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就快到櫻花院了,她只要加快腳程,相信半天之內必可趕到,奈何,突然大雨滂沱,待她找到一間木屋避雨,全身已經濕透。
小木屋中只有床榻、矮凳,一堆木柴和乾草,看起來挺乾淨的。
「呼,總算有個避雨的地方。」佑詩慶幸道,關上門,脫下一身濕淋淋的衣服,打開包袱。「啊,完了!」
為了方便起見,她的習慣是只帶一套衣服,其他的,不是乾糧,就是羅寒皓為了預防萬一硬塞進她包袱 各式各樣的藥,而為了給美姨、劉叔一個好印象,她特地到衣鋪 換了一套淺黃色輕紗女裝帶著。
換句話說,脫下身上僅有的男裝,她便得恢復女性打扮了。
「真是自找麻煩!」佑詩一面嘀咕,一面套上衣服,並放下淋濕的頭髮,隨便找了布條綁上。
突然,門從外面被推開,一名高大的黑衣男子站在門口,那冰冷的黑眸,嚇得佑詩不寒而慄。
「你是誰?如果你是進來躲雨的,就乖乖到角落去,別輕舉妄動,本姑娘身上多得是可以置你於死地的毒藥,不想死的話,就別靠近我!」她努力壓下恐懼,壯起膽子,開口問道。
她可是天仙絕色,平常扮男生,偶爾還是會有人想騷擾她,更何況現在她恢復女裝,在這無人的山林木屋中,外頭還下著大雨,她這傾國傾城的大美女碰上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是非常危險的;尤其眼前這個男人,渾身散發出冷酷、毫無感情的危險氣息,她除了多加提防外,還必須嚴加戒備,必要時,他一靠近,她便反擊──感謝羅寒略為她準備了一大堆「防身藥」。
黑夜男子面無表情地上前跨一步,佑詩馬上抓起包袱準備扔向他。
不料,她才舉起包袱,他陡地身子一斜,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佑詩詫異之餘仍不敢大意,小心翼翼走近他。
「喂,你怎麼了?」
黑衣男子毫無反應。
佑詩又靠近一步,踢他一腳,等了片刻,他動也不動,她這才放下警戒心,蹲下來瞧他。奇怪,他為什麼說倒就倒?好奇的伸手探他額頭,佑詩馬上縮回手。
「老天!額頭好燙。」原來他生病了,難怪動也不動一下。「發燒?不知道有沒有退燒藥?」佑詩嘀咕著,將懷中的包袱放在地上攤開,在一堆藥瓶中翻找她需要的藥。
「找著了!嗯……讓他直接服下就可以了。」羅寒皓怕她吃錯藥,在每個藥瓶外寫明藥的名稱、服法及用量,她照著做絕對錯不了。
佑詩扶起他,將藥灌入他口中,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擺平」在乾草堆上。
「唉!遇到本姑娘算你好運氣。」
雖說木屋 有床榻,不過先來後到總該有個順序,眼看雨勢一時半刻是停不了了,今晚勢必得在這 度過,屋內唯一一張床當然是她睡羅。
「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反對的。」佑詩笑咪咪地對著毫無知覺的黑衣男子說。
浪費了半天力氣,她坐下來吃乾糧補充體力。吃飽了,她將注意力調回黑衣男子身上,這才發現他竟然全身發黑,嘴唇變紫!
「哎呀,怎麼會這樣呢?」佑詩驚叫道,又著急又擔心地拍打他的臉頰。「喂!別死,你不能死呀!」
會不會是剛才服下的藥出了問題?佑詩突然怔住,隨即搖頭。「不,不會的,我相信羅大哥。」
會不會是她拿錯藥了?她趕緊翻找出方才餵他服下的藥。「沒有錯,明明是退燒藥呀!」
佑詩既納悶又手足無措。光有這一堆藥,不知道他的病症,她也沒法治呀!
「唉!算了,死馬當活馬醫,我再找找看有什麼藥符合你的症狀。救得了你,算我運氣好;救不了你,你也只好自認倒楣了。反正沒有遇到我,你也可能是死路一條。」
她在包袱 翻了又翻,終於找到一瓶萬靈丹, 頭只有一顆藥丸,記得羅寒皓好像交代過她,什麼可解百毒、治百病,什麼難煉製,危急時才可服用,當時她沒注意聽,大概是這個沒錯吧?
「請用吧!常言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如果它救不了你,請你早早投胎去,我會為你超度的……」佑詩邊喃喃念著,邊將藥丸塞進他口 ,灌水讓他服下。
***
他死了嗎?呵呵,真可笑!沒想到他李望月竟會被蛇咬死,這要在江湖上傳開來,豈不成為笑柄?
真奇怪,為什麼他的牙又疼了?死人也會牙痛嗎?他皺著眉頭,突然張開眼睛。
原來,他沒死!
這 是什麼地方?李望月忍著牙疼,坐起身,環顧四周。
是一間木屋,角落的床榻還睡著一個美人!
是了,他記起來了,他牙疼的老毛病又犯了,連帶影響他的警覺性與行動力,一個不留神,竟讓蛇給咬了。該死的蛇,才砍成三段還算便宜它。後來他為了躲雨闖進這間木屋,牙疼加上腳上的傷口,他既疲累又痛苦,卻又遇上一個美麗卻凶巴巴的姑娘,亂七八糟嚷了一大串,「轟」得他的耳朵不得安寧,恨不得拿
塊抹布塞住她的嘴巴。可憐他心有餘而力不足,上前跨一步便不支倒地,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他隱約還有一點印象,他知道是這個姑娘救了他。
他腳上的傷口流了大量的黑血,顯然是他服下的藥將體內的毒給逼出來了。他起身走到床榻旁,俯視救了他性命的姑娘,她睡得挺安穩的,一點警覺性也沒有。他蹙起眉頭。
她究竟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荒郊野外?
佑詩翻個身,伸個懶腰。床板太硬,又沒有枕墊,雖然不是睡得很舒服,不過實在是太累了,她一躺下便睡著了。她緩緩睜開眼睛,上頭一片陰影遮住了窗外照進來的光線,她仔細一瞧,看見一雙黑黝黝的眸子……
霍地,她跳起來。
「你……你醒了?!」她驚愕地問。
李望月點點頭,簡短說了聲:「謝謝。」
佑詩呆愣半晌,搞不清楚他沒頭沒腦突然冒了句「謝謝」是啥意思?
「呃……你在向我道謝?為什麼?」
他皺起眉頭,「你救了我。」
聽他這麼一說,佑詩便明白了,羅寒皓給她的「什麼藥」顯然發揮了功效,瞧他已經不再發黑變紫了。她欣喜地走近他,左瞧瞧、右看看。
「真的,你已經沒事了耶。」佑詩高興又得意。突然,她的視線定在他左腿上,詫異萬分地驚叫:「咦?你流血了!」
「不錯,我體內的毒素已完全逼出來了。」
「毒素?果然,我就猜你一定是中毒了,難怪會全身發黑。」佑詩得意自己果然猜中了,幸好不是讓他吃錯藥的關係。
「你不知道我中毒?」他突然感覺頭皮發麻。
「奇怪了,你沒說,我哪會知道呀!」佑詩覺得他的問題真蠢。「喂,你是怎麼中毒的?」
「我被蛇咬。」他閉了開眼。看來她也不知道。
「你被蛇咬了?真的嗎?哦,難怪你會流血了,我昨天沒注意到,還一直納悶你怎麼會突然昏倒了呢!」佑詩恍然大悟。
李望月不禁冷汗直流。不知道他被蛇咬,不知道他中毒,卻給他服藥?他能夠看到今天早上的愜陽,還真是命大。
「你該不會也不知道讓我服下什麼藥吧?」他嘲謔地撇撇嘴角。
「咦,你怎麼知道的?我沒告訴你呀!」佑詩驚詫的睜大眼。
李望月翻翻白眼,一臉哭笑不得。看來實在沒有感謝她救他性命的必要──他的命是撿回來的!
佑詩仔細瞧了瞧他,才發現原來他竟是個美男子呢!昨天處於非常情況下,沒有細看,其實他長得很好看呢,就是臉部線條太剛硬了,一看就知道是個冷酷、嚴肅、不苟言笑的人。
「喂,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老是叫喂太沒禮貌了。」知道沒禮貌,還叫人家「喂」,也只有她袁佑詩做得出來。
「李望月。」他面無表情,語氣平淡。
「李望月?這名字挺好聽的。我叫袁佑詩,你好。」好久沒大聲報出自己的名字,佑詩簡直樂壞了,能夠毫無顧忌的說出名字的感覺真好。
李望月仍是一號表情,見她莫名其妙地興奮傻笑,也僅是投遞淡然的一瞥。
見他不說話,佑詩又開口:「你這個人還真是話少得可以耶,怎麼說我也救了你一命,你打個招呼會死啊!」
「我道過謝了。」他抿唇皺眉。這個姑娘說話真不文雅,白生了一張俏臉蛋。
好個惜言如金的男人!佑詩搖搖頭。「算了,天亮雨停,你也沒事了,我可以走了。」
說著,她開始收拾包袱。
沉默片刻後,他突然開口:「你上哪去?」
佑詩背起包袱,轉過身。「你這個人真怪異,要嘛就不開口,一開口就問我去哪兒,關你什麼事呀!」她繞過他,走出木屋。
李望月跟在她身後,不悅地說:「這種地方不適合你獨行。」
「笑話,這地方鬧鬼啊,還得成群結隊才能走?」聽他的口氣,好像她會遇到危險似的,真是瞧不起她!
「任何一個有危機意識的姑娘都會明白不該獨自出門,更何況是在這種荒郊野外。」
這個人是關心她的安危,還是在輕視她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顯然兩者都有。
她停下腳步,轉身面對一直跟著她的李望月。
「如果你是關心我,那麼謝謝你;如果你是擔心我,那麼不必了,請不要小看我。」
說完,她甩頭就走,相信他會識相地不再跟著她。
可惜,她料錯了,李望月雖然沒有再開口,卻還是走在她身後。
佑詩終於忍不住,在一個岔路口停下來。
「李望月,你到底打算跟我到什麼時候?」
「我必須保護你的安全。」他一板一眼的說。
「誰需要你的保護啊!」佑詩不耐煩地吼。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
「你救過我。」
原來是因為她救了他──雖然他的話氣顯得非常不願承認這個事實──所以他自認為有責任保護她的安危,以償還欠她的恩情?
「你真的要保護我?」她斜睨他,靈光一閃。
他頷首──神情是不悅、沒有選擇餘地的。他的原則是有恩必報。
「李望月,你承認我救你一條命吧?」
略微遲疑地,他再度點頭。
「那麼,你還想保護我?我是救你的人,而你才是被救的人耶!你沒有搞錯角色吧?」佑詩實在是不想傷他的自尊,但是更不想被當成弱小女子。
李望月雖然還是喜怒不形於色,但心中波濤洶湧。被蛇咬,還被一個姑娘救,這已經是夠背的了,如今這姑娘竟然還懷疑……不,根本是認定他沒有保護她的能力,他李望月的一世英名已經毀於一夕!
他李望月,武林十大高手之一,曾經是江南第一大堂會──緋龍堂──大少主,活了二十七個年頭,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姑娘嘲笑,若非他修為一等,若非她曾經救過他,他早一掌劈死這位自稱袁佑詩的姑娘了。
相信如果將他過去的事跡告訴她,那麼不是讓她嗤之以鼻,就是再度換來嘲笑,還不如以行動證明來得快些。
他暗中運氣,然後一掌擊出,瞬間,立在岔路口的石碑傾倒,碎成一地。
佑詩驚駭地倒抽口氣,瞪直了雙眼。
「我李望月一生不欠人恩情,告訴我你要去哪 。」他的語氣還是一樣平淡。
佑詩的眼神由驚訝轉為崇拜,繼而興奮地彎起唇角,抓住他的手臂。「教我,我要學。」
「你說什麼?」他微瞇起眼,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要學你剛才那一招。你不是說你不欠人恩情的嗎?只要你教會我剛才那一招,我們就算扯平,誰也不欠誰了。」佑詩急切地說,一副「我馬上要學」的表情。
「不可能。」他斷然拒絕。
「為什麼?」
「李家掌法不傳外人,何況……」他掃了她一眼,「不是人人學得會。」
什麼呀,擺明了輕視她嘛!佑詩噘起唇,既失望又不服氣,若非他說了「不傳外人」,她肯定力爭到底。
也罷,心地善良的她不會做為難人的事。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好奇地問:「李大哥,你武功這麼好,為什麼還會被蛇咬?」
打死李望月也不會告訴她,他是因為牙痛分散了心神,才會被蛇咬。他睨著她,這個姑娘還真是現實,剛才喊他「李望月」,現在喊「李大哥」,她不覺得改得太快了嗎?他腦海驀地飄過一抹纖纖弱質的身影。
「如果她……也能像你這麼健康就好了。」他喃喃。
「她?誰呀?」佑詩莫名其妙卻又好奇不已。原來這個外表冷酷的男人心中也有個思念的「她」呀!
李望月一眼便看穿她心 在想什麼。「別想歪了,她是我妹妹李吟秋。」
就說嘛!他這個人冷漠、嚴肅又沉默寡言,哪會有人愛……不,哪會有愛人!佑詩不禁同情的看著他,「沒關係,月老早分配好了,早晚你會找到屬於你的她。」
李望月翻個白眼。胡思亂想又胡說八道,這個沒氣質的姑娘怎麼會讓他聯想到他那纖弱嬌柔的妹妹?真是想不透!
***
緋龍堂內院 有個嚴禁任何人擅入的禁地,名為「秋苑」。
秋苑的主人正是堂主最疼愛的掌上明珠──李吟秋。
李吟秋一生下來大夫便斷言她活不過十歲。如今,她年已十九,雖不能說活得「好好地」,可畢竟還活著。這都該歸功於她的父親和兩位兄長對她的細心呵護和照顧。
從小,她便是被捧在手心 長大的。為了天生體弱的她需要絕對安靜的休養,李堂主蓋了這座秋苑,並為她遍尋名醫,只求她能夠多活一天是一天。十九年來,她未曾踏出秋苑一步。
她非常纖弱,風一吹便要倒似的,唇無血色,膚白似雪,長髮枯黃,整個人像失去養分,隨時會死去一般,唯有那雙黑白分明的瞳眸還有一絲神采。
「吟秋,怎麼又開著窗子,也沒有多添件衣服,小心著涼了。」李浩星取餅披風為她披上,四下掃了一眼,不悅地說:「穆琪又上哪兒去了?」
「為秋姊端藥去了。李二少主,這麼急著找小女子,不知又是發生什麼十萬火急、刻不容緩的嚴重大事?」穆琪邊調侃,邊一手端著瓷碗,一手拉著裙擺,輕巧地走上樓。這座屋子的設計是樓梯上來便是李吟秋平時賞景沉思的地方,開放的空間,由樓下便可以看清楚上面的一切。
穆琪是李家的遠房親戚,自小案母雙亡,由李堂主收養,陪伴李吟秋。她芳年十七,個性活潑,生了一張伶牙俐齒,專門用來對付李浩星。
李浩星撇撇嘴角,睇睨她一眼。「吟秋的身子弱你又不是不知道,竟然還任她坐在窗邊吹風,真不知道你存的是什麼心!」
「無心。」穆琪故意小聲反駁。
「你說什麼?」他沒聽清楚。
「無心!二少主。」她故意拖長音並大聲說道,藉以說明他「重聽」的嚴重程度,然後又裝出非常無辜的表情,「意思是說,我並非存心如此,非故意的「無心」。可不像某些奸險小人,一逮到機會就想責備人,沒有感情、沒血沒淚、沒仁德心腸的「無心」。還望二少主明辨是非,原諒小女子這一次疏忽。」他要 承認自己是奸險小人,盡避派她的不是好了。
「嗯,你能夠明白自己的過失,承認自己「無知」,我當然會原諒你了,反正我本來就不對年紀小的女孩存有太高的指望。」李浩星故意將「無心」說成「無知」,反正他「重聽」嘛;再擺出一副早就對她犯錯的事習以為常的輕蔑神情,準備氣死她。
「二少主說得是。我這個單純無知的小女孩,哪比得上青樓那些成熟嫵媚又有「專業知識」的大姊姊!看你近來瘦了不少,會不會是「激烈運動」做得太多了?你可得多保重呀。」穆琪嘴上明嘲暗諷,卻擺出一張天真無邪的笑容。
李浩星聞言,氣得咬牙切齒。「笑面狐狸,你不要口不擇言!」
「怎麼樣,說中了你的心事,惱羞成怒啦?大號猩猩!」穆琪得意地朝他扮鬼臉。「李浩星,大號猩猩!」
「你這笑 藏刀的笑面狐狸……」
「二哥、穆琪,你們別鬧了。」李吟秋揚起唇角,無奈地搖搖頭。這兩個人一見面就鬥個不停,偏偏老是碰在一起。
「秋姊,我幫你端藥來了,你快趁熱喝了。」穆琪這才想起手中的楚藥。幸好還是熱的,都是李浩星這個大猩猩,害她差點得重新去煎藥。她心想著,不免要暗瞪他一眼。
李浩星眼尖地瞥到她責怪的目光。「笑面狐狸,你瞪我幹什麼?我又哪兒得罪你了?」
「答案不都給你說了嗎?你又沒有得罪我,我幹什麼要瞪你!」她聳聳肩,一副無辜樣。
「你……」
「二哥,你要不要喝杯茶?我幫你倒。」李吟秋打斷他的話。
「不用了。我自己來,你喝藥吧。」李浩星轉變語氣,溫柔地說。
他和穆琪互視一眼,彼此交換了「休戰」的眼神,便不再看對方。
直到他們不再拌嘴了,李吟秋才端起藥喝下。她的舉止輕柔而優雅。
「吟秋,你近來精神很好,多調養些日子,說不定我就可以帶你出門去走走了。」李浩星倚著窗台看著她。
李吟秋但笑不語,喝完了藥,將碗擱在小桌上,拉好披風。她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能夠活到現在,她已經很滿足了,她現在唯一的希望是,在她有生之年,還能夠再見大哥一面。
「二哥,有大哥的消息嗎?」
一說起李望月,李浩星便不再有笑容。他實在不明白兩年前的那個夜晚,大哥李望月和父親為什麼發生爭執?大哥從此離家出走,到現在一直沒有消息。
「吟秋,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他的。」李浩星安慰她。
自小他們三兄妹的感情就很好,尤其李望月對妹妹更是百般的呵護與疼愛,從小只要是李吟秋說出的願望,在不影響到她的健康情形下,他一定幫她達成,所以李吟秋實在沒有想過他竟然會不告而別。
「大哥隻身在外,也不曉得過得好不好?」她的神情頓時黯淡下來。
「秋姊,你別為大哥擔心了,他身懷絕技,會照顧自己的。倒是你,別再時時刻刻牽掛著他,對你的身體不好。」穆琪關切地說。打小她便跟著李吟秋喚李望月為大哥,而李浩星,很奇怪地,二哥兩個字她就是叫不出口,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固定的稱呼。
「穆琪說得對,你應該養好身子等大哥回來,否則他一回來見到你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可是會心闞哦。」李浩星勾起她的下巴,心 暗歎口氣,唉,她實在太蒼白了!
李吟秋綻開笑容。「二哥,你剛才不也說了我精神不錯嗎?其實我有預感,我的身體總有一天會健健康康的,很快,我們兄妹三人,還有穆琪,就可以一起游江南。」
她的笑容充滿自信,李浩星和穆琪既詫異又高興,也滿懷希望的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可惜,她的話才剛說完,笑容還未逸去,卻突然合上眼,昏倒在李浩星懷裡。
「吟秋?!」
「秋姊?!」
「穆琪,快去請大夫!」
「我馬上去!」穆琪毫不遲疑的跑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