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 東京
楊秘書跟著易天祈到日本巡視產業,每個人都羨慕他羨慕得眼紅,可是誰知道,要不是高薪的誘惑太大,他老早被嚇得跑回去當一個小小秘書,新總裁雖與前任總裁是雙胞胎,可個性是南轅北轍啊!
前總裁個性溫徐和睦,和煦得像是一陣帶點暖意的微風,做事認真,總是帶著可以安撫人心的微笑,教人不得不死心塌地的跟隨他,而新總裁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呢!
總裁剛接任公司時,雖然吊兒郎當的樣子讓人放不下心,可總比對著現在這張越來越陰沉的臉好太多了。
就像現在在總裁臨時辦公室內,他可是盡心盡力的在一旁詳細說明,可是總裁似乎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心思老早不知飛到哪兒去了?唉!心事誰人知?
「呃……總裁?」好歹看在他那麼努力工作的份上,也聽個幾句進去嘛!
「我知道了,沒什麼事了,你先下去吧!」易天祈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臉,看得楊秘書不得不為自己掬一把同情淚啊!
「是,總裁。」伴隨著一聲歎息,楊秘書摸摸鼻子走人去也。
易天祈瞥了那些文件一眼,將椅子背向辦公桌,盯著大片落地窗外那異地的天空。
離開台灣後,在日本巡視的這幾天,他毫無心思在公事上,腦海裡不斷縈繞著杜心音的身影。
她的一顰一笑、噘起小嘴的憐愛模樣、澄澈的大眼漾著水柔光彩,都使他恨不得馬上飛回台灣,但大哥對他的手足之情讓他望之卻步,照顧她,當初的確是為了實踐對大哥的承諾,然而不知不覺中,他的同情早已被日漸暗生的情愫掩沒了……
只是,他不能那樣做!除了大哥對他的情誼,還有現今在杜心音面前他仍是大哥的替身。她的溫柔話語、憐情蜜愛對的是大哥,不是他──易天祈!他開始後悔當初的抉擇,因為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愛上一個女人,而且還是自己大哥的未婚妻……
大哥啊!你還真是出了一道難題給我。易天祈扯起嘴角苦笑著。
她對大哥的情意,居然惹來了他從未在任何女子身上發現過的──妒意!
嘟──嘟──
電話打破了易天祈的沉思,他轉過身拿起話筒,「喂?」
電話一端傳來了張媽抽抽噎噎的哭聲,「二少爺,你,你快回來!小姐她、她想不開……自殺了!」
轟的一聲,像驚雷打中易天祈的頭頂,眼前瞬間浮現了杜心音躺在血泊中的畫面,以及那張毫無血色的小臉……
他猛然掛上話筒,沒有心思去在意話筒另一端的泣訴,霍地起身大步走出辦公室門口,像一陣疾風刮掃過楊秘書辦公桌邊。
「總、總裁,你到哪去啊?」
「幫我訂回台灣最近的班機,馬上!」
什、什麼?
「可、可是,總裁那晚上的應酬……」他話還沒說完,易天祈人已消失在電梯裡。
心音……心音……老天!希望來得及,還來得及,他不要失去她,千萬不要!
台灣 台北
易誠集團前任總裁未婚妻為情自殺!
聳動的標題用著斗大字眼刊登在各大報紙的頭條,果然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公司裡所有人也都私下議論紛紛,雖然對杜心音頗覺憐憫,但向來對公司形象很注重的長老們,卻不太高興。
羅明忙著應付應接不暇的媒體,及那些頑固的長老們,看著好友一天比一天沉冷的臉,雖有怨言也一句都不敢吐。
那傢伙原本還把公司的事全丟給他咧!這麼信任他也不是這樣啊!有些事還是必須他這個總裁來處理才行。
好不容易把他從醫院裡拖了出來,居然還擺了一副要殺死他的臭臉給他看,也不想想這間公司到底是誰的啊?他這麼賣命是為了誰?他呀,還真是苦命。
能瞭解他的,大概只有跟他一樣苦命的楊秘書吧!他跟楊秘書這陣子交情倒是越來越好,他想這就是所謂的「難兄難弟」了。
易天祈那張看誰都不順眼的臉,搞得公司上上下下都瀰漫著一股陰冷又窒息的空氣,教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連走起路來都得輕手輕腳的。
「滾!」總裁辦公室傳來一句怒吼。
羅明看著哭著跑過他身邊的小秘書,歎了口氣。
又來了!最近人事還真是大變動,一堆被他嚇哭、嚇倒、嚇昏、嚇嚇叫的人,都紛紛遞出辭呈,應徵的速度還比不上這總裁嚇人的快速,這傢伙是存心要把公司裡所有的人都嚇跑嗎?
想著想著,這吼聲的主人走出了辦公室,羅明瞪著好友那張好比閻羅的臭臉,他又想幹嘛?
「羅明,跟我去醫院!」易天祈冷冷的丟下一句,也不管人家要不要跟他走。
什、什麼?他不是才剛來嗎?
羅明不可置信的瞪著他。
「還不走!」易天祈回過頭,瞥下一眼。
羅明聳聳肩,無奈的快步跟上,有什麼辦法?誰教他現在是他頂頭上司。
唉……歹命喔──
雖然杜心音自殺沒有成功,但心死的她多日來不言不語,食物一口也沒進過嘴裡,心急的易天祈用過各種方法想強灌進去,但一點成效也沒有,她就像一個精細雕琢的木偶娃娃,任人擺佈。
何雨樺和張媽經常到醫院裡照顧她,對此情況越看越憂心,就算是哭是鬧,也比現在這樣子好多了。
「病人的傷大致沒什麼問題了,不過她的身體還很虛弱,到現在還不肯吃東西,再下去我怕她的身體會承受不住,希望你們多勸勸她。」醫生推了推下滑的眼鏡,說明完便走了,留下病房內一群人搖頭歎息。
張媽一聽醫生的話,抓住杜心音的手哭哭啼啼的,「小姐,你這樣不吃不喝要到什麼時候啊?你好歹也說句話,你這樣看得我們好心疼!」
響應她的依然是多日不變的靜默。
易天祈寒著一張俊臉,站在床邊緊握著拳頭,多日來積壓的怒氣和擔憂,終於忍不住衝出口。
「原來你對我大哥的愛只有這樣,他那麼奮不顧身要保護你,這就是你對他的報答嗎?」
易天祈的話像巴掌般,頓時摑醒了杜心音,她的身子猛然一震。
是啊!她在做什麼?這樣有什麼意義?就算她死了,要拿什麼臉去見耀呢?腦海裡不斷浮現易天耀不顧自身的安危,一心一意只為了護著她而被鮮血浸濕的襯衫……
她要讓耀那些血白流嗎?不!最沒有資格死去的人是她啊……她好後悔!她怎麼現在才明白呢?
杜心音愧疚的垂下頭,摻雜悔意的晶瑩淚珠,滴濕了左手腕上滲著血絲的白色紗布。
羅明見狀以為杜心音受不了刺激,急忙勸說著好友,「天祈,你不要再刺激她了。」這幾日來沒有人敢責怪她一句,畢竟她的情況不比尋常。
易天祈不再說話,但臉上的寒意足以冰凍所有人。
「他說得對。」杜心音一句輕聲的回答,打破了多日來的漠然,好似在千百年前失去的聲音,終於回到她的喉嚨。
她終於開口了!驚喜的感覺一下子感染了整間病房。
何雨樺看著自己的好友哽咽著,「心音──」她一顆始終忐忑不安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我不會再自怨自艾的尋死了,這樣做只會更對不起耀,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杜心音努力扯起嘴角微笑,想讓所有人安心,眼角未干的淚卻洩漏她內心的激動。
張媽高興得更是嗚咽不住,激動的拉著她的手,「好好好,小姐,你想開了就好,這樣大少爺也會欣慰的。」
「天祈……」杜心音第一次喚他的名。
易天祈聞聲專注的看著她,彷彿世界上只看得見她一人。
在聽見她自殺的消息後,他再也不猶豫自己對她的情意,當失去時,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已經徹底愛上她了!
「謝謝你。」她只有一句平淡的感謝。
一陣沉默後,病房裡瀰漫著難以呼吸的窒息。
三個月後。
杜心音復明瞭。
由於她和何雨樺在慈善機構做事,所以一有適合的眼角膜,很快就知道,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夠做眼角膜的移植手術,杜心音的確相當幸運。
而她在醫院治療的期間,易天祈公司與醫院兩頭跑。
他這麼盡心盡力的照顧她,杜心音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只是她不明白,明明她已經清楚他的身份,為何他還要做到如此地步?已經沒有必要了不是嗎?就算是想照顧她,以他的身份地位又何必自己親自出馬呢?
在醫生拆下紗布時,杜心音的眼前慢慢出現易天祈期待又焦慮的臉。重現光明的瞬間,她忘情的抱住他,雖然下一刻馬上縮回了手,但看著他溫暖的笑臉,她居然聽見自己對他說:「對、對不起,我……以為你是耀。」
她看見易天祈的臉瞬間垮下,蒙上一層寒冰,就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口,之後,他對她幾乎是避不見面……她惹他生氣了!
杜心音坐在院子裡的草地上,緩緩睜開眼,看著重現眼前這花花綠綠的世界,能夠恢復光明她當然歡喜,但腦海一浮現易天祈的身影,快樂的心情隨即被思愁所掩沒。
她的眼睛既然復元了,就沒有理由繼續待在這裡了吧?是啊!人家的同情心也應該用到這裡為止了,該離開了,可是為什麼?她的心竟有一絲絲的揪疼……
「你在做什麼?」易天祈低沉的聲音喚醒了她的沉思。
他一走進院子,就看見她一個人坐在草皮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難道她忘了她眼睛剛好,還不能接受太刺眼的陽光嗎?
易天祈抱起胸,站在一旁瞇起眼睛看著她。
「啊……沒什麼,我在曬太陽。」看到來人,她嚇得從地上跳起來。
「太陽?我不知道你的眼睛好得這麼快,連太陽都不覺得刺眼了。」易天祈皺了皺眉,口氣冷冷的道。
杜心音抓起放在一旁的太陽眼鏡,在他眼前晃了晃急忙解釋。
「我、我有帶這個,剛剛我也是閉著眼睛的,謝謝你的關心。」
「你對我一定要這麼客氣嗎?」他順勢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兩手插進黑色長褲口袋裡,一派優閒樣等著她回答。
他突地一句間話,讓她腦袋一陣嗡嗡作響。
「我、我……」有嗎?她有很客氣嗎?好像……是有吧!可是這樣有什麼不對嗎?
「你怎樣?」易天祈低啞好聽的聲音,忽地湊近她耳旁。
哇!他、他、他、他、他……什麼時候靠得這麼近?
看見他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臉,杜心音用力眨了眨眼。這張臉雖然熟悉,可是神韻完全不同,他臉龐的線條沒有耀來得柔和,卻有耀所沒有的神秘和霸氣……
突然,易天耀的臉漸漸模糊不清了,代替的是眼前這一張有著冷酷的棕眼,和狂傲不羈微笑的臉。
意識到她怔愣的神情,易天祈拉開兩人的距離,瞇起森冷的眼神。
「你在看誰?如果是大哥,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他想起上次在醫院拆紗布時,她居然對著他說以為他是大哥,氣得他想當場活活掐死她!
杜心音咕噥著,「沒、沒有!我知道你不是,你們一點都不像……至少個性就不像。」她最後一句用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
嘿!居然敢偷罵他,以為他沒注意到嗎?
不過還算滿意她的回答,這次就原諒她。
易天祈放鬆了深鎖的眉頭,嘴角有一抹不易發現的微笑。
兩人多日來緊繃的氣氛,因易天祈的調侃頓時輕鬆不少。
原來他們之間也可以輕鬆相處……杜心音放鬆心情想道。
「我想跟你談談。」她突然想起,還沒跟他說她該搬出去了。
他,是不是會覺得鬆了一口氣?
「我待會兒還有事,晚餐再說。」易天祈瞄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好。」也好,反正她也還沒有什麼心理準備。
「晚上我會回來接你。」
「不是在家裡吃?」她不太想出門耶!
「出去吃。」他擺出一副「你敢給我說不」的臉,冷冰冰的丟下一句。
「哦、喔!」她馬上點頭如搗蒜,沒辦法,她最怕人家凶!
一男一女走進高級餐廳裡,兩人的身影隨即成為在場所有人的焦點。
男的高大挺拔,有著一雙會勾人的魅眼,還有不可忽視的王者之氣;女的嬌小依人,翦翦秋眸裡蕩漾著水柔,獨特的清靈氣質令所有人驚艷不已。
餐廳經理一見到兩人,按照他多年來的經驗,這兩位絕對是貴客,他二話不說衝上前去,堆滿笑臉從餐廳歷史開始介紹,然後是他們偉大的廚師,還有個個皆是經過嚴格篩選的服務生,最後講到政商名流都不得不豎起大拇指……
好不容易等到餐廳經理講完一長串的話,才開始點餐。
杜心音偷偷瞄了一眼繃著臉的易天祈,他還真是沒什麼耐心啊!
「喜歡嗎?」他的眼裡有著溫柔,輕輕的看向她,聲音出奇的輕柔。
「嗯……」咦?心臟怎麼怦怦跳個不停?她是不是生病了?
杜心音狐疑的撫著胸口,一張臉泛著紅潮。
將她的反應完全看在眼裡的易天祈,嘴角噙著一絲看不見的笑意。
「今天我、我是真的有、有……話跟你說……」她終於想起今晚的主要目的,奇怪?怎麼突然結巴了?
「你是不是想說你該搬出去了,既然眼睛復明瞭,也沒有理由留在易家,對不對?」易天祈皺起眉頭,眼裡一絲狡猾閃過,老早就料想到她要和他談什麼?她的腦袋瓜還真是簡單到不行。
杜心音睜大澄澈的眼,裡頭明明白白寫著「你怎麼知道」。
「你的小腦袋瓜裡,除了這點東西還能裝些什麼?」看破她的心思,易天祈抬起頭放下手中的刀叉,輕輕鬆鬆的說道。
「我、我什麼都還沒說耶!」居然拐彎抹角罵她沒腦子,可惡!杜心音緊抓著手裡的刀子,免得忍不住朝他射過去。
「現在你能搬到哪裡去?何況張媽他們也不會讓你走的。」盯著她手中氣得抖個不停的刀子,再加上那張「我好想射過去」的表情,這小女人是想犯罪嗎?
「我可以搬回我的公寓,而且我會常回去探望張媽他們的。」杜心音一聽到張伯、張媽,霎時心軟了下來,她也捨不得他們啊!可是她真的沒有什麼理由留下來。
「公寓?我已經幫你退租了。」易天祈在輕輕鬆鬆丟下一句「炸彈」前,悄悄的先抽走她手中的「凶器」。
果然下一瞬間爆炸了!
杜心音從椅子上跳起來,手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你為什麼不問我?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差勁?你……」見易天祈突然朝她不懷好意的一笑,她偏頭一看,頓時發現整間餐廳的人,都瞪大眼欣賞她的「潑婦罵餐廳」。
餐廳裡此起彼落的驚呼聲,餐廳經理苦笑著,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這麼「熱鬧」。
杜心音已經羞得連耳根子都紅了,更不用說有什麼心情吃晚餐,她從來就沒那麼丟臉過,氣死她了!
易天祈大笑著,把她拉出餐廳。
一回到車裡,杜心音撇過頭去看著窗外,不想看到易天祈那張得意的臉。
「別忘了是你先前答應過我,什麼事都交給我處理。」他心情愉快的說。
這句話馬上又引起她的注意,或者應該說是瞪視。
「我、我很喜歡那間公寓的……」廢話!當初還不是因為他假扮耀,可是這種話要是說出口,包準馬上會被他「冰」在這裡。
嗚嗚……她找了好久才找到那麼便宜又好的公寓,結果被他一句話,就沒了,她現在真的無家可歸了。
「沒辦法,來不及了。」易天祈聳聳肩,一副「那我也沒法度」的樣子。
「你……我可以另外租……」別生氣!免得又著他的道。
「有我在,我想沒人敢租給你。」因為沒有人敢得罪易誠集團的總裁,易天祈看著她又快爆炸的除,狠毒的再撂下一句。
「你說什麼?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這樣做!你、你、你、你實在太壞心了……我、我……」
哇!受不了了!杜心音向來的好脾氣,已經被易天祈吊兒郎當的樣子給磨光了。
易天祈笑望著她因怒氣而酡紅的小臉,噘嘴的模樣煞是惹人憐愛,一時間竟又教他看癡了……
他想想自己的確是壞心,為了欣賞她難得的樣子,決定再下一帖猛藥。
「如果你今天陪我一晚,我可以考慮答應你。」不過他只有說要「考慮答應」,可沒說「一定答應」。
「陪你一晚?你,你當我是什麼人……我才沒那麼隨便……」她氣瘋了,沒有想到他居然這麼無恥!
「只不過要你陪我去聽個音樂會,哪裡隨便?還是你希望的是另外一種,那也是可以,不過是我的犧牲比較大吧!」易天祈端著一臉「無辜」的表情,攤開手聳聳肩。
「我、我才沒有……去就去……」還有他是哪裡犧牲了?從頭到尾不是只有他「威脅」她的份嗎?
杜心音瞪著他一副不懷好意的奸笑,覺得自己好像被他擺了一道。
隨著一群人魚貫的走出音樂會,當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大廳時,看見一名美艷、身著火紅低胸短禮服、大波浪鬈發妖嬈的垂在胸前的女人。
那女人像是發現寶藏似的看著易天祈,用著極為嫵媚的笑眼朝他們走來。
正當杜心音驚艷著她的美麗時,就看見她一手嬌柔的搭上易天祈的肩,用著嬌滴滴的聲音說話。
「天祈,你怎麼會在這裡?真是好巧喔!哎喲!你最近是怎麼了?都沒有來找人家,連一通電話也沒有,害得人家想死你了,還有你知不知道?你那個姓楊的秘書有多過分,說什麼都不讓我見你,你要好好幫人家教訓一下他。」說著說著,她整個人像只章魚趴在易天祈身上。
「姜青?」她怎麼會在這裡?
易天祈沉了臉,看向正發愣望著他們的杜心音,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像在計劃些什麼。
他不動聲色的任由姜青抱著自己,完全沒有推開或拒絕她的意思,如深淵的眼眸一動也不動的看著杜心音,滿意的將她如小動物般受傷的眼神盡收眼底。
原來,有感覺的不只他一人……
姜青的媚眼流轉於杜心音與易天祈之間,發現兩人的不尋常,聰明如她,當然不會放過任何危及她「總裁夫人夢」的人事物。
「天祈,她是誰啊?你不幫我介紹一下?」像是宣示易天祈為她的所有物般,她用著「女主人」的口氣,緩緩向易天祈詢問,眼神裡儘是對杜心音的不屑。
杜心音看著兩人如此親密的動作,心裡一陣揪疼,她緊抓著裙子的手指漸漸泛白,身子晃了晃,胃裡一股酸氣直往上冒,一下子冒到了胸口、喉嚨、眼眶,一聽見姜青的問話,害怕自己在兩人面前失態,轉身便搖搖晃晃的跑了出去。
易天祈看著她不穩的身子,心中泛著不捨,正想衝出去,姜青卻拉著他不放,還不知死活,滔滔不絕的說著話。
「哎呀!你的朋友怎麼這麼沒禮貌?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自己走了……」她正滿意自己打發走杜心音,勝利的喜悅讓她頓時得意忘形了起來。
易天祈一張俊臉冷凝了霜,降到冰點的眼眸極度不悅的睇向她。
「滾!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否則,你應該很清楚後果!」
「天……」姜青被他的氣勢嚇得往後一退,笑容僵在臉上,心中有著心虛和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