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璀璨的七夕夜晚,一場招標情人的活動在凱悅飯店的大廳裡熱鬧展開了。
架高的舞台上署了汽球、鮮花、綵帶,而許多受邀前來的年輕男女則將舞台團團圍住,對著舞台上的一對男女品頭論足,爭相競標。
舞台後方則有多名盛妝打扮的俊男美女等著上台,但彼此看對眼的也不少,有的聊了起來,甚至也交換了電話。
一身剪裁簡單的削肩香奈兒白色及膝洋裝,外罩一條薄紗披肩的喬薇薇也在其中,不過,她禮貌的謝絕那些男士們獻慇勤,而是透過天鵝絨布幕旁的細縫,看著舞台旁那些熱絡兌標的男男女女。
她實在沒什麼興趣來,但她不來,馬佳倫那幾個朋友肯定又會問東問西……而她已經招架不住她們的問題了。
「對不起,我遲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女聲突地在她後方響起。
她愣了一下,下意識轉身要逃,但來不及了。
「薇薇?!」羅香宇看著那熟悉的背影,快步的走了過來。
慘了!她最近思緒混沌,居然忘了羅姐也常在一堆慈善活動裡現身,幫她花錢兼做善事。
羅香宇走到她的眼前,一臉的驚喜,「你什麼時候回台灣的?我怎麼不知道?」
「呃。昨天。」她尷尬的撒了謊,也跟羅姐身後的三個朋友擠眉弄眼,要她們別說破。
不過,羅香宇已經注意到她們幾人交換的眼神了,「你騙我!」
她沮喪的垮下雙肩,潤潤唇,「羅姐,等活動完後,我們再談好不好?」有些事她隱瞞了三位好友,她在她們面前談也不妥。
她點點頭。
她鬆了一口氣,看到羅姐也一身細肩黑色禮服,又在後台,她立刻轉移話題,「羅姐也跟我們一樣要被競標?」
「嗯,這次活動,主辦單位找了男女各十名,但女生人數只有九位,所以主辦單位就情商我補位幫忙。」
「原來如此。」
而後,她看著三位好友一個一個被主持人請出去競標,一會兒後,三位男士分別以標金六萬、八萬、五萬,標下三人。
喬薇薇注意到三個好朋友的表情都不甚滿意,但三人的標價在今晚的活動中已經算很高的了,而且那三個男孩子看來也算不錯……
換羅香宇上台了,而她一上台,她的視線立即被一個熟悉的斯文面容所吸引住,瞬間,她忘了呼吸,屏住氣息的凝睇著台下的景田柏文。
「一百萬。」
眾人嘩然,紛紛轉頭看著出價的日本人,只有一晚耶,而且可能只吃頓飯,連手都摸不到,他出一百萬,瘋了嗎?
眾人議論紛紛,連台上的主持人跟羅香字都呆住了。
但景田柏文不會中文,剛剛蹩腳用中文說的「一百萬」還是在台灣的下屬臨時替他惡補的,這會兒看大家全錯愕的瞪著他看,他立即附耳與下屬說了一些話。
那名下屬立即以流利的中文道:「我們家的幫……呃——少爺說,如果沒人競標,他希望能馬上跟羅小姐離開這兒,去享受燭光晚餐。」
「呃——當然,當然。」主持人還有點呆愣,他看著全搖搖頭的競標者,笑容滿面的示意羅香宇走下台去。
她紅著臉兒,看著景田柏文迎向她,牽著她的手,步出大廳,兩人即坐上一輛黑色的朋馳跑車離開。
「咳!」主持人笑笑的咳了一聲,將大家仍向後轉的目光吸引回來,「我們有最後一位水噹噹的女主角,今晚還想跟美女共度晚餐的男士們要加油了,來,讓我們歡迎喬薇薇小姐!」
喬薇薇在眾人的鼓掌聲中走出來了,而她一出現,更是驚艷聲不斷,她看來就有一股富家女特有的嬌貴氣質,而且容貌出眾,身材婀娜,讓眾多男士們是從十萬元起跳,相互競標。
驀地,一個帶著驚慌甚至有點怯場的聲音響起,「一——一千萬!」
瘋了!眾人皆驚嚇回頭,看看是哪一個頭殼壞掉的大富翁?但這定睛一看,只是一個貌不驚人,穿著普通的高瘦男子。
「呃——先生,這不是喊喊而已,是真的要付錢的。」主持人不是看不起他,而是這個身材平庸、長相平庸的三十多歲男子看來一臉慌張,好像連他自己都因為他喊出的這個價錢而感到害怕呢!
但這名渾身僵硬的男子卻從口袋裡抽出一張本票交給主持人,主持人一看是銀行本票,錯愕的瞪著他。還真是傻眼了。
「呃——喬小姐,那麻煩你跟他去。」一晚一千萬,不可能有人競標了。
「嗯。」她不想以貌取人,可是他長得真是太平凡了。穿得也好俗,好像是從馬路上隨便抓進來的路人甲……
她在心中暗歎一聲,跟著他走出大廳門口。
「你等我一下,我去換件衣服,騎車過來。」男子還是一臉驚慌,他其實真的是路人甲,被一個男人硬拉進來的。
她不解的看著他又跑回飯店內,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瞧見人,突然,她的背後傳來兩聲刺耳的機車喇叭聲。
她愣了一下,轉回身,卻看到一個穿著像賽車選車、載著全罩式安全帽的男人騎著一輛哈雷機車就停在她身後。
看她沒動,那名騎士又「叭叭」兩聲。
她皺起柳眉,看著那戴著全罩式安全帽而看不出五官長啥樣子的騎士
騎?對了!剛剛那個人是說「騎車」,而不是開車。
哇咧!每個人都是跑車,房車,怎麼標下她的是騎一輛重型的哈雷機車?
這出得了一千萬的人會買不起車子嗎?真是的!
她嘀嘀咕咕的走到他身邊,看著他將放在他懷中的安全帽拿給她,她搖搖頭,指指自己的衣服,「我穿裙子。」
男人也不說話,乾脆將安全帽直接幫她戴上,這動作實在稱不上溫柔,她想發標,但又有一些無聊的記者在旁邊拍照,她只好硬著頭皮,將裙子抓好後,扣住男人的肩頭,小心翼翼的坐上後座,再將雙手放在背後往上翹起的白金色架上。
坐正後,她稍微往後退,避開兩人的身體碰觸,但眼睛一往前看,卻發現男人的背其實蠻寬的,再想到她剛剛扣著的肩膀也挺硬的,有肌肉呢……
怪了,那個平庸瘦長的男人有這麼壯嗎?
冷不防地,男人突地轉動手把加速,機車「噗」地衝向基隆路,由於他的動作太突然了,她整個人直接撞向他的後背,頭髮更是亂飛一把。
「你幹什麼?你騎慢一點行不行?」這一撞,撞得她的胸部痛死了。
但男人還是沒出聲,也沒緩下速度。
她有些慌了,雖然基金會說會派員跟監,絕不會讓她們這些女孩出事,但他騎得這麼快,又在車陣間快速穿梭,誰有法子跟監?!
「喂!你別以為你用一千萬標下我,就要我陪你死,我還不想死呢!」她咬著下唇,揚高音調就怕他沒聽見,但他還是沒吭半聲,「你再不停,我要跳車了。」
這跳,當然是得等紅燈時再跳。
可是這個人不僅不怕死,可能也跟她一樣,錢多得花不完,所以不怕繳罰單,也不怕撞到人或車,他一路上是遇紅燈就闖,有路就鑽,偶爾緊急煞車,倒霉的都是她柔軟的胸脯去撞上他那銅牆鐵壁般的背部。
車子一路往南,東繞西轉,她的頭髮被吹得像瘋婆子,前衝後晃也讓她的頭痛欲裂。
而她的雙手更是因為往後抓架子的動作而疼痛難耐,所以她放棄了,她伸手抱住男人的腰,隨便他沖了。
只是,怎麼這一抱住他,她猛然覺得他的味道有些熟悉?!
☆ ☆ ☆
在台北的一家高級餐廳裡,羅曼蒂克的水中燭台漂浮在瑰麗的玫瑰花瓣裡,溫馨的燭光映照著一對凝眸的男女。
羅香宇跟景田柏文已經用完一道道精緻的佳餚,兩杯醇香濃的咖啡也已擺在桌上了。
「這一切顯得好不真實。」羅香宇粉臉酡紅,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
「但這一天,我卻期待了好久。」
他的深情凝睇,教她看了又是臉兒發燙,她暗暗做了一個深呼吸,問了一個一晚上她都想問卻又一直問不出口的問題,「你怎麼知道我今晚出席活動?是湊巧?還是?」
他溫柔一笑,「不是湊巧。」
她的心卜通卜通狂跳,看著他那溫柔的眼眸,她的心微微的醉了。
「其實從我們碰面的那一天起,我就派人跟著你,一方面是保護你,一方面也是注意你的行蹤,而這個動作在你回到台灣後仍然繼續著——」他看著她驚愕的表情,笑了起來,「所以,當我的人傳給我一張即將出席今晚這場競標的女主角名單後,我就放下一切的事飛過來了,因為我不希望你成了別人的情人。」
兩人四目相對,儘是深情。
然後,景田柏文突地想到一件事,他隨即笑了起來。
「你在笑什麼?」她笑笑的看著他。
「因為我想到我看到那張名單上也寫著『喬薇薇』三個字後。好心的將這件事通報給另一個男人知道,他們這會兒應該已經在一起了。」
她一愣,「是德川純靖?」
他笑笑的直點頭。
她露齒一笑,那看來她就不必擔心薇薇會被哪個男士標走了。
他看了手上的勞力士手錶一眼,勾起嘴角一笑,「算了算時間,他們離唐玉婆婆那裡還有好長的一段路呢。」
她一臉驚訝,「他要帶她去那裡?」
「嗯,他們的燭光晚餐就設在那裡。」
她再次笑了,唐玉婆婆一定相當開心……
☆ ☆ ☆
到底經過幾個鐘頭了?
喬薇薇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肚子咕嚕咕嚕作響,但她不敢放開手去看表,因為這個男人顯然是個大變態,每當她要放開他腰間的手時,他就來個緊急煞車,嚇得她尖叫,冷汗直冒,趕忙又抱緊他。
而且他還是個神經病,她問他話,他一個字也不吭。
此時,哈雷機車的車速意外的慢了下來,喬薇薇透過安全帽的罩目鏡看出去,注意到在月光下,那一片透著薄霧的竹林。
他到底要帶她去哪裡?
慢慢的,機車轉了一個大坡彎,來到一間古老的紅磚四合院,而在看清那個站在屋簷下的嬌小身影時,喬薇薇飛快的掀起護目罩,錯愕的睜大了眼睛,「怎麼?」
「來了!終於來了,我等你們等了好一會兒了!」唐玉婆婆笑咪咪的看著將哈雷機車停在她面前的兩個人。
「這?」喬薇薇難以置信的看看唐玉,再看著摘下全罩式安全帽的男人,在他轉過頭瞪著她時,她真的呆了。
「下車!」他的口氣還很不好咧。
「怎麼對她那麼凶,來,來,快下車。」唐玉先是瞪了孫子一眼,再笑笑的拉著喬薇薇的手,幫忙她下了機車。
德川純靖在經過幾個小時的飛車奔馳後,心情還是不太好,因此在將機車停妥後,他沉著一張俊顏,幫那個還傻愣愣的瞪著他看的女人摘下她頭上的安全帽,放回機車後,不再理她,反而拉著外婆的手,關心的問:「你有沒有先吃?我叫你別等我們吃晚餐。」
「有,我當然先吃了,我不想當電燈泡嘛,我再去將菜熱一熱,你好好的跟薇薇談,瞧她呆得說不出話來了。」她慈愛的拍拍他的手,走進屋子。
德川純靖沉沉的吸了一口氣,轉過頭來,看著她,月光下的她看來還是美得很不真實,但也是如此,更讓他有一口想將她吞下肚洩恨的慾望。
因為她看來過得很好,非常好!即使他不在她身邊。
「還站在幹麼,整座山都聽得見你肚子餓的聲音了。」
她眨眨眼,還是有種不真實感,真的是他嗎?還是她天天在空中花園遙望日本所產生的幻覺?
見她還像個呆子瞪著他看,他抿抿唇,悶著一肚子的怒火,大步的走向她,直勾勾的凝睇她一會兒後,他的眸中一閃而過一道複雜光芒,下一秒,他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狂野的攫取她的櫻唇。
他粗暴的像一頭生氣的猛獸,對她的唇蹂躪、磨蹭、吸吮,彷彿要從中奪取她整個靈魂。
但即使粗暴,這仍是一個狂野無比的吻。
喬薇薇被吻得全身無力,只能虛弱的靠在他的胸膛,被動且無助的承受他這帶著懲罰意味的怒吻……
可驀地,他又一把拉開了她,猝然轉身的走進屋內,獨留全身無力的她軟趴趴的跌坐在地上。
德川純靖的火氣未歇,但對她的怒火卻在這一個吻後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他氣自己,因為他該死的想要她,他甚至想當場剝光她的衣服要了她,而這樣熾烈的慾火幾乎要將他焚燒殆盡了……
屋外的喬薇薇仍喘著氣兒,她知道自己該起來,但她被吻得又麻又酥,渾身沒力啊……
太沒用了!她搖搖頭,讓夜風吹拂她燥熱發燙的臉頰,再做幾個深呼吸後,總算能虛弱的起身走進四合院,她不忘瞥門牌號碼一眼「南投,竹山鎮……」他將她載到南投來了?!
還用機車載她!真是有夠機車了!
她搖搖頭,一抬起頭,就瞧見坐在廳裡的德川純靖,而桌上已擺了不少熱騰騰的菜。
「好了,好了,全熱好了。」
忙進忙出的唐玉將最後一個竹筍湯擺上桌後,還幫小倆口添了碗飯,再走到還杵立著不動的喬薇薇身旁,將她拉到外孫的身邊坐下,「快吃,快吃,你一定餓壞了,我——」她開心的看著兩個臉色都不太好的人,但基於剛剛她已偷瞄到兩人熱吻的畫面,所以她對這一對還是很有信心,「我回房去睡了,你們的房間我也準備好了,就在這個走道後的那間房,裡面也有浴室,吃飽後洗個澡,你們就可以去睡了……」
「外婆!」德川純靖瞥了她一眼。
她笑笑的猛點頭,「這人老了就會碎碎念的,我回房去了。」她笑咪瞇的再拍拍喬薇薇的手,這才回房去。
德川純靖一拿起筷子就吃飯了,喬薇薇看了他一眼,也拿起筷子吃飯。
兩人沉默的用餐,但在德川純靖放下筷子後,她僅是瞥了他那還陰森森的側臉一眼,繼續吃,因為她的肚子還很餓呢。
德川純靖其實沒什麼胃口,因為他還一肚子火,但身邊的美人倒很享受他外婆的手藝,筷子動個不停。
他愈看火氣愈旺,「你不會吃太撐了?」
她再瞟他一眼,「我沒吃飽哪有力氣跟你算賬?」
「跟我算賬?是誰該跟誰算賬?!」他火冒三丈的怒視著她。
唉,她知道她不放下筷子跟他吵是不成了,「咚」地一聲,她放下筷子瞪著他,「當然是我跟你算,這一路狂飆過來,你闖紅燈又超速,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害死了多少細胞?」
「而我又被你氣死了多少細胞?」他的聲音絕不比她小。
「我?」她很冤枉,她又沒有對他怎麼樣?
「就是你!」他氣得牙癢癢的,「你回台灣過得很自在、很逍遙,還有心情讓人競標,跟男人來個燭光晚餐——」
「那又怎樣?」她突地皺眉,看著醋勁大發的他,一股笑意突地湧上心坎,她燦然一笑,「天啊,你在吃醋!」
「我他媽的吃什麼醋,我只是……」他居然說不出話來了。
「只是什麼?」她的笑容愈來愈大,呵呵呵……原來丟了心的人不只是她。
他抿緊了唇,有些尷尬,「你笑那麼開心做什麼?」
她搖搖頭,但眼睛、嘴巴全是笑,她站起身,「我吃飽了,我先去洗澡了。」
「洗澡幹麼通知我!」他沒好氣的又吼了她一句。
她鱔齒一笑,心情大好的哼著曲兒走進另一個走道,拐進房間,卻見裡面是一張鋪著全新的紅色床套跟被子的雙人床。
她愣了愣,婆婆不是真的想讓他們今天就來個「洞房花燭」吧?
但,她粉臉微微發燙,心卜通卜通的狂跳了起來……糟糕,她好像也不反對?尤其一想到他醋勁大發的俊逸臉蛋。
她嫣然一笑,走進浴室,婆婆很細心的準備了睡衣跟換洗的棉褲,在洗完澡後,她穿著條紋睡衣躺到床上去,等著,等著,等到打瞌睡、等到睡著了,德川純靖卻始終沒有進房來。
翌日醒來,她才知道自己被放鴿子了,德川純靖跟那輛哈雷機車全不見了。
「這小子怎麼會這樣的!」連唐玉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喬薇薇有種被玩弄的感覺,她的喉嚨酸酸澀澀的,「沒關係的,婆婆,反正昨晚本來就是一個活動,他標下我,可以跟我吃一頓晚飯,所以晚飯結束,他當然可以一走了之了。」她哽咽,覺得好受傷,愈想愈傷心。
「我要回台北去了。」她好想哭。
唐玉沒轍,只得去麻煩鄰居開車送她下山去坐火車,她則忙著打外孫的手機,但電話關機了……
唉,她真的不明白,這孫子到底在想什麼?
☆ ☆ ☆
人一旦動了心,一旦接受了感情,心也就變得脆弱了。
德川純睛在離開外婆家後,直奔東北角,在翡翠灣福華飯店住了三天,也看了三天的海。
一直到今天,他打電話聯絡到景田柏文,與他相約在一家台北的咖啡店碰面後,他的視線才離開了那一片海。
但令他意外的,景田柏文居然帶著羅香宇赴約,而她這個不速之客的臉色比他的還要臭。
他很不開心,看著景田柏文直截了當的問:「我以為我只有約你。」
「你打電話來時,她就在我身邊,聽到我們有約後,她堅持一定要跟著來。」他眸中有著溫柔笑意,而這也讓德川純靖知道,他也沒有拒絕她。
「說吧,你不是有私事想找我談?」
都說是私事了,還讓個女人跟!德川純靖滿心不悅,但瞧羅香宇也沒有離開的意思,他乾脆指指她,輕咳一聲,「你跟她在一起,只是玩玩?還是打算在一起一輩子?」
景田柏文跟羅香宇飛快的交換了一下目光,著實沒料到他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但對德川純靖而言,這就是四天前他站在喬薇薇的床邊,看著她熟睡的臉蛋久久後,仍然轉身離去的原因。
景田柏文思忖了一會兒後,答非所問的道:「你是沒有把握可以保護薇薇一輩子?還是你對自己沒有信心?擔心喬薇薇不會愛你一輩子?」
聞言,德川純靖對他如此洞悉他的疑惑與不安感到不悅。
景田柏文看著他,「我可以瞭解你對感情的掙扎,畢竟我們處在一個不是很平靜的世界裡,但是——」他溫柔的握著羅香宇的手,「我跟她有共識,我們不想逃避這分感情,也不想浪費時間多想,即使這分感情在未來會有變化,我們只想守住現在。」
「我覺得你想太多了。」羅香宇也忍不住發言了,本來她是要來罵他的,但看他為情所困,她倒是心軟了,「因為你的多想、考慮太多反而傷到薇薇了,你知道嗎?」
他皺眉,搖搖頭。
「她對你載她到南投的事,絕口不提,但我看得出來她很傷心,雖然我不明白原因,可是在看到她這幾天三不五時的跟那群姐妹淘跑到四五家牛郎店去玩,我就覺得有問題了,她以前雖然會去,但絕沒有這幾天這麼頻繁。」
該死的,她居然敢去牛郎店!她——他濃眉一皺,她會去尋歡嗎?
「如果我是你,我會把我愛的人帶在身邊,這一點應該比任何事都還要重要,不是嗎?」景田柏文微笑的看著臉色丕變的他。
沒錯,將她帶在身邊總比聽到她到牛郎店去而妒火沖天的感覺要來得好吧!
他一臉陰霾的問了羅香宇喬薇薇常去的幾家牛郎店的地址後,即冷峻著一張臉離開了。
「沒想到他會顧慮那麼多。」羅香宇搖搖頭,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因為愛得深,所以更會害怕掙扎,不知道將一個不屬於自己世界的女人帶到自己身邊究竟是對是錯?會不會害了她?」景田柏文深情的凝腺著羅香宇。
他也曾想過這些問題,但羅香宇畢竟是個成熟的都會女子,不似喬薇薇是一個處在美好世界的瓷娃娃,所以德川純靖想的自然又比他多更多了。
「不管如何,我們這麼說,他應該明白了,他跟薇薇應該會沒事的。」
「沒事嗎?」她搖搖頭,「我不這麼想。」
「為什麼?」
「過幾天,薇薇的爸媽就要從南非回來看她,如果他們知道她跟黑道頭子交往,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贊成?」
他蹙眉,沒想到德川純靖的情路如此難行,他不禁慶幸羅香宇是個雙親皆逝的孤女,至少,他也因此少了些感情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