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兩天後,白早兒拜別了雙親,帶著侍女麋秋,隨著玉湟前往她未來的家——玉莊。
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她的心情是言語難以形容的,新婚夫婿對她的溫柔雖然可以撫平她對未知的將來所產生的些許不安,然而一旦只剩下她一個人時,卻會更加希望時時黏在他身邊,只要看著他,心中便滿盈著欣喜,也就沒機會胡思亂想。
由車廂的小窗子望出去一剛好可以看到前方玉湟騎著馬的身影,這多少可以平撫她孤寂的心,就只是這麼一點距離,卻讓已習慣他的存在的她,感到無法適應,不覺幽幽地歎了口氣。
陪著主子坐在馬車裡的凜秋將白早兒臉上的每個神情都看得一清二楚,對小姐的情緒相當了解的她,出口然明白小姐對新姑爺的依戀有多深。
想了想,便掀開布簾,向並騎在馬車旁的弋羅招了招手。
“秋姑娘,有什麼事嗎?”弋羅回應她的招喚,無視旁人的目光。由於雙方都是主子身旁最親近的伴隨,因而近幾回常有接觸的機會,不知不覺間也建立起一種情誼。
麋秋朝車內的主子望了一眼,才問:“弋護衛,請問我們還要多久才會停下來休息!”
弋羅大略計算了一下,“大概還要一個時辰,我們會經過一個城鎮,預計要在那兒用午膳。”
“這麼久?”糜秋微微皺了皺眉頭?
“怎麼?”弋羅疑惑地看著她,“有什麼不對嗎?”
麋秋只好扁了扁嘴,“沒什麼啦,只是夫人很少坐這麼久的馬車,我怕她會悶壞了。”
抬眼一看,她竟發現弋羅目光灼灼地注視著自己,心跳一陣紊亂,低聲問:“怎……怎麼了?”
弋羅微微一笑,“你真是個好姑娘。”
“我?”麋秋臉上泛起紅暈,“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而已,就像你也會為莊主做任何會讓他開心的事一樣。”
“那倒是。”弋羅承認,又接道:“我去看看前面有沒有什麼可以休息的地方,不過爺決定的行程有些趕,可能無法休息太久。”
這樣就很好了。”麋秋感激地望著他,“謝謝你。”
弋羅發覺自己對她的笑臉,竟感到一陣心動,忙移開了視線,“不必客氣,若爺不同意停車休息,我也幫不上忙。”
說完,策馬趕向前方的主子。
當麋秋回到較陰暗的車廂中時,正好對上白早兒審視的目光。
“麋秋,你喜歡他?”她問得可夠直接了。
“啥?”麋秋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嚇到了,“我……哪……哪有,小姐、不、夫人,你別……別胡說了…”
光是瞧她那滿臉通紅又結結巴巴的模樣,和連對自己的稱呼都忘了改,誰都會以為她是言不由衷。
“哦?”白早兒眨了眨眼,故意說:“那就是討厭他嘍!”
“才不是呢!”麋秋毫不遲疑的脫口否認。
“噗嗤!”白早兒掩嘴輕笑,窘得麋秋連耳根子都紅
了。
“夫人!”麋秋努力地想要扳回情勢,急道:“麋秋只是幫你問問什麼時候會停車休息,好讓你可以和爺多說幾句話,而不是只能對著窗子發愣,麋秋可是為了夫人著想,你還這樣取笑我!”
白早兒不好意思地聳了聳肩膀,“那結果呢?”
“大概還要一個時辰吧。”麋秋很不樂觀地道。
每回見到也成為她主子的玉湟,那嚴肅而冷漠的
神情總讓她覺得心驚膽戰,依她的觀察,他實在不像是
會為任何理由改變既定計劃的人,即使對象是他剛迎
娶進門的夫人。
“喔。”白早兒有點失望,又轉頭望出車窗外,卻遍尋不著玉湟的身影,因而偷偷掀起前方的簾子,半撐著身子向外探看。
“夫人!這樣太危險了,快回來啊!”麋秋想拉回白早兒,但在搖晃的車廂中不易取得平衡,總是差了那麼一步。
“怎麼不見湟呢?”白早兒覓著心系的人兒,沒注意到自己身處的情況。
行進中的馬車駛過一處陷落的小窪,使得整個車廂猛烈地震動了一下,本就以不安全的姿勢探出車外的白早兒頓時失去平衡,發現自己一頭栽向不斷轉動的車輪,她本能地尖叫一聲,緊緊閉上雙眼,等待接下來的慘況。
“夫人!”在凜秋的驚叫聲中,白早兒並未感受到預期中跌落的痛楚,卻仿佛回到一個熟悉的懷抱。
“早兒,你想嚇死我嗎?”
“湟?”白早兒先是心虛地睜開右眼,然後是左眼,發現出自己果然正穩穩地被玉湟抱在懷中。
而整個車隊也因這個意外而停頓了下來,場面一陣人慌馬亂。
“謝天謝地,幸好平安無事。”麋秋也嚇倒在車廂中,沒力氣趕到主子身邊。
玉湟深深地吸了口氣,強抑著胸口因為焦慮而產生的怒火。
他恐怕永遠也忘不了那可怕的一幕。
當他接到弋羅通報夫人想休息的消息,回頭看向馬車時,竟發現早兒正以極危險的姿勢探出馬車,霎時只覺所有的理智全都飛到九霄雲外,再看到她將跌落的那幕,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疾沖到她身邊,若是沒能來得及救起她,只怕他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你到底有沒有腦袋啊?難道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嗎?”他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吼,那暴怒的聲音嚇得一些較膽小的人手腳發軟。
而白早兒也是其中之一。
驚魂甫定之際,他的怒吼又給了她另一番沖擊,她眼中噙著淚水,小嘴微張,愣愣地看著他。
“湟?”她又驚又怕地縮在他的懷抱中,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准哭!”玉湟壓低了語調,雖然臉色鐵青,但雙手仍牢牢地抱著她微微顫抖的身軀,這是他唯一懂得的安慰方式。
“湟,你好凶。”被他的怒顏嚇著的白早兒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人家知道錯了,對不起嘛!”
玉湟先深吸一口氣,“我不是要凶你,只是以後不准再這麼大意了,知道嗎?”
“嗯。”他緩和的臉色平撫了她因他而起的驚恐,點了點頭,“人家只是想看看你嘛,你不在我身邊,人家覺得好寂寞喔。”
“那也不能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聽了她的理由,他的臉色不自覺轉好,不過在旁人的眼中,還是嚴厲得讓人畏懼。
負責駕車的漢子回過神後連忙跪地請罪,“爺,是小人疏忽,驚嚇了夫人,請爺責罰。”
玉湟還未開口,白早兒就忙著替他求情,“湟,這次是我不好,不關車夫大哥的事,別處罰他好嗎?”
玉湟看了她一眼,“你想改變我的決定?”
白早兒忙用力地搖著頭,她哪敢吶!
“不是的!這真的是我不好,如果你要罰車夫大哥,不就要連我一起罰嗎?”她愈說愈小聲,“可是我不想受罰啊!”
聽了她的話,玉湟的嘴角微微上揚,“好吧,我不罰他就是。”
他轉身吩咐道:“這回就算了,下次注意些。”
“是!”駕車的漢子立即恭敬地向兩人行禮,“多謝爺、夫人,”
比起玉湟的網開一面,他臉上的微笑才更讓旁邊所有的人看得差點連眼珠子都掉出來,以往主子不管心情多好,也不會在人前露出笑容,即使只是微微地揚起嘴角,更別提會因為某人的求情而改變任何決定。
由此可見,他們的新主母在主子心中絕對有著與眾不同的地位。
“早兒,你要休息一下嗎?”玉湟低頭輕聲地詢問道。
白早兒搖搖頭,“不用了!我只是嚇一跳,別讓我耽誤了行程,還是繼續走吧。”
“好?玉湟向弋羅吩咐道:“繼續前進。”
白早兒本以為玉湟會把自己送回馬車裡,卻發覺他抱著自己走向相反的方向,不禁疑惑的問:“湟,你要帶我去哪?”
玉湟摟著她的雙臂結實有力,“騎過馬嗎?”
“騎馬?我不會。”愈接近玉湟的愛馬,白早兒的眼睛就瞪得愈大,最後只有驚慌地喊,“湟?”
玉湟一抬手便將她送上馬背,隨即也縱身跨騎在她身後,雙臂穩穩地環住側坐的她,“別緊張,我不會讓你摔下去的,你不是想待在我身邊嗎?這不就如你所願了?”
她這才明白他的用意,仰著頭,甜甜地笑了,“那,你要抱穩我喔!”
“放心吧。”他凝視著她,“我不會讓你從我手中溜掉的。”
靠著他的胸膛,嗅著那熟悉的男性味道,她得償所願地依偎著他,願意就這麼跟著他到天涯海角,永伴君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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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玉湟照例和白早兒共騎一匹馬繼續行程,騎了好一段路之後,他關愛的問懷中的愛妻,“早兒,累不累!”
白早兒愉快地迎向他關懷的面容,笑著搖搖頭,“不會,有你陪著,我怎麼會累呢?”
玉湟微笑著以手指輕點她的鼻頭,“別逞強,你以前都沒有騎馬的經驗,太勉強不會有好處的,我還怕這兩天的趕路把你累著,反正我們不急著回去,如果你真的受不了就要跟我說,否則等我發現你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看我饒不饒你!”
“人家是說真的嘛!”她撒嬌地道,這兩天她與其說是騎馬,不如說是坐在玉湟的腿上,舒服得很,哪會覺得累呢?
“不過我倒想知道,你會怎麼不饒我?”她一臉好奇地問。
“你確定?”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確定。”湟的眼神看得她心跳紊亂,不過她還是點了頭。
“那我就做給你看!”說著,玉湟掀起技在肩上的大氅,將兩人密不透風地罩在一起,制造出一個“明顯”的暗處,低下頭便密密地吻住她。
“唔——湟……”白早兒意亂情迷地承受著他火熱的擁吻,這幾夜就寢時他都只是抱著她睡,未會越雷池一步,讓她有些失望,而這個久違的吻更挑動她悸動的心”。
玉湟本想適可而止,沒想到反而是她緊抓著他不放,不停地用他教她的方法舔著他的唇。
“好了,早兒,你再玩下去,今夜我可不放過你了!”
她嘟著嘴,嬌憨地道:“我才不要你放過我呢,”
他先是訝異,接著露出邪魅的微笑,“這是你說的。”
他本是體貼她的勞累,才會勉強自己這幾天忍得這麼辛苦,但既然她不領情,那他也就不用太客氣。
其余騎馬、趕車的玉莊人馬都相互交換好奇的神色,並不時偷瞄著主子用以阻擋眾人視線的大氅,從沒想過他們的爺也會有這麼熱情的一面,真想讓莊裡其他的同伴也瞧瞧這一幕奇景,沒個能信手作畫的人把它畫下來實在太可惜了。
沒錯,實在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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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玉湟那一次將白早兒“架”上自己的愛馬之後,他身前的位子就成了她的寶座,接下來的旅程她都舒舒服服地窩在他的懷中,比坐馬車還愉快數倍。
沒有任何地方比在玉湟的雙臂間更讓她覺得安穩,呼吸著有他氣息的空氣,奇妙地給了她一種幸福的感受。
依偎在他的胸懷、跟著他的視線看著眼前的一切,感覺兩人是如此接近,就讓她不由得露出衷、勺的微笑。
這就是她的夫婿。
雖然沒有什麼親密的言語,僅僅是這樣的相處方式,就能讓她感到他們是彼此相屬的。
偷偷地將臉貼上他的心口,白早兒無聲地笑瞇丁
眼,只有她能靠他靠得這麼近,喜悅與歡欣盈滿了她的
心。
“在想什麼?”玉湟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沒什麼啦。”她哪好意思將這點自得其樂的心緒吐露出來,那有多羞人啊!
一股潺潺流水聲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她不由得問:“湟,這附近有什麼小溪嗎?”
長時間騎在馬背上,她實在渴望能稍微放松一下。
“想休息了?”看出她的期盼,他關心的問。
白早兒輕輕地點了點頭,“可以嗎?”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舉手示出停止前進的手勢,
向騎馬跟隨在斜後方的弋羅吩咐,“大家休息一下,找
個地方歇歇腳,等我們回來。”
說完,雙腳一踢馬腹,便策馬而去。
弋羅對於主子常延誤行程的舉動已經相當習以為
常。
為了新主母的喜好,爺改變一向的作風似乎是理所當然,甚至可以為夫人延遲原本定好的行程,就像此時。
算起來,他們已經比原來預定回莊的時間晚了半個月,就因為每當夫人看到什麼感興趣的,爺都會先滿足她的好奇心,結果就是不斷地拖延,甚至還白繞了許多路,繼續著似乎沒有盡頭的愉快旅程。
而他們也從一開始的驚訝轉為視若無睹,漸漸習慣這樣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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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真的有條小溪呢!”白早兒一看到眼前的景象,屁股一扭就急著要從馬背上跳下來,一點也沒注意到自己的安全。
因為她知道玉湟自會讓她穩穩當當地落地。
“別急,早兒,它又不會跑。”玉湟嘴裡這麼說,但還是讓她先下馬,將愛馬牽到樹蔭下才緩步走向正在溪邊笑看著流水的她。
實在忍不住心癢,她迅速地脫下繡鞋,白膂的腳趾試探地輕點著冰涼的溪水。
“哇!好涼喔!”
白早兒銀鈴般的歡笑聲傳人玉湟的耳中,當她向他揚起笑起時,他也現出俊美的笑容回應著她。
“湟,你要不要也過來一起踩踩水?很舒服喔!”她興奮地邀請他。
他愉悅地看著她,“不了,你自己玩就好,小心一點。”
“我知道啦!”她仍不放棄地慫恿著他,“湟,你真的不下來嗎?很可惜喔!難得有這個機會,你那些手下又沒跟著來,不用擔心破壞形象,就過來跟我一起玩嘛!”
不知怎地,和玉湟成婚之後,白早兒反而愈來愈開朗活潑,與過去那種深閨中的大家閨秀氣質漸行漸遠,整個人都放了開來,或許是在玉湟的寵溺之下,讓她原本的個性開始解放出來。
“早兒……”玉湟正要再次拒絕,卻見她竟彎下腰,捧著溪水潑向他,他在淬不及防下,正好被潑個正著。
溪水由他的發梢滴落下來,狼狽的玉湟完全沒想到她會這麼做,一時愣了一下。
“呵呵呵……”白早兒得意地笑著,“這樣你就不能
拒絕了,既然都弄濕了,不如就陪我下水玩吧!”
“你……”
玉湟想板著一張嚴肅的臉以表示他的不悅,但在
白早兒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下,他發現自己無法對她
生氣,即使她所做的事在過去是被他視為嚴重的冒犯,
但現在他卻只想回應她的笑容。
這會是一種軟弱嗎?因為一個女人而改變自己的想法,不過他卻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
人總是會變的,不是變好、就是變壞,早兒既然是他所選擇的,他就必須接受她所帶來的改變,這是他早有的覺悟。
“湟,來嘛!”白早兒雀躍地來拉他過去,以前她從沒有這樣在溪邊玩耍的經驗,現在當然要找個玩伴一起享受。
“這可是你自找的!”
說著,玉湟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白早兒還未來得及驚覺,便發現他竟拽著自己一起朝著溪水倒丁下去。
“呀”她發出一聲驚叫,緊揪著他的衣襟,無法做出任何脫逃的動作。
“好了,你還要叫多久啊?我的耳朵快要受不了了。”
他戲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睜眼一看,才發覺自己正穩穩地趴在他的胸膛上,溪水則經由他們兩邊不斷流洩。
“你討厭啦!”她捶著他的胸口抱怨,“都是你!害我弄得全身都濕了。”
事實上,災情比較慘重的是墊底的玉湟,而白早兒充其量不過濕了前半身而已。
“你不是說要玩水嗎?那就不能怕弄濕衣服。”他理所當然地道,現在換成他看起來比較得意了。
“可是……”白早兒嘟著嘴,“弄成這樣,被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啊!”
“放心吧,至少他們不敢當著你的面笑出來,你大可不必在意。”玉湟安慰她。
“湟!”白早兒氣惱地瞪著他,“你怎麼這樣說嘛!”
他毫不在意地坐在溪水中,雙手摟抱著她,“我說的是事實啊!他們沒敢把上的。”
她伸手抵著他的胸膛,想退出他的懷抱,“他們全都是你的手下,當然不敢冒犯你,隨便你怎麼說都行,不過我可不想跟著你“同流合污”放開我,人家要起來;了啦!”
他還捨不得放手,“你不是想玩水嗎?”
“人家現在不想了行不行!”她半是抱怨、半是愛嬌地道。
“那可不行!”玉湟說什麼都不肯放開她,奸詐地咧開了嘴,“既然要玩就該玩個開心,怎麼能半途抽腿呢?”
他臉上的神情讓她有所警戒,用力地想掙脫他拘束著自己的手臂,偏偏他的氣力是她無論如何也抵不過的。
“湟?你想做什麼?”白早兒警覺地問。
這時候的玉湟笑起來比不笑更可怕,“你說呢?”
“我?”還來不及察覺他的意圖,她便驟然隨著他的翻身,毫無抵抗能力地落入冰涼的溪水中。
“哇!好冷喔!”她一邊驚叫,一邊手腳並用地緊緊攀著始作俑者的他,生怕他拋下自己。
本想捉弄妻子的玉湟此時倒抽了一口氣,四肢著地地撐起身體,以異常輕柔的聲調說:“早兒,你最好不要抱得這麼緊。”
“不要!”白早兒絲毫不放松,“你不可以丟下我!”
他深吸一口氣,無奈的道:“我沒有要丟下你,不過你若是再這樣下去,我可不為我的行為負責。”
“不管!”白早兒就像個任性的孩子似地,完全沒有理解到眼前的“危機”,一逕依著自己的意思而行,還不停地將掛著的身軀在他身前磨蹭,“我就是不放手!這裡冷死了,你不能把我丟在這裡。”
玉湟剛健而充滿男性活力的身體怎受得了她這樣的挑逗,悶哼一聲,“這可是你自找的。”
“啥?”白早兒尚未意會他言語中的含意,便說他緊緊抱在懷中,回到遍布溪石的岸邊,圓滾滾而不帶角的石頭抵著她仔細的身體。
“湟?你在做什麼?”
白早兒才失神一下,就發覺玉湟已迫不及待解她胸前的衣物,她不確定人該不該遮掩自己,這裡可是空無四壁的野外了啊!
“你還不知道嗎?”他的聲音有些微的沙啞,情欲已明顯地寫在他的雙眸中。
他熾熱的眼神是她所熟悉的,只有在“那個”時候,他才會這樣看著她,毫無保留地表現出他的熱情,可是……現在地點不對啊!
“但是……湟……”她驚慌地以雙手掩著由自己的臉,因為他的手已經覆上她胸前裸裡的柔軟,細細地揉捏,挑惹著她認為只有在暗夜中才能表現出來的情欲。
“唔……這裡……是……溪邊……可能會……有人……經過……看到的……”白早兒結結巴巴地想提醒他現在的時地不宜,可是玉湟顯然並不這麼覺得。
“你應該在更早一點的時候覺悟的,現在已經來不及了。”他以下腹的欲望象徵緊緊抵著她的私密,“弋羅他們不會讓人接近這裡的。”
“可是……湟……”他的話讓她稍微安心了一點,不過還是無法放任自己在這種荒郊野地做那種事。
“沒有可是。”他哪會容許她在這個時候退縮,這可是會憋死他的。
“但……唔……”
玉湟干脆直接用吻堵住她接下來的話,直接行動。
就在這初春的溪流邊,一雙交纏的人兒率先演出了瑰麗的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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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當玉湟與白早兒一身狼狽地與眾人會合時, 所有人都很聰明地對他們的異狀視而不見,當個瞎子總比被主子白眼的好。
白早兒隨即躲回馬車裡,約莫有大半天不敢露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