
「死丫頭,沒有不會去隔壁騙一騙嗎?」她怎麼會有如此愚蠢的女兒呢?「挨家挨戶總能騙到手──」
「夫人。」畢邏宣打斷娘親大人的話,禮貌道:「我有一事相求。」
「別說什麼求的,太見外了,儘管開口啊!」女人豪爽的放話。
畢邏宣點頭。「請您不要對珍寶大呼小叫的。」
「哦呵呵──」笑容突然僵硬了,硬是扯出一句敷衍,「好說好說,呵呵……」
嗟!自己的女兒不能使喚嗎?你算老幾!
「晚輩今日造訪,是專程為求親的事而來……」
「我曉得,我明白!」娘親大人給畢邏宣一個住口的手勢,推想道:「我見珍寶幾天沒回家,馬上就猜出大概了!」她一臉神機妙算的看向女兒,「珍寶呀!真有你的,不愧是我的女兒!」
「娘,你當初不是很反對嗎?」珍寶迷惑的看她。最近的人心越來越難理解了。
「我幾時反對過了?」女人對著畢邏宣數落女兒,「這姑娘真不老實!」她熱愛國色天香的赤誠之心不落人後,天可明鑒!「娘一直以來都不遺餘力的推動你坐上族長之位啊!」
珍寶瀲濫的眸兒瞟向畢邏宣。「我和他成親,成不了族長了。」
娘親嘴巴有些裂痕。「你和誰?」
畢邏宣看出隱匿其中的微妙玄機,搖了搖頭。和這對母女交談,得處處留心才行。
「他呀!」珍寶站到畢邏宣身後,雙手環住他的頸項。
「他──」娘親大人發出高亢的音調。
「正是晚輩,畢邏宣。」畢邏宣拱手致敬。
「不是畢邏春?」娘親跳離座位,問向女兒,「他不是代替他弟弟來求親的嗎?」
「娘,你怎麼還沒死心?」珍寶甩了甩手。「我喜歡的是他,不是畢邏春。」
這話十分動聽!畢邏宣認同的頷首。
「嗚啊……不要啊!不要不要……」娘親大人咬住衣袖,搖頭不止。
「娘,我什麼都沒做,請你別反對得如此激烈。」
「畢邏春!」她回復了神志,手掌拍在桌面上,激昂道:「畢邏宣免談。」
「夫人。」畢邏宣向外拍了拍手,一群侍從搬了一隻滿是黃金的箱子進屋。他介紹道:「這是晚輩準備的聘金。」
「啊∼∼」金色的光芒比太陽更加耀眼,女人眼中湧現出貪財之色,但理智立即回到腦中,掩蓋住她的情感!她把頭一轉,「哼!身外之物,一騙就有!」
「聘禮。」畢邏宣挑了挑眉,再拍手,另一群侍從抬貨進門。
「啊∼∼」一大箱子裝滿了珠寶,霎時蓬華生輝,女人傾倒了,手指亂顫的比著畢邏宣,上氣不接下氣。「畢邏宣,你你你……」
「另外,家弟畢邏春是十分聽話的孩子,若岳母您有任何需求,隨時都可召喚他陪伴身側,伺候您。」已自動改口喊岳母了。
「哦呵呵……」女人看了看滿屋子的金銀珠寶,態度驟變,親切道:「女婿呀!我怎麼越看你越喜歡呢?」
「喂!」一旁還有個男人心情不佳,出聲喚起畢邏宣的注意,「陪伴?伺候?什麼意思?」
「岳父大人。」畢邏宣見一個擺平一個。「珍寶向我提及您夢寐以求的一口寶劍。」他一個響指,侍從取出封藏百年的寶劍上前。
「流星劍?!」男人目光生輝,垂涎而去。
「還請岳父大人笑納。」
「哦呵呵!女婿呀!我怎麼越看你越滿意呢?」
畢邏宣苦笑。「晚輩亦然。」
這一家人呀!唉∼∼他剛發出無聲的一歎,珍寶若有感應的偏過頭,埋在他胸口磨蹭了幾回。
他垂目看她,她抬眼看他,彼此眼中相互輝映。
一物克一物。他有什麼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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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家族中人的婚事,基本上得徵詢族長的意見,得到族長的祝福。此家族不同於一般的世家,他們群體生活,不分宗系,以三十年一度推選出的族長為馬首是瞻,而非遵從年紀大的長輩。
「前輩,久違了。」畢邏宣好不容易勸住珍寶在家等候,獨自一人面見司徒一族的族長。難得他想娶妻安定下來,竟然還得過關斬將的。
「我不做前輩已經很多年了,威遠將軍。」司徒務落坐在招待賓客的花廳主席。「你們的婚事,我聽說了,只等我同意是嗎?」
「不僅如此,另有一事與族長相談。」
「但說無妨。」
「晚輩有一個疑問。」畢邏宣站在他面前,與他有一段距離。「您唆使家中女輩追擊國色天香的時期,未免與他們爭奪寶物的時間太過巧合了?」
「果真瞞不過你。」司徒務笑開飛揚的神采。「我對他們搶奪的寶物沒興趣,倒是聽說他們為了寶物可以付出一切。派人追擊他們只是幌子,暗中保護令弟安全才是真的。我與令弟,有協議。」
蠢貨到底還隱瞞了他多少事沒交代?畢邏宣瞇了瞇眼,他似乎得清理清理門戶了!「願聞其詳。」
「我若不願說呢?」
「哦?可寶物全在晚輩手中,您說我該如何處置呢?」
司徒務眸光一閃,開朗道:「好吧!那我就告訴你。我與令弟有一交換條件,我派人護送他從東武林平安回到家,並且逃過國色天的追殺,而他得幫我設計誘得秀色可餐。」
「無恥!」
「我的外號。」司徒務理了理衣襟。
「我家春兒豈能拐騙人口?」
「他已經做了。」司徒務隨手拉開身後的簾幕,簾後有一隻精緻的鐵籠,籠子裡禁錮了個昏睡的人。「瞧,多美的人兒。」
畢邏宣隱忍住嘔吐的衝動。
「給我一個寶物吧!」司徒務望著籠中人,向畢邏宣要求道:「往後司徒一門任憑差遣。」
「人,你已經到手了。」何需寶物?
「我要他的心。」收買人心不容易呀!
「我的條件若是司徒一門族長之位呢?」
「江山隨便打造就有,美人千年難求,要就拿去吧!」司徒務笑得放浪。「順便一提,你家春兒正在府邸內,你可以去和他相會。」
「前輩實在瘋狂。」
「為了所愛不值得嗎?」一問,問住了同樣為情所縛之人。
畢邏宣無法反駁,豁然與他心意相通。「是值得。」博得心愛之人一笑,即使只有短暫的一瞬,犧牲全天下去換取又何妨?「祝前輩得償所願。」
幸運的是他,所愛的反而是個一心討好他的小珍寶。只是,假如她知道了當初救她的人不是他,她是否會改變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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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便聽見亂烘烘的爭吵,漫長的庭廊被兩股不相上下的兇惡聲盤繞住了。
「別打了!」一群人從旁勸解。「你們別打了!」
緊接著,正主兒開口:「你也配──小賤人!」陰厲的指爪揮去。
「你嘴巴好髒,爛貨!」猛烈的飛腿踢過。
畢邏宣在人群外圍蹙起了眉頭。鬥嘴的兩人,聲音十分耳熟。
他排開前方的人,探前一看,「珍寶?春兒?」
在花園邊打架,不顧風度的正是這兩人!
「哥!」
「宣宣!」兩人同時呼喚幫手。
眾人一齊看向畢邏宣,目光像在指責他教導無方。他一手揪起一個寶貝,走向隱蔽處。
「宣宣,他打我!」珍寶搶先告狀。
「邏宣,邏宣!」畢邏宣覺得丟人的指正她,「我允許你喚我的名宇,但不要隨便亂編。」
珍寶一聽,嘟高了嘴,說不出話了。
畢邏春見到此景,笑了。「哥,春兒好想你,聽人說你也在司徒府,春兒立刻到處找你。哥,你是專程來找春兒的對不對?」
「對!」還準備了十大酷刑等著伺候他。
「哥∼∼」畢邏春笑得粲然。「這女人實在惹人厭,見了我便說什麼她與你之間有姦情……」
「閉上你那張賤嘴!」一記憤怒的掌印蓋去,「我都還沒找你算帳咧!」拖著兩人到了樹下,畢邏宣大公無私的質問:「你們怎麼打起來了?」
「他欺負我,辱罵我!」珍寶哇哇大叫。
畢邏宣瞄了她滿臉的抓痕,心生疼惜。
「她先動手,我是禮尚往來!」畢邏春辯道。
「珍寶,你先走開。」畢邏宣盯住畢邏春。這死小子,看來不教訓他是不行了!為保全弟弟的面於,他特意調走她。
「為什麼?!」珍寶不接受,「我又沒有做錯!」
她被他們兄弟排擠了?
「你先離開一會兒,我有話和春兒說!」待會兒再安慰她,現在他滿腹怒氣,沒有心情哄她。
「不要!」珍寶猛地搖頭,瞪向畢邏春。「應該是他走,不是我走呀!這是我家!」
「好,你留著。」畢邏宣下跟她辯,拽著弟弟離開。「春兒,我們走。」
「不許走!」珍寶慌亂的挽住他的左手。「不要走!我又沒有做錯,是他先罵我的……是他不對!」
他怎麼不看看她的傷勢、不問前因後果就帶人從她眼前走開,丟著她不管!她沒有錯呀!她只是保護自己而已。
「呵呵!」畢邏春丟給珍寶一個勝利的眼神。「春兒最喜歡哥哥了。」
他示威性的倚在畢邏宣身上,畢邏宣沒有將他推開。
「嗚……」珍寶看得心好痛。「你不公平,我不服!」
連他也欺負她……
「別煩了!」畢邏宣輕運手勁,往珍寶的腰際一帶,將她送到十步以外。
「再見喔!」畢邏春開心的回眸,朝珍寶揮手。
「嗚……我不走……」珍寶追著他們施展輕功而去的背影,追得跌倒在地,「嗚……好痛。」她追不到他了,獨自摸著被畢邏春抓傷的臉頰,傷心的紅了眼眶。
陽光被烏雲遮蔽,黯淡失色,陰霾籠罩住珍寶四周。
「嗚……」她擦著眼淚。
她沒有做錯,不是她的錯!他怎麼能不理她,帶著畢邏春一走了之?
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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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倒向樹叢的人兒喊出的一聲嬌呼,另一股慍怒高張的逼供開始了。
「死小子,你究竟做了什麼?!」畢邏宣踹了踹趴在樹叢內的畢邏春。「今後珍寶就是你的嫂子,你要對她客氣點!」
「什麼?!」畢邏春不敢置信的轉首,「她說的是真話?你們確實有姦情?」
「你用那是什麼詞彙!」欠揍!
「我不同意!」他不需要嫂子,他的大哥哪能與人分享!
「老子管你同不同意。」他娶妻又不是娶給弟弟用的。
「我不喜歡她。」
「我喜歡。」
畢邏春半爬起身,揪住畢邏宣的衣擺。「她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難道只因她的長相是你偏好的類型?」
畢邏宣俯首凝視弟弟,吐出一句似罵非罵的內心話。「她是個可人兒。」他低沉了聲音,平和道:「哥哥喜歡的,不需要向你說明原因。」
「你見識太淺薄了!」畢邏春唾棄他的眼光。
畢邏宣給了他一腳。「兄長我尋花問柳時,你還在吃奶咧!」
「她不適合你!我幫你換一個。」
「我與她的事,似乎還多虧了你的暗中協助?」他瞇眼看畢邏春。
「啊!別說了,我後悔了!」畢邏春悔恨的摀住雙耳。「我和她之間,你只能選擇一個!」
畢邏宣根本無需思考,「你滾吧!」
「你這樣也算兄弟?」他命苦啊!有個見色忘義的兄長!「你真的決定是她了?」
畢邏宣腦中閃過與珍寶相識後的種種情景,尤其落難的遭遇更令他記憶猶新。他感慨道:「這種體驗,一次就足夠了。」
「世間女子何其多,你何苦鍾情她一人呢?」畢邏春不死心的勸告,「大哥,眼光放遠一點──」
「春兒,你也試著敞開心胸去喜歡別人吧!」畢邏宣大掌揉過他的額頭,不讓他再說廢話。「當你心底有了人,就不會再去想從前往後,只想與對方長相廝守一輩子。」
他的神情真實的呈現出他的情感──他真的喜歡司徒珍寶!畢邏春看清楚了。
「我絕不答應!」可他討厭司徒珍寶啊!他的大哥不能被人搶走!
「老子管你!」畢邏宣斂起和氣,換上一臉厲鬼般的陰森。「你倒是跟我解釋解釋,秀色可餐和司徒務是怎麼回事?你到底背著我做出多少不道德的交易?給我交代清楚,死小子!」
「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