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琬,拜託,你快出來嘛!」陸務觀可憐兮兮地在唐琬的房門外求饒。打從他們好不容易從記者會現場脫身後,就直接躲回唐琬的公寓,避開那些接連不斷的恭喜人潮,說真的,陸務觀也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
「不要!」唐琬大聲的回應。
剛才她之所以會讓他進門,並不是因為原諒他,麗是她不想讓鄰居看笑話。
哼!她才不會這麼輕易的原諒他,至少在短時間內不會!
「琬琬,好琬琬,別氣了,我以後不敢了。」打從進門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個多鐘頭,他幾乎把所有的好話都說盡了,也為今天的記者會而道歉,無奈唐琬就是不肯原諒他。
「還有以後?你還敢有以後?!」唐琬猛力地拉開房門,忿忿的瞪著他。
「琬琬,你終於肯開門了。」陸務觀一見到她出來,馬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緊緊抱住她。
「別碰我、別碰我!」唐琬拚命想拍掉他的毛手。
「沒關係,你用力打,我皮厚。」他嬉皮笑臉的說。
唐琬忍不住賞了他一記衛生眼。天知道,要是他的崇拜者看到他現在這副德行,真不知要跑掉多少選票!
「神經!」她嗔怒的罵了一句,算是已經不生他的氣了。
陸務觀大喜,趕緊將她抱到搖椅上。
唐琬用雙手圈住他,兩人享受著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靜。
「你今天這麼胡鬧,你父親知道了不會生氣嗎?」唐琬擔心的問他。
「放心,所有的事,我爸和秘書長都知道,」陸務觀吻吻她的嘴安撫道。「只不過,後來的事就有點失控了。」
一想到小小的記者會現場,突然擠進一大堆媒體記者,一時間麥克風、攝影機齊飛,他就忍不住想笑。
「艱!說真的,」唐琬突然捶打他的胸膛說道:「要是你順利當選立委,我們四年後才能結婚。」
「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娶你的。」他皮皮地笑著對她說。
「幹嘛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唐琬皺眉問他。
「不!」陸務觀把她重新按向自己的胸膛,以輕鬆的語氣說:「是我和父親、黨部、秘書長都說好了,我不選立委了。」
他說得輕鬆,唐琬聽得就不輕鬆了。
她推開他,嚴肅地審視著他的臉,「我說過,我不要——」
他打斷了她的話,「我不是為了你才罷選的,而是為了黨的未來才決定退出的。」他笑著看她說:「你想想,這次的新聞鬧得這麼大,媒體和選民的目光全擺在我一人身上,這對黨內同區的其他候選人豈不是會造成排擠作用?如果我當真以高票當選,相對的,黨內的其他前輩就可能因為我變成超級吸票機而敗選。」
他的用心,唐琬全感受到了,她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他上。
「那你的未來呢?」她把玩著他的大手問。
「就在這隻手裡啊!」他反握住她的手,深情的說道。
「回美國嗎?」
「只要你願意陪我,哪裡都好。」
「我想到浙江紹興去,我們的墓都在那裡吧?」
「只要你願意陪我,哪裡都好……」
「先生,可以麻煩你幫我將這三幅畫交給唐琬小姐嗎?」一名與陸務觀長相神似的男人將手中的三幅掛軸畫交給唐琬公寓樓下的警衛。
「你……」警衛看看來人,一臉疑惑。
「陸先生和我是親戚。」男人解釋道。
警衛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啊!他明明就見到陸先生和唐小姐一起進來,也沒見他們出去,陸先生怎麼可能會突然從外頭進來呢?
「哦!沒問題,我一定會親手交給唐小姐的,你儘管放心。」
「謝謝。」男人微微頷首後,便轉身離開了。
接下掛軸畫的警衛低聲向同事交代幾聲,就準備抱著東西上樓,誰知人一恍神,他手裡的掛軸畫就這麼掉落在地上,原本綁住畫軸的絲線也跟著脫落。
三幅面被風吹開,兩張娉婷的女子畫像躍然而出。
另一幅緩緩攤開的卷軸,則是——個高大男人細心地為妻子梳理雲鬢的畫像,兩人恩愛的景象,經過千百年依然讓人心折。
畫裡娟秀的字跡寫著——
人生快意事
與夫結髮時
樓上,一對緊緊相偎的男女低聲隅語著——
「你現在還會每天八點準時驚醒嗎?」男人心疼的親吻女人的嘴角問道。
「不會了,我看見他們開心的在草地上撲蝶。」女人輕柔的聲音中有著無限滿足。
「嗯!那就好、那就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