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夜君影看著斐悠,不敢相信自己剛所聽到的,「你剛剛叫她什麼?」
「我……」斐悠無法回答,只能看著夜君影,「君影,你聽我說……」
「回答我的問題!」夜君影打斷他的話,怒吼著,「那女人是你的誰?回答我!」
斐悠閉上眼,「她是我媽。」怎麼會這樣?竟是以這種方式讓她知道一切。
「她是你媽?」夜君影點點頭,反常的笑了,「意思就是我被騙了,你早就知道一切了,然後故意把我耍得團團轉。」可笑的是,她竟還真的相信他。
「不是這樣的。」斐悠開口想解釋。
「我不想聽!」夜君影摀住耳,怒瞪著他,「那麼你的態度也是假的囉?什麼單純,什麼純潔,全是裝的!」
她笑著拍手,「你行,你真行,靠著你那張臉,把我騙得團團轉,什麼幸福?什麼快樂?」她大笑出聲。
「我不希罕,告訴你,我夜君影不希罕!」她狂吼,紅了眼,卻落不了淚。
「君影,你別這樣。」斐悠上前想靠近她。
「你別過來!」夜君影吼著,「滾!你們全給我滾,這裡不歡迎你們,滾呀!-她大吼,身影一晃,瞬間倒了下去。
「君影!」
斐悠溫柔的為夜君影蓋上被子,耳邊聽著醫生的叮嚀。
「這位小姐沒事,可能是不小心著了涼,又有點中暑現象,再加上情緒激動,一時控制不了才會昏厥,讓她休息一下就好了。」醫生拿下聽診器。
「謝謝您,醫生。」李潔絲起身向醫生道謝,朝身旁的人吩咐道:「小美,麻煩你送醫生出去。」
醫生點頭笑了笑,讓僕人帶離房間。
「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了吧?」李潔絲二手叉著腰,沒好氣的問著房裡的二個男人。
「斐悠,你先說。」李潔絲轉頭看著斐悠,「你在搞什麼鬼,無緣無故從紐約失蹤,讓你爸找個不停,還三天兩頭打來我這邊鬧,懷疑是不是我把你藏了起來。」
「還有你怎會跟君影認識?司景你不會早就知道這回事了吧?」她問向夜司景,「你明明知道我跟亞斯一直在找斐悠,你竟還幫著他瞞著我們二人?」愈問李潔絲的火氣也就愈大。
自己的兒子無緣無故失蹤了,她整整擔憂了二個多月,即使知道兒子已大的不用自己擔心了,可當母親的哪會真的說放心就放心。
還有斐悠的老爸亞斯,嘴裡雖不停罵著自己的臭兒子,可心裡的擔心卻也沒比她這個當母親的少。
他們到處找人,到處打聽斐悠的消息,就怕他真的出了意外,而他們二人的擔憂夜司景是最清楚的,誰知道,事實竟是他早就跟斐悠聯絡到了,卻瞞著她跟亞斯二人,這叫她怎能不氣!
還有斐悠,明知她跟他老爸會擔心,卻連一通電話也沒打,鬧脾氣也不是這樣吧!
「潔絲,你別生氣,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夜司景趕緊摟住李潔絲的肩,臉上淨是討好的笑容。
「什麼原因?」李潔絲沒好氣的推開他,擺明不解釋清楚她就絕不罷休。
「其實是我的私心,你也知道我跟影兒之間的情況。」說到這,夜司景不禁歎口長氣。
「斐悠剛到台灣沒幾天,就打電話聯絡我了,而且他還告訴我,他認識了影兒,他說影兒有很多心事,甚至天天作惡夢。」說著,他臉上升起一抹苦澀。
「他告訴我很多關於影兒的事,有許多是我從不知道的,她靠著自己一人完成學業,她恨著男人,把男人當玩物……」夜司景閉上眼。
「看我這個父親當得有多失敗。」他冷嘲著,「不禁照顧不了自己的女兒,就連她的消息也只能從斐悠口中得知,哈,多麼可悲呀!」
「司景,別這樣,這不是你的錯。」李潔絲反抱住他,「別想了,我相信有天君影她會明白的,她一定會諒解的。」她低聲安慰,眼眶也不由得紅了。
她一直明白夜司景對夜君影的虧欠,也一直想幫助他們父女倆的感情,可是夜君影根本不聽他們說,一看到他們不是大吼,就是大罵,要他們滾離她的視線,以致他們根本就沒法跟她將事情說清楚,也就只能這麼拖著,一拖就是數年。
「所以你才會瞞著我斐悠的事?傻瓜!告訴我有什麼關係,你不會是怕我把斐悠的行蹤告訴亞斯吧!笨蛋,我跟你夫妻這麼多年了,你的心情我會不懂嗎?」她捶了他一記,微紅著眼,嬌嗔著。
「對不起,我知道你這兩個月一直很擔心斐悠,也一直很想開口告訴你,卻又怕你真的會告訴亞斯,所以才遲遲不敢開口,別生氣了。」夜司景緩緩笑了,輕吻李潔絲唇,當作道歉。
李潔絲白了他一眼,窩進他懷中,「以後別再瞞了我,不然可沒這次好通過。」即使原諒他了,她還是不甘願的說出警告。
「斐悠,你景叔已經解釋了,那你呢?要對我說什麼?還有你是怎麼知道君影是你景叔的女兒?」李潔絲說著,她記得斐悠明明從未看過夜君影呀,而且……
她一臉狐疑的看著斐悠注視夜君影的眼神,還有那溫柔心疼的舉動,難道……
「以前我曾在景叔的皮夾裡看到君影的照片,景叔說那是他心愛的女兒跟前妻。」手指輕撫著夜君影猶白的雪顏,斐悠輕聲回答李潔絲的問題,就怕吵醒了她。
「這次我來台灣,原想直接去找你的,誰知道一下飛機我的行李就被偷了,就連你的電話也不見了,想說反止也不急,就先到處逛逛,晃到半夜不小心跟群混混打了架,然後在巷子裡遇見了君影。」
想到當時的情形,他不禁露出淺笑。
「第一眼看到她,我就認出她了,雖然她比在照片裡成熟了許多,可那眉間的傲、瞳裡的倔,卻從沒變過,而且還多了絲濃濃的孤獨,像是遺世的貓兒,在塵世中獨立生存。」同時也深深引起他的興趣。
「所以我故意隱瞞自己的身份,裝可憐住進她的屋子,也進而瞭解她的一切。」明明就不輕易相信人的性格,竟然輕易的收留他,且從不過問他的身份,只是單純的收留他,那時他也曾為她的舉動嚇了跳,不懂她怎會那麼輕易相信自己。
是他的演技太好了嗎?好到讓她真的相信自己的說法,直到相處數日後,他才知道,與其說是他的演好,該說是她心裡的欣羨讓她卸了自己的心防。
她羨慕他臉上的笑容,不懂為何同是父母離婚,他卻能笑得比她開心;為何同是類似的背景,他卻活得比她還快樂她一定沒發現吧!其實在她內心深處,一直渴望自己能與他一樣,活得自在、活得瀟灑。
所以她接近他、收留他,望著他臉上的笑,眸裡帶著一絲羨慕,她沒察覺,他看得一清二楚,心也在不自覺間蒙上一絲憐惜。
在不經意間,她以她表面的堅強及臉上偶現的無助,抓住他的心。
不無訝異的,原本只是很單純的想認識這名毫無血緣關係的妹妹,想知道這名景叔口裡的心愛女兒,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性格,竟會讓景叔和老媽傷透腦筋,誰知道,一接近,卻連自己的心也淪陷了。
想到這,他不禁揚起一絲苦笑,眸裡的憐愛卻也更深了。
「斐悠,你……-李潔絲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天呀,是她看錯了嗎?「司景……」她趕緊拉住夜司景的手,想聽他證實。
「斐悠確實是喜歡上影兒了。」見她臉上的驚嚇,夜司景不禁覺得好笑,「他告訴我時,我也嚇了跳,怎麼也不敢相信會發生這種事。」而且也覺得心裡頗不是滋味,畢竟知道自己的女兒就要被搶走了,哪個當老於的會感到高興的。
「可是……」李潔絲比手劃腳的,「他們是兄妹,而且斐悠還有個未婚妻。」她有點一個頭二個大。
「媽,我真的喜歡君影,至於未婚妻。」斐悠皺起眉,「那根本是老爸擅自決定的,說什麼為了他的企業要我聯姻……」
「你說什麼?那死老頭要你聯姻?」李潔絲大吼,不敢相信自己耳裡聽到的。
「媽,小聲點。」斐悠當場擰起眉,趕忙看著夜君影的情形,所幸她沒被吵醒。
「呃,對不起、對不起。」李潔絲放輕聲音,「你給我說清楚,這婚事不是你自個兒願意的,而是那該死的亞斯自己決定的?」
那該死的老傢伙,竟敢把她兒子一生的幸福用「商業聯姻」四個字賣掉。
「我哪可能答應。」跟那個女人結婚,不如讓他死了比較快!
而且現在他根本沒心思理會那樁無聊的婚事,該怎麼跟君影解釋清楚才重要。
唉,他也一直想找個好時機跟她說明一切,誰知時機還沒找到,就被她知道了,還剛好挑在她母親祭日這一天,這下該怎麼辦呢?
想著她之前氣憤的模樣,他真的很怕她會因為憤怒、欺騙,而把他們之間的一切全抹煞掉,再次把自己關在恨的牢寵裡,讓自己再一次受著折磨。
「很好,那該死的臭傢伙,我李沽絲不找他算帳,我就不姓李,竟敢騙我說是你自願的。」李潔絲氣怒著,正打算要打電話找亞斯算帳時,卻聽到一陣細微的呻吟。
「君影,你醒了?身體有沒有好一點?」斐悠驚喜的看著夜君影,拿起旁邊的濕毛巾輕擦著她的臉。
「唔,嗯……」夜君影微擰著眉,緩緩睜開雙眼,就見斐悠擔憂的俊龐,才正想揚起笑容喚他時,之前發生的一切,卻全數在她腦海裡浮。
「滾開!」夜君影用力揮開他的手,不讓他碰自己一根寒毛,「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她半撐起身子,卻見她生平最不想看到的二個人也在。
「君影,你剛在墓園昏倒了,這裡是景叔家,你覺得怎麼樣?還很不舒服嗎?」無視她臉上的憤怒,斐悠依然揚起笑,柔聲問著她的狀況。
「走開,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我可沒忘了你是誰。」夜君影冷著臉推開他,硬要起身下床離開這裡,誰知腳一碰到地,隨即軟了身子。
「君影。」他們三人趕忙上前要扶住她。
「滾開,別碰我!」夜君影揮開他們伸來要幫忙的手,硬是靠著自己站起來。
「君影,你別這樣,聽我解釋。」斐悠無奈的說著,「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也曾想對你說出一切,可怕你會生氣,所以才一直不敢開口。」
如果他一開始就告訴她,他是那個搶走她父親的女人的兒子,她還會接受他嗎?
不,她根本不會接受他,更甚的,連看也不會看他一眼。
而且一開始,他真的只是單純想化解她跟景叔之間的恩怨,讓兩父女言歸於好,誰知到最後,竟連自己的心也獻上了。
「那又怎樣,你騙我是事實,不是嗎?」夜君影根本聽不下他的解釋。
「君影……」斐悠才剛開口,就被夜君影給打斷。
「難道你敢說你一開始就不知道我的身份,你接近我不是有目的的?」她冷著臉,「哈,什麼幸福,什麼愛,什麼天真單純,那全是假的,還有我們之間的感情,也全是假的,全是你一手編導的,全是……」
「君影!」斐悠大吼一聲,打斷她的話,「別這樣,別讓你的憤怒把一切都誣蔑了,你明明知道不是這樣的,為什麼要故意說著氣話!」他也沉下臉。
夜君影沒有回答,只是撇過臉,不看著他。
斐悠輕歎口氣,「我承認我一開始就認出你是誰了,也承認一開始我是懷著目的接近你,因為我想瞭解你,想知道我的妹妹是個怎麼樣的人。」
「可是,即使一開始我是真的懷著目的,可是對待你的一切,卻全是真的,不管是哪一句話、哪個笑容,全不是作假,全是我真實的心情。」他抿緊唇。
「你還記得之前你問過我,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我,記得嗎?」他輕問,「我那時回答你,每一個都是我,這句話是真的。」
他緩緩地走向她。
「在你面前的我從未作假過,或許曾單純天真,可那也是我;或許也曾成熟溫柔,那也絕對是我,我甚至可以發誓,在你面前我從未戴著面具。」
「或許我真的瞞你許多事,可我從不曾想過傷害你,我只希望你快樂,只希望你幸福,笑得很自在,我愛看這樣的你,悲傷、寂寞、孤寂,我希望這些都能離你遠遠的,所以我靠近你,也不自主的愛上你。」
他伸手撫著她的發,這次她沒反抗,只是靜靜的聽著。
「每多瞭解你一些,對你的愛也就更深了一點,只是我卻從未察覺,直到遊樂園那一吻,我才驚覺我對你的感情,心裡也籠上了不安,我怕當你知道一切後,會不再理我,會把所有一切全抹煞掉,所以我才遲遲不敢開口說明一切。」
「君影,別再把自己鎖在殼裡,好嗎?走出來,你母親已經不在了,難道你還要讓自己深陷在那場惡夢裡,一輩子不醒來嗎?」他輕聲問。
夜君影沒有回答,僅是低著頭。
「影兒,不關斐悠的事,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想瞭解你的一切,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所以當我得知斐悠在你那時,我的私心主導了我,因為斐悠會告訴我你的一切,讓我知道你的生活、你的習慣,也讓我這個父親能有機會瞭解我的女兒。」夜司景啞著聲,開口說著一切。
「是呀,君影,司景真的很關心你,每天夜裡總是拿著你小時候的照片,對我說他有一個好可愛、好聰明的女兒,對我訴說著你的一切,對我說他有多愛你,也有多對不起你……」紅著眼,李潔絲輕聲道著。
夜君影閉上眼,不讓自己的心動搖。
「我不會信你們的,因為你們全是騙子,騙子!」她揮開斐悠的手,往後退了數步。
「君影……」斐悠才想上前。
「別叫我!」夜君影吼住他的身影,不讓他靠近。
轉過頭,她怒瞪著夜司景。
「當年是你選擇丟下我跟媽,讓媽一個人痛苦的死去,就連死前,她都還一直喚著你的名字。」她顫著身,緊咬著唇。
「而你呢?你在哪?」她追問著,「那時你正和這個女人在國外旅遊,好不恩愛呀!」她冷聲諷嘲,「媽的哭聲你沒聽見,媽的痛苦你更沒看見你只顧著自己,根本沒想到我跟媽。」
「哈,現在才說得這麼好聽,少來了,我不會信的。」她輕笑出聲,「我再也不會相信了,再也不會了……」
黑瞳緩緩盯向斐悠。
「我的幸福根本從沒降臨過,因為那全是謊言編織而成的,一下子就破碎了。」她用力扯下頸邊的項練,在頸上留下深刻的紅痕。
「還給你!」夜君影用力將項鏈丟向斐悠,「這種謊言我不希罕。」她吼著,推開他們就要跑離。
「君影。」接住項鏈,斐悠趕忙追了上去,誰知就在夜君影打開門時,一抹人影衝了進來,一把撲進斐悠懷裡,拉下他的頭,狠狠吻住他的唇。
「天呀,斐悠,我好想你喔!」女子嬌聲著。
斐悠當場拍額。
天呀,這個程咬金怎麼這麼會選時間?
「呃,現在是颱風來臨嗎?」紀嫣然低著頭,悄聲問著袁蘋果,一雙俏眸偷偷瞄著前方的人影。
「我倒覺得是龍捲風比較貼切。」洗著盤子,袁蘋果接話,聲音也一樣小小的,就怕惹到前方那個人,當場被颱風尾掃到。
「到底是怎麼回事?斐悠怎麼不在她身邊?」不會是吵架了吧?不會吧,前幾天兩人還不是很甜蜜,怎麼變得這麼?
「你問我我問誰?」袁蘋果沒好氣的白了紀嫣然一眼,「真是的,要刮龍捲風不會去自己的墮落,來我的墜落幹嘛,嚇跑我好幾個客人。」
「乖。」紀嫣然拍拍她的頭安慰她,「一切都是命呀。」
「去你的。」袁蘋果瞪了她一眼,卻也只能認了。
唉,誰叫朋友一場呢?
夜君影靜靜的看著窗外,眸裡卻無視窗外的行人,逕自想著一切,腦裡不停浮現前幾天的情景。
那女人是誰呢?跟斐悠是什麼關係?
心裡不停浮現這二句話,即使不停的告訴自己別再想了,卻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緒,也阻止不了心中不斷湧上的酸意。
那天在看到那個金髮女子一把吻住斐悠後,心中的氣憤更盛,轉頭就馬上離開。
哼,什麼愛是真的,感情是真的,對她是真的,要全都是真的,那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果然,男人全是不可信任的,是她笨,才會相信愛情這二個字;是她蠢,才會輕易相信男人,原來到頭來,她才是最笨、最蠢的傻瓜,被人耍得團團轉了還不知情,天真的相信幸福真的會來到。
伸手撫著頸裡猶殘留的紅痕,什麼再回來的幸福,全是狗屁!她夜君影不會再傻到去相信了。
「君影。」突然,熟悉聲音出現在她耳邊,夜君影愣了下,轉過頭卻見到斐悠竟帶著那名金髮女人來到她面前。
夜君影當場沉下臉,起身就想走。
斐悠趕緊抓住她的手,「君影,你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夜君影用開他的手。
「只要一次就好,你聽完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不再勉強。」斐悠擋住她的身影,俊臉滿是懇求。
夜君影看了他一眼,別過臉,轉身坐下椅子。
「有什麼事快說。」她一臉冷漠,卻在心裡暗斥自己的心軟。
她是怎麼搞的,明明告訴自己不再相信他了!
斐悠鬆了口氣,拉著金髮女人坐到她面前,「這位是安妮,是我從小到大的玩伴。」
「也是他的未婚妻。」安妮嬌笑著開口,一雙藍眸好奇的看著夜君影。
「安妮。」斐悠當場瞪了她一眼。
「我又沒說錯,我本來就是伯父為你訂下的未婚妻嘛!」安妮噘起豐潤的紅唇,一臉委屈。
「這就是你想說的解釋?那我聽到了。」夜君影臉色更冷了,馬上起身就要離開。
「君影。」斐悠趕緊起身拉住夜君影,「安妮-道森。」他冷下臉,擺明他真的生氣了。
「好嘛好嘛,幹嘛發這麼大火。」安妮嘀咕著,卻不掩臉上的得意。
嘿嘿,跟這傢伙認識十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見他變臉,真有趣。
「親愛的,過來吧。」安妮向坐在右側的褐髮女子揮揮手,「來,向你們介紹,這是我的達令,愛咪。」她低下頭,深深吻住褐髮女子。
夜君影當場愣住了,「這……」
斐悠終於呼了口氣,「安妮是個同性戀。」所以他當然逃婚,又不是瘋了,娶個同性戀當老婆,而且還是自己一直當作哥兒們的安妮。
「好啦,幫你解釋了,現在我要跟我家親愛的去親熱啦!」
安妮眨眨眼,摟著愛咪離開角落。
「現在你不生氣了吧?」斐悠一臉討好的笑容。
「那又怎樣?她是你的誰,根本與我無關。」夜君影倔強的別過臉,心裡悄悄鬆了口氣。
斐悠笑了笑,不拆穿她的倔強,「還有一個人想見你。」
「誰?」夜君影睨向他。
「影兒?」低啞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
夜君影轉過頭。
夜司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