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徐徐的週末午後,陽光穿透樹梢,躍過落地窗簾,照亮著室裡的一景一物,但對詹詩堯來說,坐在榻榻米上的紫莎莎才是最吸引人的。
一身白色T恤、牛仔短裙的她正在看她那只泡在溫水中的腳,看得專汪,看得眼睛瞪得大大的,模樣俏麗可愛,讓坐在離她四步遠的他眼光就這麼定在她身上,百看不厭。
「詹詩堯,我的腳真的會恢復吧?不然,這樣大小腳的,我真的不太敢穿裙子出去。」她邊說邊抬起頭來看他。
他微微一笑,拍拍胸膛,「放心吧.一個健身房的專屬教練就在這兒。」
「你?」
她開玩笑的故意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他,「看來SOSO而已啦。」
瞧不起他?
他睨她一眼,「你那是什麼話?我的身材連健身房的教練都自歎弗如,你不要人在福中不知福。」
「好啊,那你什麼時候要教我復健?」她試著站起身,但那只剛拆了石膏的腳實在沒有力氣撐起身子,她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就要跌個狗吃屎。
詹詩堯的動作很快,幾個箭步衝向前去,將她抱入懷中。
紫莎莎暗吐一口氣.腦海中相像一些肥皂劇的劇情,這會兒的她已閉起眼睛,仰起頭,等待一個吻來臨。
唐詩堯凝睇著她仰起的麗顏,一顆心實在是蠢動不已,但又很擔心自己吻上了癮,到時候真的將自己的一顆心送出去,這不蠢了嗎?
奇怪?怎麼等那麼久,他還沒吻她?這又不是頭一遭,他們都上過床了!
她偷偷從眼縫中瞄瞄他,拜託,怎麼一臉遲疑?
詹詩堯懷抱軟玉溫香卻猶豫著要不要親下去?因為他很清楚這一親肯定會親到床上。
「叮咚!叮咚!」
這門鈴響得好!詹詩堯鬆了一口氣,將噘著一張小櫻唇的紫莎莎放回榻榻米上,轉身出去開門,但在看到來人是誰時,他又很後悔剛剛沒有吻下去。
「我找莎莎。」
馮英傑一身西裝筆挺,手上還拿了一束白色玫瑰花,看來頗像一個前來求婚的白馬王子。
他冷冷的回答,「她在休息。」
「我出來了!」紫莎莎的聲音幾乎跟詹詩堯那不太友善的聲音同時響起。
詹詩堯撇撇嘴角,雙手環胸的靠在大門上,再以眼角餘光瞄著一邊扶著牆一邊單腳跳過來的紫莎莎。
「是你!」她沒料到是馮英傑,她還以為是小春婆婆送好吃的茶點過來呢。
馮英傑光聽她那沒元氣的聲音,就知道她並不希望看到自已。
「這花送你。」
他將那束花遞給她。
她看看花,再看看他,再指指自己的大小腳,「真的很謝謝你的好意,可是你認為我接了你的花束後,我有辦法回到屋裡去嗎?」
詹詩堯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這句話換個方式來說,不就是指馮英傑白目嗎?
馮英傑的臉尷尬的泛紅,這花送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紫莎莎其實是個挺善良的小情妖,她不想別人負他,也不想負別人,所以對馮英傑,她還是挑明了說,「對不起,我真的很謝謝你對我的一份心,可是我心中已經有別人了,你還是去找一個值得你付出的女孩吧。」
聞言,馮英傑的目光直覺的移到靠在門板的詹詩堯身上,敗給他其實也不算難看吧!
他將苦澀埋於心頭,再將花束塞給詹詩堯,「好好待她。」
詹詩堯拿過花束,看著馮英傑垮著雙肩離開。
紫莎莎則含情脈脈的看著他,希望這會兒的他會適時的親上自己,但她還是失望了,詹詩堯居然將花束擺在前院的桌子上後,落跑了!
「小春婆婆的茶點應該做好了,我回家端。」他朝她僵硬一笑,走回對面的豪宅。
哇咧!
她真的這麼沒有吸引力?她抿抿唇,有點兒哀怨。
詹詩堯回到屋子後,卻交代小春婆婆直接將茶點送到對面,還交代她告訴紫莎莎,他晚上才有空過去。
「怎麼了?我還以為你最近開竅了?」詹浩然聽到孫子交代的話,從二樓步下樓來,走到他身旁坐下。
詹詩堯牽強一笑,「爺爺是說我跟莎莎?」
「難道不是?」
他對他們這一對可是寄予厚望,他能不能含飴弄孫,可全看他們呢!
「當然不是,我只是……」他頓了一下,但也說不出此刻的複雜心情,他不想將紫莎莎讓給馮英傑,但他自己也不想一頭栽入情海,他這不想被一個女人掌控的心情真的好複雜。
「難不成你又是跟她玩玩而已?」這幾個月來,不!從上一次紫莎莎離開後,他身邊的女伴是一換再換,大家都看出他又恢復 花花公子的本性,好不容易看他跟蔡於琳打得火熱,交往的時間也拉長一點,他這個老人家還主動的跟蔡於琳談起婚事,看孫子能不能定下來。
但沒想到紫莎莎回來了,孫子又轉跟紫莎莎在一起,而這一回,他看來很認真了,選擇的女伴更是全家上下都舉手贊成的紫莎莎,但他似乎還是沒有定下來的打算!
見孫子陷入思考,沉默不語,詹浩然不悅的擰起濃眉,「你也老大不小了,哪時候才肯定下來?我老了,想抱個曾孫……」
「爺爺,你別又來了。」
「嫌我嘮叨就去娶個老婆!」
「我不想結婚。」
「那你這陣子老往對面跑不累嗎?乾脆將她娶進門,辦事也方便。」
「我不會娶她,也不會娶其他的女人,我就是不想定下來,抱歉,我想上樓去休息一下。」他有點凍抹條的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的往二樓走。
詹浩然喟歎一聲,這孫子高唱不婚主義可不行,看來一旦有機會逼他結婚,他絕不能手軟!
接下來的日子對詹詩堯跟紫莎莎來說,算是一段風平浪靜的恬靜歲月。
唐詩堯在上班時間除外,幾乎都往紫莎莎的家中跑。但他不談情也不說愛,只像個專屬的健身房教練,指導她如何運動復健。
紫莎莎雖然急著想跟他點燃愛火,奈何人家表現得彬彬有禮,害她也不敢大膽的勾引他,只能想辦法談點純純的愛。
但純純的有也點燃不起來,她雖然覺得悶,但有他在身邊感覺還是超好的,所以日子過得也還不錯。
其實紫莎莎不是情場老手,詹詩堯又是她心動的第一個男人,因此,她也不知道詹詩堯是多麼小心翼翼的在守護他的一顆心。
也許是大男人主義作祟,他一直認為男人對一個女人癡情是很愚蠢的事,所以他絕不允許自己去愛上一個女人。
但紫莎莎真的是一個很可愛的女人,多跟她相處一分鐘,他就愈想將她拐到床上去嘿咻嘿咻。
但他忍下來了,可是對她無止境的慾望卻讓他嚇壞了,因此,在陪伴她將腳傷康復後,在一個秋高氣爽的午後,他選擇到美國去開一個為期半個月的商務會議,暫時離開她的魅力範圍。
但他沒料到的是,他人才飛往美國,他爺爺跟他老爸就得因他闖的禍而飛到美國去。
紫莎莎悶著一張小臉兒,瞪著報紙上一角的新聞。
風傑走到她身邊,拍拍她的肩膀,「我們到美國吧。」
「還追?」她皺著一張小臉兒看著風傑,「我現在去有什麼用?」
「怎麼沒用?」
他指著那一則新聞,「蔡於琳在洛杉礬的家中割腕自殺未遂,她的父母揚言要告詹詩堯始亂終棄,詹家兩個大家長都趕到那裡去處理,這對你很不利。」
「什麼不利?」
他一臉憂心,「我擔心詹詩堯在輿論的討伐下,還有他爺爺。爸爸的施壓下對蔡子琳負起責任,畢竟華生集團是一個跨國大集團,這算一件醜聞,為不影響到集團商譽,他們一定會製造一個好結局。」
她咋舌,「你是說他們會結婚?」 「嗯。」
這怎麼成?!那她真的非死不可!
「走吧!為了我寶貴的性命。」
她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上樓去整理行李,風傑見她挺積極,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洛杉礬的一家私立聖狄克醫院的潔淨病房內,詹詩堯一臉凝重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蔡於琳。
「為什麼這麼傻?」
她眼眶泛紅,哽咽無言,他冷峻的俊顏看來太無情了。
「你以為我會因為你這自殺的行為而愛你娶你?」
她舉手輕拭淚水,哽咽道:「我愛你。」
「用這種不要命的方式來證明?」他嗤之以鼻,「我不同情!」
「詩堯……」她淚如雨下。
「我們在一起的確共度一段美好的時光,但你很清楚你是我的第幾任女友,我對女人認不認真,你應該也很清楚。」他沉著一張俊顏看著痛哭流涕的蔡於琳。
「你一直是個聰明的女人,我壓根也沒想到你會對我放下感情,對此,我很抱歉,但對你自殺的舉止,我很厭惡。」
她喉嚨艱澀得說不出一句話來,這段沒有他的日子,她真的受不了,她好愛他!
「我並不是因為你自殺而特別飛過來看你,而是為了公事來。這麼說,並不是要你難過,而是不希望你再有任何期待,免得再次受傷。」這是語重心長的一席話,但詹詩堯不確定她有沒有聽進去、能不能明白?
看著一臉冷漠的他轉身開門離去,蔡於琳克制不住的號啕大哭。
醫院走廊上,蔡於琳的父母蔡元鵬、林小雲,哥哥蔡成斌一見詹詩堯一臉淡漠的步出病房,蔡於琳卻發出大哭聲後,一家人急忙衝進病房,而在看到她情緒失控後,急忙又按了紅色緊急鈕,請來大夫為她打一針鎮定劑。
蔡元鵬夫婦留在病房看護女兒,而高大英挺的蔡成斌則在醫院的一樓大廳攔截到正要離開的詹詩堯,二話不說,狠狠的給了他一記右勾拳。
唐詩堯承受這一拳,連閃都沒有閃,只是冷漠的拭去嘴角的血漬,再次往大門走。
蔡成斌愣了一下,上前一步,一把扳回他的肩膀。
「放手!」
他冷冷的回頭睨他。
「難道你什麼都不必說?」蔡成斌動怒沉喝。
「我不欠任何人解釋。」
他咬牙切齒的道:「我妹妹因你尋短!」
詹詩堯一挑濃眉,「同為男人,你會因此對她負責?」
簡短的一句話卻令蔡成斌語塞,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一向令他厭惡……
冷笑一聲,詹詩堯轉身離去,這一次,蔡成斌沒有攔阻。
近市郊的一處高級豪宅裡,詹浩然、詹宗儒父子專程到蔡於琳的家中拜訪。事實上,他們在抵美後,已先到醫院去探望過蔡於琳,也知道詹詩堯探視她的情形如何。
「詹老爺子曾經親口跟於琳談到婚事吧,我想詹老爺子應該不是個出爾反爾的人才是。」一身灰色西裝的蔡元鵬一臉凝重的著著詹浩然。
「呃……這事我想作個解釋,當初詩堯跟於琳打得火熱,我不僅自作主張的跟令瑗談起婚事,但詩堯並無意願。」感覺不自在的詹浩然在歎息一聲後.拉了拉深藍色的領帶。
「我聽說詩堯在這段時間跟一名叫紫莎莎的女孩走得很近,而且她就住在你們家的對面?」削得一頭利落發的林小雲是個近五十歲的婦人,但保養得宜,看來只有四十歲左右,但由臉上的精明悍練可看出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詹宗儒正視著她那不悅的黑眸,並沒有否認,「沒錯,而且莎莎可以說是我們全家人心目中媳婦的理想人選,只是她跟詩堯的感情撲朔迷離,我們也看不懂,詩堯還說他不會跟她結婚的……」
「這樣是最好,詹老爺子,我知道你家是個大財團,我家只是個中型進出口貿易企業,但我女兒可是我們用心栽培長大,她好容易考上空姐,但這一個月卻為你兒子向公司請了長假,還為他尋短,你們難道都不必負責?」林小雲說起話來是咄咄逼人。
「看來蔡夫人已經有打算了,何不說出來聽聽?」詹浩然看了太多的場面,大概也知道她有所要求。
「於琳深愛著詩堯,如果他不娶她,誰也不能保證她不會再次尋短見。」
他點點頭,「意思是要他們兩人結婚?」他也猜到了,但既然孫子對莎莎沒有結婚的意願,在處理這件事上就不棘手。
「沒錯,上回我們打算飛到台灣就是為了他們兩人的婚事,雖然我們臨時有事不能過去,而於琳也來電要我們暫時不要去,但這件婚事早就在談了。」
「我明白,不過詩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她眸中冷光一閃,「那是詹老爺子的事,總之他若不對於琳負責,我就要告他始亂終棄,這件醜聞一定會對華生集團產生負面評價,詹老爺子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懂我的意思。」
他頷首,老臉繃得緊緊的,「我明白了,但我需要一點時間。」
「可以。」
「我們走吧,宗儒。」詹浩然朝兒子點點頭,兩人同時從沙發上起身,轉身離開。
在坐進計程車前往市區時,詹宗儒看著一臉深思的父親道:「我不認為詩堯會在婚事上妥協。」
「我也知道,但事關華生集團的聲譽,何況,這也是一個順水推舟的好機會,我一定要他結婚,不然可能等到我雙眼一閉,腿一伸,他還是一個單身漢。」詹浩然雖然這麼說,卻得絞盡腦汁,苦思說服孫子妥協的方法。
太陽西下了,洛杉礬的天空染遍一片橘紅色雲彩,市區的喜拉爾五星級飯店踏入一對引人注目的男女,由於男的俊,女的俏,眾人的目光不由得追隨著他們。
「我先去找詩堯,你去Check in。」紫莎莎做了一個深呼吸後,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先走到電梯裡。
風傑是個超級調查員,才飛抵機場,幾通電話就查到詹詩堯的下榻處及房間號碼。
而就在一身粉藍圓裙洋裝的她像只花蝴蝶般的翩然來到十二樓的套房前,正要舉手敲門時,門砰地一聲被人用力的打開,詹詩堯正背著她對房間內狂聲怒吼,「要我娶她,門都沒有!」
他回過身來,看到紫莎莎時,著實愣了一下,但隨即大步的越過她。
紫莎莎探頭看了房內一眼,詹浩然、詹宗儒的臉色也臭得跟糞坑裡的石頭沒兩樣,她皺皺鼻子,轉身追上詹詩堯。
詹詩堯怒氣沖沖的在熱鬧的市區走了兩條街後,才晃進一間佈置成中國古風的咖啡廳。
紫莎莎跟著拐進去,大大方方的在他身邊坐下,對他那一張氣得鐵青的閻王臉毫無感覺。
她貼心的幫他點了一杯咖啡冰沙,希望他降降火,自己則點了一杯熱咖啡。不過,在服務生送上兩杯咖啡後,詹詩堯仍像尊石像般一動也不動,沒喝咖啡,也不說一句話。
「你還好吧?」她擰著眉兒看著心情真的極差的帥哥。
他抿緊了唇,終於吐出一句話,「差透了。」
「你爺爺跟你爸要你娶蔡於琳?」
他冷冷的瞥她一眼,「你很清楚」
她摸摸鼻子,「你不會娶她的?對不對?」
他咬咬牙,看了那杯冰沙一眼後。坐直腰桿伸出手,將眼前的冰沙跟她的那杯熱咖啡對調後,拿起熱咖啡啜了一口,「我不喝那種摻了一大堆奶精、糖漿的東西。」
她聳聳肩,拿起來吸了一大口,「濃醇香甜又冰冰涼涼的,好喝得很呢!」
他嗤笑一聲,沒有搭腔。
氣氛有些凝帶!她暗吁一口氣,「詹詩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的答案對我很重要。」
他瞟她一眼,「很重要?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
她杏眼圓睜,「什麼不是什麼人?你是我喜歡的人,從另一個角度說來,就是操控我生死的人。」
「生死?」他俊瞼一沉,「你也想學蔡於琳以死相逼,要我娶你?」
她愣了一下,「不是的,我的意思不是那樣,你誤會了!」
「我沒有誤會!」心情超爛的他惡狠狠的打斷她的話,「我不知道你幹嘛也追到美國來,但是我可以斬釘截鐵的告訴你,我現在對女人是厭惡極了,你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那麼凶幹嘛?」她也不開心了,「那你告訴我,你娶不娶她?你真要娶她,我就真的不必再出現在你面前了。」其實到時候就算她要出現也身不由己,她死了!
「我爺爺威脅我,如果不娶她,華生集團從此跟我半點干係也沒有,你告訴我,我要不要娶?」他冷峻的睨著她。
她錯愕的看著他,「怎麼會這樣?事情有那麼嚴重嗎?」
聞言,他的一肚子怒火又衝上來,事情根本沒有那麼嚴重,蔡於琳又不是他惟一上過的女人,雖然是惟-一個跟自己的生命過不去的女人,但他可沒拿著刀子逼她去自殺!
他知道爺爺心中的算盤,以往他柔性勸他結婚生子,他都視為耳邊風,這回他乾脆來硬的!
紫莎莎咬白下唇,情勢對她真是太不利了,而且多名前輩的情史夭折,也太多敗筆於俗氣的金錢權勢下,糟糕,難道她還是脫離不了情妖的可悲宿命嗎?
她眼眶泛紅,「詹詩堯,你剛剛曾對著你爺爺跟爸爸吼說『要我跟她結婚,門都沒有』只是一時的抗議話,對不?你會屈服的,對不?」
詹詩堯不知道她突來的感傷為何,但他現在的思緒煩雜、又惱又怒的實在也無心剖析,「沒錯,我爺爺話也說白了,反正妻子娶來了,延續詹家的煙火便成了,在外我還是自由身,想交紅粉知己,也是我的事。」
意思很清楚了,盈眶的淚水滴落而下,她擤了擤鼻涕,無限哀怨的瞅著眼前這個也一臉青荀荀的帥哥,「結婚是很神聖的事,你知不知道?」
他冷笑一聲,在一個女人以死相逼後,他對她的淚水也不以為忤,「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前陣子帥哥滯銷,但這陣子似乎美人滯銷,不是以死威脅,就是哭得浙瀝嘩啦的,讓人厭惡!」
「我被你害死了,你還這麼說話?」她便咽啜泣,他娶了別人,她的幸福也沒了。
他咬牙切齒的瞠視著她,「我告訴你,你如果敢跟蔡於琳一樣要死不活的,我也不會甩你!」
「我跟她才不一樣,我真的會死!」
「你去求死也沒用,說得難聽一點,蔡於琳已早你一步玩這種求死把戲,而我也只能娶一個女人而已!」這一席失去自製的怒吼話霍然劈出,他一臉鐵青的站起身後,從皮夾裡抽出幾張美金扔在桌上,越過她就要離開。
面色死灰的紫莎莎沒有多想,她將那杯又吸了幾口的冰沙潑往他的臉。
他臉上倏地一變,眸中再竄怒火,但卻被她那張在瞬間變得透明的哀怨臉蛋給嚇了一跳,但那只是眨眼工夫,他一蹙眉,紫從莎那張臉又恢復正常。
「我會像泡沫一樣消失,詹詩堯……」她一張蒼白的小臉上佈滿淚水,晶亮的黑白大眼中有著失落,有著踞遺憾,還有更多更多說不盡的哀傷,「我只希望你能記得,你的生命中曾有紫莎莎,好不好?」
他怔怔的看著她的淚眼,不明白此刻的她看來像在訣別?
心力交瘁的她從皮包裡拿出一支古董級的老鑰匙,「這是我在奧地利家的鑰匙,一切都給你,可以的話,在你的生命裡,至少去走個幾趟,我會很感激你的。」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你不會也去尋短吧。」光這麼想,他的心就直泛涼意。
「我不會。」她苦笑,她不會,但一樣會死。
「再見。」一切都是枉然了,她靜靜的將鑰匙放入他的西裝外套裡,轉身離開。
詹詩堯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好幾回幾乎都看她的身影陡地成了透明又成了實體,他多次的眨眨眼,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不放心的追上前去,但卻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