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外頭,已經圍了一群下人,全在那兒端著一張快掉下淚來的臉,又有些淚腺發達的,早已經為跪在裡頭的可憐王妃哭得淚眼汪汪,可呢,就是沒人敢批評王爺一句。
「王爺來了!」
有人一喊,擠在門口的一群人頓時分成兩堆,空出了大門人口,一個個下跪。
「王爺……」
看他們各個欲言又止,好像罰路清蓮跪的人是他似的,李瑋早就一把火,「全退下!」
他一吼,沒有人敢再逗留,一下子門口就靜得只聽見請風吹。
李瑋往裡面望,只見她一身白衣背對們口而跪,只偶爾有風輕輕拂過衣角,她是一動也不動。
該死!
李瑋大步跨進去,瞪視著跪地的路清蓮,她眼光對著白壁,沉靜神情,不見有一絲委屈。
「起來!」他滾燙的心滿滿是疼惜,強握著拳頭才能忍住不去牽起她。
「王爺已經不生芮兒的氣了,」雲淡風清的語氣,眼光依然對著白壁,也沒有動作。
「哼。那丫頭該死了!」李瑋咬牙切齒。好大膽子,敢讓她的主子代替她來跪,死奴婢活得不耐炕了!
「王爺,我知道你是為了燕府之事懲罰芮兒,可是芮兒只是聽我的,王爺若認為有人該罰,那人也該是我。」路清蓮只是淡掃去一眼,清冷眼神便又向了壁。
彷彿她是決心跪在那兒不起了,李瑋胸口劇烈起伏,本來只要她來低頭,他也不會要那個死丫頭長跪,他的目的不過就是要路清蓮對他坦白燕府的事,料不到她卻寧願來跪地也不求他!
心疼與不忍,自尊與威嚴,一起在他內心裡大唱反調,惹起他又怒又火又焦躁。瞪著她倔強的眼神,他忽然看見她略蒼白的臉色,猛地猶如針尖刺上心頭……她到底曾經兩度救過他啊。
李瑋一歎,氣也消了,白雲錦靴移了兩步,他在她面前蹲下身來,伸出兩手將她牽扶。
「罷了,本王答應你不再追究,起來吧。」他語氣軟化,更有憐惜與溫柔,眼裡終於映著她的眼。
路清蓮凝望他,春風吹拂在袂,她垂下眼瞼,拉著裙,緩緩自地上站起來……
「哎!」她是跪得太久了,兩條腿都麻了,根本連站也站不穩。
「清蓮!」李瑋心疼得一顆心都糾結在一塊了,趕緊抱住她嬌弱的身子,又是一頓憐惜的斥責,「不許你再有虐待自己的行為!再有下一次。本王定要剝了那死丫頭的皮!」
李瑋才說完,立刻將路清蓮橫抱起。
「王爺!」路清蓮彼他這一動作給嚇著,一雙慌眸對他望,又是羞又是難堪,「請把我放下來吧,我可以走。」
李瑋完全不予理會,一路抱著她回到蓮梅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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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兒一打燕府回來就聽說了小姐代她跪地的事,頓時豆大的淚珠兒滾落,哭哭啼啼地跑回蓮梅軒。
「小姐!」
昨兒一夜無眠,路清蓮在床上躺著,本來已經睡著,聽見荷兒的聲音,沒半晌,就見她濕著一張臉跑進來,一進來就挨到床前跪倒在地。
「小姐,對不起、對不起!都是芮兒不好,是芮兒給小姐惹了麻煩,連累小姐受罪,芮兒罪該萬死!」她又是淚水,又是鼻水,傷心得稀哩嘩啦。
「你這是做什麼,我好端端的哪兒受罪了?快起來。」路清蓮坐起身,拉著芮兒起來,「告訴我,她好些了嗎?」
芮兒擦著眼淚,坐到床榻,瞅著小姐疲累的氣色,又是一陣愧疚,先是點點頭,「燕小姐已經好多了,今天沒有見著你,她很失望,不過精神還算是不錯。」
「那就好,明日我會去看她。」路情蓮放心的微笑。
芮兒握住她的手,淚又止不住了,「小姐,你以後不可以做這種事,我要是早知道,寧願自己跪三天三夜也不要你來跪。夫人回鄉前,還一再囑咐我要好生照顧小姐你,我非但沒有做到還拖累小姐、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要心疼小姐。」
路清蓮伸手為她拭淚,「別哭了,我也沒什麼事。我還想睡一會兒,你去洗把臉……趙總管也幫了不少忙,你該去謝謝。」
芮兒把眉兒一蹙,「哼,我現在想想,要不是他在王爺面前告狀,料王爺也不會知道我們上燕府去的事!我沒有找他算帳就算不錯了,還道什麼謝呢!」
「芮兒,趙總管奉王爺之命保護我們,自然有責任把我們的去向對王爺說明,這是他的職責,他對王爺忠心已經難得,你不該因此責罪人家。」路清蓮一向是非分明。
芮兒也是知道的,只是想到小姐因此而受累,心裡就無法舒坦,她噘著嘴,「小姐休息吧……我去找他道謝就是。」
望著芮兒出去了,路清蓮又躺下來,她側著身子斜臥,緩緩的閉起眼睛,愁緒終於爬上秀容……她究竟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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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清蓮一早就起來,在廚房做了一些點心,裝進籃子裡,讓芮兒拿著,準備一起上燕府去。
走到門口,芮兒才想到這幾日天氣陰暗不定的,還是帶把傘好,「小姐,我進去拿傘,你先走好了。」
「嗯。」路清蓮走出蓮梅軒,才出了庭院,忽然一人立在跟前,擋了她,她抬起目光,猛地望進了一雙深邃彷彿發怒的暗眸,她一定眼,輕輕開了口:「王爺。」
「你要出去?」李瑋瞅著她一襲鑲紫邊雪紗裙,肩披紗帛,青絲松綰,娥眉淡掃,蓮容略施了脂粉,清雅之美比平常更勝了幾分。
「是的。」路清蓮把一雙清眸低垂。
「去哪裡?」他眼一瞇,火氣已在醞釀。
「……燕府。」
「不准去!」他擔心著她,一早就過來看她,她好大膽子,毫不考慮她是什麼身份,竟敢理直氣壯,明目張膽就對他這個丈大說她要去找那姓燕的!「本王說不再追究,並不表示就允許你能再去!」李瑋衣袖一揮,把個做丈夫的權利盡擺。氣勢沖天。
路清蓮目光對住了他,疑惑他的怒沖沖是為何。只為她是他名義上的妻子。氣她不懂得避嫌?只是如此,他有必要發如此大脾氣?
見她只是望著自己,情緒不興,也不和他爭辯,可那沉靜的眼神卻彷彿說明了他的行為是如何的不可理喻,這便教李瑋頓時更為惱火。
「進去!」李瑋一吼,彷彿要以聲勢奪人。
路清蓮面對他的斥吼,始終沉著以對,也沒把眉兒顰,她就是沒有應聲,轉個身,紗括輕揚,蓮步輕移,回蓮梅軒去。
「小姐,我們可以走了。」芮兒提著籃子,拿著把傘,輕快地出了庭院來。
「我不去了,你去吧,代我問候,告訴她我改日會去。」路清蓮用著輕柔悅耳的聲音交代芮兒。
「為什麼要改——」芮兒話才說了一半,便見王爺沉著臉轉進庭院來,她嚇得心口一跳,這一下不用問,她都知道原因了。芮兒趕緊施禮.把頭垂得低低的,「王爺早。」
李瑋瞅著芮兒,忽然聞到淡淡的甜食香,目光、移向她手裡提的竹籃子,「那是什麼?」
芮兒眼珠一溜,瞧見王爺目光停駐的方向,馬上嘴快的回道,「回王爺這是小姐親手做的糕點,小姐起了一大早,特地為——」
「芮兒,你快去吧。」路清蓮打斷了她的話。
芮兒住了口,望一眼王爺,忽然看見他濃眉緊鎖,那一雙眼彷彿要燃燒起來了——
「我馬上去!」芮兒把氣息一屏,沒膽再多待一刻,轉身人就溜了。
李瑋怒瞪著路清蓮,心裡盛了滿滿一盆醋霎時給打翻了!
「你作何解釋?」春風吹開了四灑的酸味。
「清蓮既身在王府,斷不會做出令王爺蒙羞之事,請王爺寬心。」她語氣淡然。
李瑋深邃彷彿烈火的目光鎖住她,卻見她清眸如明月高深,毫不閃躲地直視著他。
「哼!」一盆翻醋依然酸氣四溢,卻是只為了她親手做糕點為的人不是他!李瑋把拳一握,揮袖離去。
庭院裡只留春花不解風情地猶對著一人笑。
路清蓮看向那嬌嫩豐茂的桃花已經紅艷艷地盛開,「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這是詩經裡的句子,是對出閣新娘的讚揚與祝福,曾經人們也對她說過這四句,望著桃花再想起的如今……似乎很難再將這四句念完。
路清蓮輕輕一歎,心底卻有無限感慨,當時少女心,太容易將婚姻想得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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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她被「軟禁」在王府裡了,路清蓮把柳眉顰,自己一再相讓,一再低聲以對,這樣還無法教他消氣嗎?
「小姐,已經好些天了,王爺還惱著你呀?」芮兒這些天一直往燕府去,想起那燕從雲頻頻問起她家小姐,昨兒她忍不住,終於對他抱怨了王爺,脫口竟說出一對掛名夫妻。小姐委屈的話來,這不能教她家小姐曉得了,否則定要十天不同她說話。她腦袋裡揮不去燕從雲聽到這話時的表情……怎麼他好像一點也不為小姐抱屈,反而還高興似的……他最好不要有什麼行動,否則……芮兒眼珠兒頻溜,彷彿在打主意似的。
路清蓮在畫觀音像,是燕家小姐托芮兒來求的,她想拿來供著。路清蓮繪了許久,素絹上卻只見臉形,只因她心不能靜,一再把毫筆擱。
芮兒托著雙腮撐在案上,望著她家小姐又把筆擱下,一雙靈眼眨了眨,「小姐?」
路清蓮站起身,「我想到外面走一下。」
芮兒目光隨著她家小姐的身影轉了身,那臉上便有失望。怎麼小姐她還不想去找王爺談談,如此能沉住氣?
芮兒正想著,路清蓮才走到門口,便迎上了一堵牆——
李緯一臉鐵青,著怒無比,猛地抓起她的手。那力道,很快在她手腕留下三日也難消的指痕。
路清蓮忍住疼痛,一雙詫異疑惑的眼望著他,「王爺?」
「你愛上姓燕的?」那聲音冷如冰,烈如火,顯是狂怒至極。
路清蓮全身僵硬、冰冷,那麼訝異於這聲質問!她卻完全被問得莫名,何以他匆匆來,突然來?何以有這層誤會?
李瑋瞪向芮兒,怒聲吼道:「出去!」
芮兒沒敢有二話,也沒來得及對她家小姐投以關切的一瞥,一拔腿就跑得似身後有惡犬,一下子溜得無影無蹤。
李緯狠狠搖晃著她的手,「說,本王要你現在就說。」
說……她該說什麼?路清蓮望著他,他的怒氣,他的瞪視,明明都已經指認了她的」罪」,她能說什麼?
……也許,這樣也好吧……
「王爺,你有何打算?」過去是「和離」,現在呢?是否就以「七出」之罪,休離了她?
李瑋一雙怒眼瞪了又瞪,胸膛起起伏伏,額際青筋直爆,他咬牙瞇了眼,語氣似冰窖竄出,還升著煙,「你一點不否認?」
路清蓮把幽眸直望他,「清蓮若說沒有,王爺會相信?」
他俊美的臉龐緊繃著僵硬的線條,清晰可見頸間的脈絡劇烈在跳動。
路清蓮垂下眼瞼,沉靜神情淡漠得如一潭見涼的深秋湖水,「王爺既是不相信,又何需來問清蓮。」
「……你可辯解,試著說服本王!為什麼你連這點都做不到!」到底她對他的用心就只有如此,是吧!李瑋為此更為惱怒,就氣她如此沉得住氣,氣她的情緒始終未曾因他而有影響!
他狠狠的甩下了她的手。路清蓮險些跌倒,緩緩握著的手,望著他,「何以非得如此?
對根本就不信任自己的人,解釋終究只是多餘,況且……他又何需她來解釋……這段荒唐婚姻終該有個結束……
李瑋瞅住她,深逢的眼光裡彷彿壓抑著什麼。他是何等身份,何等傲氣的人,已經一再的為她調整心情,放下尊嚴,她竟敢還一再的深掘他能忍耐的極限!
「王爺!」路清蓮倒抽一口冷氣,頭一栽,頓時血液往腦門沖,她手冰冷的緊抓著他的背,「放下我,你做什麼?」遠卻是她無法預料的反應。
李瑋絲毫不理會她的難堪與羞恥,扛著她走出蓮梅軒。趙暉和芮兒在庭院,兩人各望著自己的主子,一致的瞠目結舌。
「趙暉!立刻帶人來把這裡封了!」李瑋大聲的下令,疾步如風而過。
「是……」趙暉領了命,神色卻顯猶豫。
封了蓮梅軒?那她住哪裡?芮兒驚愕地瞪圓了眼,也顧不得她家小姐被王爺用狼狽的方式給帶走了。
「放開我,你帶我去哪裡,」地面在眼前搖晃,路清蓮掛在他的肩上被顛得頭暈目眩,她手顫抖,心更慌,「王爺……」不該是這樣……
李瑋渾身騰著怒氣,直扛著她繞出後院,往他住的沉龍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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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王妃!誰若膽敢放她出來,本王要了他的腦袋!」
路清蓮被丟進整個王府裡最大的寢室,然後,李瑋命令他的兩名貼身侍衛守在門外,便大步轉開去。
路清蓮一張臉色被他顛晃得蒼白,待她定了神,人已經被「關」了起來,她現在已經不只是被「軟禁」在給王府,更是被「關鎖」在他的房裡!
望著兩扇緊閉的門扉,路清蓮無奈地歎氣,心知她即使喊叫,也只是為難了外面兩名侍衛而已。
她靜靜地在房裡坐下來等他,卻是眉兒緊鎖,神色蒼白,整個心裡慌亂無緒,如此下場,實在是她始料未及。
她沉在一腔愁緒裡,外面突然傳來了聲音。
「讓我進去,我要看我家小姐!」
是芮兒,路清蓮心一寬,馬上站起來。
「沒有王爺命令,我等不敢作主。」兩名侍衛緊守著門。
「讓她進來吧,有事我負責。」路清蓮在裡面說。
「……屬下遵命。」侍衛這才把門開了,一放了芮兒進去,立刻又把門給關上。
芮兒不甘心地對著房門扮鬼臉,轉了身,就關心地對著她家小姐左瞧又看,「小姐!你沒事吧?」
路清蓮搖頭,不著痕跡地掩住那隻手腕的泛紅淚痕,「你可有看到王爺?」
聽趙暉說,王爺好像出去辦事了。」芮兒若有所思地瞅著她,「小姐,我剛才聽到一件事,早上燕公子來找過王爺。」
燕從雲?路清蓮一聽,馬上將這整件事串聯起來了,難怪李瑋忽然大怒,原來是燕從雲來過,但……會只因為這樣,他就來責問她愛上燕從雲?這又未免……
「小姐,我還聽到說,那燕從雲一找上王爺,就對王爺說你和他是恨不相逢未嫁時,要求王爺成其美事呢,所以王爺才會如此大發雷霆,以為你紅杏出牆,令他顏面掃地,」芮兒俏臀兒往椅子挪了挪,拿起茶壺就倒了一杯茶來喝。
路清蓮柳眉微顰,淡淡說道:「只是聽說,可有確實?」
「既無確實,不可冤枉人家。」路清蓮神色沉重。
「可是,如果真不是如此,何以王爺大怒?」憑這點,芮兒便要認定了事實,更何況,由她對燕從雲說過那些「抱怨」看來,不難想像他會這麼做,只是——」那燕公子也太過分了,他就算傾心于小姐,也不該對王爺說是兩情相悅,這要弄得不好,王爺是會把小姐你休了的!你那麼幫他,他居然恩將仇報,如此破壞你的名節,實在可惡。」
「芮兒,無憑無據,不可再造謠生事。」路清蓮嚴肅地看著她。
「可是小姐一一一」
「別再說了。」
「小姐,燕公子他鍾情於你,你也是知道的,我瞧他對你的癡心,為了得到小姐你,用了不擇手段也非不可能。」芮兒歎一口氣,「小姐就是太善良,凡事都不願去猜忌。」
「……就是如此,那也是我識人不清。」路清蓮還是把責任往身上攬,最起碼,在事實未明朗前,她絕不願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姐,你是不相信我的話?」芮兒噘嘴。
清,但是受冤枉總難免心要難過,既無憑,無親眼見,且莫要教人百口莫辯才好。」
芮兒望著她家小姐,忽然心裡一陣內疚和心虛,這要是讓小姐知道了整件事情其實事出有因,便是她芮兒在從中作祟……弄得不好,小姐可能要怨死她了呢!
芮兒想了想,也許她先勸勸小姐才對,便開口,「小姐,其實王爺真的侍你很好,芮兒以為,你不應該一直不肯和王爺圓房……」
「芮兒,別說了。」路清蓮別開了臉,雙頰掩不住燙紅。如今已不是她能作主,就怕今夜……
路清蓮一想到,那愁慮便堆得比什麼都高。
只盼他能消了怒氣,冷靜下來才好,否則……這絕不是她願意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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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朗月,聞得蟲聲嗚叫,燭光剪影,房裡只她一人,四周寂靜得可怕。
她原以為芮兒會留下來陪她,她卻借口怕挨王爺雷聲罵,沒到黃昏就揮揮手出去了。路清蓮神色凝重,憂心忡忡,若是能,她也想出去。夜越深,她的心內越煩燥,根本不敢往內房那張大床瞧。
……也許,是她想得太多了,也許,他只是故意嚇嚇她?也許他今晚不打算回來?
……也許,他今晚會在別的房間住下,不會進來。
……也許,他令晚不打算回來?
路清蓮搖搖頭,仍然無法斬斷不停湧出的疑想。怎麼她會這樣忐忑,無法沉得住氣?她不曾這樣的……不該這樣的,她不是已經——
「王爺!」忽然門外侍衛喊道。
路清蓮一驚,不由得屏住氣,十指緊緊的絞握。
「你們下去。」是李瑋低沉的聲音,她卻無法聽出他此時的情緒,會是她太緊張?
「是!屬下告退。」侍衛們走了。沒半晌,門開啟,李瑋站在那兒」身上一領月白紗袍,腰圍紫絲絛,一股俊冷,一份霸氣。白雲錦靴跨進屋來,那逸美臉龐猶有繃著的痕跡,那雙深邃目光一進來就緊緊的鎖住她。
路清蓮端坐在那兒,與他隔著一張圓桌,一顆心止不住的狂跳。
路清蓮神色凝重,憂心忡忡,若是能,她也想出去。
燭光映出一張幽柔的美麗臉兒,雲發松綰,額旁垂落幾咎青絲,那臉色略顯蒼白,更襯出一雙清眸似中天明月,炯亮有神。
李瑋轉身,把門關了。
路清蓮嚇得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