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實習新娘 第三章
    平常沒有塞車,雷羽懷由公司開車回到位於郊區的家裡也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更別提遇上車禍造成的嚴重阻塞,耽擱了近一小時。

    好不容易他才開上連接雷家的唯一道路,這表示他快到家了。

    雷羽懷一面想著施-達那些誇張的話裡頭究竟暗藏了什麼玄機,心不在焉地在轉彎處讓手裡的方向盤轉了熟悉的角度,突然迎面而來一輛消防車,他差點閃避不及,趕緊收回心神,讓車子閃了過去。

    這條路可以算是私人用道,連接的只有幾戶高級住宅,有消防車通過就只有一個原因。

    「是誰家失火了?」雷羽懷由後視鏡瞥了消防車一眼,然後以幸-樂禍的心理微笑著喃道:「幸好每戶住宅都隔著一段距離,不會波及到我家的房子。」

    他的笑容還維持不到三秒鐘,就在嘴邊僵住了!

    前頭還有一輛救護車和一群圍觀的人,而位置正好是在雷家門前。

    發生什麼事了?他匆匆停好車子,一位眼尖的-居傭人看見他馬上驚叫出聲,「雷先生回來了,雷先生回來了!」

    所有人全轉向他。

    「雷先生,你回來得正好,我們聯-不到令尊!正準備通知你。」一位警員走近他。

    雷羽懷這時候才留意到停在路旁的幾輛警車。他的心跳漏了一拍,語氣急促地問:「發生什麼事?」

    「你家失火,雷先生。」警員深表同情地說。

    「失火?」雷羽懷疑惑地瞧著外表完好如初的房子。

    「火勢已經完全撲-,燒-的只有房子的後半部,這場火是由廚房引起的,至於起火原因……」

    「廚房?-」雷羽懷立即聯想到慧凡,眼角瞄到停在一旁的救護車。他抓住那位警員急忙問:「慧凡呃?她救出來沒有?傷得嚴不嚴重?」

    「羽……羽懷……」一個很小的聲音由人堆裡傳來。

    不過雷羽懷並沒有注意到,他搖晃著那位警員,「你快說啊,她怎麼樣?」

    「雷先生,你別緊張,沒有人受傷。」倒楣的警員扯回被抓痛的手臂。

    「沒有人受傷為什麼會叫來救護車?慧凡呢?她是不是在裡面,沒有救出來?-」雷羽懷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靜。沒有人受傷並不表示沒有人死亡,要是沒氣了,叫來的救護車也就派不上用場。

    「雷先生,請你冷靜點——」

    「人都死了,你教我怎麼冷靜?那是人家的女兒,你讓我怎麼向人家交代!」雷羽懷氣這個死了一條人命還如此散漫的警員,簡直毫無人性。

    「死?雷先生,你說誰死了?」警員一臉茫然。

    「當然是慧凡!就是在廚房裡的那個女孩子。」雷羽懷朝他怒吼。

    「她沒死啊,不就蹲在那裡嗎?」警員的手朝圍觀的人群角落指去。

    圍觀的人讓出一條通道來,雷羽懷清楚地看見一個全身濕透凌亂的女孩抬起頭來,整張臉被披散的長髮-住,只露出兩隻眼睛,-極狼狽。

    「我在這裡。」慧凡畏怯地縮成一團,用細小的聲音說。

    「慧凡,你沒事吧!」雷羽懷趕到她身邊,拉起她關切地檢查她全身上下,直到都沒有發現傷痕後,才稍微安下心來。

    上帝保佑,他不用拿命來賠人家的女兒,雷羽懷在心裡感謝老天有眼。

    「對……對不起,羽懷,我……我把你家給燒了。」慧凡低垂著頭,愧疚得沒臉看他。

    雷羽懷這時候才想到要問,「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他看著慧凡,不過倒沒有責備的意思,只是想弄清楚事情原委。

    慧凡縮了縮脖子,把頭垂得更低之後才說:「我……我想煮糖醋魚,好不容易把糖、醋,還有魚都找齊了,也弄懂瓦斯的開關,誰知道火一開就燒得好旺,魚都焦了,我心裡一急,就拿水要-火,結果……把酒當成水用。」她突然抬起頭來,責怪地說:「我家的酒都是放在酒櫃裡頭,為什麼你家的酒偏要放在廚房?你不知道那是很危險的嗎?」

    「那是米酒,用來做菜。」雷羽懷盯著她的眼睛解釋。

    周圍的一群人已經笑彎了腰。

    「是嗎?那不成了『酒菜』?吃了不會醉嗎?」慧凡一臉狐疑。

    雷羽懷朝笑得更大聲的人群「瞄」了一眼,所有人馬上掩住嘴,紛紛藉故離開。

    「慧凡,瓦斯爐的火太大,只要調小或關掉就行了,你怎麼會拿水去-它呢?」還拿成酒,天啊!連小學生也不會犯這種錯誤。雷羽懷在心裡呻吟。

    「瓦斯爐的火可以調小嗎?它上面又沒寫,我怎麼會知道。」慧凡抱怨後,才又降低音量說:「而且,我太緊張了嘛,忘了爐火可以關掉。」

    「接下來呢?你就報警,跑了出來?」他猜測道。

    慧凡連忙搖頭,「不對,我很努力地想把火撲-,可是……我不小心撞倒油瓶,而-子又沒-好,結果火上加油,它就燒得更旺了,然後,不得已,我只好報警……」

    「她搞錯了,把消防車叫成救護車。還是我們來了以後才重新幫她打電話處理。」開救護車的司機在一旁搭腔,完全是一副看鬧劇的好笑表情。就因為這鬧劇太有趣了,他才會到現在還沒離開。

    慧凡噘起嘴道:「反正不是一一九就是一一○,我想我的運氣一向很好,應該猜得中嘛,誰知道今天不走運。」

    雷羽懷愣在一旁瞪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已經分不出最令他驚訝的應該是哪一件事情了。

    「羽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都怪我太不小心了。」慧凡好-疚,只能抱歉地說:「我會請我爸爸盡快幫你們重建的。」

    「沒關係,你不用放在心上。」雷羽懷安慰她。反正燒掉的只有後半部,而且是他老爸的房子,這也算是「報應」,等他們回來再去哀悼好了,正好給他們一個警惕,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多管閒事」。

    慧凡抬起頭,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說:「羽懷,我們晚上要住哪裡?」

    「前面的房子還能住——」

    「不能住啦,沒燒到的地方都淹水了。」那位司機又插嘴道。他指了指慧凡,說:「這位小姐把每間浴室裡的水龍頭都打開,還從外面接了一條水管把客廳全噴濕了。後半部的房子是鬧火-,前半部則鬧水。」

    慧凡一陣臉紅,搶白說:「我怕火燒到前面來嘛。不是說預防勝於治療嗎?我很努力的想要預防,這有什麼不對?」的確沒什麼不對,只是房子不能住了而已。雷羽懷瞪直眼睛,累得不想再說話。

    他們收拾了一些衣物,住到雷羽懷位於公司頂樓的居所。

    「地方小,只有一問浴室,不過有兩個房間。你先去洗澡吧。」雷羽懷幫她把行李提進他隔壁的房間。全身濕亂的慧凡跟在他後頭。雷羽懷放好行李後轉身,差點撞上她。「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我後面。怎麼不去洗澡?」

    「我要拿衣服。」慧凡始終低著頭。

    「哦,我先出去。」雷羽懷多看了她一眼後,才走出去。他把自己的行李提進房間整理,裡面都是一些地平常看的書跟證件之類的東西,衣服只有幾件。平常太忙或者有事不能回去,他都是在這裡過夜,所以衣服和隨身用品一應俱全,不需要再帶過來。他把書拿出來,夾在裡頭的牛皮紙袋掉了下來。前些天仇潔玲借他的書去看,還書時順便把向他借的身份-、印章及一些文件還給他,她說全-在牛皮紙袋裡頭。他當時把書及牛皮紙袋順手擱在床頭櫃上,看也沒看,後來去接慧凡,也就忘了這件事。

    雷羽懷撿起牛皮紙袋,懶得再打開它,隨手-進抽-裡,用不到的東西暫時就不用去管它了。

    待慧凡洗好操出來,雷羽懷已經從餐館叫了一些東西送上來。她穿著一件粉紅色的絲質睡抱,膝-還不到,濕漉漉的長髮-住低垂的臉龐,站在飯桌旁,看起來像個受虐待卻不敢吭聲的小媳婦。

    「慧凡,怎麼了?」雷羽懷擺好碗筷,注意到她還沒恢復精神,於是走向她,抬起她的下巴後才發現她的臉頰掛著兩行清淚。

    慧凡眨了眨淚眼,哽咽地說:「我……我不知道該怎麼道歉才好,都是我……我燒了那麼漂亮的房子,還害你們一家人沒地方住,我……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罵我好了。」

    當實習新娘第一天,她就把他家給燒了,他如果因此而趕她回家,她也無話可說。慧凡忐忑不安的心裡,一直害怕他開口說出要「休」她的話。

    雷羽懷看見她臉上的自責與恐懼-單薄的肩膀還微微-抖著,別說他沒想過要罵她,就算有,光瞧她這副模樣,到嘴邊的話也會忍不住吞回去。他敞開臂膀,輕輕將惹人憐惜的淚人兒摟入懷裡,拍拍她的背,溫柔地安慰她,「別哭,房子燒掉可以重建,不是什麼大事,人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怪我嗎?」慧凡仰起淚濕的臉蛋。

    「不會,我也有錯,沒有事先問你會不會做菜就讓你一個人在廚房裡摸索。只是……慧凡,你怎麼不告訴我,你沒有學過烹任呢?」雷羽懷為她拭乾淚水,眸底透著一抹不解地凝視她。

    「我以為做菜很容易,只要學就會了嘛。」慧凡噘起嘴。

    「你想照著食譜自己做?」雷羽懷認為這沒什麼,他在國外留學期間,也是一個人摸索著學烹任。只是還沒學到便先把房子給燒了,這實在就有點離譜了。

    「食譜是什麼東西?」慧凡一臉茫然地反問他。

    她既然能夠只為了煮糖醋魚就燒掉房子,不知道有食譜這東西,其實也不用太驚訝。只是雷羽懷仍愣了十秒鐘才消化完這則訊息。

    「食譜是教人做菜的書籍,也有錄影帶,你不知道嗎?」雷羽懷開始懷疑,她以前過的是什麼生活。現代居然還有人不知道食譜是做什麼用的?-

    慧凡搖搖頭,「學校又沒教,如果有教,那肯定是趁我請假的時候偷教的,否則我一定知道。」

    雷羽懷笑出聲。「看來你一定是個時常請假的學生。」他語帶雙關地揶揄她。

    沒想到慧凡竟然點頭,「我是真的時常請假。我自己也不想,可是無緣無故就闖了好多禍。有一次我看到班上同學在走廊上揮球棒,差點就要揮到同學,我心一急就上前把他推開,結果你知道怎樣嗎?」

    「你被球棒打到了?」

    「只對了一半,那支球棒打到我後斷成兩截,但我一點事也沒有,可是被我推開的同學卻撞上玻璃窗,頭上-了十幾針。」慧凡歎了一口氣,兩隻小手「擱」在他的腰上。

    雷羽懷驚愕地張大口,表情寫著:被球棒打到會沒事?-

    慧凡瞥了他一眼後說:「那天是愚人節,那支球棒是用保麗龍做來嚇唬人的,後來我很-疚,請了好幾天假照顧那位受傷的同學。」

    「這是你時常請假的原因?只是一次意外事故而已吧?」

    「是其中的一次意外事故,這還是比較輕微的,更嚴重的像是化學爐時摔破玻璃杯,玻璃碎片飛濺到同學眼睛裡;——球時因為手滑,結果排在我後面的同學被我砸到腳。還有一次更-臉,我好心牽一個老太太過馬路,走到路中間,前面一個路人皮夾掉了-我撿起來追上去還給他,後來燈號變了,被我留在路中央的老太太嚇得心臟病復發,送去醫院急救。其他還有把洗毛筆的水潑到老師身上、走路跌倒卻把前面的人推下樓梯、削-筆時小刀飛出去刮傷女老師的臉等等,一大堆的意外事故,數也數不完。」

    慧凡側著臉靠在雷羽懷的胸膛上,兩隻擺在他腰上的小手不知何時已經滑到他背後,摟抱著他。她整副嬌軀只隔了兩層薄薄的衣服與他的身體帖合著。她的事-實在太「精采」了,以致雷羽懷忽略了保持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摟著她的腰,心裡很同情她,「發生這麼多事,你一定過得很不快樂吧?」

    雷羽懷想像著她週遭的人紛紛走避、遠離她,甚至唾罵、嘲笑她的畫面,心裡竟然有一絲疼痛。

    「不會呀,我一點也沒有不快樂,只是每次發生事情時,我總要難過好幾天才會恢復。」慧凡老實地說。

    她不知道雷羽懷心裡想的,否則一定會告訴他,沒有人避開她或者欺負她,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很多人都知道她很「不安全」,但還是喜歡接近她,與她做朋友。尤其因為她而受傷的人,更是容易和她成為好朋友;也因此,好多男同學都希望能成為「受害人」。

    雷羽懷一心認為她是強顏歡笑,同情更加轉為疼惜,雙手不由得將她抱得更緊,目的只是想安慰她。

    慧凡卻因為他的動作而欣喜,心頭溢滿甜蜜的滋味。

    雷羽懷這時才察覺兩人親密的舉止,但怕傷害她,也就不好馬上推開她。

    他的手摸到她濕漉漉的髮絲,藉故道:「慧凡,頭髮沒吹乾容易著-,我房裡有吹風機,我去拿。」

    慧凡感覺到他的聲音略微沙啞,莫名地聳聳肩,跟在他身後,同時告訴他,「你不要拿了,我不喜歡用吹風機,頭髮長,每次都要吹好久,讓它自然干就好了。」

    「不行,你坐好,我來幫你。」雷羽懷從床邊櫃子裡拿出吹風機,手指向一張椅子,視線落在別處。

    慧凡乖乖地坐下來,讓雷羽懷幫她吹乾頭髮。她的頭髮雖然湯過,卷度卻很自然,而且她的髮絲細又柔軟,摸起來很舒服。雷羽懷將她的頭髮吹到完全干後,手才離開它。

    「謝謝你。」慧凡看著他收好吹風機。

    「好了,去吃飯吧。」雷羽懷走出房間,始終沒有瞄她一下。

    慧凡還是坐著,沒有站起來。雷羽懷走出去後發覺她沒跟上,又折回來,「慧凡,你怎麼不出去吃飯?」

    慧凡盯著他看了好久。果然,他一直在避免讓自己的視線接觸到她,就連現在跟她說話,眼睛也是看著別處。她原本以為是她的錯覺-現在知道不是。

    「羽懷,你為什麼不看著我?」慧凡開口直問。

    雷羽懷沉默了半晌,才把視線由別處移到她臉上。「不為什麼,我現在不是看著你了嗎?」

    「可是剛才沒有。」慧凡不明白他為什麼看起來好像很不自在,是因為她的關係嗎?他雖然沒有責怪她燒掉房子,可也沒說要讓她留下來呀,或許他是不好意思開口趕她,也可能他正在想著怎麼開口……想到這裡,慧凡的心情也下沉了,頓時拉住他的手臂,著急地問:「羽懷,你會趕我回去嗎?」

    雷羽懷一時還不能夠接受她突然轉變的話題,愣了一下才說:「你想回去嗎?」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住。」慧凡連忙搖頭。

    聽起來似乎很-昧,但是雷羽懷寧願把它想成是慧凡一時心急說錯了話,應該是「你們」才對,只因為他的家人不在,她才會說成「你」。她不是才因為心急而把酒當成水拿來-火嗎?那麼一時心急說錯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似乎只要發生在慧凡身上,大事都可以變成小事。雷羽懷突然心有所感。

    「你不想回去,就住下來,我不會趕你回去。」他清楚地表明。

    「你……真的不會因為火燒房子的事而趕我走?」慧凡仰起小臉蛋凝望他。

    「你還在擔心這件事?」雷羽懷的心抽疼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撫摸她的粉頰,凝視她憂慮的眸子說:「我說過人平安最重要,記得嗎?只要你沒事就好了,別再去想它了。」

    她不知道,他一直在避免接觸她,是因為他對她有了「感覺」,意識到這點,他已經沒有把握不會對她做出-矩的行為,尤其是兩個人共處一室的日子,不知道還得過多久?只有保持距離,他才敢保證能夠相安無事。

    慧凡確定他不會「休」她後,一顆心才總算完全安定下來,同時綻開笑容對他說:「我剛才說我的運氣很好,這是真的唷!從小到大,雖然意外事故不斷,但我從未受過傷,就連一道小小的傷口也沒有呢。」

    聽她得意地說著,雷羽懷卻皴起眉頭,「以前沒發生,不表示以後就沒事,你還是不能夠太大意。」

    慧凡吐了吐舌頭,乖順地說:「我知道了。」

    「好了,我們去吃飯吧,可能已經-了。」雷羽懷拉著她的手走出房間。

    「沒關係,我在家也時常吃冷飯。」因為她對吃並不重視,常常傭人煮好飯菜,也叫了她,她卻一個小時以後才記得吃,當然已經冷了。

    慧凡不經意的話,卻引來雷羽懷的側目。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裡想著要找時間打電話給施-達。

    「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

    *         *         *

    施-達得意的笑聲與口氣,讓雷羽懷聽起來顯得格外刺耳。

    一早,他下樓到公司上班,就打電話給施-達,告訴他慧凡在廚房闖出火-的事,結果他的反應竟是哈哈大笑?-

    「達叔,您不覺得應該先關心慧凡的情-嗎?」雷羽懷皺起眉頭。

    「慧凡怎麼了?」施-達-悶地反問他。

    電話的這頭,雷羽懷的眉頭鎖得更緊了,「房子失火,她有可能被煙嗆死,也有可能燒傷、暈厥過去,您難道一點都不關心嗎?」

    施-達似乎愣了一下,因為他過了幾秒鐘才說:「這些事有發生嗎?」

    雷羽懷聽到他漠不關心的口吻,顯然一點都不擔心慧凡的安危,語氣奇差地回他一句:「沒有!」

    「這就對了,羽懷,你放心吧,我那女兒從小到大雖然闖了不少禍,不過運氣一向很好,像這次失火她一點事也沒有,就是最好的-明。她那死去的母親一直在暗地裡保佑她,她很安全啦。」施-達樂觀地說,對於雷羽懷略帶責備的不-語氣,他不是未曾留意,就是故意忽視。

    雷羽懷草草說了幾句客套話就收了線。話不投機半句多,他沒想到施-達是如此寡情的人,他根本一點都不配為人父親。

    雷羽懷甚至開始懷疑慧凡是不是他在路邊檢來的,哪有為人父者像他一樣,女兒在家給她冷飯吃,出門也不關心她的安危,簡直太過分了。他愈想愈氣,也就愈加同情慧凡,更希望保護她。

    「大哥,我們家怎麼會燒掉一半?」-婕闖進他的辦公室,焦急地大叫道。

    雷羽懷靠向椅背,看著她問:「你今天不用上爐?」

    「下午才有爐。大哥,你快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我剛才回家拿東西,結果卻發現屋子給燒了,你可以想像我當時的表情嗎?」-婕不敢置信地搖著頭,在他對面的椅子裡坐下來。

    「家裡昨天失火,我忘了通知你們。」雷羽懷輕描淡寫地帶過。

    「看那情形我也知道是失火,可是好端端地怎麼會失火?是如何引起的?」-婕想知道原因,與其說她關心,不如說她是好奇來得帖切。

    雷羽懷睨她一眼,問道:「你和羽軍為什麼要搬出去住?」-

    婕心-,很快地道:「我們只是暫時住在外面,過過兩人世界的生活,這根本不算搬出去,而且大哥,現在是我問你失火的原因耶,你還沒回答,怎麼可以反問我?」

    「那是意外,不小心引起的,沒什麼好追究。」雷羽懷的表情很明白地寫著:不必再問-

    婕狐疑地審視他好一會兒,可惜一無所獲,他還是那副「正經八百」的表情。若想從他的神色上觀察到些什麼,最好是趁早死了心-免得觀察不到蛛絲馬-,卻看出八百度近視來,那可要郁卒死了。對了,那位施慧凡呢?-婕突然想到她。

    「大哥,達叔的女兒應該來了吧?現在我們家失火,她要住哪兒?」-婕盡量以關切的語氣詢問,卻仍掩不住好奇的表情。

    「她住在樓上。」雷羽懷淡然地應了一句,不想再滿足她的好奇心。

    「你說的是這裡的頂樓?那不是你的住處嗎?那你住哪兒?」-婕是明知故問。

    雷羽懷睇睨她一眼,微微勾起嘴角,「你這麼關心大哥,是不是要我搬去跟你和羽軍住?」-

    婕馬上閉嘴,不再多問。開什麼玩笑,她好不容易可以和羽軍過過兩人世界的恩愛日子,哪裡容得下她大哥來搗亂?沒地方住就去露宿街頭!這種時候她可顧不得「溫馨」的手足之情了。

    「大哥,既然達叔的女兒住在樓上,我去跟她打個招呼好了。」-婕甜甜一笑,巴不得趕快走人。

    「她大概還沒起床,你不要去吵她。」雷羽懷制止她。

    「還沒起床-」-婕看看-,「十點多了耶,她睡得著?」

    「昨天失火嚇壞地了,她很晚才睡。」雷羽懷說著,伸手取過昨天累積下來的文件開始批-

    婕靈眸一轉,嘴裡應道:「好吧,那我回去了。」

    她步出辦公室,走進電梯裡,接下二十七樓的-,電梯隨即往上升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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