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葵無力睜眼,模糊不清的視線始終無法清晰,她開口想說些什麼,出口的卻是刺眼的鮮血。
「語葵姑娘!」少珩傷痛喊,他連忙替她拭去觸目驚心的鮮血,驚慌的自責:「對不起,都是我……都是我……」
語葵搖頭,少珩那傳來的強烈自責讓她覺得心痛,她想說話,可滿腔的痛楚讓她開不了口,到最後連意識也讓這刺骨的痛給帶走,殘留記憶僅是少珩焦心的呼喊。
「語葵姑娘!」少珩顫著手探著語葵的鼻息,還有呼吸,他連忙運些真氣給她。
「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少珩信誓旦旦的發誓。
語葵緩緩張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黑暗,僅有火堆跳動的火花為暗黑帶來些許光明。
記憶如河流般緩緩流人她困乏的腦中,她憶起自己為救少珩而中毒……毒?語癸無力的攤開手掌,藉著火光看清自己發黑微顫的手指。
太遲了……已經開始侵入她的四肢,再不救治,不出個把月,她必死無疑,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麼毒,依她現有的知識中,她想不出自己中了什麼毒,惶恐的手緊抖個不停,向她發出索命狀。
「你醒了。」少菏的聲音自她頭頂傳來,語葵這才發現她背倚少珩。整個人是讓少珩環抱住的,她沒有力氣指責少珩逾越,況且,他的懷抱還很溫暖。
「語葵姑娘,你很痛是吧?」少珩帶著焦慌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
語葵勉強自己說話,只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說出的全是單字:「沒……我……沒……」
「別逞強了!你臉色壞到極點,還說你沒事!」少珩揪心的吼著,天知道看著她吐滿衣裳的鮮血和之後昏迷不醒的等待令他多麼焦急!而竟然想他,她不知道她的臉色多嚇人嗎?
語葵嬌弱的依著少珩,想為冷冰的身子取暖,她呢喃著:「水……」
少珩聞言將滿腔怒火強壓下,無言的遞水喂語葵喝下:「還要嗎?」
喝過水潤喉的語葵搖搖頭,嗓子終於稍稍恢復:「你走。」
「不行。」少珩回答得乾脆,他不會丟下她一人在這兒等死,說什麼他也要等她復原再說;
「走!」語葵激動的「吼」出聲,隨即因牽動心脈而喘息,「離開,遠遠,不要回來!」
「不行。」少珩迅速點了幾個穴道護住語葵的心脈,「你中毒我怎麼可以棄你而去呢?」
語葵皺眉,想推開少珩卻反讓他緊抱住:「放……」
「不!你不答應我留下,我就一直抱著你!」少珩賴皮的功夫世上無人能及。
語葵沒有多餘心思在抵抗體內的毒時還得面對少珩的賴皮,她無奈的點下頭,要怎麼樣就隨他去吧!
少珩這才放心地吁氣,但抱著她的力道未見減輕,語葵輕輕掙扎,「別動。」他命令道。
下一刻,語葵感到有股暖和的氣息自少珩流向自己,她大驚失色,少珩在傳真氣給她。
「不……」她軟弱的接收了少珩傳過來的真氣,精氣霎時好轉,但她不願連累少珩,若少珩因她而搞得形鎖骨立,這樣她救他就失去意義了。
「好了。」少珩笑著放開語葵,欣悅的凝視她略微恢復血色的容顏,此時也是該解決正經事的時侯。「你的毒可以自行解嗎?」
語葵很想說可以,但少珩那雙清澈如水的黑眸坦蕩蕩地盯著她,害她連一個謊言也說不出,只好誠實的搖搖頭。
少珩緊張的捉著她問:「那誰可以解你的毒?你送你去找他!」
「多羅咄?」語葵態度鎮定,彷彿中毒的不是她,而是少珩。
「那個苗人?」少珩攏眉,他正在跟她談尤關生死的事,她怎麼突然岔開話題?可珩玩明白若他不回答,語葵是不會給他任何回應的。
是的,他指指上頭,多羅咄讓他懸空吊在樹上,語葵昏迷了多久,多羅咄就吊了多久,少珩給多羅咄多加了道萊——他點了多羅咄的笑穴,早在幾個時辰前,多羅咄就笑到、痛到昏死過去。
語葵見了,反應木然,神情卻有些複雜的點點頭。
「回答我的問題。」少珩催促。
沉默良久的語葵才道:「師父。」
「他在哪兒?」少珩再問。
「淮谷。」語葵不情不願的答道。
「好,我們走。」少珩拉她起身準備起程,語葵這才察覺少珩早將她的包袱和他的打包好。
「我們?」語葵的語氣有著強烈的質疑。「我可以。」
「不行。」少珩霸道的否決。
難道除了不行,他不能再說別的話嗎?從她醒過來,她不知已聽少珩說了幾回不行。
「除了不行?」語葵想問問他有沒有別的詞彙可說。
少珩聽出她話裡的意思,不禁輕笑,「還是不行。」話完,他拉著語葵便離開他倆一同生活了二十多天的大樹。
「對了。」少珩突然想起一件事沒問,「淮谷怎麼走?」
語葵翻翻白眼,難怪,她就覺得怪異,少珩知道師父隱居的地方嗎?怎麼他沒有問淮谷怎麼走?結果他是忘了!
罷也,跟少珩所相處這些日子,她多少也習慣他的少根筋,隨他去吧!
「南。」語葵道出淮谷的方位。
不耽擱片刻兩人勿匆離去,忽略了吊在樹上的多羅咄……
熱鬧非凡的城鎮對語葵來說是一種折磨,但對少珩來說,闊別二十多日熱鬧這會兒全成了可愛的回憶,他是巴不得這些人多吵一點,以補他過了安靜的二十多日。
「語葵姑娘,好熱鬧啊!」少珩扶著語葵穿梭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中,興奮的說。
語葵沒有回答,呆若木雞的表情讓人不知她在想什麼。
「語葵姑娘,我們先找客棧休息吧!」少珩建議,隨即發現語葵握著他手的力道加重,他疑惑的望著語葵,倏地發現她的額角正冒汗,遂細心地用袖擺拭去,「你很不舒服?等到客棧後,我立刻去找大夫哦!」
語葵勉強搖頭,她可不想睡在那吵死人的地方,「不去。」她困難的吐出兩宇。
「不去客棧?那我們要去哪兒?」少珩已瞭解語葵說話的邏輯,現在她不論說了多短的話,他都能明白她在說什麼。
「東。」她記得這座誠東面有座破廟。
「東?那裡有什麼?」
語葵瞪了眼少晰,他能不能不要這麼多問題?
少珩只是笑了笑,依她之言往東去。
未久,在他們面前出現一座破廟。
「破廟!」少珩指著破廟望著語葵叫。
語葵投射給他一個「你有意見」的眼神。
「沒有。」他立刻搖頭,不敢有異議。
語葵替自己找了個地方調息。「出去。」
「為什麼?」少珩抗議,他放著客棧不住,跟著她住破廟就已經夠禮讓了,他可不想讓語葵趕出去睡外頭。
「食物。」她沒病到連自己肚皮也不喂。於是說:「少珩,去給我買些吃的東西吧,我有點餓,」
「我走了你怎麼辦?」少珩想的是她的安危,萬一語葵在他去買東西的肘出了三長兩短,他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你走了才安全。」言下之惹是,他不在她反而不會有危險。
「好吧!」少珩見語葵堅持也不們說什麼,只是從懷裡拿出翠玉簫交給她。「這只翠玉蕭多少有點名氣,有常識的人都會知道最好不要動拿著這翠玉蕭的主人。」
語葵收下後便又說道,「出去。」
「你自己小心點。」少珩頻頻回首後才離去。
語葵待少珩走遠才鬆一口氣,隨即因胸口一窒而吐血,她迅速取出隨身攜帶的金針,準備為自己解毒。
她嘴裡雖對少珩說自己解不開毒,事實上她是不想讓少珩干涉她自行療傷的過程,這座破廟既偏僻又少人煙,暫時可以躲過追兵。
她先用金針刺人幾個大穴護住心脈,再進行逼毒的工作。
不一會兒,黑血自指尖緩緩流比,語葵微微一笑,喘著氣望著自己的成果,強烈的心聲傳人語葵心中,她知道安靜的時間結束了。
剛巧她有精神,她露出一抹心喜的詭譎笑容。
你們倒楣了……
少珩一腳踏進破廟見著的不是語葵,而是數十具已經僵硬的死屍,當場讓沒有心理準備的他瞪大眼,而後擔心的喚著語葵的名。
他氣知道不該聽語葵的話,現在可好,出事了吧!
「吵死了。」語葵的聲音自桌上傳來,她睡得正香,就讓少珩這個吵人精給吵起來。
「語葵姑娘,你沒事!」少珩訝異地叫。
語葵沒給他好眼色,他的語氣好像沒有發生過什麼事似的,她朝他伸手:「食物?」
少珩遞給她,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他瞄一眼地上的死屍,想查看他們是怎麼死的、卻讓語葵喝住:「別碰!會死!」
「你毒死他們?」少珩己肯定八成的問道。
語葵沒有反應,依少珩的經驗,投有反應的事,一是代表廢話,二是她懶得回答,要他自己有眼睛看。
「真是你毒死的!」少珩實在不贊同語葵草菅人命的作風,但也不能說完全是她的錯,誰教這些人這麼貪心,得欲熏心者,活該被毒死。
語葵有良心的留下幾個饅頭和一部分烤雞扔回給少珩,之後就懶得理他的睡她的覺了。
她有能力和一堆死屍同躺在地上,少珩可沒那個雅量,於是,他花了些時間在搬運屍體,等到他弄完,他才有心想睡。
睡前,他仔細凝望語葵的睡容,望著她絕美的容顏,他實在很難想像她會這麼心狠手辣,自己竟與她同度過已近一個月沒事,他的命甚至是她救的。
少珩灑脫的笑笑,怪事人人有,在他身上的特別怪!
「應該是在這兒沒錯。」一男一女走進密林,望著這株十人環抱的大樹,女子先開口。
「看來我們遲了。」男子在偵察過後,發現這兒已無人跡。
讓少珩吊在樹上的多羅咄,在又餓、意識混濁的情況下聽見了這樣的對話,心中陡然升起一絲希望,他扭動自己疲累的身體,希望那兩人可以看到他。
他壓力地想發現聲音,無奈只有一丁點蚊吟的聲響,起不了什麼作用。
「不知我們是否追得上?」
「試試看吧!」兩人準備離開。
「別走啊!我在這兒,救我啊!」多羅咄無聲地吶喊著,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走!
「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女子倏地停下腳步問著男子。
「我在這兒!快,快看向這兒啊!」多羅咄拚命的喊著,可惜出口的成效不大。
「有嗎?」男子注意聆聽,疑惑的問。
女子四下張望,她相信自己的直覺,不經意抬首,果然讓她看到了多羅咄,她連忙拍拍男子,指指上頭:「你看!」
太好了,他獲救了!當多羅咄被他們救下樹時,第一個念頭是:林語葵,我要你死……
「語葵姑娘,我們休息一下吧!」少珩看出語葵的咬牙硬撐,等不及她開口,只好他來說。
語葵點點頭,讓少珩扶下馬。她喘著氣,勉強打起精神來點穴,暫時制止毒的快速侵入。
「還有多久才會到你說的淮谷呢?」少珩替語葵擦汗。
「最快干天。」語葵靠著樹幹,但她其實想靠的是少珩的臂彎,那看起來比樹舒服。
少珩蹙起眉心,「你可以撐到那時候嗎?」
「愈久愈危險。」語葵沒想到多羅咄可以自行配出這麼厲害的毒,連她都不知道是何毒,昨天逼出的一點毒,今日竟讓毒根更加深重,現下只能盡量壓抑毒發作,其餘的,什麼也不能做。突地,她臉色一變,似乎聽到某種微弱的訊息,但得多加注意。
「我們日夜兼程如何?」少珩不等語葵說話,立即推翻這個提議,「不!你需要休息,不能過度勞累……小心!」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發現有暗器朝語葵射來,他連忙倒後,隨即抱著她躍起,躲過一波暗器攻擊。
「四川唐門,毒鏢。」語葵認出暗器為四川唐門所有,遂要少珩小心鏢上之毒。
她趁著少珩抱著她躲毒的空檔,忙取出一顆紅色的開藥塞進少珩的嘴裡。
「朋友,用暗器傷人不是正派行徑哦!四川唐門的聲名不小,如此不怕壞了你們在江湖上的盛名?」少珩抱著語葵,不準備放下她。「還是四川唐門個個都專職做些見不得光的事?這點小動作算不了什麼?」
少珩的話起了不小的作用,只見迎面出現一男一女。
「四川唐門少門主唐穎。」
「四川唐門邵雲。」兩人各自報上名字。
少珩打量他們倆,微一頷首,「寄暢園樊少珩。」
兩人沒料到保護語葵的竟是名滿江湖的「喬寄玄馳」之一的「寄」樊少珩,臉上寫滿驚愕。唐穎有禮一揖:「焚少俠,我們無意與你為敵。」
少珩眉一挑,看不出他們臉上寫著「無意為敵」幾個大宇:「無意就好啦!快滾吧!」
「樊少俠,我們是說無意與『你』為敵。」若非看在少珩不好惹,得罪他等於得罪寄暢園,嚴重的話,可能還會得罪他的其他結拜兄弟,要是他們四個聯合起來,四川唐門可能毀於一旦。
「你的意思是你有意跟我懷裡這位嬌俏可人的美娘子為敵嘍?」少珩明知故問。
邵雲衝動地說:「樊少珩,只要你留下『絕色毒仙』,我們皆大歡喜。」
「她現在跟我在一起。」少珩放下語葵,話裡透著溫和的慍意,明示他們別想動語葵腦筋。
語葵站在一旁,漠不關心的旁觀著,好似他們爭論的對象不她。
「樊少俠,我們只要林語葵交出《毒皇秘傳》,只要她交給我們,我們絕不為難。」唐穎以眼神示意邵雲住口,別看少珩外表一派閒適,看似無害,其實一個不小心,很可能讓他三言兩語就唬了過去,到時他們什麼也別想得到。
「呵哈!」少珩一副中大獎的模樣,「以使毒聞名的唐門竟然也需要借外人的秘笈,敢情唐門的毒全是外來的?」
「你……」邵雲欲衝出口的罵言讓唐穎阻了去。
唐穎微微一笑,「我看林姑娘的臉色似乎是中毒,若林姑娘肯交出《毒皇秘傳》,我們唐門自當竭盡心力為姑娘療傷。」
語葵冷冷一笑,不語,但意思已經表前得夠明白。她林語葵都解不開的毒,你們這幾隻小貓有啥作用?
「不要廢話。」這句話是對少珩說的。
「聽到沒有?你們廢話太多,連語葵姑娘都嫌煩,還是快離開吧!省得惹人厭。」少珩笑道。
語葵瞟他一眼,傳達著「速戰速決」的訊息。
「你……」邵雲畢竟不是老江湖,三兩下就讓少珩挑撥得失去理智。若非唐穎拉住她,只怕她早成了語葵喂毒的對象、少珩玉蕭的犧牲者。
「樊少俠,你是非要插手管這件事不可?」唐穎臉色也變了,但仍介意少珩的武功及語葵施毒的能力而不敢動手。
「我說過,語葵姑娘現在跟我在一起,我們是同一路的。」少珩邊說邊露出個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不怕死的話,就放馬過來呀!」
邵雲見狀想衝上去,唐穎喚住她,「邵雲,退下。」
「可是少門主……」邵雲還有話要說。
「沒關係。」唐穎示意邵雲不要亂來,他另有打算。
「是,少門主。」邵雲聽命。
「樊少俠,我們等著看你能護著她到幾時。」唐穎有風度地打個揖,跟邵雲一起消失在林中。
「呵,安全解決,」少珩吁一口氣,對著語葵笑,「你看,用言語也能夠將人驅走。」
那是因為沒人比你會將死的說成活的,黑的說成白的。語葵重新爬入馬車,懶得理少珩。
「語葵姑娘,你連句讚美的話也不說嗎?」少珩跟著坐駕駛馬車的座位,掀開布幕討讚美。
語葵輕哼——聲,少珩自討沒趣的吐吐舌,拉拉韁繩,「駕!」馬車隨之揚塵而去。
他們一走,唐穎和邵雲馬上現身。
「少門主,多了個樊少珩,我們搶《毒皇秘傳》的機會就更少了。」
「別擔心,據那個苗人說,林語葵中的毒只有他能解,如果一個月內不解,她必死無疑,而我們有必要把這個消息走漏給武林同道,相信有很多人會幫我們去拖住樊少珩,到時候,我們只要將林語葵給那個苗人,《毒皇秘傳》我們拿就可以……」
「少門主真信那個苗人?」邵雲不喜歡多羅咄,有點後悔當初救了他。
「我說過我信他了嗎?」唐穎陰側側地笑了下,林語葵和《毒皇秘傳》他都要。
「樊少珩,停一下……」語葵幾近呢喃的喚著少珩。
「你怎麼了?」少珩勒住馬,迅速來到語葵身邊,「天!你的臉色更蒼白了!」
「我要休息。」語葵氣若游絲的吐出這話。
「來。」少珩扶她下馬車,到路旁坐著,立即視察四周動靜將她送上樹梢去。「待著,別亂動。」
少珩說完跳下樹,一時間,他身旁圍滿人。
「樊少俠,我們要的是『絕色毒仙』,你最好不要插手。」為首的警告少珩。
少珩優閒地把玩著手中的翠玉蕭,「如果我硬要插手呢?」
「那就別怪我們不給寄暢園少主你面子。」
「我以為寄暢園的聲名大到足以震住你們這些小輩,今日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少珩朗笑一聲,卻讓這些人渾身打了個冷顫。
「喂,如果我們和寄暢園交戰,連帶的其他三個也不會跟我交好,反而會遭到他們襲擊,這樣好嗎?」一堆人竊竊私語。
其他三個當然是指北方雙霸喬玄兩堡,和西方加疆的馳騁居。
「他們這四個有什麼好怕的?我們的名聲也不小啊!如果得到《毒皇秘傳》,幾個『喬寄玄馳』都不怕!」為首的對《毒皇秘傳》是誓在必得。
「喂!要不要開打你們是決定好了沒?我等得想睡了。」少珩不耐煩的催促。
「哼!我就不相信只有你一個人能變出什麼花樣,我們人多,還怕你一個只會輕功和玩玉蕭的樊少珩嗎?」
「對對對,你們不要怕我嘛!」少珩點點頭如搗蒜,看來十分贊成為首的話。「我只會玩玩,不會對你們當真的。」
樹上的語葵在經過調息後感覺好多了,聽見這話,她輕笑,少珩明明勝券在握,卻裝出一副溫吞的樣,而那些人明明怕得要命,卻表現出是英雄無比的樣子。
少珩真是愛玩,要是她;絕對不廢話,三兩下就毒死這些人,什麼話都不必說,多方便!
「樊少珩,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交不交出『絕色毒仙』?」
「哎!」少珩輕歎一聲,「你能不能不要再問廢話了呢?」
「我們上!」為首的一聲令下,所有人衝上前去開打。
少珩帶著篤定的笑容,左右手開攻,打得不亦樂乎,樹上的語葵也看得津津有味,沒想到少珩這麼厲害,看他打架就像是在看人家跳舞,真好玩。
語葵唇角含笑,忽地臉色一正,有人發現她在樹上,正要從後頭偷襲她呢!
她還在想,她是他們的主要目標,怎麼沒人發現他們的目標就藏身在樹上呢?這人聰明,她該用一些比較高級的毒,讓他早點投胎好了。
掄緊拳頭,他正準備給來人一記「標準下毒式」時,那人慘叫聲已先上一步響徹雲霄,語葵轉頭一看,正欲偷襲她人的右臂和肩膀連接的骨縫插著一把閃著森冷的銀芒的劍,而之後,一個面無表情、身著翠綠男裝的絕世美男子正經抽回劍,那人亦隨之跌落樹下。
語葵對那名絕世美男子露出十大大的笑容:「竹!」
「你中毒了。」論語四絕排行老二的林語竹收劍人鞘,冷淡的望著語葵。
樹下的少珩解決完那群人之後,躍上樹來會合語葵,卻見這名美男子和語葵有說有笑。其實有說有笑的是語葵,語竹笑也沒笑,他不由得有些不是滋味,語葵就不會給他這熱切的待遇。
「樊少珩。」顯然語竹的到來讓語葵的心情變好,連帶的語氣也不若先前的只有他們倆時的跋扈。「我妹妹,林語竹。」 。
「冰山女俠」林語竹,少珩微微領首,果真像冰,比起語竹,他倒還覺得語葵可愛些,至少她會些鮮明的情緒反應,而語竹,穩重老成的冷酷,看起來還比較像姐姐。
「你們一道?」語竹那雙泛著寒北冰洋的眸子盯著少珩打哆嚏。
「嗯。」語葵讓少珩攙扶起躍下樹。「你?」
語竹疑惑的挑眉,少珩見狀便代為解釋,「語葵姑娘是問你,你怎麼在這兒?」
「我聽到你中毒的風聲,一堆武林人士此刻全出動要搶《毒皇秘傳》,我擔心你,所以找你,想保護你去淮谷。」語竹就算訝異少珩聽得懂語葵需要反覆摧敲的話,也不顯現出來。
「一道去?」語葵笑得燦爛,知道妹妹關心,欣慰的笑著。
語竹無言的點頭,逕自上了坐騎,待少珩扶語葵進馬車坐好之後,才領著馬車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