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難纏 第一章
    毗羅拿國        

    「皇上,王后今日所生之子,無論如何要在曙光出現後才能誕生,否則……日後必是百姓之災。」年老的祭司高舉著手杖指向黑暗的天際,喑痖地說。

    「祭司,為何一定要如此呢?」徘徊在王后門外的皇上問。

    「皇上,莫非您忘記王后懷孕之初,臣觀測星象所得的預示。」老祭司一手撫著白鬚,一手拿起手杖指著房內說:「王后這一胎本應是雙生子,不知何故,兩顆星子雖已同時降落,卻只會產下一太子;如此一來,兩顆星子便會一人在明一人在暗,王后若在夜裡產下王子,暗在明而明在暗,恐怕……」

    皇上聽到老祭司的話瞭然於心,道:「恐怕非百姓之幸、國家之福吧?」

    「是的,所以王后絕對不可以……」

    「祭司,話不能這麼說,王后怎能控制不讓孩兒生下?孩兒要什麼時候誕生是神的旨意,我們怎能抗拒神的旨意呢?」

    「皇上說的是,只是……」老祭司看看窗外的天空,「在過一個時辰,黎明即將來到,如果王后能忍得住,是為千萬的百姓造福啊!」

    「這……這不是難為王后嗎?」儘管皇上面有難色,但他還是照著祭司的意思,傳令給房內的王后和助產耆婆。

    王后知道後很想忍住不生,可是一陣強過一陣的痛,彷彿要割下她的心肺,她不自覺地使力,眼看胎兒要生出了,卻仍未不破曉。

    「王后,您忍忍啊……忍忍啊……」助產耆婆滿頭是汗,打從她幫人接生孩子,每次都是叫人使勁將孩子生出來,唯獨這次叫人忍著不要生,天底下居然有這種怪事發生,而且讓她碰著。只是這是皇上的命令,不可能也得可能。「王后,您再忍一會兒,天馬上亮了,馬上……」

    「啊……我……我……再也……再也……無……法……」

    「王后,您無法忍也要忍啊!這是皇上的旨意,您也不想……王后……不行……」耆婆看王后牙根咬緊,全身緊繃、抽搐,知道王后無法再忍下去了,「來人,快準備熱水、布巾。」她已經顧不得皇上的命令,若再這樣下去,只怕王后的命也會沒了。

    祭司聽到耆婆在房內嚷嚷,知道王后的期限已到,雖然天空尚未破曉,不過王子要正式誕生還要一些時間,他看著窗外的天空,心裡開始默默祈禱。

    ※                ※                ※

    天山            

    「嗚……嗚嗚……嗚……」

    四週一片黑暗,希兒茫然地看著前方,她不知道是誰在哭泣。「誰?誰在那裡哭?」

    哭泣的聲音在前方持續不斷,他引導希兒在黑暗中繼續前進。突然,一陣刺骨的寒風,從腳底竄至整個背脊,希兒怔住,看著咫尺之遠的戰士哭泣。

    「你是誰?為什麼站在那裡偷看我。」戰士轉身,兩眼憤恨地瞪視希兒。

    希兒害怕地看著戰士,她努著嘴想說話,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只好看著戰士拚命搖頭。

    戰士也一直瞪著希兒。忽然,他舉起手中的劍劃破自己的手臂,用沾上鮮血的劍,直指希兒的眼睛,說:「你敢偷看我,我要詛咒你,從現在起到我原諒你之前,將不再看到任何東西……哈哈哈!詛咒你,聽到了嗎?……哈哈……詛咒……」

    「不要……求求你……不要……爹,救救我……我不是故意……」希兒哭泣且掙扎,她想請求戰士原諒,但戰士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希兒,希兒,你醒醒。」留大夫用力搖著睡夢中的女兒,「希兒,醒過來,你只是在作夢而已,醒來就會沒事,醒來!希兒。」

    希兒在迷濛的夢中聽見呼喚她的聲音,逐漸睜開眼睛,但看到的依舊是一片黑暗。

    「爹……」希兒輕歎一聲,向前貼在留大夫肩上。

    留大夫抱著女兒,輕拍她的背問:「又夢見那個人了?」

    希兒靠在留大夫的肩膀上點頭。

    「唉!」留大夫喟然一聲,「沒想到八年前那個惡夢不僅成真,也對你糾纏不清,究竟要到何時……唉!」對於一個不曾存在的人,留大夫不知該如何說下去,又歎一口氣,為女兒的不幸唏噓不已。

    留大夫在沉默中回想起希兒五歲那年,國家正值改朝換代,家鄉瘟疫橫行,他的夫人因為要照顧年幼的希兒,還要幫忙照顧病人,雙重的忙碌與勞累之下,最後染上了瘟疫,丟下他們父女走了。

    他的夫人辭世不久,家鄉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為了不讓年幼的女兒也染上瘟疫,處理好夫人的後事,就帶著唯一的孩子過著流浪行醫的生活。

    在流浪的日子中,他發現到一件稀奇的事,那就是希兒不知何時擁有神秘的力量,居然能感應到魂魄的存在,同時擁有令人起死回生的治病力量;雖然他不知道希兒為何有此種能力,但能將這種力量用來救人,總是好事。

    後來他又發現,希兒這種神力其實很薄弱,只能勉強留人一口氣,暫時躲過無常的追緝,若真想救人,還是需要真正的醫術。所幸他本身就是個大夫,所以父女相輔相成,在兵荒馬亂的時代中四處流浪,一邊懸壺忙濟世,一邊尋找可供他們父女安身立命之處。

    儘管生活如此艱辛,但上蒼似乎認為父女的磨練還不夠,在希兒八歲那年,他和希兒隨著逃難的災民往塞外遷移,中途行經大雪山時巧遇一場大風雪,於是他們在大雪山山腳下的村子逗留一些時日;沒想到這場風雪竟改變他們往後的生活。

    他們初到大雪山,希兒便對他說,這兒不宜久留,因為她的心裡有不好的預感。但他看風雪這麼大,且事前已答應縣府大人到天山去尋雪蓮,而大雪山是到天山的必經之地,便堅持在這裡等天氣轉晴後,再繼續趕往天山尋找雪蓮。

    只是萬萬沒想到事情會這樣,風雪停歇的那晚,父女二人商量好隔日清晨離開,早早便歇息,到了半夜,他在寤寐間聽到希兒哭喊的聲音,淒涼哀痛,令他起身搖起惡夢中的希兒,而事情卻不可思議的發生了。

    希兒瞎了!一場惡夢的詛咒,讓希兒從此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身為大夫的他卻怎麼也查不出使她一夜失明的病因,至於他們父女想趕到天山找尋十年才開一次的雪蓮這事,也因希兒突發的眼疾耽擱下來。

    這幾年,他除了不斷尋找藥方醫治希兒的眼睛,沿途也探訪過不少名醫,只是希兒那看似明亮的眼睛依舊無法復明;三年前,他們父女在川西幸遇一位高人指示,或許天山雪蓮能治好希兒的眼睛。因此,他們來到舊地,希望能找到上次錯失的雪蓮。在大雪山這地方,他只打算留宿一夜,明日一早就起程趕往天山,好讓希兒心裡沒有恐懼,沒想到希兒還是作了那個惡夢。

    「唉!」

    「爹,依我看,我們還是別去天山。」

    「希兒,為何這麼說?」留大夫驚訝地問著女兒。

    希兒皺起眉頭,兩眼茫然地瞪著前方,久久之後輕歎一聲,「爹,不知何故,這個地方就是會令我莫名的煩悶,總覺得會有事要發生。那年我們初到此地,自從……自從作了那夢,在這兒的幾天便重複夢見那人,當我們離開之後,更不曾作過那個夢;這幾日,才到前頭的城鎮,我又開始作了,雖然這幾天的夢已不似第一次那麼清楚,但夢中顯露的惡兆卻有過之而無不及,希兒擔心……真的好擔心,這次我們父女到天山來,會是一個厄運的開始。」

    希兒擔憂的神情,令留大夫慌了起來,但身為人父的他不想表現出來;他定一定神,裝作沒事,說:「希兒,你是不是因為上次來這裡發生了事,心裡產生恐懼,因此……」

    「爹,」希兒制止留大夫說話,「您明知希兒不是這樣的人,也從不相信希兒的眼睛是因作了那夢後才瞎的,否則這幾年何須東奔西跑尋找大夫?」

    面對希兒的問話,留大夫無話可說,雖然他堅持她的眼睛看不見,絕不可能是因為夢中幾句詛咒的話。但這些年來,不僅身為大夫的他找不出病因,好幾個當代的名醫、神醫也沒辦法,不知不覺中,他也開始相信,難道她的失明真的是因為那個夢的關係。留大夫沉默的握著希兒的柔荑歎氣。

    希兒等不到回話,繼續說:「爹,外頭下雪了嗎?」

    「還沒有,今年我們早來了。現在外頭的天氣還好,今夜雖然沒有故鄉的明月,星星倒還不少。」留大夫望著窗欞上搖擺的樹影,微笑地說。

    「爹想家了?」希兒舉起手撫著留大夫的臉,她想起離開故鄉十一、二年了,這些年來他們父女四處遊走、居無定所,她爹從來不曾說過這樣的話,今晚第一次聽他提起,希兒忽然感到一陣離別的傷痛,悄悄由心裡閃過。

    「爹,我看我們還是別去天山;」希兒不死心地又說一次,她靈機一動:「不如我們父女過兩天就起程回江南的老家瞧瞧,如果那兒已經平靜就留下來,也……」

    「希兒,」留大夫出聲打斷希兒的話,不是他不想家。他也不想對她隱瞞自己的思鄉之情,「唉!爹是想家了,但這一丁點的思鄉之情,還不足以讓爹放棄摘雪蓮來治療你的眼睛。你再想想,如果我們這次真能在天山找到雪蓮,那不僅是你的福氣,將來也可以用來治療別人的病,一舉數得的事,你說爹怎可輕言放棄。」

    希兒當然明白爹的心意,他疼她。這些年來為了讓她的眼睛復明,他不知吃了多少苦,但他從不曾說要放棄,從她失明的那年起,他不僅帶她四處尋找藥方、拜訪名醫,只要有機會醫好她的眼睛,爹從不放棄嘗試,三年前他們在川西的巧遇,讓爹知道雪蓮的好處,這種難得的高貴藥材,可治癒許多疑難雜症,讓爹深信雪蓮一定有某種神奇的藥效,也令他更想尋得雪蓮。

    目前離雪蓮十年開一次花的季節還有兩年,但爹顧慮到她行動不便,也希望能早點到天山,便邊熟悉天山的環境邊等待雪蓮開放,如此只要雪蓮一開,他們便能佔其地利,盡速找到雪蓮。

    雖然留大夫對雪蓮的藥效很有信心,希兒心裡卻想,她的眼睛就算真的找到雪蓮醫治,也不見得會好,因為她覺得眼睛真的是被夢中戰士的血給遮住。一想到這兒,希兒心裡又激起一股寒意。

    「爹!我還是……」

    「希兒,爹的心意已決,無論如何這次爹一定要到天山,非找到雪蓮不可。」留大夫語氣堅定地告訴希兒。

    希兒完全明白留大夫的心意,不再多言,「爹,夜深了,既然我們的行程已定,您還是早點回房休息,明日我們早點起程,否則遇上了風雪,又要耽擱好些時日。」

    「希兒,」留大夫滿臉慈愛地看著女兒,他舉起手輕撫著希兒的頭,「爹,這也是為你好啊!」

    「爹!希兒知道,您別擔心,也許是希兒多慮。大概是如您所說,希兒對這兒心懷芥蒂,才會有這樣不好的預感。」希兒自我調侃地一笑,又說:「既然我們打算如期前往,這一路上多留意些,或許什麼事也不會發生。」        

    「嗯!」留大夫瞭解女兒想讓他寬心,「爹也明白你的意思,我們路上多小心一點。」他等待希兒重新躺好,為她拉好被子,才又說:「你也別想那麼多,早點休息,明日趕路才不會那麼累。」

    「我知道,爹!您也回房休息。」

    「嗯!爹這就回房去。」

    希兒合上看不見的眼睛,耳朵聆聽留大夫的腳步聲,直到他關上房門離去,莫名的離別愁緒才爬回心頭,希兒不知道何來的感傷,但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此次的天山之行,恐是他們父女最後一次的人生之旅。

    也許,找尋夢中戰士的時候到了。

    「菩薩!請您保佑我爹平安。」對於未來,希兒只能祈求菩薩保佑一切。

    ※                ※                ※

    三個月前,希兒和留大夫來到天山山腳下的茅屋,休息一、兩日,打點一些乾糧和保暖的衣物,便起程到山上尋找雪蓮。

    一年半前他們來到天山時,由於離雪蓮開花的時間還早,父女利用這段空閒,已上了幾次山打探環境,也在幾處認為會有雪蓮的地方搭了簡單的茅屋,好方便他們上山時住宿。

    終於讓他們等到雪蓮開花的時間,加上兩年來他們父女在天山這一帶活動都平安無事,希兒心中的疑慮逐漸放下,心想:只要讓他們找到雪蓮,就可以平安回鄉。

    不過,這兩天他們父女返回山上,大風雪就持續不斷,希兒與她爹一到山上,便趕來這間茅屋,兩人在此停了半個月,好不容易今晨風雪稍停,父女二人心想雪蓮一向只在清晨綻放,他們可要趁早才行。

    「爹!我聞這空氣裡,似乎有不好的氣息存在,今日作罷,早點回屋子去可好?」希兒忽然在空氣中,感受到兩年來深藏心中的危險,她皺緊柳眉憂鬱地對留大夫說。

    走在前頭的留大夫看看四周景致,放眼望去除了一片白茫茫,雪地上並無他物,「希兒,今天是我們上山多日來,難得風雪稍緩的一天,若不找出那東西,不知又要等多久,何況爹看看四周,並沒有什麼異樣,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才對。」

    希兒眼睛看不見,她拉著繩子跟在父親後面,心裡一直覺得四周有危險的氣息存在,但爹既然這麼說,也只好沉默地跟著走。

    「希兒,小心點,我們現在要上一個斜坡。來!你到爹的前頭來。」留大夫扶她走上一個小山坡。

    上了山坡,希兒喘著氣說:「爹,我們休息一下好嗎?」

    「嗯!也好。」留大夫邊打量四周,邊扶著希兒到前方的大石頭坐下,「希兒,我們待一會兒就下去。」

    「為什麼?」

    「爹看這個斜坡上沒什麼東西,若我們往前走個百餘步可能是個斷崖,不知為何爹也覺得那裡很危險,既然這裡沒有我們要找的東西,就休息一會兒,待會兒再往山的另一邊尋去,你說可好?」

    「也好!就依爹您的意思。」

    兩人坐下來休息。忽然,希兒覺得危險的氣息再度襲上心頭,她想對留大夫說,但尚未開口,留大夫已經驚慌地叫她。

    「希兒,起來!」

    「爹,怎麼了?」希兒雖不解地問,人依然聽話的站起來。

    留大夫邊推著女兒往後走,邊看著與他們同一方向上坡幾隻似狗的野狼。

    「爹!」希兒聽不到留大夫的回話,慌張地抓緊爹的手臂,身體困難地往後退。

    留大夫謹慎地看著眼前的情形,打量逃生的機會,他看狼群飢餓的模樣,心想:兩人都想逃生的話不太可能。他再次打量前有餓狼後有斷崖的困境,難道真如希兒之前所頂感的嗎?

    「希兒!」

    「爹!到底怎麼回事,您快告訴希兒。」希兒看不到眼前的情形,然而空氣中散發的危機氣息,卻深深打入她的心頭。

    留大夫盯著狼群一步一步小心地靠近,他也一步一步推著希兒往後退,當發現地上有一枝三尺長的枯木,立即小心地彎身拾起,然後對希兒說:「希兒,你注意聽,當爹喊跑時,你立即往你的右手方向跑去,千萬別停下來,直到你聽不到追你的腳步聲,也感覺不到危險時,你才能停下來休息,清楚爹的話了嗎?」留大夫又仔細地叮嚀一次。

    「爹!怎麼回事?」希兒不想管留大夫說什麼,她只想知道眼前發生什麼事。

    留大夫一手用力揮著枯枝阻止狼群靠近,一手將希兒用力推走,同時對她說:「你現在別管那麼多,只管聽爹的話,跑呀……快跑呀!爹到時候自然會去找你,快跑……」

    希兒被迫往她爹所說的方向跑起來,耳朵忽然聽一聲狼嚎,此時不用留大夫說明,她也知道他們遇到雪地中的餓狼,難怪她聽不到什麼聲音,卻依然感受到危險。

    「爹!」希兒轉回身喊留大夫。

    留大夫也轉半個身子看她一眼,「別停下來,快跑!」他流著淚,哽咽地小聲說:「希兒,以後要自己小心,保重了。」然後立即大聲地說:「希兒,往右手前方快跑,爹打走這一隻餓狼後就會去找你,快跑呀!」

    希兒聽到留大夫的話,信以為真的認為,他們只是遇到一隻餓狼,她想如果她走開,不留在爹身邊礙手礙腳,那爹趕走餓狼的機會很大,於是她不再遲疑地奮力跑起來。

    留大夫盡力揮著枯木阻止狼群去追希兒,而狼群似乎也發現留大夫的用意。一會兒,為首的狼咆哮一聲,奮力往留大夫身上撲去,留大夫立刻倒地慘叫一聲,這聲音令已跑向前方的希兒緩下腳步,但當她聽到遠處有喘息的聲音向她靠近,又聽到爹痛苦地要她快跑時,她慌了亂了。她只知道,必須聽留大夫的話——快跑!

    留大夫在狼首帶領狼群的攻擊下,痛苦地嚥下最後一口氣前,喃喃地道:「希兒,爹沒有辦法再保護你了,爹……先走……」

    狼群確定眼前的食物不再反擊,有的狼開始向前追擊希兒,雜沓的腳步聲讓希兒沒命似的往前跑,在環境不熟、眼睛看不到的情況下,希兒跌跌停停,又害怕地起身繼續往前跑,直到她再次撞到一塊大石頭,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前撲倒時,她覺得好像跌到一個無底洞那般,快速的下降和無數的擦撞,使得身體不僅疼痛,也讓她的意識掉進了黑淵。

    ※                ※                ※

    耶利將岸邊的草藥摘下,整齊地放到背後的竹簍,他看著無雲的天空,想著自己站的地方雖酷熱,但山的那一邊卻是大風雪的日子。他不明白為何同一個世界,山的那一邊和這一邊有這麼大的差別?

    儘管這個問題他已經問過師父無數次,答案總是:這便是神偉大的地方。不過他還是不明白。因此,每次他們來這個地方摘草藥時,他總愛在這裡多逗留一下。

    「噗!」水花四濺,又迅速回歸平靜。

    耶利被這聲響嚇了一跳,他定眼看著前方的河面,努力想看清楚,究竟神從天上丟了什麼東西下來給他。

    「耶利,你在幹什麼,為什麼弄出這麼大的聲音?」

    「不是我呀,耶難耆婆!是神從天上丟東西到河裡,所以……」耶利話尚未說完,就遭到他的老師耶難耆婆的白眼。耆婆是古印度語「醫師」的意思。

    「別說廢話,我們過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耶難耆婆說罷,立即往那方向走去,耶利只好跟過去瞧瞧。

    當他們到達時,看到從天上掉下的東西從河中央被衝到眼前的河岸,耶利不敢置信地驚呼:「耶難耆婆!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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