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又乾又硬、既沒嚼勁又不可口的冷饅頭,就是再怎麼餓,胃口也都被趕跑了大半。
這是栗雪第八頓有著相同內容的膳食。
不是她在自吹自擂,離開師門的這兩年來,她上飯館從來沒有自掏腰包過,每次總有人搶著幫她結賬,甚至有幾人因此當場大打出手。
如今,卻是畏首畏尾地躲在一間蒙塵已久的藏書閣,只能以夜晚偷偷溜進灶房模來的JL粒硬饅頭果腹。
回首往昔,教人情何以堪。
栗雪恨恨咬了一口饅頭,直把這饅頭當成他了。
「死巴昂,今天好不容易可以坐起來,居然好意思嚷無聊,要人備車進城遊玩,被拒絕了也是活該。哼哼,才好了一點,又起色心啦?」
她眼下待的正是萬嶸總壇。
那天,她根本沒有離開。
然而那些礙眼的醜女卻不得不全都踢走,她可沒有天真到會以為那匹色狼到了病床上就會變得安分些。
至於她為何不走,因何而留,這更簡單了。
她走了,訛來防止他建造後宮?
混進總壇那十幾天可不是白淚的,從零零星星聽來的言談中,栗雪大約拼湊出巴昂至今未娶的原因。
還不就是雙親反對,外加們人反彈嗎?誰叫萬嶸是這麼個上行下效,專司以貌取人的門派!
不過,經過這場劫難,眾人對巴昂的寬容已達前所未見的程度。日後要是由著他胡來,恐怕這全是俊男美女的萬嶸總壇,遲早會被一大群醜女軍團入侵,這點栗雪可無法忍受!
「那我該怎麼做?他們上下一心地要捉拿我,要是我對巴昂能撒手不管的話,壓根兒不必在意這撈什子的拘捕令,可是現在……」歪著頭,想不出來什麼對策,又狠狠咬了一大口饅頭。
擺在眼前的難題有……
第一、如何自圓其說,讓巴昂不再恨她?
這第一關她就過不了了。
「哦,我那天是不小心催動了你們眼中的邪術,才會吸光你的內力,你不會在意吧?」
他會信才怪。
第二、如何突破巴昂院落外的層層防護,直接找他一訴衷腸?
比第一關更迫切的是——她根本近不了巴昂的身。
自從巴昂清醒之後,萬嶸門主不知從哪聽到有人要暗算愛子的風聲,派下重兵日夜守在他的院牆外,甚至在圍牆四周撒下對萬嶸之人無效卻會令外人頭暈腿軟的輕毒,
毒性雖輕,也會持續個半天,讓有心人就是能瞞過守衛,也過不了牆。
至於栗雪為何會對這毒如此清楚,當然是親身體驗過的結果。
就算她易容成一般侍女,也無法通過這一關。
所以她只好躲在鮮少人跡的藏書合,伺機而動。
守了幾天,卻只能偷偷從下人的談論中,略窺巴昂的生活細節。
「啊啊,煩死了!」
煩躁的手指刷了刷頭髮,栗雪恨死了這種無計可施的處境。
忽然,遠處一陣叫囂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拾音小姐把妖女抓回來了!」
栗雪一呆。這段日子以來,萬嶸門人口中的妖女只有一個。
既然她好端端地在這裡,被抓的又是什麼人?
摸了摸臉上的易容塗料,確定現在的自已有的只是不算太美的中等姿色,栗雪小心翼翼地離開藏書閣。
※ ※ ※
漫長單調的療養中,巴昂最多只能坐著看看書、調調毒,稍微走遠一點還要人攙扶,又因為安全因素被禁止出門,害他簡直是無聊得快發瘋了。
這時,巴昂正百無聊賴地調毒,拾音一陣風般的衝進門來。
「哥哥,你的氣色變得好多了!」拾音喜上眉梢地喊著。
「你也是。」想起病中妹妹的真情流露,巴昂不禁微笑。
「你猜怎麼著?我把那個妖女抓來了,現在正在地牢裡廠
「栗雪?」手一鬆,研磨用的石棒掉到桌上。
「哼,那個女人真是有夠不要臉的,勾引我的藥君,把他騙得為她解開吹心之毒,還敢做不敢當,說什麼也不承認她是栗雪。」
巴昂一陣心痛:「她和藥君……」
「啁,對了!」拾音激動地抓起巴昂的手搖晃道:「藥君破解了哥哥的吹心耶!那個栗雪中了吹心,就是藥君給她解毒的廠瞧她激昂的模樣,也不知是不滿還是高興心上人破了萬嶸至毒。
「喔。」還是愣著。
「吹心被破解了,哥哥怎麼就這麼點反應?」
巴昂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勉強地說:「扶我去地牢好嗎?我想和栗雪當面說兒句話。」
「沒問題。」
拾音也不叫人,親自攙扶著兄長,揮開阻擋的守衛,緩緩往地牢走去。
在巴昂踏著艱辛的步伐,前去探視那個自己又愛又恨的女人之時,他絕對不會想到,在地牢中等待自己的,不是耀武揚威、嘲笑他付出真心的栗雪,而是因藥物試驗而凶性大發,見人就砍的刀王之女!
刀王的女兒是否有著足以匹配父親名望的好本事,這天,在地牢之中,這位被拾音誤認成栗雪的美姑娘,以她手上那把霸道兇猛的蟬翼薄刀給了萬嶸門人一個永生難忘的答案。
片刻之內,地牢頓成一片血海。
原本在裡面的人、循聲而人的人,一無倖免。
巴昂也不例外。
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往後飛倒,巴昂恍恍惚惚地看著自己胸前開出一大朵血花,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他想的卻是——
幸好,幸好只是場誤會!
栗雪對自己是真心的,可以抱著這樣的希望吧?
如果巴昂沒有因失血過多而暈厥,他會聽到一個焦急的哭喊——
「巴昂?巴昂!不要,不要死啊廠而這聲哭喊在瞬間轉為堅決的怒吼:「要是你敢死在我身上,我來世絕對要找你算這筆賬!」
※ ※ ※
栗雪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什麼傷者不宜移動、原地等待救治的基本常識,全在聽到腳步聲愈來愈近時拋到了九霄雲外。
原本以為回家對巴昂只有好處,她才會僱車送他回來。
現在呢?病還沒好全,命倒要丟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栗雪把巴昂喪失意識的身體往背上一放,背著他就往地牢門口跑。
「放下少主!」門口早圍了一群手下。
「大膽賊人,快快放開少主!」
栗雪沒空和他們糾纏,當初從巴昂那裡摸來的毒瓶一開,不客氣地往外一撒——
全倒。
紅顏禍水的威力,還不是萬嶸門人抵抗得了的。
雖然背著個人,栗雪的輕功卻是前所未見的迅疾,轉眼間已躍至馬房,敏捷地備安馬車,把人放進車廂,快馬加鞭地下山。
任馬車奔進樹林之後,栗雪停下馬匹,從懷中拿出貼身收藏的師門靈藥,邊給巴昂包紮傷處邊碎碎念:
「就連自己家裡,你也這麼惹人嫌嗎?不然為什麼人家要這麼狠地砍你?」不用說,地牢裡滿坑滿谷的傷患,栗雪只看到巴昂一人。
回想起來,當她溜到地牢左近,正想伺機一探時,地牢門口出現一對一看便知不是萬嶸中人的男女,男方文士打扮,女方一手執刀,衣著卻沾了大片血跡,兩人攔下一名少年說了兩句便匆匆離去。
栗雪隨即進入地牢,卻是第一個在「浩劫」後人內探查的,也不知她的眼睛是否有特殊構造,居然一跟就從滿地歪倒的重傷者中找出巴昂,並自動地把其他人歸為稻草人一類,視而不見地直奔巴昂身邊,隨後更是以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力氣,一把扛起昏過去的巴昂就走。
「砍你的是那兩個人當中的那個女人吧?要是我早知道他們幹了這些好事,我絕不會讓他們說走就走!」
栗雪自言自語著給包好胸口傷處的巴昂整理好衣服。
她不知道的是,幸虧她沒有上前攔阻,否則那片讓包括巴昂在內的眾人走避不及的刀光劍影,可就要使到她身上來了。
有些聲,還是不知道的好。
檢查過後,東雲發現巴昂傷勢雖沉,卻不至於有性命之危。
稍微放下了心,拿起馬鞭繼續趕路。
「可不能讓你再回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在栗雪心目中,萬嶸總壇已為中看不中用一語做出了最佳詮釋。
巴昂的安全,她要親自守護!
※ ※ ※
「嗯……」巴昂呻吟著睜開眼,卻驚訝地發現眼前有個從沒見過的女人正開心地望著自己。
「你醒了!都過了一整天,我還以為你會跟上次一樣一睡不起呢!」栗雪忘了自己正處於易容後的模樣,高興地按住巴昂的手。
「你是……」聲音很熟,可外表卻是平凡得很,他沒印象。
「才一個多月不見,你就忘了我?!」這邊也還沒想起自己的臉皮上抹了厚厚的一層塗料。
這種口氣、這種說法,更耳熟了。
巴昂瞇起眼睛打量對方,隨即歎了口氣。
「栗雪,你幹嗎易了容來捉弄我?」
「我哪有?啊!」
手蓋著半邊臉,栗雪想起來了。
突然又想到,即使她成了另一個人,他依然認得出自己。
「可是你還是認出我了。」她心裡有股說不出的甜蜜。
「對象是我深愛的人,就是化了灰我也認得出來。」
巴昂這話是十成十的大言不慚,半分也作不得準。
不過,情話人人愛聽,真話可就不一定了。
總不好告訴栗雪,她的易容術有待精進,現在這張臉愈看愈像是「小雪」的簡易版,只是少了JL十點麻子與大疙瘩。
栗雪甜甜一笑。「表現得很好,賞你一個吻。」
巴昂卻很不識相地撇開頭,避過這個吻。
「你不想要我親你嗎?」栗雪不悅地問。
「我不想要這張臉親我。」巴昂的美學意識又抬頭了。
「哼,挑剔!」
嘴上不饒,栗雪動作可快了,掏出一條手巾,沾了幾滴特殊藥水,幾下子就把臉上的塗料抹得乾乾淨淨。
「這樣總可以了吧?」恢復麗顏的她再度俯下頭。
「呃,還是算了吧。」流露出露骨妹惡的臉龐再次轉開。
「巴昂廠怒喝。
在栗雪發標前,巴昂先聲奪人:
「我是真的愛你,可我對美醜的愛憎分明卻不會因為這分愛而改變,什麼情人眼裡出西施之類的鬼話,在我看來全是狗屁!如果你要以此質疑我對你的愛,我只能告訴你,我愛的是栗雪的內心、小雪的外貌,兩者的結合才是我心中所愛,缺少其中一個都將是難以填補的缺憾。」
「啥?」栗雪快氣瘋了。
這是什麼鬼論點?
如果愛她的心,不就該接納擁有這顆心的形貌麼?要是愛的是「小雪」,為何還牽扯到她的內心?
「意思是,你以前說過願意為了我永遠戴著人皮面具,而『小雪』也不是面具,當成另一種梳妝打扮就行了。」
「你要我一輩子都以那個醜模樣活下去?」這話她是說過,還說得信誓旦旦,可那是騙他的手法之一啊!
「也不用一直都化妝成那樣,在你想和我親熱的時候就行了。」巴昂露出魔鬼的真面目,嘻嘻賊笑道:「何況,你吸走我的全身功力,又害我再也沒有辦法練功,不覺得應該補償我一下嗎?」
被戳到心中痛處,栗雪登時洩氣。
唉!誰叫她對不起他在先,也只好把自己的美貌賠給他了!
「好啦,我會看情況辦事的。」說到這裡,栗雪突然想起一事,奇怪地望著巴昂:「你不怪我盜取你的內力?」
瞧他對著自己笑盈盈的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是記恨在心的犧牲者。
聽栗雪這種說法,巴昂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什麼被迫強為、無奈硬上之類的,全是他個人無聊的想像。
嗚,原來她接近他的自的真的只是為了他那區區數年功夫的內基!
一般人要是發現受騙上當,多半會引起憤怒仇怨等負面情緒,可巴昂是什麼人物?天才的頭腦如何能以常理估算?
正由於巴昂情緒轉變的速度比一般人要快上數十倍有餘,輕輕鬆鬆跨過了生氣階段,直接執行更有意義的趁機揩油。
「人家愛你嘛,你要什麼我當然是雙手奉上嘍。既然你要我的功力,我也沒話好說,只要你喜歡就好。」
「你……你願意為我做到這個地步?」栗雪感動極了。
「當然啦,雖然我看起來嘻皮笑臉的沒正經,其實我是個最專情不過的人,一旦愛上了,就是義無反顧。」
「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就是了。」
「那你願意嫁給我,偶爾保護一下失去自我防衛能力的我,並不時扮成『小雪』讓我快樂一會兒嗎?」眨著眼,充滿期望的注視。
她態度嚴正地點點頭。「我栗雪對天發誓,今生今世與巴昂不離不棄。」
「多謝你不嫌棄。」笑容甜蜜,眼波動人。
「我不會嫌棄你的,永遠不會!」忘情地瞅著那樣生動的眼,栗雪激動地強調自己的決心。
「可是,一個失去武功的少主,遲早會被門人瞧不起……」眼神一轉,立刻顯出了黯淡。
「我會幫你!我不懂毒,可是我願意學!」
「有你這句話,我就安心了。」
見栗雪被自己拐出一堆承諾,巴昂的眼睛都笑彎了。
嗯,自己還真是會講話呀!之前怎麼會連著失戀好幾次的?巴昂有合理的理由懷疑,莫非世上真有所謂的月下老人?
在車廂裡坐直了身,習慣性地想手腳並用地纏上去,手臂卻在往栗雪伸去的途中倏然打住。
痛!胸口好痛!
巴昂手摀住胸口,這才記起地牢裡發生的事。
「別動,快躺下。」栗雪急著扶巴昂躺回去。
「其他人呢?拾音的情況怎麼樣?」
栗雪一愣。「什麼其他人?」
「地牢裡的人啊,應該有幾十個吧。」
「我沒有注意到。」
栗雪不禁汗顏。
當時,她滿心滿眼的只是巴昂——只有巴昂而已。
巴昂搖頭歎道:「真是一場災難呀!不過我既然是好好的,其他人應該也差不多吧!」
「你這也叫做好好的?」
「沒死就該偷笑了。」馬車正處於靜止狀態,似乎沒有車伕,巴昂不禁疑道:「什麼時候出總壇的?我們要往哪兒去?」
這個問題真是問得太好了。
栗雪嘴巴一張,話語卻是吐不出來。
他們要往哪兒去?當時憑著一股衝動把巴昂劫了出來,沒有時間深思熟慮此舉是否合宜,巴昂昏迷的這一整天裡,她更是滿心焦急,求神念佛了好半天,壓根兒沒想到這個切身的問題。
回千岌去嗎?只怕不妙。
要是讓師們知道她的第一個人幕之賓,將是她最後也是惟一的一個,恐怕會先笑掉她們的大牙,再以清理劣徒之名除掉她。
不回千岌,還有何處可托身?
栗雪忙著思索,臉上露出了無所適從的茫然。
巴昂見狀,訝道:「難道你是把我劫了出來?」
一針見血的準確,讓栗雪又失了一會兒神。」哈哈,這可是私奔哪廠巴昂大笑。
「這有什麼好笑的?」栗雪窘紅了臉。
「想當初我和清兒私奔不成……」
充滿懷念的追憶被栗雪沉著臉打斷:「那個清兒是什麼人?你什麼時候和她私奔來著?」
「別吃乾醋了,要不是因為她,我也不會下山,也就不會遇到你了。」巴昂笑呵呵地補充道:「何況清兒喜歡的也不是我,我已經贊助她和她的情郎去別的地方落地生根了。」
「呵呵,原來又是一筆失戀記錄。」栗雪釋懷一笑。
「噴,別說得這麼明吧,」巴昂吐了吐舌頭:「啊,我好渴喔,車上有沒有水喝?」
栗雪拿出水袋。 「剛好空了,我去溪邊打水。」掀開車簾,步出馬車。
車簾一開,巴昂能清楚看見馬車正停在距離溪水頗近的一棵樹下,栗雪窈窕的身影正朝溪邊而去。
「活說回來,私奔也要有個目的地才好,總不能放馬亂走,隨停隨止吧。」他揚聲說道。
「那有什麼不好?反正有我保護,不會有……」
話語在空中拉下長長的尾音,條然而止。
栗雪的美眸閃著警戒的光,瞪向以高速將自己團團包圍的十幾人。
「栗雪!終於讓我們找到了。」
「把我徒弟被你騙走的秘笈交出來!」
「還有我侄子的拳譜!」
「我小弟的劍譜你沒有忘吧?」
十兒人此起彼落地怒喊著,清一色是來追討栗雪手中來路不正的武學秘岌。
巴昂在車裡聽得手心冒汗,這種孤立無援的時候被一群武林長輩圍住,絕對不是什麼好徵兆!他只希,望栗雪能忍一時之氣,把這些人要的東西先還給他們,日後要想再奪,捲土重來便是。
栗雪卻是冷冷一笑,推得一乾二淨。
「什麼秘笈不秘笈的,我不知道!」
「就猜你不會乖乖交出來!」其中一人大吼了聲,眾人武器上手,從他們勢在必得的神色看來,緊接著就是一場腥風血雨。
「哼,怕你們不成!」
票雪說得強硬,心中卻是直打鼓,忍不住瞥了巴昂一眼,發現他也正滿臉憂急地瞧著她,一手按住胸口傷處,掙扎著就要下車。
那個笨蛋!栗雪真想好好罵他一頓,叫他別來送死。
「栗雪,他們要秘笈,我們就把秘笈還給人家吧!反正車上的秘笈這麼多,我們幾輩子都看不完。」硬撐著坐在車轅上,巴昂刻意大聲嚷著,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他身上。
「秘笈在車上?」這些人立即一擁而上。
「栗雪,我的水袋可別忘了裝喔!」對這些爭光恐後想上車的人視若無睹,巴昂逕自瞇著眼對栗雪笑。
栗雪會意,往溪邊加速返去。
這回,這些人擅自靠近萬峻少主會有什麼下場,恐怕不是尋常麻粉一語就能帶過的了。
揮動暗藏毒粉的衣袖,巴昂依舊是笑瞇瞇的:
「這是今天才製作完成的新毒唷!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毒效,只好麻煩你們告訴我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