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顏從溫暖的夢鄉中悠悠轉醒,她緩緩地睜開眼睛,不禁露出了一個恬淡的笑容。
她夢到了小時候的事,她和邢天堯相遇的最初--
當時他是班上的轉學生,態度既冷漠又傲慢,老想著要回以前的貴族學校就讀,跟班上的同學根本不往來。老師見狀,便拜託她跟他做朋友。
沒想到他們一言不合,兩人居然動手打了起來,連楚御也加入了打架的陣容之中。過沒多久,三人渾身是傷的站在訓導處前,被訓導主任給狠狠的訓了一頓,也開始了他們三人之間難解的情誼。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便過了十多年,昔日那個比她矮小的男孩,已在不知不覺中長得比她高大,而且還成了她的上司,成熟穩重得讓她覺得自己都快跟不上他的腳步了。
而且……
江雨顏看著床頭上的一個小玩偶,這是天堯在高中時送給她的第一個禮物,那時他靦腆的表情逗笑了她,也成功的進駐她心中。那是她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一直到現在都沒變,只是她不能說,因為她怕他們之間的友情會變質。
江雨顏有些感慨,直到母親叫她吃早餐,她才回過神來,緩緩地下了床。
她簡單地梳理一番,然後換上輕便的裙裝,將頭髮隨意的紮起,才拿起自己的皮包走下樓。
「媽,早餐吃什麼?」她來到飯桌前,問著剛從廚房走出來的母親。
「是你最喜歡的雞肉三明治和新鮮柳橙汁,而且我多做了兩份,你記得帶去公司給天堯和阿御吃。」陶秀霞笑著將早餐放在桌前,然後才在女兒身旁坐了下來。
「媽,你為什麼老是對他們這麼好?我都要吃醋了!」江雨顏佯裝不悅。
「你還敢吃醋!你也不想想邢伯父、伯母和楚伯父、伯母有多疼你,什麼事都第一個就想到你,媽當然不能厚此薄彼,他們這麼疼你,我也該多疼疼他們的孩子。」陶秀霞敲著女兒的頭,動作輕柔而寵溺。
「我看才沒這麼簡單,你分明是把他們當成女婿來看待,不然也不會常問我對他們的感覺了。」江雨顏可是很清楚母親的想法。
「我不否認我希望他們其中一個做你的老公,畢竟他們兩個都是不錯的對象,一個風趣幽默,一個成熟穩重,都跟你十分登對,你應該要好好把握。」陶秀霞拍拍她的手,輕聲低語。
「媽,我跟他們只是很好的朋友,你不要老是把我們牽扯在一起,這樣我會很困擾的。」
「你真的會覺得困擾嗎?」陶秀霞不確定的問。
「當然。」
「可是--」
「媽,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再說我並不想嫁人,我想一輩子都陪在你身邊,永遠都不離開你。」江雨顏伸手攬住母親,撒嬌的往她懷裡鑽。
「別說傻話!女孩子家終究都要有個歸宿,你不可能陪我一輩子的。」
「我不管!我就是要陪你,我說過要代替爸爸好好的照顧你,我不會食言的。」江雨顏的態度十分堅決。
「雨顏……」陶秀霞不禁紅了眼眶。
她知道雨顏是認真的。自從明昌死後,她們母女倆相依為命,雨顏不只一次說過要永遠陪在她身旁的話,她曉得雨顏孝順,也曉得雨顏放不下她,但就因為雨顏是如此貼心,才會讓她這麼心疼,她真的很擔心女兒會這麼傻氣的陪她終老,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終身大事。
「媽,好端端的,你怎麼哭了?」江雨顏替母親抹去臉上的淚水,關心的詢問。
「雨顏,都是媽不好,如果媽夠堅強,你早就嫁人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守在媽的身旁。」陶秀霞傷心的落淚。
「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而且我本來就想當個單身貴族啊!媽,你就別再自責,也別哭了好嗎?」江雨顏抱住母親,柔聲的安撫她。
陶秀霞一雙淚眼望著女兒,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媽,我上班快遲到了,你就別再哭了,不然天堯問起我遲到的原因,我可是會照實說,讓他親自來安慰你。」江雨顏知道搬出邢天堯一定有效,因為母親喜歡邢天堯更甚於楚御。她們果然是母女,看中意的都是同一個人。
陶秀霞連忙拭去淚水,不再哭泣。
「才提到天堯,你就不哭了,看來你真的很喜歡他,乾脆叫他來做你的兒子,我去做他們家的女兒好了。」江雨顏俏皮的笑道。
「你別亂說話!」
「我就是愛亂說話,怎麼樣?你的心情好多了嗎?」
「好多了。你快出門,免得真的遲到了。」陶秀霞催促著。
「遲到也沒關係,反正我有正當理由。」江雨顏悠閒的繼續吃著早餐。
「雨顏,你可別告訴天堯,我一早就掉眼淚的事!」陶秀霞蹙起眉,語帶警告的說。
「為什麼不能說?」
「雨顏!」陶秀霞不悅的喊著女兒的名。
「好啦!我不會說,我只會拿早餐誘拐他,讓他赦免我的遲到。」江雨顏輕鬆的說道。
「不行!快點出門,你不可以遲到!」陶秀霞將她的皮包和早餐全塞到她手中,硬是趕著她出門。
江雨顏被推出門外,她無奈的看了母親一眼,才從皮包裡拿出車鑰匙,進入車內。
「媽,晚上我和楚御要跟一些朋友出去,你別等我吃飯了。」江雨顏搖下車窗,對著站在門口的陶秀霞低喊。
「我知道了。你開車小心一點。」陶秀霞叮嚀著。
「好,再見!」她揮揮手,開著車離開了。
「再見!」陶秀霞揮著手,直到女兒的車消失在眼前,她才緩緩的回到屋內。
「楚御,你又遲到了!」邢天堯微微蹙眉,不悅的看著剛進辦公室的楚御。
楚御嘿嘿兩聲,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我不是故意的,路上塞車嘛!」
「你少來!雨顏是你的鄰居,她都已經來上班了,你還好意思說路上塞車!」他分明就是在偷懶,還敢找借口!
「啊?雨顏怎麼會起得這麼早?她昨天跟我約了一群朋友去喝酒……」楚御倏然閉上嘴,懊惱的敲敲自己的頭,他怎麼會笨到自掀底牌呢!
完了,待會兒又要被念了。楚御無奈的想著。
「你們跑去喝酒?」邢天堯瞇起眼,表情危險的質問他。「你曉不曉得雨顏一喝酒就會起酒疹?」
「我曉得。」楚御開始感到背脊發涼。
「那你還帶她去喝酒,你有沒有搞錯?!」邢天堯不悅的低吼。
難怪他早上碰見雨顏時,她老是低著頭遮遮掩掩的,說什麼也不肯正面看他,原來是昨晚跟楚御跑去喝酒,起了酒疹,怕讓他知道,所以才連話也不願多說的就去工作了。
「我沒有搞錯,本來我也不想帶她去的,可是,她說身為你的特別助理,如果不會喝酒,就無法陪你去應酬,所以我才帶她去的。」楚御為自己辯解,其實他也很無辜啊!
「我從來都沒有要她陪我去應酬,應酬的事一向都是你跟我一起去的,她幹嘛要這樣虐待自己?」邢天堯實在是不懂,為什麼雨顏的個性從小到大都這麼好強,什麼事都想做得跟男人一樣好,一點女性的自覺都沒有?
「她只不過是想幫你。」
「幫我的方法有很多,她不必這麼勉強自己。」
「也許她並不覺得勉強啊!」楚御聳聳肩。
「你居然這麼說!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你給她壓力了?」邢天堯板起臉孔,不悅的問道。
「我怎麼可能給她壓力!我跟她是二十多年的好朋友,你可以說我做事不認真,但絕對不可以懷疑我和她的情誼,我對她一向是最好的!」楚御有些不高興,他對雨顏的好,天堯應該是最清楚的,他怎麼可以這樣冤枉他?
「是,你對她最好,卻也最會陪她瞎起哄,你什麼事都依她,你有沒有想過什麼對她才是最好的呢?」邢天堯無奈的搖著頭,他真的拿這兩個好友沒辦法,以前是這樣,現在更是。
「我當然有想過,你別以為就只有你會想!」楚御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既然想過,你怎麼都不關心一下她的終身大事呢?」邢天堯問到了最重要的問題。
「我關心也沒用,你也知道她要一輩子陪著她母親,她根本就不想結婚。」楚御聳聳肩。
「她這種想法,我無法苟同,女人終究還是要有個歸宿的。」
「哇!你說話的方式好像江媽媽喔!」楚御取笑道。
「你還跟我打哈哈!」邢天堯不悅的瞪他。
「這樣認真做什麼?難不成你要娶她嗎?」看著邢天堯認真的神情,楚御驚訝極了。「不會吧!你是認真的嗎?」
「如果我在三十歲之前都沒找到對象,我真的會娶她。」邢天堯一臉正經的說。畢竟跟她相處了這麼多年,也已經習慣有她在身邊了。
「天堯,這樣好嗎?」楚御怎麼想都覺得不妥。
「你不希望她嫁給我是嗎?」邢天堯挑高眉。
「這倒也不是,有你照顧她是很好,但是你愛她嗎?」
「我喜歡她。」
「但是你不愛她。天堯,這種事跟我說說就算了,別跟其他人說。」萬一事情傳出去,那還得了。
「我父母很喜歡她,所以,這事我不怕別人知道。」邢天堯倒也不怕,反正他早就決定好了。
「你娶老婆又不是為父母而娶,這樣好像不太好吧!」楚御還是不太贊成。
「無所謂好與不好,反正還有三年的時間,她跟我都還有得選擇。」邢天堯微微一笑,對婚姻大事看得很淡然。
「你的選擇比她多很多。對了,上次那個劉大小姐呢?好像很久沒看到她了。」楚御隨口問了一句。
「已經分手了,她太驕蠻,我無法忍受。」
「說得也是,她那個性大概沒人敢領教。」楚御光想就受不了了。女人空有外表是沒用的,內涵差還是教人無法忍受。
「當初你不是一直誇她漂亮,怎麼現在又變成無法領教了?」邢天堯嘲弄的笑問。
「漂亮歸漂亮,但是,個性不好就沒有人可以忍受。」
「沒錯,相較之下,雨顏或許沒那麼漂亮,但個性卻好得沒話說。」刑天堯真誠的說。
「這倒是事實,那我是不是也該湊一腳?」楚御打趣的說。
「歡迎。」
「好,如果三十歲我還沒娶到老婆的話,我們兩個就來爭雨顏吧!」楚御開玩笑的說。
邢天堯只是淡淡地笑著,沒有多說什麼。
「好了,別鬧了,桌子有份和日本松捨的合約,有些條款有問題,我已經大略修改過了,你拿去看看有沒有問題,如果沒問題,就重新打一份新的合約給我,下午開會時要用。」
「知道了,我出去工作了。」楚御點點頭,拿起辦公桌上的合約書走了出去。
邢天堯也把雜務暫時拋在一旁,開始認真的處理公事。
江雨顏匆匆的趕到了一家極具品味的餐廳,她看看四周,發現邢天堯正對她招手,她快步的走向他,將文件拿給他。
「天堯,我幫你送文件來了,對不起,我忙到都忘了--」江雨顏感到很抱歉。
「沒關係。」邢天堯打斷了她的歉語,用眼神示意她看坐在他對面的男人。
江南顏這才注意到另一個人的存在,她友善的露出笑容,自然而親切。
「你好,對不起,打擾你們談事情了。」
「沒關係,你是江雨顏吧?」長相斯文的陌生男人問。
「你認得我?」江雨顏有些驚訝。
「我是張家駒的哥哥,我叫張伯舟,我常常聽家駒提起你。」
「家駒的哥哥?」江雨顏訝異的瞠大眼看著張伯舟,似乎有點無法相信。「不會吧!你看起來很斯文,跟粗魯、神經又大條的家駒一點都不像!」
張伯舟淡笑。「看來家駒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很差。」
「他跟天堯他們都是大學時的紅人,卻老愛跟我作對,想到我就--抱歉!我不是有意在你面前說他的壞話的。」江雨顏連忙道歉。
「沒關係,我不介意。」
「你的風度比他好很多喔!」
張伯舟笑開了,這小妮子果然如家駒所形容的一樣有趣。
看來家駒真的有一段很有趣的大學生活,難怪他老是念念不忘。
被忽略的邢天堯輕咳兩聲,想引起她的注意。
江雨顏這才想到自己可能妨礙到邢天堯談生意,連忙收斂起輕鬆的態度。
「我想我該走了,邢先生,你們慢慢談。」
「等一下,雨顏,一起吃個飯吧!」張伯舟開口留住了她。
「不了,張大哥,這樣會打擾到你們談事情。」江雨顏可是很有分寸的。
「不會,你說是吧?堯。」張伯舟詢問的眼神看向邢天堯。
邢天堯看也知道張伯舟對雨顏似乎有那麼一點興趣,雖然心中不想要雨顏留下,但張伯舟是個人才,他不會破壞雨顏的機會,所以他點了頭。
「雨顏,一起吃飯吧!」
江雨顏不再拒絕,她坐了下來,卻總覺得有些不自在,氣氛好像不是很自然。
「雨顏,你想吃什麼?」張伯舟開口問。
「我不餓,喝杯咖啡就好了。」
「你太瘦了,要多吃點東西,我幫你點客牛排。」張伯舟自作主張的替她點了餐點。
江雨顏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雨顏,你不用這麼拘謹,像你平常一樣就行。」
「跟平常一樣的話,我怕你不跟我們公司合作,那天堯的損失會很大,我不能害他。」江雨顏恬淡的笑語。
「天堯,你有一個很好的特助,凡事都為公司著想。」
「嗯!她是不錯。」邢天堯也同意他的說法。
「你們這樣誇我,我會不好意思的。」江雨顏笑開了,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是天堯,她喜歡聽他誇獎她。
「這是事實,雨顏,有空來找家駒,他挺掛念你的。」張伯舟明顯的對自然且隨和的她有著好感,想藉著弟弟來約她。
「是嗎?可是,我不知道怎麼約他。」江雨顏也挺想見見以前的死對頭,可惜畢業這麼久了,彼此少有聯絡,也就很難找到人了。
「我是他哥哥,你要約他還不簡單,這是我的名片,你隨時可以打電話問我。」張伯舟給了她一張名片。
「現在不能問嗎?」江雨顏量得奇怪。
「可以,不過--」
張伯舟的手機在這時突然響了,他接了起來,簡短的說了幾句話後,他結束通話,一臉歉意的看著他們。
「對不起,我臨時有事,這一頓算我的,我先走了。」張伯舟站了起來,準備要離開。
「張大哥,家駒的電話--」
「你再打電話問我,再見!」張伯舟禮貌的向他們道別後,便匆匆離開了。
「還要打電話問?」江雨顏看著手中的名片,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雨顏,看來他對你很有好感。」邢天堯淡淡的說。
「天堯,你想太多了了。」
「是嗎?」他微微聳肩。
「對了,昨天阿御跟我說了你們之間的協定,你們很不夠意思耶!居然拿我來開玩笑。」江雨顏佯裝不悅。
「這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楚御才是開玩笑的。」邢天堯正經的說。
江雨顏的心跳加快,但她還是保持鎮定,因為她看得出天堯雖認真,卻沒有強烈的愛意。
「天堯,那你要快點找個女朋友定下來,不然娶我多慘啊!」她故作輕鬆的笑語,心中卻滿含苦澀。
「雨顏,這句話應該說給你自己聽才是,你已經二十七歲了,沒理由再單身下去。」邢天堯語重心長的說。
這麼多年來,也不見她交過任何男朋友,她不是沒人追,而是她根本就拒絕所有男人的追求,這讓她母親擔心,也讓身為好友的他擔心,她的擔子太重,萬一有天她母親離開了,她該如何自處?
他們認識這麼久了,不論如何,他都有責任照顧好她。
「我喜歡一個人,很自由、很愜意。」
「你母親很擔心你,你知道嗎?」他的語氣有些凝重。
「我知道。」
「雨顏--」
「不要說了,我都知道!別再逼我了!」她並不想談這些,這會讓她覺得困擾、無奈。
「好,你不想談,我就不說了-」
沉默充斥在兩人之間,江雨顏努力的想打破僵局,於是,她轉移了話題。
「安安找我去她家玩,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安安是個鬼靈精,我去肯定沒好事。」邢天堯可不想領教這位鬼才造型師作弄人的功力。
江雨顏不由得笑了。「你還忘不了大學時她整你的事嗎?」
說到大學時代,真的是挺好玩的,安安那時就愛替人做造型,好不容易說動天堯當她的實驗對象,她卻把他打扮成女人,讓他成了大家的笑柄。
「不過,你也不得不佩服安安,至少那時她把你打扮得像個美女。」江雨顏笑得可樂了。
邢天堯斜睨她一眼,輕哼一聲。
「天堯,安安有一雙巧手,有空再讓她試試,她會很高興的。」江雨顏有些幸災樂禍的說。
「叫她別動歪腦筋,我不會答應的。」他說什麼都不會讓她再碰他一根寒毛的。
「天堯,安安很想--」
「免談!」邢天堯不等她說完就先拒絕了。
「她這次不會再玩弄你了,她想幫你塑造出一個良好的形象。」江雨顏幫好友說話。
「我不相信她,而且,我的形象已經夠好了,叫她把目標放在你身上吧!」
「我?」江雨顏訝異的指著自己-
「你是需要改變一下了。」邢天堯淡淡的說。
「我這樣有什麼不好?」江雨顏看看自己,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妥,可是,聽他這樣說,她不免有些介意。
「沒什麼不好,我只是隨便說說,不要太在意。你的牛排來了,快吃吧!」邢天堯細心的用叉子替她挑去牛排上的些許洋蔥。他知道她一向不喜歡吃洋蔥,但又不肯自己動手去除,只好由他代勞了。
「天堯,謝謝你。」江雨顏笑得甜甜的。雖然他只是出自於習慣才這麼做,但仍讓她覺得自己備受寵愛。
「你多吃點,不然我爸媽老說我虐待你,在我公司工作卻愈來愈瘦。」
「這樣正好,不用花錢去減肥。」她淘氣地笑著。
「又亂說話,快吃吧!」邢天堯笑笑的搖頭。
「是的,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