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弄壞項鏈的意外之後,程琬萱不但已無心繼續欣賞這場世界珠寶名品發表會,甚至覺得連一分鍾都待不下去了。
江牧聰不忍見她這麼難過,便帶著她離開會場。
上了車之後,或許是車內的小空間裡沒有其他人在場,程琬萱終於忍不住傷心地落下淚。
一想到自己竟然弄壞了一條那麼貴重的項鏈,還害得江牧聰付了這麼一大筆錢,她就既難過又自責,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見她這個模樣,江牧聰的心裡憐惜不已。
“琬萱,你別哭呀!事情已經發生就算了,再難過也於事無補啊!”
程琬萱傷心地搖頭,搖落了一顆顆淚珠。
她雖然知道就算自己哭瞎了眼睛,也沒辦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但她就是難過極了。
一想到自己不斷地給江牧聰惹麻煩,她就極度地厭惡自己!
江牧聰眼看她傷心地哭個不停,不管怎麼安慰也止不住淚水,不知該怎麼辦的他,只好開車載著她去兜兜風,希望能夠稍微平復一下她難過的心情。
途中,他怕她流了太多眼淚,水分大量流失會導致口渴,於是便下車買了杯珍珠奶茶給她。
“喏,喝吧!”他將飲料交到了程琬萱手中。
不料,仍在傷心哭泣的程琬萱,情緒激動之余,用力一捏手中的紙杯,杯中的奶茶登時溢出來,灑了她一身,甚至還噴濺到了汽車皮椅上!
“啊!糟糕!”江牧聰瞥見這個意外,連忙將車子停靠在路邊,拿出面紙來幫忙擦拭。
“對不起、對不起!我總是這麼笨拙……”發生這個意外,讓原本就已十分難過的程琬萱更加傷心了。
她不禁想到自從他們兩人認識以來,大大小小的意外就不斷地發生,不是她自己倒楣就是他遭殃,兩個人在一起總會不時地發生災難。
或許,他們兩人根本就注定不適合在一起……這個念頭一浮現腦海中,讓她的心情更加悲傷了。
“琬萱,你不要再道歉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千萬別再自責了。”江牧聰安慰著。
“可是……你的車子被我弄成這樣……”
“別擔心,反正是皮椅,只要擦一擦就好了,不會滲透到椅子裡面的。倒是你……”江牧聰皺眉望著她那一身被奶茶濺得髒污的衣服。“我得趕緊找個地方讓你換衣服才行。”
江牧聰原本第一個念頭是帶她去速食店或加油站的廁所換裝,但是又想到外頭的公共廁所既狹窄又不干淨,要換衣服實在不方便。
再說,以她哭得這麼傷心的情況來看,她恐怕也不想到公共場合去,讓其他人瞧見她哭腫雙眼的狼狽模樣吧!
那麼……該上哪兒去呢?
就在江牧聰思忖著該上哪兒去比較恰當的時候,眼角余光突然瞥見對面有個偌大的汽車旅館招牌。
他想了想,要是在汽車旅館裡,不但不會有旁人看見她的狼狽模樣,而且還有干淨寬敞的浴室可以清洗及換衣服,以目前的情況而言,那裡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了,於是他便轉動方向盤,朝對面的汽車旅館開了過去。
進入汽車旅館的房間後,江牧聰立刻催著程琬萱去換衣服。
“你別哭了,先去廁所把衣服換下來,順便洗把臉吧!”
幸好她還有昨天的衣服可以將就替換一下,否則他們還得先去買新衣服才行,那可就太麻煩了。
在他溫柔的輕哄之下,程琬萱紅著眼眶,拿著衣服進入浴室。
江牧聰在房間裡等了許久,眼看都已經五分鍾過去了,還不見程琬萱出來,他不禁擔心她又發生了什麼意外。
“琬萱,怎麼了?衣服換好了就出來呀!”他前去敲門,卻聽見從浴室裡傳出了哭聲。
那一聲聲傷心的啜泣,讓江牧聰的胸口也狠狠地糾結起來。
“別哭了!琬萱,有什麼事情先出來再說好不好?”
江牧聰又等了一會兒,依舊沒有得到程琬萱的回應,聽她仍不住地哭泣,他簡直快擔心死了。
他焦急地伸手轉動浴室門把,詫異地發現門竟然沒有鎖上。可能是她太過於傷心,再加上她相信他不是那種偷窺狂,所以才沒有上鎖吧!
“琬萱,我要進去了唷!”他怕她還沒換好衣服,不但先開口喊了聲,又再等了好一會兒才進去。
浴室的門一開,就見程琬萱仍穿著那件被奶茶濺污的衣服,整個人傷心地趴在浴缸的邊緣哭泣。
江牧聰見狀,心疼得皺緊了眉頭。
“琬萱,你別再哭了,你這樣子要我如何是好?”他走上前去,伸手為她擦干眼淚。
他溫柔的舉動讓程琬萱一陣感動,卻惹來更多的淚水。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一直在扯你的後腿、一直在給你惹麻煩……就算你不在意剛才我弄髒你車椅的事情,但我還害你付了那麼一大筆錢……我實在是太對不起你了……”
“琬萱,別再這麼說,也別再向我道歉了,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在我的心裡,你的重要性遠遠超過一百萬。”
“可是……一百萬……這不是一筆小數目……我會努力賺錢還你的……”她抽抽噎噎地說。
“不用了,我是說真的,你不需要還我這筆錢。”
對他來說,一百萬還不算是大數目,他還不至於會因為這筆支出而有什麼周轉上的問題。
再說,那條項鏈雖然被弄壞了,可剛才會場的服務人員也幫他將那些翡翠珠子一顆顆地撿拾回來了,就算沒辦法恢復項鏈的原貌,但那些翡翠珠子也還有它們的價值存在,那一百萬元還不至於白白花費掉。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程琬萱哽咽地問。
“這還用問嗎?我對你好,是因為我關心你、在乎你、捨不得看你傷心難過。”江牧聰真誠地說。
他的這番話,讓程琬萱的心裡一陣感動,眼淚又忍不住落了下來。
“唉,怎麼又哭了?”江牧聰歎息了聲,憐惜與不捨,讓他情不自禁地低頭吻去她的淚水。
他的唇從她淚濕的眼睫一路而下,沿著未干的淚痕,來到了她的紅唇。
他纏綿地親吻著她,舌尖先是細細地描繪她柔軟的唇瓣,接著溫柔地哄誘她輕啟檀口,讓他更進一步地品嘗她的甜美。
這個吻一開始只是為了安慰傷心的她,但是當他們的舌尖繾綣地交纏之際,兩人的思緒都逐漸迷亂,到最後,江牧聰已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他只是順從內心深處的渴望,纏綿溫存地吻著她。
在他火熱而不失溫柔的擁吻下,程琬萱不但忘了哭泣,甚至幾乎快不能呼吸,也無法正常思考了!
她的芳心為他而瘋狂跳動,她的身子為他而燥熱發燙,滿心的愛戀讓她情不自禁地回應起他的親吻。
她的回應,對江牧聰而言不啻是一大鼓勵與撩撥,他的體內瞬間燃起了一把欲望的火苗,一股想要擁抱她的沖動凌駕了一切。
在欲望的驅使下,他一邊親吻著她,一邊逐一褪去她身上的衣物。
程琬萱雖然被吻得意亂情迷,但仍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舉動。隨著衣服一件件地離身,她心裡的緊張和矛盾就愈來愈強烈。
她一方面羞得想要遮掩自己的身體,另一方面對他滿心的愛戀又讓她渴望與他更進一步的親近。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輕顫間,她身上的衣服已完全被卸除,美麗赤裸的身子一絲不掛地展露在江牧聰的面前。
“你……你……別看……”他那異常燒灼的目光,讓程琬萱忍不住伸手環抱住自己。
“別怕,琬萱,我不會傷害你的。”江牧聰溫柔卻堅定地拉開她的雙手,並在她的低呼聲中將她打橫抱起。
他抱著她走出浴室來到房間,將臉紅得足以媲美熟透番茄的人兒溫柔地擱在大床上。
程琬萱早已不是單“蠢”無知的年幼小女生,雖然她並沒有真正的“實戰經驗”,卻也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她知道,倘若她要阻止一切的發生,就得要趁現在,她也相信如果她開口拒絕的話,江牧聰是不會強迫她的。
可問題是……她真的想拒絕嗎?她真的不想和他發生親密關系、不想成為他的女人嗎?
程琬萱咬著唇,心裡慌亂而矛盾。
理智告訴她,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然而情感卻告訴她,何不順從自己內心的想望,投入心愛男人的懷抱中?
就在她的理智與情感陷入激烈的拔河之際,江牧聰已褪盡身上的衣物,來到了床上。
他的黑眸燒灼炯亮,具有魅惑人心的魔力,在他專注的凝視下,程琬萱只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融成了一灘水,即使腦中曾經閃過要阻止的念頭,此刻也幾乎化為烏有了。
她的心急遽地跳動,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出心底深處最在乎的問題——
“你……愛我嗎?”聽見她的話,江牧聰忍不住揚起一抹寵溺的輕笑。
“傻瓜,我以為我已經表現得很清楚了,你竟然還問這種問題?如果我沒有愛上你,你以為我是可以隨便為了一個普通朋友而一擲千金的凱子嗎?”
雖然說,對她的心意不能用金錢來衡量,可是對他而言,他確實是認為她的重要性遠超過那張一百萬的支票。
倘若這樣的感覺還不叫愛;見她傷心難過,自己的心會狠狠地揪擰起來,若是這樣也不叫做愛,那他還真不知道怎麼樣才算是愛了。
“對我來說,因為你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所以我不在乎那些錢,我就是不捨得看你為難、看你傷心,你懂嗎?”
聽了他誠懇的告白之後,程琬萱的胸口漲滿了感動,心裡面再也沒有任何的疑慮與害怕了。
“其……其實……”她忽然結結巴巴地開口,仿佛有什麼想說卻不知道該怎麼說的話。
“怎麼了?其實什麼?”
“其實我……”程琬萱望著他,那雙溫柔的黑眸給了她坦白的勇氣。“其實我……早就喜歡上你了。”
聽了她的話,江牧聰的嘴角忍不住滿足地揚起。
“我知道,我一直都感覺得出來。”
“啊?你都知道?”程琬萱詫異地瞪大了眼。
“是呀,我早就知道了。”她的情緒表現一直是那麼的真誠而直率,因此他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愛戀。
“你不會覺得我自作多情嗎?”程琬萱憂心忡忡地問。
“怎麼會是自作多情呢?我們這叫兩情相悅!”江牧聰一邊低頭吻著她,一邊在她柔軟的紅唇上低語。
程琬萱被他的吻撩撥得心醉神迷。她先前雖然也曾談過戀愛,但因為交往的時間不長,對方就被她的掃把星命運給嚇跑,因此從來也沒有發展到裸裎相對的地步。
“琬萱,給我,好嗎?”他嗓音低啞地問。
程琬萱雖然還有著幾分揮之不去的心慌與羞澀,卻仍在他那專注灼熱的注視下,輕輕地點了點頭。
得到她的應允之後,江牧聰不再有半分顧忌或遲疑,以一記有力的挺身,將身下的人兒占為已有,並帶著她一同領略男女之間的情欲狂潮……
纏綿過後,江牧聰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讓她嬌小的身子完全鑲嵌在自己的懷裡。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了。”他說著,忽然感到好滿足。
他的這番宣告,讓程琬萱感到十分甜蜜,但是甜蜜之中卻又摻雜著一絲陰影與憂慮。
“可是……難道你忘了我的掃把星命運?難道你一點兒也不怕被我拖累帶衰嗎?”她忍不住問。
其他不知情的人或許還不一定,可是當初江牧聰是親眼看見何文卓沖到馬路上被車撞的情景,也親耳聽見了她述說自己過去的“輝煌”帶衰事跡,難道他的心裡沒有留下任何的陰影嗎?
“有什麼好怕的?”江牧聰微笑地反問。“要是我會害怕的話,我又怎麼還會愛上你呢?”
“可是……要是又接二連三地發生意外,到時你會不會因為受不了而離開我?”程琬萱一臉憂慮地問。
“才不會呢!小傻瓜,我知道你也很不願意看見那些意外發生,我更知道那些意外根本不能歸咎到你的頭上。就算往後真的還有什麼意外發生好了,我也不會因此而離開你的,你放心吧!”
聽了他的保證之後,程琬萱雖然暫時放心了些,但其實在她的心底深處,仍有著揮之不去的陰霾。
畢竟截至目前為止,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意外,都還不算太過嚴重,但是萬一將來發生了什麼比較慘烈的狀況,比方像是何文卓撞車進醫院一樣,那情況恐怕就沒那麼樂觀了。
到時候,江牧聰肯定也會嚇得“逃”離她的身邊,巴不得離她愈遠愈好的!
程琬萱蹙起了眉頭,心裡突然泛起了一股難以遏抑的痛楚。
她簡直不敢想像要是將來的某一天,江牧聰也像何文卓一樣,一臉驚恐地嚷著要她滾遠一點的話,她會有多麼的難過。
她想,到時候她肯定會心碎而死吧!
“別擔心,我相信事情不會那麼嚴重的。”江牧聰在她的眉心留下溫柔的一吻之後,便從床上起身。
“你要去哪裡?”程琬萱脫口問道。
“去浴室沖洗一下,你要不要一起來?”江牧聰笑問。
“呃?我……我……還是等等好了……”程琬萱滿臉通紅地搖頭。
雖然他們才剛經歷過那麼親密的事情,但她還是很不習慣和一個男人裸裎相對,更別提是要共洗鴛鴦浴了!
她那副不勝嬌羞的模樣,讓江牧聰的眼神一柔,情不自禁地又給了她一記纏綿的親吻,直到差點又忍不住摟著她共赴雲雨時,才終於放開她,走進浴室。
程琬萱紅著臉,獨自一個人躺在床上。回想起剛才一幕幕激情的畫面,她俏臉的熱度就始終居高不下。她咬著唇,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成了江牧聰的女人。
從今以後,你是我的了……
就在她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剛才他說這句話的語氣和表情時,浴室裡突然傳來一聲巨響,聽起來像是玻璃破裂的聲音。
天哪!怎麼一回事?該不會又發生什麼意外了吧?
程琬萱的臉色立刻刷白,她緊張地沖往浴室,而當她推開門,看見裡頭的情景時,差點忍不住發出尖叫——
江牧聰倒在地上,四周散布著玻璃的碎片!
“怎……怎麼會這樣?”她震驚得心跳都快停止了!
抬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是浴室天花板的燈罩莫名其妙地掉落,看來是不幸砸到江牧聰的腦袋,而這忽然的強烈撞擊,當場將他給砸昏了。
看著江牧聰昏迷倒地的樣子,程琬萱整個人如遭雷殛,一股剜心的痛楚自她的胸口蔓延開來。
她似乎已經看到,才剛萌芽的愛情,頓時離她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