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梭,日子在兩人日漸相處下消逝,江湖發現月色什麼都好,可她就是不知道喊痛,即使再大的傷她也不喊,問她也不說。雖然她的傷癒合速度簡直是奇跡般的快,可是他看了都覺得痛。有一次,他發現她的腳不知道在外面被什麼東西劃破了傷,可她卻像沒事般的繼續工作,等他發現地上的血腳印時,她的臉色已經失血過多到發白了。 江湖的心深深被揪痛了,他現在已經把月色當成妹妹來疼愛,她若是在他的照顧下有什麼意外,他不會原諒自己的。當下再顧不得男女有別,白天她習慣躲避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他就不定時的摸摸她身上有無異狀,晚上則叫她脫下衣服查看她身上是否有傷痕或被蟲子咬的腫塊,結果還真的發現了不少次她被不知名的東西咬傷卻不吭聲。 就這樣,月色很習慣江湖的毛手毛腳,睡覺前也一定要他看過了才肯睡覺。而就在他忙苦賺錢養活自己和他羽翼下的兩個女人時,那個身體如同十歲孩子的女孩已在三年內迅速的發育成長,正常的寢食使得她在前十三年幾乎停止的發育一下子甦醒過來。她的個子長高不少,以前只到他的腰,現在已經到達他的下巴,要知道江湖的個子已經是少見的高大了。 或許習慣了她有如孩子般的身材,時間久了,他並沒有什麼感覺,等到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看到所有女人的身材都不如他的「小月色」誘人時,他開始頭大的要怎麼和她解釋,自己不能再幫她看傷口了。 這晚,月色張開雙手站在他面前要他檢查自己,江湖抱著頭歎息道:「自作孽!自作孽!江湖啊江湖,現在看你怎麼辦。」 她又靠近了一步,他轉過頭哀嚎。昨晚他裝醉躲了過去,前天下午他偷偷進城躲了過去。但今兒個月色一整天都緊緊盯著他,在他極力想躲過晚上的檢查工作時,陰狠的用手抓著木板,然後在木板被她抓斷成兩截時冷笑一聲,告訴他:姑奶奶她心情很不爽。 月色更加不滿的沉下臉開始脫起衣服,江湖依舊看天看地不看她。她冷笑著把他的手強硬的放在她裸露的腰上。手心感應到那冰涼身體上異樣的腫脹……他驀然調回視線看著她挑釁的臉,咬牙道:「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連忙就著油燈看過去,她的腰上果然有兩個牙印,背後大半的肌膚已開始發黑。 她居然為了懲罰他不替她看傷,故意被毒蛇咬! 屍蛇是這裡一種特有的毒蛇,因為靠吃腐屍為生,所以帶有屍毒,但是這種蛇很溫順,除非故意去招惹它們,否則它們根本不會對活物攻擊。 他氣到恨不得把她吊起來打,這麼大片的烏黑,她中毒至少有一天了。連忙從藥箱裡拿出自己怕客人不小心中毒調配的藥膏,給她擦上了以後還不放心,立即運功幫她把毒逼回到傷口附近,然後一口一口的幫她吸出來,接著又再次幫她擦上藥膏。 月色冷冷的看著他為了自己手忙腳亂,沒有告訴他,其實那條倒楣的屍蛇咬了她以後反而被毒死了。自小在死人堆裡長大,她比屍蛇要毒得多,會有黑青,是她故意讓毒液擴散的,再等兩天,這黑青就會被她的身體吸收掉,所以她才堅持要他今天看,明天的效果就不是這麼好了。 終於看到她要的結果,幾天來的不滿才有了舒緩。兩年多來被安逸的生活一點一點地寵出任性,臉上雖然還是以前冷冷的面具,但是心卻漸漸柔軟了起來,甚至面對他時還會發一些少女的小脾氣。 越來越清秀俊逸的江湖經常被一些好色之徒吃豆腐,這些人有男有女,最讓人厭惡的就是幾個經常來往的老女人,每次來都會讓他的衣服多幾個扯出來的洞,他幾乎都是僵硬著笑臉強行逃跑的,可恨她白天不能暴露在陽光下,只能看著他如此狼狽。月色當然不會如此善罷干休,她老在半夜偷偷把那幾個女客人從樓上的窗戶丟了出去,想當然耳,這種事情能做得出來的只有她,江家姐弟毫不遲疑就判定兇手是她,江湖甚至狠狠地對她發了一頓脾氣。 她雖然臉上不在乎,心裡卻委屈得半死,明明是他對她不忠實,讓那幾個醜八怪碰他的,為什麼還要罵她? 不過那幾個女客人倒是被嚇得不敢再來了,後來逢人就說鬼林中的江湖客棧裡,有個美得一看就知道不是人的女鬼,居然抓破地板爬進房間,還輕易折斷了她們的鞭子,把幾個功夫不弱的人像丟垃圾一樣隨手丟出窗子。 最詭異的是當時她們正在聊天,幾個武功高手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後來除了地板上的一個洞外,居然怎麼也找不到那個女鬼,最後還是客棧裡俊秀的小二哥告訴她們,有幾個鬼林冤死的女鬼經常來串門子。 事情就這麼結束了,生意也差了。江湖不斷說服自己,她才十多歲,是個小孩子,什麼也不懂,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直到某天,有個潑皮在客棧裡發瘋賴帳還想打他,月色一條麻繩把那潑皮捲進了廚房,等他大驚失色的衝進去,看到的就是她把那倒楣鬼胸口抓了五條血淋淋的抓痕,要不是江湖出手快,那傢伙早死了。然而,為了掩護她,他不得不再次謊稱有幾個食人鬼喜歡來廚房找吃的。 那個潑皮後來就瘋了,他胸口那幾道清晰的傷口就成了江湖客棧有鬼的最好證明。 從此客棧生意更是一落千丈。 這兩件事把江湖氣個半死,又罵了她一頓,她本來氣得幾乎跟他翻臉,但還是勉強忍住。因為聽了他的話,再多的委屈都變成甜甜的。 當時他被氣得大吼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以前有什麼恩怨,但是我知道外面有很多人想殺你,難道你就不能安分點,別老惹事嗎?現在你惹的事我可以幫你擔著,但要是我擔不了怎麼辦?難道看你去死,你就不怕我傷心?」 他把她看成家人一樣的保護她,即使他還沒愛上她,至少在他心裡,她是他的責任。 想到這裡,她翻身把還在給她「吸毒」的江湖壓在身下,妖魅的臉貼住他的,「什麼時候成親?」 江湖本來還想像以前一樣說我不娶你。但是想到他不知不覺看了她這麼多年的身子,即使再沒心肝都說不出不娶她了。 大手把她的臉推開些,他無奈的歎息道:「過些日子吧,家裡現在還不寬裕,等再賺些錢,我能讓你和姐姐輕鬆舒服的過日子後,我們再成親。」好哀怨啊,莫名其妙多個小祖宗要養,還得娶她,醋勁大不說,惹事的本事更大。這輩子他算栽在她手裡了。 月色得到他的承諾也就不急了,把頭靠在他的胸口,聽他有力的心跳撒嬌道:「那你不許躲我,也不許和那些醜八怪笑。」她總覺得自己長得算一般,比她難看的就是醜八怪,卻不知道天下別說比她美的,連和她差不多的都幾乎找不出幾個來。 江湖翻了翻白眼,為了少付點賠償金,他哪敢再和別的女人笑,上次又被她丟出來的幾個女客人不但摔個半死,而且還是穿著襯衣被丟到外頭,幾個臉皮薄的差點羞憤欲死。結果他存的安家費,為了賠償人家被剝削掉好大一半,有了這次的教訓,別說遠離了,他是連靠近也不敢。 「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不再傷人和殺人。」 她沒回答,她可以答應不殺別人,卻一定要殺一個男人,她的仇人——炎巫族的男巫。只要讓她在晚上找到他…… 「月色?」得不到她的保證,江湖抬起她的臉,她卻起身下了床,站在窗邊看著濃重的夜。 「你……」他走過去正想說些什麼,忽然看到窗外一輛屍車跟著幾個黑衣人慢慢的路過,和當年載著月色的車一樣。他不喜歡看到這樣的場面,那代表又有人冤死了。 正想關上窗,月色拉住他的手低聲的說:「車上有人還沒死。」 他聞言楞了住。 「那個人和你有關係,要救他嗎?」她收回視線問。 「你怎麼知道的?」只看了一眼就知道? 她笑了,「我說過我是妖巫族的巫女,也是族裡能力最強的。那些人想殺我的原因,就是我們妖巫族能和屍體溝通,而死人往往知道太多不該讓人知道的秘密。」就是那些屍體在請求有人能否救救那個還沒死的少年。 江湖看著她,「為什麼要告訴我?」 「因為你答應做我的丈夫了。」她理所當然的說。「巫女只能有一個丈夫來延續妖巫的血脈。」她很期待和他生的孩子。 江湖有點頭大,原來她真的不是普通人,本來以為她說的巫女,不過是像一般跳大繩之類的兒戲,原來她真的…… 月色好奇的看著車快走遠了,她只殺過人還沒救過人。但是江湖對她來說是不一樣的,為了他救一個人也是可以。 「要救嗎?」 「當然,被當作死人活埋的感覺肯定不舒服,無論那人是誰,我都不能見死不救。現在我們去救人,搞不好救個富家公子還有賞錢。」最重要的是,現在的他無法忍受有人在他面前死去。 而且他也很好奇,那個和他有關係的人是誰? 幾乎相當年一樣的夜晚,趁著夜霧,他們偷偷跟在屍車後面。看著身邊的月色,江湖忽然想起當年他被她嚇得幾乎快死掉的樣子。真不知道這次這個人,會不會也在被埋了以後爬出來。 車子熟練的拉到一處停下,從車上下來的是個又聾又啞的老頭,他的工作就是帶路到沒有埋過人的地方,然後再駕車離去。否則挖了半天發現是個大墳坑,豈不是氣死這些夜間工作者。 等老頭離去了,留下來的四個人開始挖坑,七八具已經有些酸臭的屍體就堆在一邊,也看不出哪個是沒死的。 看他們就要挖好坑了,他苦想著怎麼救人。看那幾個人揮動鋤頭和鏟子的力道,就知道他們內力不凡,搞不好隨便一個就夠殺了他們兩個。要怎樣才能救人後全身而退,而且不牽連客棧和姐姐,甚至月色也不能有半點損傷,他既然是她的保護者,那麼無論她是不是他的妻子,他都有義務確保她的安全。 正想著,只見對方大坑已經挖好了,屍體一具具被扔了下去。快扔完時,其中一個最魁梧的人朗聲笑道:「暗處的朋友,還不現身?」 其他人停下動作,一個矮瘦的漢子皺眉道:「大哥怎麼變得性急了,為何不等我們把屍體扔完再找暗處的兔崽子出來?」 有點胖胖的漢子也接口說:「就是呀,等丟完了,把躲著的那個也殺了,然後一起丟下去好填坑。」 魁梧漢子翻手抽出大刀,「這鬼地方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早點解決省得被暗算。」 江湖和月色對視一眼,這幾個看起來武功很好的人,好像沒發現偷聽的是兩人。忽然江湖意識到,月色無論從行為到氣息都無聲無息得跟死屍一樣,那些人肯定沒法發覺她,心中不禁有些佩服。他使了個眼色給她,然後自己走了出去,這樣至少還有一線生機,兩人都出去的話就是送死。月色比他更明白如何求生,也就一動也不動地等著最佳時機。 月光下,渾身殺意的四人盯著眼前由林子走出,渾身補丁的少年,忽然一陣驚呼,「五皇子?!」 江湖也認出了眼前四人是負責後宮東南西北四宮的大內高手,曾經他們還是他的師父,可是當年奉命追殺他的也是他們。 五個人都被眼前不該出現的人震呆了一下,尤其是那四人看著早該死去多年的五皇子出現在這鬼林中,更是寒意倍生。 江湖倒是沒驚訝多久,這四人一向處理著皇宮內所有見不得人的事務,想必這次又是在幫主子們處理醜事了。只是心下不禁後悔自己做什麼跑來看熱鬧還想救人,只恨自己武功太菜,要不輕功好點也能多條退路。 他正在暗自叫苦。那四人也在猜測著他是人還是鬼。忽然一聲慘叫,四人中的大哥竟窩裡反的一刀砍死了身旁的同伴。剩下的兩人還在驚愕,他已經開始砍向另外一個同伴,當下三人戰成一團。 江湖怔怔看著他當年的大師父大刀王忠和自己的同僚拚死搏鬥。想到他當年最疼自己,也屢次偷偷放他生路,忍不住衝上去牽制住其中一人,為他分擔壓力。但是他那三角貓的功夫,面對大內高手真是名副其實的獻醜,尤其又沒有武器,眼看就要被一劍砍斷右手。 突地,一隻白皙的手從那人胸口血淋淋地伸出來,抓住了那只拿劍的手腕,只聽幾聲毛骨悚然的響聲後,西宮大內高手驚恐的倒下。是月色無聲無息地用她的「鬼爪」救了他。 那邊王忠也解決了自己的對手,他們雖是同僚,但各為其主,並沒什麼真情,連殺兩個同僚,剛硬的臉上卻沒什麼波瀾,只見一把大刀上滿是鮮血。月色警覺的擋在江湖面前。眼前這人的功夫是四人中最好的,要是他起了殺心,也有命夠硬的她能挨得住。 王忠靜看他們兩人片刻後,卻手托大刀跪下,「王忠叩見五皇子。」 江湖還沒從落魄的店小二轉回自己從前的身份,只是呆呆地傻問道:「大師父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王忠歎了口氣,「還是當年的舊事。」他從沒扔進去的屍體裡,抱出一個昏迷的少年。「這就是風護衛的遺腹子,風三。」 江湖一楞,苦笑道;「連他也逃不過。」 風獨行死後,柳妃又自刎,皇上心中一片淒然,也就放過了已是孤兒的風三,只把他流放邊疆,想不到最後還是逃不過追殺。 江湖回憶往事,記起了為他而死的那些人的血。他抬頭看向王忠。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救了我的人都要自殺?難道命不值錢嗎?」 王忠憤怒的抬頭道:「因為炎妃。」 「那女人沒死?」月色低喃著,只是兩人都沒注意到。 「炎妃是炎巫族的巫女,她和她的兒子——三皇子都能靠巫術窺視人的內心,為了不洩露秘密,所以弟兄們只能自盡。」他也是極力避免見到那女人,即使不得不見面,也都盡量小心的躲在角落。 原來是這樣,江湖難過的想起江詩一家的慘死,禁不住又是一陣神傷。 望著懷裡滿是傷痕、呼吸徽弱的風三,王忠又悲聲道:「風獨行當年是聞名天下的第一刀客,也是老奴的結拜兄弟。當年他一心為國盡忠,報效天下百姓,想不到卻死在莫須有的謠言中。更想不到五年後,皇上還要殺風家唯一的血脈。 「五皇子,當年是風獨行要江湖兄弟們保您性命,江湖人重的是義氣,為了您,不知道多少兄弟慘死。現在請您看在眾多死去兄弟的面上,救救風三。」說完,不容江湖開口拒絕便橫刀自刎。 江湖大驚失色的上前卻已晚了。大刀王忠出刀從未落空,又豈是他所能攔下的。 月色看著滿地屍體,又踢踢地上昏迷的少年,提醒神色恍惚的他說:「若再不帶他回去,就可以直接扔進坑裡了。」語畢,熟練的把其他屍體踢進坑裡。怕髒了江湖給她買的粉藍裙子,她還優雅的提著裙邊,如同一朵月光下的百合,在屍體上綻放的百合。 他回過神來,幫她一起把屍體埋了,然後帶著風三回客棧。 經過一番清洗包紮後,看著床上昏迷的風三,江湖不禁想起當年在御花園的木馬前,那名身穿喪衣的少年,一劍削去他頭頂的柳枝悲憤道:「三天,只是三天就毀了風家所有的幸福!我不再是風君恩,我是風三,我會永遠記住那三天的!」 那天,風獨行的妻子以死來抗議丈夫八年來的冷淡,而被兩人冷落了八年的風君恩,也對親情徹底絕望。 想不到他們居然走了一樣的道路,搞不好還真的是兄弟呢!他搖搖頭笑著是誰的孩子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活著的只是一個叫江湖的平凡人。他暗歎世事難料,卻又想到這客棧多了一人吃飯,這銀子又要省著花了,不禁神色有點無奈,錢是他的小命,可是每當他小有積蓄時,就會瞬間被花光光。看天色已亮,一夜未眠的他又要開始一天的忙碌了。 「大爺,您是打尖還是用飯?」 「大爺,您的馬小的會幫您伺候好的,您就放心吧!」 「姑娘,您慢請,路途遙遠不如進來歇息……」 終於醒過來的風三,虛弱的靠在門上從門縫看向外面,曾經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五皇子,如今只是個卑微的店小二,為了幾文臭錢給人低頭哈腰,這莫非就是報應?他惡意的笑開了嘴。忽然他感到一陣寒意,回過頭來,房間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女人,無聲無息的隱藏在黑暗中。 這是一個美麗得不像人的少女,十五六歲年紀,還不是風情盡展的時候,但是已經北風三看過的任何女人都要來得讓人沉醉。 可她是一個危險的女人,她身上陰冷的氣息比她的美麗更讓風三動容。 兩人對視良久。 「你要是想傷他,我會讓你連屍體都沒有。」月色那張妖魅異常的臉龐帶著殺意,凡是會傷害江湖的人她都不會放過。江湖討厭別人死去,可是她不一樣,除了江湖和她的命,其他人都是螻蟻。 風三心中雖毛卻仍嬉笑地看著她道:「好漂亮的姑娘啊,想不到在這窮鄉僻壤,居然還有這等絕色。」 「炎妃還活著?」不理他的話,她問著自己想知道的問題。 「活著,很忙碌的活著!太子跑了,整個朝廷為了太子之位亂槽糟的。她一邊被皇后壓得無可奈何,一邊到處說她看到滅國星在閃爍,而那顆倒楣的星子就是我。」風三嘲弄的回答。現在寄人籬下,他不會玩什麼骨氣,尤其這女人看起來不怎麼好惹。 難怪那女人沒派人找過來殺她,原來不是不想來,而是沒空來。但月色還是放不下心,她知道炎妃忙完後一定會找上門,心中不禁黯然在這客棧的安穩日子不多了。 門外的江湖還在為四個人的飯碗忙碌著,本來只要顧兩個人的嘴巴就可以了,但是後來多了月色,現在又加個風三。「不會再來人了吧。」江湖喃喃道。這樣下去他什麼時候才能攬夠姐姐和月色的嫁妝。雖然不想娶月色,但是她的嫁妝是一定要準備的。 等到夜幕降臨,他在收拾大堂時,一個男人匆忙跑了進來,濃眉大眼的一張娃娃臉,身上是標準的夥計裝扮,進門就大叫道:「你們這裡缺不缺人手啊?」 不缺,人還很多。江湖沒好氣的轉身一看,只覺對方眼熟得很。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風三倒吸了口氣,一臉驚異。 「太子殿下!」 江湖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他和烏鴉哪輩子有什麼血緣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