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吻!只是一個吻,當然不可能改變他們的關係。
唔……倒是有一些細微的改變啦,例如他的廚藝「進步」了,簡直突飛猛進,舉凡她叫得出來的菜名,不管是清蒸、紅燒、油炸、煎煮,只要他心情好,她就有得吃。只有心情好的時候哦,心情不好時,麵條下水,不吃拉倒。而他心情不好,大部分是在他們吵嘴或者她鬧脾氣的時候。另外,他每天只有早上到公司去,下午通常都會陪她,雖然大部分時間他還是待在書房工作,不過他會把她也「搬」到書房去,就像現在。
書房挺寬的,他在靠窗的位置放了一張躺椅,讓羽-可以舒服的躺著,而他的桌位就在旁邊。
其實羽-的腳好多了,再過個兩、三天應該就可以走路了。
「我一直忘了問你。」嚴皇像是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沖止了手上的工作。他把焦距移到羽-臉上。
「什麼事?」羽-暫時擱下書。
「你的恐懼症什麼時候好的?」自從吻她後,他就發現了,她不再像往常那樣臉色蒼白,甚至害怕。
羽-一愣,臉頰浮起兩朵紅雲。
「不知道,就是好了。」她敷衍道,又拿起書看。
嚴皇若有所思地盯著她,似乎還有話想問,但他沒說出口,繼續工作。
沉默了一會兒,羽-突然想起來。
「嚴皇,我要電話。」
嚴皇把電話遞給她,也沒多問,視線專注在一份傳真上。
羽是撥了公司的電話號碼。
「佳辰,你這幾天還好嗎?」
嚴皇抬頭,眸底掠過一抹異色,目光落在羽-一心一意講話的容顏上。
「……他們還沒找到你,你要小心……公司?我不擔心,你的能力我很清楚,沒有你應付不來的事……過兩天我會上班,到時候再簽,不會有問題……好,再見。」羽-收線後,把電話還給嚴皇。這時候她才發現他一直瞅著自己,「看什麼?」
「楊佳辰沒有離開?」他的臉色陰霸而且冰冷。
「對了,我忘記告訴你這件事。佳辰說那批人可能會在機場埋伏,所以決定以靜制動。幸虧有她在公司,我才安心在這逍遙。」羽-倒是沒特別注意他的轉變,大概已經看慣了他冷冰冰的臉色,一時忘記他這幾天其實對她很溫柔。
「他對你很重要?」他的語調非常嚴肅。
「當然重要——」糟糕,她忘了他一直以為佳辰是她的「男朋友」,可是又不好直接告訴他,佳辰是女生,現在澄清,可能會讓他誤以為自己對他有意思……又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有沒有她的存在?她才不要先承認自己喜歡他……只是喜歡、有好感而己,可不是真正愛上他了。不過,也不能讓他誤會太深。「佳辰就像我的家人一樣。」
「你對家人是什麼感覺?」雖沒有咄咄逼人的口氣,倒也不放鬆。
「可以信任、依賴,互相照顧。」羽-回答後才想到,為什麼對他要這麼聽話?他是什麼人?!
「那為什麼有很多事情你不告訴你的家人,卻告訴他?」他的眼底迸出寒光。
「我不告訴我的家人,是不想讓他們擔心。而佳辰,她跟這件事情有關,我當然得聯絡她。」他也知道殺手是為了佳辰而來,問得不多此一舉嗎?到底在想什麼?
「你的恐懼症呢?我猜想你的家人不知道這件事情,而他卻知道。」最主要的是他也不知道!
羽-一征。他曾經追問過她,為什麼怕異性碰觸?她以為他只是一時好奇,也以捉弄她為樂。
「佳辰知道,是因為……她在現場救了我。」如果他不是好奇,不是存心捉弄她,那是為什麼?她想知道。
「他救了你?你發生什麼事?羽-,告訴我。」嚴皇靠近她,深沉的神色裡隱藏著一絲急切與關心。
「你為什麼想知道?」羽-凝望著他,神情迷惘又狐疑。
為什麼?只要是有關羽-的一切,他都想知道,至於為什麼——
「我關心你。」這是他目前唯一想得到的回答。
關心分很多種,是朋友的關心?還是有特別情分?羽-沒有勇氣開口問他。
不過,她願意告訴他,就當看在他救了她的份上吧。
「五年前,我還在美國留學,在一場舞會中,我認識了一個男生,還滿談得來,交往了兩個月,他……他想跟我上床,被我拒絕了。後來他一直打電話約我,說是要當面道歉,幾次以後,我才答應見他。他約我在外面見,然後開車過來接我……我沒有想到,他是那麼可怕的人……」羽-眼中泛出淚光,「他把我帶到一座荒廢的倉庫,和他的兩個朋友想輪姦我……我哭喊……幾乎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人來救我,我被人壓著,不停地掙扎,幾乎用盡力氣……我差點放棄……佳辰出現,及時救了我。」羽-擦掉眼淚。這段往事只有佳辰知道,她沒有對任何人提過。
「羽-……我不該逼你說出來,原諒我。」嚴皇輕輕擁她,彷彿怕碰碎了她、傷害了她,絲毫不敢稍稍用力。
「沒有關係,我已經不在乎了,因為佳辰常常提起,說她當時如何英勇的救了我。真的,你一定想不到,我是被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救了……」
「小女孩?」嚴皇抓住它,狐疑地瞅羽。
糟糕,說溜了嘴!羽-掩住唇,低下頭想矇混過去。
「羽-,你剛才說是小女孩救了你,我聽得很清楚。」嚴皇皺起眉頭提醒她,眸裡則存著疑惑。
羽-緩緩抬起眼睛睨向他。
「佳辰本來就是女生,她只是長得中性了點,打扮又偏向男性化,是你自己誤認她為男生的——」
「只有我誤會嗎?」嚴皇瞇起眼睛。
「是……大部分呃,好吧,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誤會佳辰是男生,這樣行了吧?」幹什麼拿那種危險的眼神威脅她,她才不怕!
真是的,本來不打算說,居然漏了嘴!
老實說,他挺驚訝,楊佳辰再怎麼看都不像女孩子,可是因為她的高度、穿著、舉止,還有沙啞的聲音誤導了他吧。
「這就是你說的偽裝嗎?所以那批殺手找不到她?」嚴皇想起羽-提過。
「既然已經告訴你了,讓你知道也無妨,佳辰的本名是伊莉莎,金髮、藍眼睛;她現在的黑髮是染的。眼睛則利用有色隱形鏡片來改變,再加上性別的掩護,那些人才無法識破。舉止、聲音方面也都下過功夫。」一年前如果不是佳辰主動向她打招呼,她也認不出來。
「看得出來。」嚴皇幾乎是咬著牙齒迸出話來。好個伊莉莎!還說是情人?有膽子戲要他,她最好是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五年前她救我時,還留著一頭金色長髮,長得也沒現在高,不過身手倒是很俐落,尤其飛鏢射得精又准,我就被她的一手好飛鏢救出來的。」雖然時常和佳辰提起往事,兩人卻總是以玩的的方式說,而且說的都只是最後一部分,像今天這麼完整的說出經過,還是第一次,她以為自己會有更深的痛,不過沒有。
過去不經意回憶起,腦中竄過她被人壓著、衣服被撕裂的畫面,她總是刻意去抹掉它,只因為一想到,那時候的驚悚就強烈得猶如重新感受,教她拍得令汗直流。
嚴皇凝視她,神情是從未有過的溫柔,他伸出手指如風般滑過她的臉龐,寬厚的手掌貼著她白皙的後頸輕輕撫揉。
他終於知道她對異性的碰觸之所以會恐懼的原因。他過去刻意挖掘、逼問她,是因為無法忍受她恐懼於他的碰觸,他希望瞭解原因,撫平內心的氣憤與挫敗感,他的出發點是自私的,所以當羽-說出真相後,他就後悔了。為了他的自私,讓羽-再一次回憶那段痛苦的遭遇,他真的很不應該。更教他憤怒得想殺人的是那三個傷害羽-的無恥之徒!
羽-,那三個混賬後來怎麼了?」嚴皇悍戾的神色,任何人見了都會拔腿狂奔。
羽-瞥他一眼,垂下眼簾說:「佳辰和我開車逃走,他們可能害怕我提出告訴吧,很快就追上來……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們衝過一輛大卡車後,他們就沒有再追上來了。後來我在報紙上看到一則車禍事故,三個年輕人開著車子以自殺般的速度筆直衝向大卡車,當場死亡。」
「就是他們三個?」
「嗯。」羽-點頭。
「死得好!」嚴皇冷酷地說而且毫不覺得惋惜。
「嚴皇……」羽-抬起頭注視他。她當時也是這麼想的,她真的為他人的死亡鬆了一口氣,但事後又覺得自己似乎太冷血了,畢竟她已經安然無事,只除了留下一段磨滅不去的的慘痛忘記憶。
「如果他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我會殺了這些畜生,他們只是早死了五年。」嚴皇盯著她,表情嚴肅地說。
羽-牽起嘴角潮他微笑。不管他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場為她打抱不平,或者……反正他的話都讓她覺得很窩心。
以自殺般的速度筆直衝向大卡車?嚴皇從剛才就一直思索這件事。
「羽-,當時你和佳辰是誰開的車?」
「是佳辰。她的開車技術……說實在話,我覺得自己像坐在死亡飛車上,這條命是撿回來的。到現在我都還不敢再坐她的車。」她真的一點都不誇張。十五歲的佳辰開起車來簡直像個瘋子。
據佳辰自己說,從小她的雙親就以不同的方式教育她,她十歲學會開車,十五歲有自己的車子,當然平常必須有她的父母作陪,地才能上路,救了羽-那一次,是她剛到車子,興奮地開到偏僻地區打算狂飆。
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他能免於「坐牢」,是托了佳辰的福。看來,他倒是欠她一份情了,足以抵消她膽敢耍弄他這件事。
「嚴皇,在想什麼?」看他想得出神,羽-頗好奇。
「你過兩天要去上班?」她剛才是這麼對佳辰說的。
「嗯。我的傷已經好多了,只有一點點痛,過兩天應該可以痊癒了。」其實如果不是嚴皇堅持她不能走動,她相信自己已經可以走了,只是會有一點跛。
那麼,他得派人暗中保護她。
「你不多休息幾天嗎?」嚴皇睨向她。
「不行,我已經很久沒到公司,都超過一個札拜了。」羽-堅決地說。
他就知道。這女人固執得像大理石,決定的事情根本沒得商量。
「嚴皇,晚上你煮什麼?」唉,設事就容易想到吃。
「麵條。」回答得於淨俐落,他這個人也是沒得商量的。
怎麼了?她不記得有跟他們鬥嘴或鬧脾氣呀!為什麼又吃麵條?早知道不問了。
☆ ☆ ☆
「奧森集團?」嚴皇由辦公桌後抬起頭,視線落在一個女人身上。
「根據調查,凡是與奧森集團有摩擦的大小企業大部分都消失或者被併購,另外,與奧森老闆不和的人,也沒有好下場。奧森集團在台灣有幾家公司,目前曾派了十五名職員以稽查身份前來,其中包括嚴先生形容的三個人,目前還在台灣。」這個聲音嬌柔的美麗女子名喚紫姬,有一隻細長的眼睛、雪白的肌膚和高軀挑的身材,波浪般的長髮會隨風飄揚。她的美麗與嫵媚很容易令忽略她同時有一顆好腦袋,而她惹火的身材,更讓她敏捷的好身手獲得掩飾。
「這十五名職員當中有幾人是殺手?」嚴皇放下筆,全心專注此事。
「十名。日前與嚴先生照面的三人,身手還算普通。這一年來奧森相當擔心殺手名冊曝光,那麼他的名譽地位將會毀於一旦,所以對於此次好容易得到了雷小姐這樣線索,他勢在必得。」紫姬以恭敬的態度報告。
「那麼,羽-的處境相當危險了?」嚴皇眉頭深鎖。
「如果雷小姐一直等在嚴先生精密嚴怖的公寓,相信會很安全,一旦離開……十名殺手在外頭恭候大駕,防不勝防。」
「紫姬,我要羽-平安無事。」
「嚴先生,殺手只聽命於奧森。要雷小姐平安,一是交出伊莉莎;二是直接和奧森談判。」紫姬很有默契地說。
「那麼,你替我約好奧森了?」
「很遺憾無法為您安排在台灣見面,必須勞您親自到美國一趟,時間是後天美國的早餐時間,地點是奧森的別墅,以投資生意為由。」紫姬詳細地回答。
「很好。你說,我應該帶把槍防身嗎?」嚴皇面無表情。
「嚴先生的安全,請交由我們全權負責。」紫姬以非常有自信的口氣說道。
「我們」,指的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而是一個組織,一個成員分佈世界各地,以搜集情報、保護嚴家歷代首腦人物為責的組織,它有一個名字,叫作「嚴影」。
「殺手名冊有沒有下落?」嚴皇並不只把那份可疑人物的資料交給嚴堂,「嚴影」當然也負責追查。
「日前交給您的那份名單之中,我們已經查過不少人,但是一直沒有著落,而且有一些人行蹤不定,追查起來比較困難。」紫姬抱歉地說。
嚴皇神色轉為深沉。
「董事長,有位曾先生想見您。」嚴皇的秘書說道。
「請他進來。」嚴皇按掉內線,「紫姬,你先走吧。」
「是,嚴先生。」
「紫姬出去沒多久,一個男人進來,此人一雙睿智的眼隱在平易的外表下,如果覺得他和藹親,那……後果自行負責。
「曾源光,你和嚴堂這陣子似乎挺閒的。」嚴皇睇他一眼。
「別把我和一花癡擺在一塊好嗎?我覺得深受侮辱。」曾源光挑了舒服的沙發坐下來。
「你這小子敢在背後罵我花癡,是不是多了顆膽嫌礙眼啊?」嚴堂毫不客氣地把手上的糖果朝他的頭頂發射。
太好了,正中目標!
「哪來的糖果?」曾源光皺起眉頭。剛才一塊在外面時怎麼不見他拿著?
「外頭的美麗秘書給的。分給你啦,別太羨慕。」嚴堂坐進他對面的沙發,露出得意而迷人的笑容。
「被人當成小孩子有什麼值得羨慕的?」糖果都是拿來騙小孩子的,這傢伙還得意哩。
「總比被人不屑一顧不好嗎?」嚴堂示威似的剝了一顆丟進嘴裡。
「我知道你們感情好,用不著特地來這裡表演給我看。嚴皇如果不開口,這兩人恐怕會以為別人的時間都跟他們一樣多,多得可能浪費!
「嚴皇,聽說這傢伙前幾天來你這裡搬弄是非,惡意離間我和你的友誼,我過來看看是不是真有這回事。」曾源光嘴裡的「這傢伙」指的當然是嚴堂。
「嚴皇的公寓八成藏了女人。你敢發誓你沒說過這句話嗎?」嚴堂立即拿事實堵他的口。
「那麼大一座公寓有幾十戶人家,難道住的都是男人嗎?又不是學生宿舍。」
「什麼一座,你指的明明是嚴皇住的地方,妄想狡辨!」
「那座公寓不是你們嚴家的嗎?怎麼,我單說是嚴皇的,沒提到你,你心理不平衡啊,還是怕分不到家產?說一句話沒這麼嚴重吧?」
「你這傢伙會見風轉舵!」
「別氣得咬斷牙齒了,你這年紀是不可能再長牙了,當心點。」曾源光好心地提醒他。
「你的命也只有一條,別以為自己是九命怪貓,當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專門樹敵的傢伙,遲早死於非命。
「咱們打賭的事還沒有結果,我怎麼捨得死啊!放心好了,我就算不為自己,也會為了你珍惜生命的。」
「少噁心!」嚴堂忍不住雞皮疙瘩掉落一地。
「你們拿什麼事情打賭?」嚴皇突然問。
「芝麻小事。」乖乖,這時候兩個人居然「心有靈犀」了,還說得異口同聲呢!
嚴皇狐疑地瞅過兩人,倒也沒什麼時間追問。
「殺手名冊的事呢?查得怎麼樣了?」他問的是他們兩人,一點都不必懷疑嚴堂可能獨攬這件事。
「老兄,不如你丟根針進海裡找找看!」嚴堂這一次是來探消息的。
「你們聽過奧森集團嗎?」嚴皇起身坐近他們。
「果然沒錯,我早猜到是身森這傢伙。嚴皇,你為什麼會知道他被盜了殺手名冊這件事?」曾源光用疑慮的眼神審視他。
「你認識奧森?」嚴皇反問他。
「還不至於這麼倒楣。我知道有這個人,凡是跟他作對的都不會有好下場,他的風評很差。」曾源光嗤聲道。
「堂哥,我早想問你為什麼要追查殺手名冊,現在你可以說了吧?」嚴堂不讓他輕易進過。
曾源光亦等著他,嚴皇不說可不行了。
「先告訴我,你們為什麼事情打賭如何?」嚴皇擺明了是在跟他們交換條件。
曾源光和嚴堂對看一眼。
「呃……其實不關我們的事,我們也不是很需要知道。」嚴堂蹺起腿,扯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 「就好你我們打賭是個人的事,不好意思勞您關心是一樣的道理。」曾源光很有默契地接著說。
「好吧,既然你們沒有興趣,那麼關於追查殺手名冊的理由我就不說了。」嚴皇彎起嘴角,難得露出笑容,顯然對於「大家都別說」的結果甚感滿意。
這傢伙,平常難得說幾句話,沒想到突然多說幾句就「堵」死人,真不愧是生意人。曾源光撇撇嘴角。
他這堂哥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正所謂奸商、奸商,奸不離商,根本是專門用來形容他的,有夠奸詐!嚴堂瞪瞪眼,和曾源光的視線對上,看來兩人心裡都有相同的感覺,忍不住要握個手,安慰彼此。
☆ ☆ ☆
他雖然不認為羽-傷好後還會住他這裡,可也想不到她居然等不及他下班,就把自己的東西連同她自己一起搬回去了。
他中午打電話回來交代她,因為下午有臨時會議,必須到下班時間才能回來,當時她還在的,而且並沒有提及她正在搬家或者下午可能搬家這回事!
嚴皇丟下公事箱,一臉陰霸地走到對面去按門鈴。
「嚴皇,你回來了,我正想過去找你,快進來吧。」羽-的笑容轉為疑惑。他看起來心神恍格,在想什麼?
嚴皇定下神,清了清喉嚨以掩飾失態才走進去。當然,他不會因為一個笑容就忘了他過來的目的。
「羽-,你——」
「等一下,有什麼話待會再說。我在做菜,你洗個手就可以吃飯了。」羽-說著走進廚房。
吃飯?她做了他的飯?但是別以為一聲不響搬回來這件事他會就此作罷!嚴皇刻意皺起眉頭,然後才去洗手。
羽-煮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把最後一道菜擺上桌後,她拿下圍裙。
「吃飯吧。」她又露出笑容。
嚴皇盯著她,在一桌子佳餚前坐下來。
這女人該不會有什麼企圖吧?嚴皇可狐疑了,今天的羽-實在「異常」。
「這些菜都是我在你的冰箱裡拿的,所以你別客氣。」羽-坐下來,「這幾天讓你照顧我,打擾你了,所以我想應該由我煮一頓來謝謝你。」
謝謝他?她什麼時候學會客氣了?嚴皇瞇起眼睛,毋需懷疑,這女人肯定有求於他。
好吧,看在她這麼辛苦的又是遞笑臉又是感謝他的份上,他就先解決這一桌餚,再看看她在玩什麼把戲。
用完晚餐,嚴皇甚至不用幫忙收後,端著一盤羽-切好的水果到客廳吃。
羽-把廚房整理乾淨後,才走出來。
「嚴皇,嗯……我可不可以麻煩你一件事?」
看吧,事情來了,他太瞭解這個女人了。嚴皇盯著她,就等著她說。
「我想……你幫我派人暗中保護佳辰好嗎?」羽-請求他。「我今天想了一整天,還是擔心佳辰會被他們找到,我想她的偽裝可能撐不了多久,我怕她會有危險。」
現在有十名殺手在外頭等著她,她居然還有心情擔憂別人的安危?
「你搬回來為什麼不先告訴我?」先跟她算這筆帳。
羽-一愣。怎麼扯到這不相干的芝麻小事來了?他也離題太遠吧!
「嚴皇,我現在談的是佳辰的安危——」
「我先回答我的問題再來談。」想想他回來居然看不到她,先是擔心她,後來發現她的衣服、雜誌、甚至牙刷。毛巾都不見了。知道她是搬回來而不是被抓走或者自個跑出去後才鬆了一口氣,他就有足夠的理由要求解釋。
羽-瞪起眼睛,差點就要發脾氣了,但一想到佳辰的安危可能就操在這個人的手裡不得不忍下來。一個多禮拜以來她一直關在屋子裡,並沒有特別注意外面的情況,只是從嚴皇口中知道,他請了一些保全人員來保護她的安全。但是一些?她今天光是隨意在公寓樓梯走幾趟,揪得出來的就有一堆,而且個個眼神犀利,沒一名像普通人,簡直比她看到的那三個殺手還像殺手。她相信由這些人來保護佳辰,一定會很安全,所以她才決定跟嚴皇「商量」。
不是都說「吃人嘴軟」嗎?怎麼他沒聽過這句話嗎?羽-洩氣地想。
「我的傷已經完全好了,所以不好意思再繼續打擾你,忘了先告訴你一聲,是我不對。」她笑吟吟地說。可惡嘛,就住對面而已,為什麼還需要說?這男人真不可理喻!
這女人強裝著笑臉不覺得難過嗎?明明有一肚子的話想辯駁,卻硬是強忍著,她不會真以為他看不出來吧?又不是眼睛瞎了。
看見她這樣,他的氣消了不少,因此決定,這件事不跟她計較了。
「佳辰那方面,我已經派人暗中保護她,你可以放心。」嚴皇早上才交代過紫姬。
「你已經派人了?!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氣死了,早知道她也不用在廚房忙得團團轉,還阿庚兼奉承他!剛才還白白踉他道歉哩一一好吧,消氣,看在他挺細心的還能夠想到佳辰安危的份上,不跟他計較。
嚴皇坐在單人沙發裡,突然若有所思地凝視羽。羽-,過來。他的語調嚴肅得像準備交代遺言。
「做什麼?」羽-站在長沙發後面,頗為狐疑地脫著他,慢慢繞過沙發坐下來。
「不是那裡,過來。」嚴皇伸出手等著她。
這男人在搞什麼鬼?羽-的表情更加疑惑了。躊躇了一會兒,好奇心戰勝亮起紅燈的鐵路平交道,她走近他
嚴皇伸手勾住她的腰,一把將羽-攬進懷裡。可是著實嚇了羽-一跳!!
「嚴皇,你做什麼嘛!還不放開我!」可惡,坐在他腿上很暖昧耶!怎麼他的手臂像鐵打似的,她用盡了力氣也扳不開,害她的心臟愈跳愈快了。
這男人真危險,一不小心就栽在他手裡,她下次一定要記得不能對他好奇!哎呀,他怎麼愈抱愈緊了?!
「嚴皇——」
「羽-,我明天要出國,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嚴皇緊瞅著她。
「你要出國?」羽-停止跟他的手臂奮戰,抬起頭望進他深通的眸了裡。
「一、兩天而已。我不在國內的這段時間,你必須乖乖的待在公寓,哪裡也不能去。」他這不是在打商量不折不扣就是在下命令。
究竟把她雷羽-當做什麼?
「不可能?我明天得到公司去。」羽-昂起下巴,以絕不容更改的語氣說。
「過兩天再去。」嚴皇的語氣也是堅決的。
「那怎麼可能!公司有一大堆文件等著我批閱,要不是怕佳辰知道我受傷,幾天前我就破著腳到公司去了。現在好不容易痊癒,你還要我繼續悶在公寓裡?絕不可能!」羽-斬釘截鐵地說。
「是嗎?」嚴皇瞇起眼睛,寬厚的手掌在她的背脊游移,動作很緩慢地將她壓向自己。
「嚴皇,你不能用這種卑鄙的方式威脅我!」羽-連忙抵住他的胸膛,手指貼著他的心跳,像觸了電一般,又不能抽回來,臉色都轉紅了。
「什麼卑鄙的方式?威脅到你了嗎?」嚴皇沙啞的嗓音裡故意透著疑惑。
他抬起羽-的下顎,湊近她……
比力氣她是一路吃虧到底的,這點無庸置疑。這男人真是可惡到極點,強壓著她居然還有臉裝一副無辜相!
「兩天……就遲兩天。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吧!」羽-抓下他的手,非常不甘願卻又不得妥協。
「你願意乖乖的待在寓?」嚴皇毫不意外。
鬼才願意!羽-瞪著他這小人,強迫自己點頭。
「女人的話能信嗎?」嚴皇擺出極度輕視的表情,皺起眉頭。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雷羽-會開空頭支票嗎?」羽-心虛地嚷。
她的確是準備陽奉陰違,反正他不在國內嘛,文看不到。現在可不行了,事關女人的信譽問題。這可惡的嚴皇,總有一天啃你的骨,喝你的血!
「你這麼說,我當然相信了。」嚴皇滿意地揚起嘴角。
「相信了還不放開我!」羽-實在氣不過,往他的胸膛捶了一記。打打他出氣也好。
「為什麼相信你就得放開你?這兩者根本扯不止關係。」嚴皇收緊堅硬的手臂,手掌托住她的後腦勺推向自己。
「等等!我答應你留在公寓了,你還想幹什麼?」羽-心慌意亂又氣急敗壞。
「我才想問你到底想幹什麼?就不會閉嘴讓我吻你嗎?」
聽他的口氣,活像她從剛才就一直干擾到現在!
「你這小人!用卑鄙的方式威脅我就算了,還不守承諾,到底算不算男人啊!」
「我拿什麼威脅你了?吻嗎?我有說過你待在公寓我就不吻你這種話嗎?」嚴皇狐疑她到底在想什麼?
「你沒說,可是你的動作很明顯就是在威脅我,否則我哪可能答應你留在公寓。」這傢伙居然想不認帳!
「我也很懷疑為什麼你會自己答應了。我在你突然變聽話的份上,才不計較你打斷我的吻。不過你可不要得寸進尺。」嚴皇露出一臉不耐煩警告她。
他說什麼?她得寸進尺?!
「嚴皇!你這狡猾狐——」
嚴皇乾脆不理會她的怒叫,直接堵住她的口。
「想吻你這吵唆的女人還真麻煩!」
死嚴皇!怎麼可以強吻她嘛!還罵她囉唆?!
對了,忘記問他出國幹什麼」還有,為什麼要她待在公寓?公司也有保全人員,用不著怕殺手吧?
「嚴……」
「閉嘴!」纏住她的舌頭,看她怎麼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