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立醫院
「怎麼會這樣呢?知風無緣無故跳到湖裡去做什麼?他不像是個會鬧自殺的人呀!奇怪,真令人想不通。」沈雲煙對著躺在病床上的人,納悶的說。
「是呀!而且光是跳個湖也不至於那麼嚴重,肋骨斷四根、大腿嚴重骨折,手臂竟然還脫臼,嘖嘖嘖!下回我要自殺,千萬得提醒我不要『跳湖』,否則死不成,還要躺在床上十天半個月的,簡宜是活受罪嘛!」淼伊人也跟著說。
打從她們三位「向家閒婦」三天前從香港飛回上海時,就收到向知風落湖受重傷的通知,從是連忙又飛車趕至醫院,探視病情。
誰知在她們三人不眠不休的照顧之下,向知風仍然是連眼睛瞇都沒瞇一下,這實在是令她們好生氣憤,平白無故作了三天「免錢看護」,卻連想知道的問題都還沒得到答案,她們會不氣憤,那才有鬼!
「倒也奇怪!這三天怎麼一直沒有看到藍兒的影子?該不會被知風掃地出門了吧!」商凌蠻道出心中的疑問,理所當然的將努爾藍狐的失蹤推到向知風的身上。
「有這個可能,瞧平常知風都對她不理不睬,更何況我們一走,他哪有可能把她留下。」淼伊人點頭,深表同感。
「誰把藍兒趕走了?哇!知風這傢伙真是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人家可是一個格格吶!她肯自貶身價下嫁,就算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還把人家趕走,真是太不知道好歹了。」宋孝寧推開病房門,正好聽見淼伊人的話,便大發意見。
「哼!孝寧,如果有一個應該作古的百年女人站在你面前揚言要嫁你,你會答應嗎?要是我,哈!先嚇死在那兒。」向理風跟在他的身後走進來,說道。
「那可不一定!」宋孝寧笑嘻嘻的說,「如果那個百年女人像小藍兒妹妹一樣美艷動人,我一定毫不猶豫的將她娶回家。」
人家要下嫁的對象不是他,他當然可以說大話,全天下的臉皮就屬他的最厚了!向家三位美女全對他的話深感不以為然。
「哼!藍兒嫁的人可惜不是你,她要嫁的可是我那英俊的胞弟──知風,而不是你這超級大色鬼。」向理風笑道。
「算了,俊男不跟醜男鬥。佛家有云:什麼樣的人,所看到的人都像他一樣,你現在就好像蘇東坡一樣,我還是不跟你爭的好。」
「什麼意思?」向理風不懂他們之間的鬥嘴與蘇東坡有什麼關係,便納悶的問。
「這就得問我了。」商凌蠻說道,深知佛理的她,對於這個關於蘇東坡的故事可是非常明瞭,「古時蘇東坡非常討厭一個聰明的和尚,有一天和尚就問他:『你看我像什麼?』他回答:『像一坨屎。』並且蘇東坡又回問:『那你看我像什麼?』和尚回答:『像佛祖。』這段故事,就是告訴我們,你的心是什麼,你所看到的就是什麼。」她解說完畢,自動就把時間還給他們兩人。
「嘿!嘿!孝寧,你也高明不到哪裡去,你看我像醜男,你自己也就是醜男,所以你少在這裡五十步笑百步了。」向理風輕輕鬆鬆就把宋孝寧送給自己的話還給他。
正當宋孝寧還想反駁時,躺在床上昏迷了三天的向知風發出了聲音,這令病房中所有的人全轉移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
「藍兒……藍兒……」向知風含糊不清的呻吟著。
淼伊人盯著他,久久不見他張開眼睛,有點掃興的說:「什麼嘛,眼睛也不張開,也不知道他要什麼,話藏在嘴巴裡咬,誰知道他在說什麼,我看只有螞蟻才聽得懂。」
「伊人,他好像要籃子,嘴裡拚命喚著籃子,你知道他要什麼樣的籃子嗎?」沈雲煙低下頭傾聽他說的話,聽了許久,才冒出這句話來。
「籃子?他一個生病的人要什麼籃子,提著它上街去買菜嗎?」淼伊人質疑的道。
「雲姊姊,既然知風要籃子,我們就上街把各式各樣的籃子全買回來給他,只要他能醒來,一切都好辦。」商凌蠻說。
「雲煙,你真的確定知風要籃子嗎?」宋孝寧問道。
「不相倍我你自己來聽,我是聽到知風要籃子沒有錯。」沈雲煙白他一眼,怪他不信任她的聽力。
「你說是就是啦!我又沒說不相信你。」宋孝寧自討沒趣,暗罵自己為何要「逃難」到這裡,平白無故當人家的出氣筒,他這輩子最失敗的決定就是這次。
「藍兒……藍兒……藍兒!」向知風突然彈了起來,起身坐在床上,臉色非常蒼白。
而眾人對他突如其來的大叫及彈坐起來都暗叫不好,完了!完了!知風想要籃子想到發瘋了,竟然光想著籃子就會清醒過來,哎呀呀!他沒藥可以醫了。
「哎呀喂!疼死我了。」剛清醒的向知風馬上被手、腳及背脊傳來的刺痛給折騰得大叫著。
「當然疼,你的肋骨斷四根,大腿又嚴重骨折,手臂又脫臼,只差頭沒綁上繃帶而已,否則就像極了從埃及墳墓裡跳出來的木乃伊了。」向理風冷哼,對於這位胞弟的自殺,最難過害怕的就是他了,現在見胞弟沒事,當然忍不住要洩恨洩恨,以報他平白無故少了幾千萬個細胞之仇,「你就愛自殺嘛!現在受這種皮肉之苦,就是活——該!沒人會同情你的。」
「等等!你說誰自殺?」向知風搞不清楚的問,「該不會是說我吧!」
「賓果!聰明的知風,你答對了。」宋孝寧插口笑道。
「我沒有自殺呀!」向知風澄清著。
「那你跳進湖裡去做什麼?別跟我說你跳下去游泳,那你太勤勞了,能游到手臂脫臼、大腿骨折、肋骨斷掉,然後昏迷在湖中,古今中外你是第一人,也是最後一人。」淼伊人打趣的說道。
「我……我……我是跳下去救藍兒,藍兒呢?」向知風急問道,「她有沒有被救起來?」
「你還敢問我們藍兒在那兒,人家一個嬌滴滴的格格被你掃地出門,我們還沒罵你,你倒反過來向我們要人,知風,你太可惡了!」沈雲煙忿忿不平的說。
「我沒有把藍兒趕出門。」向知風虛弱的平躺在床上說。
「那她人呢?」商凌蠻問。
「我不知道。」
「不知道?!」眾人齊喊,太可惡了!竟然把人給看丟了,太不負責了。
「她回到她的朝代裡去了,一個漩渦把她帶走的,我就是為了要救她,才跳進湖裡的,她回去了,回到她的時空去了……」向知風吶吶的道。
「那不是正好,她也高興,你也高興,這樣你就不用娶她啦!」向理風作了個結論。
「不!我不要她回去!」向知風心痛的吼道。
「為什麼?」眾人問。
「因為我愛她,我要娶她,我要她作我的妻子。」
向知風的話剛說完,頓時病房的氣氛安靜起來,每個人面面相覷,不太相信這件事實,太快了吧!才短短一個月,就可以讓他從不喜歡到愛,真的是太快了。
「知風,你真的要娶藍兒?」淼伊人小聲的問。
「沒錯!」向知風肯定的說。
「可是藍兒她回去了。」
「我相信一定有辦法能讓她回來。伊人,你的巫術能幫我的是不?」
「這……知風,很久以前我就說過巫術不是萬能的……」淼伊人面有難色。
「那是夜貓說的,不是你說的。伊人,我相倍你一定有辦法,當初二哥就被你救活了不是嗎?」向知風把希望全放在她身上。
「可是你二哥是在現代,而你的藍兒是在古代,這是完全不同的情況,巫術的力量沒有法子傳達到那麼遠的距離的。」
「那夜貓呢?她的巫術比你高強,說不定她有方法。」他將希望移轉到夜貓身上。
「好吧!我將娘親帶來這兒,但是我可不保證娘親一定有辦法,所以你別抱太大希望。」淼伊人說完,便開始進行與她母親的心電感應,這是她倆的聯絡方式。
沒有超過五分鐘,夜貓就出現在病房裡,她仍然是一襲的紅衣,沒有多大的變化。
「哎呀喂!寶貝女兒,你這麼急著找我做什麼?我正在上廁所耶──嘖嘖!又是誰生病了?怎麼向家的人動不動就生病——哎呀!知風,怎麼是你!」夜貓一到病房,就開始大聲嚷嚷,一下子就把病房給搞得非常熱鬧。
「夜貓,你的嗓門愈來愈大了。」向知風苦笑。
「知風,你這幾天有沒有碰上什麼特別的事?」夜貓不虧為算命師,一眼就瞧出他的不對勁。
「戀愛算不算特別的事?」他反問。
「你戀愛啦!有沒有打算娶人家呀?好小子,可得請我喝喜酒喔!」
「娘親,你不要嘰嘰喳喳的亂叫亂叫,知風的新娘子不見了怎麼結婚?怎麼請你喝喜酒?」淼伊人見他們淨是談些跟主題無關的話題,便忍不住插口。
「知風,小倆口吵架啦!」夜貓聽了女兒的話,便笑問,「沒關係,沒關係!女人就是要哄的,你哄她幾句她氣就消了,別擔心。」
「夜貓,她人根本不知道在哪裡,我怎麼哄她?」向知風又苦笑。
「原來她不告而別呀!沒關係,包在我身上,我保證一定幫你找到她。」夜貓信心十足的從懷中掏出水晶球,拉了張椅子坐下,問:「她姓啥名啥?」
「努爾藍狐。」
「收到!」夜貓笑嘻嘻的摸了模水晶球,嘴裡唸唸有詞,漸漸的,她撫摸水晶球的手愈來愈快,原本微笑的笑臉,也轉變為嚴肅,大約過了十分鐘,她停了下來,輕抹額上的細汗,閉目養神了一會兒。
「呼!你們這群毛頭小子,聯合起來算計我老人家,硬是說了一個明朝的格格讓我來找,我差點沒累死,下回不准再玩這種把戲,累死我了。」夜貓氣喘吁吁的說。
「夜貓,你真的看到了藍兒?」向知風急急的問。
「廢話!否則我會那麼累嗎?」
「她在哪兒?有沒有怎麼樣,受傷了嗎?」
「她是明朝時代的格格,當然是在明朝。她有沒有受傷也不干你的事,她是位歷史的人物耶!」夜貓還沒搞清楚事情的全部情況。
「娘親,你就行行好,告訴知風藍兒怎麼樣了,他是真的愛她,想和她結婚呀!」淼伊人拉著母親,替向知風求情。
夜貓可呆住了,現在是怎麼回事,知風好好的怎麼會去愛個古人?而且連容貌也沒見過就能戀上,這實在是太離譜了。
「你們誰來說說,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知風怎麼會想要娶一個比我還老的老太婆?」夜貓捺著性子問。
「娘親,時間沒有那麼多可以讓我們來浪費,你直接讀取知風的記憶就能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想知風他不會介意的。」淼伊人直截了當就要母親讀取向知風的記憶。
在巫界中,讀取記憶這能力是每位巫師、巫女生來皆有的能力,非常省時也非常省力,還可以節省時間及口水,簡直是既經濟又實惠。
夜貓看了看向知風,見他沒有任何異議,於是便放心的開始去讀取他的記憶,不消三分鐘,她就知道了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
她歎口氣,說道:「知風,既然她回去了,那就算了吧!你和她根本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你就別找她了。」
「不!我要找她,我相信她一定會回到我身邊,夜貓,你有辦法的對嗎?」向知風不死心的道。
「知風,是沒有辦法的,在巫界中根本沒有這種法術能讓她再次來到我們的世界,更何況她現在——」她停止說話,又搖了搖頭。
「她現在怎麼了?夜貓,你說話呀!」向知風著急的問。
「知風,她沒有記憶了,在這個世界裡的一點一滴她全忘記了。」夜貓將殘酷的事實說出。
「包括我?」
「沒錯!她連有看過你都不記得了,更何況還會再回來,知風,死心吧!你和她是不可能的。」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向知風聽了這個消息,整個人就像喪失了理智般,開始用他惟一沒有受傷的手亂砸東西,並且大聲吼叫著。
「知風……」淼伊人低聲喚他,她非常瞭解失去愛人的感受,那種感覺就像心頓時被人挖空似的,空洞洞的。
「出去!你們全給我出去!我不要再看到你們。」向知風砸完了桌上的瓶瓶罐罐,開始丟床上的棉被,並且趕他們出去。
「知風,你冷靜一點……」向理風喊道。
「四哥,對不起!你們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向知風傷心歸傷心,仍記得尊重兄長。
向理風看了他一眼,平日像獅子般意氣風發的他,現在就像戰敗的公雞,完全沒有往日的雄風。
「我們出去吧!讓知風靜靜。」向理風說完,就轉身率先走了出去。
其餘的人各自瞄了一眼,也非常是去的跟著走了出去,留下向知風一個人,在亂七八糟的病房中傷心著……
☆ ☆ ☆
明朝東北女真族部落
喜兒一步步的朝「潮汐湖」的方向走去,自從努爾藍狐在「潮汐湖」消失後,她幾乎每天都會上這兒報到。
在她的第六感裡,總認為格格還是會回到族裡,而她這個做奴婢的就有義務天天等著,等格格回來的一天。
「格格?!」
喜兒走到「潮汐湖」後,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子漂浮在湖上,她不相信的停止腳步,待看清了湖上女子烏黑的長髮後,她發出一聲尖叫,開心的衝進湖裡,抱著格格匆匆的走回岸上,深怕一個不小心,這怪湖又將格格給帶走。
「格格,格格,你可回來了,我終於把你盼回來了,格格。」喜兒輕輕的將她放在草地上,拍打著她的嫩臉,激動的搖著她。
「咳咳!咳咳!喜兒,你把我打死了。」努爾藍狐在咳了幾聲後,恢復清醒。
「格格,奴婢一時高興,忘了──」
「算了!赦你無罪,剛剛那漩渦可差點把我給嚇暈,幸好你救我救得快,改明兒個將你許配給小順子,好報答你喜兒的救命之恩。」努爾藍狐揮揮手,說道。
「格格,使不得、使不得!我不能嫁給小順子的。」
「為什麼?他配不上你嗎?喜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小順子有什麼不好?高大威猛,騎馬射箭他樣樣精──」
「但他是宮裡的太監呀!」喜兒截斷她的話。
「是呀!我怎麼忘了!」努爾藍狐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沒關係,我可以把你許配給宮裡的士兵,他們總不是太監了吧!咦?喜兒,你給我換的是什麼衣裳?長得怪模怪樣的,我不喜歡,幫我褪下。」她發現到身上所穿的衣服,便道。
「這……」喜兒瞧了瞧主子身上所穿的衣服,這身打扮她從沒瞧過,怎麼換下?
「這什麼這,快換下呀!」努爾藍狐站起來,好讓她方便更衣。
「奴婢該死,奴婢不知道從何下手。」喜兒看著她身上所穿的衣服,差點連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她一直知道格格的身材好得沒話可說,但是現在這身打扮,相信族裡所有的男人瞧了鐵定會噴火,一條怪裡怪氣的布緊緊裡著她修長的腿,而上身那塊白布,將格格的上半身給勾勒得完美極了,又加上剛剛浸過水,使得姣好的身材若隱若現,這真的是會讓女人嫉妒、男人愛慕的身子……
「不知道從何下手?喜兒,看來我真的不太像主子了,連一點應有的威嚴也沒有,我太失敗了我。」努爾藍狐邊說這脫下衣服,非常順手,一點也沒有停頓,「改明兒個我請額娘將你調到別的宮去,讓你去服侍別的格格……」
喜兒「噗咚」的跪到草地上,滿臉淚水的猛向她磕頭,「格格,是喜兒的不對,是喜兒不好,喜兒以後一定會乖乖聽格格的話,求格格別把喜兒調到別的官去,求求您,格格。」
「哎呀!你這是做什麼?我跟你說著玩的,你倒當真起來,快些起來,瞧你哭得淅瀝嘩啦的,不曉得的人還以為我刻薄你呢!而且就算我要把你調到別的宮去,說不定別的格格也不肯要你,所以——」努爾藍狐將她扶起,笑道:「你跟定我了。」
「真的?」喜兒半信半疑的問。
「本格格何時說話不算話啦?」
「謝格格恩寵,喜兒一定好生的服侍您,不讓您有任何病痛。」喜兒破涕為笑,又再一次跪下來磕頭,只不過這次是謝恩,而不是謝罪。
「免了!我們也該回宮了,出來這麼久了,額娘一定焦急得不得了。」努爾藍狐急急的要回宮。
奇怪!才出宮不到三個時辰,我怎麼感覺好像一個多月沒見到額娘了,真是奇怪!
「格格,喜兒有件事想要問您,但是不知道可不可以。」喜兒躊躇著。
「想要知道什麼,你儘管問吧。」努爾藍狐邊往宮中的方向走,邊說。
「格格,您這一個月上哪兒去了?」
努爾藍狐停止腳步,轉過身去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喜兒,你是貴人多志事嗎?我這一個多月上哪兒去你應該比我清楚呀!不是和你出宮騎馬打獵,就是陪額娘下棋,再不就是忙著跌倒,這些事你都有參與呀!怎麼反倒回問起我來了。」「格格,那是上上個月的事,我指的是上個月你失蹤的這段日子的事。」
「我上個月哪有失蹤,我們都在一起呀!」努爾藍狐想也不想的說,「我們直到現在都還在一起呀!」
「格格,我是指你被漩渦捲進去之後的事。」
「喜兒,你還好吧?我被漩渦捲進去之後就是剛剛呀!你把我救起來了呀!我還差點跪下來向你磕頭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你忘了嗎?」努爾藍狐退後幾步,用一種看瘋子的眼光看著她,天呀!可憐的喜兒,跟在我身邊跟的太久了,才會使她變成瘋子,都怪我太美麗,才會使她自卑得不正常,這全都是我的錯!
而喜兒也是用同樣的眼神看著她,天呀!可憐的格格,竟然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腦筋不正常了,未來的世界其是太可怕了。
於是兩個主僕,都非常惋惜的相擁在一起,替對方感到可憐。
☆ ☆ ☆
「知風,你這是何苦?不吃不喝,你的病也不會好起來呀!」夜貓走進病房後,對著在床上發呆的人說。
打從兩天前向知風住進醫院後,就開始拒絕吃喝,他自己還不以為意,但外頭所有的白衣天使可心疼死了。從夜貓踏進醫院時,就有上百位白衣天使向她進行疲勞轟炸,訴說他的情況,於是她才會一進病房,就開始對他說之以理,動之以情。
「除非藍兒回到我身邊,否則我不會吃東西的。」向知風可是非常頑固。
「她就已經喪失記憶了,怎麼回到你身邊?你這傻小子,就跟你二哥當年是一個模樣,怎麼勸都勸不聽。」
「你如果幫我把藍兒找回來,我就什麼都聽你的。」他拉住她的手說,「夜貓,你有辦法的,是不?」
「哎!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說沒辦法,那不是太不給自己面子了嗎?」夜貓歎口氣,笑嘻嘻的說,「我替你批過命,那位姑娘和你是有段姻緣,所以我才決定幫你,否則這穿越古、今兩界,可是件大事,是不能隨便亂來的。」她邊說邊從懷裹拿出個小錦囊遞給他。
「這是什麼?」
「『回夢珠』!我不能將她帶回你身邊,也不能將你帶到她身邊,所以只能給你這三顆珠子,讓你進入她的夢中,喚醒她對你的記憶,讓她自己再從她的時空來到這個時空,只有她才辦得到。」
「但是這時間的距離這麼遙遠,我一定能進入藍兒的夢中嗎?」向知風很是懷疑。
「傻小子,夢是沒有時空的分別的。」
「那要怎麼使用?」向知風倒出錦囊裡頭的三顆回夢珠,它就像彈珠般的大小,乳白又帶點清澈透明,不時還散發著淡淡的光輝,握在手中冰冰涼涼的,令他頓時感覺通體順暢。
「含在嘴中。這回夢珠是巫界中的三大寶物之一,是伊人她的父親留給我的,平常放在身邊就會讓人的心頓時寧靜,是件非常奧妙神奇的寶物,但是每顆珠子只能使用一次,三次過後她還沒回到你身邊,那就算是巫界的頭頭——巫神也愛莫能助了。」
「這……」
「別說了,你好好把握機會,我走了。」夜貓打斷他的話,交代完就低念幾句咒語,便離開了病房。
向知風將視線又調回到手中的回夢珠上,他決定好好利用這件惟一能帶回他的藍兒的寶物。
藍兒,你等等我,我馬上就去找你……他在心中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