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春宵 第一章
    未央神情凝重的望著家族律師石傑克。  

    原本,她以為今天的會面會和往常一樣,只是一般的聊天打屁而已,沒想到石傑克  卻帶來了一件令人厭惡的消息,那就是她的繼父許堂仁打算爭奪她的財產。  

    「他可以那麼做嗎?」未央忿忿的說,臉上寫滿濃濃的賺惡之情。「我的意思是,  他成功的機率有多少?我真的不敢相信他會那麼不要臉,竟敢要我母親的遺產,他到底  還有沒有羞恥心!」  

    「我實在不想那麼告訴你,不過!事實是,他的勝算很大。」石傑克平淡的表示。  

    「可惡!」聽到這樣的回答,未央氣得一腳踹掉了桌旁的折疊椅。  

    石傑克的心臟猛跳了一下,幾乎可以聽見椅子的哀嚎聲。  

    「未央——」石傑克吸口氣,但未能把話說完。  

    未央瞪著他,口氣又凶又惡。「為什麼他可以得到那些錢?雖然他是我媽合法的丈  夫,但是他從來沒有好好的對待過她,他憑什麼拿她的錢!」  

    「那是你母親的意思,不能全怪許堂仁。」  

    「我媽的意思!這話怎麼說?」未央仍是忿忿不平。她跌坐到沙發上,嫌惡的看了  地上的椅子一眼。  

    如果更讓許堂仁拿到那些錢,老天爺就真的太不公平了!  

    都是那個混蛋害死了她的母親,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那種爛人如願以償,她絕對不  能將錢給他!  

    「你母親不是立了一份遺囑嗎?都是那份遺囑的關係。」石傑克歎了口氣,彎下腰  將椅子扶正。  

    「遺囑的關係?」未央看了他一眼。「我不明白。我記得她將她名下所有的財產全  部都留給了我呀!宣讀遺囑那天你不是那麼告訴我的嗎?」  

    「是沒錯,不過你沒忘記她還附上了一條但書吧!」  

    「但書?什麼但書?」未央一點也不懂。  

    她只記得宣讀遺囑那天,她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以至於根本沒有心思去注意聽內  容,現在聽到石傑克這麼說,她心裡突然湧起一股不好的感覺。  

    「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看著未央震驚的表情,石傑克顯得難以置信。  

    「我真的不知道!」  

    「我懂了。」石傑克同情的說,沒想到未央竟然漏聽了這麼重大的消息。  

    難怪這半年多來她一直沒有任何動作出現了,他恍然大悟的想,原來她什麼都不知  道。若非許堂仁的律師捎來書面通知,以未央倔強的個性,事情也許會變得很難收拾。  

    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未央尚有挽救局面的辦法。  

    「懂了就快說呀!別賣關子了。」未央催促。  

    「你仔細聽了。」傑克站直身體。「你媽在遺囑中表示,你必須在一年內結婚,否  則許堂仁就有權可以分得一半的財產,而距離最後的期限只剩不到三個月的時間。」  

    「什麼?!」未央跳了起來。  

    天啊!她不敢相信這種事竟然會發生在她身上!  

    「未央,這是許堂仁可以贏得這場官司的關鍵,如果你不想讓他得到那些錢,你就  必須在期限內結婚,否則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可惡!」未央咒罵一句,一顆心還是處在極度震驚之中。  

    「罵髒話也沒有用——」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未央把氣出在石傑克身上,她凶巴巴的瞪著他。「我實  在搞不懂我媽為什麼要那麼做!她明知道我不想結婚的,眼看她的婚姻落得那種結局,  我還會想結婚嗎?她究竟是怎麼想的!」  

    「不,我倒認為她就是因為太清楚了,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拜託!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為她說話!」未央大吼一聲。  

    「我沒有為她說話。我只是認為她非常瞭解你對許堂仁的感覺,就因為瞭解,所以  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這是她確保你會結婚的唯一方法,我倒覺得她用心良苦。」石傑  克的口氣帶有一絲嘲弄的意味。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她再次跌回沙發上,整個人精疲力竭,一點力氣也沒有。  

    石傑克露出微笑。「如果你要徵詢我的意見,那麼就像剛才說的,我建議你趕緊找  個男人嫁了吧!這是你僅存的籌碼,已經沒有其他退路可想了,除非你想讓許堂仁如願  以償。」  

    「我怎麼可能讓他如願以償?門都沒有!」  

    「決定權在你手中。」  

    「嘖,有沒有可能不必結婚而可以贏得這場官司呢?我實在是不想結婚。」  

    「那是不可能的,你媽——」  

    「拜託別再提我媽了!我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她會這樣對我!」  

    「生氣是於事無補的。」  

    「可惡!為什麼她不說只要我生個孩子從范姓就可以了呢?我也渴望擁有一個自己  的小孩,她為什麼不說只要生個孩子就算了?為什麼她非要我結婚不可?難道結婚真的  那麼重要嗎?」  

    但是說歸說,除了結婚一途,未央真的沒有其他路可走了,其實她心裡也已經明白  了這一點。  

    所以在石傑克走後,她一個人在沙發上呆坐了好幾個小時。  

    難道她真的必須隨便挑個男人嫁了嗎?她吸了吸鼻子想,她不相信她的命運會那麼  悲慘,可是石傑克已經說得非常明白,除非她想讓許堂仁拿到錢,否則她就必須妥協。  

    天啊,一想到那種結局她就不禁呻吟起來,為了要轉移這種低落的心情,她決定到  外面透透新鮮的空氣。  

    她要好好的想一想,她咬咬唇,如果那是一條非走不可的路,她也要依照自己的方  式來走。  

    她絕不受人擺佈。  

    就算她母親也不行!  

    天空下著滂沱大雨。  

    未央喃喃詛咒著諸事不順的這天。  

    好像存心找碴似的,大雨一點也沒有停止的跡象,害她的心情更加悶悶不樂了。  

    幸好當她到達目的地之後,雨勢終於緩和了,她將車子停在咖啡廳的門口。  

    但車門還沒打開,一陣巨大的撞擊便有如石破天驚般傳了過來,她當場愣住了,整  個人癱在駕駛座上一動也不敢動。  

    「怎麼回事……」她按著胸口說。  

    驚嚇過後,她兩腳虛軟的下了車。然後,她發現不曉得是哪個笨蛋竟然從她的車尾  狠狠的撞了上來,力道之大使得她的車尾整個凹陷。  

    她的身體一陣顫抖,當下她立刻衝到那個白癡車主的門邊,在他還來不及下車前便  狠狠的踢他的車門。  

    「你這個大笨蛋!你到底會不會開車啊!你竟然撞壞我的車,你不要命了嗎?你這  個大笨蛋!」她一邊敲著車窗,一邊破口大罵。  

    白時介很快的下車。他當然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但是對方這樣毫不留情的踢他的  車門、指責他;卻使他也激起了一股無名火。  

    他又不是故意的!他惱怒的想。他只是一時閃神,又不是故意要來撞她的車,她憑  什麼這樣罵他?  

    而且,一個男人有這種失誤已經夠丟臉了,偏偏又碰上對方是個不可理喻的女人,  白時介雖然知道自己有錯在先,卻也因為對方的態度而拉不下臉來道歉。  

    「這是我的名片,我會全權負責,修理費一毛錢也不會少給你。」他掏出隨身攜帶  的名片,用一種自認極具修養的語調告訴她。  

    未央瞪著他,看也不看他的名片一眼。  

    「你到底懂不懂禮貌?撞到人家的車,最起碼也該說句對不起吧!」她冷冷的睇著  他,非常不肖的說。  

    她的心情本來就不好,面對他高傲的言辭無異是火上加油,未央此時竟有一種不願  輕易放過他的打算。  

    「對不起。」白時介的聲音停在唇邊,又輕又低。  

    「哼!一點誠意也沒有,我不接受。」未央哼了一聲,交疊雙臂。  

    「不然你想怎樣?」白時介聽了之後也不禁冒火。  

    「我想怎樣?我倒是想知道你想怎樣!」未央得理不饒人的挺起了胸膛,同樣火大  的回答。  

    兩個人就那樣站在雨中,你瞪著我、我瞪著你,恨不得宰了對方。  

    最後還是白時介先低頭。  

    「我已經道過歉了,而且也保證負責到底,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白時介自知理  虧,想了想,口氣不禁稍微軟化。  

    「哼!我不滿意的地方可多著呢!」未央又哼了一句,擺明了不肯輕易罷休。  

    她從來不是個恃寵而驕、不明事理的人,只是這個男人挑錯了時機,偏偏選在她心  情最低落的時候惹毛她,她非要乘機發洩一下不可。  

    雨從她的頭髮落到她未施脂粉的臉上,弄濕了全身,只見她紅潤小巧的唇不悅的嗯  起,大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瞪著白時介。  

    白時介輕易的發覺她是個道地的美女,而且還是他偏愛的那一型。  

    玲瓏有致的身材外加優美絕倫的氣質,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會為她怦然心動,他當  然也不例外。只可惜此時此刻絕對不是調情的好時機,否則他絕不會放過她的,他笑了  笑,瞧著她。  

    「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到裡面談,我可不想冒著感冒的危險站在雨中談判,雖然這  樣看起來挺詩情畫意的。」場面雖然不甚愉悅,不過白時介打算拿出男人該有的風度,  好好跟眼前這位美人解決問題。  

    「好,我們進去談。」  

    男人,尤其是英俊的男人,她看多了,才不會被一個這麼簡單的笑容迷住哩!未央  哼了哼,雖然眼前這個是她看過最迷人的一個。  

    不過,她也決定文明以對,畢竟她不是一個喜歡生氣的人。她率先走進咖啡屋,白  時介則跟在她身後,兩人坐在吧檯前各自點了飲料。  

    「這是我的名片。」白時介又將名片拿出來,第二次遞到她面前。「車子修好之後  ,打這支電話就找得到我。」  

    「我怎麼知道這上面的地址是真的還是假的,搞不好你拿著別人的名片到處招搖撞  騙。」未央拿起名片瞄了一眼,又放回桌子上,口氣充滿不信任。  

    「我從來不說謊,也沒有必要說謊。」白時介有點不高興的為自己辯護,從來沒有  人懷疑過他的人格,他覺得嚴重受辱。  

    「很抱歉,我還是一點也不相信你。」  

    「那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相信?」白時介氣惱的說。  

    她看起應該很聰明,而聰明的美女絕大部分都很理智,只除了她們決定不可理喻的  時候。  

    「我要現金。」未央大刺剌的說。  

    「拜託,小姐,我身上沒帶那麼多現金。」  

    「哼!我不管,反正除了現金,我一概不收。」  

    他歎口氣,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時卻正好對上她的胸前。她的衣服因為濕透而變  得有些透明,幾乎藏不住她誘人的春色……他應該視而不見的,但是身為一個正常的男  人,他豈會放過這種好機會?  

    未央注意到他的眼光,雙手立刻往前遮住,她慍怒的瞇起眼睛,兇惡的瞪著這個不  懂禮貌的好色之徒。  

    可惡!他的口水幾乎都要流出來了!  

    「你很番哩!小姐!」白時介歎了一口氣。  

    他將剩餘的咖啡喝光,然後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裡?」有那麼一瞬間,未央以為他想逃走了。  

    「去領錢啊!你不是要現金嗎?」他轉頭回答她。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要落跑?」  

    「我很想,但是我不會那麼卑鄙。」  

    「不行,我要跟著你才放心。」  

    「那就請吧,小姐。」白時介輕佻的笑了笑,才走了出去。  

    「等等!」  

    「又有什麼事?」  

    「先結帳啊!!咖啡的錢。你總不會連幾百塊都沒有吧?!」她不客氣的說。  

    白時介不悅的掏出錢包付錢。  

    付完錢後,她果真尾隨他到附近的提款機領了一筆為數不少的現金。  

    「這樣可以了吧!」他把錢用力甩到她手上,火大的說。  

    「嗯,如果修理費不止這些的話,我還會再找你。」未央回以甜甜的笑容。  

    「小姐——」  

    「當然,如果有剩的話,我也會退還給你,你不用擔心。」她不讓他把話說完,逕  自說著。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還沒完?」  

    「也許,除非你不要剩下的錢。」  

    「我當然要!」白癡才不要,他很快的說。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既然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再和他繼續交談,未央立即轉身  離開。  

    「等等。」這回換白時介叫住她。  

    「幹嘛?」她很快的回頭。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和電話。」  

    「我幹嘛要告訴你我的名字和電話?」未央的心頭突然有一份莫名的興奮,但她一  點也不想探究原因,她板起臉孔。  

    「理由就像你說的,我也沒有安全感。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畢竟我給了你  一筆為數不少的錢,而我的直覺告訴我,修理費一定花不了那麼多。」  

    「哦!」他的解釋令她有些失望。  

    「不然,你以為呢?」白時介露出調侃的笑容。  

    他在取笑她!未央驀然領悟。  

    「去你的,有什麼好笑的!」她斥責他一聲,轉身逃之夭夭。  

    天啊!她從來沒有這麼愚蠢過,她到底是怎麼了?  

    一直到回家就寢,這個問題還是將她折騰得無法入眠。  

    車子很快就修好了。  

    隔了兩天,也就是週末,未央撥了名片上的電話,電話響了三聲,他便接了。  

    未央和緩的告訴他,要將剩餘的錢還給他,兩人並約好在附近一座公園見面。  

    「小姐,一個人哪!」未央剛走進公園,便迎面走來兩名看似不安好心的男子。  

    未央心中有些害怕,用眼角瞄了四週一眼,可卻一個人也沒有,令她恐懼直升。  

    她假裝沒聽見,繼續往前走,希望他們會識趣的離開,但那兩名男子卻繼續尾隨在  她身後。  

    「小姐,停下來聊聊天嘛!我們又不素壞人。」其中一名黃牙男子操著濃重的台語  口音笑著。  

    拜託,有哪個壞人會承認他是壞人的?未央沒好氣的在心中啐了一聲,仍舊不敢回  頭。  

    「就素嘛!大家交個朋友,我們都很好相處哩!」另一個塌鼻的男子快步走到她面  前,擋住她的去路。  

    「你們想幹嘛?」未央圓睜杏眼,一副凶悍的口吻,手已經伸向皮包裡的電擊棒。  

    「我們說過了,大家交個朋友而已,你不要緊張嘛!」說著說著,那一口黃牙的男  子伸出手搭上未央的肩膀。  

    未央驚呼一聲,想也沒想便抓起電擊棒往他的身體揮去。  

    滿嘴黃牙的男子立刻痛得滾到地上,塌鼻子男子見狀立刻上前攙扶他,未央見機不  可失,立刻拔腿就跑,但跑沒幾步便被追上來的塌鼻子男子抓住。  

    「放開我,我要喊救命了!救命啊!救命啊!」她一徑地狂叫,但塌鼻子男子豈肯  放過她。  

    「你找死啊!竟敢對我們老大使用武器,我們老大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你就死定啦  !」塌鼻子男子大聲地對未央咆哮,然後像拎小雞一樣將未央拎到車上。  

    未央使盡全力反抗掙扎,但女人的力道怎麼也敵不過一個失去理智的男人的,她不  斷的大聲呼救,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完蛋了的時候,突然,那個塌鼻子男子竟然往地上  倒去。  

    只見白時介不斷的揮拳痛毆這個企圖非禮未央的敗類。  

    由於本身學過幾年柔道,他出拳的力量實在是不輕,只見塌鼻子的男子不久後便昏  死過去,鼻孔還掛著兩條鮮紅的血柱。  

    「謝謝,謝謝你!這位先生——」未央驚甫未定—不安的向對方道謝,但一抬起頭  ,卻發現那人原來是白時介。  

    「是你!」她驚訝的說。  

    「原來是你。」他氣定神閒的笑了笑。  

    「我……我沒想到……你竟然會是我的救命恩人。」她用力的吞嚥口水,除了尷尬  還是尷尬。  

    「我自己也沒想到。」他拍一拍弄髒的褲子,略帶嘲弄的說。  

    「早知道會這樣,那天我就不會那麼失禮了。抱歉,謝謝你。」巨大的壓力頓時解  除,未央竟然咯咯笑了出來,而且笑得無法抑止。  

    白時介看著她,雖然覺得她像個小瘋子,卻又有點迷失在她的笑容裡。  

    「你還好吧,他們有沒有傷到你?」他瞧了瞧地上的兩個人,又瞧瞧她。  

    「沒有,差一點點,幸好你即時趕到了。」她的笑容逸去。  

    「我今天沒帶手機出門,你等我一下,我去打電話報警。」  

    「噢,不必麻煩了,我們離開就好。」  

    她明快的決定讓白時介揚揚眉。「你確定?」  

    「我不想惹麻煩,尤其還要到警察局做筆錄。」她皺皺鼻子。「反正我也沒事,算  了吧!不要管他們了。」  

    「你決定便行。」  

    她揮揮手。「走吧!我請你吃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如何?」  

    「有何不可。」白時介牽了牽嘴角,算是答應。  

    兩人來到第一次見面的咖啡屋,只是這次的感覺完全不同,彼此之間多了一份不一  樣的感覺。  

    未央也說不上來,撇開她一向討厭男人的心態不說,白時介讓她覺得男人中還是有  正義感的,不全是像許堂仁那樣的下三濫。  

    「沒想到你的胃口還挺好的,叫那麼多東西,你真的吃得完嗎?」白時介有些驚訝  ,她至少點了一份主餐和二份副餐,比他一天的食量還多,真是太驚人了!  

    「放心吧!我的食量不是蓋的,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可是,照這種吃法怎麼可能不胖?」他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接著揚起居。「莫  非——你有吃減肥藥?」  

    她不悅地睨他一眼,「哼!就算我有吃,我也不會告訴你。」  

    「抱歉,我只是隨口問問。」  

    「怎麼啦?」她發覺他在皺眉。「跟我一起吃飯真的有那麼痛苦嗎?給點面子好不  好,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抱歉,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如果是公事,希望我沒有耽誤你的時間。」她靦腆的笑了笑。  

    「沒有。」  

    「那就好。」她鬆了一口氣。「對了,我要鄭重的再次為自己前天的態度道歉。其  實我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只是你撞到我的時候,剛好是我心情最惡劣的時候,所以  我才會那樣刁難你,真的很抱歉。」未央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你不用道歉,我也有錯,是我撞上你的車在先。」  

    「可是——」  

    「算了,那些不愉快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好。」她微笑。「那,我們扯平了?」  

    「扯平了。」  

    「朋友?」她伸出手。  

    「是朋友。」他回握。  

    一股暖流在彼此的手心流蕩。未央望著白時介,白時介也回視著她,兩人都被那份  突如其來的感覺所迷惑,一時間都愣住了。  

    然後,侍者走了過來,打破那股凝聚的魔咒。  

    「呃,我肚子餓了,你呢?」她連忙縮回自己的手,臉上帶著難解的潮紅。  

    「我也餓了。」白時介很快的恢復情緒,他好整以暇的坐直身體,攤開餐巾。  

    兩人開始靜靜的吃飯,浪漫的氣氛、愉悅的心情,讓他們在彼此心中留下了良好的  印象。  

    尤其是未央,她更產生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並且在深思之後打算將它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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