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靈之舞 第二章
    一道陰影掠過了死氣沉沉的加護病房。

    鄭熙人在一個沒有人能看得到的地方將一切盡收眼底,那名婦人的哀傷深深地牽引著他,令他想要為她拭去那隱忍著不在人前落下的淚水,但是他卻無法觸碰到她,甚至無法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這種「感覺」實在非常怪異,明明應該是「存在」的,卻又什麼都沒有,而且似乎是飄飄蕩蕩的,無法「腳踏實地」,他處身的地方除了空氣之外,什麼都沒有;彷彿被一股沉重的壓力封鎖著,令他幾乎無法思考。

    他看得到那些站在「他」身邊的人,還有另一個他——那個躺在床上,似乎已毫無氣息的軀體,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處於這種情況,但是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步,好像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他本來就應該是這樣子的。

    當那些人離開之時,他也曾想隨著他們離去,卻發現自己競不知該如何移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消失在門外。

    接著,他感到自己被一股力量牽引著,不由自主地循著那一股引導的能量前進,一切門、牆之類的障礙物都已不再是他的阻礙,彷彿是在一個空曠廣大的空間中找尋著他的目的地。

    然後,他看到她。

    她彷彿是茫然與黑暗中的一盞明燈,在他的前方緩緩顯現,讓他更毫不猶豫地繼續他的旅程;他知道這個女子將是唯一可以幫助他的人。她的光芒逐漸溫暖了他,只要愈接近她,他的力量就愈加強大,彷彿她就是他力量的泉源。

    他很快就發覺自己的力量已經超過了那股牽引的能量,若是他要抗拒它,是可以辦得到的。但他完全無法生出抵抗的念頭,只想接近她、與她接觸,這個意念已經強過了一切。

    喬媛,一個美麗的名字突然閃進了他的意識中,彷彿他早就認識她一樣。對過去完全沒有什麼印象的他,直到此時才有了一種不同的感受,有些明白自己為何會被她吸引了。在打量她的同時,他以全副的心神來領略她的美麗。她有一雙彷彿能洞悉一切的明眸、小巧而挺直的鼻子,以及適合展露柔美微笑的紅潤雙唇;只是那淡淡的娥眉似乎正為了什麼事而微蹙著,還有一頭烏黑柔亮的長髮被撥向一側,嫵媚地披散著;在年輕的外表之下,有著超越年齡的成熟。

    愈是細看她,他愈不知不覺地被她吸引,就像一顆會發光的磁石牢牢地牽引住他。

    喬媛,絕對是一個特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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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媛從前兩天就開始毫無原因地感到渾身不對勁,又說不上究竟是哪裡不對,但她就是無法集中精神,一種彷彿就要有什麼事發生的強烈預感,深深地困擾著她。昨晚也幾乎失眠了一整夜,為了不浪費時間在床上翻來覆去卻無法成眠,索性爬起來看書,若非如此,她是從來不熬夜唸書的,因為她知道如此一來,將會把自己的生理時鐘搞得—片混亂。

    在好不容易睡了一會兒之後,「後遺症」從早上的第二堂課就出現了。一整個早上她都昏昏欲睡的,幸好老師的課程已進入最後階段的複習,聽不聽都無所謂,不過她還是勉強支撐著,畢竟她是班上的高材生,這麼昏睡過去實在太難看了。

    總算撐到了中午休息時間,喬媛終於清醒過來——少了老師那催眠般的聲調,腦中那些不斷嗡嗡迴響的聲音也消失了。

    「喬媛,你怎麼這麼安靜啊?」

    許玉萍在她背上猛拍了一下,害她差點嗆到,立刻回頭瞪了禍首一眼,只可惜睡眼惺忪的模樣無法發出凌厲的眼神,效果不佳。

    「你沒注意到嗎?」柳文秀出現在另一邊。「老張這次真的要好好檢討一下了,竟然把課上得連我們班上最用功的學生都睡著了。」

    「文秀,你不要胡說。我是因為昨晚沒睡好,今天才沒有精神上課的。」

    她這一解釋,又有事情了。

    柳文秀恍然大悟地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男朋友想得睡不著!」

    喬媛一翻白眼,「你們的心思就不能純潔一點嗎?」

    「我們是很純潔啊!」許玉萍理所當然地道:「否則你就不光是用『想』的了。

    喬媛感到萬般的無奈,知道要解除這種「騷擾」的最好辦法,就是將共完全置之不理。於是她用最快的速度結束了自己的午餐。

    「我要休息一下,別吵喔!」

    一個短暫的午覺果然發揮了功效,不過喬媛的清醒只維持了幾個小時,到了最後一堂課時,瞌睡蟲又爬回來找她了。

    她實在是撐不住了,模模糊糊中的一點意識是希望老師會把自己頻頻點頭的姿態,當成認真上課的另一種表徵。

    就在她放棄了把自己叫醒的打算後,一股突如其來的寒意穿過了她的身體,讓她猛然驚醒,睡意全消。她無法形容剛才的感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像她無法解釋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東西」一樣。

    就在她一張眼、一抬頭之際,正好看到右前方的走道上有一道若隱若現的陰影,如果她肯承認的話,那是一道人影,但是她立刻掉開視線,一面告訴自己:「別胡思亂想,這種『見鬼』的事只有漫畫裡才會出現,一定是還沒睡醒才會有這種錯覺。」

    但是,她隨即又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你是喬媛嗎?

    她唯一沒有發出尖叫的原因是她很清楚自己還在教室裡,要是有什麼怪異的舉動,只怕不用多久,就會被當成因為聯考壓力而神經錯亂的瘋子了。

    她也不敢抬頭再確定一下自己剛才看到的是不是她以為的「東西」,只是視而不見地盯著桌上的書本。

    「各位同學,距聯考只有兩個只了,這個時候大家絕對不能鬆懈下來,要全力做好最後    的衝刺,加油吧!」

    高老師如往常般向學生作例行的訓誡,但今天這些話聽在喬媛耳裡卻特別刺耳,心虛地    半低著頭:當地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抬起頭時,剛才的「幻覺」已經消失了,令她不覺鬆了口    氣。

    今天八成是太累了,還是早點回家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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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媛,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不是留在學校唸書嗎?」姚玉清有些訝異,喬媛一向律己甚嚴,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幾乎都留在學校唸書,今天這種情形倒是很少見。

    「我想回來休息一下。」喬媛簡單地回答。

    姚玉清也不再多問,「那就快來吃晚飯吧!」

    「好。」喬媛放下書包,在下一秒鐘,一隻渾身雪白的小貓不知從什麼地方竄出來,躍進了她的懷中。「阿希,你吃飽了嗎?」

    喬媛愉快地撫弄它頸背上的細毛,小貓也發出舒服的瞄喵聲。這隻貓是她剛上高中的那    一年自己找上門來的,自從喬媛發現它,並餵了它一餐之後就再也不肯離開了,甚且寸步不    離地跟著她,喬媛只好留下它並取名阿希,反正家裡滿大的,多隻貓也不算什麼。

    她從來弄不清阿希是什麼種類的貓,只是很喜歡它那身光滑雪白的皮毛,阿希總會把自    己弄得整齊乾淨,家教非常好,除了愛向喬媛撒嬌之外,也沒有別的壞毛病,若不是還有一    個貓的食盒擺在餐廳,家-的人有時甚至會忘了它的存在。

    晚餐過後,喬媛回到自己房間,阿希也悄無聲息地跟了進去。以前她若沒有集中精神,        有時還會不小心踢到腳邊的毛球,不過習慣之後就會自然地避開了。

    每當地坐在書桌前,攤開書要念的時候,阿希就會蜷伏在她的書桌邊,安靜地陪伴著        她,一雙貓眼總是專注地望著她,只有在喬媛看書看得累了,伸手輕撫它的時候輕叫兩聲;        如此善解人意的小貓,難怪會讓喬媛如此憐愛了。

    但今晚的阿希卻有些反常,不斷地在她房間四周繞來繞去,好像有什麼東西吸引了它的        注意。

    「阿希,怎麼了?」喬媛覺得有點奇怪,它以前從來不曾這個樣子的,今天是怎麼了?

    阿希轉頭看著她,輕叫了一聲,似乎想說些什麼,只是貓是不會說話的。

    喬媛走過去抱起阿希,順便查看了一下,雖然她的房間不是沒事就消毒清掃,但干常的        整理總不會少的,她相信一些鼠輩之類的東西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裡,那義會是什麼讓阿希有      這種奇怪的反應呢?

    突然,她感到房裡掠過了—陣陰風,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就像下午在教室時        的感覺一樣。喬媛直覺地轉身看著衣櫃的方向,一道透明的人影正「浮」在半空中。

    喬媛閉上眼睛,甩了甩頭,難道她真是用功過度了嗎,否則怎麼會以為自己看到了這種        「東西?」再度睜開眼睛時,人影仍在原處,她第一個反應是立刻奪門而出。

    姚玉清正好端著一盤水果來給她,「怎麼了,準備休息了嗎?」

    「我只是想喝點水。」喬媛背抵著房門接住水果,「現在不必了。」

    「不要太用功,免得把自己累著了。」姚玉清叮嚀道。

    等母親離開之後,喬媛才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心驚膽戰地巡看了一番,確定沒有異狀    後才敢走進房間。她實在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老會以為看到了那種「東西」呢?第一次還有理    由解釋,但她現在明明清醒得很。

    無論如何,她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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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誰?」

    眼前的男子似乎開口說了些什麼,但她卻聽不到。

    「你說什麼?大聲一點啊!」

    就在這個時候,鬧鐘響了起來——響得很大聲。

    伸了個懶腰,喬媛爬下床,走進浴室清理自己,一邊梳著蓬亂的頭髮,一面試圖回憶方纔那個怪夢。但她怎麼也想不起那個男子的相貌,還有他到底想對自己說些什麼。

    不過當她走出浴室時,已將那個無聊的夢拋到腦後去了,現在哪有時間為一個不知所云的夢傷腦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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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媛正在為最後一次模擬考的一道數學題而埋頭苦幹著,解答數學問題是她最拿手的項目了,每當完成一道別人都做不出來的題目,心中的成就感是難以言喻的。

    在她寫完了最後一道題目,滿意地檢視自己努力的成果,準備把考卷交出去時,抬頭卻看到一個非常清楚的人影就在自己面前,她嚇了一大跳,驚呼一聲,又跌坐回自己的坐椅。

    她的驚呼聲引起了全班的注意,坐在她旁邊的柳文秀低聲問道:「喬媛,你怎麼了?」

    喬媛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因為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個「人」正站在前方,但她的桌子和前方同學的椅子間,根奉就沒有足夠的空間可以容納一個人,因此那個半透明的影像就與桌椅重疊著,她甚至能透過「它」看到前面那個同學。

    她很快地恢復了鎮定。「沒事,我只是差點跌了一跤。」

    交了考卷之後,喬媛立刻逃難似地離開了教室。在發現他沒有跟出來之後,鬆了一口氣,但是她這一口氣並沒有松太久。

    她又看到他了。

    這一次,她總算沒有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因為她已有了心理準備。不知為什麼,她就是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那個人影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而且愈來愈清楚,她再也無法把它當作是自己的幻覺了。

    她知道他在哪裡,那只是一種感覺,不必真的看到就可以確定他正在自已的右手邊,但她刻意避開那個方向,對於這個無法解釋的現象,她決定採取迴避策略;換句話說,就是當作根本沒有這回事。

    方法很簡單,若他出現在左方,喬媛就轉向右方,若是在正前方,她就立刻低頭做事,或是回頭和另—個人說話,反正就是極力避免和他正面相對。如果可能的話,她真想叫他滾開,但這是不可能的;如果她開口和他說話,就等於承認了他的存在,也和她原本的「宗旨」背道而馳。

    然而,就像故意要和她作對似的,他出現的次數愈來愈頻繁了;在她上課時、上下學的途中、和同學聊天時、埋頭苦讀時……都可能會看到他徐徐地出現在自己面前。起初她還有點神經質地觀望四周,一發現他就在附近,便立刻迴避,但在一個星期之後,她便不把他當作一回事了,因為她幾乎可以預測到他的出現,也習慣了那個隨時隨地都待在她身邊的人影了。

    不過,有一個地方他從來不曾出現過,那就是洗手間,看來他還有一點基本的禮貌吧!

    自從喬媛那一天在教室怪叫了—聲之後,又累積了許多類似的事件,使她逐漸變成眾人眼中的怪人。

    她開始有一些奇怪的舉動,例如在和別人交談的時候,會突然無緣無故地轉向另一個方向,而且眼睛時常亂瞟,總讓人覺得她和以前似乎不太一樣了。每次有人間她到底在看些什麼,她總是支吾其詞,讓人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另外,還有更奇怪的,喬媛有時和其他人披肩而行時,常會一下子要走左邊、一下子又跑到右邊去,有時候明明該向左轉,地偏偏要向右轉,然後花上兩倍的時間才能到達目的地;有時甚至會突然往回走,說自己忘了拿東西,問題是這個理由用了太多次以後,也教人懷疑她是不是唸書念得腦袋也有點問題了。

    她這些怪異的舉動已經令別人看著她的眼光中多了一抹不同的神色,開始視她為「怪

    人」了。

    喬媛倒是沒有心情注意這些身外之事,因為她最近愈來愈敏感了,只要他一出現,她立即便會有所感應,這種感覺無時無刻不困擾著她。最後她實在是受不了了,原來被一個不是人的東西纏著,竟令人如此難以忍受。

    她很清楚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若是每天早上當她睜開眼睛時,就會看到一個不該看到的」東西」,而且還整天跟著她晃來晃去的,實在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一定得想辦法解決才成。

    在距她第一次「見鬼」後約半個月的早上,喬媛終於決定要採取行動了,因為她的消極        迴避策略顯然是行不通了,否則也不會在醒來後才發覺自己竟被一個「鬼」瞪著,看來,這        個「傢伙」是不會自動消失的。她的態度雖然已由原先的震驚逐漸轉變為現在的無動於衷,        但她可不要一輩子被這個「東西」纏著,或許沒有什麼妨礙,但總是令人感到不太自在。尤

    其是他的眼神。

    即使她一再刻意迴避,卻總是無法做到真正的視若無睹,彷彿不斷地感受到一股能量將「他」和自己連在一起,想甩都甩不掉。

    喬媛盤腿坐在床上,也不打算梳頭了,反正在她還不肯承認看到他的時候,什麼醜態都被看過了,還差這一次嗎?彷彿明白她已打定主意似的,阿希也在她身旁坐定,一人一貓便

    如此面對著一個「鬼」。

    「你到底想怎麼樣?」喬媛質問道,雖然音調不高,但其中隱含的不滿是任何人都聽得

    出來的。

    你終於肯和我說話了。

    這是喬媛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不過,嚴格來說也不能算是用聽的,因為她根本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只是一種感覺,她清楚地感覺到有一種「聲音」——或者該說是另一個人        的思想,傳人了她的腦中。這種感覺是很奇特的,彷彿她和他之間完全沒有阻礙、沒有隔        閡,光用他們的思想就可以溝通了。過去大概是由於她並不想和他有任何交流,所以即使是      他開了口,她也「聽」不到任何訊息,但如今就不同了。

    「你這樣老纏著我到底有什麼目的?」喬媛還是習慣用嘴巴說話。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有反應。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

    喬媛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這也太好笑了吧,你這個鬼當得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

    她現在是完全認命了,只有承認自己的確是被一個鬼纏上了,只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不合作」,而在面對這種詭異的事情時,她是不會有多少耐性的。

    我不是鬼,我覺得我的身體應該還在某個地方沉睡著,但是我無法確定到底在哪裡。

    這種「劇情」她好像曾經在某處看到過,」那就是說,如果你能找到自己的身體,就不會再纏著我羅!」

    大概吧!但我是沒有辦法自己去找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我當跑腿的羅!」喬媛瞪大了眼睛說道。

    他沒有否認,看來喬媛還是無法如她想像地順利擺脫他了,但她除了盡力提供協助之外,也別無他法——除非她想一輩子都被他死纏著不放。

    「好吧,那我們只好從頭開始了。」喬媛的模樣像一個辦案的警察。「你的名字?」

    我想不起來。

    「年齡?」

    不確定。

    「職業?」

    忘了。

    喬媛幾乎要為之氣結了,不禁諷刺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教人家怎麼幫你?還好我還敢確定你是個男的!這簡直是開玩笑嘛!」

    我保證這絕對不是開玩笑,這些事我當然知道,只是無法從記憶中讀取。如果我想得起來這些問題的答案,也許就用不著來找你的麻煩了。

    「說得也是。」喬媛只得承認他的話的確有理。

    這是喬媛第一次正眼看他——沒辦法,她過去一直都把他當作一道陰影,刻意忽略他的存在,當然不可能看得太仔細。

    現在看起來,還真是帥哥一個——不過他只是一個帥哥的靈魂——細長的眉毛配上炯炯有神的雙眼、高挺的鼻子,再加上薄而性感的嘴唇,臉的輪廓性格而有型,雖然靈體的狀態使他缺乏「厚度」,但仍可看出他的身量很高,恰到好處的清瘦令他顯得修長而不笨重;即使身上只是一件簡單的襯衫和長褲,仍然令他有如玉樹臨風、瀟灑十足。

    唯一可惜的是,他是半透明的,當自己看著一個「人」的時候,卻連帶可以看到他身後的所有東西,實在是一件很詭異的事。若除去這個缺點,他只要一站出去,絕對可以吸引住無數女人的注意,當前「市場」上所流行的正是這一型的帥哥。但喬媛並不注重這一點,主要的原因是喬媛從來不會為一張好看的臉所迷惑。不過現在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她快遲到了!

    「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喬媛匆匆忙忙地開始梳洗,他很識相地避開,免得她拿東西砸他——雖然她根本丟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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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媛衝下樓的時候正好看到喬浚悠閒地坐在餐桌旁喝咖啡,抬頭看了她一眼。

    「睡過頭了嗎?小姐,你是考生,至少該有一點緊張感吧!」

    「要你管!」喬媛忍住對他伸舌頭、做鬼臉的衝動。老哥總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嘲笑她的機會;不過為了「利用」他,喬媛決定很有風度地不計較這一次。

    「哥,你在家正好,送我去學校吧!」她用半撒嬌的語氣道。

    「你也太現實了吧!」喬浚無奈地道:「你只有在利用我的時候才會對我這麼客氣。」

    他這麼說不是沒有理由的,平常沒事的時候,這個妹妹老是把他當餐廳服務生一般地叫喚,這對一個做為兄長的人而言真是一大打擊。她也只有在要老哥幫自己跑腿或提供服務的時候,才會對他客氣一點,例如喊他一聲「哥」。不過這還是有程度上的差別,如果是重大事件,她就會用上最後的手段——撒嬌,絕對沒有人能招架得住她這一招的。至於現在,這種半命令式的口吻就已經算是很客氣的了。

    對於老哥的批評,喬媛不但不覺得內疚,反而顯現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要做人家的哥哥本來就是要付出代價的,你該不會到現在還不明白這一點吧?」

    喬浚歎了口氣,「被你這樣長期『訓練』之後,就算真不明白也早該明白了。」他是打算放棄掙扎了,反正順路送小妹上學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是很樂意效勞的。當然,如果喬媛能時常把他當哥哥看,他會高興一點,否則,他也只有認命地當她的司機了。

    「那就快走啊!還等什麼?」喬媛可是一點也不對他客氣。

    喬浚也只有站了起來,「走就走,我也該到學校去了。」

    「我就是搞不懂你這算哪門子的大學生?」喬媛也開口訓道:「一天到晚待在家裡,還不務正業地兼差當司機,一點也沒有醫生的樣子,難道所有的大學生都像你這樣游手好閒、無所事事嗎?」

    「那可不一定!」喬浚面露得意之色,「要像我這種天才才能如此應付自如的!」

    「好了,你少在那裡自我吹噓了!」她看了看表,「天哪!已經這麼晚了,還不快走!要是害我遲到,看我怎麼『報答』你!」

    原來她遲到還是他害的!喬浚只好閉上嘴,趕緊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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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了。」喬媛在摔上門的時候順便說道,然後就衝進校園裡去了。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低聲對那個始終跟在她屁股後面的靈體說道:「對了,我該怎麼叫你?總不能老用『喂』吧!」

    你要那樣叫我也不反對,只要你是想著我的,我就會知道,隨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喬媛腦中突然閃過一個靈感,「那我就叫你阿熙好了。」

    他想起了喬媛那隻小貓。好。

    「那就這樣決定了!」她同時衝進了學校,也結束了交談。

    另一邊,喬浚在妹妹衝進校門的時候,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他有一種奇怪的感  覺,似乎她在他們不留意的時候有了一些改變,而且不是用肉眼所能看得出來的,他心中一動,會不會是……算了,如果真有什麼事,她應該會和家人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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