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羅燁表面上神色自若地和那些商場上的朋友應酬著,心裡卻隱隱翻騰著不安。
他今天下班後沒有回家,雖然已經麻煩庭煙回去幫他看看司徒鏡那榭觶他還是覺得不放心。
她現在心裡想必也在擔心著他吧。
到了十點多,好不容易賓主盡歡,眾人紛紛散去之後,他才在主人的陪同下走出門口。
他到停車場開了車,駛離這座偌大的花園別墅,正要開出大門口的時候,一個持傘倚牆佇立的身影吸引他的注意。
他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驚。
他不敢置信地瞪視著那個人,對方也正看著他。
羅燁連忙下車,不顧雨勢快步走到那個人身前。
「司徒荊你在做什麼!」
下著大雨的夜裡,她居然來這裡等他!?
雨聲滂沱,但羅燁帶著怒氣的聲音還是清晰的傳入她耳中。
「你一個人在這裡太危險了。」她態度平靜地說道。
「你……」
難道她自己一個人站在這裡,就不危險嗎?她身上的傷甚至還沒好!
羅燁很想開口教訓她,但雨勢讓他知道現在並不是個好時機。
「你給我上車。」他拖著她直往車子去。
雖然她撐著傘,但在這樣的雨勢下,那樣一把小傘有等於無。她身上還是濕了不少。
羅燁自己身上也濕透了,但看到司徒灸歉鱍子,他不禁皺眉。
真是太胡來了!萬一傷口也被雨打濕了怎麼辦?她居然這麼不知死活……
司徒鏡娜我饌為讓羅燁心中冒著一把無名火,但他一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而以極快的車速往自己的住處飆去。
她到底在那裡等了多久?天氣寒冷,又下著大雨,她可不要感冒了才好!
羅燁心中有些焦急地想著。
看著羅燁鐵青的臉色,她知道自己又惹毛他了。但她也沒辦法,這是她應該做的;就算他會因為這樣而不高興,她也無可奈何。
他們很快的回到住處,羅燁不由分說地拖著司徒窘入房間。
「希望你以最短的時間,把你自己弄乾!」他說著,打開房門將司徒就屏私去。
大約過了半個鐘頭,羅燁也替自己換上乾淨的衣服之後,走到司徒鏡姆棵磐狻
他一定要好好說說她!羅燁這麼想著。
然而事實上,他似乎沒什麼機會對司徒痙⑿剮鬧械吶火了。
敲了許久的房門都沒有人回應之後,羅燁逕自推開房門,只見一身濕意的司徒淨璧乖詰厴稀
他愣了一下,立刻打電話聯絡周文修。
她真是會給他找麻煩!
羅燁又氣又急地扶起司徒荊以最快的速度替她脫掉濕透的衣服,擦乾身子,把她抱回床上。
他拿了一條乾淨的大浴巾將她暫時裹起來,並蓋上棉被。
裸露在那浴巾之外的傷口,讓他不禁皺眉。
果然還是打濕了傷口,萬一引起感染,那就更嚴重了……
羅燁心中擔心著,但在醫生到達之前,他不想擅自處理她的傷口,是以只能拿著毛巾替她擦拭微濕的長髮。
她真是太胡來了……保護他的責任,對她而言真的那麼重大嗎?重大到連自己的生命也可以不顧了?唉……
望著她雪白的容顏,羅燁雖然心中有氣,卻也不禁歎息。
帶著意外溫柔的歎息——
? ? ?
「我想她是身體太虛弱了,又加上淋了雨,有點感冒。」周文修看診完畢,一邊收拾醫藥箱一邊說道。「我等一下開個處方給她。」
「謝謝你,那麼她的傷口要緊嗎?」羅燁站在旁邊問道。
「我重新消毒處理過,大概不會有問題了。」
「那我就放心了。」
他們說著來到客廳。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三天兩頭就有事,我真搞不懂你們。」周文修苦笑著搖搖頭。「特別是那位女孩,明知道自己身體情況不好,還這樣糟蹋自己。」醫者父母心,雖然他跟那個女孩素不相識,也忍不住要叨念幾句。
「我想她是太好強了。」他不禁歎息道。「我也有不對,沒有看好她。」
說著說著,羅燁也覺得無奈。
現在到底誰是誰的保鏢呢?居然讓他這麼不放心……
周文修微微一笑,「今後注意一點就是了。對了……」
「什麼事?」
「你剛才應該也看到了吧,那個女孩的頸子上有不少淡淡的傷疤,看起來好像是被香煙燙的。這是怎麼回事?」他不禁好奇地問道。
其實他早就看到了,而且不只是頸子上,她幾乎全身都有類似的傷痕。
「這我也不知道。」
「真奇怪呢。那些傷痕讓她看起來像是受虐的小孩。」周文修開玩笑地說。
羅燁愣了一下,「我想應該不會吧,哪有父母那麼狠心?」
如果是他,他一定不忍心這樣傷害她……
「我隨便說說而已,別當真。」他笑著說道。「好了,我該走了;夜深了,你也該早些休息。」
「今天麻煩你了。」羅燁送他出門。
「別說麻煩,我們是朋友嘛。不過……」他停頓了一下,笑道:「我是很想常常上你這兒坐坐,但可不希望每次都是這種情況唷。」
羅燁聽了,也不禁笑了。
「不會了,不會再有這種情況。」
他不會再讓她受傷了。羅燁在心中說道。
「希望如此。再見了。」
周文修離開之後,羅燁回到司徒鏡姆考洹
他坐在她身邊看著她沉睡的樣子,許久許久。
夜已經深了,他知道自己應該離開,但卻不想離去。
他們之間怎麼會變成這樣呢?他隱隱覺得,好像有一些什麼,正在改變……
? ? ?
司徒菊獯尾〉煤苧現兀常常頭重腳輕、昏昏沉沉的,但每日還是堅持要跟著羅燁出門。
羅燁擔心她還會再擅自行動,雖然不願意她這樣勞累,卻也不再拒絕她的跟隨。
如果她不待在他看得見的地方,他反而會更加擔心。
最近司徒境聊的時間更長了,有人跟她說話的時候,她偶爾答應個一兩句,若沒有人理她她就怔怔的,一副出神發愣的模樣。
羅燁知道是她生病的緣故,沒事也不去打擾她,只是一天三次硬性強迫她吃藥。
雖然她日間強打著精神,希望能讓自己的行動舉止像往常一般,但因為生病的關係,她看起來不至於病懨懨,但反應卻難免遲緩了些,而且常常陷入恍惚失神的狀態。
好幾次遇到對方狙擊,都還是羅燁護著她逃離危險的。
保鏢與僱主的關係,似乎有漸漸顛倒的趨勢。
面對這樣的情形,羅燁沒有說什麼,司徒舅淙豢謚脅揮錚自己心裡也覺得慚愧。
看看她自己,現在落魄成什麼樣子……
一天下午,羅燁帶著她躲過殺手的開槍射擊,順利逃回車上。
他很快地發動車子駛離現場。
司徒咀在車上,心裡萬分沮喪地想著——
她先是沒有注意到羅燁四周的動靜安危,致使自己為了保護他而受到槍傷;後來又讓自己生了病,變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反而還要事事靠他照料她……她司徒揪尤晃涯頁燒飧齙灤浴…
她低頭望著自己的掌心,想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她這樣的人,就是道上令人聞風喪膽的血影嗎?
簡直笑死人了,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
司徒嚴看到現在的自己,一定會很失望吧!閻組的血影,居然只是一個要靠僱主保護的無用之人!
她好痛恨自己的無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她一向最以自己的能力感到自負、驕傲的,怎麼會淪落成這個樣子……
司徒鞠胱畔胱牛不禁落下淚來。
她沒有哭出聲音,但一直注意她的羅燁,卻已看到她的淚水。
他知道這幾天的情況,一定讓一向高傲的司徒敬笫艽蚧靼桑』崮壓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或許她也對自己期許太高了,事實上,她並不需要如此。
她做的,已經很好、很令他驚訝了。
「不用難過,畢竟……你也不過是個女孩子罷了。」羅燁淡淡地說,算是安慰。
以一個這樣年紀的女孩子來說,她真的已經很令人感到不可思議了,她做得到的事情,甚至是幾個成年男子所望塵莫及的。
更何況,他知道她一向很盡力,現在會變成這般,也都是因為要保護他的緣故——他很能諒解。
他總覺得,她讓自己背負了太沉重的責任,但在他眼中,她真的不過是個女孩子而已,並不需要為任何人付出這麼多……相反的,她應該得到的是別人的照顧和愛護。
然而,對於羅燁心中所想的,司徒救床徽庋認為。
她是女孩子沒錯,但同時,她更是必須保護他的人,她不能夠這麼無能……如果她不能盡到保護他的責任,她今日在這裡就沒有意義了。
司徒鏡南敕ǎ羅燁也不能瞭解。
他們雖然都是為了對方好,但不能互相溝通的心,對彼此來說,永遠是封閉的。
司徒靜輝倭骼幔她隨手抹掉臉上的淚痕。
她從來不哭的,流淚是弱者的行為,而她並不是弱者,她是閻組頂級的殺手——血影……
她不再是當年那個只能哭泣著任瘋狂的母親宰割的小女孩,今日的她有自保的能力,更能夠去保護她想守候的人。
為了那樣的心願,她不能再萎靡不振下去;她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 ? ?
過了幾天,司徒靜Π楹昧艘恍,而羅燁派出去打探黃天義下落的人,也有消息回報了。
據聞黃天義目前藏身在基隆海邊的一處隱密貨櫃屋裡,專以替人走私為業。
負責打探的人在附近監視了他幾天,發現他時時和一些行蹤詭異的不名人士有所接觸。
羅燁接到回報之後,瞞著他父親,決定私下前去會一會黃天義。
司徒局道之後,自然也堅持同行。
「那太危險了,也許他身邊埋伏著不少歹徒。」羅燁不同意。
「就是因為這樣,更不能讓你一個人去。」
羅燁看了她半晌,知道他總是拗不過她,遂無奈地笑了一笑,只得答應。
他們開車往基隆海濱行去,兩個鐘頭後,終於找到負責偵查黃天義下落的人所回報的地點。
那是一個荒涼的海岸,淒清的海風夾雜著涼涼的冰雨,在寂靜無人的巖岸上吹拂著。
岸邊渺無人蹤,只有距離海岸幾百公尺處的山坳間散落著幾戶人家。
羅燁聯絡上他所派出去的人,那些人立刻出來和他會面。
「羅先生。」
「辛苦你們了。」他說。
「應該的,羅先生。」其中一個中年男子態度恭敬地代表應答。「您所要找的那個人,就住在那間貨櫃屋裡。」
他說著,指指距此不遠處的一個隱密角落。
羅燁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見一個老舊的箱型貨櫃屋坐落在山腳下。
「現在他在嗎?」
「我們監視了一個早上,確定他沒有出門。」
羅燁點點頭。「謝謝你們,你們可以先回去了。」
「羅先生,你們……」那些人看看他和司徒荊有些遲疑的神態。「你們兩個沒有問題嗎?」
據他們幾天監視下來的結果,發現該名男子似乎和黑道分子有所接觸,大概不是什麼善良之輩。
「你們的任務到此為止,接下來的,你們不用理會。」
「是的。羅先生,那我們先走了。」
看著那些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海岸上,羅燁和司徒揪儼酵那間貨櫃屋走去。
他伸手敲敲那鐵皮做成的門,司徒疽揮鋝環⒌鼐僮徘梗漠然地靠著門沿靜立。
她淡漠的臉上沒有一絲額外的表情,一雙清麗的眼眸掩蓋在額前飄飛的瀏海下,微微透露出危險的光芒。
那準備狩獵似的冷酷眼神,讓羅燁有些不豫。
總覺得……她不應該是那個樣子,不該具有那種像是一頭極具殺傷力的野獸氣息……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羅燁收回對司徒鏡淖⒁飭Γ繼續敲門等候回應。
過了一會兒,那片鐵門緩緩地打開了。
「誰呀……」
門後的人一語未了,司徒疽殉鍪腫к《苑階蟊鄯湊郟槍口抵住那人的腦袋,將他押入屋內。
確定屋裡沒有其他的人之後,司徒靜歐趴他,但手上的槍仍對著他。
「有些事情想問你,麻煩合作一下。」
她話是這麼說,臉上的神情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那個人萬分恐懼地看看正對著他的槍口,再看看那個如凶神惡煞般突然闖進來的女孩,深深覺得如果他不好好回答她的問題,她鐵定當場讓他一槍斃命!
哪裡來的女孩子,這麼凶悍……
但,為什麼他卻覺得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她呢?
「你是黃天義嗎?」
那個人正望著司徒境鏨瘢羅燁已走進這個陰暗又簡陋的小屋子裡來。
「是……是又怎麼樣?」
羅燁仔細地打量他,發現對方年紀大約五十餘歲左右,滿臉絡腮鬍,形容落魄;但仔細一看,他的五官還算端正溫文。
「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問。
黃天義看著眼前那身材高大、儀容出眾的男子,搖了搖頭。
「我是羅德洲的兒子,羅燁。」
「你就是羅燁!?」對方聞言顯然嚇了一大跳。
他連連後退了幾步,神情不勝驚惶恐懼。
「你們是來殺我的?」他真的嚇著了,沒想到對方會先找上門來。
羅燁微微一笑,「你搞錯了……是你想殺我吧?」
「我……」黃天義登時說不出話來。
他是想殺他沒錯,但他知道自己沒什麼能力,所以只好拿著替人家走私賺來的錢,聘請殺手去取他的性命;沒想到他的願望還沒達成,對方就先來找他了……
如果他想要他的命,那他也認了!誰教他這麼無能……
「算了,你們想殺就殺吧!」黃天義閉上眼,一副從容就義的神態。
羅燁見到黃天義的時候,就有些訝異——
沒想到他竟然是這麼懦弱,就是這樣的人想要他的命嗎?他還以為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狠毒角色,原來……
現在看到他這個樣子,不禁更覺得好笑了。
他那樣千方百計要置他於死地,現在他就來到他面前,他反而這樣任他宰割,真是兩極化呀。
如果他真的那麼想為他死去的兒子報仇,至少也該做一下困獸之鬥吧?
懦弱的男人……
羅燁看著他,感到既可悲又可笑。
「我說過了,我並不是來殺你的;而是為了我父親當年所犯下的錯誤,來向你道歉的。」
「向我道歉?」黃天義訝異的張開眼睛。
「是的,因為我父親當年做出那樣的事情,間接使你們家破人亡,如今我父親也很後悔,所以,希望你能原諒。」
原本,他就是打算來找黃天義和解,畢竟當年是他爸爸錯在先,所以他也不想再多為難黃天義;但,對於他聘請殺手想取他的命一事,他卻不能稍微給他一點報復——
對於一個鬥志全消、灰心喪志的人,他又何必跟他過不去。
黃天義沉默了一下子,語氣頹喪地說道:「道歉……就不用了。我不需要羅德洲跟我道歉。多年來,我苟延殘喘的活著,鋌而走險替人家走私貨物,就只是一心一意想報仇;如今我既然報不了仇,其他的都不用多說了。算我自己沒用吧!」
他的反應如羅燁所料,他知道黃天義大概不會接受道歉;不過,該說的話他還是要說。
「不管怎麼說,當年是我們羅氏對不起你們……雖然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改變,但我願意提出賠償,你可以開價。」
黃天義搖搖頭,「只剩下我自己一個人,有再多的錢也沒有什麼用。你不殺我,我已經很感謝了。」
總歸一句,就是他自己沒用。當初中了羅德洲的計,白白賠上家產,鬧得家破人亡;現在要靠自己替兒子報仇也無能為力,那他還能說什麼?
羅燁看了他一下,知道沒必要再多說。
「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我可以當沒發生過,但如果還有下一次,我不會再念著我父親曾經對不起你。」羅燁最後一次警告過道。
說完之後,他招呼仍站在原地舉槍盯著他的司徒疽黃鵠肟。「司徒荊我們走吧。」
司徒疽姥允掌鵯怪Γ沒發現那個中年男子愣了一下的神情。
正要離開時,她身後的黃天義突然問道:
「司徒盡…司徒盡…你本名叫王荊是嗎?」
他的聲音微弱帶著顫抖,在陰暗的屋子裡顯得格外不尋常,似乎正要揭開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司徒俱讀艘幌隆
王荊克圃相識的名字……
那也曾經是她的名字,但,卻是很久遠的記憶了。
自從她被司徒嚴領養,就不再聽過這個姓名。
她從小就不知道她父親是誰,也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還存在,更不知道她的爸爸姓啥名誰,她從小冠的是母姓。
司徒嚴領養她之後,改姓不改名,她的姓名就變成司徒盡
他怎麼會知道她本姓姓王?
她神情驚疑不定的回過頭望著他,羅燁此時也停下腳步。
「是不是你?你媽媽叫做王琪瑛,是不是?」黃天義繼續問道,落魄的神情帶著一絲激動。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他會知道這些呢?司徒拘鬧脅揮傻鎂戒起來。
難道眼前的這個人知道她的過去?應該不可能……
「你真的是王?」黃天義沒有理會她的問題,兀自神情激動的幾乎落下淚來。
羅燁看著他不尋常的反應,心中也感到好奇。
莫非黃天義是和司徒居洩叵檔娜寺穡磕怯只腰鞘裁垂叵的?
一個姓黃,一個姓司徒……
不過,老實說,他對司徒鏡墓去實在一無所知。
這次似乎能自黃天義身上知道些什麼,他心中不由得有絲期待。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知道這些?」司徒鏡納袂樵嚼叢嚼茨芽矗因為竟然有人能夠知道這些,她有一種底細被摸透的厭惡感。
她不喜歡別人知道關於她的事,特別是她被受虐兒童收容院收養之前的那段過往……
那不堪回首的悲慘童年,對她而言,和她的殺手身份同樣令她覺得污穢。
她不希望讓別人知道她幼時曾經受到那樣的對待,就如同她想隱瞞她殺手的身份一般。
「我是……我是……」黃天義幾番欲言又止,彷彿那件事情是多麼的難以啟齒;或者該說他不知從何說起才好。
「你再不說,我就讓你沒有再開口的機會。」司徒咎統鍪智估淅淶耐脅,神情難看到了極點。
不知為什麼,她沒來由的覺得不安;但那不安的情緒越強烈,她就越想知道究竟。
眼前這個因為羅德洲而家破人亡的落魄男子,究竟是什麼人,竟然知道她原本的身份——真令人難以想像;而且,他又為什麼認得她呢?
她的印象中,並沒有見過眼前這個人。
「我是……你的爸爸……」黃天義終於說出他一直不敢承認的事實。
司徒疚叛裕神色大變;連一旁的羅燁也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