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幽姿帶著笑容醒來,睜開眼睛,窗外仍是一片黑暗。
她作了一個美夢。不,她看向身旁的他,加上兩人全身赤裸的佐證,這不是一場夢,而是最美好的現實。
她輕輕地轉身看著舒昀孛平靜的睡容,小心地不吵醒他,靠在心愛的男人懷中睡覺的感覺真的很好,就好像睡在最平穩的心靈港灣,讓她在醒來的那一刻感到完全的充實。
他的眼瞼闔起一道優美弧度,杞幽姿好想看他睜開眼睛對自己微笑的模樣,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舒昀孛就算睡著了,一隻手還不忘珍惜地環著她,杞幽姿微笑地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他的每個舉動都顯示了對她的愛意,對於這樣的一個男人,她還有什麼好挑剔的呢?
他平滑厚實的胸膛讓人流連不已,好想就這麼沉溺其中,一輩子就讓他的臂彎這麼守護著自己,這想必是最最幸福的事了。
不過,杞幽姿露出一抹淘氣笑容,小心翼翼地離開他的懷抱,塞了一個枕頭給在睡夢中仍不忘閉著眼睛伸手找人的舒昀孛,至少這可以暫時不讓他發現異狀。
拿起電話,杞幽姿小聲地向飯店的電話櫃檯取消了半個小時之後的晨喚,在這清晨四點的時刻,很少有人能不靠外力醒來的。
她再次回身不捨地望著舒昀孛,她知道他會追上來的,屆時再向他撒嬌吧。這是她的自私,她想試試他要花多少時間才會追上她,所以她不告而別,請原諒她用這種最愚昧的方式測試他的愛。
她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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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昀孛一翻身,伸手找尋著身旁的佳人,還想再重溫昨夜的那番溫存,得償所願之後,他對她的依戀只有更深,恨不得共度每分每秒,再也不願讓她有片刻與自己分離。
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一隻手不斷向身旁梭巡,卻找不著熟悉的身軀,這才猛然清醒,「姿姿……」
睜開眼,佳人芳蹤已杳,而床頭櫃上的電子鐘正顯示了一個危險的時間--五點三十三分。
「姿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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杞幽姿在待機的時候漫無目的地在免稅店裡逛著,不時拿起一個引起她注意的小東西,而眼神卻總是不經意地望向門口的方向。
沒錯,她在等他,其實當她到機場的時候就後悔了,因為她根本不想離開舒昀孛,用這種不告而別的方式捉弄他,其實也是一時興起,卻到這個時候才知道,少了他的陪伴,讓她幾乎是坐立不安。
算她活該吧,誰教她要搞這種把戲呢?
一直到搭上由布里斯本飛向雪梨的飛機,還不見舒昀孛的蹤影時,杞幽姿真的連後悔都來不及了。
他沒趕上。
杞幽姿不知該失望或是嘲笑自己。
因為這一段轉機也算是飛國際線,他們搭的是可搭載上千人的大飛機,由於乘客的人數不多,所以有不少空位,杞幽姿找了三個並排的座位,整個人縮在上面。
怎麼辦,他會生氣嗎?
杞幽姿一邊憂心惴惴地揣測著舒昀孛可能會有的反應,一邊又怕他不會出現,雖然他沒有明說,但她知道他原是打算與她一起回到台灣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延續他們的假期,可是,不會被她搞砸了吧?
好想他,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從見他最後一眼到現在也才經過不到三個小時,她居然就這麼想他了,杞幽姿到現在才知道自己對他的依賴竟有這麼深,真不明白以前那麼多年都是怎麼過的。
早知道就不玩這種遊戲了,搞得自己難過得要命,實在是得不償失、後悔已遲。
「小姐,等人嗎?」
情緒壞到了極點的杞幽姿哪有心思應付他人的搭訕,正打算抬頭打發來人時,尚未出口的話猛地梗在喉頭。
「姿姿,我真該把你抓起來打一頓屁股,你難道不知道我有多著急嗎?為什麼取消了叫我起床的電話,一個人偷偷跑掉?」
舒昀孛就站在她的面前,似笑非笑地望著她,雙手環抱胸前,可以看得出他正處於相當不悅的狀態。
糟糕,他真的生氣了。
杞幽姿既高興他還是趕上了,又有些擔心他的情緒,她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不敢推斷這股低氣壓會持續多久,但她可不想讓這段旅程變成一趟賭氣之旅,雖然做錯事的人是她。
她猛然投入他的懷中,「昀孛,你終於來了。」
舒昀孛抱著她,就算他再火大都不可能無視她的投懷送抱,總不能教她摔個倒栽蔥吧。
「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啊?」舒昀孛沒好氣地道,她這次真的做得太過分了。
杞幽姿賴在他懷中不肯起來,「我以為你沒趕上,急死我了。」
「怎麼不想想是誰害的?」舒昀孛就是拿她沒辦法,打又不捨得、罵也不忍心,最後還是緊緊抱住她,從與她的接觸中乎息方才差點趕不上飛機的焦急心情。
「對不起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試試……」
「試試我會不會追上你,是嗎?」舒昀孛接著說道。
杞幽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有否認,也不敢承認。
「傻丫頭,我怎麼捨得放著你不管呢?」舒昀孛親暱地吻著她的鼻尖,「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物能阻止我找到你的,不過你以後絕對不准再做這種事了,知道嗎?」
不是舒昀孛太好說話,實在是只要見到杞幽姿,就算有天大的怒氣都發不出來了,他怎麼捨得對她大吼大叫的呢?
杞幽姿見他收斂了怒意,喜悅地回答,「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做這種事了,昀孛,我好想你,當我想到你可能真的因為睡過頭而趕不上飛機,我就覺得好後悔,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比起任何證明,我情願你永遠陪在我身邊,時時刻刻都不要離開。」
舒昀孛摟著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用最真誠的聲音說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杞幽姿滿足地依偎在他的懷中,有了他這句話,便此生無憾。
戀愛中的人們就是如此容易滿足,只要有一句話、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可以讓他們開心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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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助,董事長的電話。」
懋原等了三天,終於等到了舒昀孛的第二通電話,立即迫不及待地道:「接進來!」
「懋原?你在嗎?」舒昀孛在電話的另一端說道。
「他在,我也在。」夏清蔭透過擴音器說道,他已經從懋原那邊聽說了部分的狀況,當然大為好奇,想想,這可是昀孛第一次讓他們知道有另一個女人的存在,怎麼說都是件大事。
「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們說。」
「等等,」懋原從旁插口道:「昀孛,這幾天你也該玩夠了吧?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舒昀孛的口氣讓懋原有種不祥的預感,「懋原、清蔭,我馬上要搭飛機到台灣,公司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懋原的預感成真,聽到舒昀孛這麼說,他差點沒魂飛魄散,「昀孛!你沒搞錯吧?台灣?你不是從來就不想回去的嗎?」
「那是以前,現在我有回去的理由了。」
「是因為你的那個『朋友』嗎?」夏清蔭特別強調「朋友」兩個字。
「可以這麼說,我準備跟她回去見她的家人,順利的話很快就會舉辦一場婚禮了。」
舒昀孛的聲音突然不似他們以往所熟悉的冷、硬、冰、酷,而顯得溫柔許多,可以想見在他們看不見的另一端,舒昀孛的神情一定是從未見過的溫和、輕鬆。
「你是認真的。」夏清蔭肯定地道,沒有理會一旁因為舒昀孛說不回來而已經快要抓狂的懋原。
「當然。」舒昀孛毫不遲疑。
「那就祝福你了。」
「謝謝。」舒昀孛知道他會支持自己的,「幫我勸勸懋原,雖然我不是故意要丟下這麼多事情給你們,不過那小子大概快不行了。」
「只要你快點回來不就沒事了。」夏清蔭笑著說道,其實也不能怪懋原度量不夠,任誰也受不了沒事扛著一份不屬於自己的事業,何況正主兒還到處遊山玩水,一點都不把他的辛勞放在眼裡。
舒昀孛不敢做出承諾,天知道他有多想好好陪在杞幽姿的身邊,比起他名下可有可無的龐大財團,還是追老婆比較要緊。要他回到工作崗位,恐怕還要好一段時間吧。
「我會處理這個小子的,你放心地去吧。」
懋原怨恨地看著被夏清蔭掛上的電話,「你可真大方啊,怎麼不想想辛苦的人是誰?」
「難道你不希望昀孛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嗎?」夏清蔭輕描淡寫地道。
懋原收斂起臉上凶神惡煞般的神情,聳聳肩道:「當然希望,不過也要讓我有機會發洩一下吧。」
他早就認命了,誰教他就是認了舒昀孛做兄弟呢?就算做牛做馬也是他自找的。
夏清蔭笑了,「來吧,我會幫你的。」
「那當然,你以為你跑得掉嗎?」
與夏清蔭同時掛上電話的舒昀孛,轉頭與身旁的杞幽姿相視而笑。
久違了,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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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長途飛行,杞幽姿完全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差別。
離開台灣時,她的心是孤寂的,惟一擁有的是對未來一股淡淡的想望;現在她心中卻是滿滿的,盈載著她從沒想過的幸福。
「在想什麼?」
在滿載著旅客的飛機上,舒昀孛運用關係為自己找了個位置,也理所當然地將杞幽姿安置在自己身旁,在漫長的旅程中,他就這麼擁著她,讓她能得到充分的休息,一點也不為長途飛行所苦。
杞幽姿幾乎是坐在舒昀孛的懷抱裡,不是很專心地看著機艙內所播放的影片。
「沒什麼。」杞幽姿從舒昀孛的懷中抬頭看他,微笑道:「我只是覺得自己真的好幸運。」
「當然了,有天下第一大帥哥陪著你,怎麼會不快樂呢?」
「臭美!你哪有那麼好!」杞幽姿嘟著嘴道。真的,她還不希望舒昀孛的條件太優秀,那只會讓自己自慚形穢而已,雖然他們已經向彼此證明了心中的愛,可有時現實的狀況是很殘忍的。
「那你想怎麼樣嘛?」舒昀孛一臉無奈地道,該說這句話的角色好像弄錯了。
杞幽姿幽幽地歎了口氣,「其實我有兩種完全不同的夢想,有時候我會幻想自己嫁了一個大富翁,從此衣食無虞,只要等著讓人來養就好了。可是有時我又覺得這樣依附著另一個人的生活很沒意義,換個角度來想,就算只是和一個普通人談個小戀愛、舉行一場簡單的婚禮、組成一個小家庭、過著平凡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好。」
她看著他,甜甜地笑了,「不過現在我有了你,以前怎麼想的都不重要了,只要有你陪在我身邊,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我何嘗不是呢?」舒昀孛摟著她說道:「有了你之後,我才真正明白了生命的意義,以前的我雖然擁有一切,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心滿意足過,這都是因為有你在,這一輩子我是絕對不會放開你的。」
杞幽姿再次投入他的懷中,「那就不要放開我,永遠不要。」
「那當然了,」舒昀孛親暱地吻著她的耳垂,「我怎麼捨得呢?」
杞幽姿的呼吸突地急促了起來,「昀孛,別這樣……」
「哪樣?」舒昀孛故作不明白地再在她的耳垂輕咬一下,「這樣嗎?」
杞幽姿渾身像觸電般輕顫了一下,體內狂湧而出的慾望讓她不由得呻吟了一聲,她真的愈來愈像個「色女」了,僅僅是這樣輕微的動作,也能讓她對他產生這樣的渴望,真是……
「別嘛……」杞幽姿只有求饒了,雖然她曾聽說過有人真的可以在飛機上做那檔子事,不過她可絕對沒有嘗試的勇氣,但這也要在舒昀孛放棄挑逗她的前提之下啊!
舒昀孛歎口氣,放棄了接下來的動作,杞幽姿這才放鬆下來,不過急促的呼吸一時還無法平緩。
「討厭啦!都是你,在這種地方怎麼能……」杞幽姿半是抱怨地道。
「你再說我就不管這裡是什麼地方了!」舒昀孛威脅道,天知道他是花了多少力氣才制止住自己,要忍著不碰她可是他最大的折磨了。
杞幽姿在他的淫威下乖乖地閉上嘴,安靜地依偎在他的懷中,暫時就滿足於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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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花了八個多小時的長途飛行,但這兩個甜蜜的戀人一點都不覺得漫長,談情說愛果然是殺時間的最佳良方。
按照一般程序通關、領取行李、出海關之後,首先出現在眼前的便是機場入境大廳的人山人海。
舒昀孛護著她走過茫茫人潮。
「我先招輛計程車送你回家吧。」
杞幽姿不是沒聽到舒昀孛的提議,卻只顧著東張西望,像在找什麼人一樣。
「姿姿?」舒昀孛疑惑地喚著她。
「別急,我的專屬司機不敢放我鴿子的!」
正說著,杞幽姿看見了左前方正四下張望的梁爾松,立即高喊,「爾松!我在這裡!」
梁爾松循聲轉頭挲來,馬上露出迷人的笑容,「幽姿,你回來了,怎麼不先打個電話,我還以為錯過你了。」
「哎呀,那麼麻煩做什麼,這不是接到人了嗎?」杞幽姿捏捏他依舊風辨玉潤的雙頰,「幾天不見,想不想我啊?」
「想,我敢不想嗎?而且這幾天發生的事也讓我不能不想。」梁爾松歎口氣,「你可好了,快快樂樂地出國去玩,把所有的麻煩都丟給我應付,這幾天我的頭都快要煩爆了!」
「是喔,好可憐哦!要我怎麼補償你啊?」
梁爾松正想好好大敲一筆,卻感到一股凌厲的視線正準備一刀刀地將他凌遲分割,要是再不理會,他肯定會是第一個知道被人用眼神宰掉的滋味。
當杞幽姿開心地走向另一個陌生男人時,舒昀孛終於明白什麼叫做不是滋味。他心愛的女人就這麼把他丟在一邊,和另一個男人有說有笑的,而且看她的神情似乎和對方相當熟悉,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沒錯,他就是嫉妒,即使已經確認了杞幽姿對他的感情,但他還是無法忍受她對別的男人如此親近。
所以他走到杞幽姿的身後,一手霸道地環住她的腰,無言地宣示他的佔有,順便繼續凶狠地瞪著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
「昀孛?」杞幽姿雖然對他的舉動有些不解,但並不排斥,「你怎麼了?」
「幽姿,你不幫我們介紹一下嗎?」梁爾松一開始就注意到這個男人了,他與生俱來的魄力讓任何人都無法忽視,而且自己很明顯地是他敵視的對象。梁爾松就算想裝作沒看見都做不到,問題是,這個男人和他的幽姿妹妹是什麼關係啊?怎麼她出個國身邊就多出這麼個男人了?
杞幽姿看了身後的舒昀孛一眼,這才為他們介紹了彼此的姓名。
「梁爾松,」梁爾松再次報出自己的名字,友善地對舒昀孛伸出右手,還故意多加了一句,「也是幽姿的未婚夫。」
本來會沒事的,如果他不多事地多加這一句的話,舒昀孛握住他的乎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猛地加重了力道,讓梁爾松痛得差點叫了出來。
「爾松!你胡說些什麼啊!」杞幽姿氣急敗壞地道,她可不想讓舒昀孛以為她腳踏兩條船啊。
梁爾松無辜地聳聳肩,收回被握痛的手,藏在身後盡量不丟臉地抒解痛楚感,「我說的是事實啊,你該不會出國回來就患了健忘症吧?」
「你沒把事情解決還敢來見我!」杞幽姿這時的表情可是名副其實的女暴君,熊熊怒火讓梁爾松不敢膺其鋒。
「我也是無辜的啊!」梁爾松也是滿臉無奈,幫她提起了行李,「我們先上車再說吧。」
舒昀孛不著痕跡地將杞幽姿的行李和自己的互換。既然這小子自願當挑夫,他當然不會拒絕,不過他還沒大方到讓別的男人碰到杞幽姿的東西,他的女人他自會負責!
梁爾松真的覺得有點好笑,這個姓舒的佔有慾真是明顯得可怕,還好他從沒打算要娶杞幽姿當老婆,不然肯定會被大卸八塊。
真不知幽姿走了什麼運,這男人的氣勢連他都要甘拜下風。
「走吧。」杞幽姿輕聲道。
舒昀孛一面拖著杞幽姿的行李,一面緊握著她的手臂,低舉道:「姿姿,這是怎麼回事?」
莫怪舒昀孛要覺得狀況出乎他的想像,先前聽杞幽姿說她逃婚時,他理所當然地認為她一定很討厭對方,但如今一見,他們不但沒有劍拔弩張,而且感情還好到可以打情們危怎不讓他大感不是滋味。
杞幽姿明白他的疑問,其實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只有道:「我和爾松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一直就像兄妹一樣,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嫁他。每次雙方家長有意把我們『送作堆』的時候,就一個人避難、一個人負責解決,這次輪到我逃婚,所以才會遇見你啊!以後爾松再也不能拿我當擋箭牌了。」
她微皺著眉道:「不過這次的情形好像比較嚴重,爾松居然沒有在第一時間解決爸媽的逼婚,恐怕會有點麻煩。」
舒昀孛柔聲道:「別擔心,有我在。」
杞幽姿亦展露歡顏,「對啊,有你在,他們如果真要逼我和爾松結婚,我就和你私奔!」
舒昀孛有些啼笑皆非,她這個小腦袋是怎麼轉的?他的意思是要努力說服未來的岳父母,將她嫁給自己,怎麼她馬上就想到私奔去了,這也太直接了一點吧?
上了車,杞幽姿立即問道:「爾松,到底是怎麼回事?」
梁爾松一面發動車子,將愛車駛離停車場,一面說道:「這一回是真的麻煩了。」
「怎麼說?」
杞幽姿也沉下臉色,梁爾松的能耐她也不是不知道,以前這種場面也應付不下十數次了,早就清楚該怎麼安撫雙方家長,這次居然搞砸了,一定有個特別的理由。
車子平穩地前進,梁爾松也以難得的正經態度說道:「你可能還不清楚,你爸的公司上個月因為一批貨沒有調過來,連帶影響了後面的幾筆生意,本來情況還不會太嚴重的,偏偏有一家廠商堅持要解約,屋漏偏逢連夜雨,你爸就因這些事搞得焦頭爛額。」
他歎了口氣繼續道:「我爸一直想幫他,但你也清楚你爸那副臭脾氣,說什麼都不肯,現在是硬撐著,挖東牆補西牆,一時之間還過得去,不過要是沒有一筆款當及時雨,這一關恐怕很難過得去,就算撐下去也是元氣大傷。你離開的這幾天情況只有更嚴重,實在不能再拖下去了。」
「所以我爸打算借他一筆錢,可你爸就是不答應,說什麼除非是自家人,否則他沒有接受的道理。結果你也知道了,這回他們又找到把我們湊在一起的理由。」
「搞什麼嘛!」杞幽姿沒力地道:「這些老頭子都沒聽過銀行是做什麼的嗎?幹麼非把事情弄得這麼複雜不可?」
她虛弱地把頭埋在舒昀孛的懷中,渾身虛軟地貼著他。
「姿姿?」舒昀孛輕舉喚著她,將她寫滿無奈的臉轉向自己。
好噁心喔!開車的梁爾松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姿姿?這暱稱真是曖昧極了,不過從後視鏡看到杞幽姿那副陶醉的模樣,肯定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唉!愛情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能讓一個人輕易地接受以前從來不認為正常的事情,他認識的杞幽姿可從來不會膩在男人的懷中,但現在?恐怕還覺得不夠親密吧。
雖然不清楚這舒昀孛是哪號人物,不過他還是祝福他們,反正只要杞幽姿別嫁他,愛賴著誰都可以。
「完蛋了。」杞幽姿幽幽地道,老爸的脾氣她還不清楚嗎?除非對象是自己的女婿,否則絕對不會輕易接受對方的援助,這會兒她就成了犧牲的籌碼了。
「伯父需要的數目大約是多少?」舒昀孛擁著杞幽姿,問著梁爾松。
梁爾松說了個大概的數字,他對這個男人的打算也很好奇。
舒昀孛點點頭,心裡也有了個底,對杞幽姿輕聲道:「別擔心,先回去再說吧。」
杞幽姿膩在他懷中,把所有的麻煩都丟給他。她知道只要有他在,什麼問題都會解決的。不只是因為對他的愛,她就是知道他有辦法處理這種事。
梁爾松偷偷搖著頭,原來杞幽姿陷人情網就是這副模樣,真是十足的小女人。
不過這樣也好,以後她就沒心思再欺負他了,他樂得輕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