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晁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看著手上的人事資料表。
附上的照片中的女孩有著甜甜的笑話,就如同他今天早上看到的一樣甜美,不過他很訝異她竟然有二十五歲、因為她的外表看起來就像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
他摩挲著下巴,想起這些年來還未曾有女人讓他真正倒追求、擁有;今人卻讓這個迷糊的小女入佔據所有的心思,甚至恨不得將她摟送懷中,永不放手……
「怎麼這麼晚還沒走?」
門口傳來一道聲音打斷他的思緒,不用抬頭,藍晁也知道那是誰。他將自己手邊的資料往抽屜中放。
一名身穿淺灰色西裝的男了拿著一個瓶酒、兩隻酒杯,不客氣地坐到他斜對面的沙發上。這名男子帶著陽光般的和煦笑容,讓人見了就覺得舒服、親切,可是那深藏在眼鏡下的嗜血與殘酷,是只有得罪他的人才體會得到的。
「你今天怎麼這麼優閒,沒事做啊?」思緒被他打斷,藍晁心中有些不悅,但大部分的原因則是因為向若葵早上那番愛慕尉遲光的話。
原來這名灰衣男子就是尉遲光。他不甘示弱地加道:「找可是忙到剛剛才有時間喘口氣耶!要不是當初昏了頭答應和你共創藍光,我現在也不用這樣每天從早忙到晚,你還好意思說我優閒,唉,真是沒天理。」
藍晁五年前繼承父親留下的遺產,雖然他只分不到其中的十分之一,但向來習慣獨立的毅然決定離開那個讓他傷心的家族,找來在台灣求學時期的好友尉遲光,合夥投資藍光企業集團,從事資訊開發方面的工作。
礙於家庭顯赫的名聲,藍晁不便表明身份,所以他行事盡量低調,而且專門負責處理歐、美方面的案子。兩人在五年內將藍光企業集團經營得有聲有色,使它在資訊業界早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藍晁起身冷冷地回道:「我覺得這樣很合理啊。」他舉步走到尉遲光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拿起桌上的酒瓶給自己和他敬了兩杯酒。「你怎麼知道我還在公司?」他記得尉遲光從機場接他到藍光企業大樓之後,就匆匆趕去新竹處理事情了。
尉遲光笑嘻嘻地道:「我有神通呀!」
「你真無聊!」藍晁嗤道。
「唉!我說老兄啊,做人不要太嚴肅,有時候也該輕鬆一下嘛。」自己要不是他的多年好友,對他的冷漠早已習以為常,他想自己絕對無法忍受他的個性。
「你自己三年前不也一樣,要不是我苦苦勸導你,你現在可能還沉浸在酒鄉中呢。」對於尉遲光三年前的一段低潮,藍晁可是陪著他一路走來;雖然當時他人在國外,沒有見過女主角,但為了避免觸及好友的傷口,他甚至沒問那個女孩的名字。
「喂!都三年前的事了,你就不要再消遣我了,就當我當時太笨了吧。」
「你一點也不笨,既然被此不合,就不要勉強在一起,這才是最聰明的作法。」
尉遲光苦笑道:「我真是愛慘她了.怎知她竟這樣辜負我一片癡心;說真的,到現在我還對她念念不忘呢。」
「那你有再見過他嗎?」
「沒有。」他堅定地說;「雖然我對她還存有一份依戀,但我可不想再讓人傷透心,除非有什麼意外,否則我是不可能再和她有所交集了。」
「你這麼做不就稱了你老媽的心意?我記得她一直很反對你們交往的。」
「是呀。」他舉杯喝了一口酒,「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也已經接受我媽的安排和安琪兒訂婚,我相信自己會慢慢適應的。」
「這樣也好,反正婚總是要結的,你那個小未婚妻其實也是個不錯的對象。」
尉遲光的未婚妻安琪兒今年只有十七歲,還在念高二;應安琪兒的要求、必須等到她大學畢業再結婚,照這麼算來。尉遲光還得等個五年。
尉遲光感歎道:「我真是羨慕你,其實像你這樣自由自在一直是我追求的。沒有任何人會逼你結婚、逼你傳宗接代,好像你生來就只是個延續香火的工個似的。」
「你媽是為你好。省得你一天到晚和外頭那些有的沒的女人胡來。」他可是注意到他這三年來緋聞不斷。「我是故意的,誰教她一天到晚逼我結婚,我只好故意氣氣她羅!」
「你就不怕把你老媽給氣死?」
聞言,尉遲光嘴角一揚,「說起我媽呀,我看我們兩個的身體都沒她健康呢,她不會這麼容易被氣死的。」
「你真是不孝子。」藍晁笑罵。
「好說、好說就算我是個不孝子,我不也應她們要求和安琪兒訂婚了嗎?所以她也該感到安慰了。」尉遲光替自己再倒一杯酒,對好友說:「這個話題到此打住吧,你好久沒回台灣了,我們可得好好聊一聊。因為明天一早我又得趕到新竹去。可能要兩三天才會回來。」
「嗯。」
「你這幾年有再回去嗎?」尉遲光指的是藍晁出生的國家,也是他家族的所在地。
「沒有,我不想再回去。」
「唉,雖然繼承王位的是你大哥,但他和你二哥可從沒懷疑過你的身世。你這又是何苦呢?」
藍晁對自己的身世極為保密,除了他的好友尉遲光及家庭內的那些人知道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來自何方。
「我不想回去只是不願見他們因我而為難,反正大家都認為我是私生子,那我又何必回去自取其辱呢?」自小,家族內的人就十分排擠藍晁他是在眾人嘲笑、懷疑的目光下長大的,這是他心中無法磨滅的傷害、他痛苦地說:「要不是這雙藍眸……」
尉遲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的事,你千萬別這麼想,你現在不也闖出一番事業了嗎?可以讓那些瞧不起你的人刮目中相看,你就不要再為上一輩所造成的傷害痛苦了,像我一樣看開一點吧。」
「說的也是,我的前半總是失去我想要的,現在我的後半生由我自己掌握我想得到的東西,絕不會再失去。」這話他是說給尉遲光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嗯,祝你心想事成!」
一早起來,向若葵不知已經試了第幾次,可是這輛頑固的老爺車依舊無法發動。
她一邊發車,一邊忍不住咒罵:「爛車、破車,什麼時候不出毛病,偏偏我要趕著上班的時候才出毛病.今天可是我第一天上班耶!」
她用力槌了一下不合作的車子,卻只是槌痛了自己的手,她嘔氣地說:「好!你故意和我作對是吧,我今天晚上一回來就把你賣掉!」枉費她「疼愛」這輛破車這麼久,它竟然敢忘恩負義地在這個節骨眼上拋錨,氣得她說不出話來。
撂下狠話後,向若葵不得已只好改搭公車上班。還好今天她比較早起床。所以趕九點上班應該還來得及。想想其實塔公車也挺方便的,向若葵在心中決定,如果真能在藍光做事,她要馬上賣掉自己那輛破車改搭公車上下班。
到站後眼看還有些時間,向若葵決定先到附近的當勞買份早餐帶進公司吃。
氣過就忘的她,踩著愉快的步伐、開心地提著熱呼呼的早餐走進藍光集團大樓。
藍光集團不愧是一家大公司,整個大廳來來去去的人看起來就是一些菁英份子,連總機小姐都是得美麗大方。
因為向若葵沒有識別證,所以無法直接走進公司,必須先通過總機小姐這一關。
美麗的總機小姐問東張西望的她:「小姐,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我是第一天來上班的。
「上班?那你應該會有人事部給你的證明或通知函,我能看一下嗎?」
「通知函?我沒有耶。」向若葵不好意思地回答。
「不會吧,經面試錄取來我們公司上班的人都會有一張通知函,你不會連這種事都不知道吧?」總機小姐顯得有些不耐煩,一旁的人也都吃吃地笑了起來,讓向若葵覺得好丟臉。
忽然,她想起皮包裡的那張怪名片。她告訴總機小姐;「可是我有一張名片,不知道可不可以作為證明,就是這個給我名片的人要我來上班的。」
向若葵連忙自皮包裡拿出那張名片遞給總機小姐,在場所有看到那張名片的人都不禁低呼一聲。總機小姐接過名片,撥了通內線電話後,就必恭必敬的請她搭高級職員專用電梯直接上樓。
摸不著頭緒的向若葵一進電梯就按下三十六樓,她記得那個人要她直接到三十六樓報到,看來他真的沒有騙她,說不定他還是尉遲光的秘書之類的呢!嗯,她可得好好巴結一下說不定討得他的歡心,她也比較有機會接觸自己的心上人。
一出電梯,映入眼簾的是一間挑高七十的寬敞大廳,面對外面的牆都是採用大片的強化黑玻璃組成,遼闊的視野讓人不得不讚歎眼前這片美景就是最好的裝潢。
「有人在嗎?」向若葵走向前輕聲問,但是整個大廳空蕩蕩的不見人影,只有一些簡單的擺飾。
在大廳左右兩邊各有一間辦公室,向若葵猜想,這兩間辦公室當中,一定有一間是尉遲光的辦公室,光想到這裡,她的心就陶陶然地好不興奮。如果有一天,她能夠時時刻刻陪伴在尉遲光身邊,那該有多好正沉醉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中,毫無預警的,一道聲音自向著葵耳邊響起——
「晦!你來了。」
「哇!」向若葵被這突來的聲音嚇得慘叫出聲,待她定神一看,才知道原來是介紹她來藍光上班的那個人。她極不客氣地指著高出她許多的地罵道:「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忽然冒出來,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我要是就這樣讓你嚇死了,你要怎麼負責?」
「不會吧,你進來時沒看到我從左邊的辦公室走出來嗎?」藍晁無辜地說。
經他這麼一說,向若葵也覺得是目已不對,而且她現在可不能對他太凶,要知道這未來的日子裡她還得靠他耶。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有機會到藍光工作。
一思及此、向若葵的態度馬上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她帶著一張謅媚的笑臉說:「呃……我想我得為自己剛才不禮貌的態度向你道歉,是我自已站在電梯門前胡思亂想,所以才沒看到你,真是對不起。」
「這樣啊。」她的態度未免也變得太快了吧!藍晁心中興起戲弄她的念頭。
「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原諒你好了。」
聞言,向若望不禁鬆了口氣,忽然,她想到自己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比較好,於是她問:「雖然我是你介紹進來的,可是我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比較好,你可以告訴我嗎?」
「我不是有給你我的名片」大呀,她該不會連他的英文名字都記不起來吧,「是有呀,可是我不習慣叫你的英文名字,感覺不太親切,你可以告訴我你的中文名字嗎?」
「等一下再告訴你,難道你不想先看看自己的辦公室嗎?」藍晁反問她。
向若葵不敢置信地重複:「我自己的辦公室?」難道連一個小小的助理也可以有一間專屬的辦公室?
藍晁賞了向若葵一記爆粟,「你也太天真了吧,我指的是我們的辦公室。你是我的助理,不和我同一間辦公室怎行?」
「喔。』向若葵失望地應了聲。還以為真有那麼好,可以不用隨時看到這個冷酷、霸道的男人。
「在想什麼?是不是在偷罵我?」藍晁壞壞地問。
「沒有呀!」向若葵心虛地回答,連忙轉移話題:「你不是要帶我參觀辦公室嗎?」
「你跟我來吧。』他決定暫時放過她。
藍晁帶向若葵走到右邊的辦公室,他將門打開後;向若葵立刻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得呆愣住—一挑高的辦公室,左右兩面都是透明的落地玻璃牆,可以俯瞰大半的台北市風光。
她像個小孩似的跑到落地玻璃前往下看,「哇!好高喔!」從沒找過站在這麼高的地方往下俯瞰,向若葵只覺得自己頭皮直發麻,整個人忽然像僵化般無法動彈。直到此時她才發現一件事——自己有懼高症!
藍晁察覺到向若葵的不對勁,他拍拍她的肩膀,見她仍一臉蒼白地直往下看,對自己的觸碰毫無反應。
「若葵!若葵!」他試著呼喚她。
向若葵這才艱難地開口:「請……請你帶我離開這裡,我……我怕高。」
看她嚇成這樣,藍晁馬上一把將嬌小的她抱至一旁的沙發坐下,不讓她直接面向玻璃窗。
過一會兒後,向若葵才平復情緒,不好意思地說:『我今天才知道我竟會怕高。」像怕他不相信似的,她再一次強調:「真的,我沒有騙你,我不知道從這裡往下看竟是這麼恐怖,我可沒有勇氣再嘗試一次。」
藍晁愛憐的輕撫她的頭,「都這麼大的人了還這樣,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很擔心?」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向若葵可愛的吐吐舌,單純的她絲毫不積壓自己吐舌的模樣對藍晃來說是多麼大的誘惑,他將臉靠近向向若葵想一親芳澤。
不解風情的向若葵頭一偏,「我還沒看到我的辦公桌呢!」
慾望被硬生生地打斷,藍晁強壓下心中的不悅,指著不遠處的一張辦公桌道:「那就是你的辦公桌,你以後就坐在那裡做事。」
那張辦公桌上只放了台電腦,對面就是藍晁的辦公桌,好方使他隨時「賞花」。
向若葵走向自己的辦公桌,雖然它並不大,但是以她只有一百五十公分的身高,坐在前面卻襯得它大得離譜。
「我能知道我現在該做什麼嗎?」既然辦公桌都安排好了,她也該開始認真地工作了。
藍晁走到自己的辦公桌旁,拿起一份文件遞給向若葵,「這是公司的工作規章和組織大綱你先看一下,然後我們再簽訂這份工作契約。」
「工作契約?」向若葵疑惑地看著他,她以前前待的小公司都沒有什麼工作規章和組織大綱,也沒有這些文件要簽。
「是的,我們公司為了不讓一些商業間諜、不肖員工破壞應有的規定,所以每個新進員工都要簽訂這份契約。」
藍晁所說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他並沒有告訴向若葵她所簽的契約書和別人「稍有」不同,相信以她的粗枝大葉,肯定無法發現其中的差異。
果不其然,向若葵並沒有花心思在審閱契約書條款上,她不疑有他的馬上簽下自己的名字,還蓋上印章。能夠在藍光工作是她畢生的願望,現在好不容易進這家公司,她怎麼可能不簽公司的員工契約書呢?而且她剛才還瞥見契約書上寫明了她的起薪是一個月八萬元,滿三個月後再調兩萬,這麼高的薪水看得她都傻眼了。
在向若葵喜孜孜地蓋好印章後,藍晁馬上將她所簽好的契約書收在他辦公桌後面的的櫃子中上鎖,不讓她有反悔的機會。
此時.在他身後的向若葵問:「我肚子餓了,可以先吃早餐嗎?」再不吃帶來的漢堡,等會兒涼掉可就不好吃了。」
「可以、」藍晁好笑地應允。
上好鎖後,他轉身對坐在辦公桌前開始大啖漢堡的向若葵壞壞地說:「對了,我還沒向你自我介紹,我姓藍,單名一個晁字,是藍光企業集團的總裁。」
霎時,向若葵手中吃到一半的漢堡掉到桌上,人也失去知覺。
向若葵覺得眼前這個地方好漂亮,不但有美麗的風景,還有悅耳的音樂,最重要的是,還有她愛慕已久的學長,一切都顯得這麼美好。忽然,一名黑髮藍眼的男子出現後,這美麗的世界就變了,她整個人也開始直直往下墜……
「哇!救命呀!」她死命的喊叫。
她感到有一雙溫柔的手臂馬上環抱住她,並關心的詢問:「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
向若葵張開眼,定神一看,赫然發覺夢中黑髮藍眼的男子就是藍晁,而他正緊緊的抱著自己。
她心急之下死命地掙扎,卻怎麼也掙不開緊抱著自己的雙臂,最後只得大喊:「你放開我。」
「你沒事了?」藍晁仍擔心地問。
向若葵氣急敗壞地吼道:「廢話,你沒看到我好好的嗎?所以你可以放開你的手了!」
「好、好。」見她動怒,藍晁馬上鬆手放開懷中的可人兒。
待他一鬆手,向若葵連忙跳離沙發,指著他罵:「你太過分了,竟然這樣整我!」
「我整你?」藍晁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有整她的意思他強辯:「我沒有,是你自己事先沒有問清楚我的身份,我現在不也老實告訴你了嗎?」
「我不管,我不想上班了,我今天就要辭職。」她知道藍光有個神秘的總裁,只負責歐、美方面的生產,從不曾在台灣的媒體露過面,然而,她今天不但見到他本人,還讓耍著玩,她氣極了藍晁這樣耍她,她是窮了點,但還是有自尊心的,他怎麼可以因為有幾個臭錢就這樣對她!
「你真的考慮清楚,確定要離職嗎?」
「當然!」向若葵說得斬釘截鐵。
藍晁無奈地聳聳肩.起身自剛才放契約書的櫃子中取出她所簽的文件。
他漫不經心地翻至第二頁,「不是我不讓你走,而是很不幸的本公司有規定,任職未滿三個月的員工不得隨意離職,如要離職,必須賠償公司所給付新水的十倍作為違約金。你的薪水是一個月八萬……」他故作思考狀,「這樣算起來你必須付我八十萬的違約金,你自己考慮著看吧。」
向若葵搶過他手中的契約書,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耳朵所聽到的。她急忙抬頭罵道:「你這個小人!這份文件不算數,我沒有仔細看過!」
「不管有沒有仔細看過,你總簽了,若付不出違約金,就得乖乖的工作,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他得意地笑。
「嗚……」向若葵自知不敵藍晁,邊哭泣邊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最後索性以在桌上放聲大哭。
「嗚……」
一陣陣嗚咽聲傳至藍晁耳中,他當她在使性子,決定不理地,開始翻閱自己桌上一疊待審的文件。
五分鐘後——
「嗚……」
向若葵還在哭,藍晁仍似毫無所聞地埋首專注於自己的工作。
又經過二十分鐘後——
「嗚……」向若葵仍很有「毅力」的哭著。
這時藍晁忍不住緊繃著一張俊臉,起身走到她辦公桌前。
趴在桌上的向若葵尚沉浸在自哀自憐中,對藍晁已走到自己的面前毫無所覺。
「若葵!。見她沒有反應,他有些不悅的問:「你哭夠了嗎?」聲音明顯透露出他的不耐煩。
向若葵這才注意到他已站在自己面前。面對他的問話,她只是悶著頭喃喃低語。
藍晁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終於失去耐性地對她吼道:「你在搞什麼鬼!你這樣說話我怎麼聽得懂?」
「我說……」向若葵仍低著頭。但話已說得較大聲,「我剛才哭太久了,現在臉很醜,所以不敢抬起頭來。」
聽到這句話,藍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也真是的,誰教你要哭這麼久。」他忍不住開懷大笑,完全不像平常冰冷嚴肅的模樣。
一直悶著頭的向若葵終於不服氣地抬起頭道:「還不是因為你這麼對我,又理睬我,你以為我喜歡哭啊!」
向若葵不抬頭還好,才一抬頭,藍晁見她雙眼眼哭腫、鼻頭通紅,馬上又被她這副模樣逗笑,剛才被她哭聲所激起的怒火也煙消雲散。
「你!」向若葵氣死了,她都這麼傷心了,他竟然還笑得如此開心!她生氣地拍桌子大罵:「大壞蛋藍晁,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隨即轉過頭不再說話。
「若葵,你真的生氣了?」藍晁試探地問,但向若葵根本不便他。
他看了一眼手錶,發覺時間已近中午。「我不想哄你.只是要告訴你已經快十二點.午餐時間到了。」
其實從早上折騰到現在,向若葵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咯咕咯直叫,但她就是嚥不下這口氣,決定就算死也不妥協。
「你要和我一起用餐嗎?」藍晁好心地問。
向若葵堅決不回應,他只好自己走出辦公室,讓她一個人冷靜一下。
午餐時間,員工餐廳的生意總是特別好。藍光企業集團的員工餐廳設在公司的二樓,整個餐廳顯得非常明亮寬敞,再加上餐廳內的伙食辦得著實不錯,有中餐、西餐、速食等種類繁多,所以每到午餐時總會聚集許多員總工在此用餐。
而且藍光還有一項福利,就是不管員工在餐廳內消費多少,一律刷每個職員都會配發的員工證,等到月底才一併從薪水中扣除ˍ所以藍光公司裡的職員總愛三五成群的來此用餐,討論公司近來發生的事。
「喂.你們聽說了嗎,總裁這陣子都會待在台灣呢,而且他昨天才來公司就被電梯困住,還是和一個女孩子一起被困的耶!」
「拜託,你這種老掉牙的消息就不要再拿出來說了,我今天還見到總裁『保送』進公司的女孩子;我看她長得也不怎麼樣嘛,只是可愛一點罷了。」
原來說這句話的人就是今天早上的總機小姐,由於她們是輪流休息吃午餐,所以她才有時間和一群公司內有名的三姑六婆談論「公事」。
「真的嗎?我倒想看看她到底是靠什麼迷倒我們英俊的總裁呢!」同事間有名的花癡女一想到藍晁那張英俊的臉孔,就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來。
聞言,總機小姐斜眼一瞪,取笑道:「就憑你喔,我想我的機會還比較大些。」她仗著自己比別人漂亮些,總是這樣自以為是,其他人也早已習以為常。
「是呀,你麗質天生,那你怎麼不去倒追總裁?」另一個員工不服氣反譏。
「對呀、對呀。」旁邊的人也群起附和。
「你們不要以為我不敢喔!」
此話一出,餐廳內竟起了一陣騷動,漂亮的總機小姐正暗暗高興,以為自己的魅力驚人,卻看到大家的目光並不是放在她身上。她好奇地想知道大家到底在驚訝些什麼,一回頭只見她們愛慕已久的總裁正信步走進員工餐廳,那天生的王者風采、瀟灑俊逸的臉孔以及高大壯碩的身材,霎時迷倒所有在員工餐廳內用餐的女職員。
有些女職員甚至馬上整理起服裝儀容,只為展現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但藍晁臉上那冰冷、無動於衷的神情,可真讓這群女人心碎。
眾人引領觀望,好奇地想看看堂堂一個跨國集團總裁會買些什麼東西。只見藍晁走到最讓人跌破眼鏡的速食攤位前,迅速點了一堆漢堡。炸雞、披薩等食物,順道還帶了一罐最大瓶的可樂,隨即像來時般從容離去,讓用廳內所有的員工面面相覷。
在藍晁離去後,其中一名女職員驚訝地說:「我不是在作夢吧?總裁竟會來員工餐廳買速食!」
「我也以為自己是在作夢耶!總裁真帥,和副總裁不相上下喔!」
「是呀,尤其是他那身冷酷的氣質和副總裁可是完全不同的類型呢,真是迷死我了!」
「嗯,但是他瞼上的表情真的好可怕喔,既嚴肅又冰冷。我想我只要讓他冷眼一瞪,肯定整個人害怕得說下出話來。」
「冰冷雖冰冷,但他和副總裁可說是我們公司裡的黃金單身漢呢!」
「對呀,我想除了我們公司這兩位黃金單身漢,我今生再也不會愛上別人了。」
「我也是耶!」
興奮的女職員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全都在討論公司裡最迷人的兩位男性,而其他男職員則被忽略在一旁個個一臉不予置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