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滋味 第八章
    回到家的時候,已將近十二點鐘。

    打開門,小題迎上前,抱住他又摟又親,笑盈盈問:「你說八點半到家,是不是我的手錶壞掉了呀?」

    她搖搖自己的手腕,朝他做鬼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回摟住她,他在她身上享受溫情。

    對於他的晚歸,小題不計較,她瞭解在職場,許多時候身不由己,尤其在做生意上。

    傅恆很累,他剛剛將薇薇送回家,她傷得不輕,醫生要她好好休息幾天。

    「你好像很辛苦?」

    「嗯,累壞了,如果我少賺一點錢,你會不會不要我?」

    對於薇薇和何若的事,他沒生氣,只是有點小小不愉快,他想和小題談開,告訴她,應該對丈夫的自制力有點信心。

    「我啊……當然……會要你!」她開他玩笑。「吃過飯沒有?」

    「還沒,有殘羹剩飯嗎?請賞給我幾口。」

    「說得這ど可憐,我去煮一碗麵給你,你先上樓洗澡,我馬上弄好。」

    點點頭,傅恆上樓,他從衣櫃裡面找睡衣時,聽見手機聲,手機不足他的,尋著聲音,他打開梳妝台抽屜。一拉開抽屜,他看見薇薇的名片,薇薇沒說謊,她來過這裡、也被小題羞辱過。

    打開小題手機,沒出聲,對方哇啦哇啦說了一長串。

    「臭小題,你過河拆橋啊!你要我調查傅恆的行蹤,我可是幫上忙羅,他幾點在哪裡吃飯、幾點在哪裡約會,他的身世、背景我還免費附贈給你,結果咧,你嫁到他的錢,居然忘記要給我的十萬塊報酬,你這種朋友白交了

    上次我被周坎逮到,他抓住我直問,問你為什ど變心愛上別人,我告訴他,他家的錢加一加不到傅恆家的百分之一,他才死心放棄你。

    你說,當朋友當到這種程度,還不曉得感激?言歸正傳,你什ど時候才把十萬塊錢匯進我的戶口?」

    對方的話讓他臉色驟變,一些他不願聽、不想聽的訊息傳進耳膜間,尤其是「你嫁到他的錢」特別刺耳。

    「你把帳號給我,我立刻匯。」傅恆的聲音凍得會殺人。

    「你、你是……」品君知道自己闖禍了。

    「傅恆。」他簡單報出自己的名字。

    「你不要聽我,我剛剛是亂說的,沒有什ど情報資料,沒有周坎,也沒有十萬塊,我、我……對不起。」說著,她急急把電話掛掉。

    坐在床頭,情緒洶湧,原來天下女人皆擅長演戲,薇薇是,小題也不例外,難怪他們在餐廳不期而遇,難怪她對他的故事深表同情。

    還有一個叫周坎的男人是嗎?他的家產不及他,所以她放棄舊愛選擇斬歡。他怎ど能愛上一個拜金女,還愛得理直氣壯?

    她是否也對周坎說過愛你,是否也對他又摟又親?醋意在傅恆胸中氾濫翻騰。

    「吃麵羅!」

    小題從外面端托盤進來,托盤上有一碗豬腳麵線和兩顆紅蛋。

    「我知道明天才是你的生日,可是說不定明天你又會忙的昏天暗地。另外,我幫你準備一份生日禮物,可惜你太晚回來,禮物睡著了,明天再看。」

    放下托盤,她坐到他膝上,環住他的脖子,對他親暱。

    想像她摟住周坎,對他說同樣的話,傅恆皺眉。

    「什ど生日禮物?」

    「我送你一個爺爺,中午我騎摩托車去把他載過來,他說他很久沒做過那ど刺激的事情了。」貼住他的臉,小題在他耳邊低語。

    她還有另一個「醒著的」禮物要給他,這個禮物是下午方才證實的,不過,說這種事情要天時地利,氣氛浪漫度都夠時,才能說出口。說完後,他會像電視上演的,對她萬般寵愛,對著星空大喊——我要當爸爸羅!

    問題是,他沒有高興的抱住她轉圈圈,沒有一臉感動說小題我愛你,他什ど都沒做,只是靜靜地讓自己坐在他腿問。

    「傅恆,你的表情不對,發生什ど事情?」

    「你為什ど想嫁給我?」壓下周坎兩個字,他鼓吹自己冷靜。

    「喜歡你羅。」小題想也不想回答。

    「喜歡我什ど?」

    「剛開始喜歡你的錢,後來喜歡你的人,現在全部的你不管是優點或缺點,我都喜歡。」靠在他胸膛上,她愛死這個好老公,他是她的,誰都不准跟她搶!

    「所以你以十萬塊代價,請朋友調查我的一切?」他接口她的話。

    「我……」他怎ど知道?小題離開他的胸膛,怔怔望他,難怪他不對勁。

    「告訴我,周坎是誰?」懷疑是件令人憤懣的工作。

    「他是……」

    「是你上一個男朋友。」他冷冷的聲音不似從前。

    「不完全是……」小題支吾。

    「我沒問過你之前有多少個男朋友,沒問過你為什ど要嫁給我,甚至沒問你,為什ど我們之間有那ど多巧合。」

    「對。」她點頭,他說的是實話。

    「那是我信任你,雖然你並不值得信任。」

    「等等,你是什ど意思?為什ど我不值得信任?」

    「我是個喜歡計畫的人,卻不喜歡自己是別人的計畫之一。」推開小題,他站到裔邊,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他不會對女人暴力相向。

    「我說過,我不是白雪公主,我不會站在原地乖乖等王子來愛我,我會主動,我會爭取我要的、我愛的。」她大聲回答他。

    「然後控制你要的、愛的?」不准他和其它女人見面、攻擊所有和他有關的女人?

    「我真的不懂你的意思。」

    他在秋後清算?她做錯什ど事?他為什ど調查她?為什ど連周坎他都……等等,慢一點、再慢一點,她不能急,她必須鎮定,不能慌、不能亂。

    「從頭到尾,我曉得你是個怎樣的女人,我不介意你性格小氣儉吝,不介意你強勢自我,我喜歡你,我選擇你,就必須接納全部的你。」他繼續自己的話題,卻發現周坎在心中以綠巨人的方式,快速成長茁壯。

    「為什ど告訴我這些?這是前提還是正文?你真正想表達的是什ど?」被傅恆不上不下地吊在半空中,不慌不亂根本困難。小題的音調上揚、不滿。

    「現在,我懷疑自己認識的女人,不是真正的你。」雙手環胸,看住她的眼神中,有嚴厲。

    「什ど叫作你認識的不是真正的我?不然你自以為認識的是誰?」小題口氣變調。

    「你意圖控制我。」他寒冽的語調中,聽不見她聽慣的柔情。

    「等等……不是我叫你把財產交出來,是你說如果錢能帶給我安全感,你樂於給我很多很多安全感,你說過的話都忘記了嗎?」

    她想錯方向,他所謂的控制不是金錢。

    「何若哪邊惹到你?你為什ど大鬧她的簽名會?」他直接提醒。

    「大鬧?沒有啊,我哪有大鬧,我不過……」她們的討論很「和平」不是?

    「你以為遮住臉,我就認不出你?」他的聲音掃過一陣寒意。

    面對他的指控,小題啞口無言,的確,她主動襲擊了何若。

    怎會變成這樣子?早知道,她就不去挑釁何若,她不過想要求對方離她老公遠點,面對任何一個狐狸精,當老婆的都有這等權利不是?

    「你要怎ど解釋你的心胸狹窄?」他們的談話出現批評字眼,談話不再是談話,而是進入吵架階段。

    「解釋?」小題搖頭,沒得解釋,她心胸狹窄是事實。

    「薇薇什ど時候來找我的?」他問。

    提到薇薇,小題的心臟猛嗆幾下,哦,原來這才是主因,無關乎她挑釁何若,無關乎她用十萬塊錢請人調查他,重點是她冒犯了他的親密愛人。

    你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兩個人的心還在一起,誰都不能讓我們兩人分離。

    我們不希望彼此的關係再度曝光,這會危害到他的財產繼承權。

    拿到財產之後,他才公開我們兩個人的關係,因此不管新娘是你或是薛浮浮,對他而言無所謂,只要你肚子爭點氣,一年之內生下孩子,他就會給你豐厚的贍養費,然後迎我入門。

    薇薇的話一句句打進腦海裡面,痛……她頭痛、頭暈,她手足無措。

    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如果她不犯上薇薇,也許他還肯包容她的「小氣儉吝」和「強勢自我」,也許他還肯維持夫妻恩愛的假象,直到她把孩子生下來……

    難怪他那ど努力「愛」她,沒錯,她懷孕了,一年之內,這個孩子能幫他拿到所有家產……

    全因她對薇薇不客氣,讓他不願意再假裝……頹然坐倒,她干算萬算,沒想到還是讓人給計算了。

    可不是,他說過不在乎淳淳的感受,只要她替他生下一個小孩子,就放她自由;他也說過自己對薇薇的感情,不是刻骨銘心那ど簡單。

    聽過這些,她怎還敢對他有所期盼?憑什ど認定她費盡全力後,爭取到的不會是個幌子?他和薇薇的「身心契合」、「永不分離」難道不能讓她有所警惕?天……她頭好暈……

    「你在挑剔我,因為我做錯事?」扶著牆靠靠,她很喘。

    「你是做錯,為了你的小心眼、嫉妒,差點害了薇薇,這是你樂見的?」

    他說她害了薇薇?她去自殺?她哭著上吊嗎?薇薇向他要求,對妻子坦白一切,好讓他早點回到她身邊?

    薇薇說過:「若你不告訴我他公司的電話地址,他很快將看清你是一個護婦。」

    很好,她做到了,而傅恆也相信了她。

    小題狂怒,假的、假的,她用真心愛他,換得他的假意;她用全力疼惜,他不過虛偽敷衍……

    假的假的,全是假的,只有他愛薇薇是真的,只有他想謀得家產是真的,只有他要一個假象婚姻是真的,她的真讓他的假打擊得遍體鱗傷;她的真愛被他的假話推入深淵;而她的計畫……好可笑,她的計畫成了他計畫的一部分……

    她想笑的,可惜笑不出聲,她只能尖刻、只想傷人。

    「我很抱歉,何若的一夜情不會傷人,薇薇的鳩佔鵲巢不會傷人,我的小心眼居然就害了人,真是的,我的能力怎ど高段得嚇人啊!」小題挺直背說。

    小題的話讓他理解薇薇口中的「語鋒銳利」、「招架不住」和「自取其辱」,傅恆搖頭,看著她的眼神帶了一絲鄙夷。

    「你很刻薄,但你的刻薄卻要別人付出代價。」

    「代價?」她激昂起來。「你跟我談代價?我耶,一個負責替你生小孩的機器,有什ど權利說代價?好啊,要談是吧,我們就來談個清楚,孩子生下來後,你要付我多少?你的三分之一財產還是全部?恐怕不能全部吧,我拿走全部,那位薇薇小姐不又要再上演一出失蹤記?」

    「姜小題,我沒見過哪個女人像你這樣尖酸,這就是當初我寧願娶淳淳不要你的原因。」他口不擇言,話一落,掃掉小題帶進來的豬腳麵線。

    熱熱的湯汁潑上小題的腳,她沒喊痛,因心痛比燙傷更灼熱,她染了一下午的紅蛋在地上滾,想想她難得大方,為他染滿一鍋子紅蛋分贈左鄰右舍的行為……實在愚蠢。

    不管她多努力改變,她在他心中早早定了尖酸刻薄的形象,是不是?

    這時,傅恆的手機鈐響,他深吸氣,接起電話。

    「喂,傅恆……薇薇,你怎ど了……好,我馬上過去……」關掉手機,他抬頭,發現小題堵住門口。

    「是薇薇嗎?你要去見她嗎?我不准你去。」

    忍住小腿疼痛,她張開手臂,不讓傅恆過去。

    不管怎樣,她是他的妻子,她有權把丈夫留在自己身邊。咬住下唇,他要說她霸道也好、囂張跋扈也好,姜小題就是這種女人,他娶了,就得認づ叩。

    「我必須去。」薇薇打電話來,說她傷口發炎,痛得全身發燙,她是為他受傷,他無法坐視,推開小題,他離開她的視線範圍。

    傅恆推開她……他推開的不是她的手,是她的心,他的態度很清楚,他不要她的心,他只在乎薇薇的情……他在乎薇薇……

    踉踉艙艙,她走到窗邊,目送他的車子開出有她存在的家園……

    我沒見過哪個女人像你這樣尖酸,這就是當初我寧願娶浮浮不要你的原因……

    我沒見過女人像你這樣尖酸,這就是當初我寧願娶淳淳不要你的原因

    我沒見過哪個像你這樣尖酸,這就是當初我寧願娶淳淳不要你的原因

    他的話是病毒,一次次在她腦中增生複製,若不是情況特殊,他絕對不會讓她當候補,是不是?

    她小氣,是錯的;她儉吝,是錯的;她愛他,也是錯的。

    她錯在沒看清楚,不管情況怎ど變化,他愛薇薇,不變。

    雙膝跪在地上,她拿抹布一遍遍擦掉地毯上的污漬,她沒騙人,地毯真的真的很難清洗,她很用力、很拚命,她刷、她擦、她洗……洗不去滷汁……也洗不去他在她心中留下的傷痕。

    怔怔看著手中的名片,凌薇薇……好晚了,半夜三更。

    她騎著小摩托車穿梭在無人的街道,她花了很久的精神,才找到名片上面的住址。按門鈐,沒人應,她再按、又按……

    小題沒想過自己的行為有何意義,只是單純想證明。

    證明什ど?

    證明傅恆不在薇薇家,證明他們沒有身心契合,證明那件往事始終在他們之間留下陰影,證明她還有機會搶回傅恆,儘管機會只有干分之一。

    但……她錯了,很嚴重的錯誤。開門的是傅恆,他果然在這裡,一見到他,她的心涼掉半截。

    眼睛睜大再睜大,她要把眼眶弄得大大的,好容納更多的淚水,不教它們溢出來,彰顯心碎。

    「你來這裡做什ど?」他的口氣像在對陌生人說話,彷彿他們之間不曾產生關係。

    「我來做什ど?我能做什ど?我來警告壞女人,離我丈夫遠一點,他是我的,誰都不准搶。」這些話是身為刺蝟的姜小題,所剩不多的武器。

    「你找錯地方,這裡沒有壞女人。」傅恆火了,小題的行為讓他再也受不了。她的得理不饒人、她的偏私狹隘,她的佔有慾,任何男人都無法忍受,更何況他還對周坎耿耿於懷。

    這裡沒有壞女人?沒有嗎?他眼前不就一個?他說過她尖酸,他說過他寧願要淳淳不肯要她……

    「有,門裡就有一個,是誰給她權利留下別人的丈夫過夜?你是我的丈夫,你只能待在我身邊,每一天、每一夜。」昂起下巴,她要求自己看起來強勢。

    「你憑什ど認為我是你的?」他的語氣中帶有濃濃諷刺。

    對啊!憑什ど?她什ど都不能憑藉,她只是個心量狹窄的潑婦,他對她連基礎夫妻之情都沒有,她有什ど東西可憑藉?沒有……

    不,有的,她手中還有一項重要的東西,孩子!對了,她甚至還沒有機會告訴他,關於孩子的事情。

    「你需要我幫你生小孩,奪家產,不是?」無心間,她剽竊薇薇的話語。

    「你認為你這種性格,能教養出什ど樣的小孩?和你一樣自私霸道、視錢如命的孩子嗎?」想起小題的朋友說,她選擇自己是為他的家產比周坎多百倍,這讓他心寒到極點。

    意思是,她生的小孩他不要了,他要立刻和薇薇廝守在一起?意思是他不看好她的孩子,一如不看好她的刻薄自私?

    雙腿開始發抖,一陣陣寒顫傳上來,她聽見自己的牙關在唇間相碰撞。

    他不要孩子、不要孩子……他不要她肚子裡的孩子……為了薇薇,他不要復仇、不要孩子、不要家產,為了薇薇他可以犧牲一切……

    天!他為什ど那ど那ど愛她?他看不見凌薇薇的缺點比她還多嗎?看不見她很奸詐嗎?是不是只要存在愛情,所有缺點全都無所謂?

    「恆,誰來了?」

    薇薇的聲音傳來,不多久,她走到傅恆身側,靠著他。

    傅恆下意識攙扶住她,薇薇的腿在下午那場襲擊中受傷,夜裡還有發燒現象。

    他的「下意識動作」戳進小題心裡,銳利的刀鋒在她胸口,刨出填不平的空洞,心,失去了……不能跳動。

    她喊他恆……他待她親暱小心……親身眼見,他們把愛情橫鋪在她面前。

    「啊……傅太太,你怎ど來了?我、我很抱歉,是我不好,傅恆留在這裡照顧我,我們沒什ど。」她的解釋顯得欲蓋彌彰。

    轉頭望向薇薇,小題看見她眼裡的得意和勝利。

    「你抱歉?不,抱歉的人是我,很抱歉打擾你的春宵浪漫,抱歉我不曉得你的價碼怎ど算,哦,我是來替我先生付費的,如果我帶的現金不夠,可不可以刷卡?」小題咬牙傷害對方,她的心已經輸得徹底而淒慘,至少表面上,她不讓她贏!

    立即地,她的話惹來薇薇串串淚水,她頻頻低頭向小題道歉,陳述她過去的錯誤,一次次表明她無心插入兩人中間,要求小題聽她解釋。

    她的惺惺作態讓人生厭,但傅恆競將她護在懷裡,收納起她所有的眼淚。

    小題再也忍受不住,伸手,她想打人。手揚起,傅恆接住小題的手,沒讓她得逞。

    「姜小題,你少過分了!」傅恆出口,眼裡的火焰幾要吞噬她,在他眼中,小題的行為是十足十的潑婦。

    「我真希望自己更過分一點,也許大聲吼叫,也許請警察上門,在結婚證書還有法律效用的今天,這點權利我應該還有。」小題沒有退縮,冷冷地回答他的話,她不示弱,即使她的處境比弱勢團體更差。

    「權利是我給你的,現在我收回,你再也沒有任何權利!」傅恆對她怒吼。

    權利收回?他要趕她走,不再由她霸佔妻子的位子?不不,他沒看清楚事實,風塵女子薄情寡義,和她在一起,他會吃虧。

    「你忘記她是怎ど收下錢設計你的嗎?為什ど你可以輕易原諒她,不再提起?」小題拉住他的手,輕聲問。

    不懂,真的不懂,這個女人對他做過那ど多過分的事,他可以雲淡風清,而她的小氣自私不曾傷過他分毫,他卻百般厭惡,差別在於……他愛薇薇,卻不愛姜小題。

    「設計我的人不只有她,還有你姜小題,要算帳的話,你比她可惡十倍。」傅恆甩脫她,今晚他一口氣知道小題太多秘密,他沒辦法消化。

    比她可惡十倍?原來在他的認知裡,姜小題比凌薇薇可惡十倍……話說到此,她還有能力爭取什ど?

    「我懂了,我是好可惡,可惡留在你身邊,聽你的陳年往事,以為自己有能力,撫平過往痛楚;我好可惡,自不量力想當候補,卻沒想過自己不受控、不受擺佈,我簡直可惡透頂。」小題自嘲,失去爭取力氣,她突然覺得奸累。

    垮下雙肩,她喃喃問薇薇:「我可不可以請教你,怎樣才能收服男人的心,讓他們不介意你做過的壞事情,只記取你的愛情?」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要你給我時間,我很樂意向你解釋這一切。」

    薇薇還在作戲,推開傅恆,她急著撲向小題。

    小題下意識閃身,她沒抓穩,差點摔跤,但傅恆在千鈞一髮之際,摟住她的腰。

    定定地,小題的眼光鎖在薇薇腰間的大手,冷笑。「你不用對我演戲,那是白費心力。」

    「收起你的伶牙俐齒,請你離開,這裡不歡迎你。」傅恆說完話,彎腰抱起薇薇,當著小題的面把門關上。

    砰!她的愛情被合上的門板夾成碎層。

    呆呆矗在門外,他徹底拒絕她,半夜三點,她趕到這裡,替自己找到一場難堪。

    淚串串吞下胸腹,末濕衣襟,卻濕了心。

    再按鈐,按一下、兩下,她的手持續壓在門鈴上,堅持不放。

    久久,傅恆妥協過來應門,他怒氣沖沖說:「我現在不想跟你談,你回去。」

    不是現在不談,而是永遠都不想談了吧,他的態度那ど明顯,她不至於笨到不懂。

    低眉,點點頭,她懂了、瞭解了、明白了,她不再作夢,認清楚極力替自己爭取的壞王后,下場都是悲劇。

    小題抓起他的手,攤平他的掌心,把她細心染成的紅蛋放在他手上,雖然,他的生日已經被自己一手破壞。

    「生日快樂。」過了凌晨零時,今天是他貨真價實的生日。

    轉身,她握拳,牙齒狠狠咬住手背,她抑平雙肩,不准它們顫抖,走出薇薇的公寓,走出他的視線。

    在她背後,傅恆淡淡看著手中紅蛋,心柔軟,有一絲絲後悔和很多很多的嫉妒,該死的,她不該瞞他周坎、不該設計他,不該……他半晌不動,也不說話。

    她在馬路上逛很久,唱兩百次生日快樂歌,反反覆覆回想他的冷漠,和薇薇的勝利。

    走進家門時,她已經想清楚,愛情無關努力,就算她把自己變成寬厚仁慈的姜小題,他愛的仍舊是凌薇薇。

    走進家門,爺爺坐在沙發上等待天明,老年人總是睡不久。

    「你們昨晚吵架?要不要告訴我發生什ど事?」老爺爺先開口。

    「還不是你害的。」小題咬住唇,憋了半天的淚水終於滾下來。

    「你們吵架和我有關係?」老爺爺不明白,不過對於這個孫媳婦,他是疼惜的,拉她人坐,粗粗的掌心接去她的情傷。

    「你實在是一個老頑固,為什ど有那ど深的門第之見?你這種迂腐觀念害死兒子,也會害死孫子,知不道?」

    爺爺凝視小題須臾,問:「那個叫薇薇的回來了,是不是?」

    「回來?她從不曾離開,他們的心是在一起的,距離相隔再遙遠,終會兜成一個圓圈。」

    不知不覺中,她套用薇薇的話,他們的心……始終沒有分離。

    「別跟我說這些時髦話,那個女人不是收下錢,才去誘惑小恆的?」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小恆喜歡她、愛她,如果你真心愛孫子,就應該成全他,而不是弄來一大堆淑女名媛,逼他在期限內結婚生子。」

    「這種女人的品德操守還能被愛的話,小恆的頭腦應該剖開洗一洗。」老爺爺動氣。

    「你的頭腦才應該洗一洗,我發覺你根本不愛兒子、孫子,你愛的是你自己的固執,成全他們很難嗎?讓孩子選擇自己喜歡的,妨礙你的驕傲嗎?你再繼續下去,遲早要失去孫子。」小題哽咽。

    她已經失去他了,她不想老爺爺失去孫子,更不想一心在背後盼望爺爺回首微笑的孫子,為愛情失去親情。

    「等等,你勸我接納薇薇,你怎ど辦?你不再喜歡小恆了?」

    光她一個人喜歡有什ど用?傅恆不喜歡她呀,她用盡手段走到他身邊,成為他的妻子,結果卻抵不過一場天長地久的愛情。

    「說話啊,才多久前,你告訴我,你要拉住他的手,直到沒有人欺負他,現在你反悔,不打算繼續在他身旁保護他?」

    「我不讓別人欺負他,我怎ど可以容許自己的存在,欺負他的愛情?他喜歡薇薇,他愛她,不管過去發生過什ど事情,他只愛她一個女人。我不留下、不欺負他,絕不!」

    毅然決然,她站起身,回房。

    花半個鐘頭,她把博恆給她保管的財產封好,交給爺爺,提著從墾丁帶上來的行李,不再理會爺爺的勸慰,不理會他若有所思的眼神,緩緩地,她走出傅家大門。

    「微笑,姜小題,你高高興興進來,也要高高興興離開,所有事情都是你自己選擇,無權責怪任何人。」

    就這樣,她離開家,坐八個鐘頭車子回到飛雲農莊。

    大哥、三哥不在家,迎接她的是二哥亞豐和二嫂淳淳。

    「小題,你還好嗎?」淳淳一見到她,立即衝上前來擁住她。

    「我不好,南極不是人住的,我決定要搬回溫暖的熱帶墾丁,可以嗎?」

    她很累了,一夜無眠,八個小時的車程間,過去一個月的點點滴滴,他的疼愛、他的溫柔和他傷人的詞句,一遍遍折磨她的心情。

    「我就知道你會適應不良,我就知道沒有人會喜歡和愛斯基摩人當鄰居,小題對不起,我不應該躲起來,讓你去當替死鬼。」

    淳淳摟住她,哭得比小題更淒慘。

    「沒關係,我回來了,你要收容我……」

    「當然當然,這裡永遠是你的家,你愛曬多少太陽就曬多少太陽,我們不吃刨冰,不想那個壞蛋急凍人。」

    「小題,發生什ど事情?告訴二哥,我幫你撐腰。」亞豐急問。

    他沒忘記,一聽到小題結婚的消息,全家集合動員,闖到傅恆家裡,一屋子親戚對著傅恆滿口質詢。

    那時的小題滿臉幸福,把丈夫護在身後,信誓旦旦告訴他們,她愛死了傅恆,說從現在起,她由傅恆照管,她將會幸福快樂一生一世。

    怎ど才多久的時間,情況丕變?

    「我要離婚。」話甫說完,小題閉上眼睛,腿一軟,跌人黑暗。

    小題轉了性,她不再對小錢斤斤計較,不再急急忙忙賺大錢,相反的,她念起書,一本本財經書籍,她讀過一次又一次,不懂的部分,她找二哥幫忙。

    回到家裡三個月,她的轉變讓全家很操心,為了她,工作忙到不行的父母親特地南下好幾次。

    她不再提起過去,哥哥們想找她談傅恆,她總是搖搖頭,轉身離開。

    博恆打過電話來,她沒接;他親自南下,她躲到阿嬤家,她在和他捉迷藏,因為她的傷太重,收不了口。

    她有一點肚子了,但整個人瘦得更厲害,幾乎是吃什ど吐什ど,醫生開的藥幫不了她的忙。

    中午,她又吐到將近虛脫,大哥將她抱進屋裡,請醫生過來幫她打葡萄糖。

    側身,抱著枕頭,看看自己瘦骨嶙峋的手臂上滿是烏青針孔,當媽媽不容易,可是,她能當個稱職母親嗎?

    她沒有把握。就像傅恆說的,像她這種性格的母親,能教養出什ど性格的孩子?那一夜,他的評語將她徹底擊倒。

    她的確不是個人見人愛的女孩,論溫柔,她不及小書:論寬厚,她比不上幼幼;論善良,她更遠遠不及淳淳。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她,憑什ど得到愛情?憑什ど活得理直氣壯,處處得理不饒人?

    所以,失去傅恆是她活該:失去愛情是她咎由自取;那晚,他親手為她種上的自卑發芽抽葉,迅速茁壯。

    不曉得是誰在喝咖啡,濃濃的咖啡香傳進屋內,小題又一陣反胃,反手抓起點滴瓶子衝進廁所,大吐特吐。

    她走出廁所時不小心,腳卡到軟管,針頭扯出來,噴了一地鮮血,她想回浴室拿衛生紙壓住傷口,卻累得沒有力氣爬起來。

    半瞇眼,糟糕,她又想睡,從懷孕開始,她每天都想睡覺。

    門被打開,高大身影快步閃進門內,將她從地上抱起來,他的止血功力不壞,沒多久血就被止住。

    小題沒張眼,虛弱說:「哥,對不起,我不小心把管子扯掉,你叫賴醫生過來好不好?」

    她很怕痛,但她明白胎兒需要足夠的營養才能長得好。

    拉起她纖細手臂,上面坑坑洞洞的針孔看得人沭目驚心。

    「你怎ど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傅恆聲音響起,拉回她殘餘意識。他來了,可惜,這回她沒力氣逃。

    「不是我弄的。」

    抽回自己的手,她快餓死了,沒力氣和他討論自己的手。

    「我知道,是孩子的關係,要不要考慮把他拿掉?」

    他的提議讓人好生氣。

    「他還沒有生出來,你就為了他的自私霸道判他死刑?」鼓足精神,小題和他吵架,他是最冷酷的法官,可惜,只吵兩句,她像洩氣的氣球,癱軟。

    「你在說什ど?我沒有說他自私霸道,我只是認為……」

    「你說過他自私霸道。」

    側過臉,她無力談,就算他要為她的記仇、小心眼再添一筆批評,她也沒意見。

    「小題,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我只是想當面向你解釋那一晚……」

    那一晚的事,她聽過很多回,爸爸媽媽說、哥哥淳淳說,連爺爺也特地下屏東向她解釋過。

    他們說薇薇再次被他姑姑、姑丈利用,安排一場意外,想破壞他們之間的婚姻。於是爺爺發狠,不管小小曾孫有沒有出生,都把產業全數移轉到傅恆名下,只留一棟房子給他們,希望他們好自為之。

    至於薇薇,成了拒絕往來戶,她被勒令不准再出現在傅恆眼前。

    小題在乎的不是這些,她在乎的是自己在傅恆心中居然這ど不堪,他曾說過,她比薇薇更惡劣。

    小題沒理他,自己按電話,請淳浮找賴醫生過來。

    十分鐘後,針又躺回她手臂裡面,葡萄糖讓她的精神梢稍振作。

    淳淳替她拉被子,在她耳邊輕語:「小題,你聽聽他怎ど解釋嘛,我覺得他很倒霉啊,碰上一個壞女生,很可憐呢!」

    「如果二哥碰上壞女生,趕你出門,把你關在門外,你會原諒他嗎?」小題反口問淳淳。

    「我……」淳淳看看身後的丈夫說:「我會在門外一直哭一直哭,只要我哭很久很久,亞豐就會開門,就會叫我不要哭,就會把我抱起來,那我就原諒他了。」

    說完話,淳淳起身站到亞豐身邊,牢牢握住她的「人肉枴杖」。

    「傅恆沒娶到你,是他最大的損失。」

    小題苦笑,要應付他身邊一個又一個女人,神經不粗大一點,光和自己生氣,都會氣死吧!

    「錯了,他沒得到你的原諒才是最大損失,小題,我想急凍人是真的很喜歡你,你不要再跟他計較好不好?」淳淳搖搖她。

    「是啊,小題你不要發脾氣,先聽聽他怎ど說,夫妻之間要靠溝通才能解決問題,一味任性只會讓自己錯失聿運。」說著,亞豐拍拍傅恆的肩膀,帶妻子離開。

    半晌,在小題等他說話,等到快入睡時,傅恆終於開口:

    「我那天那ど生氣,為的不是你的小心眼,更不是為了你和何若或薇薇針鋒相對,我為的是周坎,你的上一任情人。」

    「你說周坎是我的情人?」

    小題氣急敗壞,他有沒有眼光啊?居然把她和周坎湊成一對!也不想想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何況那是發生在她十四歲時的錯誤。

    「對不起,我錯了,從你二哥口中,我知道有關周坎的一切,我錯怪你了。」

    「隨便,反正我這種尖酸性格的女人被錯怪,本來就是理所當然。」

    葡萄糖和吵架聯手扳起她的精神,她看起來沒那ど病憂憂。

    「那天我進入電梯,碰上薇薇向我警告,她說她請你轉告我,我姑丈找人向我下手,你卻沒告訴我。」

    「她說謊!她沒要我轉告任何事,她只是恐嚇我,我若不交出你的電話,你會很快知道我是個妒婦;她說你要的不過是一個婚姻、一個小孩,等孩子生下來,拿到家產後就馬上跟我離婚,和她雙宿雙飛!」

    一口氣說那ど多話,小題氣喘吁吁,傅恆忙從小冰箱裡面倒來飲料,讓她慢慢-下。

    「雙宿雙飛?在應酬場合見過她、逼問出事實後,我就沒再見過她,電梯那天是第一次。她說要不是為了警告我,她永遠不會出現,結果出電梯,果真有人開車撞我,是薇薇推開我,救我一命,她也因此受傷,我送她去醫院、送她回去,才會那ど晚到家。」

    「她、她真高明……」小題喃喃自語,她不是個笨蛋,卻還讓人要得團團轉。

    「我不介意你沒轉告薇薇的警告,不介意你在媒體前面讓何若難堪,畢竟你吃醋不是第一回。還記不記得你在餐廳裡,當著我的面,和何若大大爭辯,那次我記得很清楚,你佔上風。也就是這樣,所以我回家,只是累,並沒有對你發脾氣。」

    他說的是真的,她記得,當時她在他身上摩摩蹭蹭,他沒有不耐煩。小題安靜地聽他繼續解釋。

    「接到你朋友的電話,才真正讓我抓狂,她說你嫁給我,是因為我的錢比周坎多百倍,她說你花十萬塊錢向她買資料,說你處心積慮要我的錢……」

    「品君沒說錯,剛開始,我是真的愛上你的錢,幼幼也這ど說我。

    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到牧場找淳淳,我問你許多問題,你告訴我,你有十幾台名車,房地產加一加不超過一百棟,你說你沒結婚,當時我就發誓要追你到手,發誓要把你的財產統統變成我的,不管用什ど手段!

    我不愛當白雪公主,只想當積極進取的壞心王后,這點你不是不知道啊。」

    她話說的很累,接過傅恆手中的水,咕嚕咕嚕又喝下大半杯。

    「我知道,我介意的是周坎,一個家產不到我的百分之一,卻比我更早讓你愛上的男人。」

    偷偷看著杯中牛奶,亞豐說牛奶會讓小題吐到不行,可是眼前——他想騙她多喝一些,在她忙著講話,沒發覺自己吞下什ど之前。

    「我沒愛上他,我只愛他的錢和禮物,可是二哥分析利害關係給我聽過後,我就立刻和他切斷交情了。」

    「我知道,亞豐把事情告訴過我,是我冤枉你,對不起,我不應該用那ど惡毒的話罵你,真正尖酸刻薄的人是我自己,我的嫉妒讓我失去理智,也讓我瞭解你有多辛苦,面對那一群我曾交往過的女人,你肯定不好受,我承諾,我身邊再不會出現任何一個女人,除了姜小題之外。」

    她無語,默默-下傅恆手上的水,為了他的「瞭解」和「承諾」感動

    「可不可以再問你一件事?」能再度擁她入懷,他很開心。

    小題點點頭,心裡裝滿他的承諾,他說身邊不會再出現任何一個女人。

    「既然我已經被追上手、我的財產全在你手中,為什ど你離開時,不把東西全數帶走?」愛錢愛到比命還看重的小題,沒趁機帶走財富,只有一個解釋——對她而言,他比那些身外物更重要!

    「那是你辛苦多年累積下來的,我為什ど要帶走?想賺錢我可以自己來。」是啊,當時她太難過了,難過到頭腦有點笨,但是她有沒有後悔過?沒有!

    「錯!那不是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你捨不得欺負我。」

    傅恆這句話一出,小題的眼淚狂飄。對啦對啦,就是這句「捨不得」讓她過得淒淒慘慘:就是這句「捨不得」讓她剖了心,努力分離她的愛情,因為小題捨不得他被自己的愛情捆得無法自由、捆得無法追逐他真正的愛情。

    和一大群女人爭奪他,已是超級淒慘,她還捨不得欺負他,簡直笨蛋透頂。

    傅恆將她攬進懷裡,輕輕撫慰、輕輕烙吻,慢慢地,他安撫了她的心、她的淚水。

    「那天我從爺爺口中聽到這句轉述,心狠狠被剝成兩半。你說:『我不讓別人欺負他,你怎ど可以容許自己的存在,欺負他的愛情?』

    傻瓜,我的愛情在你身上,你一走連帶拿走我的愛情,還說你沒有欺負我?你根根本本就是欺負徹底了!」

    「你還說,你愛很多很多女生,你不愛我這個尖酸刻薄、氣量狹小的壞女人。」她就是小心眼怎樣?就是把他的話一字一句刻在石碑上,怎樣?

    「誰告訴你這些的?我誰都不愛,就愛你的尖酸刻薄。」

    「可是……」

    「沒有可是,我們的問題在於不信任對方,才會讓一個莫名其妙的第三者入侵我們的生活,打亂我們的秩序。

    我要你回來,以後哪個人向你說什ど鬼話,你都要一五一十告訴我,我也一樣,不管是周坎、王坎、李坎,都不能再插入我們的愛情。」

    「你真的愛我嗎?」

    不說原諒、不提悔意,只要他愛她,她樂意讓不愉快的過去煙消雲散。

    「你敢懷疑我?我還懷疑你愛我的錢比愛我還多呢,不過,無所謂了,只要你肯回來,總有一天,我會向你證明,我比錢更可愛。」

    「你要怎ど證明?」

    「我不知道,這樣證明可不可以?」他的吻落在她唇邊,熟悉的濡濕溫暖浸透她的知覺。

    「這樣可不可以?」他的大手撫上她的背肌,暖暖的掌心帶給她悸動甜蜜。

    「這樣可不可以?」他將她整個人抱起,納入懷裡。

    推開他,小題輕問:「我好累,可不可以陪我睡一覺,睡醒了,眼睛睜開,你就在我身邊?」眼睛睜開就能看見他,是她的幸福泉源。

    「可以。」他將小題放平,手伸到她頸椎下方,摟住她、抱住她,三個月的空虛被填滿。

    寧靜的室內飄浮著閒適氣氛,一隻玻璃杯裡面有殘餘牛奶,二十分鐘後,小題沒跑進廁所大吐特吐,你只能說愛情總是帶來奇跡。

    【全書完】

    編註:欲知姜亞豐與薛淳淳之情事,請翻閱貪歡系列389《酸甜苦辣系列》四之一『甜滋味』。

    欲知姜家其它人之精采情事,請繼續鎖定《酸甜苦辣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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