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爬爬,喬薇薇喘著氣兒,從京倉園後院的山路開始努力的往上爬,但在爬了八十多個階石梯後,她已香汗淋漓了。
她稍喘口氣,繼續往上爬,再爬了近一百個多階崎嶇不平的石梯後,她終於看到了蘇麥仕所說的瀑布,而且德川純靖還真的站在瀑布下承受那急奔而下的水柱澆淋。
蘇麥仕說這是幫主修身養性、感受武土精神的修練方式,一個月總會上來幾天
“哇哇——塞,還真的咧,我原以為——以為是蘇麥仕在騙我!”喬薇薇氣喘如牛,邊說邊瞪著在瀑布下承受水柱的德川純靖,一身黑色和服的他由於渾身濕透,這身體的肌肉曲線也是一清二楚,看來還真吸引人咧。
德川純靖看到她了,他從瀑布下走了出來,爬爬濕轆轆的留海,拿起扔在一邊大石上的毛巾擦拭了一下。走向她,口氣不悅,“你來這兒干什麼?”
她的眼睛基本上還盯在他那像兩座小山似的胸肌上,“呃……你知道羅姐……呃,就是……”
“我知道她是誰!”他不耐的打斷她的話,“她這幾天天天來京倉園,而你們更是將我這兒當成度假村在玩,你以為我不知道?”
她是不知道,因為她這幾天都沒有看到他,而剛剛要不是問了蘇麥仕,她壓根也不知道他在這半山腰“修練”!
她點點頭,“你知道就好,可我在台灣還有幾個好朋友,她們都很好奇日本黑道的總部長啥模樣,所以她們也想來這兒當客人……”
他難以置信的打斷她的話,“你當真以為我這裡是觀光勝地,還是觀光飯店?”
她皺眉,“你別這麼吝嗇嘛,也算你欠我的啊,你把我關在這裡那麼久。”
“你最好別得寸進尺,我隨時可以將你攆出去的!”
“那就沒人陪你外婆了。”她露齒一笑。
聞言,他語塞了,外婆近日跟她相處極佳,不!應該說是好得太詭譎了!
“說到我外婆,她不是都跟你在一起?”
“你這兒要爬一百多階才上得來耶,所以她不來,寧願跟羅姐學打小白球。”
他看著她,“這幾天,我外婆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她露齒一笑,“有啊,她說我這孫子從小就打架,所以書也念得不多,現在雖然當個黑道頭子,但體格好、長得好,心地也好,問我有沒有對你心動啊?”
說起這事,她還是覺得很好笑。
但德川純睛看她一臉像在說笑話的表情,他可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他對她這麼沒魅力?雖然他嫌她是個麻煩,但她這樣,實在很傷他的自尊!
因此,他抿唇問她,“那你怎麼說?”
“我說老婆婆,有哪一個肉票會對她的綁匪心動呢?哈哈哈……”她抱著肚子笑了起來。
但她實在不該笑的,因為德川純靖的神情丕變.一把將她騰空抱起。
她錯愕的看著一臉陰霾的他抱著自己就往瀑布去。
“嘿,你干什麼?我不要!”她大力掙扎,但遲了,水柱沖了下來,簡直痛死人了。
她發出尖叫聲,也覺得自己好像要被水沖走了,而就在她被水瀑打得頭昏眼花時,他居然又將她放下來,將她推向瀑布後方的石壁。
他的右手牢牢地抓住她的雙腕,將其拉到她的頭頂上。她直覺的猛力掙扎,他卻粗暴的一腳抵開她的雙腳,整個人壓向她,盛氣凌人的唇迅速攫取了她的櫻唇,不管她如何的來回轉頭想甩開他的唇,他的唇就是將她黏得緊緊的。
她氣炸了,在他的舌頭不要命的直驅而入時,她毫不考慮的想咬下那個侵略者,但他閃得快,看著她大笑,“母老虎。”
“你才像野獸呢!快放開我!”
他稍稍的退開了身子,卻也因此看到她的曲線盡現。
她倒抽了口涼氣,咬咬牙,使盡吃奶的力氣用力將他推開後,很恨的道:“我不是後籐亞沙,你別太過分了!”
他看著她氣沖沖的走離瀑布,跨過池邊,到了岸上,但他並沒有跟著她,雙胯間的悸動太過明顯,他擔心這個女人看了不知道會不會嚇昏。
在幾個深呼吸,壓抑欲火後,他才跨出瀑布走向她。
她瞪著他,眸中仍是怒火,但一見他走近,她卻倒退兩步。
他笑了起來,“你怕我?你跟我外婆培養感情,剛剛還故意用笑聲及言語來刺激我,難道不就是為了要我接近你?”
這個人她氣呼呼的大叫,“簡直是笑話!明明是你欺人太甚了!”
聞言,他又向前一步,而這一次,她只得逼自己杵立不動。
他狡黠一笑,“我實在不清楚我有欺你太甚嗎?我想我得再確定一下。”
直覺告訴她,他又想欺負她了,她連忙轉身要逃,但他強而有力的雙手已扣住她的纖腰,她整個人被抬高,她嚇得猛低頭,卻被動的迎向他仰起的雙唇。
但這一個吻跟前一個粗暴的吻完全不同。
德川純靖善用自己的吻技,輕舔、輕咬她的唇瓣,以舌尖在她潔白的貝齒中來回親吻,專注的挑逗糾纏這一片區域,就是不探入她的口。
她被挑逗的發出難受的呻吟囈喃,主動的開啟櫻唇,但他就是不進來。
縱然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自己,他是故意捉弄,可她還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渴望,她主動探出丁香與他糾纏,而這一個動作也引爆了德川純靖費力壓抑的欲火,他貪婪的吸吮她唇中的蜜汁,給了她一記火辣辣的熱吻,直到兩人氣喘吁吁、幾乎無法呼吸後,他才放開了彼此。
喬薇薇滿臉通紅,就是不敢正視他。
“你說我欺人太基嗎?”他的聲音帶著笑意。
她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她咬著下唇,抬頭瞪他一眼,“是!是我太哈了!”
心髒仍撲通狂跳的她快步奔向石梯下山。
而德川純靖看著她那幾近透明的背部曲線,他的欲火仍燃燒著,他發現自己居然很想占有這個純淨、聰明又坦白的美人。
不過,要當他天善盟幫主的女人一定得經過一場試煉,那是歷任幫主立下的規矩!
也許,他該指示蘇麥仕去安排安排了。
☆ ☆ ☆
星光閃爍的夜晚,月光如橋,在櫻園的餐桌上,很難得的,連著幾天沒看到的德川純靖就端坐在唐玉的身邊。
而且他邊吃晚餐,邊看向坐立不安的喬薇薇,眼神暖昧。
蘇麥仕低頭竊笑,唐玉卻笑得很滿足,而羅香宇來回的看著兩人,也注意到喬薇薇的粉頰愈來愈紅,水靈眸子的兩簇怒火卻愈來愈烈後,她知道有人可能要憤而離席了。
喬薇薇的確是一肚子火,尤其這會兒看德川純靖又切了一塊牛排,饒富興味的瞥她一眼後,才慢慢的將牛排放進口中,也慢慢的、慢慢的咀嚼,而他的眼神可沒有離開過她。
她真的受不了!火冒三丈的她將刀叉放在桌上,站起身,“我吃飽了!”
羅香宇看著她跑出去,連忙也放下刀叉,跟眾人點點頭,尾隨而去。
“說吧,小子,你對人家怎麼了?”唐玉笑咪咪的問著,本來嘛,她就不信一個帥哥,一個美人處在一塊兒不會進出火花。
“偷了兩個吻。”他坦承無諱。
唐玉笑了出來,“聽起來是個好消息,看來,我真的可以回台灣去了。”
他一愣,“外婆——”
她搖搖頭,“不用多說,不過,我可要聲明,就算我離開這兒,那個孤媚的女人也不准進來。”
“外婆,你會不會想太多了?我偷了喬薇薇兩個吻,那並不代表我就會娶她——”
她白他一眼,“這我當然知道,不然從小到大,你早有一堆老婆了,但薇薇這孩子不同,”說起她,唐玉顯得很滿意,“在某方面她很單純,但某方面她又很聰敏,這些天我跟她在一起,覺得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孩。”
“外婆——”他的聲音有點受不了。
“我已經問過羅小姐了,我知道台灣那邊的房子不會那麼快建好,可是我還是很想回去,至少在台灣那塊土地上,我還是比較自在。”
看到外婆眸中的倔強,他知道要勸她改變主意是不可能了,“那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羅小姐後天要回台北,我跟她一起回去就行了,這住的方面,以前老鄰居陳雲在咱們竹山半山腰還有間四合院,她搬到台北去跟兒子住後,那兒就空下來了,我會打個電話問她,請她讓我暫時在那兒住一陣.等房子蓋好後,我再回大稻村。”
他無言,外婆不想麻煩他的個性仍跟以前一樣。
而在另一邊的院子裡,喬薇薇還是對羅香宇隱瞞了被德川純靖偷吻的事,太窘了嘛,她只好說是討厭他的眼神才跑出來的。
羅香宇心中有數,也就沒追問了,不過
“我後天要回台灣了,我的工作一直拜托同事幫我也不成。”
“那我跟你回去。”不然,她一個人留在這兒讓那個人欺負嗎?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但是——”她覺得好為難,唐玉婆婆特別拜托她,一定不能讓她回台灣,至少想個法子讓她繼續留在這兒,好跟她的孫子培養感情。
但她腸枯思竭也想不出好法子,只好說真話了,“其實唐玉婆婆希望你能留下來。”
“她真的要我跟他孫子湊成對啊?我才不要!”她噘起嘴兒。
“呃——應該也不是那樣的,”她有些慌亂的幫老婆婆說話,“她應該是信任你,希望你能在這兒幫她看著德川純靖,聽說他常受傷,不是嗎?”
“那是他活該!”
“薇薇!”
她撇撇嘴角,“我也不想那樣說,可是我留下來真的很奇怪,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真的想當他的女人呢!”
“那又有什麼關系!”唐玉的聲音突地在兩人身後響起,兩人回過頭,就看到她笑容可掬的走過來。
“薇薇,”她握住她的手,溫柔的輕拍了拍,“這些時間,我就將你當成自己的孫女在疼愛著,我也真的覺得你很適合純靖。”
“婆婆。”她可不覺得,尤其他今天又欺負她。
唐玉凝睇著她,“還是你認為他是個黑道頭子配不上你?”
她連忙搖頭,“我沒這個意思。”
她微微一笑,“那就好,我知道我可能是勉強了你,但可否請你勉為其難的至少在這兒再多待個幾天?若我那個孫子真的吸引不了你,你再走好不好?”
再多待幾天?那她不被那個野獸給吞噬才怪?
“算我老婆子求你了!”
一看婆婆居然要下跪,她可慌了,“好啦好啦,老婆婆,你別折我壽了,我留下來就是了。”
反正她跟在婆婆的身邊就好了嘛,有她在,德川純靖還敢對她怎樣嗎?
但她錯了,唐玉婆婆居然告訴她,她要跟羅姐一走回台灣去。
唉,看著唐玉婆婆那奸計得逞的笑容,她頓時明白自己上了老人家的當了!
☆ ☆ ☆
第二天晚上,就在羅香字要離開日本的前一晚,她帶著喬薇薇到景田內兒科。
鐵門是關著的,而且門上還貼了一張“出租”的紅單子,難怪她這幾晚打電話來診所都沒人接。
“羅姐,你人不舒服嗎?”喬薇薇不解的看著這個看來已關門大吉的診所。
她的臉微微泛紅,“呃,不是,只是我以為我可以看到一個人。”
“人?”
她點點頭,將遇到景田柏文還有他曾帶她到京倉園去跟德川純靖要人的事全告訴她。
這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為什麼這些事,你之前都沒有告訴我?”
羅香字欲言又止,但頓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心底的話,“我以為我跟他的交集在你打電話通知我你沒事的那一秒就結束了,而你安全了,這事也就沒什麼好說了,再說——”她眸光一黯,“在接到你自由的電話後,我也馬上打電話來這兒告訴他你已安全的事,謝謝他的幫忙,可他只說了一句‘不客氣’後就掛斷電話了。”
喬薇薇凝睇著有點落寞的羅香宇,眼睛一亮,“你該不會喜歡上他了吧?”
她有些心虛,一臉尷尬,“你別亂猜,我只是覺得我該帶你來跟他道聲謝謝再離開的。”
她知道有人口是心非,那——“反正你說他是白龍幫的幫主嘛,那不簡單,他不在這兒當醫生,那我們就到他的黑幫總部去找他。”
她連忙搖頭,“不要不要,我們到那裡去很奇怪的。”
“你想看他就去嘛,有什麼關系?白龍幫的總部在哪裡?”
她再次搖頭,“我不知道,我只去過一次,是他開的車。但我們不用去的。”
喬薇薇想了一下,立即拉著她坐上計程車後回到京倉園,找上了蘇麥仕。
“什麼?現在是晚上九點,你要我帶你們去白龍幫總部?”蘇麥仕錯愕的看著兩人。
“拜托嘛!”喬薇薇雙手合十的拜托,羅香宇倒沒有說什麼,因為,她是真的很想再見到景田柏文。
“可是羅小姐跟老太夫人明天不是要搭機回台灣了?”
“就是這樣才要今晚去嘛,快啦。”她干脆拉著他就往外走。
“可是——”
“不准!”德川純靖的聲音驀地響起。
喬薇薇一看到他,兩人在瀑布親吻的那一幕隨即閃過腦海,而且,她的唇及身體幾乎都還能感受到當時的火熱,她的心還會莫名的升起一股奇異的熱源,心髒更是卜通狂跳。
所以這一、兩天,她是一看到他就閃,但一想到羅姐想見到景田柏文,她只好硬著頭皮面對他了。
“為什麼不准?我們可不歸你管,我們是客人。”她試著跟他講道理。
但德川純靖的道理更多,他告訴她們,白龍幫在景田柏文這個新幫主上任後,由於他一直整頓幫中秩序,因此也引發一些心生不滿的堂主爆動,有些甚至還潛入白龍幫總部要殺掉這個想將幫裡的兄弟導上正途的正派幫主,所以那裡並不平靜。
這天善盟跟白龍幫乃日本兩大幫派,雙方的動向,兩派人馬也一直有在互通消息,所以,就連景田柏文正大肆捕捉自己親弟弟的事,他也知道,因此,他要拿回那批裸鑽應該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所以白龍幫愈早步上正軌,對他愈有利,他可不想要這兩人到那邊去湊熱鬧。
蘇麥仕看著憂心忡忡的羅香宇,再看看顯然有些掙扎還作不了決定的喬薇薇,他朝她搖搖頭,示意她還是別去了。
但羅香宇在知道景田柏文有危險後,她更想去看他,但她很清楚自己無法幫他什麼,再說,也許那個斯文俊逸的醫生幫主早忘了她了……
她搖搖頭,拉著喬薇薇的手,“算了,我們回房去吧。”
“可是——”
“沒關系的,也許他早忘了我了。”她拍拍她的手,跟著她往櫻園走去,這幾天,她們都睡在櫻園的另一間房間,但德川純靖顯然還有話跟喬薇薇說。
他跟上兩人,問喬薇薇道:“你明天真的不一起回台灣?”
“我是想啊,但是……”
“薇薇——”羅香字連忙跟她搖搖頭,因為唐玉老婆婆不希望他知道她是試著以下跪請求她留下來的。
她大歎一聲,抿抿唇,“我呢,是覺得你的補償還不夠,所以想住夠本、吃夠本再走,當然,如果你要趕我走也成,你趕我就走了。”
這話說得很有技巧,因為她若是被趕,唐玉婆婆就不會怪她沒留下了。
但她失望了,德川純靖竟笑笑的說:“你放心,我不會趕你走的,相反的,我還會拭目以待,看看你的臉皮到底有多厚。”
其實他已幫她“安排”好明天的活動了,所以,就算她明天要離開,他也不會讓她走的。
喬薇薇聽了他的話,只能生悶氣,雖然她很想大聲的說,她馬上就走!
倒是蘇麥仕跟羅香字交換了一個愉快的眼神,他們都清楚,德川純靖根本捨不得喬薇薇走的……
☆ ☆ ☆
翌日上午,羅香宇跟唐玉搭機飛往台灣了,喬薇薇看著蔚藍的天空,一臉傾羨。
“我們也走了。”德川純靖拉著她的手就往機場大們走。
“我們?”她愣愣的看著他,不自覺的跟上他的腳步,“我們要去哪裡?”
他露齒一笑,在兩人坐上座車後,他跟蘇麥仕點點頭,他笑了笑,立即開車上路。
“我們要去哪裡?”喬薇薇再問。
車窗外,晴空萬裡,德川純靖指著那清楚可見的日本第一高峰富士山。
她愣了愣,“你在開玩笑?”
但當蘇麥仕單手駕駛,另一手將放在前座的運動鞋及兩瓶目前爬山最流行的隨身氧氣罐,水、干糧等東西一一從背包拿出來給她看時,她傻眼了,“我——我才不要去爬山,我寧願爬枕頭山,或是去逛精品店。”
“你沒得選擇。”德川純靖笑得很霸道。
“這——你幫務不是很忙嗎?哪有美國時間去爬山?”她真的不能相信他要帶她去爬山。
“七八月原本就是到富士山朝聖的旺季,我每年在這個時間都會上去一次,再說——”他凝睇著她,“這一次,白龍幫有人整頓,我們兩幫間的沖突也日益減少,景田光影又有人在幫忙捉,我為什麼不可以去爬山?”
好,就算他可以,她也不想去啊!
但車門被上鎖了,不管她怎麼瞪蘇麥仕,他就是不開鎖。
車子一路駛向富士山市,一路上她也只能唉聲歎氣,她一向視爬山為畏途,因為太累了!
可蘇麥仕沒理她,德川純靖更沒理她,兩個男人都清楚這不只是單純的朝山,而是天善盟的創始幫主定下的規矩,要想當幫主的女人,至少得征服日本最神聖的自然聖地富士山的頂峰,才有資格。
所以這是一場試鏈,也是一個儀式,不管這個長吁短歎的女人有多麼不願意,德川純靖已經決定要將這個女人帶上富士山的山頂,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