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無敵 第八章
    花競艷倚靠著衛爾旋,手持電視遙控器百般無聊的來回切換著頻道。

    「沒有好看的電視就不要看了。」衛爾旋說著。

    「我無聊嘛!」

    「你覺得無聊,我帶你去外面走走?」

    「不要。」

    「走啦,我帶你去海邊看船。」他慫恿著她,「我們還可以買烤花枝吃。」

    「不要。」她對看海、看船興致缺缺,不過對烤花枝倒是很有興趣。「爾旋,你冰箱裡有沒有花枝?我們在庭院生個火來烤花枝,好不好?」

    「冰箱裡沒有花枝,不過我們可以去市場買回來。」

    「那還是算了。」

    「怎麼啦?」他撥著她的劉海,低聲詢問著。

    「沒有。」她繼續按著遙控器,千篇一律的談話性節目讓她厭煩。

    衛爾旋的下巴抵著她的前額,若有所思的道:「聽說黑家到阮家下聘了。」

    「嗯。」

    「奇怪的是聘禮准備了兩套。」

    「嗯哼。」沒什麼好奇怪的,一套是從她家退回去的,另一套則是補上為了給阮家添面子用的。

    「現在全北城的人都知道黑力剛要迎娶的新娘子叫做阮綿綿。」

    「嗯哼。」

    「我比較好奇的是什麼原因讓局勢大逆轉?競艷,你知道原因嗎?」

    「什麼逆轉?什麼原因?」

    「黑力剛從來沒有否認你是他即將迎娶的新娘子,但實際上他要娶的人卻是綿綿。」他推測著,「想來他是要到婚禮當天才要讓眾人知道新娘換人了,而且換的人還是新娘的好友,他的用意明顯的就是要你難堪。

    「但是他現在卻主動到阮家下聘,是什麼原因讓他改變了主意?」

    「或許他愛上綿綿了。」

    「花小姐,不妨告訴你一個新的消息。」他緩緩道來,「黑力剛取消了對我的聘任,所有出自我的決定與設計他一概不采用。」

    「他怎麼可以!」花競艷彈跳起身。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原因了嗎?」

    她扁扁嘴,「也沒什麼,我只是公開明白的表示我移情別戀到你身上了。」

    「真是我的榮幸!」衛爾旋莞爾一笑。

    「對不起嘛,我沒想到他的器量這麼狹小,竟然會取消你們之間的生意,這會不會影響你的生計啊?」她擔心的問。

    「如果會呢?」

    「你的用詞是『如果』,那代表與事實相反,呼!那我就不用擔心了。」她拍著胸脯。

    他寵溺的捏著她的鼻子,「我在問你『如果』,請你回答我問題。」

    「如果啊!」她靠著他,說著違心之論,「我最怕吃苦了,身體又很嬌弱,如果失去黑力剛的生意就讓你的生計陷入困境,那我恐怕得離你而去委身黑力剛了。」

    「喲?」他挑挑眉。

    「我不是變心唷!我是忍辱負重嫁給黑力剛的,待在他的身邊只要有機會我就會求他改變心意,重新和你合作,哎!我只是一名弱女子,能幫你的就只有賣身這一樣,只要你過得好,我待在黑家受點委屈,這也是值得的。」

    「嗯哼!那真是難為你了。」衛爾旋哼著,「值得安慰的是在你為我吃苦受罪之餘還有帥哥相伴、衣食無缺。」

    「何只是衣食無缺?根本就是錦衣玉食,吃香的喝辣的,日子過得愜意得不得了。」

    「那真是可惜了!我的日子還過得下去。」明知這是說笑,但他的臉還是忍不住繃得臭臭的。

    「生氣啦?」花競艷坐上他的大腿,和他面對面。

    「沒有。」

    「沒有的話干麼一張臭臉?」她抵著他的額,在他的臉上吹氣,「你在生氣我沒辦法和你吃苦?其實我倒覺得這是兩全齊美的好方法,人家說『貧賤夫妻百事哀』,空有愛情是沒有辦法幸福一輩子的。」

    「你真的這麼想?」

    「唔……我的理智告訴我這樣做才是對的。」她的手指在他蹙起的眉間來回撫著,「偏偏感情總是會戰勝理智,讓人作出無法理解的決定,這就是女人的弱點。」

    「你有這項弱點嗎?」

    「那當然!理智告訴我應該要順其自然,讓大家一直把我當做是黑力剛的准新娘,等婚禮當天真相大白之後,我成了棄婦,他成了薄情郎,那全鎮的鄉親父老都是站在我這一邊,到時我跟誰在一塊兒都會獲得祝福。偏偏感情的那一面要我向大家坦白我們之間的關系,這讓我成了給未來老公戴綠帽的浪蕩女,現在像只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你不想出門?」

    「出門做什麼?給人家指指點點很好玩啊?」

    「喔。」衛爾旋恍然大悟的直點著頭。

    「瞧!我為了你犧牲多少。」花競艷貼上他,尋求他的呵護。

    「唔……以黑力剛拿自己的婚姻當做籌碼也不惜要讓你難堪這件事情來剖析,或許你也願意拿自己的名譽當做籌碼來讓他難堪。」他將他觀察的結果和剛才談話的內容綜合在一起之後,有了一個結論。「你們兩個現在就像是剛吵完架的小孩一樣,滿腦袋裡只想著要讓對方難堪。

    「長跑多年的佳偶要結婚了,新娘子當然是你,如果到時候換成了別人,那你淪落被甩的下場……他以人類的認知做為手段,這讓黑力剛從一開始就一直占著上風。

    「偏偏突然殺出了個我來,這讓你一下子從劣勢轉為優勢,你不惜將維持了三十年的完美形象毀掉,也要讓自己贏過黑力剛,你的驕傲不允許自己被甩,你寧願遭人唾罵也不要同情。」

    貼靠在他胸膛的花競艷像個被當場捉到的現行犯,背脊僵硬,發際也盜著冷汗。

    「這只棋下得好不好我不予置評,但是你成就了綿綿終於可以正名,這倒是好事。」他說著,「也許這也是你毫不考慮就公開我們之間關系的間接原因吧!」

    在沒人獲利的情況下,至少讓好友可以不受人辱罵而光彩的結婚,這也是功德一件啊!

    「衛爾旋,你好危險。」她喃喃說著,怎麼全都被他說中了?

    「是嗎?」

    「你好恐怖,你怎麼可以把事情剖析得這麼透徹?」

    衛爾旋微笑,「對你了解夠深入,就可以知道你處事的態度。」

    「你了解就放在心裡嘛!干麼講出來。」

    「是,謹道命令。」

    「算啦!你還是說出來好了,不然我還洋洋得意,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那才丟臉。」她吐著舌頭,「衛爾旋,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壞啊?想盡辦法就是要讓黑力剛丟臉。」

    「你是小好小惡之人,我的氣度能夠包涵。」

    「誰是小奸小惡之人?你要包涵什麼?」她手叉著腰,鼓起腮幫子。

    他在她翹得足以掛醬油的嘴上偷了個香,牛頭不對馬嘴的訴說著他全心的愛意,「盡管如此我還是愛你。」

    「盡管什麼如此?!你把話說清楚!」盡管她被他的一聲「愛你」給樂得全身冒著泡泡,但該算清楚的帳還是得算清楚。

    「喂!你想睡覺請回家睡。」

    「我不要。」花競艷一口回絕,她緊巴著柔軟的棉被不放,跟著索性鑽進棉被內,床上隆起一座小山,她只露出一張臉來看著他。

    「你這是什麼德行?」衛爾旋搖頭失笑。

    「我怕你把我趕走嘛!」

    「你想睡覺就回家睡,不應該躺在我的床上睡。」他走進房,倚著衣櫥看她。

    「為什麼?」她嘟著嘴問。

    「孤男寡女,不合宜。」

    「之前我進你的房你也沒有反對。」

    「那時我們的關系不同。」

    「噗嗤!」她笑出聲,跪趴在床上取笑他,「爾旋,沒想到你這麼保守,怎麼?你怕我吃了你啊?」

    「我是怕我吃了你。」

    「呃?」搞清楚他的意思之後她的臉刷的一下火紅起來。

    「怕了吧?怕就回家睡覺。」

    「我倒是很想讓你把我給吃了。」她嘴裡含糊的喃喃說著自己才聽得到的話。

    「你說什麼?」

    花競艷深吸口氣才吐出話,「我說你就把我給吃了吧!」

    衛爾旋瞇起眼,沒想到她竟會開口邀請他。

    「我先聲明,我沒那麼好吃的。」

    他挑*局眉,像個登徒子一樣伸手摸上她細致的臉頰,「瞧瞧這細皮嫩肉,」他的眼掃視著她飽滿的身軀,「瞧瞧這玲瓏身材,你說你不好吃,沒有」個男人會相信。」

    「我的好吃指的是『動詞』,不是『形容詞』。」

    「這有什麼不同?」

    「我的外表、我的身材當然是秀色可餐。」她說著,「但是若要把我吃下肚,那就很難了。」

    「怎麼說?」

    「其實……因為家學淵源的關系,我小小有一滴滴的武功基礎。」

    她說得太保守了,就他所知,她國中時期的劍術就和她爺爺不相上下了,若不是「愛美」心態作祟,以她的資質學習劍術到今天,一定遠勝過花武夫。

    「嗯,從小就被爺爺拿著木劍追打,有一點點基本保身的功夫這很正常。」他替她圓著謊。

    「沒錯,這很正常。」她點頭如搗蒜,「那在有一點點的武功基礎之下,只要有一點點的危機意識,那施展出來保身也是很正常的嘛!」

    「嗯,沒錯。但是我不了解這和吃你有什麼關聯。」

    「當然有啊!」她解釋著,「說得明白一點,如果我的身體有一絲絲的疼痛,那我就會潛意識的保護自己,這樣你懂嗎?」

    「我了解你怕疼所以保護自己的舉動,但是我不了解這和吃你有什麼關聯。」衛爾旋再說一次。

    「你想吃了我,我就會痛,痛就會反擊,反擊的結果就換成你痛,你痛當然就沒辦法吃了我。這樣解釋應該很清楚吧?這樣你懂嗎?」

    「現在我不懂的是我吃你,你怎麼會痛?」

    「怎麼不會痛?每個女人都嘛會痛!」

    「嗯,我知道女人第一次都會疼痛難耐,但並不是每一次都會。」

    「所以嘍!我很難吃,動詞的吃。」

    這是什麼邏輯?衛爾旋有條理的思緒被她搞亂了,他將她的話再思考了一遍,然後重新消化吸收,融會貫通。

    「不過這是以往的經驗啦!人家都說愛情可以克服一切困難,我姑且先否定和黑力剛的十幾年感情是愛情,和你的才是,那我不能為黑力剛忍受一切,或許對於心愛的你我就可以忍受,這樣也許你就會比較容易把我吃下肚去了。」她自言自語著。

    「你的意思是你還是處女嗎?」他不確定的開口問。

    「嗯,可以這麼說。」

    「咳咳!競艷,我也是男人,所以我能了解男人的身體狀況,你和黑力剛交往十多年,有肌膚之親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能理解也能認同,可以接受這個事實,你其實不用瞞騙我說你還是處女,我雖然心底有一點小芥蒂,但我可以包容這個事實,不會怪你的。」他小心翼翼的道。

    「我沒有想要瞞騙你,技術上來說我真的還是處女,我也覺得很辛苦,所以才想要你把我給吃了。」

    「什麼叫做技術上來說?」

    「唔……就是沒有真正發生關系嘛!」

    「嗯?」他愈弄愈胡塗了。

    「一壘、二壘、三壘都上了,就連盜壘都試圖嘗試過,但就是沒有辦法達陣,這樣說你懂嗎?」

    很清楚、很明白,但——「怎麼可能?」黑力剛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用強的也會霸王硬上弓,怎麼可能忍受十多年?

    「我的力道很大,每一回忍耐不了疼痛時,就、就、就……」

    「就怎樣?」

    「黑力剛在床下,我在床上。」花競艷補了句,「他被我踢下床了。」

    「噗嗤!」這一會兒換衛爾旋忍耐不住笑出聲來。「你爺爺若是知道一定很慶幸在你小時候天天拿著木劍追著你跑。」

    「這一點都不好笑。」她板起臉。

    「抱歉。」他收起笑。

    「我一直為這件事情苦惱,很擔心自己會永遠是一個假處女。」

    「所以你希望我吃了你。」他下著結論。

    「可以嗎?」她所有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了。

    「你都邀請了,我怎麼可能拒絕?」他坐上床,正色的警告,「希望這項殊榮只有我能享用。」

    「請你溫柔一點……」

    「噓!」他的食指比上她的唇,現在應該是行動而不是說廢話的時候。

    他解著花競艷襯衫的鈕扣,手指微微顫抖著,當衣服漸漸敞開,現出裡頭的蕾絲胸衣,他的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他將她擁入懷中,低頭尋找著她的唇然後印上,輾轉親吻著她,有點用力,有點野蠻,他的呼吸濁重,心鼓噪著,吸吮著她的舌的唇舌是炙熱的,他像是把熊熊燃燒的火,燒著自己也燃燒起她。

    跟著他轉移陣地,親吻她圓滑的下巴,然後移到頸子,屬於她特有的香味占領他的呼吸讓他心窒,他的手掌支撐著她的頭顱,手指伸入她的發根處,在頭皮上輕柔的按壓著。

    「唔……」他的按摩舒緩了她緊繃的神經,她舒服的發出嬌吟。

    他空著的手摟著她的細腰,在不知不覺中卸下她的黑紗短裙,然後他撐開她微闔的兩條腿,將她抱起坐在他的大腿上,左右張開的大腿讓她緊貼著他,隔著薄滑的綢質底褲,他的堅硬讓她害躁得不知所措。

    「爾旋……」花競艷掙扎著,想要離開他的身體,結束這場尷尬。

    「別動。」他啞著聲音,痛苦難耐。

    「放開我!」她請求著。

    「不。」他搖頭,大掌覆上她的豐滿,這讓她倒抽了口氣。

    他的唇貼在她誘人的鎖骨上輕吻著,舌尖不安分的舔舐,支撐著她的頭的手跟著往下挪移,停留在她的背後好一會兒之後離開,也一並帶走了她漂亮的蕾絲胸衣。

    「啊……」她驚呼,伸手就要掩蓋裸露的胸部。

    他制止她的動作,將她放倒在床鋪上,他要審視她,他要看清楚她身上的每一寸。

    「爾旋……」她喚著他,和他的第一次親密接觸讓她無措、羞赧,她沒有和黑力剛在一起時炫耀的心態,只有擔心、害怕、緊張,原本自豪的身材在此時只怕他不滿意。

    「你好美!」他膜拜著她的身體,唇舌輕含她飽滿的尖端,空著的手也搓揉著她的柔軟。

    「唔……」她弓起背脊迎合著他,腰身在他身下不斷扭動……

    「不要!」她的最後一道防線被他撤去。

    他的吻密集的落在她的身上,濕熱的唇撩撥著她熱燙的嬌軀,她覺得自己渾身熱得像是要燒成灰燼般,又像是有數千只螞蟻在身體深處啃咬著她,搔癢無比。

    她揪著他的黑發,十指和他柔軟的卷發一父纏著,她咬著唇,含糊的請求著他,請求著她也不知道的要求,渾沌的意識裡只覺得緊貼著他會讓自己舒服些,所以她順著本能碰觸他、親吻他……

    「競艷,你這個小妖精!」她的主動讓他更加疼痛,他無力的抱著她,手指往她的濕熱探去。

    「呃……」她的背脊僵硬,柳眉蹙了起來。

    「我愛你!」抱著她的他感覺到她的緊繃,他吐著愛意,在她的深處來回進出著,他要她准備好,這樣可以減少疼痛。

    「啊……」花競艷寒毛豎立,一股疼痛感從她的下腹蔓延開來。

    她扭擺著腰身,疼痛像千萬支細針同時扎著她的下腹,然後傳到四肢百骸,她沁著冷汗握住他的手腕,喚著他,「爾旋,停一下。」

    「怎麼了?」他溫柔的輕問,看出她的不適。

    「我痛。」

    「痛?」他都還沒進去,怎麼會痛?

    「唔……別壓著我。」她掙扎著,他壓覆的身軀變成了她痛苦的另一項來源,讓她更加疼痛。

    「你怎麼了?」他的手覆上她的額,沾了一手的濕。

    「好痛!」

    她抬起腿猛一使力,衛爾旋措手不及向後翻落到床下。

    「競艷,我還沒開始——」他抱著被她一腳猛擊的下腹,若是踢低一點,他鐵定會下地獄去。

    「我肚子好痛,我要去大便。」她抱著肚子,裡著棉被就往廁所直奔。

    她的話讓他愣住,這算什麼?

    他還沒有占有她就被踢下床了?而且還是因為她要拉肚子?!她還真是會選時機啊!

    他低頭看著自己高昂的興致,朝著廁所大吼,「你要多久?」

    「卡卡卡咚……卡卡卡咚……卡卡卡咚……」

    「丟臉……太丟臉了……太太丟臉了……好丟臉啊!」花競艷失了神的重復喃喃自語著。

    她拿著剪刀剪著手中的玫瑰花,一刀、兩刀、三刀,花蕊應聲掉落!她接著再拿一朵、再拿一朵、再拿一朵,有規律的四聲「咋咋咋咚」不停的重復著,不管是含苞待放的玫瑰或是盛開嬌艷的玫瑰,全都「咚咚咚」的應聲掉落在鋪著報紙的桌上,一片狼藉。

    她的腦袋呈現滯留狀,打從三天前她將衛爾旋踢下床、沖進廁所開始,她的腦袋就一直滯留在她光裸著身子將衛爾旋踢下床的畫面,畫面上還打著旁白字幕——「想大便」,久久盤旋的畫面加上字幕讓她大受打擊,她甚至懷疑自己怎麼沒有當場一頭撞死在馬桶上或許還比較好。

    「丟臉啊!太丟臉了啦!」她簡直不曉得要拿什麼臉去面對衛爾旋。

    空著的手摸不到花材,這讓她稍稍回神,原本她想要借著插花來安定心思,結果搞得一桌子斷了枝節的殘花和干淨的綠色海棉,她丟下手中的剪刀,捂起臉尖叫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啦!她現在該怎麼辦啦!

    「啊!我要瘋了啦!怎麼會干下這麼糗的饃事?這麼丟臉、丟臉、丟臉……」她狂喊著,索性將斷節的廿化枝胡亂的用力插進海綿內。

    沒幾分鍾的時間,四方塊的綠色海綿插滿了亂七八糟沒有任何藝術美感可言的枝節,活生生像個長滿刺的綠色河豚。

    「這沒有用!」她丟下作品,插花根本無法安定她的心思,她只覺得煩上加煩,這不是好辦法。

    她站起身,走進房間,將床邊懸掛在牆面上的劍道服俐落的換上,然後高高的扎起馬尾,紅色的長條帶子襯著一身的藍色布衣特別顯眼英挺。

    她從衣櫃裡取出包裡著白布的長劍,然後持著長劍走出房門,穿過客廳外的長廊,來到另一側的練習場。

    「喝!哈!喝!面、胸、面、腰、拔擊、擦擊、受擊……」練習場上鏗鏘有力的劍擊聲伴著劍技在空氣中迅速揮動著,肅穆的場地充斥著緊張感。

    「呼!」她深吐一口長氣,這種熟悉的緊張感反而讓她得到一種放松。

    她走進練習場,因為難得的全副武裝讓場內練習的學員全都停下動作,投以注目。

    「大師姊!」一致的,在下一秒鍾所有人恭敬的齊聲作揖。

    「章奪標,我們來對陣。」她越過學員,直接挑明了說,她現在心浮氣躁,一點兒也不想和技術青澀的學員對陣,她想要痛快的廝殺一番。

    「是。」他取過兩副護具,一副給她,一副自己穿戴上。

    一旁的學員紛紛收起木劍,排坐到一側觀戰。

    花競艷戴上護具,然後將木劍上的布袋取下,接著走到場內中央,和章奪標互相打揖,開始對峙。

    只見兩人踩著有力的步伐敏捷的前後左右挪移著,兩支木劍在空主交擊,「——」的對擊聲不斷發出,兩個人省去了練技的覆誦,專注的較量。

    初期花競艷和章奪標的技法相當,她的紅色發帶隨著動作在空中飛舞,隨著時間的流逝,平日疏於練習的她慢慢居於下風,她汗水淋漓,呼吸開始雜亂,或攻或守的劍勢因為長時間雙臂揮舞而疲軟無力。

    原本就漸居弱勢的她見場外突然多出一道黑色人影給分了注意,章奪標毫不留情的劍正中她的面具,潰散了她堅守的陣地。

    「你分神了。」他收回劍,結束了彼此的對陣。

    「我輸了。」花競艷取下面具,坦承的接受,「我本來就居於下風,呵!少久沒練習的人怎麼可能贏得了天天修練的人呢?奪標,你的技法精進很多。」

    「如果你沒有放棄練習,我永遠也跟不上你。」

    她微笑,不置可否。

    「去吧!你有訪客。」章奪標看向站在廊上的黑色身影。

    她收起劍,拆卸下護具,刻意的放慢步調,最後才轉身迎向訪客。

    「稀客啊!新郎官。」她的語調裡充滿嘲諷。

    「寶貝,好久不見。」黑力剛摘下臉上的墨鏡,露出底下俊美的面貌。

    「放尊重點,這裡沒有你的寶貝。」她走過長廊,踩下階梯,領著他站在庭院,不願讓他進到屋內。

    「你氣還沒消啊?競艷。」

    「怎麼?你一直以為我在生氣嗎?」她挑起眉,對上他掛著笑容的面孔,他仍舊英俊挺拔,但不知怎麼的她竟然覺得礙眼。

    「親愛的,我知道我錯了,你就原諒我好嗎?」他緩著性子,嗓音有著迷人的磁性,「我保證我以後出軌絕對不會讓你發現,好嗎?」

    「哈!」花競艷斥笑著,不是「不會再發生」,而是「不會被發現」,這兩者可真是大大的不同啊!

    「你不能要求我不偷吃,我無法拒絕大家的美意,而且我有需要,在你不能滿足我,而我又有需要的情況下,發生這些事情是在所難免。」黑力剛說得冠冕堂皇。

    「噢!我現在才知道你是只『種馬』,來者不拒啊!」她更加鄙視他了。

    「說到底,你只是吃醋,我保證我會彌補你的。」

    「哈!」她只能回以大笑,「黑先生,你可能沒有搞清楚一件事情,拜倒在你的西裝褲底下的不是我,充其量你只是我的裙下臣,在我上你下的情況裡,你還沒有辦法對我忠實,我怎麼可能會接受?請你不要把我和你身邊那堆愛慕你的鶯鶯燕燕相提並論,我花競艷不會為了你吃醋,懂嗎?」

    「親愛的——」

    「閉上你的嘴巴,這裡沒有你的親愛的。」她打斷他的話,「如果你今天來是要邀請我參加你和綿綿的婚禮,那我樂意參加,而且我會獻上我誠心的祝福,祝你和綿綿白頭到老。」

    「你在生氣我要和阮綿綿結婚。」他下著定論,「我就知道你還愛著我!我可以改變主意,我們還是可以結婚,其實從頭到尾我想要娶的女人只有你一個,到現在這個想法還是沒有改變。」

    「誰愛著你?!整個鎮上沸沸揚揚的傳著我移情別戀、給你戴了綠帽,你是都沒聽見是不是?!」

    「我相信我們之間十多年來堅定的愛情,你只是因為生氣我,所以故意找個娘娘腔的男人來氣……」

    「這十多年來的愛情是個屁!我們彼此根本沒有相愛過,你若愛我你就不會因為那該死的性愛背叛我,我若愛你,那在我知道你對我不忠的時候我會傷心欲絕,不會只有氣憤和想砍了你的沖動。」

    「男人的性和愛是可以分離做區分的,我真的愛你……」

    「停,我不想跟你爭論你到底愛不愛我,重點是我不愛你!」

    「那你愛誰?」

    「我愛衛爾旋!」

    「你愛那個娘娘腔?!」

    「是,我就是愛那個娘娘腔!」

    「咳咳,說實在話,聽到你這樣赤裸裸的和前男友表白對我的愛意,真的讓我很感動,但是可不可以去掉『娘娘腔』這三個字?我只是白了點,基本上我也是很Man的。」在兩個人你打斷我、我打斷你的爭論下,突然一個沙啞的嗓音插入了他們之間,衛爾旋勾著微笑,神情自若。

    「是你?!」

    「爾旋?!三天沒見,一見到他,花競艷的心就狂跳起來,但隨即滯留在她腦袋的畫面又浮現,她的臉漲紅起來。

    「嗨。」衛爾旋和她打著招呼,眼裡閃著精光。

    他其實是惱怒的,自從那天她打開廁所的門、急急穿上衣服,然後沖出他家之後,她整整躲避了他三天,現在還讓他撞見她和前男友「哥哥狄」,他簡直想拆了黑力剛的骨頭,然後把她拉進懷裡宣示他的占有權。

    「你來這裡做什麼?」她吶吶的開口。

    「對啊,你來做什麼?」黑力剛跟著附和,他雖然對他印象不錯,但奪他女人之仇不共戴天,休想他給他好臉色。

    「黑先生,我可能無法參加你和綿綿的婚禮,在這裡先和你說聲恭喜。」衛爾旋不回答她,反而向黑力剛道賀著。

    「你說錯了,是我和競艷的婚禮。」他硬是摟上花競艷的肩,使著力要將她拉進懷中,表現親密。

    「黑力剛,你信不信我可以一劍把你劈得頭破血流?!」她用力掙脫他,然後有些忸怩的靠近衛爾旋,「爾旋,你別誤會,我和他……」

    「噓!」衛爾旋制止她說話,「你和黑先生的事情我相信你會處理妥當,我來這裡只是想告訴你……」他將她猛然拉進懷裡,然後溫柔、深情的將她吻了一遍,在離開她前他舔了舔她的唇瓣,然後用力的吸吮著她充滿彈性的雙唇,硬是將她吻得氣喘吁吁、嘴唇紅腫才放開她。

    「我很想你。」他深情款款的看著她,吐露著連日來的心情。

    「爾旋……」

    「黑先生,你和競艷慢聊,不打擾了。」衛爾旋突然出現,又匆匆的離去,不過離去前他的心情大轉,快活得只想吹口哨。

    被留下來腳軟的花競艷和氣極的黑力剛兩人面面相覷,久久沒有人開口。

    好一會兒之後

    「你為什麼……」

    「我和你沒什麼好講的,我只想懇請你善待綿綿,她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如果讓我知道你對她不好,我會劈了你!希望你還記得我說到做到的個性。」丟下話,她轉身走進屋子,不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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