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藍燁的眼剛剛睜開,焉道早的聲音已傳來。
才六點半?揉揉有些泛疼的額角,藍燁微瞇起眼,望向瀟灑地坐在窗邊的焉。
不是說,不要隨便讓自己成為活槍靶的嗎?
焉現在的行為是因為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還是故意讓他擔心?或者是她已經氣他氣得失去了理智?
「你一夜沒睡嗎?」他記得他是快要天亮時才睡著的,睡著前他知道焉根本還沒入睡,現在他醒過來,而焉早就梳洗好在等他了,可見她根本一夜未合眼。
不想讓藍燁知道她難過了一夜。「我睡的很好。」
焉無表情的臉,彷彿只是公式化的應對,讓藍燁心中一歎。「焉,我……」
「你知道皇冠在哪裡嗎?我們得趕快找到,免得夜長夢多。」焉冷冷地打斷藍燁的話。
藍燁的心意,她想她已經很明白了,感情這一條路她雖然沒經驗,卻不會蠢到非要人指名道姓,明明白白地拒絕之後才省悟。
對於這種事她不會強求,也不需要人同情,從現在開始,她只要做好自己,原來的自己就好了。
藍燁見狀,在心中長長地歎了一聲,如果因為她的恨,能讓她保住一條命,就讓她恨他吧。
他沉默地站起來進浴室梳洗。也許早一天找到皇冠,早一天放她走,對她而言才是好的。
只是,真要到了那一天,他真能這麼灑脫嗎?
教堂的禮堂,由花蓮最出名的大理石鋪蓋而成,四周彩色的玻璃花窗,在陽光的映照下,讓美麗的色彩在室內流轉,彷彿來到了虛幻的彩色世界。
焉站在圖書室的門外來來回回地踱步,自從藍燁和教堂的長老一同進去圖書室已經半個小時,卻絲毫不見任何動靜,真不知道他對長老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長老若知道自己的教堂中藏著一個天大的寶藏,是不是肯輕易奉獻出來?
剛剛,她和藍燁就站在這禮堂的中央,仰起頭往上望,他專注的神情,神秘的模樣,讓她開始懷疑他看到了她所看不到的東西,因為她看到的,除了鑲嵌在牆上的七彩玻璃之外,再無其他。
拉開頸上的鑽石墜子,焉按下開關。
「揚,我要一個G BOX。」她需要一個能裝皇冠的特製盒子。先不管今天能不能取得皇冠,這個盒子遲早要用到。
「是的,用最快的速度送給我。」焉的手一放,墜子自動歸位,結束通話。
「那是最新型的藍牙嗎?」凱絲好奇地盯著焉,對於焉的「電話」很感興趣。
見焉對她的問話沒有反應,凱絲改問另外一句。「表哥到底在跟長老說什麼?
怎麼這麼久。」愛湊熱鬧的凱絲坐在長凳上,不甘寂寞的眼四處打轉。「焉,你知道表哥找長老有什麼事?」
焉冷淡的眼掃了凱絲一眼,眸一轉,並不打算回答凱絲。
「哼,真難相處。」凱絲在心中扮個鬼臉,不明白今天焉為什麼比剛認識她時還要冷上幾分?
算了,不說就不說,她整天粘著表哥與焉,還怕找不到自己要的答案嗎?
又過了一會,圖書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焉自然地想向藍燁走去,在跨出一步時,倏然定住。她還是這麼地在乎他,即使她在心中已經告訴過自己不下百遍,要將他當成一般的僱主,維持純粹的工作關係。
「表哥。」凱絲迎上前去,站在藍燁身邊。
「長老,還是要對您再說一聲謝謝。」藍燁與長老雙手交握。
「哪的話,是我要謝謝你才對。」長老慈祥的瞼上,笑容滿佈。「待會我會交代其他人,先別到這裡來,我想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當然。」藍燁宛如天使般的微笑掛在嘴邊。
在剛剛的交談中,藍燁確定長老對於教堂中藏的寶藏並下知情,當然也無從知道寶藏如何流到台灣,被收藏在教堂了。
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他剛剛和長老談成了一筆互惠的交易,他得到寶石,而長老得到幫助教會信徒的資金。
長老點點頭。「我先出去了。」長老抬頭看了看教堂後,走了出去。
「表哥,你們在裡頭說什麼秘密?怎麼說了這麼久?」凱總湛藍的眸中精光一閃,隱藏起一絲興奮。
「閒聊罷了。」藍燁隨便應著,目光搜尋著焉的眼。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尋找焉的身影,巳成為他的習慣。
「騙人。」凱絲不相信的噘起唇,知道自己是問不出來了,表哥不想說的事,任誰也問不出來。但她也絕下是輕易放棄的人。
「凱絲,你先回房休息好嗎?我和焉有事要談。」藍燁不想讓凱絲在場。
「喔。」凱總狐疑地看了藍樺與焉一眼,漫步離開。在東西未到手之前,說什麼她都不能洩了底,也大意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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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在哪裡?」焉直接了當地問。
藍燁眼神複雜地看了焉一眼。「看到正前方的十字架了嗎?」
「嗯。」
「十宇架上那一扇湛藍色半圓形的鑲嵌式玻璃拼花,正中間的那一抹藍,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藍燁十分有把握,那就是他要的東西。
一抹藍?焉微瞇起眼盯著藍烽所說的位置,她看到的是,由一顆顆如雞蛋般大小的藍色玻璃珠鑲嵌而成的美麗圖案,只是正中央那一顆特別耀眼罷了。
耀眼?焉突然一怔,難道……
「藍寶石?」皇冠上的藍寶石?而不是皇冠?焉有些錯愕。
「記得我說過占卜的結果顯示,皇冠在兩個不同的地方嗎?」
經藍燁這麼一說,她懂了。「皇冠上最主要的寶石在這,剩下的在法國。」
藍燁微微一笑。「我去借梯子。」
「不用了。」
焉打開隨身的包包,取出一雙軟皮的黑手套戴上,並取出一捆特殊的繩索用力往上一拋,繩索穿過屋頂的樑柱,垂了下來。
將繩索打了一個特別的結後,焉雙手雙腳並用,一眨眼,人已隨繩而上。
來到接近寶石的位置,焉握著繩索的左手以順時針的方向繞了兩圈,將繩索纏在手腕上。騰出的右手拿出一個有八個金屬爪子的機器,將爪子包覆著寶石之後,她按下上頭的開關。
只聽一陣細微有規律的聲響後,寶石已完整無缺地掉入八爪之中。
秀眉一揚,焉將寶石連同機器放入包包中。有時候揚發明的東西雖怪,倒挺好用的。
左手一鬆,焉緩緩滑下,穩穩落地。
眼一抬,焉看見了藍燁眼中的訝異與讚賞。
「有什麼事難得倒你嗎?」她俐落的身手,令人昨舌。
有,就是你!焉的心在吶喊,卻也只能無言地看著藍燁。
「先這樣放著吧。」見焉想將寶石從包包中取出,藍燁便開口制止。
「不怕我帶著它跑了?」焉似笑非笑地問。
藍燁輕聲一笑,隱藏在墨鏡下的眼儘是不易見的愁。「我只怕,它會為你帶來麻煩。」
他可以想像外頭那一群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醜陋與恐怖模樣。
「就是因為它麻煩,才需要我來保護你。」這本來就是保鑣的責任。
是嗎?藍燁在心中問自己,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焉不要保護他,而是為他好好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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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常寧靜的夜,詭異的氣氛,讓焉自睡夢中驚醒。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說不上來什麼原因,她就是覺得下對,也許就是她當保鑣以來所練就的警覺。
一手伸到枕頭下,再伸出來時,已經多了一把裝了滅音裝置的槍。
慢慢地側過身體,焉一面調整自己的姿勢以應付突發狀況,一面屏氣凝神地聆聽四周的動靜。
倏地,一道紅色的閃光在眼前掃過,焉的臉色瞬變,抱著藍燁的身體用力往旁一滾。
在焉抱著藍燁滾開的同時,一連三發滅了音的子彈,準確無誤地射向藍燁剛才躺的位子,頓時棉絮紛飛。
「焉?」藍燁嘶啞地喚了一聲,抱著趴伏在他身上的焉,心中有些震驚。
在焉抱上他的同時,他便已經醒過來了,他不知道焉是如何察覺到危險的,他只知道剛剛若不是焉,他恐怕連怎麼死的部下知道。
「噓。」焉將手指按壓在藍燁的唇上。「別動。」焉低聲交代著,溫熱的氣息輕輕刷過藍燁的耳畔,讓他的呼吸一窒。
「現在要怎麼做?」藍燁用氣音問著,盡量不去想壓在他身上那柔軟又極富曲線的身段。
「保護自己。」焉面無表情地說著,對於這樣的答案並不需要考慮。
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就是這樣,不是殺人,就是被殺,而她向來就不屬於弱的一群。
雖然心裡已經有底,但親耳聽焉說出答案,藍燁的心中還是引起了一陣波瀾。
這一場即將在眼前上演的殺戮,讓他感到不安。
「答應我。」藍燁一手扶著焉的頸背,讓焉看著他的眼。「真有危險時,不要管我。」
焉不認同的盯著藍燁,他竟然要身為貼身保鑣的她臨陣脫逃?「不答應。」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之前不可能,愛上了他之後,更不可能了。
「焉。」憂慮與哀愁真實地蓄在藍燁的眼底,他並不想見到他的預見成真,不想讓愛他的人為他而犧牲。
看著藍燁愁苦的眼,焉剎那間似乎感受到他那無法言語的愛,可是,可能嗎?
握著槍的手緊了緊,焉輕巧地從藍燁的身上-開。她不敢保證,若再繼續看著他的眼,會下會將她好不容易武裝起來的心情,破壞殆盡?
先不管他愛不愛她,也不管他以後會不會愛上她,她都無法眼睜睜看他出事。
抿了一下唇,焉努力地讓自己的心情不要受到他的影響。「別小看我,這種角色我還沒放在眼裡。」
一顆隨著焉滾落到床鋪下的枕頭,被焉拋在半空中。
又是一陣槍響,藉著枕頭所騙到的短暫時間,焉的身體已經俐落地一個前翻,來到窗邊。
以背貼著牆壁,焉用手指掀開窗簾的一小角往外看。
窗外接近一百公尺外,一道如線一般細長的紅外線,正對著他們的房內來來回回地移動。
看來,殺手只有一個人。
會單獨行動的殺手,一定對自己有相當的自信,不達目的絕不會放棄,所以她不會留情。
似乎察覺到房裡的異樣,殺手也刻意隱藏起自己的行蹤,靜靜不動。
可惡!焉心裡咒了一聲,這樣耗下去,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腳步一跨,拉開窗簾,焉直直地站在窗前,將自己的位置曝光,持槍的手筆直舉起。
她在拿自己當槍靶!
這個方法雖然愚蠢,卻是個誘敵的最好方法。
果然,殺手有了動靜了,醒目的紅光一閃,在紅點欺上焉的身體,瞄準定位之前,焉的手已掃下扳機。
「咚!」 一個重物落地聲,一聲幾下可聞的悶哼連同紅外線一同消失。
「你瘋啦!」藍燁一把扯過焉,將她帶進懷中往牆壁一靠。
她怎麼可以隨隨便便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我的槍法很準。」被按在藍燁懷中的焉,聽見藍燁失序的心跳。
「萬一有個閃失呢?」剛才,他真的快被她嚇死了。
「那也只能怪自己學藝不精。」
「你……」
忽然,一輛疾馳而去的汽車引擎聲,在寂靜的夜中擾人清夢。
「我知道自己的能耐,事實也證明我沒有錯。」焉平淡地說著。
看吧,殺手不是落荒而逃了嗎?
藍燁沉重地閉上眼,將下巴輕輕抵著焉的頭頂。「你以為我在乎的是什麼?你的槍法?你保護我的能耐?」
「燁?」藍曄的語氣讓焉有些迷惑了。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覺得他說話的語氣,充滿了對她的關懷與愛護,充滿了刻意壓抑的濃情?
是她的幻覺嗎?還是她會錯意了?
現在被藍燁抱著,就奸像被愛人擁抱的感覺,那樣令人怦然心動。
「燁?」
「噓。」藍燁將焉擁得更緊。「我說,真有危險時不要管我,是真的。」他微側著臉在焉受傷的額角印下一吻,並深深凝視著焉的容顏。
這樣一個美麗年輕、勇敢又有才能的女子,他真的忍心毀了她嗎?
不能,就是因為愛她,所以他更不能讓她因為他的愛而傷及生命。雖然這樣的決定會讓他遺憾,卻不後悔。
溫柔地順著焉的長髮,藍燁又將焉壓入懷中,幽幽的說話聲似乎在歎息。「如果我們兩人必須有一個人要死,那個人只能是我。」
機場的VIP候機室門口,有兩個人正站著說話。
「如果兩人必須有一個人要死,那個人只能是他?」揚重複著焉對他說的話,
眉頭皺的快掰下開了。「藍燁真的這麼說?」
「嗯。」焉應了一聲,眸光專注地看著揚替她帶來的「G BOX」。
「什麼意思啊?」
「我若知道還需要問你嗎?」焉賞了揚一個白眼。
「喂,資料顯示藍燁是皇室御用的占卜師。」揚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So?」焉想聽揚到底想說什麼。
「他也許預知了一些未來將會發生的事,所以才會這麼說。」
焉心中一震。「你是說,我和燁之間真的有一個人會死?」
「不是我說的,是藍燁自己說的。」揚急忙撇清,他可不會詛咒人。
真的是這樣子嗎?焉的心情突然間變得好沉重。這會是藍燁不接受她的愛的原因嗎?
看著焉深思的表情,揚發覺這兩次見到的焉,似乎跟以往不同。感覺上,現在的她比以前多了幾分女人味,也多了幾分柔媚,尤其在談論到藍燁時,她那一向冷若冰霜的美麗臉蛋,卻閃動著柔美的光芒。
總之,焉就是不一樣了。
什麼樣的力量,才會讓一個人有這樣大的轉變呢?難道……
「焉,你愛上藍燁了?」這是揚唯一覺得有可能的事。
「有這麼明顯嗎?」焉的手不自覺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當局者迷。」
「是嗎?」焉苦笑了一下。揚可知道這是一場還沒開始便宣告結東的愛戀?
「跟他表明心意了?」行動派的焉,一旦確認自己的心意後,不可能會讓自己將這件事擺在心裡。
「你很瞭解我。」但卻不知道她那一句不算表白的問話,已經讓一切結束了。
「我們可是出生入死的好夥伴耶!」揚怪叫了一聲。「不過,你會愛上人的確讓我嚇了一跳。」
焉捶了揚的肩膀一下。「什麼意思?」
揚坦白道。「我們兩個與沁雖然都是不婚主義者,但我和沁都擔心將來你會變成老處女。」
眼一凝,焉正要發作。
「等等,先聽我把話說完。」揚在焉動手前先補了一句話。「本來就是嘛,我和沁雖然不婚,但逢場作戲還是有的,哪像你,別說約會,連單獨跟組織以外的人吃頓飯都不曾,這樣的你不會變成老處女嗎?」
「會不會都不用你來操心。」焉睨了揚一眼。
「現在是真的不用我操心了,畢竟你已經有愛人了。」
「單戀也算?」焉並不打算對揚隱瞞。
「什麼?」揚不明白。「你不是向他表白了?」
「求愛被拒。」
「即使是條件這麼好的你?」揚的語氣隨著驚訝而上揚。他們可都是「暗夜」中的佼佼者耶。
「感情無法強求,沒有對錯。」這是安慰自己的話,也是說給揚聽的理由,即使她的心中仍舊無法釋懷與放棄。
揚偷偷瞄了一下坐在候機室中與凱絲輕聲交談的藍燁。可惜了,這樣氣質高貴的男子,他還以為以後會有機會更認識他。
不過,他總覺得藍燁不似焉說的那樣無情,以他男人的直覺,他相信藍燁是愛焉的,至少她在藍燁的心中有一定的地位。
「也許他有難言之隱。」
「或許吧。」焉苦笑了一下。
揚沉默了一下。「焉,你說藍燁會不會是因為知道你們之間有一個人會死,所以才拒絕你。」
焉心中一震。「是這樣嗎?」難道這就是藍燁所說的—「他的愛會讓人不幸」的意思?
「一定是這樣,不然他絕不可能拒絕這麼好的你,你可不能就這樣放棄了。」
焉斂下眸,揚說的沒錯,自己愛上的人,是像他這樣萬中選一的優質男人,怎麼能輕易就放棄?這樣一點都下像她的作風。
再說,未來的事誰知道?人難免一死,若沒有愛過就死去,還不如轟轟烈烈愛一回。
「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焉決定了。
他不愛她,可以,只要她愛他就好了。
「這樣才像我認識的焉。」揚讚賞地拍拍焉的肩膀。「感情的事我幫不上忙,或許你可以請教一下咱們那萬能的頭兒,請她幫你出出主意。」在他的印象中,沒有什麼難得倒頭兒。
「我會的。」焉點了下頭。她的確需要人給她意見與指導。「這件事你幫不上忙,有件事一定難不倒你。」
「說來聽聽。」
「幫我查查凱絲。」焉的下巴朝候機室裡抬了一下。從凱絲與他們「巧遇」的那天開始,她一直覺得凱絲有問題。
「你認為昨晚的插曲跟她有關?」
「雖然沒有證據,應該錯下了。」她有懷疑她的理由。
知道她和藍燁睡的房間與位置,還有他們在教堂中進行秘密行動的,除了長老就是凱絲。而長老是因為藍燁才得知教堂中藏有藍寶石之事,對於藍寶石真正的來處也不清楚,所以她不認為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已經有人和長老接洽上,進而狙擊藍燁。
「這件事交給我,一定給你滿意的答案。」揚看了看時間,他該走了。「祝好運。」揚意有所指。
焉淡淡一笑,目送揚離開。
從現在起,她除了保鑣的任務之外,又多了一樣。
只要她還待在他身邊一天,她就會愛他一天,並且設法讓他也愛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