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梓在問了多妍黃好幾次都得不到答案的情況之下,火氣開始大了起來。
她幹嘛這麼固執?只要說個原因他就會放人,為何她死也不肯講?她這分明是想要氣死他。好,他承認當年是他有錯在先,但她也不能這樣子對他,一直不把事情說清楚,害他只能自己胡思亂想,她覺得他受到的折磨還不夠多嗎?
他都已經知錯,還前來多家道歉了,她難道感覺不出他的心意?或許是因為自己也沒解釋清楚……唉!她也沒有讀心能力,哪能知道自己在想啥?哪猜得到他來多家的目的是什麼,況且她也還沒機會問多茗黑帶他進來的原因,所以面對這種僵持的場面,他也只能乾著急。
「你怎麼樣當然關我的事!」由於心情不好,他的口氣開始沖了起來。東方梓可以想像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不會太好看。
聽到他的話,多妍黃的表情出現了一絲冷酷。哼,她終於有機會可以回整這個傢伙了嗎?她努力維持著冷淡的表情,但若仔細看,就可以發現她和平時有些不同。
那是一種報了仇的快意、一種自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痛快感覺……她開始詫異自己會有這種感覺。
「那我請問,你是以我的誰自居?除了是我家人的朋友之外,你什麼也不是,我的事情怎能說是關你的事?」多妍黃表情冷淡的說,但她心裡正在偷笑。
哼!那時的怨恨終於有機會可以發洩了!她痛快的想著,但神色依然平靜。
「我……」
「三姊,我的客人你也要管嗎?」多茗黑冷不防的冒出來,不像人類的聲音自她口中發出。
東方梓和多妍黃都看向突然出現的多茗黑,多妍黃更是趁著這時掙開了東方梓的控制。
「沒有,是他莫名其妙跑來纏住我。」多妍黃輕聲說著,說完便帶著牌離去,窈窕的身影離開兩人的視線範圍。
多茗黑歎了口氣。「東方梓,我不是說你不能出『秘園』的嗎?你怎麼自己跑出來了?」她的口氣像是在對自己的寵物說話,語氣裡頭淨是抱怨,好似東方梓是她養的寵物一樣。
「我太想見某人,所以自己出來了,這個理由你滿意嗎?」剛才的火氣未消,他好不容易見到的人又走了,他氣得語氣不佳。
聽到他的回答,多茗黑氣得想往他臉上揮一巴掌。
有哪個人敢對素有「惡神接班人」之稱的她這麼說話的?全世界恐怕也只有大姊跟大哥敢這麼做,可這個男人……實在是很有種哪!
哼!他也不想想自己是靠誰才能進來多家的,當心她一氣之下叫人把他丟出去!
「很滿意……」滿意個頭!她氣到臉都快抽搐,還滿意咧!「哼!你要出來也沒關係啦,可是你沒想過如果你被我其他姊姊或是大哥見到的話,他們會怎麼對你嗎?」她提及很重要的一點,要是他這個曾經欺負過三姊的人出現在多家其他人面前,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因為當初三姊所受的傷痛太深,所以全家人一致決定,這筆帳總有一天會討回來。但在三姊什麼都不肯講的狀況下,他們只好忍了下來,可這並不表示他們不再計較這件事,雖然三姊要他們不必去找禍首興師問罪,可每個多家人都知道,只要誰欺負了多家人,就等於是在挑戰多家。所以若是讓他們見到東方梓、知道他與那人的事有關,到時一定很精采,可能會有一場大戰可以看。
東方梓身體一震,怒氣慢慢平息。他不是不知道多家人見到他時可能會怎樣對他,早在他進來多家的那一天,多茗黑就對他說明了一切,他也已有所覺悟。可,他只是因為太想見妍黃,所以才會偷偷溜出來,這有什麼不對嗎?就算會被其他的多家人看到,他也顧不了了,他就是想要見她。
見那個他曾經傷害過的女人。
就算只是偷偷的看,他也願意。
「我知道,但現在只有妍黃一個人見到我,而妍黃又不是喜歡到處去宣傳的那種人,我想只要我下次小心點就應該不會有事。」東方梓恢復了冷靜,不敢再胡亂發脾氣。剛才多茗黑的話使他記起,既然她有辦法將他弄進來,那她也可以將他趕出去!況且她也是多家的人,換言之,她的話是在警告他,如果他再這樣子對她,很有可能她會把他打包好丟出門。
所以,他得冷靜一點,不可以太衝動。
「還有下次?我看下次你就被趕出去啦!」多茗黑打了個呵欠。她剛才與「那個男人」磨太久,磨得她身心疲憊,現在她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回自己的房間去好好睡一覺。
好累啊!睡意侵襲著她,使她搖晃了一下身子。
「我知道……」他想見妍黃也不行?難道他就這麼惹人嫌?只是年少時犯了一個錯,他就得萬劫不復嗎?東方梓委屈的想著,兩道濃眉因此皺了起來。
不過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他今天也不會來這裡。
「你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啊?算了,如果你想見她,那上去不就得了?」多茗黑又打了一個呵欠。慘了,她真的快不行了。
混蛋!都怪那個死傢伙,沒事上門來干了?害她還要花力氣和他鬥嘴,真是累壞她了!
可是她和他還沒分出高下……他是想氣死她不成?想到未曾輸過的她,這次卻始終鬥不過他,這怎麼不教她惱火?怎麼不教她生氣?
「晚上?可她不是在睡覺……」
「晚上三姊都不睡的。」多茗黑打斷他的話。
哼!還裝紳士、裝體貼啊?免了吧!早在知道他欺負三姊之後,她就不把他當紳士看了,少在她面前來這一套,她不會相信的啦!像他這種名為道歉,實際上別有居心的人,她有可能會把他當作紳士看嗎?
「她都不睡覺?」東方梓感到訝異,那她晚土都在幹嘛?
「晚上三姊要觀星象,順便研究紫微斗數、命、生辰八字……」她講了一堆占卜的東西,而且不講則已,一講便有如流水般滔滔不絕。
她像是講上了癮,一講就停不下來,多話的程度足以媲美「灶神」多蘿紫。
聽她還在那裡滔滔不絕,東方梓在終於在五分鐘之後受不了的打斷她:「行了!我知道了,反正我要去見她最好趁晚上是吧?」他突然發現多茗黑很多話,原來她也是三姑六婆之輩,瞧她在敘述事情時滔滔不絕的樣子,真是嚇死人了——嚇死他這個人。
「嗯,對。不過她不是住在本屋喔!」多家的宅邸佔地很大,除了主屋、庭院、還有一些休閒設施之外,有幾個人還有自己的院落——也就是擁有屬於自己的庭園和屋子,像是三姊、四姊還有她。
她們是少數可以擁有自己院落的多家人,至於她們為什麼會有自己的院落,原因只有她們知道。
「她和你一樣住秘園?」他有些訝異她並不是住在主屋。
多茗黑跟他說過,除了主屋之外,多家還有三個院落,除了某些特定的人住在院落裡之外,其他人全都住在主屋。
他觀察過,秘園管理得比主屋還好。
「不是,她住的地方比較不容易找到,晚上我帶你去好了。」多茗黑又打了個呵欠,慘了,她真的該睡了。
「你不用睡嗎?」從來多家的第一天起,他就領教過她的睡功了,都麗江也告訴過他,晚上絕對不能大吼大叫,不然會吵醒多茗黑,到時她萬一沒睡飽,全部的人就要跟著遭殃。
「我?我帶你去之後就回來睡呀!反正又不是很遠。」
多茗黑彈了一下指,都麗江出現在兩人眼前。
「主人想要睡了嗎?」
「對。」話剛說完,她就往地上倒。
都麗江見狀趕緊上前伸手抱住她、扶住她的身體,打算將她帶回秘園去。「不好意思,東方先生,我先送主人回去。」
「不要緊,你先送她回去吧。」東方梓搖搖手,知道她這一睡要是沒睡飽或是睡不好,睡醒之後傭人們會有什麼下場。
反正他的計畫沒有破壞就好了,至於別人想幹嘛就隨他們去了,不必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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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
濕冷的雨水打在多妍黃的傷口上,但她卻沒有感覺。痛嗎?不,她內心的傷痛大過於皮肉傷的痛,所以她不覺得痛。那,此刻她究竟該有什麼樣的感覺?
走在馬路上,多妍黃靠著僅存的意志力,一步步的走回自己家,一路上任由天空飄落的雨水打在自己身上。
比起那男人的無情,雨水的冰涼對她來說反而是一種溫柔,至少它只是輕輕地落在她身上,如同母親的手一般撫慰著她的心。
而在這樣的雨中,她的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後悔與憤恨,而這種後悔與恨意,則隨著淚水與血水,逐漸在她的世界蔓延。
以往的情意,也在淚水與血水中,漸漸被消滅。
她不該相信他的!可事情都發生了,現在再來後悔也只是徒增悔恨,實際上已經於事無補了。真可笑啊!她放聲大笑,但笑聲卻是說不出的淒涼。
算了!她不想再去想了。
拖著沉重的腳步,她終於回到多家大門前,臉上的淚水和血還未擦去,身子又淋濕,現在她想必是狼狽不堪,但她挺直了背脊,努力維持自己僅剩的尊嚴。
意志力支撐著她,讓她還能走回家來、沒有在半路倒下,那時她就得麻煩家人來接她了。
可她不願就這樣被打倒,她之所以還能自己走回來,全是因為她想起了母親常說的一句話——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負責。這是多家人處理事情的態度,她也不例外。即使是被男人傷了心,她也勇敢的承受了,並且不肯在此時示弱。她是多家人,她不會因此被打敗,倘若她就這麼倒下,那只會讓多家蒙羞。她會撐下去的,她不會讓自己被打倒!
拿出鎖匙打開檀木門,門開的那一剎那,與她面對面的是正要出門的多孟紅。
在瞧見了多妍黃臉上數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之後,多孟紅愣住了。
「妍黃!你的臉怎麼了?」多孟紅回過神後趕緊衝上前問。她自口袋裡頭抽出一張衛生紙,想要幫多妍黃拭去她臉上的腥紅血液。
天呀!這是怎麼回事?妍黃的臉為何會受傷?多孟著急地想,看那傷口好像不小、血也還沒止住,而且外頭還在下雨……她該不會是這樣一路走回來的吧?
「沒事。」多妍黃接過她的衛生紙便往自己臉上擦,想不到傷口碰觸到衛生紙會這麼痛,再加上多妍黃又因為想讓多孟紅放心,一時太過用力擦拭,傷口痛得她叫出聲。「好痛!」她的臉好像裂開了一樣!
多孟紅見狀,當下就決定叫多倪來。
「大哥!」這樣子下去也不是辦法,既然妍黃的傷口還在流血,就更不能隨便處理了,非得送醫才行,她叫多倪的用意便是想叫他送妍黃到醫院去。
「大姊,我真的沒事。」露出一抹苦笑,卻無意間扯動傷口,多妍黃馬上又痛得臉孔扭曲。
剛才在雨中沒有感覺到的痛楚,她現在感受到了,而且這種痛楚不是只有一下子,而是持續的,再經過剛才的衛生紙摩擦和扯動肌肉之後,傷口變得更痛了。
「這叫沒事?」多孟紅生氣的瞪了她一眼,又叫了一次多倪。「多倪!你再不給我出來的話,當心我拆了你的房間!」她這話可不是開玩笑,而是認真的,她在家中也有某種程度的權力,要叫人拆掉他的房間簡直是易如反掌、像在吃飯一樣。
這話一出口,砰的一聲,一道人影就從某個房間裡衝出來。
「多孟紅!你在那邊說什麼渾話?」這個膽大妄為的傢伙!把他是她哥哥的事給忘了嗎?還敢著說要拆了他的房間?
不過,他就怕她等一下真的來拆他的房間,那他今晚就沒地方睡了。
「你三妹出事了!我說什麼渾話都不要緊,你趕快帶她去醫院!」多孟紅心急的對他喊著,然後又大聲的叫著:「總管!麻煩你準備車子!」
可惡!究竟是誰敢惹多家人?竟敢割傷妍黃的臉,混蛋!若被她知道是誰,她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多倪臉色丕變,他急忙從二樓衝下來,奔至多妍黃面前仔細地端詳她臉上的傷口。「妍黃,怎麼會這樣?」多倪的語氣中有一絲憤怒,他氣自己無法保護妹妹,竟讓她受傷。
是誰做的?他咬著牙、憤怒地頭抖著。
多妍黃沒說話,因為她一說話就會扯動傷口。而且她也不想再談這件事情了,自己做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擔,她不想讓大哥和大姊更擔心。
她噙著淚水,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想說。
「不肯說嗎?」多倪看著她不說話的模樣,覺得很心疼。「你還能走路吧?」算了,先帶她去醫院吧!
多妍黃點頭。不想讓兄姊擔心的她,已做了要獨自承受一切的決定。
「那我們走吧!」
多倪拉著她的手走向大門口,而大門口已備好了一輛車子。
多孟紅吩咐的車子已停在大門前,正等著主人上車。
多倪牽著多妍黃冰冷的手,走向那輛高級的豪華轎車,打算帶她到醫院去處理她臉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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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過去事情,今夜的多妍黃睡得很不安穩,她的睡夢中來了個不速之客,那人就是多年前傷了她的心的人。
自絲絨中爬起,多妍黃坐直身子,伸出一手輕撫臉上的傷痕。那是傷得太重無法癒合的痕跡,每輕撫一下,她內心深處的傷痛也隨著手指的移動而痛了起來。那種深刻入骨的疼痛,勾起了她許多回憶。
但她沒有因此而停手,反而還不斷的觸摸自己的臉,等到她終於停手、不再觸摸,心中的那股恨意也被完全挑起。她的眼神變得狠戾、表情變得冰冷、兩手握拳得死緊。她看著眼前的某處,像把那一處當作是當初傷害自己的人一般地死瞪著。
只要她不開口,就沒人知道她在想啥,但就算她開口了,也鮮少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向來喜怒不形於色,臉上的表情永遠都是第一百零一號表情,從那件事發生之後,就沒人能摸清她內心的想法。
倘若要說有什麼人可以稍微瞭解她的話,那大概只有茗黑了。打從她向自己學習占卜開始,她們交談的機會就變多了,幾年間學習和相處下來,她相信,茗黑若與其他多家人一樣摸不清自己的心思,那她就不是大哥多倪親手調教出來的惡神接班人了。雖然她名為「睡神」,但身體裡卻和大哥多倪一樣流著惡劣的血。
她是一個可以和大哥稱之為惡神雙胞胎的女性。
只是多妍黃有些搞不懂她帶東方梓進多家的用意。她只覺得這個男人來意不善,怎麼一向最懂人心的茗黑會帶這種來意不善的人進多家?還讓他出來與她見面、勾起她最不堪的回憶……
茗黑是想做什麼?她該不會知道了東方梓和她的事情,所以想用這種方法氣她,好報復之前她拉她去見那個狐狸般的男人的事吧?假使真是如此,她可以說她成功了,因為今天她已經快氣昏了,甚至還因此而讓多年前的事進她的夢……
那是她所不願的,在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突然發現以往的恨意全都回來了。
當時被傷害的她對他的愛意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恨意。
拉回飄遠的思緒,多妍黃下床走向落地窗前。她伸手把米色窗簾拉開,當窗簾被拉開的那一刻,窗外的月光也隨之照射進來,她看著今日不算圓的月亮,心想:今天的星象會因月亮而改變嗎?
觀星是她每天要做的事,但她的觀星時間並不固定,所以自然沒有一個規律,也沒有做什麼報告可供他人參考。她又不以前君王的身旁的占卜師,得整夜觀察星象,好向君王報告將會發生什麼事,她觀星象純粹是好玩。
她觀星象並沒有任何的商業動機,不以此賺錢,她平日為人占卜也是視心情而定,並非以賺大錢為目標。
換下身上的睡衣,她自衣櫃裡拿出幾件輕便的衣服,迅速的換好衣服之後,她自桌上拿起筆記本和一支筆。
看看自己身上的裝扮,確定沒什麼問題之後,她走出房,順手將房門關上,而後走到距離房門不遠的一處白牆前,白牆掛著一幅十二星座的星座,此外便什麼都沒有了。
多妍黃伸出手指算了算今日是幾號之後,往星座圖案的某一處拍去,之後牆壁旁的銅筋門發出了喀的一聲,緊接著,鋼門慢慢地開。不需人力,是這個門的優點。
讓使用者用得輕鬆,乃這個鍆門設計的重點之一。至於這個門是誰發明的呢?若說這是多家那位懶散出名的「美神」設計的,相信有不少人不信,但那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現在的多靛郡就像個花瓶一樣,不再有設計這道門時的那顆好腦袋,也許是被愛情給沖昏頭了吧!
多妍黃走進門內,等她進入之後,裝有紅外線感應器感的鍆門自動關上了門,並且上鎖。
答應要帶東方梓到多妍黃院落的多茗黑照著之前的約定,犧牲了睡眠時間,帶他到多妍黃所居住的院落。
多妍黃的院落名為「徽園」,並不是特別顯眼的一處院落,院落外種植了一整排的柳樹、進入徽園的路徑也很隱密,若不是向多妍黃學習占卜術,多茗黑曉得自己恐怕也不會知道如何在成排的柳樹裡找到進入徽園的入口。
東方梓跟在多茗黑身後,心裡感到十分訝異,難怪他在第一天進多家時,想要找多妍黃卻怎麼也找不到。
原來她住在一個這麼怪異的地方。
帶他進到妍黃的庭院中庭後,多茗黑自口袋裡拿出一張紙塞在東方梓手裡。「拿去,這是五行陣位圖。」雖然不知道屋裡的裝置是不是有變,不過她想,只要照這張圖去走,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吧!
「這是啥?」什麼五行陣位?他完全聽不懂。
「如果沒這個五行陣位的話,你是很難找得到她的。」
徽園的設計是根據五行所設,倘若沒這張圖的話,別說是要找到多妍黃的房間了,就連要走出去都有可能迷路。
「為什麼?」難道她在房裡設機關?
「徽園是照著五行而設,給你這張已經是幫你了,如果你不聽我的勸,沒照著這張圖的方位而貿然進入的話,有可能會死在裡頭。」她醜話說在前頭,這裡的設計真的不是她在誇張,真是會要人命。
這個她早就領教過了。
「她幹嘛要這麼做?」東方梓覺得多妍黃何必如此,自己的房子還要弄得這麼麻煩。有必要這麼做嗎?又不是屋子裡頭藏著價值連城的東西,倘若真要說什麼是有價值的,那對他而言,徽園裡唯一有價的就是多妍黃本人。
就他本人的角度來看,多家的每一個女神身價都上億,是許多人追求的目標,說她們值錢也沒錯。
「妍黃姊不喜歡人家直接到她這裡來找她。」所以她才會在徽園外種植了一排柳樹作為遮蔽。
她喜歡自己一個人過著寧靜的生活,所以才會要求擁有自己的院落,圖個安靜、不會被別人打擾。
多茗黑也很明白她的個性,自那件事發生之後,她一直就喜歡安靜。
「所以就把房子設計成這樣子?」房子的外觀與一般的房子是沒有多大的差別啦!不過裡頭的設計就不知道了。
會不會一踏進去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嗯。」點點頭,多茗黑覺得想睡了。「她這麼做有兩個用意,一是不希望我們常來找她,二是怕麻煩。」她誠實的道出她會這麼做的原因。
三姊也真是的,一定得把她們這些姊妹看得如此不堪嗎?竟把她們歸為三姑六婆之流,還為了想要一個安靜的生活環境,不惜費這番工夫。她覺得她根本沒必要這麼做,太麻煩了,誰都知道三姊最無趣了,怎會到這裡來找她抬摃?
根本沒必要,她太瞭解其他人了,她認為她這麼做不過是多此一舉、徒增自己的麻煩罷了。
握緊五行陣位圖,東方梓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想不到她在那次傷害之後會防人防得這麼嚴密,竟然連屋子裡頭都設計得這麼複雜,只為了防止有人來找她,看來她改變得比他想像的還多。
就連喜歡和人相處的那種個性,也變了。
他一定要想辦法!因為始作俑者是他,是他害她變成今天這樣的,既然事情由他而起,就要由他結束!
多茗黑笑了,她對他比了個手勢,「那就加油吧!希望你能償債成功。」成敗全都看這一次了。
看三姊會不會恢復成以前的她,全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