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仲晴豪宅的後花園栽種了各式美麗的花卉,每一種花的栽種都是為了紀念一段逝去的愛,因此如果細數這裡及一旁玻璃溫室的花卉,至少有一百種以上。
而由後院看出去,則可以看到塞納河中雙島的特殊景致,還可以遠眺聖母院。
雖然同為皇室黑幫的四大王之一,但生性浪漫的"蘇丹"並沒有像可汗或法老一樣有座自己的別宮。
他的住所大都是兩層或三層樓的獨棟豪宅,坐落於世界各地,每當一段戀情發生時,他會情癡的買下與愛人為鄰的住所共築愛巢。
而當戀情過去時,那一棟棟愛的小屋便成了道道地地的"冷宮",成為他哀悼戀情的地方,當然?quot;哀悼"的時間都不久,除了他和何依蝶的那段情之外。
由於她是第一個主動分手的愛人,兩人當時同居的"黎銀小屋"自然也成了他的傷心地,他已經許久沒回去了。
凝睇著眾多花卉中屬於何依蝶的黛安娜粉色玫瑰,他的心情再次陷入谷底。
"仲晴——"一旁的田家妮憂心忡忡的想喚醒陷入沉思的他。
自他從醫院回來之後,接連著七天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天天都是數杯咖啡入肚,彷彿只有咖啡的苦澀滋味可以掩蓋他心中的苦,一張俊顏也沒有以往的柔意,鎮日眉頭深鎖。
而且她若不主動交談,他的眼神甚至不曾停頓在她身上。
歐陽仲晴長歎一聲,將目光從綻放的玫瑰移向一襲白色銀穗套裝的田家妮身上,她雖略施脂粉,但神色欠佳,眼睛下有隱約可見的黑眼圈。
他對她有著愧疚,但他沒法子管住自己的心,老是在那個背叛他的愛的女人身上……
"對不起!"
這句話包含了千言萬語,田家妮聽了忍不住心酸,這段日子來,她不時的提醒自己別像個歇斯底里的妒婦,要冷靜自持的處理這場感情危機,因為就連她自己也受不了哭鬧的女人。
她眼眶泛紅,"你真的還愛她嗎?"
他沒有點頭,連他也不明白心中那股愛怒交加的萬般情緒是不是愛?
他沉沉的歎了一口氣,坦言道;"和你相遇時,正好是我感情的低潮期,她主動提分手,我錯愕難從,我不敢相信我最鍾愛的女人居然要求離開我?!但現在,她……"他忽然住口不言,實在不明白自己在何依蝶的心中算什麼?居然和他一分手就懷了別人的孩子。
田家妮從他略顯激動的明眸,已經看出他對何依蝶的眷戀有多深了,"我似乎不必再守在你身邊了,你需要的女人不是我!"
"家妮——"他不捨的看著她麗顏上的悲慟。
"以前我對一些好友不顧一切,甚至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試圖挽回逝去的愛嗤之以鼻,但現在我居然也想不顧一切的留住你?"
歐陽仲晴凝睇著她臉上的哀傷無言。
她深吸了一回氣,嚥下梗在喉間的硬塊,"不過好笑的是,我雖然想這麼做,但理智卻告訴我,那是無濟於事的。""我無意傷害你,家妮。"他幽幽的道,眸中有著濃濃的歉意。
她哽咽的說:"我想見見她,可以嗎?"
他苦笑一聲,"她早走了!"
"走了?!"她錯愕的看著他,他和何依蝶的事最後到底怎麼了?歐陽仲晴一直閉口不談,因此她也著實不明白他這一星期來的鬱悶從何而來?但由此看來該是何依蝶的離去讓他鬱鬱寡歡吧!
她交纏著十指,強抑下喉間的酸澀,哽聲道:"伯父、伯母都很擔心你,也看不下去你這樣子抑鬱過日子,所以一早就叫維安姐到醫院去查個清楚,不過,我想我已經知道你滿面愁容的原因了?quot;
他蹙眉,瘖啞著聲音道:"還查什麼呢?查我如何像個傻子被人耍得團團轉?"
"傻子?"她柳眉一擰,不明白他話中所指為何?
"你確實在當傻子!"歐陽維安人未到,聲先到。
歐陽仲晴眼睛飄向正從長廊朝他們走來的姐姐,他心中一沉,不耐的撇撇嘴角,"我心情不好,別再說什麼不中聽的話。"
"心情當然不好嘍,你'自以為'是於格讓何依蝶懷孕生子的嘛!"一身銀白套裝的歐陽維安心情顯然很好,笑咪咪的。
"我沒有自以為是。"他不明白姐姐的心情怎麼會那麼好?
"珍妮沒說錯,你確實沒腦子,是個大笨蛋!"
"姐——"臉色鐵青的他賞給她一記白眼,要她注意自己的說詞。
歐陽維安從口袋裡拿出一疊照片放在雕刻精美的木桌上,"看看吧,看得出來是誰的照片嗎?"
歐陽仲晴根本不必細看,光瞥一眼那干扁的小娃兒,就看出那全是何依蝶女兒的照片,"是'她'的女兒?那又如何?"
"驢子!"歐陽維安回送他一記白眼,"看看日期吧,有的是你的嬰兒照呢!"
聞言,他的目光立刻回到那些嬰兒照片上。
而一旁的田家妮更是死盯著那些有的呈淡黃、有的白淨的相片上,看著幾乎難以分辨的兩個嬰兒,她的心更酸了!
歐陽維安對田家妮眼眶泛紅的淒涼神情也感無奈,她看著弟弟,指著一桌子的相片,"依蝶的女兒就是你的女兒,看看你們父女倆在嬰兒時期長得有多像,你還有疑問嗎?"
他仍舊不信,嗤然一笑,"不,不是這樣,DNA……"
"那可以做假,尤其檢驗的人是於格。"歐陽維安繼續點出重點。
他臉色悚然一變,"你的意思是……"
歐陽維安笑笑的聳肩,"我向於格私人婦產科的代診醫生調出你的資料,結果DNA測試值顯示百分之九十九你是小寶寶的爸爸,至於於格為什麼說謊……"她意有所指的瞅了一臉哀慟的田家妮一眼,"如果我是依蝶,而且仍然深愛著你,我想我也會隱瞞事實,畢竟你有你的幸福,我不會想介入,也不想傷害另一個女人。"
歐陽仲晴性感的唇瓣抿成了一直線,如此說來,是她蓄意串通於格誑了他?!
可惡!她是他深愛的女人,她卻不顧他的感受私自懷了他的孩子,然後又撒謊擅自遠離他的人生。
歐陽仲晴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如此氣憤,他要將她揪出來,至少要從她的口中得到真實的答案!
他冷凝著俊顏起身,大步的朝主屋走去。
"仲晴,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歐陽維安忍不住在他身後追問。
"我要動員皇室黑幫的成員找出她,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了!"
"那你的女兒?"
他苦笑一聲,"你還真不忘提醒癥結所在。"
"誰教你對寶寶一向敬而遠之。"
"請注意!她'可能'是我的女兒。"畢竟只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
"她確實是你的女兒,蘇丹!"
一個男人的聲音驀地響起。
歐陽仲晴將目光飄向臉色蒼白,急匆匆大步走來的何嘉藍身上。
說來何嘉藍的心情也郁卒透了,剛剛被珍妮和歐陽維安叫到於格私人婦產科看DNA的資料後,他才知道自己居然那麼"白目",隨隨便便就被妹妹及於格的話給唬弄過去。
更何況,在這之前,於格還曾向自己抗辯過他是在妹妹懷胎十月時才對她產生情愫,他怎麼可能是她孩子的爸?
唉,他聽到DNA的檢驗結果實在太震驚了,居然沒有發現中間的前後矛盾?!
若不是珍妮和歐陽維安汲於查證,這事情真是被他愈搞愈亂了!
查明真相後,歐陽維安和何嘉藍皆急於讓歐陽仲晴知道事實的真相,但珍妮話可說白了,她不想來看"兩個笨蛋",要他們自己去解決,而他雖跟著歐陽維安回來這兒,卻思緒複雜的得在前廳整理一下思緒……
歐陽仲晴走近他,直視著他,"你想說什麼?"
"我這輩子從沒這麼窩囊過,只是誰又知道我妹會聯合於格來騙我?我剛被珍妮還有你姐找去醫院看了DNA的資料,結果……唉!"他的表情顯得相當沮喪,從口袋裡拿出先前歐陽仲晴交給他的紫冰丸瓷瓶遞給他,"還是物歸原主,我想你比我有能力找回她。"
歐陽仲晴深深的吸了一口長氣,將瓷瓶握在手心,"雖然她對我的愛沒有信心,不過,我會努力克服這一點的。"
當然,前提是她得承認孩子是他的,否則若他再次被當成猴子耍,他也對不起自己!
望著歐陽仲晴俊臉上的決心與深情,何嘉藍相信依蝶的未來應該會很幸福美滿,只是眼前還有一個相當棘手的問題。
"我前兩天接到於格的電話,他說他已經在準備他和依蝶的婚禮了,就在五天後,但他們尚未決定地點,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們會去哪裡。"他那時還衷心的恭喜他們。
聞言,歐陽仲晴俊臉倏地慘無血色,這個女人居然敢帶著他的女兒去嫁別的男人?
他隱忍下滿懷的波濤怒火,"看來我得馬上下達皇室黑幫動員令!"沒有一絲遲疑,他快步的直奔主屋,衝往二樓電腦室。
"他眼中都沒有我的存在。"田家妮的心上涼了半截,神情哀戚。
歐陽維安揉揉眉心,顯然不知道如何安慰這個女強人,遂將求救的目光望向何嘉藍身上。
何嘉藍投降似的高舉雙手,"珍妮直叫我笨蛋、驢子,我想我不適合去安撫女人。"
田家妮可是叱吒風雲的女強人啊,哪容得自己變得如此脆弱不堪?她忍住喉頭泛酸的苦澀,大步的轉身離開。
???
皇室黑幫四大王專屬的連線網路上,皇帝、可汗及法老再次共聚一堂,而聊的正是目前急得像熱鍋上螞蟻的蘇丹。
"真難以想像,那個情聖也會栽跟頭?"龍絕塵一臉的不可思議。
"不,該說是何依蝶高竿,欲擒故縱,這下蘇丹這輩子恐怕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司君堯有不同的見解。
"我不這麼認為,我們全看過何依蝶的資料,蘇丹是她唯一交過的男友,但在這之前,她身邊可有多人追求,若不是好友珍妮牽線,也許她現在還是處女!"木村滄雨難得大發言論,自從身邊有了巫梨心後,他對女人的細膩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也對,只要蘇丹有心,女人要逃過他的溫柔情網根本是不可能的。"司君堯點頭贊成。
"而且他最厲害的一點是他愛的女人都很明理,沒有那種潑婦罵街的妒婦,才可以讓他一個接著一個的換,然後,輪著和卸任女友當朋友。"木村滄雨就事論事,但笑意不淺。
驀地,畫面突地一閃,歐陽仲晴也加入這場三巨頭會議中,"你們很悠閒嘛,還有時間在這兒嚼舌根!"
司君堯打趣道:"你不是下達動員令去找你的妻女?怎麼有空在這兒?"
他大大的歎息一聲,"我從來不知道咱們皇室黑幫的情報網路那麼弱,人都找了四天,居然還找不到她們?quot;
三大王露出詭譎的笑容。
歐陽仲晴眉頭一皺,察覺到他們的異樣,"你們笑什麼?"
司君堯聳聳肩,"沒事。"
"沒事!"
"沒事!"
龍絕塵和木村滄雨接連答話。
他們愈這樣,愈讓歐陽仲晴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們知道她的行蹤?對不對?"他俊美的臉孔一下沉了下來。
三大王同時爆笑出聲,沒錯,是他們三人將情報壓下來的,為的是想看看這次蘇丹到底是玩真的,還是玩假的?
歐糝僨縉得全身發抖?quot;你們真的太過份了,虧你們還是我的至交好友!"
龍絕塵笑笑的睨他一眼,"我封住消息的動機可跟他們兩人不同,他們是要報你動不動就扔紅帖的仇,而我則是對你'帶壞'他們兩人的事發洩一些抑鬱而已。"
"什麼帶壞?什麼扔紅帖?"他氣得大聲咆哮。
"他們兩人現在也是宋紫吟、巫梨心First,黑幫事務Second,而你呢?從來都是女人的事第一,現在他們跟你唱同調,你說是不是你帶壞他們?"
司君堯和木村滄雨在一旁猛笑。
不過,歐陽仲晴可笑不出來,"算了,算了!快告訴我她們在哪裡?算算時間,他們明天就要結婚,如果晚了一步,我就要失去她了。"
三大王再次露齒一笑。
司君堯提起嘴角,"晚了就晚了,反正你這落跑新郎扔掉的新娘那麼多,回頭再找,隨便也撿得到十個。"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我只要依蝶!"他的臉色愈來愈難看。
"那——如果我告訴你,你鐵定來不及阻止婚禮呢?"木村滄雨好心的給他另一個消息。
"這……"他頓時呆若木雞。
司君堯看他失魂落魄、怔愕不語,眼神和其他兩王交換了一下目光,看來多情種這回是玩真的了。
"這樣吧,我們替你搶新娘。"龍絕塵很夠意思的提出見解。
"搶……搶新娘?"歐陽仲晴愣愣的看著他。
"這真是好笑,以前都是他扔新娘,這次要搶新娘?"司君堯是啼笑皆非。
但回過神來的歐陽仲晴可覺得這個主意好極了?quot;好,就幫我搶新娘,或者先幫我阻止婚禮進行,我搭直升機直接去接她。"
"好,那就快點進行吧,再過不久,於格就要為她戴上五克拉的鑽戒了!"木村滄雨一說,其他兩人便齜牙咧嘴的大笑出聲。
有沒有搞錯?!他們連細節都這麼清楚?!
可惡!居然都不說,讓他像個瘋子似的四處找人!
氣得牙癢癢的歐陽仲晴將這筆帳先記下了,日後有機會再跟這群損友要回來!
???
聖馬丁的小小教堂內,正舉行一個既簡單又隆重的婚禮,除了當地幾個戲耍的小孩是賓客外,就只有神父、一對新人和一個小嬰兒。
落日的餘暉照在幽靜的白色沙灘上,讓粼粼水光也映染上橘澄的粉彩,而一旁綿延數里的葡萄園則在夕陽的映照下,呈現出半綠半紫的美麗景致。
於格在財富上可能不及歐陽仲晴的百分之一,但也是個小有成就的婦產科醫生,他想給依蝶一個美麗的世紀婚禮,但被她婉拒了。
婚禮只是個形式,她只想簡簡單單的完成終身大事。
此時,她身著款式大方的樸素白紗,全身並無珠寶首飾,頭髮簡單的挽起,利落的裝扮讓精緻傾城的粉臉散發出一股清純氣質,在於格眼中,她是全世界最美麗的新娘子。
他手中拿著兩人的結婚對戒,雖然她並不想要這只昂貴的五克拉鑽戒,但對他來說,這是唯一的堅持,他要給她最有價值的定情物。
他明白這場婚禮背後,有著許多尚未明白的不確定因素,可他不想在此時得到解答,他願意花一輩子的時間慢慢尋找答案……
典禮即將開始,何依蝶的目光飄向放在一旁的嬰兒車上。女兒大眼睛骨碌碌地,粉嫩的臉頰像掐得出水的水蜜桃。
她的輪廓愈來愈像歐陽仲晴了,而這也是為什麼她要偕同於格跑到離巴黎如此遙遠的地方,否則她的謊言一定會被拆穿。
"神父,請你開始。"一身白色西裝的於格微笑的朝神父笑了笑。
突然,一個親切的中年人出現在教堂門口。"神父,請你出來一下好嗎?"
神父和這名中年人是舊識,也是多年鄰居,因此他向這對新人抱歉道:"我去去就來。"
於格和何依蝶困惑的交換了一下目光,便靜靜的站在聖壇前等候。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天色漸暗,他們不停的回頭探望,卻依舊不見神父蹤影。
???
待神父終於出現時,意外的,他身邊居然多了一個人。
歐陽仲晴一身蕾絲白衫及雙排扣黑色西裝,俊逸非凡的臉龐有著掩不住的欣喜,"總算趕上了。"
對這個超級情敵,於格本能的站在何依蝶的身前,"你來做什麼?"
他優雅的聳聳肩,笑容滿面的對著神父道?quot;您可以主持婚禮了,神父。"
"呃——是!"神父頭昏昏腦鈍鈍的,他剛剛被那名鄰居找去喝陳年葡萄酒,他雖婉拒,但盛情難卻,最後只答應喝一小杯。
沒想到一喝就頭昏,然後這名英俊挺拔的男子出現了,他說他才是今天的新郎倌……
神志不清的神父對於格道:"真正的新郎來了……"
"什麼叫真正的新郎?"於格怔愕的打斷神父的話。
何依蝶則神色泛白的看著一臉笑意的歐陽仲晴。"你是什麼意思,仲晴?"
他深情款款的凝睇著她,"雖然沒有什麼珠寶點綴,不過你看起來好美。"
"仲晴——"
"你傷口都不痛了嗎?有沒有站很久?不然我們也可以坐著結婚。"
"仲晴!"她不悅的打斷他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你來這裡做什麼?神父為什麼說你是真正的新郎?""因為我本來就是。"他一臉肯定。
"歐陽仲晴,別以為你的來頭大,就可以強搶我的新娘!"於格怒氣沖沖的指著他的鼻子道。
"噓!"他突地壓低聲音,將目光放到娃娃車那個熟睡的小臉蛋上,"別吵醒我的女兒。"
"你的女兒?"於格臉色一白,掙扎的道,"何大哥沒告訴你嗎?DNA報告出來……"
"我和她沒有血緣關係?"歐陽仲晴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目光帶冷的直視著他,"你是專業醫生,但那並不代表你可以濫用你的專業來掩飾真相?quot;
"這……仲晴,你別胡說,於格的話是真的。"何依蝶面色驚慌。
他目光一冷,"你的謊話說的還不夠多嗎?還是我們到別家醫院再重做一次檢驗?"
"你——"於格和何依蝶面面相觀,涼氣淨抽。
歐陽仲晴看著窗外略帶烏雲的夜幕,再看看於格和何依蝶,神色冷峻,"這樣的婚禮實在太簡陋了,我想我還是先將婚期延後,待找到一個最美的山水之地,我們再結婚。"
"別一相情願!"何依蝶頻頻搖頭,但背脊卻泛起冷意。
"也別來破壞我們的婚禮。"於格怒氣騰騰。
"是嗎?"歐陽仲晴點點頭,嘲諷一笑,"那就別怪我了,雖然這一招很小人,可是我沒得選擇。"
語畢,他突地高舉起手,下一秒,近百個皇室黑幫的成員將這個小小的教堂團團圍住,而剛剛那名邀神父外出的中年男子也在其中。
"原來……"於格和何依蝶頓時明白一切都是歐陽仲晴布的局。
歐陽仲晴冷冷的將何依蝶拉到自己身邊,然後示意成員將娃娃車推到自己一旁。
"仲晴,我不會跟你走的。"何依蝶忙不迭的嚷道。
"是嗎?可是這一次我不會讓你離開我了!"他的眸中冷光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既深且濃的愛意。
"為什麼?"她難過的紅了眼眶,"我不想絆住你,你又何必……"
"噓,這些私房話我們還是等回到黎銀小屋時再說吧。"
他疼惜的摟著她的腰,在黑幫成員的護衛下和娃娃車一同上了先前安排的私人渡船上。
"歐陽仲晴!"於格憤怒不平的聲音在夜風中響起。
"於格——"站在甲板上的何依蝶手足無措的凝視著他。
"別擔心,待會兒你哥和珍妮就會來這兒陪他,安撫一下他忿忿不平的心。"
她柳眉一皺,"我哥?珍妮?"
"嗯,他們接到消息後,就趕過來了,當然,速度是比我慢一些,不過,他們答應我要好好的和於格談談,讓他認清楚你愛的人是我!他如果看不開,硬要攪局,那我只得讓他嘗嘗當禁臠的滋味?quot;
"你……"聽到這句話,何依蝶難以置信的怒視著他,"你要關他?你憑什麼?"
他從甲板的長椅上拿起一件毛毯,溫柔的為她披上。
"不必了!"她氣憤的將毛毯扔回椅子,"回答我!"
他一臉無辜,但眸中卻閃爍著堅定的冷光,"好狗不擋路,我要他這個第三者明白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她杏眼圓睜的瞠視著他,"歐陽仲晴,我沒想到你這麼沒品!"
他莞爾一笑,"話不是這麼說,你跟我可半斤八兩。"
"誰跟你半斤八兩?"
"你故意騙我、騙你哥,這一樣是沒品的行為。"
他的控訴不無道理,她頓時語塞。
他沉沉的歎了一口長氣,以下巴指指溫暖的船艙?quot;起夜風了,我們……呃……當然,還有我們的女兒都進去,比較溫暖。"
我們的女兒?她一臉困惑的直視著這張俊逸的臉孔,他溫柔的語氣中似乎沒有以往對孩子的厭惡存在,為什麼?
他真的願意且真誠的接受她和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