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廈的十三樓,原來真的是他的住所,她居然不知不覺跟著他回來了,就因為下雨。
從玄關進入客廳,她望著裡面的寬敞和……冰冷的感覺,訝異極了。
冰涼的灰白色大理石地板,灰白色的牆面;深灰色的沙發茶几組,深灰色的酒櫃……在這裡面,看不見任何溫馨的擺飾,看不見有人居住的痕跡,和這個房子的主人的感覺形成反比……
而掛在牆上的那幅畫,在幾乎空蕩蕩的房子裡,就相當醒日,那是一幅油畫,畫中是一個和他有著相似臉孔的美麗女人,畫的主色正是她所喜歡的淺紫和鵝黃搭配而成,她一下子把剛才內心的那股震撼給淡忘,站在畫底下,仰著頭看得出了神。
這神韻,和他好相似……
「你要把衣服換下來嗎?」他們兩人都淋濕了,梅偃少拿了一條浴巾和一套乾淨的衣服出來……人都跟進來了,他看在婚約還未解除的份上,總不好把人趕出去,萬一惹起她不悅,死賴著他做為報復就倒楣了。
冷天憐望著那幅畫,一點聲音都沒有,顯然在她的世界裡,這會兒已經沒了他的存在。一路跟著她,短暫的時間裡,梅偃少倒是多少瞭解她,所以現在又見到她這副專注的模樣,也開始習慣了,他把衣服擱在沙發上,把浴巾披在她濕冷的肩上。
他站在她的左邊,目光從她濕淋淋的頭髮緩緩往下移,她的柳月眉,她濃密的長眼睫毛,她星月眼眸被晝所吸引的迷醉眼神,她直挺小巧的鼻子,她細緻白皙的臉兒……他刻意不去想她右邊臉頰上的缺陷,眼光緩緩的下移到她雪白的粉頸……
她古典的圓領衣服,用一排別緻的布扣扣成,淡紫的顏色,薄軟的衣料,在淋雨以後變得貼身,她的內衣形狀一清二楚,就連顏色也一目瞭然,而真正吸引人的,是她迷人的胸線……
梅偃少伸出手,無聲無息地玩弄著她濕衣服上的布扣,拇指輕輕地壓著布扣,用食指輕輕地一摳布環,用中國結編織成的布扣就從布環裡跳脫出來……
他微微揚起嘴角,望著她依然出神的模樣,聳了聳肩,繼續玩弄她的布扣,第二顆、第三顆、第四……真簡單,一下子就都被他玩開了……
他微微地扯眉,狐疑地跟著仰頭望一眼那一幅畫,她這麼專注,看得這麼忘神……大概在想怎麼把這幅畫變成她的靈感,成為她的作品吧……算了,那是她的事。
比較吸引他的仍然是她身上的古典服飾,這衣料可真是薄,世挺細緻的,和一般做襯衫的料子好像不太一樣……他輕輕一翻,看看裡子那一面有什麼不同……一樣,沒有不同,只是……好迷人的曲線,胸罩托著的雪白細緻的雙峰成嶺,在均勻的吐息下高高低低,可真是誘人……
畫中女人的神韻和梅偃少很像,和她所想要構成的壁飾的感覺貼近!冷天憐緊緊握著興奮的手指,如果他肯出借這幅畫,那她想要的壁飾也許就可以完成——
她閃爍著的迷人眼神緩緩回到現實的世界來,臉上散發的依然是陶醉的光彩,完美的唇形微揚著一抹喜悅的笑意,微仰的眼光接觸到一張俊美的臉孔,她有了渴望而充滿期待的目光對上他,望著他的眼。
「我可不可以……」他在看什麼?冷天憐疑惑地順著他的眼光緩緩低下頭來——
一張臉乍紅,驚叫到了嘴邊——
「你真像個孩子。來,把浴巾拉好,趕快到浴室把衣服換了,小心感冒。」他從容而迅速地拉攏浴巾包裹她,一面把沙發上的乾淨衣服塞進手裡,一面推著她走入浴室,順手為她把門給關好。
冷天憐驚呆地瞪著門……
※ ※ ※
外頭依然是傾盆大雨,本來還算不錯的天氣,一下起雨來,好像沒完沒了似的。
冷天憐穿著他的衣服,一件白色的棉衫和休閒短褲,寬大的衣服,短袖在她身上變成七分袖,她像個小孩穿大人的衣服似的。
她在浴室把頭髮吹乾了才出來,梅偃少也從另一間浴室出來,身上的濕衣服也換下了,和她—樣也穿著一會白色的休閒服,看起來好年輕,像個大男孩……
她又想到剛才的事,到現在她還莫名其妙,搞不清楚怎麼回事……是他解開她的鈕扣的嗎?還是她自己解開的?……聽他的口氣好像是她自己解的,但是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冷天憐清冷的眼神望著他,變得小心而且質疑……
他俊美的瞼龐對著她,親切的眼神在笑,一張笑臉只有純真無瑕的潔白感覺,找不到一絲狡飾,是她誤會了嗎?
他神態自若,舉止自然,走進餐廳端了托盤出來。
「我煮了咖啡,你要喝嗎?」
「好。」冷天憐坐進沙發,減少了許多防備。也許真的是她多心吧,大概真的是她自己把鈕扣解開的,他如果要脫她的衣服,不會又拿一條浴巾披在她身上……說得也是,她誤會他了。
「巴西咖啡,你喜歡嗎?」他倒了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來。
「我對咖啡沒有研究,不知道有什麼不同,不過我喜歡咖啡的味道。」她端起咖啡淺嘗了一口,比平常苦澀的味道讓她的眉頭微顰,她的眼光又很自然的飄向那幅畫,正好就在她的對面而已。
梅偃少瞅著她,微微一笑,「你喜歡那幅畫嗎?那是我父親請名家為我母親畫的,家母不喜歡照相,這是她唯一留下來的肖像。」
冷天憐一怔,本來想向他借,卻開不了口了,他的父母是因為空難而過世,在他的心裡一定留下陰影和遺憾,這幅母親唯一的畫像對他來說一定非常珍貴,她為了完成滿意的壁飾而向他借,感覺太無情。
「你母親好美麗,我雖然沒有見過她,但感覺得出來這幅畫充分抓住她的神韻,因為你們的感覺很像。」她由衷的說,語氣裡難掩依戀不捨,但還是忍下了亟欲向他借的衝動。
梅偃少望著她,她白淨的臉兒,如果沒有那條疤,她的美麗和風采絕對能將她推向截然不同的生活,那會是一個多彩多姿、任她予取予求的世界……如果沒有那條疤,他對她的興趣會更濃厚。
「不能治療嗎?」他溫柔的眼光停在她的臉上。
她摸了自己的臉,眼神淡下了,有了距離,「應該可以吧,不過沒有這個必要。」
冷祈玉曾經不顧她的反對為她找來整型醫師,所以她知道臉上的疤痕可以弄好,但一張完整的臉,對她來說反而平添困擾,她還是喜歡目前的生活。
梅偃少微微瞇起眼,他總算弄明白,原來毀了容她一點都不難過,「女人天生愛美」這句話一點都無法用在她的身上,真是可惜……
他倒是有一點感興趣了,「你曾經說是不小心的,到底是誰這麼不小心劃傷你的臉?那個人一定很難過吧?」
冷天憐一愣,疑惑地瞥他一眼,這才想到她的確沒有說明白,造成他誤會了,「沒有任何人,是我自己拿輪刀時弄傷的……輪刀就是裁布用的。」她想他應該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索性解釋清楚。
「……你自己?」她是有些遲鈍,但看起來不像是迷糊的人……
冷天憐只是淡淡地點頭,臉上看不到一絲哀歎,好像她只是弄傷自己一個小小的傷口,一個小得只需要貼個OK繃就能了事的傷口。
他瞥一眼她右邊臉頰上那條八公分長的傷疤……到底要努力到什麼程度,才能造成這麼厲害的不小心呢?
「問一句不客氣的話,希望你別生氣……你是不是故意給自己毀容?」
冷天憐怔了一下,嬌俏豐潤的唇形掩不住嘴角上揚,簡略的給了他答案,「不是。」
梅偃少一點也不相信這句話。
糟糕,她像團謎一樣,害他愈來愈感興趣了,究竟什麼樣的女人會毀自己的容呢?……而他向來視征服女人為樂趣,如果能令她改變主意,為他去整容,那又更有趣了……
梅偃少揚起嘴角,他已經閒著無聊了好久,打從那個背叛他大哥的女人死了以後,再也沒有什麼事情需要他去做。他凝視著她冷月一般的眼神,想像她如果能是完美的一張臉,那一定相當的具有觀賞價值。他發現,他終於找到了……終於找到了事情做。
「什麼時候可以安排兩家的長輩見面?」
他的笑容純真而又高貴,讓她想像到一朵純潔的白蓮……冷天憐怔了怔,要不是卡在兩家的婚約關係,不適宜和他太接近,她對他的神韻,他的氣質,強烈的充滿探索的渴望。
「可能下個禮拜就可以了。」她看外面的雨還是不停,再晚一點,韓洗鋒可能就會出來找人了,「我想打一通電話。」
「好啊。」
不久,韓洗鋒就來接她了。
梅偃少打開門,從容而優雅地微笑,「請進。」
「天憐呢?」他的眼神夾雜一股焦躁和冷意。
「她在客廳。」
韓洗鋒疾步走入門,急切的眼光一下子就鎖住站在一幅畫前的側影,「天憐。」
冷天憐一怔,依依不捨的眼光緩緩離開那幅畫,轉過身來,「你來得真快。」
瞅著冷天憐穿著不合身的衣服,韓洗鋒的拳頭緊了緊,深冷的眼光轉閣、轉沉,「你的衣服呢?」
「啊,我忘在浴室了,你等我一下。」冷天憐離開客廳。
「韓先生不坐一下嗎?」梅偃少用著無辜的表情笑望著他。
「不用了。」韓洗鋒的語氣彷彿含冰。
「韓先生看起來不太高興?我聽說韓家的長男都有守護冷家小姐的義務,這真是一個奇怪的現象,韓先生是心甘情願的嗎?以韓先生所經營的事業看起來,你應該是一個大忙人,百忙之中還得抽出時間來照顧天憐,真是辛苦了。」梅偃少瞥見冷天憐走出來,笑容更無邪。
冷天憐的臉色有些蒼白,打她有記憶以來,韓叔跟隨在她母親身邊,而韓洗鋒跟著她,雖然和別人不同,但長久以來的習慣,她對韓洗鋒的護衛身份一直就視為理所當然的存在,她居然不曾去顧念韓洗鋒的意願和感受……她第一次發覺自己居然是這麼自私的人!
「洗鋒……我好了。」她拿著衣服和提袋,走到他身旁。
韓洗鋒瞇起的冰冷的眼光對梅偃少瞪了又瞪,對他的「同情」沒有表示任何意見,走在冷大憐的身後,把她帶離梅偃少的所在。
梅偃少把門關上後,臉上的笑容看起來相當愉快。
※ ※ ※
冷祈玉一回來,聽說梅家等待和她見個面,她很高興的以為是要敲定女兒的婚期,商量結婚細節,馬上就叫韓鐵福幫她和梅寒玉聯絡了。
冷天憐望著欣喜的母親,有些心虛,有些愧疚。
這次在梅氏飯店見面,梅竹睿特地安排了貴賓廳,請冷家母女晚餐。
真是不巧,打從傍晚起,天空就特別的紅,整個雲層靜止不動,氣象局已經發佈海上颱風警報,強度颱風即將在夜晚登陸,這頓晚餐,在暴風雨前的寧靜,增加了詭譎的氣氛。
席上,梅家三兄弟都出列了,一張大圓桌坐了五人,那麼大一張圓桌,十五個人都坐得下,她不懂……為什麼梅偃少要緊靠著她坐?而且是選擇坐在她的右邊……她現在才發覺她不太習慣右邊有人。
冷天憐疑惑地望他一眼,只見他對她微微一笑,溫柔的笑眼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我聽偃少說,他和冷小姐已經談妥了,今天安排兩家見面,是要把他們的意見提出來,兩家做一次溝通,冷女士聽令嬡說了嗎?」
低沉有力的嗓音拉回了冷天憐的思緒,她瞥一眼梅寒玉,光是看著這個人,渾身都會莫名生冷,他透著一股冰寒的聲音更令人沒來由地畏顫。
她連忙把目光轉向母親,只見母親一臉的笑容,害她的心更虛。
「天憐沒跟我說,我都不知道小兩口已經有計畫了。」冷祈玉笑望著女兒,「你和偃少都已經商量好了嗎?」
「是的……媽,我希望您能尊重我們自己的決定。」她垂下眼,臉上的嚴肅開始令冷祈玉感到不對勁。
「……如果,你們提出的結果會讓我滿意,我自然不會反對……我相信梅家會信守承諾,是吧?」冷祈玉高貴的笑容透著一股冰冷。
那股冰冷自然而然朝著梅偃少而來,然而他含著慈輝的純真眼光彷彿一點也感受不到冷祈玉的壓迫,他回報的笑容,反倒令冷祈玉的表情不知不覺的軟化。
「那是當然了,如果不是為了商量出一個能令冷女士滿意的結果,大伙就不會坐在這裡了……兩位韓先生,一定要站著嗎?我想冷女士應該不介意請兩位一同入席吧?」梅竹睿睇向站在兩個女人身後的「護衛」,老實說相當看不慣這兩個人對女人必恭必敬的態度,丟盡大男人的瞼!
「不必費心。」韓鐵福一桶冷水就倒過來,對外人和對冷家女人的態度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韓洗鋒也不例外。
「這是韓家堅持的規矩,由著他們吧。」冷祈玉現在只關心梅家對婚事的態度,「我必須聲明,令我滿意的結果只有一個。」
梅竹睿瞥了一眼冷天憐的臉頰,剛剛看到時著實嚇了一大跳,只聽說冷家出美女,沒想到也有這樣例外的美女……唉,難怪冷祈玉會這麼著急,他打心底同情小弟。
「媽——」
「你別說話!」冷祈玉打斷冷天憐,不讓她為梅家說話,她直接望著梅偃少,不知不覺又有了笑容,「我想你已經準備好要娶我女兒了吧?」
她這話,彷彿她只願意聽到肯定的答覆,壓根不讓人有拒絕的機會,只等著梅偃少點頭。
冷天憐望著他一臉無辜的笑容,為母親的行為感到愧疚,「媽,事實上今天我們是想跟您說——」
「等一下,你不介意讓我來說吧?」梅偃少溫柔的眼光瞅著她,輕易的說服了她。
他沉穩的充滿信心的笑容像一顆定心丸,讓她相信他有辦法說服她的母親。冷天憐安心了一些,點了頭。
「冷女士,非常的抱歉……」
「我說過了,我要的答案只有一個!」一聽到「抱歉」兩個字,冷祈玉難掩一臉怒色地打斷他的話,彷彿只要她施以威脅,這個一臉單純笑容的俊美男孩就會怕得趕緊點頭似的。
而,梅偃少真的點點頭,只是笑容變得相當的無辜,語氣也有一些短促,彷彿真受了冷祈玉的威逼所影響,「我明白了,我跟憐兒會在近期內結婚,其實這麼快就讓她離開您身邊,本來想說您一定很捨不得,所以我真的是感到非常抱歉,不過既然這是您要的答案,我和憐兒都會尊重您的決定。」
梅寒玉和梅竹睿對看一眼……這只天使莫非嗑藥了?他真的乖乖要娶這位……美女?
冷天憐全身一僵,一臉迷惘地望著梅偃少的笑容……他現在說些什麼?被她的母親瞪得語無倫次?
冷祈玉瞥了女兒一眼,顯然這並非是她先前和梅偃少兩人的決定,果然她拿出威嚴是對的。
她滿意的笑了,對這個結果相當滿意,對梅偃少這個未來女婿她更為滿意,這孩子不但人長得俊,思想單純,又肯聽話,真像天使似的,「好,我很高興聽你這麼說,偃少,我女兒就交給你了,你們結婚以後,你要好好的疼愛她,知道嗎?」
「我會的,媽。」梅偃少很認真的點頭,笑容滿面的改口了。
「很好,真乖。」冷祈玉相當開懷,笑得嘴都合不攏。
冷天憐身後的韓洗鋒一動,馬上就被韓鐵福拉住了,他冷冷的瞪住兒子,要他記住自己的身份。韓洗鋒臉部的表情陰沉而暴戾,緊緊盯著冷天憐,等待她的抉擇。
「媽,等一等,我們不能夠這樣——」
「天憐,你答應過媽,你會嫁給他,是吧?」冷祈玉笑望著女兒,如果她很強勢的要求,也許冷天憐就不會這麼為難了,她的笑容卻是一個做母親的替女兒的將來擔心,而隱隱含著要求。
冷大憐無法否認自己答應過的承諾,但那是……
她望著母親把目光移向梅家兄弟,她的母親收斂了笑容,「雖然現在說還太早,但我想為了避免將來爭執,我還是把話先說清楚,相信令尊在世之前應該也說了,梅家和冷家除了有婚約關係,也因為冷家只有天憐一個女兒,所以將來天憐生的第一個孩子,必須要姓冷,這也是兩家的約定之一 ,我想,你們應該也會遵守吧?」
「哦?大哥、二哥,是這樣的嗎?」原來還有這回事。梅偃少換了一個姿勢,笑望著兩位兄長。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他呢?他都不知道原來一紙婚約裡面還有這麼多枝節……他是不是太小看了這裡面的內幕?那可就要認真去查一查了。
梅寒玉冷俊地沉著一張臉,梅竹睿嘴巴動了動,像是咬牙切齒的痕跡,最後是笑著張開了一口白牙,「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我那時候年紀小,聽一聽就給忘了……冷女士說有,那就是有吧。」
冷天憐蒼白著一張臉,十指緊緊交握……她望了一眼梅偃少,緩緩的冷靜下來……
他什麼都不知道,那就難怪了……只是,內心裡突然的莫名空虛是為了什麼……傻瓜。
梅偃少瞅著冷天憐轉變的臉色,轉眼對冷祈玉微笑道:「當然了,既然是長輩的決定,我會尊重的。我跟憐兒這麼年輕,可以多生幾個,只要憐兒肯就好了。」
直到晚餐結束,冷天憐一句話也沒再說,她默默地吃著食不知味的東西,等著這一場荒唐的鬧劇由她的母親起身宣佈落幕。
「……好,我想訂婚和結婚一起辦的確是比較省事,那就這麼決定了,不過下個月真的是太快了,我得看看能不能來得及,明天我會給你們答覆,今天我很高興,謝謝你們的招待,我們也該走了。」冷祈玉站起來。
梅家兄弟送她們走出飯店,兩輛車子已經到門口。
「媽,您要回家嗎?」冷天憐望著母親。
「不了,我要回飯店休息,今晚有颱風,你別忘了關窗啊,自己小心點。」她摸摸女兒的臉,一臉慈笑。
「嗯。」冷天憐轉眼,「韓叔,麻煩您了。」
韓鐵福點了頭。
「那麼,我先走了。」冷祈玉和梅家兄弟點頭後,上車和韓鐵福離開了。
韓洗鋒打開另一部車門,「天憐,上車。」
冷天憐望著他,「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情要談。」
梅偃少緩緩揚起嘴角。
韓洗鋒臉色倏變,「我陪你。」
她搖搖頭,走到梅偃少身邊,「有他會送我,你不用擔心。」
「韓先生,今晚辛苦你了。」梅偃少感激的微笑。
梅竹睿白了他一眼。這隻小惡魔!
梅寒玉早巳轉身離開了,梅竹睿本來想用二哥的威勢好好探問一下這隻小惡魔腦袋裡的餿主意,不過看樣子今晚輪不到他發威了,他掃興的轉身回飯店。
韓洗鋒緊緊握住拳頭,壓下了狂風巨浪般的妒意……
「我明白了。」他轉身,進入車裡。
車子揚塵而去,只剩下他們兩人,冷天憐仰起目光望著他……她真的是一點都不明白他這個人。
「我們應該要好好談一談。」
「好,到我的住所好嗎?」他的笑容,依然是這麼無邪。
冷天憐緩緩一笑,在這個時候,她還是想到了他客廳裡掛著的那幅畫,想像著它在自己筆下的布圖,想像著繡線的顏色配置……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