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三月,天空飄著毛毛細雨,微涼的空氣中帶著一股沉重的低氣壓,讓人連呼吸 似乎也覺得困難。
然而今天卻是江群和方芷晨的婚禮。
這場婚禮沒有一個人是快樂的,之所以會如此倉卒,全因為方文遠的遺囑裡要求兩 人需在百日內完婚,否則方氏企業的財產從此將屬於江群一人,其余人不得有異議。
方志揚拉長著一張臉出席這場婚禮,原先他是極力反對江群與方芷晨的婚姻,然而 在芊芊的游說之下,他還是百般不情願的來了。
芊芊會答應自然也有她的理由,她不願眼睜睜的看著方家近千億的財產落入江群 手裡。這是場賭博,當初她將所有的賭注押在方志揚身上,即便是苗頭不對,但在還未 揭盅之前,她不能輕言放棄,畢竟押進去的是她所有的身家財產。
只要局勢仍未明朗化,她還可以想辦法力挽狂瀾。
現在當務之急,無非是要方芷晨絆住江群,而方志揚牽制著方芷晨,至於她自己, 只要控制住方志揚,諒江群也逃不出她的掌握。
既然局勢已走到這個地步,怨天尤人都沒有用了,她芊芊別的沒有,就是沉得住氣 !
芊芊隨著方志揚出席這場婚禮,身上的行頭打扮不遜於身為新娘的方芷晨。全場只 有她一個人是帶著笑容的,即使笑容不是真心誠意的祝福這對新人,但她仍是很有風度 的微笑著。
雖然這場婚禮是采取低調進行,並沒有驚動太多人,畢竟方文遠剛過世不久。然而婚禮上仍是有眾多賓客到場觀禮,人總是有好奇心的,尤其是江群和方志揚在方文遠的喪禮上發生了那場鬧劇後。
方芷晨一直低垂著頭,她無法相信自己竟這樣嫁給江群了。當江群為她戴上戒指的 那一剎那,她的淚珠在白紗的掩蓋下,悄悄的滑落。
江群隨後掀起她的頭蓋,在她臉頰輕輕印上一吻,也吻去了她的淚珠。
那一刻,方芷晨面對著眼前這個即將成為她丈夫的男人,無法衡量自己心中對他究 竟是恨多一些?怨多一些?或是愛多一些?
而身為新郎的江群,依然是冷冷的,甚至比周圍的空氣更冷……
新婚第一夜,江群整晚待在書房中。
方志揚早在宣讀方文遠遺囑過後便一怒之下搬到芊芊的住所去了,此時方家大宅除 了幾名管家、傭人及園丁之外,就只有江群及方芷晨兩人。
凌晨三點,江群拖著疲憊的身軀返回臥房。
他知道在新婚之夜不能讓嬌妻獨守空閨,然而他心裡很清楚,或許方芷晨寧願一個人入睡也不願看見他。
這個婚姻根本就不該有的,他不明白為什麼還是讓錯誤發生了。當他在婚禮上看到 方芷晨流下的那串淚珠後,他整顆心都糾結在一起。
她不愛他!方芷晨只為了遵照父親的遺囑,不得不嫁給他。
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注定要讓彼此痛苦,然而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竟會答應方文 遠的要求?
方氏企業已如當初的計畫落入自己的掌握中了,這本該是值得高興的事,為什麼他 的心中卻有一股嚴重的失落?他甚至可以帶著這筆龐大的財產遠走高飛,到一個沒有人 認識他的地方重新開始,也無須遵照方文遠的遺言娶方芷晨的。然而方文遠好像是料到 他不會棄方氏企業於不顧,畢竟他已投入太多的心血。
或許還有別的原因,方文遠篤定了他不會離開。
是因為方芷晨嗎?
江群推開門,輕輕的來到床邊。
方芷晨躺在床上,側身朝外,嬌弱的身軀占據整張大床的一個小角落,把絕大部分 的空位都留出來。
窗外銀白色的月光溫柔的拂照在她細致的臉龐,使得她整個人像是沐上一層光輝似 的。秀氣的雙眉緊緊蹙攏著,長長的睫毛在她白淨的臉上投射出一道陰影。
江群知道她不快樂,即使在夢中也是。
這個不快樂是他造成的。
江群俯下身,輕輕的碰觸著她的發絲,很輕很輕。他不願驚醒她,只有在這個時候 ,他可以忘記她眼中帶著的那股對他的怨恨之意。
她是他的妻子呵……一個他想好好疼惜的女人。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如此痛恨自己 ,因為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有動情的一天。
江群靜靜的注視她良久,直到天色露出魚肚白,他才緩緩的離開臥室,直接到公司 。
方芷晨一直沒有睜開眼睛,然而當江群關上房門的那一剎那,她的眼角卻悄悄的泌出一滴淚珠。
一早,楊妍莉便到方氏企業拜訪江群,她直接進了江群的辦公室,門外的接待人員 攔都攔不住。
“江特助,楊小姐她……”接待小姐一臉尷尬。
江群抬頭望了一眼,淡淡說:“沒關系,你先出去吧。”
“是。”接待小姐如釋重負,退出了房門。
江群揚揚眉,望著楊妍莉。
“我想不到你會娶芷晨。”
江群微微一笑:“這值得你如此大驚小怪嗎?”
楊妍莉怔了一怔,沒有說話。
“找我什麼事?”
“你娶芷晨是因為方伯伯的關系嗎?”楊妍莉答非所問:“我聽說方伯伯的遺言是 要你娶了芷晨才可以擁有方氏企業?”
楊妍莉所得知的消息事實上是本末倒置,但江群沒有解釋。
“其實你不愛芷晨對不對?”楊妍莉逼近他:“你只是看上了方氏企業的財力,所 以才不得不遵照方伯伯的遺言?”
“這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楊妍莉忿忿的說:“只怪我富興集團的財力不如方氏企業雄厚,所 以你才選擇芷晨!”
“楊小姐,你想太多了。”江群似笑非笑,冷冷看著她。
“我看的出來,其實芷晨也不愛你,”楊妍莉盯著江群:“她愛的人是林政風,嫁 給你是逼不得已的。”
“何以見得?”江群臉色似乎變的有點難看。
“這誰都看的出來,你們的婚禮上,芷晨一臉愁雲慘霧,如果不是所嫁非人,她用 不著這麼悲傷。”楊妍莉振振有詞:“何況誰不知道林政風一直對芷晨死心塌地,要不是你橫刀奪愛,他們兩人早就在一起了也說不定。”
江群神色僵硬,默然良久,冷冷道:“這是我們的家務事,用不著你來關心。”
“我……”楊妍莉眼眶一紅,委屈的說:“我只是感歎造化弄人,為什麼相愛的人 不能在一起……其實你心裡……你心裡愛的人是我,對不對?”
“楊小姐,我不知道是什麼造成了你的誤會,但是我知道,即便不是董事長的遺命 ,我也會娶芷晨。”江群淡淡的說。
“你……”楊妍莉一臉不可置信:“你騙我……”她望著他,傷心的說:“如果你 不愛我,為什麼會和我一起出席宴會,而且對我那麼溫柔?”
“我記得我們兩家企業有業務上合作的關系,不是嗎?”江群冷冷道:“那場慶功 宴,雙方代表聯袂出席也是理所當然的,你代表的是富興集團,我代表方氏企業。”他 淡淡說:“在發出記者邀請函的帖子上,寫的是兩家企業聯名的慶功宴,自然要我們兩 人共同面對記者的詢問,這也是董事長授權我這麼做的。請你不要將公事和私事混為一 談。”
楊妍莉大受打擊,臉上寫滿了失望:“那……那你愛的人是芷晨嗎?”
江群臉上的線條突然變得僵硬,默然不語。
“我就知道。”楊妍莉傷心的自言自語:“芷晨長得本來就比我漂亮,讀高中的時 候,追芷晨的人也就比追我的人多,你沒道理不喜歡她喜歡我……”她突然有點氣憤。 “為什麼好的都讓她給占去了,連我好不容易看上的男人她也要搶!”
江群皺皺眉。
“都怪爹地,說什麼我一定可以讓你愛上我。”她擦擦眼淚:“爹地騙我!”
“楊小姐,你沒事吧?”江群遞上一方手帕。
楊妍莉接過,拭拭眼角的淚。“沒事,我只是有點不平衡罷了。”她望著江群:“ 你告訴我,如果你愛的人是芷晨,那……那我就死心了。”
“我不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
“你不說,我……我只好當你是默認了。”她振作一下:“反正你們婚都結了,我 不死心也不行了。”
江群突然覺得有點好笑,眼前這個女人好像很喜歡自導自演,除了編劇,還自己下注腳,從頭到尾,他連一點插話的余地都沒有。
“好了,現在我們來談談公事吧。”楊妍莉勉強甩開難過的情緒,正色說:“你知 道我們在南科的那場度假別墅預售狀況不佳吧?”
江群微微一笑。這原就是他一手策畫的,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爹地要我轉告你,下一期的工程款我們調不出來了,可否請方氏企業幫幫忙?”
江群沉吟不語。
楊妍莉見他不答話,不免有些焦急。“你可不能坐視不管啊,好歹也是我們共同開 發的案子,如果富興集團垮了,對方氏企業的面子也不太好看吧?”
江群微笑道:“但是我相信,影響應該不會大過貴公司吧?”
“什麼意思?難道你真的不管嗎?”
“當然不會。”江群笑了笑:“正如你所說,既然是你我兩家企業共同開發的案子 ,如果無法如期推出,勢必會影響方氏企業在市場上的公信力。”
楊妍莉吁了一口氣:“你這麼想就好。”
“不過這種小打擊,方氏企業倒還承受得起。”江群又說。
“你到底想怎樣?不要故意吊我胃口好不好?”楊妍莉似乎有點火了,畢竟事關自 家公司的存亡大事,一時間也顧不得形象。
“如果要我出手解救貴公司的危機,倒也不是不能,但是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
江群望著她,一字一字冷冷開了口:“告訴我,是誰提供你們情報的?”
楊妍莉怔了怔,低下頭。
“你不說,我心裡也有數。”江群冷冷望著她:“我只是想從你這裡得到證實…… ”他淡淡說:“楊小姐,你不回答我沒有關系,我自然有辦法揪出這個家伙。”頓了頓,又道:“不過若是由我自己處理這件事,那麼很抱歉,貴公司的財務危機我也沒有義務幫忙,你可以去找提供你們情報的人,畢竟是他給了錯誤的消息,才會導致貴公司財務吃緊。”
楊妍莉一聽,連忙說:“我沒有說不告訴你……”
江群挑挑眉,望著她。
“是……是林政風。”她小聲的說。
江群面無表情,似乎一點也不感覺意外。
“可是他也不算是背叛方氏企業。”楊妍莉緊接著說:“你也知道他很喜歡芷晨的 ,怎麼會背叛公司呢?主要是因為他家在台南市五期那塊祖產的緣故,他急著脫手,找 我們吃下那塊地,條件就是交換這個情報。”她望著江群,感到不好意思。“其實…… 其實除了這件事,以後我們也就沒接觸過了……反正這個情報並不會影響方氏企業的正 常運作,說不定我們也可以分一杯羹……”她有點懊惱。“可是誰知道反而被套牢了, 還不都是先吃下他家那塊地的關系。”
江群冷冷道:“不論他是有心或無意,洩漏公司的機密便是不該。”
“你不會要開除他吧?”
江群沒有回答。
他正是想藉由林政風達到殺雞儆猴之效,畢竟方文遠過世後,整個方氏企業算是改 朝換代了,一旦正式布達人事上的異動後,少不了會產生一些風風雨雨,畢竟他不是方 文遠的親生兒子;既然如此,不事先立個下馬威是不行的。
“你可不能開除他啊,否則芷晨會不高興的,說不定她會以為你是因為吃醋所以故 意找碴呢。”
“公事上的事我沒有必要向她解釋,隨她怎麼想。”
楊妍莉聳聳肩。“隨你,反正你要遵守諾言便是了,我可是把什麼都告訴你了。”
江群淡淡說:“你放心,貴公司不會有事。”
江群當天下午便約談林政風。
“江特助找我有事?”林政風一臉忐忑。
“林經理,請坐。”江群面帶微笑。“聽說你家在台南市五期有一塊土地坪數滿大的,之前曾提議用來做商務俱樂部的案子,卻被我否決了。”
“我從來不敢有任何不滿,”林政風連忙說:“江特助分析的對,那塊地規畫做俱 樂部是不太理想。”
“很高興林經理能這麼想。”江群微微一笑:“不過目前我有一個構想,你家那塊 地倒是滿適合。”
林政風一楞,吶吶說:“這……”他清清喉嚨,尷尬的說:“那塊地我……我們沒 有打算賣了。”
“是嗎?”江群凝視著他:“如果林經理沒有打算脫手,你被套牢的股票該如何處 理?”
林政風大驚。
江群拿出一份資料夾丟到他面前。“這是那塊地最新的謄本資料。”他冷冷道:“ 上面記載著土地早在三個多月前便過戶到富興集團名下,你怎麼解釋?”
林政風臉色慘白。
江群望了他一會,微微笑說:“當然,公司並沒有規定人員不可私下做土地交易, 畢竟當初公司未采納你的意見,何況土地是你的,你要出售給任何人公司也管不著…… ”突然語鋒一轉,臉上變的冷如寒霜:“但是你拿公司的機密作為交換條件,這種行為 你可知道會受到什麼樣的處分?”
林政風不由自主的發著抖。
“身為高階主管,你應該很清楚,任何會議上的決策都不能透露出去,包括你身旁 的業務助理。”江群冷冷道:“更何況你洩漏的對象是與我們敵對的公司……林經理, 我這麼說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林政風低垂著頭。
“這是辭呈,我已經幫你擬好了,”江群淡淡說:“待會你送到人事部去蓋個章。 ”
林政風突然抬起頭,惡狠狠的說:“不,我不辭職,你不能董事長一過世就藉機鏟除異己,我……我要見總經理!”
江群冷冷道:“這件事不用經過總經理。”
“為什麼?”林政風瞪著他:“你別忘了,這是方氏企業,而你姓江。”他恨恨的 說:“你只不過運氣好,娶到了芷晨,所以才在這裡耀武揚威!”
江群冷冷望著他。
林政風兀自忿忿說著:“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娶到芷晨的,那晚芷晨本來應 該是我的,如果不是你壞了我的好事,今天坐上這個位子的就是我了!”
江群皺著眉瞪著他。“那晚……?”
林政風見自己說溜了嘴,忙住了口。
“林經理,是不是有什麼事我不知道的?”江群冷冷道:“你指的那晚,是慶功宴 那晚嗎?”
林政風沒有回答。
“就我的印象,那晚芷晨原先是和你一同到花園,然而……”江群緩緩說:“然而 當我見到芷晨時,卻只剩她一個人,而且還喝醉了。”他盯著他:“這當中是不是發生 了什麼事?”
“發生什麼事?我……我怎麼會知道,芷晨後來不是被你帶走了嗎?那你們後來又 發生了什麼事?”林政風邪邪的說。
“你怎麼知道芷晨是被我帶走的,你看到了嗎?”江群冷冷望著他,一字一字慢慢 說。
“我……”林政風猶想辯解,然而面對江群冰冷的眼神,卻不由自主的感到瑟縮。 終於,他豁出去了:“對,我是看到了,而且我還知道你們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他逼 近江群,獰笑著:“你和芷晨上了床,是不是?因為那晚芷晨出奇的熱情,面對那樣的 女人,任何男人都抗拒不了,是不是?”
江群臉上肌肉不由自主跳動著。
“你想知道芷晨為什麼會那麼熱情嗎?”林政風悠然的說:“這你可得好好感謝我 ,如果不是我在芷晨酒裡下了迷藥,你以為你有辦法那麼容易得到芷晨嗎?”
“你說什麼,”江群臉色鐵青。
林政風望著他,賊兮兮的笑著:“我說,我計畫好久,費盡苦心想得到芷晨,沒想 到卻被你坐享其成,你難道不該感謝我嗎?”
江群勃然大怒,一把掀起林政風的領子,用力的朝他肚子揮去。
林政風痛彎了腰,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是給你一點小小的教訓。”江群冷冷望著他,眼中冒出怒火。“滾!”
林政風呻吟著:“你……你是托我的福才得到芷晨……現在你想過河拆橋嗎?”他扭曲著臉,額頭冷汗直冒。沒想到江群手勁那麼大,一拳就讓他幾乎站不直。
“我再說一次,”江群用著一種連血液都可以凍結的冰冷語調,冷冷說:“滾。”
江群一連兩夜都沒有回方家大宅,方芷晨終於忍不住撥了通電話到公司,才知道江 群一直在公司裡過夜,而且她還從總機小姐的口裡得知江群在短短數天之內已開革了三 名資深主管。她一怒之下,便跑到公司找江群理論。
江群仍然待在原先的特助辦公室,看來他還未做人事布達。
方芷晨怒氣沖沖的推開辦公室的門,江群正埋首在文件間,見方芷晨進來,他才緩 緩抬起頭。
“你不要以為爸爸將公司交給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隨便的開除人!”
江群望著她,淡淡說:“你這是在為誰請命來著?”
方芷晨大聲說:“那要看你開除了誰!”
“我不論開除任何人,都有我的道理。”
“那林政風又犯了什麼錯?你為什麼要開除他?”
江群望著她,眼底閃過一絲怒氣。“我開除他,你有意見?”
“林政風一直為公司盡心盡力,這是連爸爸也很欣賞的,”方芷晨忿怒的說:“你 怎麼可以說開除就開除,他是哪裡惹到你了?”
江群臉色難看,冷冷說:“看來你好像很在乎他?”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方芷晨瞪著他:“我不希望看到公司垮在你手裡,像你這樣隨便開除人,只會造成底下每個人人心惶惶,這樣下去,方氏企業會毀了!”
江群逼近她,像是沒聽到她剛才說了些什麼。“你很在乎他?”
“你……你發神經!”方芷晨忿怒的說:“我是在跟你談公事,你胡說些什麼?”
“公事上我說了算,一向如此,不是嗎,方秘書?”
“你……你……”方芷晨氣的渾身發抖:“爸爸一定很後悔把公司交給你,你…… 不可理喻!”她轉身便要走。
“慢著。”江群拉住她的手。
他想告訴她,當初林政風曾在她酒裡下迷藥,因此才會造成那夜的失控。像林政風 這種使卑鄙手段的人,沒必要為了他的離去而惋惜。
“做什麼!?”方芷晨甩開他的手,恨恨的說:“現在你滿意了?方氏企業落入你 的掌握,讓你可以為所欲為,不是嗎?如果不是你告訴爸爸,我已經被你……被你…… 爸爸也不會要我嫁給你,還把整個公司交給你!”
江群頹然的望著她。
為什麼要解釋呢?那夜確實是自己失控占有了她,何必賴林政風使迷藥?如果說出 來,她會相信嗎?恐怕她會說是借口吧!
他難道一點都不渴望得到她嗎?
“我明天便會恢復上班,方氏企業我也有一半股份!”
“隨你。”
方芷晨一邊走向門口,一邊大聲說:“明天第一件事,我就是要把林政風找回來, 看你能拿我怎樣!”
“你敢!”江群一把拉住她:“你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度!”
“我為什麼不敢?公司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江群突然低下頭,狠狠的吻住她的唇。
方芷晨一陣暈眩,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卻被他緊緊的鉗制在雙臂之間。
“芷晨……”江群輕輕呢喃著。
“放……放開我……”方芷晨全身虛軟,喘息著說。
“芷晨,我好想念你……”江群低低說。
自從那夜,江群一直無法忘懷方芷晨的美好和熱情,每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她的低 吟和喘息仿佛繚繞在耳邊,雪白無暇的誘人胴體也依稀的在眼前徘徊,不停的折磨著許 多失眠的夜。
因此,他強迫自己專心的投入工作,藉著工作消磨體力,讓自己筋疲力盡。然而, 他還是無法讓方芷晨的身影從腦中抹去,他知道自己強烈的渴望再度擁有她,但是他不 敢。
雖然她已是他的妻子,但是她恨他。
他不敢回家過夜,因為他知道自己無法克制擁有她的強烈欲望,所以每夜每夜,他 拖著白天已被公事折騰的疲憊不堪的身軀,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過夜。
然而今天,當他一碰觸到方芷晨柔軟甜美的雙唇之後,所有的意志力在一瞬間瓦解 。
“芷晨,我要你……”江群輕喘,手指悄悄滑上她的胸上,隔著單薄的絲質襯衫, 勾勒著她美好渾圓的曲線。
“不……不要……”
江群已放松了緊捉著方芷晨雙肩的手,專心的品嘗著她的美好,然而此時方芷晨整 個人卻像失了力道似的,無力的攀附在江群身上,雖然嘴裡抗拒著,身軀卻無法移動半 分。
江群一只手在她胸前游移,另一只手則扯出了扎進裙緣的襯衫下擺,緩緩的、無聲 的探了進去,用著厚實的掌心,輕輕的摩擦著方芷晨細致完美的背脊。
“群哥……”方芷晨的聲音細如蚊吶,又像喘息、又像呻吟,又似邀請、又似拒絕 。
江群嘴裡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像是在回應著方芷晨。
不知何時,江群已脫下她的襯衫,也卸除了她的胸衣。
他俯下頭,輕輕含著她挺立的粉紅蓓蕾,舌尖不安分的挑動著。
方芷晨發出一聲輕喘,整個人癱軟在江群身上,輕輕的戰栗著,雪白的肌膚泛著微 微的潮紅。
“芷晨,告訴我,你也要我。”江群的眼神晶亮,深深的望進方芷晨的雙眸深處。
“我……”方芷晨眼睛水汪汪的,眼底閃著一絲猶豫。
江群將放在她胸膛的手加重了力道,臉頰埋進她頸間,輕輕舔噬著。
方芷晨不由自主發出一聲呻吟。
“說你要我。”江群命令。
“我……我要你……”
江群突然抱起了她,向辦公桌走去。
他將桌上的文件雜物一把掃落地面,將方芷晨打橫放在辦公桌上。撩起她的裙擺, 用力扯下她的底褲。
江群狂亂的解下自己身上的束縛,挺身長驅直入。
在進入的那一剎那,江群在她耳邊低低說:
“這次我確定你是心甘情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