駑月愛 第二章
    東方之珠香港的夜景浪漫迷人,而在文華東方酒店Vong廳內正在舉辦一場明晚將參加富比士古董拍賣會的各國佳賓的迎賓晚宴。

    金碧輝煌的餐廳裡,透過兩百七十度的廣角落地窗,佳賓們可以輕鬆的欣賞美麗的維多利亞港夜景,再配合著色香味俱全的法式佳餚,與會的佳賓們個個是面露微笑的熱絡寒暄。

    古董世家威江集團新少東馮英傑是今晚的焦點人物,威江集團是個百年集團,從最初的珠寶買賣商到後來發展成買下礦山進行挖掘的珠寶製造集團,一直到跨足古董收集、挖掘、買賣等,目前已是國際知名的古董珠寶集團,旗下的連鎖店更踏足歐、亞、美、非四大洲,擁有的資產難以算計。

    而馮英傑是馮氏的第三代,現年三十四歲,風流倜儻,外貌俊逸,一身亞曼尼灰色西裝丰神俊朗的,吸引不少名媛淑女向前攀談。不過,當眾多名媛看到一個根本不會出現在這場宴席的貴公子出現在視線後,不少人已管不住自己的腳逕自往那名貴公子走過去,而這也引起自負甚高的馮英傑臉上微微一僵。

    一身立領LV白色襯衫、黑色背心、黑色雙排扣西裝的詹詩堯一踏入會場,就像個發光體,吸引多數人的目光。

    一來是他挺拔俊俏的外表;二來也是他曾自我調侃自己是個不懂古董美的現代人,可是他這會兒卻出現在這裡。

    再者,他的身世背景也相當雄厚,華生集團雖不若威江集團的年代久遠,卻也是個五十年的國際商業集團,涉獵的產業則屬多元,保險、船務、貿易、旅遊、電子、百貨等等均有跨足。

    而基於華生集團的老裁詹浩然及現任總裁詹宗儒,亦即詹詩堯的爺爺及父親,對收藏古董有私人嗜好,近年來,各大古董店及古董拍賣會上大都會見到詹家二老的身影。

    「真是稀客,詹副總。」這次主辦拍賣會的美籍經理威爾斯連忙迎向前來。

    詹詩堯目前是華生集團的副總裁,不過,他是個懂得生活的人,錢要賺,悠閒生活也不可少,因此,不同於父親集權式的經營方式,他很放心的讓他所選定的一支七人團隊來負責他旗下的相關商務。

    詹詩堯對這名經理微微一笑,梭巡的目光則在餐廳裡的賓客間游移。「呢……你父親跟爺爺要到明天的拍賣會場上才會出席。」威爾斯以為他在找他的爺爺跟父親。

    他知道他誤解了,他找的其實是紫莎莎,所以他的目光仍繼續的梭巡著。

    見狀,金髮碧眼的威爾斯有些尷尬,正打算離開去招待其他人時,詹詩堯卻開口了,「我看到外頭列出的歡迎佳賓的名單上不是有紫莎莎這一號人物?」

    他點點頭,「是的,不過,她不打算出席,我剛剛已經去邀請過她了。」

    他蹙眉,「剛剛?」

    「嗯,她就住在這兒的二十六樓單人套房。」

    詹詩堯露齒一笑,「那房間號碼?」

    「呃……這個……」威爾斯遲疑了,眼前這個大帥哥也是聲名狼藉的花花公子。看出他的猶豫,詹詩堯也不囉唆,轉身就走,反正知道她在這間飯店,還怕找不到她?

    沒有理會那些想上前交談、眼睛發亮的名媛淑女,他邁開優雅的步伐離開餐廳。

    馮英傑凝睇著他的背影一會兒,隨即禮貌的跟幾名圍在他身旁交談的女士們道歉後,走到威爾斯的身旁,在詢問他跟詹詩堯剛剛的文談內容後,他腳步匆忙的追上前去。

    「等一等,詩堯。馮英傑在電梯門口攔截到正想上樓的詹詩堯。

    兩人並不陌生,一來詹詩堯跟馮英傑的妹妹馮如儀交往過;二來,兩個集團的屬性雖然不同,但還是有一些交集,因此就商業關係上,兩人也碰過不少次面。

    「馮大哥,有事?」唐詩堯轉過身,挑高濃眉問。

    聞言,馮英傑有些不悅,三十歲的詹詩堯的確比他小四歲,但看他那副帶著傲氣的俊顏,這一句「馮大哥」在他聽來卻顯得刺耳無比。

    「你要去找紫莎莎?」詹詩堯微微頷首,「你的消息可真靈。」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老實說,她是我看上眼的女人,我希望你別去招惹她。」

    唐詩堯濃眉一皺,看著眼前這個長得像影星陳冠希的天之驕子,「你說什麼?」

    馮英傑再次重複,「我說她將成為我的女人,我希望……」

    「我知道,我聽得很清楚了。」他微微一笑,卻仍跨入電梯,按了二十六樓的按鈕。馮英傑愣了一下,沒有多想,在電梯即將關門的剎那跨進電梯,一臉不悅,「你還要去找她?」

    他聳聳肩,「馮大哥,我是聽清楚你的話了,不過,左耳進,右耳出,抱歉了。」

    「你要跟我搶她?」馮英傑臉色倏地一變。

    他嗤笑一聲,「搶字是難聽了點,何況,我只是去感激一下我的救命恩人而已。」

    電梯門開了,他優雅的跨出電梯,而馮英傑在頓了一下後卻以跑步方式衝出電梯,超越詹詩堯後,便在轉角的房間門口站定,舉手敲門。

    「叩、叩、叩。」

    他跟威爾斯算是舊識,因此要問到紫莎莎的房間號碼當然比詹詩堯來得容易。

    門開了,但開門的是一名留著馬尾,相貌俊俏的俊逸男子。

    傳聞紫莎莎近兩年來一直有一名帥哥如影隨形的相陪,難道真有此事?馮英傑的臉色有些難看。

    「嗨,風傑,莎莎呢?」唐詩堯眸中帶笑的走過來。

    「是你。」風傑看到他著實一愣,也更加深心中的憂懼,命運之神似乎將他跟莎莎連在一起了,想到這兒,他的眼角餘光不由自主的往屋裡瞄一下。

    「你們認識?」馮英傑對這個發現感到不悅,因為這代表詹詩堯比自己更接近紫莎莎的世界。

    「是啊。」詹詩堯一臉得意。

    風傑看看他,再看看神情有些惱火的馮英傑,平靜的道:「如果你們都是要來找莎莎的,那很抱歉,她出去了。」

    「去哪裡?」唐詩堯問得直接。

    「逛逛走走,沒有說清楚去哪裡,抱歉。」風傑當著兩名帥哥的面將門給關上,引來兩人的蹙眉及不悅。

    「算了,反正明天她會出席拍賣會。」馮英傑冷睨詹詩堯一眼,轉身離開。

    倒是詹詩堯,他在看到馮英傑走入電梯後,再次舉手敲門,沒有意外的,這次開門的人換成如假包換的紫莎莎。

    「怎麼又是你?!」紫莎莎看到他有些錯愕,但不知怎的,也有些開心,或許是因為她真的很想將他製成古董吧。

    「不請我進去?我已經不是那個不知名字的落湯雞了。」他自我調侃。

    她露齒一笑,「奇怪?你的膽子變大了耶,你不怕我將你搞成一具木乃伊?」

    他聳聳肩,「那是玩笑話吧?」

    紫莎莎的黑眸閃過一抹狡黠之光,「你是這樣想的?」

    看她這副賊兮兮的樣子名詩堯覺得頭皮又一陣發麻。

    但一看她隨即又換上一副無害的純潔笑靨,他又覺得是他多心。「你怎麼知道莎莎在屋裡?」風傑走到紫莎莎的背後,不解的看著他。

    他揚起嘴角一笑,「你乍見到我的那一刻很吃驚,然後一個眼神就往屋裡瞄,我猜想她應該在屋裡才是。」

    風傑沉默的看著他,一個聰明俊逸的男人,對莎莎而言到底是幸或不幸?

    詹詩堯的目光回到紫莎莎身上,「你看來挺開心見到我的,剛剛為什麼不出聲?」

    「那是因為我從門上的貓眼看出去只看到馮英傑啊。」她邊說邊轉身進入房間,在歐式沙發上坐下,「對男人,我是超討厭的,我當然不理嘍。」

    聞言,詹詩堯有些不開心,他走到她的對面坐下,指指墊後將門關上的風傑,再指指自己,「我們兩人在你的眼中不是男人?」

    她張大眼睛看了風傑一眼後,噗哧一聲笑出來,「他哪叫男人,他是幾萬……」

    「莎莎!」風傑連忙出言制止這個才二十一歲的年輕小魔女,將他的身份暴露出來可不是一件好事。

    紫莎莎知道自己差點洩了風傑的底,俏皮的吐吐舌頭。

    「你說他是幾萬什麼?」詹詩堯一張俊臉上滿是困惑。

    「沒什麼啦,反正他不是男人就對了。」她笑瞇瞇的做了個總結,他是精靈嘛,而且還是個很老很老的精靈,但是這話卻不能跟他說就是了。

    詹詩堯錯愕的看著風傑,難不成他是同性戀者?

    一定是的,不然,哪一個男人能被一個女人當面批評自己不是男人而不生氣的?詹詩堯這麼一想,雞皮疙瘩立即掉滿地,尤其這會兒風傑正直直的睇視著他。

    「呃……我對同性戀者或雙性戀者沒有任何的歧視,但是我是異性戀者,請你要尊重我的……呃……性向;相同的,我也會尊重你的性向。」詹詩堯有點兒尷尬的說完這句話後,卻引來室內一陣靜默。

    然後,風傑跟紫莎莎同時爆出大笑聲。

    他說的話很幽默嗎?詹詩堯在此刻覺得自己有點兒呆。

    風傑幾萬年來從沒有笑得這麼開心過,而且,笑到眼淚都掉出來了,所以他倒是真的希望這個聰明、性感、幽默,俊朗的男人是三合一美女紫莎莎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因為莎莎注定得經歷一場情關,過得了這一關,幸福、美滿將會擁抱住這個甜美、善良的小魔女。

    「我先出去了,你們聊聊吧。」風傑笑笑的開門離去,他對詹詩堯的期望很大,雖然大概可以猜出他是個情場老手、花花公子,但他的感覺還不差,而且,他跟紫莎莎相當的有緣,這一點已是毋庸置疑的。

    「我說的話很好笑嗎?」詹詩堯其實有一點點的不高興,他這個天之驕子從來不當串場的開心果,或是娛樂別人的小丑。

    紫莎莎看出他生氣了,但他將風傑說成同性戀者的笑話還是讓她憋不住一肚子的笑意,雖然她笑得肚子好痛,嘴巴也好酸,但還是笑個不停。

    詹詩堯凝睇著眼前這張笑得粉臉臉酡紅的芙蓉面,火氣加旺,不知怎麼搞的,他在她面前老像個青澀少年。

    他找她是來娛樂她的?NO,他是來誘她上床的,結果卻說了一個讓她笑得快要不行的笑話?

    「你夠了吧,紫莎莎。」他撇撇嘴角。

    的確是夠了,笑得滿頭大汗的紫莎莎彎下腰,從桌上抽了一張面紙擦拭額上的香汗後,才瞅著他看,「老實說,我從來沒有看過像你這麼好笑的男人。」

    「好笑的男人?」真的將他當小丑?他冷眼睨她,「我不是小丑!」

    她愣了一下,「沒人當你是小丑啊。」

    「那我有什麼好笑的?」

    她煞有其事的側著臉從頭到腳的打量起他,「看來是不怎麼好笑,可是好奇怪,我就覺得你好好玩,跟我唾棄的男人一點都不一樣。

    他蹙眉,「唾棄的男人?」

    「是啊,只要是想跟我談情說愛的男人,我都是『呸』!」

    「呸?那你以為我來找你是幹什麼?」這個問題在他沒在細想下,就脫口而出。

    她再次一愣,「對啊,你來找我做啥?」

    他他……X的,她已經將他看成木乃伊了嗎?他有點兒給他咬牙切齒的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要追我?」她錯愕的指著他。

    「不明顯嗎?」他的眼睛脫窗?不會放電了?詹詩堯努力的以眼放電。

    紫莎莎那張漂亮的小臉蛋頓時一冷,「請你出去。」

    「什麼?」呆了!她的話讓他那雙引以為傲的電眼差點成了鬥雞眼。

    她一臉嫌惡,「出去,我最討厭男人了。」

    有沒有搞錯啊?他的兩道冷苦不爽的射向她,「你剛剛讓我進來,還跟我談得笑瞇瞇的,是因為你沒有將我當成男人?」

    「就是這樣!你給我滾出去!」紫莎莎一張小臉兒很臭,站起身子,指著房門,下起逐客令。

    「你這人怎麼莫名其妙?陰晴不定的?」他也不開心,好像有種她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卑微感,更不爽的是,頭一回有個女人腦袋秀逗,連他這個頂天立地的男子都看不出來!

    他站起身子,卻看到窗外的天空變得陰沉沉的。

    去!這人怪也就罷了,連天空也作怪?剛剛外頭的天氣還月明星稀;這會兒竟也像眼前這個翻臉像翻書的少女一樣,雲層風湧,下起了大雷雨?

    「再不出去,我打電話給樓下櫃檯來趕人。」紫莎莎冷凝著一張小粉臉兒,作勢拿起電話威脅。

    要不是不可隨意使用魔法,她肯定要讓這個男人嚇得屁滾尿流的跑出去,看他還敢不敢打她的主意!

    瞧她那副冷若冰霜樣,詹詩堯不得不往門口走。

    只是看著他一踏出房門,身後的門就「砰」地一聲被用力甩上,他濃眉一皺,心有點兒泛涼,風大嗎?要不然紫莎莎不是坐在離門四、五公尺遠的沙發上,手上還拿著話筒呢!

    一定是風大!對!沒有再多想,詹詩堯轉身朝長廊走去,在獵艷方面,他真的是頭一回吃到閉門羹。

    不過他不放棄,尤其在馮英傑已經嗆聲要紫莎莎成為他的女人後。這男人除了在事業上一爭長短之外,在女人方面也要較勁,事關面子,他是輸不得!

    翌日,天空一直灰濛濛的,間歇性的大小雨不斷,從早到晚整個香港都是濕答答的。

    而富比士古董拍賣會則在文華東方酒店的一樓側廳舉行,由於拍賣的古董價值不菲,現場的保全人員比進入拍賣會場的佳賓人數還多。

    這次拍賣的古物有東西方古物,雖然都是老古董,不過,最讓人眼睛一亮的還是在中國大陸周口店挖出的一隻千年古玉鐲,這只古玉鐲青翠透明外,還有其上的雕功細緻,並非刻花、刻龍、刻鳳,而是以雕功雕了一幅清澈透明的山水,相當特別,也更挑逗收藏家的心。

    因此雖然拍賣會進行了一半,但許多買家都尚未出價,目標全放在壓軸的古玉鐲競標上。

    而在金碧輝煌的競標會場上,馮英傑的目光不時的飄到坐在跟他同一排卻相距六、七個座位的紫莎莎身上。

    一身紫色斜肩晚宴服的她並沒有刻意的將長髮挽起,如絲綢般的長髮像瀑布般的垂落在她的纖肩上,如白藕般的手臂上繫了一條鑲了碎鑽的紫色蝴蝶結,而這也是她全身上下惟一的飾品。

    雖然簡單,卻將她身上那股靈活靈現的過人氣質及她那張帶著純淨的俏皮粉臉襯托得更為出色,讓他幾乎移不開目光。

    與馮英傑一樣,將目光放在紫莎莎的人不少,詹詩堯也是其中之一,不過,由於他身邊分別坐了爺爺、爸爸,兩個嚴峻的長輩在側,他的眼睛只能偶爾的往她那邊飄。

    不過,這倒不是因為他們會阻止他交女朋友,而是他擔心他們這兩個要他早點結婚的長輩在看到他煞到誰後,自作主張的去幫他提親,樂得當黃金單身漢的他可還不想踏入婚姻的墳墓裡。

    思緒間,拍賣會繼續進行著,一直到最後一項古玉鐲上場後,拍賣會場才真正的沸騰起來。

    「一佰八十萬!」

    「兩佰萬!」

    「三佰萬!」

    「四佰萬!」

    競購的金額是以「美金」為單位,因此隨著眾人添加的價碼,這一隻古玉鐲的身份真是非凡。

    而隨著金額愈飆愈高,台下的聲音倒是變少了,只剩下幾名財力雄厚的集團在競爭這只古玉鐲。

    「一仟萬。」馮英傑舉了一下手中的牌子,朝在台上舉行拍賣會的威爾斯點點頭。

    「一仟一百萬!」華生集團喊價的是老總裁詹浩然,滿頭華髮的他一張瘦削的臉上緊繃;對馮英傑不懂得讓賢的作法在這張老臉上一覽無遺。

    「一仟兩百萬。」紫莎莎也卯足了勁跟著加價,這次來看古董拍賣會,她看上眼的也只有這只古五鐲,若沒有買到,那香港大概要下一整年的雨了!

    詹浩然跟詹宗儒這對父子瞄了紫莎莎一眼,兩人交換一下目光,再看著小心翼翼控制自己的目光往她那兒瞄的詹詩堯。

    這一揚拍賣會下來,他們兩個老的早就看到他的目光往哪兒瞟了,更何況,一個對古董毫無興趣的男人,這會兒竟然會乖乖的坐在拍賣會場上,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但縱然是兒孫看上眼的女人,也不能將他們兩老看上眼的古玉鐲拱手讓人,因此詹浩然跟兒子交換一下目光後,再次想舉起牌子喊價,但怪了,他的手突然舉不起來,喉嚨更是乾澀得說不出話來?!

    這樣的情形也發生在仍想競標的馮英傑身上,而這短暫的「中風」現象嚇得他一張俊顏慘白。

    「一仟兩佰萬一次!」

    「一仟兩佰萬二次!」

    「一仟兩佰萬三次,成交!這只古玉鐲就賣給紫莎莎小姐,謝謝!」威爾斯拿起小捶子捶了一下桌子.隨即說了一串感謝來賓熱烈參與的說詞,同時間.詹浩然跟馮英傑的中風現象也不見了,兩人呆呆的看著剛剛舉不起來的手,再試著發音,但都沒問題。

    那剛剛鐵定是競爭太激烈才會一時出現那種狀況吧?兩人暗吁一口氣,沒事就好。

    心滿意足的紫莎莎沒聽完威爾斯的囉唆謝詞就先行離開,連帶的,馮英傑跟詹家的祖孫三代也全離席跟上。

    「紫小姐,請等一等。」詹浩然的聲音跟馮英傑的聲音幾乎在同時響起。

    紫莎莎停下腳步,優雅的轉過身子,看到飯店大廳中那四個男人有兩個是她的「呸」名單裡的馮英傑跟詹詩堯後,小臉兒倒不難看,因為她剛剛略施魔法讓自己如願得了那只古玉鐲,這會兒的心情是好得不得了。

    詹詩堯跟馮英傑兩人的目標一致,因此兩個帥哥也有相見兩相厭的感覺,這看在詹家的兩個長輩眼中,倒是對眼前這個純淨又帶著俏麗的小美人另眼相看。

    「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紫小姐,我是誰,你應該知道吧?」詹浩然禮貌的邀請,他要談的事情有兩件,一是那只古玉鐲;二是他的孫子。

    「抱歉,詹老先生,我沒有時間。」紫莎莎當然認得,尤其詹家三代站在一起,那同樣出色的五官讓她不看他們胸前的名牌也知道他們是一家人。

    但她現在的心情雖然超好,但難保待會兒跟他們坐在一起後,不會讓他們破壞她的好心情。

    「紫小姐……」

    「你也一樣,馮先生。」她不客氣的打斷馮英傑的話。

    「既然如此……」詹詩堯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見她老的、年輕的全都拒絕,他乾脆直接摟住小美人的腰就往一旁的咖啡座走去。

    她愣了一下,隨即要掙脫他的手,但他的手就像鋼鐵似的將她鉗制得動彈不得。

    該死的!她正想使用魔法教訓這個膽敢二度吃她豆腐的帥哥時,卻看到坐在咖啡座上的鳳傑朝她使眼神示警。

    她眨眨眼睛,看著他的眼神溜到他身後的一名身著黑色風衣的男子身上。

    魔界的判官卡達理?!她錯愕的看著那張白面書生的年輕臉孔。

    真……真是他!她又被盯上了嗎?

    「唐詩堯,我待會兒再去找你,我有要事跟風傑談。」她連忙低聲道。

    「是嗎?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食言而肥?」他可惡一笑。

    「你再不放手,我就真的食言而肥了!」她不悅的瞪大又黑又亮的雙眸。

    他想了一下,「好吧,我就在那兒等你。」他指指大廳另一邊的大落地窗前的沙發座椅。

    她一臉厭煩的點點頭。

    詹詩堯放開她的小蠻腰,一臉得意的走過一臉鐵青的馮英傑身旁,「對女人,還是我比較在行。」

    馮英傑獨嚼苦澀,但也明白紫莎莎似乎比較喜歡來硬的!

    詹浩然跟詹宗儒看到略勝一籌的詹詩堯,老臉也沾光,這男人在事業、情場上都是贏家才是最優秀的男人。

    詹詩堯看著不苟言笑的爺爺、父親居然也跟著自己走到落地玻璃窗旁的沙發上坐下後,皺著眉兒道:「你們?」

    「不是想當電燈泡。」

    「只是想問紫莎莎一些問題而已。」

    詹宗儒跟詹浩然你一言我一句的堵住他的嘴巴。

    他悶著一張俊顏看著兩個像個法官的長輩,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在他們眼前表現出的迫不及待,萬一他們將紫莎莎列為他的媳婦人選——那可就不好玩了!

    紫莎莎一在風傑的身旁坐定,那個魔界判官就起身離去,這對提心吊膽的她可是大大的鬆一口氣。

    「嚇死我了。」她做了一個拭汗的動作。

    風傑搖搖頭,一臉優心,「小心點你別再任意使用魔法,尤其是拿來捉弄人!」

    「我知道嘛,可是忍不住啊。」魔界人居然不能自在的使用魔法?唉,真無趣!

    還是她那三個姐姐厲害,都不是判官手上的黑名單人選,不會讓判官盯梢。

    「你是忍不住,連在拍賣會場上也使用,難怪你不要我跟著進場!」風傑還是叨念個不停。

    當然,他進場,她就沒搞頭了,不過——「你怎麼知道我使用『那個』?」

    他指指她背後架高的電視,「剛剛有一段拍賣會的現場轉播,我一看馮英傑的臉就知道了。」

    她吐吐舌頭,真是的,什麼都逃不過這個精靈的法眼。

    「好了啦,我錯了嘛,我們去付款領走那只古玉鐲後就走人。」她邊說邊偷瞄在玻璃窗邊的詹家三代,「當然,我們可能得繞個幾圈,甩掉某人後再去辦那件事。」

    她從皮包裡拿出港幣放在桌上幫風傑付他那杯咖啡的錢後,拉著他就跑!

    詹詩堯原本是慵懶的靠在沙發椅背上,卻見她跟那個不是男人的風傑往門口溜了後,腰桿連忙打直,飛快的起身追上前去,但外頭就是一個熱鬧的大商圈,逛街人潮不少,沒一會兒工夫就瞧不見兩人的身影。

    該死的!他居然忘了女人通常是個說「不要」就是「要」的顛倒型動物!紫莎莎的「要」來找他,他應該要以「不要」來解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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