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堂仁絲毫不曉得一個禮拜以來變化有多大,他仍然在等待陳天來的消息。
這天早上,他正想到街角的便利商店買香煙,可他才打開門,就被大門反彈的力道 給狠狠的撞上。
他哀嚎一聲,強烈的痛楚令他蹲在地上動彈不得。
“你真的太不小心了,老公,萬一他血流不止當場死亡怎麼辦?”未央冷冷的聲音 傳來,跟在他後面進門的正是白時介。
“他媽的!”許堂仁捂著鼻子,兩道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鼻孔流下,雖然眼淚已在 眼眶中打轉,但他仍不忘朝闖入的兩人破口大罵。
白時介偏偏頭,對許堂仁的咒罵只是一徑的冷笑。
“老婆,你父親歡迎客人的方式可真特別啊!”白時介幸災樂禍的說。
“是繼父。”未央更正他,“我從來就不承認他是我父親。”
“是嗎?這是為什麼?”
“你會告訴別人,你的父親是一個比人渣還不如的人嗎?更何況那個人和你根本沒 有血緣關系?”
“應該不會。”
“那就是了,我根本不想承認我和他有任何關系。”
“哦!我可以體諒你的苦衷。”
兩人你搭我唱的,說得許堂仁咬牙切齒,恨不得沖過去狠狠的教訓這兩個不知天高 地厚的人。只見他脖子上的青筋凸起,眼神像要殺人。
突然,一個想法躍入他的腦海。
范未央怎麼突然帶著丈夫來找他,而且兩人的神情似乎若有所指,難道——難道他 們發現了什麼嗎?
許堂仁按著疼痛不堪的鼻梁,眼底閃過一絲驚惶的神色。
“怎麼,不請我們坐嗎?”白時介注意到他的驚恐,從容的問道。
許堂仁哼了一聲,雖然有些膽戰,但卻在心裡告訴自己不可以自亂陣腳。
再說,這裡是他的地盤,由不得別人在此撒野。
“范未央,你竟然將我傷成這樣,我要去驗傷,控告你們惡意傷害。”他惡聲惡氣 的威脅。
“請便。先生,我們迫不及待你去法院控告我們,因為那麼一來,警察也省得到處 去通緝你了。”白時介冷笑一聲,微笑道。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許堂仁忿怒的大吼。
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愈來愈強烈,他的臉色刷地變白。
“我胡說?呵!我是不是胡說,你到分局探視一下陳天來就知道了。”
“陳天來?”
白時介滿意的看著許堂仁幾乎昏倒的模樣。“我想,你應該認識他吧!他可是什麼 都招了呢!”
豆大的汗珠從許堂仁的額頭滑落,一股深沉的恐懼從心底竄出,他連退了好幾步。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猛搖著頭說。
“不知道?那就奇怪了,陳天來非常肯定你和他之間的交情呢!雖然我好不容易才 阻止他說出你的名字。”
“你胡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給我滾出去!”許堂仁大吼大叫,情緒明顯地失 控。
“很抱歉,在還沒和你達成協議前,我們誰也不能離開。”未央傲然的插嘴。
“哼!這裡是我家,你們憑什麼限制我的自由?我要走就走,誰也沒有資格攔住我 。”
“你要試試嗎?這一走可沒有你後悔的余地。”白時介警告他,語調寒得凍人。
“我——”許堂仁驀地噤口,再也發不出聲音。
“很好,我猜你是不想走了。”白時介冷笑一聲。
許堂仁摸摸鼻子,重重的坐到沙發上。
該死的!事情怎麼會演變到這個地步,陳天來怎麼會落到警察的手中呢!他到底干 了什麼好事?
“有事快說,有屁快放!我沒時間跟你們在這裡耗。”他咽口氣,朝未央凶狠的瞪 了瞪。
“我要你永遠在未央的眼前消失。”白時介說。
許堂仁聞言忍不住全身一凜。
但是,他該就這樣屈服嗎?
“不可能!”他大聲咆哮,一臉的不屈服。“要我不見她可以,除非她給我應得的 一半遺產。”許堂仁貪婪的看著未央。
白時介懶懶的一笑,“許先生,你似乎有點搞錯狀況了,根據石傑克律師的說法, 那些錢已經完全屬於未央一個人,你早已沒有要求的權利。”
“才怪!那不是事實,是范未央使詐,你們的婚姻根本是一樁陰謀。”許堂仁大聲 的反駁。
“使詐?陰謀?很難過你竟然這樣認為。雖然我並沒有必要向你解釋任何事情,不 過,基本上,我和未央的婚姻是成立的,不管如何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白時介微笑 。
許堂仁發狠道:“不管你怎麼說,我堅持要得到我的那一半,我要范未央給我屬於 我的東西。”
未央原本一發不語,但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她沖到許堂仁面前大叫:“我沒有欠你 任何東西!”
“我要我的錢!”
“那是我媽留給我的!”未央怒吼,“你沒有權利要求!”
“聽你在放屁!我娶了你的母親,為什麼沒有權利?”許堂仁倏地站起來,他瞪著 未央,絲毫不退讓。
未央咬牙切齒,“你沒有善待我母親,害她的後半輩子生不如死,你是個禽獸不如 的東西!”
“沒錯,許堂仁,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白時介介入道。
“我為什麼不能怨?!”許堂仁根本聽不進去,他緊緊地握著拳,愈說愈激動。“ 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就算不擇手段,我也要討回我的東西。”
“不擇手段?”白時介緊繃著臉,怒火迸發,他沖過去揪住許堂仁的衣襟。
許堂仁恐懼的瞠大眼睛。“你……你……你想干什麼?”
“你說呢?”白時介的眼神一暗,目露凶光。
他要殺他!
許堂仁全身泛起一股冷顫,突然領悟到這一點。
白時介的眼神冷得像是來向他索命的死神。
許堂仁的心髒幾乎要跳出胸口,他倒退一步,眼神有片刻呆滯。
“陳天來要我轉告你,如果你敢再找未央的麻煩,他頭一個不放過你。”白時介放 開他,冰冷的說。
許堂仁跌在椅子上,全身無力。
如果連陳天來都沒有辦法,那他還有什麼方法可以得到那筆錢呢?
他的世界在瞬間陷入灰暗,似乎再也射不進任何陽光了。
未央從皮包裡拿出一包紙袋,憎恨的往許堂仁身上丟去。
許堂仁反射性的接住它。
“這是什麼?”他啞著嗓子說。
“一百萬。”未央嫌惡的告訴他。
“為什麼?”許堂仁不解的問。
“我不想讓別人說我一點情義都沒有,對你,我已經仁至義盡了。”為了這一百萬 ,她考慮了好久,雖然頗不甘心,但是,她還是決定這麼做。
“我懂了。”許堂仁黯然的點頭,先前的囂張和傲慢已不復見。
“你最好懂,否則不光是陳天來,全台灣的警察都將是你這輩子的惡夢!”
“別說了。”許堂仁露出苦笑。
“很好,既然我們已經達成共識,那麼就不打擾了。”白時介拉起未央的手,頭也 不回的離去。
待兩人走後,許堂仁仍是呆坐著,他無法相信到頭來他還是一無所有,但是事實已 經擺在眼前,他再也不能勒索未央了。
老天——難道這就是他的命啊?!
石傑克的動作果然快速,不到三天的時間,他就通知未央,遺產已經正式歸 到她名下。
“未央,恭喜你,你的繼承權已經完全處理好了,從今以後,許堂仁再也不能向你 勒索任何東西了。”石傑克走過來坐到她身旁,愉悅的告訴她。
“真的?”未央懶懶的問。
“當然。”石傑克笑吟吟的說,直到看到未央的表情,臉上的微笑立刻消失。“怎 麼了?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為什麼你看起來一點也不高興?”
“我看起來像是不高興的樣子嗎?”她勉強笑了笑。
“嗯。”
未央聞言歎一口氣,她的確高興不起來。
因為石傑克的話不啻是同時宣判她和白時介的婚姻,必須做一個了結了。
想到再也沒有白時介陪她一起歡笑哭鬧,她的確是沒辦法感到高興。
是的,她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在不知不覺中,她習慣為他等門,習慣和他蓋同一 條被單睡覺……想到這一切都必須結束了,她的心竟陣陣抽痛。
“慢著,我的行李還沒打包好,最近三個月也沒空去法國度假咧!”石傑克攤著手 ,露出促狹的笑容。
未央白了他一眼,“你在鬼扯什麼?”
“你之前不是說要提供我去法國度假一個月嗎?你想賴掉嗎?”他斜睨她。
“我——”未央啞口無言。
送傑克到法國度假不是問題,重點是……她真的愛上白時介了嗎?
愛上那個臭痞子?
老天!可能嗎?
否則她怎麼會開始想念他的陪伴?否則她怎麼會捨不得離開他?否則她為什麼會難 過呢……難道她愛上他了嗎?難道她所謂的習慣並不僅僅只是習慣而已,她已經在不知 不覺中愛上他了?
這項領悟令她驚慌不已!
“想起來了?無話可說了吧!”石傑克揶揄的笑道:“當初不曉得是誰信誓旦旦的 表示,不會愛上任何人,現在呢?你是不是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
“我才沒有愛上白時介,你別亂說,”未央怎麼也不肯承認自己愛上白時介,尤其 是在石傑克面前。她挺直背脊,狠狠的瞪著他。
“呵!你明明就是愛上他了。”
“我沒有!我怎麼可能愛上他,我和他的婚姻是建立在現實的條件上,根本毫無感 情可言。”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並非每對戀人都是一見鍾情,你們就屬於不打不相識的冤家 。”石傑克笑了笑,一副了然的神情。“據我的觀察,你的確是愛上他了,否則你不會 如此心神不寧。”
“沒有!我沒有愛上他,我也沒有心神不寧!”未央大聲嚷道,除了說給石傑克聽 ,也企圖說服她自己。
石傑克只是在胡說八道罷了,她沒有必要為了他的話擾亂自己平靜的心。
她是不會愛上任何男人的!
石傑克無奈地揮揮手,既然她仍然堅持自己沒有愛上白時介,那他就讓她繼續欺騙 自己吧!反正他的法國之旅是去定了,也許他應該開始安排行程。
“好吧!我們就不要再討論你的感情生活了。”石傑克走過去按內線,“朱小姐, 麻煩送兩杯咖啡進來,謝謝。”
“我不喝,我要回去了。”未央站起來。
“怎麼了?”石傑克小心翼翼的看她一眼。
她哼了一聲,“我不想留在這裡聽你說一些子虛烏有的事。”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總有一天,你會被你的驕傲所傷。”
“就算那樣也不干你的事!”
“無所謂,我只是在擔心我的法國之旅。”石傑克聳聳肩。
未央握著門栓,再一次宣告,“總之,我沒有愛上白時介,而且我永遠也不會愛上 他。如果你最近有空,麻煩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書,我決定盡快和白時介劃清關系。”
石傑克聞言嚇了一大跳。
他吃驚的望著未央,是他的錯嗎?是他說了那番話才讓未央沖動的做了這樣的決定 ?
他走過去拉住她的手,一副歉疚的模樣。
“別這樣,不要急著做決定,也許你可以再考慮一段時間——”
“考慮什麼!這是一開始就決定好的事,根本沒必要考慮。”
“但萬一白時介……他不想離婚呢?”
“如果他想呢?”在廢棄倉庫,白時介緊擁著她的那一幕,她想忘也忘不了,但是 ,她明白那並不代表什麼。
白時介是不可能愛上一個強迫他結婚的女人的!
她不想自取其辱。
“未央——”
“別忘了,許堂仁的事情已經圓滿解決了,牽絆我們在一起的理由也已經消失,他 還有什麼理由不離婚?”未央強顏歡笑,“既然如此,愈快離婚對我們彼此來說愈好。 ”
“你會後悔的!”
“那是不可能的事。一切麻煩你了,我知道你一定會處理得讓我非常滿意。”
“未央——”石傑克不曉得該怎麼勸她了。
“別擔心我,我沒事的,再見。”
未央擺擺手離開。
石傑克領悟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不行!他必須想辦法挽救他們的婚姻,否則他就成為千古罪人了。
他首先必須做的,便是去確定白時介的想法。
未央吃過午飯才回家,沒多久白時介也回來了。
“你怎麼回來了,公司不忙嗎?”未央驚訝的問道。
“還好,因為到附近辦事,所以順道繞回來看看。對了,傑克找你有什麼事?”他 坐到沙發上,對她微微一笑。
“沒事,只是找我喝杯咖啡罷了。”未央搪塞,轉身打開電視,一副沒事的模樣。
“一大早喝咖啡?”白時介盯著她的背影,皺起眉頭,“看不出來他倒挺有閒情逸 致的。”事實上,他的臉色變得難看極了。
“他的外表看起來是有點冷酷,但事實上他也有浪漫的一面,我們還曾經一起上陽 明山賞夜景、去墾丁度假呢!”賞夜景?度假玩水?瞧她說得這麼理所當然,白時介突 然一肚子火氣。
想不到未央和石傑克的感情竟然這麼深,甚至……甚至她還很喜歡他的陪伴,想到 這,他發覺他的胸口竟揪痛起來。
可惡!他知道自己是在吃醋,只是,他真恨那種感覺。
“你們認識很久了?”他咬著牙又問。
“嗯,從我有記憶開始就認識了。他爺爺和我外公是至交,而且他還是我高中的家 教老師。”
“他很聰明?”
“絕對,不然怎麼做一名頂尖律師?他的咨詢費貴得嚇人呢!”咦?她似乎嗅到了 一絲火藥味?未央突如其來的好奇心蓋過了煩躁的心情,她轉身面對他,“怎麼了,你 干嘛突然對他那麼好奇?”
“沒有,隨便問問。”他隱忍住滿腔怒火,強迫自己露出微笑。
“是嗎?”她懷疑。
“是的,過來。”他朝她招招手。
“干嘛?”她杵在原地不動。
“干嘛?”他咧咧嘴,“我只是想抱抱你。”
“為什麼想抱我?”她偏偏頭,仍是沒有靠近他。
“因為——我就是想。”
“如果我不過去呢?”
“你不想讓我抱你?”他很失望。
“不想——才怪。”她歎了一口氣,走過去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怎麼會愛上他?她怎麼能愛上他呢?
男人都是始亂終棄、喜新厭舊的動物,對最親密的人永遠最無情,許堂仁就是一個 最好的例子。
只是——只是,為什麼他的擁抱如此舒服?他的眼神如此深情呢?
如果他一開始就存心背叛,為什麼他要如此體貼的來博取她的歡心?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了。
見她突然哭了起來,白時介立刻手足無措。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突然哭了?”他忙著拭去她的眼淚,被她突如其 來的淚水嚇住。
未央沒有回答,只是一直哭,任憑白時介在一旁哄慰也不停止,直到她哭累了、倦 了,才趴在他肩膀上低聲抽泣。
“一定是心理壓力太大了。”白時介只能這麼解釋,一邊拍撫她的背。
“你又知道了!”她吸吸鼻子,嗔他一句。
“不然呢?你願意告訴我原因嗎?”
“我才不會告訴你。”
“那就對了,這才像你的個性。”他摸摸她的鼻子,一會兒親親她的耳朵,一會兒 又親親她的肩膀。
未央歎口氣,環住他的脖子,並湊上自己的唇。
此刻,她需要的不是他的呵護,而是擁有他的真實感。
白時介只是略微吃驚,接著便順應她的要求吻她。他的舌頭鑽進她的口中,在探索 她的唇的同時,雙手也隔著薄薄的布料覆住她的渾圓。
未央不自覺的呻吟一聲,環著他的手更加用力了。她的身體在他的愛撫下蠕動著, 小腹變得火熱,她忍不住將身體緊緊的貼向他,嘴裡呢喃著一些渴求的愛語。
“愛我,白時介……求你好好地愛我。”
“未央——”他低喃她的名字。
他將她放倒在沙發上,掀開她的上衣,立刻含住她的蓓蕾。
未央呻吟一聲,濃烈的渴望令她幾乎透不過氣來。她用力吸氣,略為移開自己的身 體後,舉起手來到他的腰際,試圖解開他的褲頭,但是她發覺自己竟然抖得拉不下他的 長褲——好不容易成功,她低喘一聲。
“愛我,現在……”她鉗住他的肩膀,急切的要求他。
純粹的欲望掩蓋了所有的感覺,熟悉的激情再次泛流,未央的下身開始強烈的收縮 ,在火光炸開的那一刻,她咬住他的肩膀,任由高潮將她吞噬。
兩具赤裸交纏的身體覆上一層薄薄的汗水,一種屬於性愛後的特有味道充斥在他倆 周圍,白時介激烈的喘著氣,伸出手攬著她的腰。
“想談談嗎?”他輕輕的說。
其實他一開始就感覺得出來,她今天跟平常並不相同,她的需求很激烈,好像一個 即將溺斃的人緊抓著浮木一樣,充滿了不安。
她在想什麼?她在煩惱什麼?
許堂仁已不再是問題,她究竟還有什麼好憂慮的?
“談什麼?”未央仍閉著眼睛,她倦得不想談任何事。
“什麼都可以,我只是覺得你好像藏著煩惱。”
她心一驚,驀地睜開眼。
“你怎麼會那樣以為?”她咽咽口水,不敢呼吸。
“我也說不上來,只感覺你似乎……心事重重。”他摩掌她的肩膀,在她肩上畫圈 圈。
“沒有,我心情很好。”為了讓他相信,她故意笑得開朗,“不是嗎?許堂仁的事 情終於告一段落,我還會有什麼事情好煩的呢?”
“我不知道,請你告訴我好嗎?”
“真的沒有,你想太多了。”淚水又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她氣憤的將臉藏在他的胸 膛,倔強的不想再讓他看出她的情緒。
“未央——”
“我好渴,你可以幫我拿罐啤酒嗎?”
“可是——”
“求你。”
白時介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歎氣離開了。
他一走,未央的眼淚立刻無法控制的掉落。
她說不出口,她怎能告訴他,自己即將離開他呢?
如果她對他沒有任何感情,她可以走得無牽無掛,但事實是,她不想離開他……真 的不想。
然而,她更不想讓自己在可見的未來裡鬧笑話,因為她明白,在她逼迫他娶她的同 時,她也失去了被愛的權利。
她沒有資格得到他的愛,尤其她根本沒有能力愛人,母親的一生早已成為她愛情之 路的最大障礙。除非能突破那道障礙,否則她注定將孤苦一輩子。
然而——她做得到嗎?
她敢對自己承認已經愛上他了嗎?
她真的不知道了。
這天,為了振奮未央持續低落的心情,白時介在下班後特地買了一束香水百 合。他想象著當她見到這束花時所露出的甜美笑靨,一路上,他的唇邊始終泛著溫柔的 笑容。
只是,當他回到家之後,迎接他的卻是一室的冷清。
“未央,你在家嗎?怎麼不打開燈呢?未央——”他皺著眉,一一打開電燈,從客 廳到廚房,最後來到房間。
沒有,未央並不在家。
有一刻,他驚慌的以為許堂仁又來綁走未央,但是當他找遍每個房間後,他隨即推 翻了這個想法。
許堂仁應該沒有膽子再做出任何傷害未央的事,那麼未央究竟到哪兒去了呢?
最後,他終於發現留在電話機旁的紙條,也才知道——未央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