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三公子 第五章
    凡妮回家換了衣服,又到公司一趟。  

    「看樣子你今天是沒到學校去了。」瑪小姐抱苦胸,一臉嚴肅。  

    「別開玩笑了,我又沒有分身,哪能夠照顧伊爾還去上課的。」凡妮擺擺手,埋在  案前簽署幾份重要文件。  

    昨晚和伊爾發生的事,她已大略跟瑪小姐說了一下,但隱瞞了有人要暗殺她這一部  分。瑪小姐一向容易緊張,說出來不把她嚇死才怪。  

    起碼她知道話一出口她就別想出門了,瑪小姐會搬出一大堆理由把她鎖在家裡,她  才沒那麼笨呢!  

    「你好像忘了自己還是學生,三天兩頭蹺課像什麼樣子。」  

    「我成績好、學分夠,不在乎-病假-多。」往來公司、學校,不常常請假,她哪  受得了呀。  

    在學校,她是公認的「病貓」。不用說,這病假證明自然是列恩院長親自開的,而  他之所以答應幫這個忙,純粹為了體恤她為公司勞碌。  

    「你乾脆別讀算了。」瑪小姐搖搖頭,端了茶過來。  

    「那可不成,我總得有借口丟掉這董事長的頭銜呀,否則以後布裡斯看我沒事做,  肯定把這擔子丟回給我。」凡妮頭也不抬地說。  

    設計了芮絲、布裡斯,又把-祺拖下水,現在又設計伊爾,她為的是什麼?還不是  想把普特企業名正言順的「過繼」給布裡斯管理,自己好落個清心,就連借口她都找好  了。  

    「等布裡斯當真接收了去,你再來考慮不遲。」瑪小姐睇了她一眼,把茶杯往她桌  上擺去。  

    凡妮抬起頭,「看樣子你是對我的計畫沒有信心了?」  

    「本來還有那麼一點,但是現在沒有了。」瑪小姐老實地承認。  

    「為什麼?」凡妮端起茶靠向椅背,表情可不悅了。居然質疑她完美的計畫,分明  看不起她嘛!  

    「你和伊爾搭上線了,如果因此被他迷了去,計畫豈不是泡湯了嗎?」瑪小姐瞅著  她。  

    凡妮藉著喝茶掩去了一絲羞意。  

    「他算什麼東西,我怎麼可能會去看上一個花花公子,無稽!」她心虛地嚷嚷。  

    「不會嗎?那是誰忙著把公事辦完好趕去約會呀?連約好的重要客戶都推掉了。」  

    瑪小姐揶揄的口氣裡含有那麼一絲絲不贊同。  

    「那才不是約會!我跟你說了是去醫院照顧病人嘛。」打死凡妮也不承認她趕著去  看伊爾。  

    「是是,你的愛心終於在十九年後的今天找回來了,恭喜恭喜。」說什麼瑪小姐也  不相信她對伊爾沒有感情。  

    「我本來就很有愛心嘛,只是沒有機會表現而已。」凡妮靈眸一轉,拿她的嘲諷當  讚美,說得好大言不慚。  

    瑪小姐上下瞧了她一眼。  

    「我看你不只臉皮厚,全身上下的皮肉都厚。」她搖著頭坐回自己位子。  

    凡妮噘著嘴把最後一份文件看完,如果她不是沒什麼時間,肯定教瑪小姐嘗嘗她的  舌燦蓮花。  

    趕著把公事辦完了,她把簽好的文件丟給瑪小姐。  

    「我走了,你也早點下班吧,拜拜!」說完像陣風似的飛出了大門。  

    瑪小姐盯著砰一聲關上的門,歎了口氣。  

    女大不中留!  

    ※※※  

    「……她走進醫院了,接下來你自己看著她吧,我沒空再當保母了。」  

    在醫院外面,-祺用傳訊機和伊爾聯絡。  

    「看你這麼急,是不是查到那批殺手的線索了?」伊爾滿意地彎起嘴角。  

    凡妮的平安給了他愉快的心情。  

    「你給了我時間去調查嗎?」-祺不悅地撇撇嘴角,「是伐爾斯王子找我,在你那  位朋夜斐斯.格瑞特的宅邸。」看來也準沒好事,明天再去找他。  

    「你怎麼會知道斐斯是我的朋友?」他不記得對-祺提過。  

    「包括他幫你-拉皮條-我也知道。你想聽更多嗎?」-祺那張俊美的臉上沒什麼  表情,好像他本來就很「關心」他的事一樣。  

    「不必了,我已經知道你的萬能社是名副其實的萬能了。」伊爾不掩嘲諷的語氣。  

    「連伐爾斯王子你也認識,看不出你生意做得挺大的嘛。」  

    「你想說什麼嗎?」-祺當然聽得出來他話中有話。  

    「我不會管你接誰的生意,只要把我的事情擺在第一位就行了。」伊爾話雖然說得  輕描淡寫,卻透著任何人都不敢不從的莫大魄力。  

    「你以為我會拿人命開玩笑嗎?」-祺頗不甘心被看成重利商人,怎麼說他和凡妮  也算有「交情」。  

    「那就行了,我等你的好消息。」伊爾滿意地收了線。  

    凡妮這時候開門進來。  

    「在跟誰通話?」她只是打開話題,不是想探人隱私。  

    「-祺。」伊爾盯著她一身米白、剪裁大方簡單的裙裝,襯著她棕色的短髮和澄澈  的棕眸,極欣賞地勾起嘴角。  

    「我知道醫院供應晚餐,所以幫你買了水果,另外我帶了幾本書——」凡妮說到一  半突然剎住,把東西往桌上一擱,審問的眼神調轉向伊爾,「為什麼跟-祺聯絡?你瞞  著我叫他去調查那批想暗殺我的人?」  

    「你就不會想到我們兄弟倆感情好嗎?」伊爾無辜地說,對於她的敏銳打心底佩服  。  

    「等-祺去變性了再來說服我。」凡妮譏刺他,倒是沒有特別生氣。  

    「你真瞭解我啊!」伊爾哈哈大笑,必須承認凡妮是愈來愈教他著迷了。  

    對他的自作主張她當然會不高興,不過相較於他對自己安危的關心,他的作法倒不  是那麼難以接受。  

    凡妮只是不想讓心裡滋生的一絲絲甜意更形擴張而已。  

    「我的事情不要你多管,我自己有情報站為我調查。」她是有情報站,不過一整天  擔心他、急著來看他,她倒把自己的安危給忘了。當然,這種糗事她是不會說出來的。  

    「你有情報站?聽說研究學區新建的大樓無故倒塌了,你有辦法查出是誰在惡作劇  嗎?」伊爾一臉微笑。  

    凡妮睨他一眼。  

    會看哪個蠢蛋去調查自己的嗎?別開玩笑了!  

    「別人的事我沒興趣管。你這麼好奇做什麼?」學校不會這麼快就通知他別去上課  了吧?  

    沒道理,伊爾住院的消息是封鎖的。  

    「我是很愛校的學生。」伊爾打趣。  

    「是愛學校的-花-吧?」少不了又是一瞪眼。  

    「凡妮,你真是深得我心!」伊爾實在喜歡看她吃醋卻不自知的模樣。  

    「多謝抬愛。」凡妮當然不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她移開視線,突然留意到病房裡多出了不少東西,有水果、飲料、書籍、雜誌等等  ,要什麼都有。  

    「有誰來過嗎?」凡妮狐疑,不相信-祺會這麼體貼,幫他準備這些東西。  

    「沒有。」伊爾尾隨她的視線,微笑著解釋,「都是醫院裡的護士拿來的。」  

    雖然凡妮是有為他請了「特別護士」,可是有啥辦法,誰教他長得帥,護士們爭先  恐後想給他特別服務,他想不要都難。  

    「我好像來得很多餘嘛。」凡妮瞇細了棕眸。  

    「你不必擔心,我的心只屬於你,誰也搶不走。」伊爾向她提出保證。  

    「你還有信用可言嗎?」凡妮懶得睬他。  

    恩歸恩,情歸情,她不會因為他救了自己,而糊里糊塗地相信了他所有的甜言蜜語  。她可還清楚記得他和校花卿卿我我的畫面,也永遠無法忘記芮紗是怎麼死的!  

    「你是特別的。」伊爾湛藍的眸子深情款款地凝視她,語調裡有著一絲平時所沒有  的認真。  

    「因為我是唯一拒絕你的人,所以特別?這點我倒是可以相信。」凡妮坐進床邊的  椅子裡,拿起一盤別人削好的水果來吃。  

    既然有人服務了,就不需要客氣,正好拿來先當她的晚餐。  

    「為什麼拒絕我?」伊爾挑眉。他是不認為自己被拒絕啦,不過既然當事人硬是不  肯承詛受他誘惑,那就姑且依她好了。  

    凡妮睨他一眼,視線落回盤中的水果,拿起一塊塞進他嘴裡。  

    「人家是拿來孝敬你的,我一個人吃光了不好意思。」  

    「凡妮——」  

    「你身邊的女人已經夠多了,我不想錦上添花。」凡妮認真吃著水果,對他的問題  並不怎麼有興趣回答。  

    「那是說你對我很有感覺?」他有把握答案絕對是肯定的,不管她是否承認。  

    凡妮停止咀嚼,拿犀利的棕眸瞪他。  

    「我對你的感覺是反多於正,這樣你滿意了嗎?」自大的傢伙!  

    「凡妮,你真像個叛逆的孩子,坦白說你喜歡我有這麼困難嗎?」這時候他倒像個  輔導老師。  

    凡妮像是被看穿了心事,臉上掠過尷尬,但很快就掩飾掉。  

    「應該說是你喜歡我吧?從頭到尾追著我不放的可是你。」她反駁。  

    「我是很喜歡你啊。」伊爾笑嘻嘻地承認,眸底閃著促狹的光芒。  

    凡妮一陣臉紅,深覺自己上了當。  

    「不吃了!」她用力放下水果盤站起身,「看來你已經好得不需要人照顧,那我就  不必留下來了。」  

    「你應該還記得我昨天才被送進醫院吧?」她以為他這身體有快速復原能力嗎?真  看得起他。  

    「就算沒有我,也有一大群白衣天使等著給你溫柔呵護,你絕不會是孤單可憐的病  人。」  

    看得出來凡妮是真的打算棄他而去。  

    「我以為我拚死保護的人是你,而不是一群白衣天使。」他開始懷疑了。  

    擺明了就是拿恩情打壓她嘛,這傢伙還有沒有更下沉的招數呀?凡妮拿怨妒的眼神  睇他,重重地坐回椅子裡。  

    「早知道被你救了絕對沒好事!」聲音由牙縫裡擠出來,她心中有多懊悔可想而知  。  

    「別這麼說嘛,我沒有救你,你會有機會知道嗎?」伊爾極滿意地微笑道。  

    「以我的冰雪聰明還怕避不過那一劫嗎?」現在沒有機會證實了,再自大的話她也  敢說,就是看不慣他一個人自鳴得意。  

    「哪有人跨自己冰雪聰明的,這種話應該別人來說吧?像我這樣的天才也不會誇自  己聰明絕頂。」伊爾不苟同地搖頭。  

    凡妮翻起白眼,「天才,你再說下去我要吐了。」  

    「為什麼?你吃得太撐了嗎?」還當真一副關懷的表情,只有眸底一抹促狹的光芒  閃爍著趣意。  

    「是你的話讓我反胃——每一句語!」最後一句回答了他下一個問題。  

    「對了,你喜歡沉默的男人。不過我不是告訴你要試著改變嗎?你怎麼把我的話全  當成耳邊風。」他抬手挑起她的下顎。  

    不簡單,昨晚那種狀況下說的話,他居然還記得。念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凡妮很輕  地移開他的手,避免震動他的傷口。  

    「乖乖當個病人,不要自討苦吃。」凡妮提出警告。  

    不必懷疑,有凡妮在一旁當看護,若說要對伊爾的傷口有幫助,也只是會幫忙他傷  勢惡化。  

    ※※※  

    威克格勒王宮「哎唷!好痛啊!我好痛啊!」日宮突然傳出連聲哀叫。  

    「不好了!快開門呀,王子妃摔倒了!快開門呀!」門板被急促的拍打作響。  

    兩名奉王子之命堅守在門外的侍衛連忙打開門。  

    「王子妃怎麼了?」看見海莉兒抱著肚子半倒在地上,兩名侍衛嚇得臉發白地趕進  來。  

    「快快,你去請御醫,你去請王后來,王子妃摔倒了,肚子疼得厲害呀!」雅紋紋  一手指派一個,口氣聽起來十分緊張。  

    「哎唷!好痛啊!我的孩子……」海莉兒扭曲著一張臉呻吟。  

    「你們還不快去!出了事誰負責呀!」雅紋紋扶著海莉兒,命令愣在一旁的兩名侍  衛。  

    「哦!快,快走!」一個如大夢初醒的侍衛拉著另一名侍衛慌亂的跑出日宮。  

    望著敞開的大門和兩個跌撞出去的侍衛,雅紋紋放開了海莉兒。  

    「起來吧,人走遠了。」  

    海莉兒趕忙站起來,臉上愉快的表情夾著得意與神氣,看起來剛才是「無病呻吟」  。  

    「紋紋,沒想到你的演技愈來愈好了。」令她刮目相看。  

    「近墨者黑嘛,有什麼辦法。」雅紋紋哀怨地歎了口氣,「真不知道我著了什麼魔  ,居然會幫你。」  

    任何人一旦聽海莉兒像唸經似嘮叨上一天,任誰都會不計後果,只求盡快解脫的。  

    「別這麼說嘛,我好心帶你出去玩o也!」海莉兒拉著雅紋紋偷偷摸摸地溜出日宮  。  

    「被王子知道我就死定了,一個死刑犯在臨死前會有心情玩嗎?」真是愛說笑。  

    「安啦,伐爾斯判你死刑前我會先找他算帳,讓我來對付他就夠了。」海莉兒自信  滿滿,與雅紋紋躡手躡腳、東躲西閃,好不容易避開了宮裡來來往往的人。  

    兩個人走到西惻的宮門就停住了,海莉兒藏到隱匿處,雅紋紋白了她一眼,回收了  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只能大歎自己「遇主不淑」,偏偏伺候了一個不安於室的王子妃  ,累得自己勞碌。  

    她歎了口氣,裝出匆忙的模樣跑近看守宮門的侍衛。  

    「你們幾個還杵在這兒幹什麼呀!王子妃方才扮成宮女溜出宮了都沒有到嗎?還不  快去找回來!」她氣急敗壞地吼著無辜的侍衛,心裡一邊直念著對不起。  

    「有嗎?」侍衛緊張了。  

    「我……我沒看到啊。」一名侍衛不確定。  

    「我也沒看到……」大伙慌了,平常這西門就是宮女較常出入的地方,對於入宮的  人有嚴密的檢查,但出宮通常只要要行跡正常都自由放行。  

    目前宮裡唯一禁止出宮的只有海莉兒王子妃,誰想到王子妃居然會扮成宮女溜出宮  ?!  

    「你們快點去找呀!王子妃是有身孕的弱女子,萬一在外面發生了什麼,王子會砍  了你們的!快去呀!」  

    雅紋紋一叫,幾名侍衛全慌張地跑出去找人。  

    海莉兒見狀趕緊跑出來,和雅紋紋一起大大方方地走出宮門。  

    「你怎麼可以把伐爾斯說得像暴君嘛,很坡壞他的形象o也。」海莉兒不禁抱怨。  

    「平常你自己是怎麼在我面前詆毀王子的,說他霸道、專制、不講道理,不都是你  說的嗎?」不念她幫忙向恩情也就罷了,居然還怪起她來。  

    「是我說的啊,雖然這都是事實,可是你也不能敲鑼打鼓的告訴那些侍衛呀,伐爾  斯的人緣已經很不好了。」海莉兒一出宮,就把伐爾斯囚楚她的「惡行」全給忘到腦後  了。  

    「王子的人緣不好是拜誰所賜呀?」雅紋紋故意睨她一眼。  

    「他自己愛擺酷,不關我的事。」海莉兒抗議雅紋紋用眼色污蔑她。  

    「你一天到晚找王子吵——」  

    「夫妻難免會吵架。」  

    「宮裡的人全只看見王子對王子妃擺一張冷面孔——」  

    「伐爾斯就是這樣討厭。」海莉兒頻點頭。  

    「像這次你被楚足,大伙全都同情你——」  

    「那是當然的,我人緣好嘛。」海莉兒可神氣了。  

    「沒有人明白王子的用心良苦,因為他從來不對人解釋。他的沉默,你的扮可憐,  使宮裡人全往你這邊倒,所以眾人對王子的誤解,你要負很大的責任。」雅紋紋分析後  ,歸納結論。  

    「我哪有扮可憐呀?我本來就很可憐嘛,你冤枉我!」海莉兒噘起嘴。  

    「被誤會的王子才可憐呢!」雅紋紋當真是王子的死忠派。  

    海莉兒瞅著她,眼光上下左右溜了一遍,露出一個神經兮兮的笑容。  

    「紋紋,莫非你——」  

    「我怎麼樣?」雅紋紋接下她拉長不說的尾音,覺得莫名其妙。  

    「你一直為伐爾斯說話,莫非你喜歡他?」海莉兒像逮著了雅紋紋的心事,兩眼閃  閃發光,一時間似乎忘了伐爾斯是自己的老公。  

    雅紋紋不曾亂了一絲氣息,似已習慣海莉兒的驚人之語。  

    「我為王子說話是同病相憐、感同身受。」她歎了口氣。  

    「什麼意思?」海莉兒不解。  

    雅紋紋睇她一眼,「不明白就算了,這種感覺只有必須和你朝夕相處的人才能體會  ,你是當事人自然無法瞭解。」  

    「臭紋紋,你敢拐著彎消遣我!」海莉兒恍然大悟,叫罵著拍了她一臂。  

    「是誰先調侃人的?連我喜歡王子的話你也說得出口,真會瞎說!」雅紋紋立刻一  眼瞪回去。  

    海莉兒靈眸一轉,想到一件她早該問雅紋紋的事。  

    「那你喜歡誰?為什麼我不曾聽你提起過?」  

    雅紋紋一愣,心底自然地浮起一條人影。  

    「我喜歡的人高不可攀,提了也沒用啊。」她低下頭喃喃自語。  

    「高不可攀?那不是比伐爾斯更冷漠的人了。他是誰啊?」海莉兒好奇極了。  

    「你幹嘛偷聽人家說話?」雅紋紋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說漏了嘴,臉上一片熱紅,對  著海莉兒滿是責怪。  

    「我幹嘛偷聽啊,你又沒掩住嘴巴。」海莉兒覺得很委屈。「你快說啦,他是誰?  」這雅紋紋有了意中人居然也沒向她通報,真是太不夠朋友了。  

    「你真想知道?」雅紋紋斜睨她。  

    「少說廢話,快說啦!」都不知道她有多好奇。  

    「要我說也行,跟我回宮就告訴你。」雅紋紋揚起嘴角。  

    海莉兒聞言,對這個人名的好奇度立刻降到零點,馬上搖頭,絲毫不用考慮。  

    「不要!」斬釘截鐵拒絕。  

    「那就算了。」雅紋紋無所謂地聳肩,「現在呢?你想去哪裡?」  

    「當然是逛街了,還要吃東西,也要玩!」海莉兒興高采烈的模樣完全拷貝自牢裡  放出來的囚犯。  

    「先說好了,我們逛一會兒就得回宮裡去,不能玩太久,你也不能夠活蹦亂跳的,  老忘了自己是孕婦。」雅紋紋耳提面命,可以想見她的責任有多重了。  

    「紋紋,我看你會未老先衰。」海莉兒不敢恭維的猛搖頭。  

    「這我還得謝謝你的-恩賜-呢。」雅紋紋面無表情地冷諷回去。  

    「哎呀,我全聽你的話,這總行了吧?」海莉兒吐了吐舌,對自己老是給雅紋紋惹  麻煩倒是挺有自覺的。  

    「這是我們出來的條件之一,別說得像自己很委屈似的。」雅紋紋可不會因此大意  ,隨便她放牛吃草。  

    「知道啦!」海莉兒擺擺手,然後便拉著雅紋紋往人多的鬧區闖去。  

    ※※※  

    格瑞特宅邸「這個名字……」  -

    祺凝目瞅著名單上的一個名字,似乎想起了什麼。  

    「有你認識的人嗎?」伐爾斯依然是一號表情。  

    史維跟斐斯同時靠過來。  -

    祺抬起頭,「沒什麼,可能只是同名。」  

    「-祺,依你的經驗判斷,我們多久可以得到消息?」史維心急地問。  

    或許他是有那麼一絲不信任-祺的能力吧,雖然他是伐爾斯大力推薦的人,但看著  那張秀氣而漂亮的臉孔,他實在很難生出信心。  

    「最遲兩個禮拜吧。我另有要事,不過會盡快幫你調查。」-祺若有所思。  

    「有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嗎?」伐爾斯曾經欠他一個人情,一直沒看機會還他。  

    「我在找一批殺手,前幾天我的朋友遭到追殺……」-祺靈光一閃,眼睛微微瞇起  ,「你們要找的公主真的是金髮嗎?」  

    「當然,這是我母后說的,絕對錯不了。」史維肯定地保證。  

    「家祖父也是這麼說。」斐斯點點頭。  

    「是嗎?」-祺雖然有些懷疑,但是不敢輕忽了他們提供的線索。  

    「-祺,你想到誰了嗎?」在伐爾斯敏銳的注視下,很少有人能夠逃過觀測。  

    「是我被追殺的朋友,不過依你們提供的線索應該不是她。」-祺深思後說道。  

    對不確定的事情,他一向三緘其口。  

    「你的朋友是女的?你的女朋友嗎?」有伊爾那樣的哥哥,斐斯倒不意外外表漂亮  卻嚴肅的-祺也有女朋友。  -

    祺睇他一眼,早看穿他在想什麼。  

    「我不是伊爾,順便免費提供你一則新聞,那個女孩是伊爾目前猛烈追求的對象。  」-祺不疾不徐地說。  

    「你是說伊爾被猛烈追求?」平常都是這種模式,斐斯比較相信自己的記憶下所做  的判斷。  

    「是伊爾陷入苦戀,不必懷疑自己所聽到的。」-祺對斐斯的質疑完全可以瞭解。  

    斐斯一臉的不可思議,下巴起碼掉了十秒鐘才恢復過來。  

    「如果你不是在開玩笑,最好告訴我他現在人在哪裡。」伊爾連著兩天沒露臉,身  為他的「經紀人」,他正急著找他哩,何況現在又聽到了一則曠世奇聞。  

    「斐斯.格瑞特先生,對偵探提出-尋人-是得付費的,你最好考慮。」-祺不介  直提醒他。  

    可以想見他那則免費新聞給得有多卑鄙了。  

    斐斯瞪起眼睛,「我是你哥哥的朋友!」  

    「最多給你九折,這是伊爾都沒有的折扣。」-祺無所謂地聳肩。  

    「你連自己兄弟也收費?!」他倒是忘了先問伊爾為什麼也需要他這偵探了。  

    「不止收費,還得先付款。當然你是不必的。」-祺面對客戶一向多一份「溫柔」  。  

    斐斯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慶幸自己是獨子了。  

    「我同意付費,順便告訴我他僱請你這大偵探做什麼。」語氣難免嘲諷。  

    「沒問題,待會兒告訴你。」又多了一樁生意。  

    「追殺你的朋友那批殺手有下落嗎?」伐爾斯倒願意提供協助。  

    「目前已經掌握到線索了,多謝王子關心。」-祺謝絕了他想幫忙的好意。  

    「那麼你應該可以盡快尋找平兒了。」史維始終只掛意這件事。  

    「我願意盡力,不過有時候還是得憑運氣、靠天幫忙,畢究你們已經找了十九年都  沒有找到。」不是說他們笨,只是別把他當成有求必應的神明。  

    「史維,這件事情交洽-祺,你別心急——」  

    「王子!不好了,王子妃出宮,下落不明!」伐爾斯的護衛長急闖進來通報,打斷  了他的話。  

    只要事關王子妃,就算伐爾斯正在密商國家軍機,他們也必須冒著被殺頭的危險通  報,否則一旦王子妃有個萬一,以伐爾斯重視王子妃的程度,他們毫不懷疑自己會連累  老父、老母及所有血親。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伐爾斯蹙眉,湛藍的瞳眸一下子轉黯。  

    「宮裡傳報,王子妃……詐病騙走侍衛,又與貼身侍女騙過宮門警衛隊,一起出宮  。」護衛長細報,心裡一邊為守門的侍衛祈求平安。  

    聽到雅紋紋也一起出宮,伐爾斯不怒反而安心。  

    「湯克,告訴那些侍衛,立刻找到王子妃,保護她回宮。」伐爾斯深沉的神色中隱  含了不悅。  

    「是,王子。」護衛長連忙下去傳訊。  

    斐斯瞅著伐爾斯打被冰冷的面孔微現慍怒,像是發現面具在流淚一樣的驚奇。  

    「伐爾斯,你不回去一趟嗎?」在宮中住了幾日,史維倒是很清楚海莉兒對他的重  要性。  

    「不用了,她不會有事。」伐爾斯看起來似乎真的不擔心。  

    聽他這麼說,史維反而狐疑。  

    「你確定?」  

    「表哥,王子妃出宮會有什麼危險嗎?」斐斯真不明白史維幹嘛大驚小怪,尤其在  聽到伐爾斯的回答後,還露出一臉匪夷所思。  

    甚至-祺也發覺了史維這個人的愛管閒事。身為老公的伐爾斯都不急了,他這和王  子妃完全打不上干係的局外人窮緊張個什麼勁!  

    史維很難解釋他在宮中的所見所聞,海莉兒本身就是危險的根源,還有伐爾斯對她  的特別反應,這必須是親眼目睹的人才有辦法理解。  

    「王子妃有了身孕,總得事事小心。」史維輕描淡寫地帶過。  

    「原來如此。那要恭喜王子了。」斐斯連忙向伐爾斯恭賀。  

    「謝謝。」  

    「恭喜。」-祺簡單說道。  

    伐爾斯點點頭表示謝意。  

    「那麼,我還有事,斐斯,我們另外談——」  -

    祺話還沒說完,門又砰地被推開,一樣是那位護衛長。  

    「王子,剛才王子妃的貼身侍女和宮裡聯絡,說她和王子妃走散,王子妃失蹤了!  」護衛長急急忙忙衝進來,傳訊機都還拿在手上未關。  

    伐爾斯神色乍變,鐵青著臉奪過傳訊機。  

    「她在哪裡失蹤?」  

    面對伐爾斯王子的低吼,小螢幕上的雅紋紋嚇得臉都發白了。  

    「鬧……鬧區……」牙齒不停打戰,只能勉強說出這兩個字,然後便被由螢幕上消  除。  

    「立刻召集護衛隊到鬧區來見我!」伐爾斯把傳訊機丟回給護衛長,下完命令人已  經飛出大門。  

    「是……是!」護衛長趕忙跟了出去。  

    「這是怎麼回事?」斐斯完全不明白伐爾斯為什麼乍然色變,更教他驚愕的是,他  崇拜的偶像居然像極了熱鍋上的螞蟻。  

    連-祺都懷疑伐爾斯是不是突然被附身了。  

    倒是史維這才一臉恍然,解開方才心中的迷惑。  

    原來伐爾斯不是對海莉兒放心,而是信任她的貼身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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