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區,Q Bar,一間氣氛不賴的美式餐廳。
駱繽頤和陳曦坐在老位置上等著另一個好朋友,意大利面都吃了半盤,她們等的人還沒到。
她們三個人一直跟戀愛無緣,只好認命地當單身貴族。不久前,其中一個人幸運地脫離了她們的單身行列,和情人甜蜜蜜地飛過半個地球,到紐約去享受兩人世界,現在終於是捨得回來了。
「常艷羽在幹嘛啊?」陳曦又嚥下一口麵條,開始不爽了。「我認識她這麼久,沒有一次看見她準時的耶,我call她!」
「不用了,她來了。」駱繽頤抬抬下巴,示意她看窗外。
陳曦轉頭一看,麵條差點給吐出來。她們的好友正在跟男朋友道別,公然在東區人潮擁擠的街上依依不捨、親親熱熱。
「拜託!用不著這樣吧!」太誇張了,想昭告天下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嗎?陳曦好嫉妒。
「他們的車早就停在那裡……十分鐘有了吧?」駱繽頤看了看表,淡淡說道。
「哇咧……不知道我們在裡面等她嗎?」陳曦要發飆了。「見色忘友嘛!」
「好啦,她進來了。」駱繽頤安撫地拍拍陳曦手臂,要她息怒。
常艷羽往她們座位直奔,臉上的笑容好熱情。
「我回來了!我好想你們喔!」來人張開雙手作勢擁抱,其他兩個閃的閃、躲的躲,好像不怎麼領情。
「哇--我的禮物呢?」陳曦看她兩手空空,簡直快氣死。「常艷羽!你不是說要帶牛仔褲回來給我嗎?」
「阿兜仔的size這麼大,你那麼瘦,很難找耶!」常艷羽一臉心虛。
「少來這一套,你分明是見色忘友!」哼!陳曦雙手環胸,頭九十度轉開。
「繽頤--你看她啦--耍小孩子脾氣嘛!」這時候就是要趕快找救兵。
「你說要買給我的巧克力呢?」駱繽頤淡淡地笑著,有種棒打落水狗的快感。
「哎喲--你們體諒我一下嘛!人家好不容易可以跟心愛的男人去旅行,開心過頭了咩--」常艷羽拉開椅子坐下,趕快陪笑,搖尾喵嗚喵嗚撒嬌。
「我以後絕對不要像你這樣!見色忘友的人最可惡了!」陳曦還在氣,她暗自發誓,以後談戀愛絕對不能有異性沒人性。
「姐姐--不要這樣嘛--我要怎麼做你才肯消氣啊?」常艷羽堆起諂媚的笑臉。戀愛中的人個性最溫馴了,要是從前的她,一定早就翻臉翻桌二選一。
「這頓飯本來是幫你接風的,現在給你請!」陳曦哼了一聲。
「OK!這有什問題!」常艷羽可爽快了。「我現在有個人養,根本沒什麼經濟問題。」她的愛人對她很好的,今天就當作救濟朋友好了,哈哈哈。
「有人養了不起啊!」陳曦翻了個白眼,其實心裡在低泣。嗚嗚嗚--為什麼她都沒有人愛啊?還好,還有談戀愛比登天更難的駱繽頤墊底。
看著常艷羽沉浸在愛情中容光煥發的臉龐,駱繽頤很替她開心,也有些羨慕。
她微笑著,雖然聲音聽起來還是一樣冷淡。「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嗎?」
「對嘛!」陳曦激動起來。「我還要唱歌!還要吃宵夜!」
「厚--你乾脆睡我家,我再負責你的三餐算了!」嘖!好像遇到土匪似的。
駱繽頤微笑地看著兩個好友打打鬧鬧,唯有在她們面前,她才能表情輕鬆,心情愉快。
不知情的人也許會以為常艷羽和陳曦很依賴她,其實她才依賴她們,依賴她們對她的依賴。
她的心房緊閉,凍結成冰,除了這兩個人之外,不想再為任何人敞開。
三個女人坐在KTV等候區。駱繽頤撫順深藍色套裝的裙擺,在沙發上正襟危坐,翻著報紙的財經新聞版。
陳曦在旁邊看柯夢波丹雜誌,笑得東倒西歪,常艷羽嗶嗶嗶按著手機,用簡訊甜蜜傳情。
突然間,陳曦不笑了,她趕快從沙發上爬起來坐定。
常艷羽也不傳簡訊了,她瞪大眼睛。
哇!帥哥耶!怎麼一直對她們笑?
帥哥一直朝她們走過來,太明顯了,就是要來跟她們講話的嘛!
要找誰、要找誰?常艷羽不禁竊喜,陳曦則根本是狂喜!
萬晃臣遲到了,這附近的停車位真難找。
在櫃檯問到包廂號碼,他才轉身,便看見那個今天一直給他難看的熟悉身影。要不是她身上的套裝顏色很眼熟,要不是她坐得這麼正直不阿,要不是她看報紙看得這認真,好像身在誠品而不是在錢櫃,他也不會認出她。
他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既然看到了,他就會來跟她打招呼。
走到等候區,他對另外兩個傻眼的女人微笑,然後走到正埋頭於報紙的駱繽頤面前,說了聲嗨。
駱繽頤沒聽到他打招呼,卻聽到身旁手機和雜誌掉落地板的聲音。
這兩個人在幹嘛?她狐疑地抬起頭。
噢!怎麼又--是--他?!
啁,對喔,她想起他今天好像有說到要唱歌。下班後遇到同事感覺真怪,遇到他,感覺更怪。
要是熟人就算了,不熟也好搞定,可是像這樣半生不熟又話不投機,實在讓她連一句禮貌的客套話都懶得說。
「嗨。」她敷衍地應了一聲,立刻又低頭看報紙,這次還故意拿高一些,擋住萬晃臣的視線。
萬晃臣嘴角抽搐。很好,有夠明顯的「請勿打擾」,這女人還可以再沒禮貌一點。
不過他是有風度的男人,這時候還可以打哈哈。「你不是說不來嗎?喔--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很想來又不好意思說?」
啊--白目!常艷羽和陳曦同時張大嘴。
她們沒想到,竟然有帥哥主動來跟駱繽頤說話,更沒想到他竟然可以忍受她的冷凍槍掃射,一般人碰到早就逃之夭夭了,他竟然還可以微笑!
這天字第一號人物到底是誰?!
駱繽頤拿著報紙,雙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真尷尬,想到旁邊有兩個朋友在,萬晃臣又不肯趕快走,簡直故意讓場面難堪。
她脾氣可是出名的硬,他賴著不走,她就更不想理他。
是怎樣?當我是透明人啊?!萬晃臣額際青筋跳動,真想當場把她的報紙抽掉,告訴她什麼叫做人的基本禮儀!要不是因為有任務在身,必須跟所有同事混熟,他幹嘛把自己的尊嚴送給她踐踏啊?!
他真的快爆發了,迷人笑容此時已經扭曲變形。
幸好這時服務生來通知,她們三個人在等的包廂已經清潔好了。
常艷羽這時才回神,趕緊問道:「請問你是……」他太勇敢了,她簡直想為他幾近於不要臉的風度喝彩。
「我叫萬晃臣,是繽頤的新同事,公司裡的同事約了今天唱歌。」終於有人要理他了耶,萬晃臣感動得想哭。
「你好!」陳曦熱情地打招呼。不只因為欣賞他的不怕死,更因為他長得特別帥。「我們在310包廂,等一下可以來找我們玩啊。」
「OK!」他很爽快地答應了,假裝沒注意到駱繽頤正沉著臉疊報紙。
她起身,故意像陌生人一樣從他身旁擦身而過,萬晃臣這時才發現,其實她還蠻嬌小的。
她的髮絲輕揚,他聞到空氣中一抹淡淡的幽香,優雅而輕柔。這香味彷彿也是冷的,適合她,也適合這微涼的天氣。
那是女人才有的味道。
突然他氣消了,自己畢竟是男人,多讓她一點也是應該的嘛。
「你們真的很無聊。」駱繽頤坐在位子上懶懶地說。
不理那兩張畫滿問號、欲言又止的臉,她打開桌上的濕紙巾,習慣性地擦拭麥克風。
「哇!新同事耶!駱繽頤你真的出運了,我們公司裡哪有那麼帥的男人啊!」陳曦簡直比她還開心。「那男的很不錯啊!近水樓台先得月,你要加油喔!」
「對啊,還有酒窩耶,有酒窩的男人很溫柔喔。」常艷羽一邊拚命點歌,一邊不忘回頭附和。「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敢主動找你講話,特有種!」
「他會不會對你有意思啊?!」異口同聲地問出了這個問題,她們一起盯著駱繽頤看,好奇她會有什麼反應。
結果,不出所料,她表情完全沒變,嘴巴依舊刻薄。
「我也覺得很奇怪,要搞好人際關係,也不用做得這麼卑微吧?他根本有問題,搞不好根本是別的公司派來的間諜。」
「拜託喔--」常艷羽簡直要昏倒了,條件這麼讚的男人來跟駱繽頤示好,她竟然把人家想成那樣?「你才有問題咧!」
「對嘛!你有被害妄想症啊?」陳曦用力點頭。「連這種絕品男人出現你都可以無動於衷,證明你真的很冷感耶。」
「人家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難不成你真的想這樣過十年?你失戀到現在已經單身三年了吧?這個療傷期還不夠久嗎?」常艷羽的個性就是這樣,一急起來心直口快。
駱繽頤看著螢冪,沒說話。音樂錄影帶裡的男女主角分手,女的淚流滿面,男的一臉冷漠轉身離去。
她想起很久之前,她也曾那麼傷心地為一個男人掉淚,經過了三年,她早忘了那是什麼感覺。那次之後,她再也沒哭過。
其實,她早忘了的,是戀愛的感覺。她感覺不到什麼是臉紅心跳、什麼是又羞又喜,已經很久很久了。
「厚,你真的很愛亂講話耶!」陳曦用力推了常艷羽一下。
「啊,最近有一首『七月七日晴』超好聽的,是誰唱的啊?」常艷羽察覺到自己的失言,遲鈍的陳曦鐵定幫不上忙,她只好自己轉移話題。
轉得好!陳曦幾乎想給她鼓掌。「好像是那個誰……」「錢櫃」裡的冷氣開得太強了,害她沒辦法思考。
「許慧欣的。」駱繽頤突然回答道,語氣一如往常。
「啊!對對對!趕快點!」她們鬆了一口氣,趕緊手忙腳亂地點起歌。
駱繽頤淡淡地笑著。
怎麼會怪她們呢?那麼久的事情了,她已經不在乎那些模糊的傷痛,記得的只有她們一直在身旁。
這種相互依賴的感覺很不錯,雖然常艷羽已經有自己的幸福了,會讓她覺得有些寂寞,但她也真的很替她開心。
這時螢幕上跳出下一首歌--那英的《乾脆》。
「繽頤,你的歌!」陳曦很體貼地獻上麥克風。
「喔--好耶好耶!」常艷羽吹起口哨。
真是的,這是很悲傷的歌啊,被她們鬧得一點氣氛都沒有。
駱繽頤皺皺眉清清喉嚨,拿起麥克風,音樂揚起,她很嚴肅地盯著螢幕逐字唱了起來。
其實她根本不愛唱歌,因為常常會走音。要不是跟她們太熟了,她根本不想獻醜。
「早知道是這樣如夢一場,我又何必把淚鎖在自己眼眶,讓你去瘋,讓你去狂,讓你在沒有我的地方堅強……」
嗯……今天的感覺還不錯,沒怎麼走音喔。
駱繽頤雖然沒什麼表情,心裡卻開始微微有些得意。
「喔--贊喔!」另外兩人又開始起哄。
「你說一個人的美麗是認真,兩個人能在一起是緣分,早知道是這樣……」駱繽頤好認真地唱著,陶醉在自己難得沒走音的歌聲中。
叩!叩!
有人敲門耶,常艷羽抬頭。奇怪,她們有按服務鈴嗎?
門開了,是駱繽頤的額侵享,他站在門口露出酒窩,對她們笑得好可愛。
「哇!你真的來了啊?」常艷羽立刻站起身迎接。真不愧是八面玲瓏的超級業務員,立刻讓人感覺賓至如歸。
駱繽頤的歌聲在門開的瞬間立刻荒腔走板,當場唱不下去。她把麥克風重重放在桌上,抬起頭、看見他對她笑,笑得很溫柔,她卻覺得好刺眼。
「繼續唱啊,蠻好聽的啊。」萬晃臣走進來,放了一袋東西在桌上。「我帶了點東西給你們吃。」才唱了一會兒歌,萬晃臣就跟同事們全混熟了,想想現在整個公司裡,就是駱繽頤跟他最陌生,於是他趕快買了食物來討好。
此舉令他馬上成功地擄獲了包廂裡所有女人的心,除了駱繽頤之外。
陳曦翻開塑膠袋看,裡面好多種水果,已經切好了分裝幾小袋,她驚呼。「你好貼心喔,怎麼知道我們喜歡吃水果?」
「女生都喜歡吃水果啊,養顏美容嘛。」他笑著望向駱繽頤,她低頭翻著點歌本,根本不理他,他覺得自己好像比服務生還不如。
「唱歌唱歌!我插播了廣島之戀,你跟繽頤唱!」氣氛好僵,常艷羽努力把現場氣氛炒熱。
「好耶好耶!」陳曦隨便附和著鼓掌幾下,便叉起一塊哈密瓜塞進嘴裡。
萬晃臣坐到駱繽頤旁邊,戰戰兢兢地保持大約一人寬的間距。他拿起麥克風見腆地唱著,馬上又引起一陣叫囂。
「哇--好man喔!好好聽喔!」陳曦和常艷羽擠眉弄眼、用力鼓掌。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們春天可能要來了,當然不是她們的春天,是駱繽頤的。
可惜當事者並沒有如沐春風,倒像身在北極般冷颼颼。
她不肯接唱女生部分,坐在旁邊的萬晃臣覺得一陣寒風刮過,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凍死。
看到桌上剛送進來的十二瓶思美洛,他腦筋動很快,趕快拿起一瓶。
「來猜拳,信不信我可以猜到你們前三拳出什麼?」
「嗄?才不信!」很成功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當然還是除了駱繽頤之外。
喔--這個好玩耶,陳曦馬上第一個舉手報名。「我先來,如果你輸了怎麼辦?」
「我輸了,我喝掉一瓶,你三次都輸的話,喝一口就好了。」萬晃臣偷看駱繽頤有何反應,她還是無動於衷地翻著歌本。
「好!」
沒幾秒,陳曦輸了,三拳敗在頭腦簡單。
她瞪圓眼,不情願地喝下一口。
「怎麼可能?換我!」常艷羽才不相信,這根本只是粗淺的心理戰術,她早就看透了!她捲起抽口擺好戰鬥姿態。「好!來吧!」
轉眼之間,常艷羽輸了兩拳,信心崩盤。
最後一拳了,哼,這拳一定要贏!她就不相信他這麼會猜。
剛才出剪刀輸掉了,這次要出剪刀嗎?不行,這招一定會被他猜到,那反其道而行,來個石頭吧!可是穩當嗎?好吧、好吧,那就出布好了……
「想好了嗎?」萬晃臣不急不緩地輕佻起眉。
她這兩個朋友真好玩,在想什麼都看得出來,表情超級豐富,不像駱繽頤,永遠繃著一張撲克臉。
「好啦好啦!來!剪刀、石頭、布!」常艷羽勢在必得。
哇咧!沒想到她的布當場被萬晃臣的剪刀剪死。
「啐!怎麼可能?」常艷羽好懊惱,沒道理啊,她可是冰雪聰明,怎麼可能連戰連敗!
「我就說我可以猜到你們的前三拳,再下去就不太可能猜到了。」萬晃臣有點得意。
「不可能。」駱繽頤終於放下歌本,眼神冷酷。「換我。」
「好啊。」Bingo!中計了吧。萬晃臣在心裡笑得好賊。
沒想到駱繽頤真的輸掉了,她臉上難得地出現不可思議的表情。
萬晃臣今天運氣有夠好,連他自己都忍不住驚訝。才過了半小時,他就讓駱繽頤喝掉三瓶思美洛,雖然酒精濃度才百分之五,但她還是滿臉通紅--氣紅的。
「好了,不跟你玩了,另一個包廂還有同事在等,你要不要過去看看?」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好勝,不,與其說好勝,不如說執著。
奇怪的是,他竟然從她冰冷的雙眸中看到某種異樣光采,似火般耀眼的顏色。他突然覺得,也許她並不是像每個人想像的那樣死板。
他看著臉頰緋紅的駱繽頤。她平日整整齊齊的頭髮,現在掉了些瀏海覆在前額。原本表情淡漠得像雕像,此時卻是滿滿不認輸的神態。
沒想到,她也有看起來這麼可愛的時候。
「你先回去同事的包廂吧,不要跟她玩了。」常艷羽很體貼地對他說:「她本來酒量就很差的。」
「不准!」駱繽頤突然沉聲道。
她怎麼可能會輸這麼多次?沒道理啊,他這麼輕易猜到地在想什麼,讓她覺得自己被赤裸裸地看透了,真嘔!「再來。」
「你不准再喝了!」知道駱繽頤真的醉了,他拿走她手中的酒瓶。
第一次用這種嚴厲的語氣跟她說話,他看見她愣了一下,眼中彷彿閃過一種複雜的情緒。
他還來不及思考那眼色代表什麼,下一秒,她從他手上搶回了酒瓶,冷冰著眼眸。
她不信任他,她好像對誰都不信任。
「抱歉,我得先走了。」萬晃臣有一點擔心她,但是另一邊還有同事在等。
「沒關係,你趕快去吧,她沒問題,有我們在。」
還是常艷羽比較懂得男人的心思,她看出他對繽頤有著關心,而那種關心是基於單純的同事情誼,還是因為其他因素?她現在還看不出來。
但是,既然是朋友,就沒有不幫一把的道理吧?
「要不然,我們會唱到十點,到時候你可以來幫我們送她回家嗎?」
「好。」
萬晃臣答應得挺爽快的。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家。」駱繽頤也馬上回絕。
「我十點會過來接你。」不容置喙的口氣,連他自己都好訝異。
「可不可以順便載我一程?我住的地方離這裡還比較近耶。」
見氣氛僵持不下,一旁的陳曦忍不住開口了。
常艷羽聞言立刻又驚又喜地對陳曦用力豎起兩手大拇指。
喝!幹得好!平常看陳曦神經大條大條的,沒想到她竟然在此時這麼聰明伶俐,懂得察言觀色,夠義氣!
「沒問題,我們十點門口見。」萬晃臣說完,便離開她們的包廂,趕快回去應酬同事。
「你們在幹什麼?」駱繽頤銳眼掃了她們兩人一下。
她的頭很暈了,可是意識還算清楚,她知道她們在「幫」她,可是她根本不想跟他有牽扯。
「沒有啊,同事載同事回家天經地義,你想這麼多幹嘛?」常艷羽裝作若無其事,說完,她把陳曦暗暗拉到旁邊。
「你今天好聰明,我以前常小看你是我不對,從今以後我要對你改觀,你太棒了。」她用力拍拍陳曦的背,很讚賞的。
搞不懂常艷羽幹嘛這麼欣賞她?陳曦莫名其妙。
「謝謝喔。」
奇怪咧,有順風車可以搭幹嘛不搭啊?這樣也可以被稱讚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