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開始倒霉啊,什麼樣的衰運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因為,多綠蔭最不想要的衰運真的發生了。
沒想到之前莫名其妙遇上的算命師,竟然會在她下班的時候出現在公司的大門口。
見到不想見的人,多綠蔭的心情變得很差。
「滾!」看著他令人厭惡的臉,多綠蔭毫不客氣的趕他走。
今天沒有依計劃畫出三張設計草稿,她就已經很嘔了,想不到這個讓她心煩意亂的傢伙還出現在她眼前!她如果不好好教訓他一頓,為她一整天的不順遂出一口氣才有鬼!
一想到自己原本安排好的計劃完全被他打亂,她的怒火不由得升上心頭,恨不得直接再賞他一巴掌。
快點滾!不然她真的要使用暴力了,從一個文靜的工作狂變成一個暴力女王,看他還敢不敢再當著她的面亂來!
多綠蔭強忍著狂暴的怒氣,只說了個「滾」字,目的是希望他識相一點;他再這樣糾纏下去,一定會使她脾氣大發,真的成了一隻噬人的母老虎,屆時不要怪她手下不留情,是他先來招惹她的。
平時她醉心於工作,沒人知道愛好工作的她,一旦生氣起來,那可是和暴躁出名的大姐有得比的,只是有工作狂這個外號做為掩飾,沒人知道她的真面目。
其實姐妹之中,她和大姐的脾氣都是很暴躁的,只不過大姐是「顯性」的,她是「隱性」的,只要掩飾得好,就可以不被發現。
「不。」算命師很乾脆的拒絕,爽快的給了多綠蔭答覆。
算命師執意不肯離去,自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堅決的心意。
開玩笑!找了好久的主星終於出現,他怎能放過她?她能保他平安,能讓她就這麼離去嗎?
雖然她脾氣很壞,可是沒關係,脾氣是可以慢慢改的,他有自信讓她的脾氣變好,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沒有她,因為她是他宿命中的主星呀!
除非他哪天自己放棄,否則他是不會放手的!就算她對他冷言冷語,他也會不顧一切的要她待在自己身邊,要不然,他豈不是得滾回去見師父了?不!或許連他老人家也不敢見,因為他沒有達到目的呀!
「你他媽的是不想活了!」多綠蔭一生氣,粗話就說出口。
善哉善哉,看來多孟紅只注意她的六妹,而忽略了她這個也會造口業的女人。
「你竟然造口業?」這個長相秀麗的女人竟然造口業,而且還是自己的主星?
算命師的紅潤臉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蒼白一片,他的身子不停的顫抖,因為震驚而顫抖。
他實在是不敢相信,這個女人不好好整理自己的儀容也就罷了,竟然還會造口業!這、這女人還能作為他的主星嗎?他很懷疑,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使他不得不認命。
「講髒話又沒有罪!」雖然上次看新聞報導一個男人因車禍事故而對別人罵髒話,結果吃上官司一事,可是法律又沒有明文規定不能說髒話,所以她說髒話有什麼不對嗎?瞧他一臉詫異的模樣,看了就討厭!
「可是,一個女孩子造口業很難聽!」算命師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人了,他的主星脾氣暴躁,不懂整理儀容也就算了,但是現在又加了一個會罵髒話……這要他怎麼接受她呀?主星是這麼沒禮貌的人,他頭大了!
從未聽人說過髒話的算命師,以為這種人是不會和他有所牽扯的,而且他認為自己未來的另一半會是一個知書達禮的女人,是一個擁有「婦德」的女性,可是多綠蔭打破了他所認定的一切,使他頭痛了起來。
他真的、真的要認這女人為主星嗎?可不可換別人呀?他認為自己快昏了,而且嚴重頭痛。
該怎麼辦?該怎麼做?算命師不斷的問自己。
「再難聽也和你這個陌生人無關!」她氣得雙眼暴凸,狠瞪了他一眼,在憤怒地拋下一句話後,隨即往她家的方向而去。
像他這種想要攀上他們多家的無賴,她才不想見呢!
多綠蔭認定他是別有居心的男人,雖說多家的財產她也可以分一杯羹,但男人往往一知道她的身份或個性,不是逃命去也,就是妄自菲薄,從來沒有一個像這個算命師一樣,直接就賴上她。
可恨的豬頭!宿命論?去死吧!用這種說辭就要攀上多家人?那他是白費心機了!
忿忿不平的轉身離去,多綠蔭沒有再理會他。
突地,傳來一陣低笑聲,嚇壞了還沒走遠的多綠蔭,她好奇的回頭看看算命師是怎麼了,一看,發現他仍站在公司門口,露出白癡似的傻笑。
多綠蔭認為他有異狀,於是走近關心一下。
現在已經夜深了,他如果在暗夜中像白癡般的傻笑,可是會被民眾報到警察局去的,雖然不想承認她關心這個傢伙,可是也不能昧著良心。
「喂!你還好吧?是不是癲發作啦?」以為他身上有病的樣子,好心的詢問,她還拿出手機準備要打電話叫醫院的人來,因為他的身子在劇烈的顫抖。
「或許這就是命……」他想通了,可能這就是他的命,父母之前因種種劣行而造下的惡業,得由他這個兒子來承受;雖然老天賜給他主星,卻給了他這樣一個主星,其實換個角度想反而比較豁達,既然天意如此,那他也不好違背。
算命師在低喃過後,迅速的抓住多綠蔭的手臂。
「哇--」多綠蔭驚愕的叫了聲,突如其來的碰觸,使得沒有和陌生人碰觸過的她慌張了起來。
他、他要做什麼?多綠蔭想要掙脫,奈何力氣就是比不過男人,她沮喪的瞪了他一眼。
「沒關係!即使你會罵髒話、儀容不整、脾氣很差,但是我的心意還是不會改變的!」
見他信誓旦旦的模樣,讓被他拉住手的多綠蔭一聽,粉頰不由得升上兩抹紅暈,她的心裡產生了些許異樣的感覺。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多綠蔭臉上的紅暈很快的退去,她更加用力的掙扎。
「去你的!快放開我!」見他執意不放,她索性使計讓他放手,她一個狠踢正好命中要害。
雖然把防身術拿來對付他有點過分,可是一想到自己竟對這個覬覦他們家財產的傢伙動了心,她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痛!」
莫大的疼痛自下體傳來,算命師不由得放開她的手。
痛死了!想不到她除了脾氣壞、儀容不整、愛罵髒話之外,還非常的……暴力!
萬一下體真被她踢傷了,教他怎麼去面對列祖列宗?
料不到她有此舉的算命師,痛得跌坐在紅磚鋪設的人行道上。
「哼!」面對無賴,該狠心的時候還是要狠心。
多綠蔭哼了一聲,她抬起手,看了手錶一眼,想看看現在究竟幾點了,一看,她的怒氣又起。
這是怎麼回事?那個要接她的人竟然到現在還沒來?她是在摸魚嗎?
多綠蔭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看得算命師冷汗涔涔,以為她又因為他而大發雌威,正當他要埋怨自己的命運為何如此坎坷時,那個令多綠蔭生氣的人到了。姍姍來遲的女子穿著一襲華麗的大紅旗袍,上頭還有幾朵黃薔薇相襯。
算命師心想,這女人的穿衣品味實在教人不敢領教,都已經是過時的衣服了,這女人竟然還穿出來?況且現在又不是過年,她為何穿著這種大紅旗袍到處晃!,她以為她是什麼?活動紅包嗎?而且她的髮飾,還真不是普通的俗氣,她竟然戴著那種只會出現在電影裡的大簪子。
不只是算命師,相信任何人看到這種模樣,應該都會跑去吐血吧。
「這……」算命師不敢相信有人會穿這樣子出門,他瞪大了眼凝視著這個奇怪的女人。
「怎麼這麼慢!你是存心要我等死嗎?」多綠蔭不悅的吼著裝扮十分誇張的女人。
很稀奇的是,她這個前衛的服裝設計者,見著這種俗套、誇張的裝扮反而沒什麼感覺。
「啊哈哈哈--」女人大笑幾聲,搖了搖手上所拿的雨傘。
這下子,算命師才注意到她身上最與眾不同的一點,就是她手中的那把傘,乍見那把傘,他有些呆愣的凝望著那女人。
不會吧?他以為那幾個人應該不會再出現於他的生命中,也認為自己和他們無緣了,可是……不會真的這麼剛好,讓他見到了其中一個吧?
他仔細地看著那女人的面孔,想確定自己的猜測沒錯。
「既然你來了,那我們走吧!我本來還想在那個地方等你的……」多綠蔭嘀咕著。
「咦?這傢伙是……」女人好奇地問,又甩了下手上的傘。
她手上的雨傘似乎是她的裝備,和她的旗袍一樣是紅色,只是很罕見的是,雨傘上有許多種顏色的玫瑰點綴。那把雨傘上的玫瑰圖案真是出奇的美麗,畫玫瑰的師父功力精湛,把所有不同顏色的玫瑰配在紅色的雨傘上,形成一種獨樹一格的樣式。
「一個賴上我的無聊算命師,不要理他了,走啦!」
多綠蔭正想拉她一起走時,卻被她阻止,因為她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多綠蔭很久沒見她這麼奸詐的笑,猶記得上次她這麼笑時,她才十七歲。
「你先到車子那邊吧!我見到熟人了。」來接多綠蔭的傭人淡淡地說。
多綠蔭拿她沒辦法,只好先行離去。
原來,她果真是他所想的那個人。
算命師更確定自己的想法無誤,因為對方也認識他。
*** wwwcn轉載製作 *** ***
「想不到,我有機會親眼目睹到你的風采……」頓了一下,算命師又說道:「你是昔日華幫的四大幫主之一--『雨節笑玫瑰』蘭紅京。」雖然已過了一段時日,他還是能認出她手上的那把玫瑰傘,曾聽父親說過四大幫主的厲害,他們的驚人事跡是他印象最深刻的,他甚至還崇拜過他們。
身為多家四傭之一的蘭紅京一聽,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她不改笑臉的轉了下雨傘,讓紅色的雨傘在她手上轉動。
「我也沒想到自己會和以往合作對象的下一代見面,暴發戶出身,在商界裡出了名的惡劣企業--君氏,而君氏的未來繼承人--君威明先生,竟然會和我碰面,或許這就是天意。」
多門四傭以前的身份十分不平凡,他們曾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華幫幫主們。傳聞這個風光一時的華幫有四個幫主,外號為「鐵棍冷百合」的部麗江先成為幫主,然後在經過「血街」事件後,出現了其它三個幫主,有「銀鏈實鴉」常悠,「刀-悍馬」矢嚴昀,還有人稱「雨節笑玫瑰」的蘭紅京。
那時他們四人的名聲很響亮,可惜只是曇花一現,後來都麗江因為受到一位「燕姨」的勸導,才把華幫給解散,改做個平凡人。
不過黑道的世界,哪有說走就走那麼簡單?當然,他們也是經過一番辛苦,才脫離了那個世界,做個平凡人。之後,為了不引人注目,他們紛紛成為幫傭,隨著時光荏苒,他們就成了多家現在的四傭。
有誰想得到在多家幫傭的他們,之前竟然是黑幫份子,哈哈哈,說出去或許有人會不相信吧?不過那時,他們可是紅遍了整個黑道,因為他們四人同心協力地打垮一個幫派,也難怪他們出名得很。
「我們已脫離那個世界,現在收山了。」其實,他自己的家族企業也沒有多正派,因為君氏不僅謀取暴利,還和黑道掛勾,華幫就是他們的合作對像之一。華幫專門走私非法進口的牛肉給君氏的餐廳,幸好沒有鬧出人命,不然父母的報應恐不是給他一個脾氣暴躁的主星而已。
思及自己家族企業的惡行,君威明雖然無奈也無法改變,因為那是既定的事實,就算去阻止也改變不了他的命運。
「少騙人!就算是收山,還是有做過吧?」蘭紅京嘲諷他,全然忘了自己以往的身份。在當時的那個世界裡,她可是用一把雨傘打天下的奇女子。
君威明壓根兒就不想談論以前的事情。
「別說這個了!十五歲就成為華幫幫主的你,為何會和……」因為不知道多綠蔭的名字,使君威明無法接下去說。
該死!早知道在打聽她的公司時,就一併問出她的名字,現下他連主星的名字都不知道,真是失敗!
聽君威明提及「十五歲」這個令她刺耳的字眼,蘭紅京立即難堪了起來,笑得十分勉強。
可恨的君威明!竟然連她幾歲成為幫主都記得那麼清楚,看來君氏的未來繼承人不能小看,但那又如何?瞧君威明現下連她主子的名字都說不出來,她可樂了!她不愁無人可供自己「玩耍」了。
「想知道她的名字是吧?」她的微笑改烏賊笑,放餌等待這條「魚」上鉤。
君威明就算很氣她的行徑,但還是認命了。
「是……」可惡!以前就聽說笑玫瑰很喜歡整人,喜歡將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想不到自己竟會被這位前輩惡整,看來她真如外界所傳那般稚氣未脫。
「哈哈哈--」
蘭紅京朗聲大笑,她此時好快活呀!
「在陽光的照耀下,樹上的嫩葉在碧綠的草地上形成一片--」她給了個提示,就是不願明講,如果她做事那麼乾脆,就不是她的作風了。
「綠蔭?」君威明倒不笨,一下子就猜出她的暗示。
蘭紅京曖昧一笑,公佈答案:「賓果!正是綠蔭!」
還好綠蔭主人的名字沒有像茗黑主人那麼難想謎題,否則要她想個屬於茗黑主人名字的猜謎,她可能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你的頭腦還不錯嘛!」君威明讚美著,不過不是發自內心的讚美,因為他嘴邊掛著嘲諷的笑。
「聽你這麼說真是讓我承受不起,怎麼?纏著我家綠蔭主人有什麼事嗎?」玩歸玩,她可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對主人有企圖的陌生人,因為不知道對方的目的,這時候就更要提高警覺了,是不?這才是傭人的責任呀!
「她是我的宿命妻,也是主星。」君威明直言不諱,沒有一絲羞於啟口的神情。
沒錯!他的確是因為她是他的宿命妻,才會賴上她,而也是因為她,他才能和這個傳聞中的大人物相遇。
「什麼?」蘭紅京完全無法置信。
宿命?主星?這種不合時宜的名詞,怎麼會出自這個年輕男人的口中?現實主義至上的蘭紅京,完全不相信宿命之說。
君威明一看蘭紅京不相信他的話,只好快速的對她進行解說……
qizon qizon qizon
握著一紙好不容易得來的地址,君威明此時正後悔的蹲在地上。
如果現在有人問他最想做什麼,他會毫不遲疑的說--去砍那個故弄玄虛的傢伙一千刀一萬刀!
但習道之人不能殺生,他硬是忍了下來,不過他終於通過考驗,得到多綠蔭的另一處住址。
蘭紅京真是個惡劣的傢伙!
連要個地址也要猜謎,不過他總算見識到雨節笑玫瑰的本領了,原來她就是靠著一張笑臉,騙到不少人的財產,難怪父親會說才十五歲的她,已有未來女頭頭的架式,果然沒錯,他們皆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但是,他仍不知道她和其它幫主當初為何要解散華幫,莫非真是因為別人的幾句開導,就放開他們的幫主之位?他相信他們一定經歷了不少困窘的情況,不過,他還想不出真正的原因……
唉!不管了!反正那是別人的事情,現在的他只要想辦法把多綠蔭變成自己的宿命妻就可以,不然他以後的日子就堪慮了。
君威明才想到這裡,他身體的老毛病又發作了,他強忍著莫大的疼痛,走回自己的家裡。
打開租賃住所的木門,君威明勉強靠著意志力走到放藥的櫃子旁,拿取他師父為他準備的藥。
在打開藥罐的黃色蓋子後,他顫抖的取出一顆藥丸,緩慢的把紅色藥丸吞下,再強自從桌子上的鐵灰色水壺裡,倒了一杯開水,快速的灌入喉。
師父給予的藥丸果真能抑止他的病情,才剛吞下沒多久,他就覺得身體不再疼痛了。
難不成在未得到宿命妻之前,他就只能靠吃藥一天度過一天嗎?
君威明無力的坐倒在地,背靠著身後的櫃子,此時的他彷彿老了好幾十歲,完全失去先前的活力,看起來就像一個歷盡滄桑的老者。
放下手中的杯子,君威明低頭思索著某些事情。
這真的是命嗎?
倘若這是命,那為何他在見著宿命妻之後,還要承受這種痛楚?他嚴重懷疑,這個宿命妻和師父所講的不一樣。
師父曾說,他只要見過自己的宿命妻,身體就會好了大半,發病的次數會越來越少,可是……為何他剛剛就快要發病?
他知道自己生來就是藥罐子,但是他厭倦了這樣的他,他想要脫離這種生活,他想藉助宿命妻的力量讓自己的身體完全好起來。
可是自從離開師父之後,他幾乎每天都要吃藥抑止病情,原本以為找到宿命妻之後,身體就會好一些;但是……他現在已經對師父所說的話產生高度質疑,他自己也知道相信這種事情是毫無根據,可是,他只能把希望放在她身上了。
還要繼續下去嗎?君威明思索了下,決定還是相信他師父的話。
且看宿命妻如何讓自己脫離這種苦日子吧!雖然他很懷疑,不過就姑且一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