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燕綾看著邵飛揚神采飛揚的臉,便知道他已得到佳人的芳心。她該替他感到高興才是,但心頭那抹輕愁卻怎麼也掩飾不了。
「燕綾,在想什麼?瞧你,整個人都呆掉了。」邵飛揚來到她身邊,看見的,便是她那毫不掩飾的輕愁。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憂鬱,在他面前,她一向是活潑、爽朗的。
難道是他太不瞭解她,而此時的她,才是真正的她?「我沒什麼。」她掩飾地一笑,「這裡的景色太美了,我不由得看呆了。」
既然她不想說,他也不願勉強。
「燕綾,我很感激你的幫忙,光是一句道謝,並不能表達我對你的感激,我真不知道怎麼謝你才好。」邵飛揚溫柔一笑。
乍見他眼中流露的溫柔,梁燕綾的心不由得一陣悸動,她壓下那份感覺,回以他溫婉的一笑。
「你是我的表哥,怎麼也跟我說起客套話來了?」她柔聲道:「很高興你的事總算有個結果,我也該功成身退了。」
「你要走了?!」他詫異道。
「是啊!爹和娘派人來催我回家了,再不回去,他們恐怕會親自來捉人了。」
「那麼,我也不好再留你。」邵飛揚對她微微一笑,「日後,你若有空,就常來這裡走走。」
「會的,我還想和未來的表嫂做好朋友呢!」粱燕綾笑著眨眨她那雙美麗的眼。
她能明顯地感覺到他變了。
以前的邵飛揚雖不冷酷,但亦沒有多少熱情。
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沒人能阻擋,他十足是個心高氣傲的人。
如今的他,不僅和善好親近,更難得的是,他不再以自我為中心,能站在他人立場上為人著想。
看來,冷凝語對他的影響果然很深。
在她離開之前,她想好好會一會冷凝語。
她想知道,她究竟有什麼魅力,能令他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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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找奴婢有何吩咐?」凝語迎向她打量的目光。
「為什麼還這麼稱呼你自己?你就快是表哥的妻子了,不是嗎?」梁燕綾微蹙著眉。
她發覺自己根本捨不得移開目光。
上次見面,她沒有機會好好打量她,而現在她那張清麗出塵的臉龐,卻緊緊吸引她的目光。
光是她那美麗的外表,便足以使男人心動不已,更何況她自然散發著一股清靈的氣質。
凝語輕輕搖頭,簡單明瞭地說:「我高攀不上他。」
「怎麼原來你也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樣,處處計較這根本不是問題的問題。」原本對她的好感,霎時消失了大半。
凝語對她所說的話不以為忤,她淡淡一笑,「我原本就是個凡夫俗子,所以我知道,什麼是該計較、該明白的事實。」
她和邵飛揚之間的問題,並不是她不計較就能解決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及作法,她無法干涉他人,她更不敢妄想去改變他人。
凝語並沒有解釋太多,但梁燕綾就是知道,即使她不在乎,依邵老爺的個性,他是決計不會答應她和邵飛揚的婚事。
他倆想要名正言順在一起,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果不是我爹娘催著我回去,我一定會留下來幫你。」梁燕綾一臉認真。
「我們已經欠你太多了!這份思情,凝語銘記在心。」她無限感激道。
「這就是我幫你們的目的了。」梁燕綾邪邪一笑,「想想,你們還欠我這紅娘一個大紅包,若是日後成了親,可別忘了我這個大媒人唷!」
她俏皮的話語間,滿是祝福,令凝語感動地握緊她的手。
「你若能多留幾天,那該有多好。」
看出她眼中的不捨,梁燕綾回報以一個安慰的笑。
「放心,我很快會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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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宅,樸實明亮的屋裡,只有凝雪一人在家,她手裡拿著冷霆軒的衣物,正細心地縫補。
突然,關著的大門猛地被人打開,來人進屋後,立刻將大門合上。
「娘!」凝雪驚呼一聲,放下手中衣物,來到她面前,「您怎麼了?您的臉色很難看,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凝雪,別問了!你大哥呢?」冷母緊緊抓著她的手,語氣是那樣急切。
「大哥上街賣畫去了。」凝雪從沒見過母親有過這麼害怕的神情,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覺。
「快!快去叫他回來。」冷母放開緊握她的手,就要推她出門。
「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一別問了,快去找你大哥回來就是了。」
冷母才打開門,門外便闖進幾名彪形大漢。
凝雪一見來人,不由得心下一驚,這幾名壯漢生得橫眉豎眼的,一看便知不是什麼好人。
「你們是誰?為什麼隨便闖進我家?」凝雪大著膽子問道。
「凝雪,你別管,快回房去。」冷母大驚,拉著她便要將她推回房裡去。
「娘……」凝雪怎麼放心留母親一人獨自面對這些凶神惡煞。
「好了,廢話少說!冷大娘,你是要自己乖乖跟我們走,還是要我們動手。」其中一名壯漢惡聲惡氣道。
「我跟你們走,你們別傷害我女兒。」冷母神情畏懼地護著凝雪。
「行,我們的目標是你,絕不會對其他不相干的人動手。」壯漢一副頗有道義地道。
「凝雪,你別擔心,娘很快便會回來。」冷母轉遇身安慰女兒。
「好了,別囉唆了,快走!」壯漢一把抓住冷母。
「不!你們想做什麼?快放開我娘。」凝雪萬分驚惶,挺身想護住母親。
「小姑娘,我勸你別再攔著咱們,要不然,咱們連你一塊抓!」一名壯漢故意嚇她。
這下,冷母真的害怕了,眼前這群人可不比荊無邁他們,凝雪若真落在他們手中,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凝雪,你聽話,快回房去!」冷母急急道:「我這就跟你們走。」
「不!娘,您別跟他們去啊!」凝雪大叫道。
那幾名壯漢也不理她,抓著冷母便要離開。
「你們要帶我娘上哪兒去?快放開我娘。」凝雪衝向前,擋在大門口。
「凝雪,你別管我了,快走!」冷母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
她是怎麼對待他們三兄妹的,她很清楚,他們一次又一次原諒她,為她解決不少麻煩,偏偏她就是戒不了賭。
她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你們不就是要錢嗎?我們會盡快湊錢給你們的,只要你們放了我娘,求求你們。」
凝雪急得都快哭了。
她想,這次娘不知欠了人家多少,怎麼他們會上門抓人?
「小姑娘,老實告訴你吧!這回,不論你們拿出多少銀兩,這事恐怕也沒有那麼好解決。」
「娘,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凝雪盯著母親,希望她開口解釋,可是萬般自責愧疚的冷母,卻始終低垂著頭。
「我告訴你吧!你娘她千不該、萬不該在咱們賭場耍詐,這可是犯了咱們老闆的大忌,你娘也不打聽打聽,從來沒人敢在咱們賭場使詐,這回啊,你娘的下場恐怕……」
壯漢搖搖頭,眼裡難得閃過一抹同情。
「大爺,我求您放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冷母聽得冷汗直流,不斷懇求他。
「冷大娘,這話你同咱們老闆說去,咱們做下人的,只有聽命行事的份,哪敢自作主張!」
「小李,別跟她們囉唆。」其中一名壯漢已顯不耐煩,拉著冷母便走。
凝雪想追,卻教他們一把推倒在地。
「凝雪,快找你大哥救娘,要不,去找凝語,她會有辦法救娘的。快去啊!娘還不想死啊!」冷母的話傳人凝雪耳內。
看著母親被人抓走,凝雪心中的恐懼再也無法克制,她放聲大哭,可是她沒忘了母親臨走前所說的話。
伸手拭去頰邊的淚,凝雪想也沒想,便直接朝邵府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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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漸變冷了,邵府後院的楓林已由綠轉紅,此刻正呈現一片美景。
邵飛雨和凝語帶著婢女梅香,三人在楓林中追逐嬉戲,玩得不亦樂乎。
這時,另一名婢女秋菊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小姐!」
「什麼事這麼急?瞧你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邵飛雨停了下來,臉色不悅,怪她打斷了她們的遊戲。
「小姐,門外來了個姑娘,說是凝語的妹妹,瞧她那副模樣,似乎是家裡發生了什麼大事,要找凝語回去一趟!」
凝語大驚,忙轉頭看向邵飛雨,「小姐——」
「別說了,快去吧!」邵飛雨打斷她的話,拉著她便往大門方向跑。
凝語心中著急萬分,那不祥的預感緊抓著她不放,腳步也跟著加快。
天啊!千萬不要再出什麼事,冷家已禁不起任何打擊了。
她倆以極快的速度來到大門口。
凝語只見門外的凝雪一雙明亮的眼還不住地淌著淚,徬徨無依的模樣令她心裡一揪。
「凝雪!」她迎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妹妹。
「姊!娘……娘被人給抓走了!」凝雪泣不成聲。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大哥呢?他知不知道?」凝語蹙緊了眉,心痛如絞。
一定是母親執迷不悟,流連賭場才會招來今日之果!凝雪搖搖頭,淚珠紛紛滾落,「娘要我來找你,希望你能想想辦法救她。」
「娘到底做了什麼?」欠債還錢原是天經地義的事,為什麼他們會捉人?除非母親又闖了別的禍。
「他們說娘在賭場使詐,就算拿錢去也擺不平!」一想到這兒,凝雪益發害怕。
她和母親雖然因為「賭」而時有爭執,可是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親娘,她怎麼忍心看著她吃苦受罪!事態緊迫,凝語心中紛亂不已,她轉頭看向邵飛雨,「小姐,求你准我前去處理!」
「唉!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大哥又剛好不在家!」邵飛雨不由得替她著急了起來。
凝語緊咬下唇,她心中何嘗不急。
當事情一發生,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邵飛揚。他曾承諾為她解決一切事情,那些叮嚀還依舊牢牢記在她心頭。
這或許是天意吧!她已受了他太多恩惠,這輩子再難償還。
她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他添麻煩?為了她的事,邵飛揚已經夠煩了,她不想他再為她的家人操心。
「小姐,這事我自己能處理,至於少爺那邊,只好勞煩你代我轉告。」凝語握緊手中金鐲,心中早有打算。
邵飛雨點點頭,飛快將身上所有值錢的首飾全拿下來交給她,「這些東西少說也值一、兩百兩,你先拿去,等大哥回來,我會將事情告訴他,要他趕去幫忙。」
「小姐,謝謝你。」凝語點點頭,也不推托,眼下這情況,她是真的需要錢。
「別說了,快去救你娘吧!」
「凝雪,咱們快去找大哥。」凝語拉著凝雪快步離去。
邵飛雨看著她倆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想當初,她是那樣的討厭凝語,沒想到短短時日的相處,她便真心喜歡上她。
平心而論,凝語真的是個值得人疼惜的好姑娘,大哥的眼光確實不錯。只可惜,一想到她那注重門第身份的爹,她不由得為他倆的將來憂心不已。
邵飛雨抬頭望天,她衷心期望,她大哥和凝語能有個美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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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語帶著凝雪來到大街,迫不及待的將事情一五一十告知冷霆軒。
冷霆軒心裡雖然氣憤,但也憂心母親的安危,在他冷靜思考下,他帶著她們倆來到荊府。
他會懷疑荊無邁不是沒有原因的,這縣城裡,一半以上的賭場是荊無邁的產業,如今母親被捉,荊無邁脫不了關係!荊無邁才一回府,便聽見下人稟告,說是冷家三兄妹正在大廳等候,他一想到冷凝雪,腳下步伐便不由自主快了起來。
「你們找我?」一逕的笑臉不變,只是,荊無邁看向凝雪的眼光多了幾分複雜。
「臭無賴,你將我娘抓到哪兒去了?快把她放出來,要不然,我絕不放過你!」凝雪一急,什麼禮儀規範全給她拋到腦後,她一個箭步來到荊無邁面前,緊緊抓住他胸前衣襟。
「你難道不能冷靜點,慢慢說清楚嗎?」荊無邁笑道,輕輕拉下她的小手,卻緊抓著不放。
能有這個機會握住佳人柔荑,他豈能輕易放過。
「凝雪,別衝動,讓大哥跟他談。」冷霆軒將她從荊無邁手中拉回,再將她護在身後。
「荊公子,我看得出來,你也是個講理的人,何以行事卻是這般蠻橫、霸道?」冷霆軒冷冷地看著他,「我娘欠你的賭債,我們會想辦法還給你,請你放了我娘。」
荊無邁聞言,臉色一整,「冷公子,我想,你們可能對在下有所誤會。上次,我純粹是為了幫飛揚,才會出面,但自那次以後,我再三叮嚀縣城內所有我名下的賭場,絕對禁止冷大娘踏人一步,何來她欠我賭債一說?」
「這麼說來,抓走我娘的人不是你!」凝語大驚。
荊無邁搖頭輕笑。
「那麼抓走娘的人會是誰?」凝雪一急,眼眶迅速濕潤,眼淚跟著落下。
「依我看,冷大娘八成是跑到鄰縣去賭了。」荊無邁不禁佩服冷母的賭性堅強。
「大哥,你說,咱們該怎麼辦?」凝語表面冷靜,可是心中卻是無比慌亂。
她怕時間拖得越久,對母親越是不利。
「別急,我這就派人四處查訪去。」荊無邁忙喚來屬下,交代他們務必盡快找出冷母的下落。
「荊公子,多謝你出手相助。」冷霆軒朝他一揖。
「謝謝你。」凝雪也跟著道謝,一想起她方才對他的態度,她不由得漲紅了臉。
「你們毋需向我道謝,關於冷大娘的事,我也脫不了關係。」荊無邁又恢復了他那無賴般的笑,「冷公子,你們先回去吧!一有消息,我會馬上派人通知你們。」
「如果可以,我是不是可以跟著你們一起去找?」凝語不想坐著枯等。
荊無邁揚起了眉,「冷姑娘,敢問飛揚可知此事?」
依他對邵飛揚的瞭解,他是絕不可能就這麼放她出門,更何況,這事他沒理由坐視不管才是。
「少爺他出門去了,再說這是我們冷家的事,凝語不敢驚動少爺。」凝語淡淡地道。
果然,邵飛揚並不知情,要不然他早就親自出馬了。
「那好,我們一同去找吧!」荊無邁一笑。
「凝語,我也和你們一起去。」冷霆軒緊皺著眉,關心之情溢於言表。「凝雪,你先回去。」
「不,我要和你們一起去找娘,你們別想丟下我。」凝雪說什麼也不肯回去。
「那咱們一塊去找吧!」荊無邁趕在冷霆軒開口之前說。
說真的,他倒想和凝雪多相處些時間呢。
冷霆軒也不再堅持,但看著荊無邁有意無意的眼神,他不禁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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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咱們已探聽到了冷大娘的下落,只是……」屬下們囁嚅著,不敢說。
「只是什麼?」見他們吞吞吐吐的模樣,荊無邁心中已有了底,只怕冷家那兩個姑娘會承受不住。
據他所知,有些賭場對於欠賭債或詐賭的人,手段通常極為殘忍。
「咱們聽說,冷大娘在鄰縣如意賭坊裡詐賭,被裡面的人抓去後,便讓人給毒打了一頓,右手更是傷重,此刻人還被關在如意賭坊裡。」屬下低垂著頭,一口氣說完。
兩個姑娘一聽,臉色霎時慘白,凝雪更是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樣,凝語則是緊咬住唇,強作鎮定。
「荊公子,可否請你帶我們前去如意賭坊?」冷霆軒扶住凝雪搖搖欲墜的身子。
在這種情況下,他唯有請他幫忙,畢竟到鄰縣的路程頗遙遠,若沒有馬車,他們到達時,母親恐怕已經沒命了。
「沒問題。」
荊無邁一聲令下,馬車旋即準備妥當。
在冷霆軒的堅持下,凝雪只得待在荊府,等著他們順利救回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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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三人來到如意賭坊內廳,只見廳上坐有一年輕男子,他目光如炬、神色冷傲,眉間還帶抹邪氣。
「你們回去吧,我是不會輕易饒過那女人。」上官南朝他們揮揮手,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
「請你放了我娘,你要多少銀子我都可以給你。」凝語向前走了一步,無懼的雙眼直直看著他。
上官南陰沉一笑,「你身上能有多少銀兩可以贖她?」
「不夠的我給。」荊無邁泰然自若地開口。
上官南微瞇著眼看了他一眼,他閱人無數,知道荊無邁並不好惹,他並不是怕他,只是不想替自己惹來無謂的麻煩。
凝語不發一語,將邵飛雨給她的所有首飾全拿了出來,在除下手腕上的金鐲時,她遲疑了一下,但就那麼一下下,她便毅然拿下。
她的舉動自然逃不過上官南的眼,他示意身旁的人將那堆首飾拿到他眼前。
他別的不拿,獨獨拿起那只令她遲疑的金鐲。
在看清金鐲上獨特的雕紋後,他邪氣的眼神竟閃過一抹殺意。
「邵飛揚是你什麼人?」上官南的表情益發陰沉,雙眸閃著懾人的寒光。
荊無邁心下一驚,他眼中那抹殺意可沒逃過他的眼,只是他不明白,他為何問起邵飛揚?而他眼中那抹殺意又是從何而來?
「他不是我什麼人,我只是他身邊一名小小的丫鬟罷了!」凝語心一沉,她直覺認為,眼前此人與邵飛揚定有著她所不知道的恩怨,瞧他似乎要殺了邵飛揚才肯罷休似的!
邵飛揚一向心高氣傲,他怎麼可能將這貴重的手環隨便送給一個丫鬟?上官南把玩著金鐲,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他心裡十分清楚,眼前這個姑娘,肯定是邵飛揚的意中人。
原本靜默不語的冷霆軒,在聽見這話後,不由得疑惑地看著凝語。
他知道凝語的個性,她是不會隨便接受他人的贈予,更何況那金鐲的價值之高。
除非,她是真的喜歡那人!
「你要什麼儘管開口便是,別扯些有的沒有的。」荊無遭原本漫不經心的臉色已顯得有些不耐煩。
上官南冷冷一笑,「人在我手中,我想怎樣便怎樣,我勸你們最好別惹惱本少爺,要不然那女人可有罪受。」
「你別亂來,我們聽話就是。」冷霆軒雖心有不甘,但在這種情形下,他們也只有聽話的份了。
「你倒挺——相的。」上官南點點頭,「可是,我只想和她談。」他朝凝語一指,語氣堅決。
他那命令的語氣令荊無遭和冷霆軒相當不悅。
「你想,我會聽你的嗎?」荊無邁一笑,笑得冷漠而毫無溫度。
「想要那女人活命,一切就得聽我的。」上官南冷笑道。
「我是她大哥,有事你找我談。」冷霆軒看出他的不懷好意,挺身護在凝語身前。
「要嘛,你就留下同我談,要不,你們就走吧!」上官南一臉自信地看著凝語。
在荊無邁還沒來得及開口之前,凝語搶先道:「大哥,荊公子,你們先出去等我,相信我,我應付得來。」
「凝語……」冷霆軒怎麼也不放心。
「別再囉唆!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上官南一臉不耐。
「冷姑娘,有事你就大聲叫,我和你大哥就在門外。」荊無邁見情勢如此,唯有妥協。
「謝謝你。」
荊無邁在離開前,給了上官南一抹警告的眼神,但上官南卻不將這警告放在心上。
「有什麼條件,你說吧!」凝語沉靜地看著上官南。
「我有兩條路讓你選。」上官南的臉上浮現詭譎的笑容。「第一,你可以用你自己來換回她。」
凝語聞言一震,臉色霎時慘白,她顫抖著聲音問道:「那第二呢?」
上官南先是邪邪一笑,接著他眼中又浮現那抹強烈的恨意。「我要你替我殺了邵飛揚。」
她驚駭地不斷搖頭,直往後退。
這兩個選擇,她都無法做到。
「如果你不答應,那麼,你就準備替你娘收屍吧!」上官南陰狠地道。
「為什麼?」太多的疑惑令她萬分不解。
「這是老天爺給我的報仇機會,如果我不好好利用,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上官南仰天狂笑。
「邵飛揚和你究竟有何恩怨?」他那狂亂的神色看得她心驚不已。
「他自認是俠義之士,不斷為官府捉拿盜匪,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找上我大哥,害得他被那狗官斬首示眾,我等這個報仇的機會,已經等了很久。」一想起兄長的慘死,他的心便一陣抽痛。
「-有頭、債有主,你為何要我動手?」凝語相信,邵飛揚絕對有能力自保,上官南絕不是他的對手。
「你以為我不想親自找他報仇嗎?只可惜我的武功不如他。」他冷冷一笑,「不過,現在倒好,你自動送上門來,不論你是願意替我動手殺他,抑或是做我的女人,對我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
「你太高估了我在他心中的地位。」凝語強捺住心中的激動,她沉穩地開口。
上官南以著高深莫測的眼光瞪視著她,他相信自己的猜測絕對沒錯,瞧她方才對那金鐲的重視,要她下手殺邵飛揚,那是不可能的。但只要他能得到她,邵飛揚必定痛苦不已。
「既然如此,就拿你自己來換吧!」上官南冷冷地瞅著她。「以一個老女人換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值得。」
「不!」凝語不住搖著頭。
「你給我聽好,我只給你一天的時間,一是拿邵飛揚的頭來換,一是拿你自己來換,你自己看著辦吧!」他站起身,示意談話到此為止。
凝語緊緊咬住了唇,她知道,無論她再說什麼,也無法令他改變心意。
「哦!對了,」上官南突然站住,定定望著她,「我想,依你那聰明的腦袋,該不會將我倆之間的話告訴第三人吧!記住,你只有一天的時間,而你娘的性命,則完全掌握在你手上,要她生或是要她死,全看你自己的決定。」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只留凝語痛苦地掩面。
不!這兩條路她都不想選。
她該怎麼辦才好?她實在想不出有何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