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床,又是另一個教人期待的好天氣,杞幽姿以極快的速度梳洗過後,匆匆地來到飯店的餐廳。
然而,舒昀孛並未像前兩天一樣在餐桌上等著她。
杞幽姿說不出心中的失望,她一直以為一早就能再見到他的,雖然他們並沒有明言約定,但這似乎已經變成一種默契,昨夜的相談甚歡讓她不由得更加期待接下來的這一天,可是,舒昀孛為什麼沒有出現?
在味同嚼蠟地吃下大同小異的西式早餐之後,還是不見舒昀孛的蹤影,讓杞幽姿不由得選擇了對外求助。
「舒先生一早就退房了。」
木易面對著杞幽姿帶著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神情,真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說明剛從飯店櫃檯問到的消息,幾經掙扎後還是照實說了,就算他有意隱瞞也無法湮滅眼前的現實。
杞幽姿眼中的光彩一下子黯了下來,還是保持著表面的微笑。
「謝謝你。」
「用不著和我客氣的。」木易關心地道:「要不要想辦法和舒先生聯絡一下?」
「不用了,我再等等看吧。」
她說不出口的是,自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聯絡舒昀孛,這兩天都是他主動隨車行動,而她也根本沒想到這一類的問題,怎麼知道一旦沒見到他的時候,競讓她的心像沒了底的桶子一般空蕩蕩的,虛弱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直到上了車,面對其他團員關注的詢問,杞幽姿還是以微笑回應,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舒昀孛的行蹤,不免開始氣了起來,他怎麼可以就這樣把她丟在一邊?就算要離開也不該不告而別啊!難道她連這一點心思都不值得他花費嗎?
現在可好,讓她獨自面對他前兩天弄出來的效果,每個人都以為他們是一對的,這會兒少了一個,教她該怎麼面對這麼多的關心啊?
到了機場,將近一個小時的等待還是不見舒昀孛趕來,杞幽姿的心裡更是沉重。
該絕望了吧?杞幽姿在候機室告誡自己。
為什麼她心中還隱隱地有著一股不放棄?他們從來沒有過任何約定,就算他真的不告而別也無可厚非,她沒有任何怪罪他的理由,甚至……他們什麼都不是。
那麼,還有什麼好等的呢?為什麼她的視線還是不由自主地轉向人群的流向,期待在其中見到他的身影,期待他在最後一刻趕上他們?是真的在乎他吧?
「還沒見到人嗎?」木易再次前來問候。
面對木易的關心,杞幽姿除了搖頭外也說不出什麼了。
木易蹙起了眉頭,「怎麼搞的?他明明跟我說過這幾天都會和我們這一團一起行動的,沒有理由會趕不上啊!你要不要想辦法跟他確認一下?」
杞幽姿還是只有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聯絡。」
「怎麼會?!」木易掩不住臉上的訝異道:「你們不是早就認識了嗎?在藍山……」
「我們就是在藍山認識的。」杞幽姿不知道木易是怎麼會以為自己與舒昀孛早就熟識,還是老實地道。
木易在那一刻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以為……算了,這個時候不管他以為什麼都沒有差別了,只要看到杞幽姿的神情就知道她心裡想的人是誰,就算她這個時候知道自己對她曾經有過那麼一點意思,也只會增加她的困擾而已。
更何況,他也無力在這種應該以工作為主的時候,安撫一個剛剛被莫名其妙地拋棄的女人,雖然他真的很欣賞她。
「原來如此,因為你們表現得相當熟悉,所以我一直以為你們是早就約好的。」
杞幽姿的笑容裡有著一絲苦澀。
「真的沒辦法聯絡他了嗎?」
杞幽姿深吸一口氣,同時抹掉臉上的一股落寞,「無所謂了,就算他不來也不可能改變什麼。」
木易深思地看著她,「你……愛上他了嗎?」他在語氣中又加入了一絲疑問,不想用太過肯定的態度讓她覺得難堪。
杞幽姿聳了聳肩,「也許吧,不過兩天的時間又能有什麼發展呢?也許我正該慶幸只用了兩天的心,可能還不是很難過吧。」
「是嗎?如果真的愛上了,時間會造成什麼不同嗎?」
杞幽姿看著木易,「你想兼任愛情顧問嗎?好吧,也許我不只是有點失望,但又能怎麼樣呢?愛情不是一相情願就能處理的問題,如果另一方沒有同樣的感覺,早點放棄是最好的作法。」
她仰首向上,「兩天,應該還不是會陷得太深的時間吧。」
她不知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像快要落淚的模樣,「我們是相處得很愉快,但是彼此從來沒有任何必須繼續下去的承諾,我只是有點忘形了,以為他應該不會輕易離開的。」
說得愈多,杞幽姿的眼眶漸漸有發熱的跡象,連忙道:「我們應該登機了吧?」
「時間差不多了,我去看看其他團員。」木易也不敢再問下去,他可不知道該怎麼應付被別的男人弄哭的女人。
杞幽姿毅然地登上飛機,如果舒昀孛就此不再出現,她也可以將這三天的時間當作一場美麗的邂逅。
她必須如此,不然,眼中的淚水就再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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懋原正坐在舒昀孛空出來的總裁椅上,勤奮地處理著堆積如山的工作。
等舒昀孛回來以後,他一定要威脅舒昀孛為自己加薪!懋原忿忿不平地想著,丟開一份剛批完的公文,如果不是他在這公司也有著相當的股份,才不會甘心在這裡做牛做馬。夏清蔭那個沒良心的傢伙,居然也不幫他,丟他一個人處理這些永遠都批不完的文件,害他簽名簽得手都快斷了!
現在他終於瞭解為什麼舒昀孛老是將權力下放,有許多區域性的事務就交由下一級的主管去決定,因為光是這些重要文件就看得他頭昏眼花,不分點工作出去怎麼得了!
「特助,有您的電話。」
「不接!」
懋原火氣大得很,因為此刻才早上八點,除了和他一樣命苦的秘書外,其他上班時間訂在九點的員工現在才正掙扎著起床而已,要若非熬夜一向是他的大敵,他才不會在這一大早的時候跑來整理這些公文。
「可是……是總裁的電話……」秘書小姐怯怯地道。
「接進來!」
懋原的回話更大聲了。終於肯聯絡了,好小子,他倒要看看這個害他一早就陷入公文堆的傢伙,有什麼話非要在這種時候自投羅網的。
「喂!昀孛,你可好了,現在你到底在哪?什麼時候才打算回來?知不知道公司快要垮掉了!」
懋原一口氣問了一堆話,像是怕他逃掉一樣。
「有你在我很放心,公司不會偷偷倒掉的。」舒昀孛的語氣還是一味的平靜,「懋原,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他就知道!舒昀孛以前蹺班的時候從不曾這麼早就和他聯絡的,要不是缺人跑腿,大概也不會想到他吧。
「什麼事?」
他早就認了,碰到這種老闆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幫我弄一張九點五十分從坎培拉到墨爾本的機票。」
懋原看一看時間,「你沒搞錯吧?不預定就算了,還指定時間?你知不知道這個時候的機票比平常貴上三倍不止啊?!」
澳洲的機票是時間愈近的愈貴,雖然他負擔得起,也犯不著花這種寬枉錢啊!
這就是白手起家的人免不了的一點斤斤計較的小毛病。
「不管代價多少,你負責幫我弄到就是了。」舒昀孛毫無商量餘地地道,「別誤了我的時間,否則惟你是問。」
舒昀孛的口氣告訴他這絕對不是開玩笑,若有了什麼萬一,舒昀孛肯定會讓他好看。
懋原無可奈何地用另一支電話交代下去,動用一點關係拿機票並不是難事,問題是舒昀孛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要求,不禁讓他好奇了起來。
「昀孛,你要找人幫忙好歹也透露一點理由吧。」
舒昀孛沉吟了一會兒,才道:「我要去追一個人。」
「一個人?」懋原更好奇了,「一個女人?」
「沒錯,是女人,也許再過不久你就會有機會見到她了。」舒昀孛承認,「這幾天我可能還會找你幫忙,等我確定後再和你聯絡。」
「沒問題!我讓你失望過嗎?」
懋原這下子可大方了,他們三人之中對女人最敬而遠之的舒昀孛難得動了凡心,他這個做兄弟的怎能不傾力相助呢?
「那就好。」
舒昀孛沒有道謝,就這樣掛上電話,他們兄弟之間早就毋需贅言,他也知道等到了機場的時候,所需的機票一定已經等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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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易已趁著待機的時候將團員們所畫定的座位安排好,讓一家子能坐在一起,免除了從台北出發到雪梨的時候發生的換位子風波。
杞幽姿幸運地分配到靠窗的座位,飛機準時起飛,她以令自己都意外的平靜,淡漠地看著窗外的大地隨著傾斜的機身逐漸遠離,起伏不定的山丘就像是一張美麗的風景照片,在那其中是否有她正想念的人呢?
因為飛行的時間很短,所以機上的空服人員已經開始準備發放餐點,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性空服員上前與她說了幾句話。
「換座位?我的座位沒有錯啊!」杞幽姿莫名其妙地道。
在那位小姐的堅持下,杞幽姿只有起身隨著她的指引走向機艙前端的頭等艙,心中的疑惑也愈來愈深。
然而,當她看到安穩地坐在頭等艙寬敞座位上的舒昀孛,一切的疑問都有了解釋。
舒昀孛向服務人員道謝,拉著仍怔怔地望著他的杞幽姿,坐在他旁邊的位置,靜靜地看著她一會兒,才伸手輕輕拭去她無聲地滑落眼角的淚水。
「姿姿,怎麼哭了呢?」
杞幽姿這才發現自己競已淚濕衣襟,忙低頭抹去淚痕,但眼淚卻不聽話地不斷湧出,讓她擦不勝擦。
「姿姿……」舒昀孛心疼地讓她靠進自己懷中,「到底怎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杞幽姿一雙淚眼控訴地望著他,「一句話也沒說就消失了,我還以為你……」
舒昀孛恍然大悟,原來她以為自己決定離開她,這可是天大的冤枉。
連忙解釋道:「我沒有離開啊!只是想辦法弄到一張機票罷了,否則我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而是在下頭望機興歎了。」
杞幽姿才沒那麼好哄,「你也可以先說一聲啊,在我怎麼都等不到你、又不知該怎麼找你的時候,我還能怎麼想?」
舒昀孛知道自己在無意間犯下的錯已經傷害了杞幽姿,儘管這是他最不希望發生的事,但終究還是他的錯。
「對不起,姿姿,真的很抱歉,我沒想到……不,這不是理由,雖然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卻差點趕不上飛機,還讓你為我掉下這麼珍貴的眼淚,真是罪該萬死!」
看到舒昀孛這副自責的模樣,杞幽姿差點忍不住笑,卻又拚命憋住,弄出一瞼又哭又笑的醜模樣,「你這叫哪門子的道歉啊?」
見杞幽姿終於破啼為笑,舒昀孛可鬆了一口氣,「姿姿,請將就一點吧,這種事我沒有太多練習的機會,只有這樣了。」
照他這麼說,杞幽姿還氣得下去嗎?其實她也猜得到舒昀孛絕對不是會輕易道歉的那種人,不只是因為他自視甚高,更是由於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犯下需要向人低頭的錯誤。
「這次就算了,不過絕對不能再有下一次。」杞幽姿正視著他說道。
「不會有下一次了。」
舒昀孛從袋子裡掏出一具機型極為袖珍的行動電話,放到杞幽姿的手上,「我就是為了這個才差點趕不上飛機的。」
再從衣袋裡拿出一本筆記簿,寫下一串數字,「就算我不在你身邊,這個行動電話也能讓我隨時找得到你,還有,這個號碼可以在第一時間聯絡到我,以後絕對不會再有今天這種情形了。」
杞幽姿低著頭緊握住這一具流線型的行動電話,光看這種從未見過的機型,就知道一定所費不貲。不禁感動於他的細心,完全忘了片刻前的傷心與難堪。
「瞧你,眼淚還沒干呢!」舒昀孛湊上前去用舌頭舔去了一道未干的淚痕。
杞幽姿閃避不及,被他傳來的熟力弄得渾身虛軟。
「別這樣……這不是我的位子,我該回去了。」她從眼角瞥見了服務人員已經注意他們這場愛情戲有好一陣子了,剛剛因為太專心了,現在才覺得渾身不自在,畢竟她可沒開放到毫不在乎地當街接吻,就算這裡不是大街也不行。
「沒關係。」舒昀孛才不可能輕易放她走,「頭等艙本來就常會有多餘的空位,只要向空服員說一聲,讓你換個位子就好了,姿姿,難道你不想坐在我旁邊嗎?」
想啊。但她怎承受得起這般眾目睽睽的恩寵,嬌嗔地瞪了他一眼,「我想我還是回去好了。」
舒昀孛哪會不明白她的顧慮,無奈地歎了口氣,放開她的手是那樣地依依不捨,「好吧,我不碰你就是,留下吧。」
見他如此顧慮她的感受,杞幽姿面露一抹嫣然微笑,在他唇上輕輕一吻,然後迅速退開。
舒昀孛為了自己的諾言不能把她抓回來,只有暗歎可惜地看著她俏臉上的微紅。
杞幽姿心中漲得滿滿的,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這,也許可以說是一種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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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爾本是個與雪梨和坎培拉都截然不同的城市,街道較為寬敞,但也擁擠許多,車水馬龍的景像是生長在台北的杞幽姿較熟悉的,但經過前三天的澳洲之旅,似乎又變得陌生許多。
這邊還有一個比較特別的景象,就是電車的軌道是與車道共存的,都要遵守紅綠燈的指揮,一旦開始塞車,就統統塞成一團。
因為電車的發達,墨爾本的天空總是交錯或多或少的電線,加上較灰暗的天色,給人一種雜亂的感覺。
用過午餐,才開始市區觀光,久違的太陽也在這個時候露出臉來,拂去澳洲較南端的冷風所帶來的寒意。
參觀過另一座莊嚴肅穆的聖派翠克大教堂,一行人來到費茲洛公園,這裡有為了紀念庫克船長,而特地從英國一磚一瓦運過來重新拼湊而成的小屋。
為了不虛此行,杞幽姿跟著人潮走過了這間小得只有老鼠才不嫌棄的磚屋,真不明白那些高大壯碩的外國人怎麼住得下,而不會一天到晚碰到頭?
無意再聽導遊仔細地講解當年庫克船長是如何參與各場戰役,以及對澳洲的影響,杞幽姿拖著舒昀孛走出窄小的說明室。
「怎麼了?」
杞幽姿深吸一口氣,微笑地轉向他,「你不覺得老是聽那些歷史實在很沒意思嗎?我到這裡是希望放鬆自己,而不是來上歷史課的。」
舒昀孛愉悅地看著她在陽光下顯得更加燦爛的笑容,「姿姿,你以前一定常蹺掉歷史課吧?」
「誰說的!我可是從來不蹺課的。」杞幽姿一臉的自豪,又伸了伸舌頭,俏皮地道:「不過成績一直不怎麼樣就是了。」
舒昀孛哈哈大笑,杞幽姿不悅地道:「有什麼好笑的?我就不信你沒有哪個科目比較弱!」
舒昀孛還真的偏著頭想了一會兒,「沒有耶,對我這種天才來說,所有科目都拿個優等是很平常的事。」
「自大!」杞幽姿不平地回嘴。
「哪裡。」舒昀孛果真大言不慚地道:「這是自信才對。」
笑聲迅速地蔓延在清冷的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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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墨爾本的重頭戲就是看企鵝了,為此,遊覽車花了一個半小時將他們載到了目的地。
昏暗的天色代表了一群的神仙小企鵝即將回到前方的菲力普島,儘管身處在封閉的遊覽車中,還是可以感覺到外面不息的寒風。
「現在的溫度大約是十度,大家請盡量做好保暖的工作,不要著涼了。」怕冷的JoJo早就把自己包得像一隻臃腫的企鵝,真不知道等會兒下車後要看的是誰。
JoJo在讓團員各自行動前先說明一些注意事項。
「請各位注意一下,現在企鵝已經開始上岸,為了保護這些小動物,照相的時候絕對禁止使用閃光燈,強烈的光線可能會使企鵝的眼睛受傷,也不要任意餵食,任何任性的行為,都可能對珍貴的企鵝造成不可挽救的傷害。另外,因為我們的時間不多,所以請遵守集合時間,謝謝合作。」
「冷嗎?」舒昀孛關懷地問道。
杞幽姿搖搖頭,「我們走吧。」
依偎在舒昀孛的臂彎中,杞幽姿一點都不覺得寒風的凜冽,隨著流動的人群走向企鵝上岸的地方。
保育人員為企鵝築了許多小木屋,和自然的洞穴比較起來等於是別墅區,不過在幽暗的天色下,看不出它們究竟藏在什麼地方。
為了因應觀光事業,儘管是從事保育工作,也免不了為方便觀光客而構建一些步道,不過這也可以限制遊客行動的範圍,以另一種方式讓企鵝得以免除不必要的騷擾。
但由另一方面來說,這會不會是人類自我安慰的作法?也許這些企鵝寧願不要任何的干擾吧。
舒昀孛伴著杞幽姿走過步道,來到了離海岸最近的前端。
「昀孛,你看到什麼了嗎?」
杞幽姿期待地翹首盼望,想從灰黑的海面看出什麼,但因為還有一段距離,惟一不影響企鵝視線的黃色燈光並不能提供任何幫助,杞幽姿看了半天還是找不到什麼。
「姿姿,別急,上來了。」
舒昀孛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型望遠鏡,遞給杞幽姿並指著前方道:「就在那一邊,你看看。」
杞幽姿窮極目力,總算看到了幾個移動的小東西,不過還是辨認不出完整的形體。
「看不清楚啦!」
舒昀孛笑著道:「耐心點,這不是來了嗎?」
過了一會兒,杞幽姿終於與久仰的企鵝正臉相對,神仙小企鵝是屬於小體型的種類,搖搖擺擺的腳步更是可愛極了。
在大海裡悠遊自在的企鵝,上岸之後卻顯得笨拙無比,搖頭晃腦地找尋著自己的巢穴。
「好可愛喔!」杞幽姿輕輕、愉快地道。
「是啊。」舒昀孛應和著,但看著她的時間卻比地上的企鵝更多。
觀看企鵝的人潮來來去去,此刻這個觀望的好地方已顯得較為擁擠,舒昀孛便帶著杞幽姿隨著剛上岸的企鵝慢慢往回走。
杞幽姿沒有異議,反正這比窮望著漫無邊際的大海等企鵝回岸要有趣多了。
看著一群六、七隻的企鵝慢慢走著,還不時停下腳步,似乎一臉的茫然,杞幽姿不由得有點擔心,「昀孛,它們不會找不到自己的家吧?」
舒昀孛笑她的悲天憫人,「放心吧,別看這些小傢伙呆呆的模樣,基本的歸巢本能還是有的,何況你沒看到它們的腳上有記號嗎?會有人照顧它們的。
杞幽姿放心了點,此時空中開始飄落一些冰冷的雨絲,而且有愈下愈大的跡象。
因為近海而充分地顯現出較不穩定的天氣來,杞幽姿遇上了到達澳洲後的第一場雨。
舒昀孛連忙擁著她加快了腳步,「姿姿,還想看嗎?」
一句話說明了他所有的關心與尊重,杞幽姿甜蜜地道:「沒關係,我看夠了,快回去吧,這陣雨大概不會馬上停下。」
真弄不懂自己的心情,以前那麼多年沒有舒昀孛不也好好地過來了,為什麼有他在身邊的感覺就是如此不同?只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也能讓她像喝了蜜一樣心頭整個甜滋滋的。
杞幽姿回頭在心中向還在努力找尋回家之路的小企鵝道別,也許他們沒有再見的機會,但她心底會好好保留著這一段記憶。
吃過旅行團標榜的一道龍蝦大餐後,再度花上一個半小時驅車回到墨爾本市區,雖然是淒風苦雨,但戀人的心卻是溫暖如煦的。
杞幽姿在飯店的大廳拿著剛到手的房間鑰匙,仍依依不捨地看著已做好入房動作的舒昀孛。
「昀孛……你明天也會一起到黃金海岸嗎?」
雖然知道在這種時候要求承諾是愚蠢的行為,但杞幽姿還是忍不住問了,她實在不想再嘗試早上那種心慌意亂的感覺。
「會的。」舒昀孛輕撫著她柔細的面頰,「我會陪著你的。晚上好好睡,知道嗎?」
杞幽姿嫣然一笑,「我知道。」
有了他的承諾,她今晚也能睡得好了。
挲著杞幽姿離去的背影,舒昀孛深吸一口氣。太快了,現在還不是留下她的時候,但他們所擁有的時間實在太少了,他幾乎忍不住就在這裡緊緊抱住她,吻到他們都透不過氣來。
如果有更多的時間就好了。
他該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