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看到這麼笨拙的姑娘,在平地上走個路也會跌倒,看著她懊惱地爬坐起來,一雙大眼瞪著絆住她的裙子,眼神似乎恨不得把它給扯爛了,那模樣讓夜魈忍不住想笑。
原本是為了透透氣而出來走走的,沒想到會遇到這情景,夜魈發現這幾天的鬱悶心情全一掃而空。
自從那天,他的話一出口,拓跋-真的開始尋找能將他打敗的女人,但京城裡的官家千金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嬌女,要將他這樣一個大男人打敗談何容易。
可宮裡那堆人天天就拿著一堆畫像讓他瞧,瞧得他差點連晚上閉上眼都會覺得那些畫追著他跑。如果再待下去,他一定會被逼到發瘋,於是他趁機偷溜了出來。
一出京城也不知道該往哪邊走,他若在一定的時間內沒回去,拓跋-一定會派人出來找他,那時就有好戲可瞧了,所以他選擇在京城附近的村鎮走走,看看熱鬧的人群可以讓他不去想以後會有什麼發展,他才會碰到這好玩的姑娘。
昭亞懊惱地瞪著自己的衣服,要不是答應春娘不會再穿男裝,她真想換掉這一身礙手礙腳的衣服,看別人穿它走路是輕而易舉,為什麼自己穿了它卻連走個路都不會走?低下頭看著及踝的裙角,走沒幾步就會將她給絆倒,讓她又氣又恨的。
其實她可以換件方便一點的衣服,只是她跑出來時就穿這麼一套衣服,這還是她爹為她特地訂製的衣物,說什麼這樣才能顯出她的高貴華雅,可依她看,她爹只想炫耀他的家當罷了。
她歎了口氣,呆呆地坐在地上抬頭看著藍天。一直以來,男孩的生活讓她享受到一般女孩所不可能有的自由和不受傳統的約束。自從知道自己不是真的男孩後,她更是感受到男女間的不同,所以昭亞不想回復自己原來的身份,過那種得乖乖在家的千金生活。
什麼三從四德,什麼女子道德規範的,生性好動的她怎麼可能會乖乖地被逼著去做那些她不喜歡的事。
為了這原因,昭亞無論如何都要反抗到底。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外面的世界如此遼闊,它正在呼喚著她。她決意要闖闖外面的世界,即使她爹極力反對,也無法阻擋她的決心。
突然,她想起不知道春娘會不會被她爹給罵慘了,她是在春娘的幫助之下,才得以順利地離開如牢籠般的家。因為自那天之後,她的行動都被限制了,她根本無法如願逃脫,這次是趁著春娘上香還願時,她溜出了家丁的監視才得以脫身。
在開始她的廣大志向之前,昭亞得先解決目前的問題,那就是得找個地方把這一身衣服換下來。她發現其實並不是所有的女子都穿著像她這樣褂衣羅裙的,有些村姑就穿著跨褲好方便工作,只是她該怎麼做呢?
還在傷腦筋的昭亞突然聽到一陣男子的狂笑聲,她悻悻然地看向笑聲的來源,看到一個在樹旁的男人,他幾乎是笑得人仰馬翻,別人的不幸是他的快樂嗎?
她不悅地瞪著那人:「你是誰?」
「對不起,我只是剛好經過,沒想到會聽到呻吟聲,因此過來看看,我無心嘲笑。」夜魈連忙表明自己的無意,更努力地壓抑自己的笑意。
「還說無心,你根本就是在大笑!」昭亞嘀咕著。雖然她知道自己看起來很笨拙,但他也沒有必要笑成這樣啊!
已經在努力適應新生活的昭亞真恨自己為什麼不是真的男孩,這樣她爹不會逼她嫁,她也用不著這樣辛苦地逃家了。老天是如何決定一個人的性別呢?
「對不起,對不起。」
夜魁發現自己的笑意根本止不住,他上前伸出手想扶她起來,但昭亞不懂他伸手要做什麼,只是嘟起了嘴,自己起身拍拍裙子上的灰塵。她向來習慣自己動手,只是她那樣子還真讓夜魈覺得有趣。
她跟他所知的矯揉造作的女孩不同,瞧她自然大步地邁出第一步,然後想起什麼似的,馬上放慢腳步,也放柔自己的身段,同時還小心自己腳邊的裙角,好像腳邊有著什麼坑洞會讓她跌倒。
昭亞不打算理這個人,她得避開大路,避開人多的地方,因為她知道她爹一定會派追兵來追她,雖然這裡離她家有一段路了,但還是不能大意,不然可就功虧一簣了。
邊走邊想,不知不覺又忽略她的裙角所會引發的問題。當她發現時,整個人已經失去重心地往前跌,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她感覺背後有一隻大手攬住她的腰,免得她跌個狗吃屎。
「小心點。」
「謝……謝……」昭亞清楚地感覺他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耳際,心中因這觸感而一驚,讓她連忙掙脫離開他強而有力的臂膀。
她不是沒有跟別的男人有所接觸過,只是沒有人給過她這樣的驚異觸感,所以,她又驚又怕地想離他遠一點。
「喂!你要走了?」見昭亞匆匆離開的模樣,夜魈竟然有種捨不得的感覺,她在自己懷裡的感覺是那麼的好……
昭亞懊惱地瞪著他:「難不成在這生根?」心中還因那突生的悸動而莫名地心跳加速。
「你一個人嗎?」夜魈小心地跟在她的後面說,怕一個說錯話惱怒她,讓她氣得轉身就走。
「是啊!不可以嗎?」她討厭跟陌生的人打交道。雖然這人除了令她悸動之外,還給她一種懷念的熟悉感。
哇!好大的火氣,可夜魈一點都不在意地應和:「可以,可以,只是不知道你正要往哪去?」
「京城。」
「我也是。」他不介意為了她往回走,反正只是早點回去而已。他別有用意地推薦著,「我住那,要一起走嗎?」
誰曉得他是不是什麼壞心眼的人,昭亞原本想一古腦地拒絕他,可是衡量一下,兩個人走也好有個伴,但又怕她爹追上來……不,等等,這個人或許可以幫幫她。
昭亞露出同意的笑容:「好,一起走。」
見她同意,夜魈叫喚白己才放開任意奔馳的坐騎,他伸出於說道:「來吧。」
從不懂女人家該有哪些禮儀,昭亞看著他伸出來的手問:「這是要做什麼?」
「我要拉你上馬啊!」一般的千金嬌嬌女不是不走路的嗎?因此夜魈才叫來自已的坐騎準備載她一程。
「我可以自己來。」說著,她就要自己跨上馬,但馬上被夜魈攔腰抱起,她皺起眉看他,「你不信我?」
「這樣不雅觀,還是讓我來吧!」
「為什麼?」她以前就是這樣上馬下馬的,也沒人跟她說過不可以這樣,如今這理由讓她心生納悶。
她的問題讓夜魈不知該怎麼說,想了一下,他才道:「姑娘家就是要溫雅一點,再說女子生來就是要被保護。」
保護?昭亞第一次被人當成女人對待,心中竟有種無法說出口的感覺。她都差點忘了此刻她是個女孩子,女子就該有女子的規範,只是她從不懂這些,心中躥起的感覺是挫折還是矛盾?她都已經有點搞混了,女人應該是被人保護的嗎?唉!看樣子她要適應新生活還早得很。
* * *
當她再一次因為自己腳邊的裙角跌倒時,夜魈真的忍不住了,雖然從剛剛他就一直忍著自己的笑意,可是這次他真的真的忍不住了,當第一聲笑聲冒出時,他連忙想以輕咳掩飾,但終究失敗了,因此招來怨恨的眼光。
丟開所有好笑的心情,知道自己要有所表示的夜魈好心地上前問:「你沒事吧?」
「沒事才怪。」昭亞好氣,氣得想捶東西發洩一下,但手邊並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她洩恨一下。
他們因為進了城,所以下馬用走的,但這對昭亞來說是一大難事。不管她再怎麼小心,還是會因裙角而感到行動不便。
他故意轉開話題問:「你不痛嗎?」
「當然痛,要不痛你來多摔幾次。」她輕哼,別開頭。這人老問著廢話,讓她好想對他生氣,但他那溫和的神情又讓她無法氣太久。她討厭當女人,因為女人好像是弱者的代名詞。
瞧她那氣嘟嘟的表情,夜魈就覺得一陣好笑,但他又不能笑出來,因此他憋著氣隨應了一聲:「喔!」
看著他那副想笑不能笑的模樣,她板起一張臉瞪著他:「你不要笑了!」
這人怎麼回事,從剛剛認識到現在都一直在偷笑,好像她有那麼好笑似的。雖然知道不該跟陌生人打交道,但昭亞直覺認為他不會是壞人,只是現在他這樣讓她重新考慮自己要不要再跟他一起走了,因為他的從偷笑真的太傷人了。
「對不起,但我就是……就是忍不住。」他不住地抖肩,他真的努力在控制自己的笑意。
昭亞不高興地把頭拾得高高的:「哼!」
就怕會引起她的不滿,夜魈舉起雙手投降:「好,好,我不笑,我不笑。」
昭亞生著悶氣瞪著地上,好像它不該在那裡讓她跌倒。又不是她願意這樣的,她已經在努力了。
也不知道從哪邊冒出來的,夜魈手掌中有個小瓷瓶,他溫柔地告訴昭亞:「這擦傷藥給你,或許有點幫助。」
昭亞有點訝異地看著他,第一次有人這麼柔聲跟她說話,她反應遲鈍地道謝:「謝謝。」
對於這樣的體貼,昭亞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第一次有人這樣溫柔地待她,好像她是他的公主似的,過去的男孩生活讓她學到她要對女子溫儒有禮,是因為禮教的規範,但她從不知道那是為什麼。
「對了,我還不知道姑娘芳名?」夜魈突然想到地問,想他們認識也老半天了,可還不知道怎麼稱呼她。
「我叫昭亞,任昭亞。」
他有禮地欠身自我介紹:「在下夜魈。」
看他欠身,昭亞在想她該不該學學一般千金小姐,羞赧地道「這廂有禮了」,但想到她從不做這樣的事,做了一定又會讓他發笑,所以她只是淡然地點了個頭。
夜魈並沒有忽略她的反應,一般女子對於一個陌生男子會有的羞澀她都沒有,她好像已經很習慣這樣的接觸.那讓夜魈不禁猜想她來自哪裡,她跟自己所認識的一般女子不太一樣。
「你一個姑娘家要上哪?一個人上路蠻危險的。」多瞭解一點總是好的,夜魈發現他想知道有關她的一切。
「我後娘要我去投靠她的一個親人。」
春娘幫她逃跑是有條件的,除了她不能再扮回男兒身之外,她得到春娘的姐姐家去避避,主要是怕昭亞在外面亂跑胡逛地遇上了危險,到了那邊有人照料春娘也才能放心。
「投靠?」在這戰亂的年代裡,這樣的事已是家常小事,把自己的小孩送到安全一點的地方,只因為在原來的家鄉生活不下去。只是夜魈瞧她不像是來自貧苦人家。
「是啊!因為我是逃家的女孩。」昭亞不在乎地說著,並不知道這樣會引起多大的誤會,她向來是直來直往慣了,根本忘了現在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逃家?」夜魈嚇了一跳,她那一身的打扮,是有點千金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是遇上了什麼樣的麻煩,「你做錯了什麼事?」
她笑笑地揮揮手,好似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瞧他的表情有種避之惟恐不及的樣子,她安慰著說:「別想得太遠,只因為我爹逼婚,所以我才會逃家。」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什麼不好?」夜魈本能地這樣說,忘了自己也正因這檔事而頭大得很。
「不好!」這話似乎點燃了昭亞心中的怒火,她冷笑地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後以毫無感情的聲音問:「不知公子娶親否?」
他簡單地回答:「尚未娶親。」
「今年多大?」她又問。
「二十七。」
這下子好辦,昭亞扭扭捏捏地欠了身:「那敢問公子一個問題?」
他大方地回禮:「請。」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至今為何尚未娶妻?」一字一語清清楚楚地提出她的問題,昭亞就不信他有什麼好理由。這人不站她這邊也就算了,還幫她爹說話?
「這……這……」一時之間他竟無話可說,面對昭亞假意裝出的天真笑容,他忽然想到了一個理由,「時機未到。」
他會被逼婚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一直以來,夜魈東征西討的,從未有定下來的念頭,身邊無婚事約束著,一個人過日子自在多,所以從未想過要娶親,都已快三十了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也難怪拓跋-要設計他了。
轉得真好,昭亞掩面輕笑:「我的時機也未到,你說我該不該跑呢?」
夜魈放聲大笑,第一次他被說得無話可回,第一次有個女孩能讓他如此開懷。她的機智與對答實在跟一般女孩不太一樣,當下,他就決定喜歡她。
這下,夜魈知道一路上他是不會無聊了。
* * *
兩人結伴往京城的路上走著。夜魈一路上都在觀察身邊這個有點與眾不同的姑娘。她的行為舉止有點像男孩,談話之間看得出她讀過詩書,即使如此,他覺得她是個漂亮的姑娘。
蓮花裙,荷葉袖隨著她的擺動而飛揚,秀髮上的髮簪在陽光下閃爍著,腰間的玉飾互相撞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惟一讓他覺得遺憾的是無法看清她的五官,她額前濃密的前發遮住了應該是姣好的臉蛋。
此時,昭亞似乎已經習慣了,不再被腳邊的裙角給絆倒,雖然仍不時得注意,但她發現只要碎步輕移,走路並不是件難事,只是這樣的小步伐跟不上前面的大男人。
昭亞細看前而應該被她稱為無聊男子的夜魈,從他打扮看來應該是個胡人,人高體壯的,讓她跟他說個話還得仰頭才行。他沒有蓄著胡人最喜歡的滿臉大鬍子,這剛好讓昭亞能看清他的真面目。
說真的,昭亞只能以粗獷來形容他整體的感覺,未忽視他所引起的騷動。他所到之處,男人投以注目眼光,女人丟給愛慕眼神,而他似乎早已習慣。這樣的人應該不會是來自普通人家。
兩人一路行來,對於彼此瞭解的也不多。昭亞只知道他尚未娶親,還有他住在京城,她有種衝動想再多知道他一點,但最後卻是強壓抑了下來。昭亞暗罵自己,到了目的地之後就要分開了,說不定再也不會見面,對於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這麼在意是為了什麼。
「喂,慢一點。」
夜魈發現她愈走愈快,幾乎是用小跑步朝著前方走著,一臉的迫不及待,讓他不得不喊她一下。
她回過身叫喊著:「你才要快一點,那邊好像有什麼奸玩的,快一點來啊!」昭亞想知道前方有什麼好玩的,她不想再去想不可能的事,畢竟他們只相識不過一天罷了。
「都走了一個上午了,你不累嗎?」他不是因為自己累了,而是擔心她會吃不消,不過,她的精力真旺盛,可不輸給年輕力壯的小伙子。
「你累了嗎?老公公。」她故意大喊。
夜魈不喜歡被人瞧不起,但他知道她是在開玩笑,因此他佯裝生氣地罵:「你在說誰啊?」
怕他動手,昭亞笑著跑開了。選擇了一個同行的伴是正確的,至少比一個人走時熱鬧多了。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好似一對新婚的小夫妻。
兩人走著走著,當昭亞看到那可憐的女孩時,她所有的好心情都不見了。她駐足在不遠處看著女孩跪坐在一旁,前面還擺著一塊木頭,上面的內容讓不少人停下來指指點點,昭亞猜得到那上面寫了什麼。
「怎麼了?」見她心情轉變如此快,隨後而到的夜魈不禁問道。
她剛剛還有說有笑的,現在卻一臉沉思地看著前方來來去去的人群,夜魈覺得奇怪,跟著一起看過去,只是熱鬧的街道上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個女孩。」
昭亞忍不住有了惻隱之心。這種事不常見。但不代表它不會發生。為了養活家人出賣自己,這不是不好,只是覺得有點悲哀。女子在現今社會,當面對困境時,最後的選擇似乎就只能這樣了。
「她為廣治療母親的病和養活弟妹,願意以五十兩賣身。」夜魈過去看了內容後,回來告訴為此感慨的昭亞。
「五十兩?就為了五十兩?」昭亞說得有點生氣,又有點無奈。真不懂,人就值這點錢嗎?
見她喃喃自語的樣子,夜魈問:「在想什麼?」
「可憐的女孩。」
「銀兩能解決她的問題。」他是可以出面解決這問題,但他在等著她有什麼好方法,一個直覺讓他猜想她會有主意。
「我身上無銀兩。」她輕歎地說。要是在她家,拿出五百兩都不是問題。
「我也沒有。」對於昭亞的話,夜魈搖頭無奈地說,因為他身上只有銀票。
「所以我們倆皆無能為力。」
「這並不一定。」有點奇怪她這麼快就放棄了。是他的直覺錯了嗎?夜魈想著該不該插手。
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昭亞露出了燦爛的笑臉,話中有話地說:「是啊!並不一定。」
她眼中的自信讓夜魈知道她有了打算:「你有好主意?」
她但笑不語地走上前,蹲下身直視女孩。那女孩眼中有著驚慌,有著害怕。昭亞知道她真的害怕自己茫然的未來,她長得還算清秀,昭亞知道她最後可能會被賣到青樓,真的不忍讓她就這樣陷入紅塵。
昭亞緩緩地拔下髮髻上的一對髮簪,無視自己隨之落下的散亂髮絲,把手中的髮簪交給了她:「拿去,沒有百兩不賣。」
女孩被昭亞的舉止給嚇傻了眼,她根本不知道昭亞要做什麼。
昭亞再進一步解釋:「如果當鋪的老闆識貨的話,你的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可是……」女孩似乎在猶豫什麼,狐疑地望著手中的簪子。跟一般的簪子似乎沒什麼兩樣,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差異?而且真的有人會買下它嗎?
知道她的懷疑,昭亞只是笑笑推著女該:「我在這等你,快去。」
就在這時候,突然揚起一陣風,吹起了昭亞的長髮。那一瞬間,夜魈似乎看到了一張清秀脫俗的臉蛋,但他不確定,不知道那是否是他的錯覺。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呢?
站在昭亞後面的夜魈不解地問:「你給她那個做什麼?還開百兩的價格。」他想著她的眼光有沒有問題。
她別有用意地偷笑著:「別小看那對髮簪,裡面的蕊珠用的是千年紅珊瑚,它的花瓣用的是余絲紗織的絲緞,綴飾則是白玉翡翠,這樣你說它值不值百兩?」
夜魈有點不信她的話,但她眼中的自信讓他不得不信,他有種說不出話的感覺:「你……你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會有這樣貴重的物品?」
這樣的珍品一定是來自豪門之家,她真的只是為了逃婚而離家的嗎?
昭亞簡單地笑一笑,無所謂地說:「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罷了,還是有點呆的那一型。」
當女孩含著眼淚開懷地跑回來時,昭亞只是理所當然地笑笑,女孩一謝再謝之後才捧著銀兩匆匆地離去,昭亞的神態就當好像沒發生過什麼事,逕自率先走向前。
看著那背影,那讓夜魈在想身邊的女孩不能小看。一般的女孩家似乎沒有這樣的胸襟。不是說她們沒有那種善心,而是無法當下立即做下判斷。他在想這女孩會藏有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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