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如同一張厚重的黑網,壓得季澄-有點喘不過氣來。
她走在街上,腳步和心情同樣的沈重。
「唉,原本以為今天是我的Lucy day,不但買到了喜歡的書,還有人送哉那麼別緻的珠寶盒,想不到……唉……」
她實在是高興得太早了。今天不僅不是她的幸運日,甚至還差點變成了她的斷魂日!
驚魂未定的她,來到了「K-E」PUB,打算放鬆一下緊繃的情緒。
「Hello!一樣是『瑪格麗特』嗎?」酒保不但認出了這個偶爾會單獨前來的美女,也記得她慣喝的酒。
「嗯,謝謝。」
一會兒之後,酒保送來了她的酒,她立刻喝了一大口,酒的滋味讓她的心情放鬆了些,而慵懶的爵士樂更是讓她緊繃的神經得到了舒緩。
回想起今天一整天的經歷,季澄-只覺得一切彷彿像連續劇般的誇張,甚至可以用「高潮迭起」、「驚險刺激」來形容了!
原本在她中午離開那間大型連鎖書店之後,就應該直接回家去,窩在她溫馨的小套房裡,一邊聽著她最愛的「卡農」,一邊啜飲著芬芳的薰衣草花茶,在美好的氣氛中翻閱她所買的畫冊與書籍。
想不到,一個不小心搭錯了車,竟會惹出這一連串的風波來,還差點連自己的一條小命都給丟了!
「唉,真是倒楣!」季澄-歎了口氣。
虧她那麼喜歡那個珠寶盒,哪料想得到裡頭竟然藏有一顆價值不菲卻為她惹來禍事的大鑽石。
唉,無功不受祿,她早該明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在那個老闆說要免費送她珠寶盒的時候,她就該覺得事有蹊蹺了。
現在仔細回想起來,整件事情還真的是有跡可尋。
對一個販賣東西的老闆而言,一看見有客人上門,通常都是立刻熱絡地上前招呼才是,可那個老闆卻是先待在一旁,像是暗中觀察著什麼似的。
除此之外,當時她也沒有開口詢問,但那老闆竟然劈頭就問她是不是在找珠寶盒,這也太詭異了。
「唉,說起來,也要怪我自己不好。」她悶悶地喝了一口酒。
都怪她太喜歡那個珠寶盒了,光看一眼就被深深地吸引住,才會明明感覺到有一點奇怪,卻沒有因此而提高警覺,甚至還收下了那個珠寶盒。
只不過她不懂的是,為什麼老闆會把那個藏有貴重鑽石的珠寶盒交給她?是他認錯人了嗎?
「一定是這樣,唉,我也真是太倒楣了。」
原本只是單純想要買個珠寶盒,結果卻差點惹來殺身之禍,要不是碰巧有警察經過,只怕她早已經一命嗚呼了!
回想起自己被那群凶神惡煞團團圍住的情景,季澄-就心有餘悸,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再給我一杯『瑪格麗特』。」她又點了一杯酒,飽受驚嚇的她,需要多一點的酒精來壓壓驚。
「等等,別再給她酒了。」一個低沈的嗓音驀然傳來。
季澄-錯愕地回頭一看,就見一個男人走了過來,問也不問一聲便逕自坐在她的身邊。
「別給她酒了,給她一杯柳橙汁吧!」
「你……你這人是怎麼搞的?」季澄-皺起了眉心。
雖然眼前這男人長得高大俊帥,模樣一點兒也不輸給雜誌上的男模特兒,可他的自作主張、自以為是,卻讓她既錯愕又有些不悅。
「別生氣,我只是擔心一個單身的美女在PUB裡頭喝悶酒,會有危險而已。」男人安撫地說。
聽見他的話,看著他那雙關心的眼眸,季澄-心底原有的不悅竟奇異地消散了。
在歷經了一連串驚險的意外之後,有個人這麼關心她的安危,那種感覺挺好的--雖然對方是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放心吧!喝點小酒不會有事的,更何況,再危險的事情我都經歷過了。」季澄-自嘲地笑了笑。
「喔?是嗎?」
「是啊!我騙你做什麼?騙了你又沒有獎品可以拿。」莫名其妙差點被殺,難道還不夠驚險刺激嗎?
「聽起來你好像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男人挑眉望著她。
「豈只是『一些』,根本是『嚴重』的不愉快!不過……唉,算了,這也沒什麼好提的。」季澄-聳了聳肩,並不想多說些什麼。關於今天的可怕經歷,她只想要快快忘掉。
男人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也就不再繼續追問下去。
「你自己一個人跑到PUB,真的不怕危險嗎?」
「沒什麼好害怕的,我已經是個成年人,而且也單獨來過這裡好多次了,不會有事的。倒是你,也是自己一個人來呀?」
「嗯,來這裡喝點小酒放鬆一下。」男人點了點頭。
「我猜……」季澄-的目光在PUB裡轉了一圈,半開玩笑地說:「我猜,一整個晚上,一定有不少女人向你拋媚眼吧!」
男人微微一愣,失笑地說:「這我倒是沒有注意。」
「我想一定有很多!」季澄-語氣肯定地說。
像他這樣有著高大挺拔的身材、俊朗帥氣的臉孔,而且還渾身散發出一股成熟魅力的男人,只要女人的眼光一停留在他身上,恐怕就很難移開了……季澄-在心裡暗暗地提醒自己,千萬別一直盯著他猛瞧,免得被當成花癡看待。
「對了,我還沒請問你的芳名呢!」男人問。
「我叫季澄-,你呢?」
「我叫樓皓禹。」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聽見她的話,樓皓禹的嘴角揚起,墨黑的瞳眸深處掠過一抹光芒。
他瞥了眼手錶,說道:「已經快十二點了呢!你還不打算回家呀?」
「喔,我差不多要走了。」
「那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呃?這怎麼好意思呢?不用麻煩了,再說,我家離這裡不算遠,我自己走路回去就可以了。」季澄-說著,雙頰不由自主地飛上兩抹紅暈。
能夠被一個風度翩翩、高大俊帥的男人說要開車送她回家,任何一個女人肯定都會怦然心動的。她甚至還可以清楚地感受到,PUB裡的其他女人都用著既羨慕、又嫉妒的眼光盯著她。
「自己走回去?不好吧!現在都已經這麼晚了,你一個美麗的單身女子走在路上,實在太不安全了。」
聽見他稱讚自己美麗,季澄-臉上的熱度又悄悄升高了些,幸好PUB裡燈光昏暗,要不然他一定會發現自己的異樣。
「要是我讓你自己一個人回家,結果半途不幸發生了什麼意外,那我一定會萬分自責的,你就讓我開車送你一程吧!」
見他說得如此真誠,季澄-的心底泛起了一絲絲的甜蜜與暖意。
原本她還有些猶豫的,但是看他似乎是真的關心她的安危,又想到自己今天驚險的遭遇,要是有個高大的男人開車送她回家,的確是比較安全些。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你了。」季澄-微笑地說。
「別這麼說,這對我來說一點兒也不麻煩。」樓皓禹的嘴角揚起,笑容裡隱約透著一絲詭譎,只可惜季澄-沒發現。
「那……你今天喝的酒由我來請吧!就當是謝謝你。」
「不行。」樓皓禹搖了搖頭,說道:「哪有讓美女付帳的道理?應該是我請你才對。」
「可是……」
季澄-還想再說些什麼,樓皓禹卻已拿起了兩人的帳單,到櫃檯去付帳了。
望著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季澄-的紅唇不自覺地揚起。
像他這麼一個相貌出眾、風度翩翩的男子,實在太容易讓女人心動了。更難能可貴的是,他並不像其他那種沒事愛亂搭訕的男人一樣,讓人感覺流里流氣、油嘴滑舌的。
樓皓禹……他會是她的Mr Right嗎?季澄-的心底悄悄浮現一絲期待。
「怎麼了?」樓皓禹付完帳後回頭一看,就見她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沒……沒什麼。」季澄-連忙搖頭,就怕被他看出自己的心思。
「那走吧!」
「嗯。」
季澄-點了點頭,跟著樓皓禹走出了PUB。
樓皓禹那部漂亮昂貴的黑色BMW頂級跑車,就停在離「K-E」PUB不遠的路邊。
「來,請上車。」樓皓禹體貼地為季澄-開了門。
「謝謝你。」季澄-有些受寵若驚地朝他微微一笑,他的紳士風度在她的心裡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這年頭,會主動為女士開門的男人已經不多了。
在季澄-坐上車之後,樓皓禹為她關上了車門,而就在車門關上的剎那,他那雙漆黑的眼眸閃過一抹精光,俊臉甚至隱隱浮現一絲詭譎的笑容。
他此刻的神情,像極了精心布下的天羅地網,終於成功地捕獲了他等待已久的獵物!
樓皓禹繞到車子的另一邊,坐上駕駛座之後,他轉動鑰匙發動引擎。
繫上安全帶之後,他瞥了她一眼,提醒道:「你的安全帶。」
「啊!對不起,我忘了。」季澄-羞窘地吐了吐舌。
真是的!她怎麼會忘了系安全帶呢?他會不會以為她是個沒有知識也沒有常識的女人?
季澄-一邊懊惱著,一邊匆忙去拉安全帶的扣環,但或許是太過於心急了,結果安全帶反而卡住,不論她怎麼拉就是拉不動。
完了完了!真糗!她怎麼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
「怎麼了?」樓皓禹察覺了她的異樣。
「呃……好像卡住了……」季澄-滿臉通紅地說。
他車子的安全帶彷彿故意和她作對似的,她愈是想拉就愈是拉不動,她甚至怕自己一個下小心太過用力,把人家豪華跑車的安全帶給拉壞了。
「卡住了?怎麼會呢?我來幫你吧!」
樓皓禹橫過身去,健碩的胸膛無可避免地傾向她。
季澄-有些害羞地縮了縮身子,然而車內的空間不過就這麼一點兒大,她再怎麼退縮也有個限度。
他的身體幾乎快貼靠在她的身上,而他灼熱的氣息又恰巧拂在她的耳畔,引起她一陣輕顫。
樓皓禹察覺了她的反應,低下頭,用著關心的目光望著她。
「怎麼了?會冷嗎?是不是冷氣開太強了?」
「不是,我不覺得冷。」季澄-連忙搖頭。她不僅不覺得冷,甚至還因為他的靠近而體溫上升。
「不會就好。」樓皓禹朝她扯開一抹笑。
望著他的笑臉,季澄-雙頰的熱度似乎又更高了些。雖然他沒有多說些什麼,但她隱約覺得他似乎看透了她慌亂輕顫的原因。
「呃……那個……謝謝你幫我繫上安全帶。」她有些尷尬地轉移話題。
「不用客氣,那我們走嘍?」
「嗯。」季澄-點了點頭。
樓皓禹熟練地入檔,踩油門,車子立刻平穩而順暢地加速奔馳。
季澄-悄悄瞥了他一眼,就見他手握著方向盤,專心地開著車,那一臉從容自若的神情,彷彿世界全在他的運籌帷幄之中。
像他這樣充滿自信的男人最有魅力了,尤其他又是如此的高大英挺,更是容易一讓人、心動……
季澄-匆匆拉回視線,感覺到自己的心正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真是的!她早已不是那種十六、七歲情竇初開的少女了,怎麼還會對一個初次見面的男人充滿了憧憬?
可……儘管她在心裡斥責自己,一顆芳心還是忍不住要為他怦然跳動,那種與他單獨相處在車內小空間的親密感覺,讓她不由得心跳加速。
「我家就在中山北路和中正路交叉口那間速食店附近的巷子裡。」
「嗯。」樓皓禹點了點頭。
這部性能優越的BMW跑車,在夜晚的街道奔馳,由於時間已晚,路上沒有什麼車輛,因此一路上相當順暢。
「你這麼晚了還沒回家,不怕你爸媽會擔心嗎?」樓皓禹隨口問道。
「我沒有和爸媽住在一起。」
「喔?」樓皓禹有些訝異地挑眉。「你自己一個人住嗎?」
「嗯,我在這附近的一間畫室教學生素描,為了工作方便,所以就自己租了間小套房。」
「原來你是學美術的,難怪氣質這麼好。不過看你年紀輕輕的,沒想到你這麼獨立。」
「我上個月剛滿二十二歲,早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他們兩人才聊沒幾句,季澄-的家就快到了,她的心裡不禁湧上一股淡淡的遺憾與無奈。
唉,只可惜她家實在住得太近了,從PUB走路回去只需要十多分鐘,更遑論是開車了。包括等紅綠燈的時間在內,根本不用五分鐘就到了。
「我家就在那條巷子裡,你讓我在路口下車就可以了……咦?」看著他的車子迅速從熟悉的路口呼嘯而過,季澄-不禁詫異地愣了愣。「呃……那個……你開過頭了。」
樓皓禹像是沒有聽見她的提醒,車子行駛的速度絲毫沒有半分減緩。
「樓先生,你開過頭了,剛才已經經過我家的巷子口了。」季澄-以為她剛才說得太小聲,他沒聽見,因此又提高音量重複了一次。
樓皓禹的嘴角一揚,仍舊沒有理會她。
「怎麼了?你是急著要先去什麼地方嗎?」季澄-愣愣地問。
聽見她的問題,樓皓禹總算是分神瞥了她一眼,唇邊的笑意也忽然多了幾分嘲弄的意味。
「季小姐,你的眼力似乎不怎麼好?」
「呃?我的眼力?」季澄-怔住了。
她不懂他為什麼會這麼說?難道他以為她眼花看錯了路?但不可能呀!她都已經住了一年多的地方,怎麼可能還會認錯?
還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她怎麼隱約覺得他的語氣和神態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變得不那麼紳士、變得不那麼和善、變得……有點詭譎……
「難道你到現在還沒認出我嗎?」樓皓禹斜睨了她一眼。
認出他?季澄-困惑地蹙起眉心。
「我們在今天之前有見過面嗎?」
「不但有見過面,而且還是在同一個地點。」
「同一個地點?你是說PUB?」季澄-更加詫異了。
「沒錯。唉,你竟然對我一點兒印象也沒有,真是讓我失望呀!」樓皓禹的嘴裡雖然這麼說,但臉上的神情卻是半點失望也沒有。
季澄-盯著他的側臉,經他這麼一提,她才開始覺得他看起來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的似曾相識,但是……她怎麼不太記得自己曾在「K-E」PUB裡見過他?
在今天之前,每次她去「K-E」PUB都是自己一個人靜靜地享受那裡的氣氛,只除了上回看不慣一個混混死纏著一個女人,硬是要請人家喝酒--啊!他……不會吧?!
季澄-彷彿突然被雷劈中似的,美麗的眼眸詫異地瞪大。
「你……你……難道你……就是上次的那個……那個黑……黑社會老大?」她因為太過錯愕,一句簡單的話說得結結巴巴的。
上一次見面,他戴著墨鏡,PUB裡的燈光又有些昏暗,因此她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是那高大挺拔的身材的確是一樣。
「沒錯,就是我。」樓皓禹爽快地承認,並不否認她說的黑社會背景。
季澄-咬了咬唇,既心驚、又懊惱。
天啊!剛才她到底是哪只眼睛瞎了?竟然會認為這個男人如同紳士一般,有著翩翩的風度,甚至還猜想他會不會是她的MR Right?
她一定是瘋了!再不然就是酒喝多了!要不然怎麼會錯得如此離譜?
這男人不但一點兒也不「Right」,甚至還「Wrong」得很!
「你到底想幹什麼?」季澄-瞪著他,充滿防備地問。
這傢伙該不會是自上次在PUB爭執之後,就對她懷恨在心,從此每天晚上跑去PUB堵她吧?
一定是這樣子的!要不然,這男人幹麼特地佯裝紳士地接近她,並裝出一副關心她安危的模樣,好讓她降低戒心?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竟如此小鼻子、小眼睛,這麼會記仇?」季澄-心裡雖然十分害怕,卻仍不許自己表現出半點膽怯的模樣。
在這種時候,要是她嚇得瑟縮發抖,恐怕只會惹來更多的嘲笑與玩弄!她才不要呢!
聽見她的話,樓皓禹忽然輕笑出聲。
「我並不是為了上次的事情要報復你,否則我那時就直接動手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那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可告訴你,我家並不是什麼億萬富翁,如果你要擄人勃贖的話,可就找錯對象了。」季澄-一邊說著,目光一邊偷偷地瞄向車外,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
以現在這麼快的車速,就算她真的鼓足了勇氣跳車,下場恐怕不死也會當場去掉半條命吧?
到底該怎麼辦呢?趁著紅燈的時候開門逃跑嗎?
「死心吧!你是溜不掉的。」樓皓禹語帶嘲諷地說,輕易看穿了她那麼一點小心思。
季澄-又氣又伯地問:「你究竟想幹什麼?直接講清楚吧!」
「好,我喜歡爽快坦白的人。只要你乖乖把東西交出來,我可以立刻送你回家,並且保證從此不再找你的麻煩。」
「什麼東西?我哪有拿你的東西?」季澄-一臉的莫名其妙。
聽她這麼說,樓皓禹的濃眉皺了起來。
「你不必裝蒜了,雖然你那一臉無辜的神情還挺像那麼一回事,但我是不會受騙的。」
「我沒有裝蒜,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麼!」季澄-氣急敗壞地嚷著。
「不說是嗎?沒關係,我看你可以裝到什麼時候。」
樓皓禹的黑眸一瞇,踩油門的力道加重了些,BMW跑車立刻像枚黑色的子彈,急速地在深夜的街道上奔馳。
「你要帶我去哪裡?」季澄-緊張地問道。
「等等你就知道了。」
季澄-的眉心一蹙,臉色驀然變得蒼白。得不到一個肯定的答案,讓她對自己即將面臨的遭遇感到相當不安。
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最近電視上所報導的社會新聞,腦中更是浮現一個又一個可怕的情景--荒郊野外、殺人棄屍……
嗚,別這樣呀!她還想多活幾年啊!
看著車窗外愈來愈陌生的景色,季澄-的心也跟著直往下沈。回想起今天一整天所發生的事情,她忍不住在心底發出哀鳴。
天哪!她今天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為什麼全天下最倒楣的事都一股腦兒地發生在她身上?
嗚嗚……她到底能不能活著看見明天的太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