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她連敲門都盡可能表現得很優雅。
「進來!」
莫憂開門前先伸出手,把兩邊的嘴角往上拉成十五度的微笑狀。
門一開,她那雙滴溜溜圓滾滾的眼珠子可嚇-了,淑女牌的十五度微笑也垮了!
那個董事長的豪華座椅上竟然斜坐了一位長得濃眉大眼,鼻挺嘴正,兩眼會放電的帥哥——就連那雙蹺到辦公桌上的長腳也修長得剛好達到帥哥的長度。天啊,沒想到李董竟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帥哥,年輕有為又有錢,簡直是集人間男人所能擁有的優勢於一身!
終於讓她遇到這樣一位英俊又多金的男人了,套句母親的話,一定是她上輩子燒好香,今生的際遇才有這樣優渥的投資報酬率,以後她不會再怨歎自己是紅顏苦命女了!
只是這麼挺拔又好看的董事長,想必每個女人看了都會「煞」到,她要如何套牢他呢?只好加把勁兒了。
她馬上就地運氣調息,準備「發功」,把王楓臨危受命傳授給她的幾招「馭男術」從頭到尾在李董身上搬演一遍,保證李董會對她一見鍾情,今生只愛她一人!
莫憂立刻捏細了嗓子,嬌嬌地開了口。「哎喲——」
年輕人把莫憂當成了女秘書。眉頭一皺,搞不清楚這個一進門就鬼吼鬼叫的女秘書在忙什麼。他已經渴得可以喝下整個石門水庫的水了,卻下見她手上拿可樂。
忽然,年輕人那兩隻蹺在辦公桌上的長腳重重地放下來,一張俊俏的臉龐透著不耐。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很久?」嚴格說來,該說是等可樂等很久了。
她明明準時來訪,李董怎麼說等了很久?是不是男人都這麼沒耐性等待美女呀?
莫憂噘著嘴,一臉不依的俏模樣。「講這樣?!人家一大早搭飛機去高雄左營訓練中心,報到之後立刻再兜回機場,又趕搭下一班飛機飛回台北,這會兒才能坐在這兒和您說話呢,瞧瞧人家這一身漂亮的衣服,還是利用機場的洗手間換裝完畢的哪,人家都這麼趕了,您還說等那麼久,好沒良心啊!」
這一套言必稱「人家」的艾美式腔調,說的真是維妙維肖,連她都不禁要佩服起自己。
「你搭飛機跑去高雄做什麼?!」他只是想-杯可樂嘛,有必要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買嗎?
這個秘書是不是頭殼壞掉啦!唉,人家說有胸無腦,怎麼她沒胸也沒腦,真是悲慘。
她有點委屈地說:「我也不想去呀,但是職棒今天在高雄比賽呀!」
年輕人的表情開始籠上一層濃霧。「你去高雄看職棒?!」他完全搞不清楚這個看起來有點笨拙的美麗女秘書在說些什麼東東?
莫憂流露出無辜的表情,她雖然心在財經組,但是對於體育組的事,還是得做一天和尚敲一天的鐘,直到敲破了為止。
「對呀,工作嘛,沒辦法,不過,我還是趕回來了,雖然來回機票挺貴的,但是能見到你,一切都值得了!」
年輕人有點好奇地望著她看,這個美美的女秘書說的話有點怪怪的。
莫憂發現李董的表情閃著疑慮,她馬上眼睛微瞇,淡眉輕佻,半咬著唇,想模仿傳說中那位既神秘又性感的卡門——就算她學得沒有三分像、也有七分樣吧。
她風情萬種地走向李董,然後一屁股坐到他的大腿上。
年輕人哎呀一聲,大腿似乎有點承載不了美人的重量。
這個女人真是太奇怪了,作風又超大膽,一進門就把他的大腿當椅子坐,也不怕他的腳會麻掉。
「你到底是誰?」這麼一個軟玉溫香的美艷女郎突然跳上他的懷裡,還是生命裡的頭一遭呢,這個女秘書也未免太誇張了吧!
莫憂腳丫子一蹺,交疊在另一隻上面,還下時地晃蕩著,眼睛很用力的給他放電,發射強力電波,勾動他的雄性激素,再帶點神秘色彩地說:「我是你命中注定的女人!」
對方顯然被她的舉動嚇了一大跳,瞳孔至少放大了一倍,直瞅著她的腳丫子猛看。
說得好!至少比他所認識的那些女人要有創意多了。
他看著眼前這位自稱是他命中注定的女人……的腳丫子,越看越覺得她不但說話有創意,連穿著品味也獨樹一格。
「嗯,細肩帶露背黑絲裙配上Nike球鞋,不錯,挺有個性的!」
莫憂受寵若驚地暗爽著,李董在讚美她呢?只是……哪來什麼球鞋呀?她不禁也好奇地隨著李董的眼神,朝自己的腳丫子看去。
我的媽呀,她的腳丫子怎麼還套著那雙泥濘不堪的球鞋?!
「哎呀,我的高跟鞋下見了?!」
莫憂忙將蹺得半天高的腳丫子放下,一定是留在飛機上忘了拿下來了。
那個李董的嘴角似乎有抹要笑不笑的神情。「沒關係吧,我看你的個性應該是比較適合穿球鞋!」
「什麼沒關係?那雙高跟鞋很貴的!」是為了採訪他這個有錢人才專程去買的呢!
有錢人卻無所謂地聳聳肩,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最氣人的是——有錢人居然還冷冷地對她說了一句:「喂,小姐,辦公室裡的椅子多的是,你幹麼偏要坐我的大腿?!」
這個人是豬頭啊?!
哦,人家是有錢人,不能生他的氣。
她嫣然一笑,然後兩手一伸,大膽地攀住對方的脖子,學起艾美說話的嗲聲嬌氣。
「那是你的榮幸呢,我可不是隨隨便便坐人家大腿的哪!」為了釣金龜婿,連這麼噁心的話,都說得出來,自己聽了也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年輕人唇邊的笑意更深了,有點揶揄的味道。
「我的大腿也不是隨隨便便給人家坐的!」
年輕人有點困難地吞嚥著乾涸的口水,他的喉嚨本來就渴得像一畝連年旱災的乾田了,這時候又突然冒出一個清涼辣妹自動投懷送抱。不論是她的眼神、聲音、表情或是肢體語言無一下透露著大膽的挑逗,拚命地挑戰著他的男性忍耐力。
呼!他又不是柳下惠,怎能不口乾舌燥呢。
「那你要我怎麼做?你說嘛。」
聽說那些有錢的大爺都有些特殊的癖好,她外表看起來泰然自若,其實心裡早就「皮皮挫」了。
年輕人用殘存不多的理智,好心地提醒著大腿上的性感女神。「你最好別再亂搖亂動,免得惹禍上身,後果會不堪設想哦。」
看來這個男人還挺正常的,阿彌陀佛!但是莫憂卻裝出一臉驚怕的柔弱表情。
「哎呀,你別嚇人家呀!人家很膽小的。」說著她的臉又往前挪送了三寸,就快碰到對方的唇了,她幾乎可以聞得到他鼻息間急促的呼吸聲。
這個女人在勾引他?!而他居然也受到她的魅力所惑,不禁心神蕩漾,熱血沸騰。
「你最好別再靠過來,否則——」
這個正常得有點正直的男人倒挺有趣的。「否則怎樣?」她的臉又故意湊得更接近那張還不願屈服的唇,繼續挑逗那頑固的男人。
這個女人太狂放了吧!既然她都如此咄咄逼人,不怕失身,難道他還擔心自己會懷孕不成?!
他咳了兩聲,兩手就定位,摟住女人那微微發抖的肩,準備發動攻勢。
「我會想吻你的!」
莫憂忽然猶豫起來,要犧牲她的初吻嗎?這個男人值得嗎?
他的意識逐漸模糊,那女人的兩片誘人紅唇,在他的眼裡慢慢放大,大到幾乎吞噬掉他的理智。
這個美麗又迷人的女人是爺爺派來誘惑他的嗎?這是逼他留下來接收集團的美人計嗎?
莫憂越想越不對,賣賣風情耍耍嘴皮子還可以,但是事關她的初吻,茲事體大,還是撤退吧。
然而就在她要抽身而退時,李董那雙摟住她的手反掌一抓,兩人的身體馬上換了位,在她還來下及搞清楚狀況時,她的唇已經被佔據了。
這波由年輕人主動發起的強烈攻擊行動,有如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莫憂恍惚了,這就是接吻嗎?溫溫熱熱濕濕甜甜的,像在品嚐夏季的鮮果一樣芬芳,令人迷醉,忘了矜持。
兩人一路從座椅上又吻又啃又咬地親到地面上,還沒見半個人流血,只有不斷升高的情慾和急促的喘息聲。
莫憂心裡盤算著,這一局棋,她雖然賠上初吻,但金龜婿卻上-了,輸小贏大,她還是佔了上風!這都要感謝王楓教她的馭男術果然管用,她終於要美夢成真了,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啊!
正當兩人陷入激情狂吻之時,懷裡的女人忽然在他的耳邊呻吟一聲。「我就知道你會愛上我的,李董——」
所有的動作馬上戛然而止,他的沸騰熱情瞬間降至冰點,臉上的情慾未褪,卻不禁瞇著一對迷濛的黑眸問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莫憂眉開眼笑地說:「李董啊!」
年輕人的眉頭皺成一個問號。「喂,你是不是弄錯了?」
弄錯了什麼?她等這個機會等了二十七年,怎麼可能會弄錯了?!
莫憂表情非常篤定地說:「李董,你是我命中注定的男人,我們的相逢是上天的安排,怎麼可能會弄錯呢?」
不是說女人有胸就沒腦的嗎?!而她卻沒胸又沒腦,迷糊又迷人,可笑又可愛,連錯都錯得理直氣壯,不過,他倒挺喜歡這樣的女人,滿有意思的。
他的手忍不住再度將她抱進懷裡又吻又親,就算是吻錯人了,也值得。
「命中注定的女人啊,我想你最好叫我孟亞!」
莫憂笑得更開心了,沒想到才見第一次面,李董就讓她直呼他的名,可見李董有多愛她!
「孟亞!」她掩嘴淺笑,不敢露出本性。「嘻嘻,李董你的名字好好聽哦!」並主動獻上深情的一吻。
年輕人虛心承受她的熱情。「謝謝你的讚美,可惜我不是李董!」
這回換了莫憂忽然拾起頭來。「你剛剛說什麼?」
年輕人不解她的焦急。「我說——謝謝你的讚美。」
「不是這句,是後面那句啦!」她有點慌張。
年輕人想了一下。「哦,後面一句是「可惜我不是李董」。」
「啊——!」
莫憂臉色大變,霍地將神情陶醉地黏在她身上的年輕人猛力推開,放聲大叫。
年輕人舉起雙手,一臉投降狀。「是你自己投懷送抱的哦!我只是配合氣氛而已!」
莫憂有點惱羞成怒了。「什麼氣氛?!」心裡卻可惜著,這個帥得令人忍不住愛上的男人,竟然不是有錢人,真是糟蹋了她的演技!
年輕人聳聳肩,比手劃腳一番。「上床啊!你不是一進門就拚命勾引我,想騙我上床的嗎?!」
莫憂氣得想擂爛他那張性感卻缺德的嘴,她是在勾引他沒錯,但是離誘他上床還有好大一段距離呢!這個男人看似老實正派,卻滿腦子淫穢思想。
「我想跟你上床?呸呸呸!我又不是精力過盛。」真是浪費她的體力,白白搬演了老半天的「馭男術」。
「你到底是誰?怎麼會在李董的辦公室裡?」
年輕人有點無辜。「我叫孟亞,剛剛你不是還在讚美我的名字很好聽嗎?怎麼一下就忘了。」
那傢伙還笑得一臉曖昧,朝她揮動食指,像在叫小狗一樣,卻又充滿挑逗的意味。「來呀,過來坐我的大腿啊,我命中注定的女人!」
啪!莫憂甩打了下年輕人輕浮的手,一臉嫌惡地說:「誰是你命中注定的女人?!」
他忽然覺得這個女人氣起來的模樣很好看,紅通通的臉蛋,像秋天裡的紅楓,教人想採下來收藏一輩子。
「我們的相逢不是上天的安排嗎?」
莫憂氣得大吼。「住嘴——!!」瞧他眼裡蕩著那抹簡直教人氣得抓狂的賊笑,幾乎快要殺光她二十七年來努力培養出來的自尊。
她的圓眼一轉,狠狠地瞪他一眼,用一句剛才他問過她的話反問他。
「喂,那你在李董的辦公室裡做什麼?還大剌剌地坐在李董的位置上?」才會害她上當,投懷送抱,還獻出她二十七年來不輕易出賣的初吻,真是不值得,越想越氣。
年輕人卻仍是一副大刺剌、有恃無恐的模樣。他坐回那張大椅,一點也不避嫌。「我是來開車載李董去吃午飯的。」
什麼啊,原來他只是替李董開車的小司機?!哦,她那寶貴的初吻,居然給了一個可能比她還要窮困的司機!嗚嗚嗚——
瞧他又將那兩條修長的腿目中無人地蹺到辦公桌上,一點也沒有窮人家的自卑,還挑著眉問她。「-,命中注定的女人,你叫什麼名字?」
她氣得別開臉去。「憑你還不配知道本小姐的名字呢!」
忽然,有人開門進來,是個穿著講究,很有秘書模樣的女孩,手裡端了一杯大杯的可樂,朝她走過來。
「謝謝!」
莫憂直覺以為那飲料是要招待她的,接過來咕嚕咕嚕,-掉一大半。
她被那個光長得帥,可惜卻沒錢又沒敦養的「司機」氣得怒火中燒,正需要澆澆火氣呢!
「喂,你——」他的可樂居然半路被那個忽而熱情忽而冶漠的女人劫走?!
秘書也-了眼。「請問你是——?」
莫憂把剩下的另一半可樂也喝下肚。「我是——呃,」打了個嗝,可能是喝太快了。「我是自由日報的記者,專程來採訪李董的。」
女秘書大吃一驚。「那你一定是莫憂小姐!對不起,董事長還在參加股東會議,而且他中午要和——」女秘書的眼神飄向年輕人,年輕人搖頭暗示。「——另有重要飯局,所以恐怕無法接受採訪,我今天上午一直試著打你的手機,卻打不通——」
年輕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原來她是報社裡的記者?!
莫憂的胃裡忽然冒出一股強烈的胃酸,是剛剛那杯可樂在作怪?還是她的心情太哀傷了?
她日思夜夢終於好下容易盼到一次可以接近有錢人的機會——嗚嗚——卻落了個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場!不但有錢人沒見到,還賠上她的初吻和熱情給一個鴨霸無禮沒教養又沒錢的窮男人,這將是她這輩子最不想回憶的一天!
莫憂只能黯然地走向門口,無奈地發出兩聲比哭還難聽的笑聲。
「呵、呵,這就是當有錢人的好處,可以臨時取消一個星期前約好的採訪。」最可悲的是她還不能生有錢人的氣。」
她對天發誓,一定要嫁給有錢人!
女秘書送走莫憂後,年輕人忽然有點歉疚起來,頹坐在椅子上發呆。想著剛才那個一開始是舉止放浪行為大膽狂肆,後來卻又神情落寞得有點惹人心疼的女人。
年輕人想得出神,有人走進來也沒察覺。
「孟亞,你來啦!嗯?!怎麼穿得那麼隨便,我還想帶你到會議室去,把你介紹給公司的股東和高階主管認識一下呢,其中有幾個是女孩子,條件很不錯——」
年輕人這才回過神來,手裡抓過一台單眼相機摸玩著。「爺爺,你別忙了,我對你的紡織公司和在紡織公司裡工作的女孩一點興趣也沒有!」
「孟亞,你都快三十歲了,不能再荒唐下去了,爺爺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結婚生子了,若不是你爸爸早走,我也不必這麼苦命———」
又來了,每回他回國度假,爺爺就要替他溫習一遍。爺爺可以從一個成功人士高處不勝寒的辛酸寂寥,談到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大罪,從頭念到尾大約費時一個半小時,目的有兩個:一要他接掌天威集團,二要他找個女人結婚生子。
這回,他決定幫爺爺節省一點時間。
「好吧,我現在對你投資的另一家公司倒挺有興趣的!」
李董一聽孫子孟亞願意接手旗下的公司,簡直受寵若驚,高興得老淚縱橫。
「哪一家公司?爺爺馬上派你去當總經理!」
孟亞偏著頭,腦海裡都是剛才那個心有不甘,氣沖沖地離去的怪怪的美女記者,還有個挺別緻的名字——莫憂——他很想多認識她一點。
「自由日報。」
爺爺的表情有點訝異,先前苦口婆心想把集團投資的旗下公司一一交給孟亞,一心想當閒雲野鶴去,但是這孩子不是裝聾作啞假裝沒聽見,就是找各種理由拒絕他的安排。
「咦?孟亞,你什麼時候對爺爺的報社有興趣了?!」
孟亞背起兩架隨身的相機,那是他在Discovery頻道工作時的吃飯傢伙。
「剛才!」
「剛才?怎麼說?」
以前他以為攝影將是他這輩子的最愛,不過,他現在卻有點不太確定了。
剛才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了嗎?!否則怎能讓他這個頑固的孫子改變心意。
「因為那家自由日報的記者,奸像——挺熱情的——」
「你老實告訴爺爺,到底是怎麼回事?」
孟亞眼神中流轉著一抹興味盎然。「我剛才遇見一位叫「莫憂」的女孩,她是爺爺報社裡的記者——」
他還沒說完,爺爺已經瞭然於胸地哈哈大笑起來。「太好了!」
看來孟亞這孩子終於對女人產生興趣了,男人一旦跌入女人的愛情陷阱裡,離結婚生子就不遠了;有了孩子之後,就跑不遠了;那麼他這個老愛浪跡天涯的孫子就非繼承他的天威集團不可了,哈哈哈——
「爺爺,你在笑什麼?」
老人家笑下可抑地說:「我明天一定要去報社見一見那位莫憂小姐!」並當面感謝她,替他完成兩椿大心願。
他也很想再見到她。「爺,你覺得我如果穿上球鞋背著相機跑新聞,像個神行太保一樣,是不是很酷?」
「孟亞,你本來就很酷了,而且當報社的社長是不必穿球鞋、背相機、跑新聞
的。」
「我可沒說要去你的「自由日報」當社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