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說再見了……
她離去前的笑容,嚴君璽怎麼也揮之不去,而她最後那句話,更時常在他耳際迴盪。
就不說再見了,是代表不會再見面了嗎?
他閉上眼,心裡的難受一天比一天重,他知道這是她的離去所造成的,卻沒想到她的離開對他的影響會這麼大,曾幾何時,她竟在他心裡佔了這麼重的份量了?
「君璽?」見他又沉浸在自己的心緒裡,於紫穗不禁不安的抱住他,「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濃郁誘人的香水味飄進他的鼻息,嚴君璽輕輕推開她,他想起天天身上淡淡的茉莉香,突然發現,他好想念。
「你說謊!你是怎麼了?這幾天都心不在焉的。」她不安的看著他,自從那個叫天天的女人來了後,他就一直魂不守舍,他和那女人是何關係?
「我沒事。」閉上眼,他覺得很煩,他想安靜,偏偏她一直在他耳邊吵鬧,弄得他更煩躁。
於紫穗咬著唇,不想被他敷衍過去,更怕失去他,「君璽,抱我。」她抱住他,小手在他身上摸索,小嘴輕吻著他的下巴。
「別這樣!」嚴君璽跳開身子,看到她受傷的表情,俊臉閃過一絲歉疚。「對不起,我沒那興致。」
「為什麼?」於紫穗也跟著站起來,小臉不高興地看著他,「你不是接受我了嗎?為什麼這幾天你都不抱我,甚至連碰我都不願意,就連我吻你你也拒絕,為什麼?是因為那個叫天天的女人嗎?」
嚴君璽沒有回話,門鈐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他眼一亮。是天天嗎?
他迅速開門,答案卻讓他失望了。
「你來幹嘛?」對於來人,他沒好臉色。
「你以為我愛來嗎?」方小舞的臉色比他還難看,她不屑地睨了他一眼。「我是送帖子來的。」
「什麼帖子?」他皺眉,心裡有個不好的預感。
「喏。」方小舞正要從包包拿出來,眼角卻瞄到於紫穗的身影。
「小舞?」於紫穗看到她也微訝,「你怎麼會來這裡?」她走到嚴君璽身旁,眸子略帶敵意的看著她。
方小舞淡淡瞄了她一眼,懶得回她話。她從以前就和這個表姊不合,她那高傲不可一世的模樣,令她看了嗤之以鼻,道不同不相為謀。
見方小舞不理她,於紫穗不禁怒了。「方小舞,我在問你話,沒聽到嗎?」
「聽到了就一定要回嗎?」方小舞冷冷睨她一眼,不屑地輕哼一聲。
「你!」於紫穗被她不屑的態度氣紅了臉。
「好了!小穗,你進去!」嚴君璽不耐地打斷她們的爭吵。
「君璽……」
「進去!」他不悅地看著她。
於紫穗跺了跺腳,瞪了方小舞一眼,不甘願地離開。
嚴君璽乾脆關上門,站在門口和方小舞說話。
「呵!」見他關上門,方小舞忍不住輕笑。
「笑什麼?」
「我一直覺得很神奇,她到底哪點讓你愛上她?愛到就算她拋棄你再回來,你還是接受,甚至拒絕天天。」她搖頭,真的懷疑他的眼光。
「不關你的事。」嚴君璽冷哼,不想和她探討這問題。
「是不關。」方小舞聳肩,見他一直對她沒好臉色,不禁覺得好笑。「喂!你幹嘛一副我對不起你的表情?我沒做什麼吧?」
嚴君璽看她一眼,俊臉冷得無一絲笑容。「若不是你跟天天說些什麼,她也不會……」他停住不語,可剩下的話,彼此心知肚明是什麼。
他的話,讓她失笑。「拜託,嚴先生,就算我不跟天天講,你和於紫穗重逢的畫面她也看到了。」
「你說什麼?」嚴君璽抓住她的肩。
「我說,你和於紫穗重逢那天,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不巧的,天天全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她退一步,撥開他的手,「好吧!就算我沒說,天天沒看到,難道你打算一直瞞著天天你和於紫穗的事嗎?」
「我不會!」
「你不會?」方小舞挑眉,不屑地輕哼。「很抱歉,恕我一點也不信你的話,我沒辦法相信一個玩弄女人的男人。」
「我沒有玩弄她!」嚴君璽低吼。「我沒有,是她說要結束的,是她說不再相見的……」他閉上眼,俊顏掠過一抹痛楚。
「嚴先生,她不結束難道要繼續和你在一起嗎?讓你周旋在新歡和舊愛之間,然後每天每夜為你而哭泣嗎?你知道,她為了你,掉了多少眼淚嗎?」
「我知道。」他睜開眼,苦澀一笑,「我常常惹她哭,她原是那麼開心樂觀的女孩,卻因為我變得一點也不開心,我不喜歡看她哭,我希望她常笑,可是,和我在一起,她卻常常哭,看她哭,我好難受,真的,心會痛。」
他摸著心,淡淡一笑,黑眸漾著明顯的愛,可說的人卻完全沒察覺。
方小舞怔怔地看著他,突然覺得想笑,而她也確實笑了。「天呀!哈哈,這是什麼情形?怎麼會有人這麼呆?天呀!」她不可思議地搖著頭。
「你笑什麼?」嚴君璽皺眉,不懂有什麼好笑的。
「我笑你這隻豬,竟連自己真正愛的是誰都弄不清楚。」她雙手交叉於胸前,抬頭看著面前的男人。
「男人,真是後知後覺的動物。」她輕歎,從包包裡拿出紅帖。「喏,我是特地帶這來給你看的。」」這是……」喜帖……他一愣,迅速瞠大眼。不可能,不會的!
他不信,搶過喜帖,慌亂地打開,上頭的名字卻讓他傻了眼。
方亦辰……季、天、天!
「該死!她怎麼能……」他將喜帖揉成一團,俊眉皺得死緊。
「為什麼不能?」方小舞說著風涼話。
「說實話,季家的人還真的得感謝你,方亦辰一直是他們心中的最佳女婿,可惜天天那傻丫頭一直看不見人家的真心,所幸經過你一傷,天天開竅了,終於答應方亦辰的求婚,說真的,他們應該包給你一個大紅包才對。」
「你!」嚴君璽瞪著她,覺得她的笑臉該死的礙眼,而她的話更他媽的該死的刺耳。
方小舞眨眼,見他氣得臉紅脖子粗,笑得更得意了。
「嚴先生,你知道你現在的表情像什麼嗎?」她笑得更甜,故意壓低聲音,一字一字道:「像棄夫。」
丟下這句,她開心的走了,離去前,她又拋下一句——
「你知道嗎?有些事,過去的,就是過去了,當再次出現的美好又錯過,那麼後悔也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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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棄夫……
該死的!他才不是!
嚴君璽握緊拳,重重捶了桌子一記,桌上放著被揉著一團的喜帖,他該丟進垃圾桶的,正確來說,他是丟了,偏偏又犯賤的把它撿起來,然後,愈看愈刺眼。
他媽的刺目的紅色!
他低咒,臉色愈來愈難看,瞪著那團紅紙,他握緊拳,氣得站起來,抓住紅紙就往牆上丟。
該死的東西!該死的方亦辰!該死的白癡女人!
她竟就這樣嫁人,她說對愛情倦了、對他倦了,卻要嫁給方亦辰,這是什麼意思?是指方亦辰讓她對愛情恢復信心,所以她要和那姓方的雙宿雙棲,把他拋在腦後嗎?
該死的!他這樣不像棄夫像什麼?!
嚴君璽氣得又捶了下桌子。他不准她嫁人,他不准,他該死的不准!他要她那專注的眸光只注視他一人,他要她的笑容只為他綻放,就算哭,他也只准她為他哭,他只許她嫁給他,除了他,她別想嫁給別人,因為他、因為他……
因為他,愛她。
嚴君璽睜大眼。他愛上了季天天……他……愛她……
有些事,過去的,就是過去了,當再次出現的美好又錯過,那麼後悔也來不及了。
方小舞的話在他耳際浮現。
他想起第一次看到季天天的情形,他沒跟她說,也沒跟任何人說,只有他知道,在那寒冷的早晨,在她等紅燈時,他就站在她身後,當他看到她時,視線就再也離不開。
在那早晨寒冷的風中,一身雪白的她,撐著傘,輕吐出白色煙霧,小手頑皮的探出傘外,一碰觸到冰冷的雨,立即皺了眉,拚命以熱氣呵著被凍僵的小手,小臉紅通通的,小嘴也紅通通的,可那眼睛卻活靈活現,亮得不可思議。
那瞬間,他看到了美好,移不開眼,也忍不住屏住呼吸,直到她傻的衝出街道,他才回神,衝上前救了她。
那瞬間,他曾抱住了她,而她也的確曾屬於他,可是,他卻傻的放手了,因為心中的不確定,因為心中的一點遲疑,他蠢得放手了……
還來得及嗎?看著那團紅紙,他自問,還來得及嗎?
他閉上眼,她的笑顏清楚的在他腦海浮現,可印象最深刻的,卻是她哭泣的小臉。別哭別哭,她一哭,他就心痛了。
他不要她哭,他要她開心的笑,他曾讓她哭,可是,他會把她哭泣臉龐抹去的,他會讓她笑,為他而笑。
張開眼,一抹堅定清楚的漾上黑眸,他深吸口氣,步出房門,看向於紫穗,他微微一笑。
「小穗,我們談談吧!」
「談什麼?」於紫穗防備地看著他,他的表情讓她不安。
「我曾經愛過你,在你離開後,我也恨過,然後,你一直在我心裡,我忘不了你,我以為,我還愛你。」
初聽他的話,於紫穗開心地揚起笑,可愈聽,她的笑卻漸漸消失,「難、難道不是嗎?」
「對不起。」他看著她,輕聲道歉。「其實,我會一直記得你,是因為我忘不了曾被你拋棄的自尊心。」
「不!」於紫穗低吼,她跑向他,用力抱住他。「不是這樣的,你愛我、你愛我!我也愛你,我們的愛從來沒有消失過!」
「小穗。」他輕輕推開她。「你要真愛我,當年,你不會因為賭氣而嫁給別人。」
「說到底,你還是怨我當初拋棄你嫁別人,是不是?」
「小穗,聽我說!」他按住她的肩膀,看著她,一字一字說著:「當年,如果我夠愛你,我會拋棄自尊去求你回來,可我沒有,我眼睜睜的看你嫁人,比起愛對方,我和你,更愛的是自己。」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於紫穗搖頭,淚水不住掉落。「我知道我脾氣不好,我答應你,我會改,我會改的。」
「小穗!不是你改不改的問題,而足……我們太相似了。」他無奈輕歎,訴說著他早就知,卻如今才面對的事實。
「我們的個性太像了,就算我們現在真的在一起,情況也不會改變多少,我們一樣會爭吵,會互不妥協,就像兩把火,不把對方燒成灰燼絕不會甘願,當年,我們就是這樣,不是嗎?」
於紫穗搖頭,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小穗,我們的情已經過去了,該跳脫出來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他輕輕抱著她,就像朋友的擁抱,不含一絲曖昧。
「不!」她不肯相信。「那你為什麼還住在這?不就是在等我回來嗎?不是嗎?」她看著他,小臉漾著期待。
閉上眼,雖然殘忍,可他卻不得不打破她的希冀。
「不是的,而是……我不以為我需要因為你的離開而改變自己的生活,因為那樣就代表,我輸了。」他睜開眼,看著她,嘴角揚起一抹苦澀。
「小穗……其實,我們都輸了,感情的事,怎能拿來賭氣,可當年的我們,卻天真的拿感情來賭,拿曾經有過的美好來賭,最後,我們都失去了,也追不回來了。」
「不……」她不想承認,淚珠子不停落下,「我愛你,我還愛你呀!你就不能再試著愛我一次嗎?」
「對不起,對不起……」他只能不停說著抱歉,擁著他曾愛過的女人,他的心沒有悸動,他明白,他和她……早已成過去了。
「是因為她嗎?你愛她?」哽著聲,她輕聲問。
嚴君璽輕歎口氣。「是的,我愛她,她似水,把我這把火澆的只剩白煙,你不知道,她一哭我就沒轍,我好怕她哭。」偏偏,他卻總把她惹哭。
想到那愛哭的人兒,他不禁輕輕一歎,她還會再愛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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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浙瀝嘩啦的,把所有聲音全覆蓋住了。
季天天抱著枕頭,將下巴埋進柔軟的棉絮裡,兩眼直視著前方,神志卻不知飄往何處。
鈐鈐……突來的鈴聲讓她回神,她看向手機,上頭顯示的名字讓她一愣,咬著唇,她別過臉,視而不見。
鈴聲停了,不一會,卻又響了。
她閉上眼,將手摀住耳朵,可細小的鈴聲卻還是傳入耳裡。
吵死了!她氣得拿起手機,想關機,可看著上頭顯示的名字,卻又不捨,她瞪了好一會,在鈴聲又響時,忍不住接了。
「是我。」那旁,低沉的嗓音讓她紅了眼。
「我以為你不會接電話。」他的聲音好輕好輕,「沒想到你接了,我好高興。」
咬著唇,她不吭聲。
沒聽到她的回應,嚴君璽輕輕一歎。「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她揪住胸前的衣服,他的話讓她生氣了。「你到底想幹嘛?你還想要怎樣?」
「你總算說話了。」聽到她的聲音,他滿足的笑了。「我想見你,天天,我想見你。」
「不可能!我不會再跟你見面了,我、我明天就要訂婚了,你別再找我,我們之間已經結……」
「我在你家外面。」他打斷她的話,「我正看著你的窗戶,邊看,邊想你。」
他在外面?季天天一怔,想到外面在下雨。
她急忙跳下床,悄悄掀開一小角窗簾,果然看到他站在外面,而且沒撐傘,就這樣任雨淋。
「你、你到底想幹嘛?你別以為苦肉計有用,我不會出去見你,你快滾!」她對著手機吼。
「天天,我愛你。」看著她的窗口,他輕聲道。
季天天一怔,「你……」她咬唇,忍不住哭了。「你到底想做什麼?這樣耍人很好玩嗎?你愛的人明明是……」
「我曾愛過她,可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是我蠢,分不清愛的人是誰,直到方小舞來找我,點醒我,我才發現,我對小穗的愛已經過去了,現在的我,心裡只有你,天天,只有你。」
搗著唇,她不住搖頭,淚水如外面的雨滴,一串串滾落。
「你呢?天天,你還愛我嗎?」他輕問,聲音裡有著緊張。
「不愛不愛不愛了!」她哭吼,身子靠著牆,緩緩滑落。「我不愛你了,求求你,離我遠一點,不要再來找我了。」她閉上眼,他的話讓她心動,可是她怕了,對於愛情,她怕了。
「不!天天!求你別放棄我,求你……」
不待他把話說完,她迅速切掉電話,把手機關掉。
看著手機,她摀住嘴,忍住哭聲,可嗚咽聲卻不住自手心發出,她乾脆將臉埋進膝蓋,放聲大哭。
不知哭了多久,她才緩緩止住眼淚,看著窗簾,忍不住再掀起一角往外看。
他還在……她瞪大眼。雨愈來愈大了,他就這樣站在外面,他淋多久了?
咬著唇,她不禁為他擔心,卻又見她家大門開啟,她的三個哥哥走向他,四人一言不合,然後三個哥哥合力打他!
「啊!」她迅速起身,見他沒回手,就這樣乖乖被打,她不禁慌了,不再細想,她趕緊跑出去。
「別打!別打了!」她奔出大門,趕緊阻止兄長。
「天天,你別管!是這傢伙惹你哭的吧?大哥為你出氣!」季凱臣邊說,邊揮拳,狠狠往嚴君璽肚子上打。
「不要!」季天天驚叫。
「天天,你走遠一點,才不會受傷。」季凱浩護住她,小妹這些日子失魂落魄的,雖然答應方亦辰的求婚,卻一點也沒有新娘子的快樂氣息,原來就是這該死的臭小子害的。
「不要!你們快住手!」季天天氣得直吼,見嚴君璽被打的鼻青臉腫,卻不回手,甚至還對她笑。
「天天,我總算看到你了。」他輕笑,卻又被擊上一拳,痛得他笑容變色。
「不要!」季天天又氣又急,使力掙脫出二哥的束縛,上前抱住嚴君璽。「別打!你們別打了!」
「小妹!」季凱耀急忙收手。該死!他差點就打到小妹了。
「不要打,不要再打了!」她看他滿身傷痕,眼淚掉得更凶了。
「別哭,我沒事。你別哭。」嚴君璽勉強伸手輕撫著她的臉,見她還關心他,再大的傷,他都不痛。
「你別這樣,我明天就要和方大哥訂婚了,我和你已經結束了。」季天天放開他,緩緩退了身子。
「不!還沒結束!我和你還沒結束,我愛你……」
「夠了!」摀住耳朵,她紅著眼眶,不想再聽下去。「你愛我,那於紫穗呢?你對她的愛呢?」
「我是愛過她,可那是過去的事了,我和她已經過去了,是我蠢,才會傻得沒發現。天天,原諒我,好不好?」他懇求,想抱她,她卻閃避,怎麼也不相信他的話。
「你要不愛她,怎會還住在曾同居的公寓……」
「這跟那無關,我還住在那,純粹是因為我喜歡那裡,就算她離開了,我也不認為我必須搬離那裡。」他解釋,可她不信。
「無所謂了,不管你還愛不愛她,我都無所謂了,我……答應方大哥的求婚了,請你離開吧!」愛人的痛,她嘗過了,她怕了,那不如被愛吧!她寧可被愛,也不想再愛人了。
「天天!」嚴君璽想起身,卻痛得低哼,爬不起來。
忍住想上前扶住他的衝動,季天天深吸口氣。「你別再來找我了,你這樣我只會覺得困擾,快走吧!」她別過臉,看向三位兄長。
「哥,我們進去吧!別理他。」
「天天,我求你……」哀求的聲音讓她停下腳步,咬了咬唇,她痛苦地吸口氣,紅著眼,她回頭看他。
「我求你,走吧!你在這只是讓我更痛苦而已,如果……你真的愛我,請你離開。」
嚴君璽一震,看著她,她的傷痛,他全看得一清二楚,而這些全來自於他,她曾是那麼單純快樂的人兒,卻因為他而蒙上了悲。
不再多看他一眼,季天天轉頭,慢慢走進屋裡。
見小妹這樣難過,季家兄弟全惡狠狠的瞪了嚴君璽一眼,也跟著小妹進門。
看她離開,他閉上眼,明白他真的失去她了。
撐起身子,他慢慢地走離季家。他不想離開,卻不得不離開,他知道他再待下去,也只是讓她更難受而已,他已傷了她那麼重,豈能讓她再難受……
低著頭,無視愈來愈大的雨勢,他茫然的走著,身上的痛楚比不上心裡的痛,他閉上眼,想到她的笑容……最後是她哭泣的臉龐。
「別哭,不要哭……」她一哭,他就不知所措,他喜歡她笑,喜愛她開心的模樣。
「天天……」他低喃她的名字。
一抹朦朧的亮光透過雨幕直照向他,他沒察覺,只是失神的走著……直到一股痛楚襲上身子……他聽到刺耳的煞車聲,頭很痛……然後便是一片黑暗……
墜入黑暗前,他心頭只浮現一張容顏。
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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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傷還好吧?
穿著禮服,季天天坐在梳妝台前,她看不見美麗的自己,所想的,全是昨晚遍體鱗傷的男人。
她就這樣丟下他不管,他受傷又淋雨,會不會生重病呢?
她擰眉,明知不該,卻還是忍不住擔憂。
突然,她房裡的電話響了起來。她一愣,以為是他,迅速拿起話筒。「喂。」
「喂,天天,我是小舞!」
「哦……」不是他,她失望地垂下眼眸。
「我跟你說,嚴君璽出車禍,現在人在醫院急救,你快來,他人在××醫院……」
什麼?車禍……掉了話筒,季天天傻子眼。
「喂,天天,你有沒有在聽……」
車禍……急救……不!她摀住嘴,迅速跑出房門。
「天天!你要去哪裡?」見她突然衝出來,季凱臣趕緊拉住她。
「醫院,他出車禍……」季天天慌了,淚水不停掉落,「放開我,我要去醫院,車禍……怎麼辦……放開我!放開!」她大聲哭吼。
見她這麼急的樣子,不用說,他也猜到是誰出車禍。
「天天,你別急,是誰跟你說他出車禍的?你告訴大哥……」
「不要,放開!放開!我要去醫院,我要去醫院……」季天天拚命掙扎,淚水弄花了妝,她不在乎,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他。
他出車禍,都是她的錯,他淋雨又受傷,她還不管他,都是她的錯……「我要去醫院,大哥,我要去醫院!」
「天天!」季凱臣皺眉。待會訂婚典禮就要開始,小妹就這樣離開,該怎麼收拾善後?可是她哭成這樣,又讓他不捨。
「好好好,你別哭,大哥載你去醫院。」沒轍,他只得親自載她到醫院。
季天天根本聽不到他說什麼,她滿腦子都是嚴君璽,他受傷了,在急救,會不會有事?
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
她後悔了,她後悔了,她昨天該接受他的,她不該因為害怕而拒絕,她後悔了,還來得及嗎?還來得及嗎?
一到醫院,她迅速衝進醫院。
「嚴君璽!嚴君璽!」她大吼。
「天天!你來了……」。
「小舞!」一看到方小舞,季天天迅速衝上前抓住她。「他呢?他在哪
「他……」方小舞為難地看著她。
「他在哪裡!」季天天急的大喊。
「他在病房,死了!他死了!」方小舞大吼!
死了……
季天天傻了,她看向病房,像遊魂似的,慢慢走進去,一個人躺在病床上,上頭蓋著白布。
「不……」她哭吼,摀住嘴,她緩緩走向病床,顫著手,慢慢拉開白布……
她呼吸一頓,蒼白的俊顏,是她所熟悉的。「不!不要!我不要這樣!我不要……」
她哭喊,伸手用力搖他。「你醒醒,你醒醒,我愛你,我愛你呀!」她跪下身子,她後悔了,她後悔了呀!
「我只是害怕受傷,才拒絕你的愛,我錯了,我錯了,早知道昨晚我就接受你,你也就不會出車禍,都是我的錯,都是我。」
「你真的愛我?」
「真的,真的。」
「你願意原諒我了?」
「願意,我……」覺得不對,季天天迅速抬起頭,卻看到原本她以為死了的人正眨著眼,笑看著她。
「你……」她傻眼,臉上還殘留著眼淚。
「你哭得好醜。」嚴君璽笑她,一邊不捨地幫她擦去眼淚。
「你不是……小舞……」她看他,又看向外面。
「呵呵,不打擾你們纏綿了,再見。」方小舞輕眨眼,貼心地關上門,她睨了季凱臣一眼,笑著聳肩。
看著關上的門,季天天頓時明白了。「你、你和小舞……」
「對!騙你的。」他乖乖承認。
「你、你們……」
「我是真的出車禍。」嚴君璽可憐兮兮地看著她,「你沒看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還有我頭上包的紗布嗎?」他指指額頭上的白紗布。
「還好方小舞拉了我一把,剛好司機又緊急煞車,後果才不至於太嚴重,可我卻撞到了頭昏迷,等我醒來,才知道是小舞救了我,然後我就和她合演這齣戲了。」他小心翼翼地覷著她。
「天天,你別生氣好不好了?原諒我好不好?」
「啊——」季天天氣得尖叫,跳上床,拚命對他拳打腳踢。「你怎麼可以開這種玩笑……你知不知道我……可惡!可惡!」
「對不起、對不起……」他拚命道歉,身上的傷口被她打得發痛,可他不在乎,翻身壓住她。「對不起,可若不是這樣,你怎會理我?我又怎會聽到你的真心話?」他賊賊一笑。
「你!」季天天紅了臉,想到自己剛剛那慌亂丟臉的模樣,不禁懊惱地呻吟一聲。
「臭小舞怎會幫你?」
「你不知道我求了她好久,又發誓又下跪的,她才答應幫忙。」他將臉埋進她頸裡,聞著屬於她的茉莉香味,不禁滿足地輕歎口氣。
「不過值得。」他抬起臉,笑看著她。「剛剛聽到你的那些話,我覺得一切都值得,就連被你三個哥哥打的傷,還有出車禍受的傷,這些也都值得。」
「很痛嗎?」她輕摸他額上的紗布。
「不痛。」他握住她的手,輕吻著她的手指。「有你,就不痛。」
季天天紅了眼。
「噓……別哭,對不起,一直讓你哭。」他心疼地輕吻她的眼。
「你真的愛我嗎?」哽著聲,她輕聲問。
「真的,真的,我以我的心為賭注,我愛你。」他覆上她的唇,密密實實的,將他的愛意藉著吻傳達給她。
「可是,方大哥……」她想到她的訂婚典禮。
聽到那刺耳的三個字,嚴君璽立即皺眉,「別理他,你現在只要想我。」
「可是,訂婚……唔……」她的唇又被他堵住,剩下的話,全被他接下來的舉動給弄忘了。
至於剩下該解決的事……就晚點再談吧!
他們的愛,正要開始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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