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了人家的約,怎能失約?
南齋二度走進火雲殿,不過這次只有他隻身一人,手上還拿著一個布包。
「南齋大人,恭候多時了,快請進。」玉嬸見著了他,眉開眼笑地招呼道。
南齋含笑,也朝站在玉嬸身後的右武士頷首。
「玉嬸,這是蓮雲殿的特產蓮酒,希望你們喜歡。」
「呵,人來就好,還送什麼禮啊!」
「應該的。大人呢?怎麼不見他?」他要來的消息理應傳到極雷奔的耳朵裡,今日不見他,是覺得見了他就煩,乾脆不見嗎?
「大人,他……他臨時有事外出了。」本想拉攏南齋與極雷奔的關係,但極雷奔不肯,她這輔佐官也無可奈何,只有私下處理了。
「是嗎?也罷,本來我也只是想來瞧你舞刀,不見大人是意料中之事。來吧!讓我瞧瞧你的本事。」
「是,大人。」南齋的明理,讓右武士在內心裡更尊敬他一分。
三人來到武場上,南齋與玉嬸落座,右武士雙手拿刀,輕輕點頭便開始舞起雙刀。
右武士雙手提刀,迎風旋舞,刀鋒銳利,不時發出咻咻聲,那速度、架勢讓南齋看得欽羨不已,待右武士結束後,他首先報以掌聲。
「好!好!好!」南齋連連稱讚,「果然是靈雲殿的右武士,與你親爹一比,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南齋大人見過我爹?」右武士氣喘吁吁地問道。
南齋為她斟了杯蓮酒,「小時候有過幾面之緣,你爹是個好人,有你接他的位置,實不辱他所打下的名聲。」
右武士拿起酒杯朝南齋一舉,「多謝南齋大人。」
「好說,來,這蓮酒不能放太久,快喝了吧!」
武場內不時傳出陣陣笑聲,這吸引了在書房內極雷奔的注意,他走出書房,循聲而去,便瞧見南齋他們三人有說有笑地,不亦樂乎。
「你們在做什麼?」他冷聲打岔。
三人中除了南齋,另外兩人皆停了下來,起身作揖,異口同聲道:「大人。」
極雷奔雙眸淡淡掃過桌上的杯盤,再觀察兩人臉上的淡淡紅暈,最後才把視線落在罪魁禍首身上。
「這裡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稟大人,南齋是慕右武士的雙刀術之名而來的,所以才私下請右武士耍刀給南齋一飽眼福,還請大人原諒。」南齋自小便喝著蓮酒長大,有著千杯不醉的酒量,所以如今還能腦筋清楚地回話。
「南齋,你跟我來!」話一出,衣袖一擺,他已轉身離去。
「是。」南齋回了他的話,又悄悄地對身旁的兩人說:「今日多謝兩位陪南齋,改日咱們再敘。」說完,他才跟上極雷奔的步伐。
兩人一前一後、一快一慢地步入書房。
極雷奔首先落座,但這次他不准南齋坐下,南齋知曉他在生氣,也不敢隨意發言。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他聲音不大,卻隱含怒意。
南齋低首垂眉,不發一語。
「說啊!昨日敢對我直言,為何今日不敢呢?」極雷奔催促道。
「大人,是你要南齋說的,那南齋就知無不言了。說實在話,我只不過是與您殿內的人喝上幾杯酒罷了,只聊私事又沒有公事,為何要動這麼大的氣呢?您究竟在排斥什麼?
靈雲殿?南齋初來乍到,難免有些小地方沒注意到,那日,大人也在殿上同天魔保證會盡心輔佐南齋上軌道,但昨日你又否定這項保證,弄得南齋無所適從……」
南齋說到一半,眼角餘光瞟到極雷奔左手撐在額際上,一雙眼閃著精光,似看穿了他的謊言。有了這感覺,他愈說愈心虛,到最後已說不下去。
「不說了,嗯?」
南齋感覺到這會兒他好像不氣了,正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嘴邊淺淺的笑意好像在算計什麼。
「你,過來!」極雷奔以右手食指勾了勾,示意南齋上前。
南齋愣了愣,依言走上前,極雷奔猛地抓住他的手,將它翻轉過來。
「你的手是練家子的手,我不會看錯的。你的外表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但你骨子裡應該不是如此吧?南齋。」他不會看錯的,偶爾,南齋總會露出幾許不馴的眼神。
南齋眼神黯了黯。果然,極雷奔還是不如想像中的好對付。
倏地,南齋抽回手,落座於極雷奔的對面。
「很好嘛!露出真面目了。」
南齋雙手置於腿上,樣子顯得輕鬆許多,「本來那樣子就不適合我,我還是比較喜歡直來直往,那比較合我的性子。既然你已經看穿我的偽裝,我也懶得在你面前假裝什麼了。
極雷奔大人,南齋今日就準備和你說清楚,在我入靈雲殿以前,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能當作過往雲煙不去計較;但現今我在此,天魔授命於我,我便有責任管理靈雲殿的大小事物,並確保安全,任何一個有意挑起不安的人,我都不會饒過他。誠如你先前所言,我若以下犯上,你能賜南齋死;但同樣的,南齋也有這權力,還請大人切莫忘了。」
南齋以誠懇表現他的誠意,但言語中又不時暗示極雷奔他應該有的行為。
極雷奔朗笑幾聲,「不愧是天魔相中的人,果真有兩下子。南齋,你是第一個敢這麼對我說話的人,你想我會不會關上門,然後再一掌給你個痛快呢?」
即使聽到極雷奔的恫嚇之語,南齋臉上也沒有出現一絲害怕之意,雙眼仍是直視著他。
「南齋從不為不可能的事做任何預測。」
極雷奔拍手稱道:「好個南齋!」
南齋說到做到,不隱瞞他的想法,有什麼說什麼,是蠢呢?亦或是真不怕自己殺他?「多謝極雷奔大人的稱讚,不過,南齋想親耳聽聽大人的想法。」
「咱們來賭一場吧!」日子過得太乏味,他想找點遊戲來玩玩。
「賭什麼?」
「賭如果你有辦法讓天魔回到靈雲殿的話,我就臣服;如果不行的話,那往後的發展,我就無法保證。」
「時間呢?」
「我給你一百年的時間。」南齋的忠心令他覺得有趣,不過想和他鬥,他還是太嫩,畢竟是初出茅廬的小子,怎比得過經歷各大戰役的他!
「好,我和你賭。」轉眼間,南齋又如同小孩子般地露出欣喜的笑容。
一時間,極雷奔傻了眼,沒想到剛剛才和他論生死的人,竟會有如此真實的面貌。
走向極雷奔,南齋說道:「請大人伸出一隻手。」
極雷奔不疑有他地伸出手,只見南齋摘下一枚戒指戴在他的小指上。
「這是我們家鄉的規矩,一旦與人相賭,就必須以自己的身上的物品與對方交換,當作證據。」
極雷奔看了幾眼戒指,曉得那是上等品,「它本來的用途是……」
「這是『翠玉戒』是我南家的傳家之物,是要留給長媳的,因為今日匆忙,身邊沒有其他物品,只好先拿來用;所以等這賭的結束後,還請大人歸還,讓南齋對親人有個交代。」
「不怕我弄丟?」
「南齋信得過大人。」
極雷奔聞言,眉頭輕輕一攏又隨即舒展,笑著解下自己右耳的耳環,招來南齋為他戴在左耳上。那環上的針刺穿了他的耳垂,南齋吃痛地皺眉。
極雷奔為他拭去耳垂上的血,嘲諷道:「這麼不經痛,還談什麼呢?」
南齋不悅地瞪著他,「若沒其他事,南齋先行告退。」今日前來,總算有了收穫。
「南齋。」極雷奔輕聲喊住他。
南齋停步回頭。
「你真不怕我會殺你嗎?」他再問一次。
南齋不答反問:「大人真會殺南齋嗎?」
「真機伶!回去吧。」
南齋頷首,旋踵離去。
望著手上的血印發呆許久,低沉的嗓音才緩緩由極雷奔的嘴裡逸出:「南齋,你可知我一半的心已靠近你的心了?」
語畢,他以舌頭舔去手指上的血,舉步離開書房。
世事令人無奈。
在第二次迷路於火雲殿內後,南齋就深深體會到了。
「唉!」他歎口氣,坐在石階上。
前不著人,後不著魂的,想來,今日最悲慘的莫過於以大地為床,以夜色為被了;
不過,這倒也還好,至少今天風和日麗,不是狂風暴雨。
不過認真說來,還是得怪這火雲殿的設計太過繁雜,怎麼也比不上靈雲殿的簡單氣派。
相較於火雲殿的迴廊,他的個性是直接多了。
爹也曾說他不適合靈雲殿裡的狡詐,但他尊敬天魔,想輔佐他,於是他不顧一切來到靈雲殿。
想想以他這般年輕的歲數也能進入靈雲殿,是相當受天魔的寵信了,所以他更想為天魔做事,以報答他的知遇之恩。
遠處站了一個人,他的視線一直停在南齋身上不曾移開過,所以南齋一會兒歎氣、一會兒低頭的模樣都落入他眼底。
他笑了,南齋對他來說還是個孩子,他出生時,他都不曉得在哪裡呢!
他輕步走了過去,「你是準備待在火雲殿一夜是不?」
南齋仰頭一瞧,沒多大反應,也不起身以禮相對。既然極雷奔已知道他的真個性,他又何必再裝?
「大人,你該知道你殿內的設計有多麼複雜吧?南齋只不過是第三次進入,怎能要南齋分得清楚呢?」
「自己不行還抱怨,跟我來吧!」
極雷奔一邁開步伐,南齋便跟了上去,這次他絕不想再被丟在這裡了。
心思一轉,他的腳又不小心踩著衣擺,身體往前一傾,眼見就要貼地,幸好有雙強而有力的手臂接住他。
幸好!南齋輕吁口氣,笑容有些僵。
「你若再這麼摔下去,遲早不用我動手,你就先陣亡了。」極雷奔出言諷道。
「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煩大人,南齋心底過意不去,大人下次可以袖手旁觀,別再管南齋。」
「我也沒辦法,天性使然。」
南齋愣了愣。沒想過極雷奔會這麼坦白,原以為他還會繼續說些冷嘲熱諷的話,怎料他竟是如此溫柔的一個人。
這下子他才明瞭右武士所說「好人」的意思了。
「大人,南齋有沒有說過……」
「嗯?」極雷奔扶起他,手還捨不得放開。
「你其實是個好人。」
「我!」極雷奔詫異極了,南齋竟會說他是好人!
「南齋不會看錯人。何必拒所有人於千里之外,這也許可以自保,但卻也拒絕了對你有善意的人,不是嗎?」
南齋的一席話讓極雷奔鬆開手,「南齋,走了。」他居然忘卻南齋有雙銳利的眼和一顆敏銳的心。
果然是火雲殿的設計者,不一會兒,極雷奔便領著南齋來到大門前。
「南齋,別再接近我了,倘若你再這般無防備地接近我,你該曉得飛蛾撲火的下場,你遲早會被我燒死的!」他是打心底喜歡南齋,所以語出警告。他的性命有不少人等著排隊領取,他不想害到無辜的南齋。
南齋了長長的睫毛,無畏地迎視極雷奔;由極雷奔眼底,他感覺到一些特別的情愫——極雷奔是在保護他。
「大人,若你自比是火,那南齋就屬水,自古以來水克火,這是萬古不變的真理,南齋有自信能滅去大人心口上的無名火。太晚了,南齋告辭,大人請進去休息吧!」
南齋的話一時間教極雷奔無法言語。
南齋笑了笑,轉身欲走,豈料身後有股強大的拉力將他往後拉,一時他也來不及做出反應,直到他的背貼在極雷奔的胸膛前。
「大人……」他想問是怎麼回事。
南齋唇微啟,極雷奔一低首就吻上他。
他說他是水,能澆熄他心中的火,那麼,就先澆熄他對他漸漸滋生的情火吧!
「我今晚不讓你走了。」
話一出口,趁南齋尚未回過神,極雷奔便一把扛起他往房內走去。
他的腳步聲震醒了失神中的南齋,「大人,請別做出傻事,南齋明早還有事啊!」
他當極雷奔是在開他玩笑。
直到走入極雷奔的房內,南齋讓他丟上床後才恍悟這不像是玩笑,笑鬧的神色也收斂了。
「大人,南齋還得回去……」
喀的一聲,門落了鎖。
南齋更覺事情不妙。
接著,極雷奔解開自己的衣物,一件一件褪下,南齋看了是猛吞口水。
沒錯,他承認極雷奔的身材好得不得了,讓人看了臉紅心跳,但是無論如何,他對男人是沒有興趣的。
「大人,南齋還有事……」
南齋話還沒說完,就如同被追緝的貓物一般,讓極雷奔壓倒在床上,用唇封住他的口。
極雷奔的吻技實在高超,差點讓南齋就此沉淪,幸好他想起了靈雲殿,想起天魔,想起他該有的責任,於是氣一提,凝於手心朝極雷奔的胸膛一擊,將他打到地上。
極雷奔冷不防地遭到攻擊,悶哼了聲,從地上緩緩站起,「不錯,你的能力挺強的。」
「大人,請自重,南齋對男人沒有興趣。」即使身上的衣服讓極雷奔弄得亂七八糟,南齋仍是秉持該有的禮儀,抱拳作揖。
極雷奔走近他,全身毫無防備之意,令南齋也放低戒心。
「我對男人也沒什麼興趣,女人軟玉溫香的,我何必去抱一個平板的男人呢?」
聽極雷奔這麼說,南齋心中難掩些許的不悅,既然他明白,又為何要來招惹自己?
是存心看他笑話嗎?
「不過……我對你卻有極大的興趣。」極雷奔以指輕輕勾起南齋的下顎。沒錯,他對南齋真的有很大的興趣,可問他為何,他也答不出個所以然。
南齋動了氣,揮去他的手,怒斥:「大人,南齋沒那閒暇陪你玩,請去找別人吧!
南齋還有事,請恕南齋告退。」
「你以為你走得了嗎?」就算南齋無視火雲殿的迴廊,也不能忽略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他。他是極雷奔,不是一般的武官。
極雷奔的武術底子究竟有多深,沒人知道,因為他身邊的人都比他先死了,唯一知曉他能力的僅剩天魔。
該和他斗嗎?
他曉得自己的能力,卻不清楚對方的,這種不利己的行為他不會做。
「南齋是文官,怎比得上大人的身手?還請大人放過南齋一馬吧!」
極雷奔雙手抱胸,氣定神閒地道:「可以。只要你今天陪我一宿,我就放過你。」
南齋氣得手握成拳,咬牙切齒地道:「大人真不放過南齋?」
「你怕我?」他挑釁地問。
南齋瞇眼一笑,看來今天不奮力一戰是走不了了。
「大人,南齋從不認識『怕』這個字。倘若你今天能再把南齋壓倒在床,南齋就隨你處置。」
「很好。」好字才落,極雷奔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向南齋。
南齋集中精神閃躲,心想不能只守不攻,待抓住時機,他也發出攻勢,只可惜極雷奔快他一步,輕鬆閃去。
「我喜歡你身上的蓮花香氣,也想看看待會兒你在我身下呻吟的樣子……」
「你……」
極雷奔故意無禮的挑逗,讓南齋愈來愈氣,出手也不知分寸。人一旦動怒,就處處是破綻;他愈是氣,極雷奔就愈高興,不想出手傷他,就必須逼他自己跳下陷阱。
「別逃,有種就正面接下我的招式。」
果真如極雷奔的預測,盛怒之下的人絕佔不了優勢,當下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砰!
他再度把南齋壓在身下,只不過這次不是舒服的床,而是冷冰冰的地板。
「你輸了。」極雷奔嘴邊噙著得勝的笑意。
南齋不甘心地道:「沒有,這裡可不是床。」
極雷奔老是躲躲閃閃,就是不正面迎擊,這怎能算是打鬥?他才不願服輸。
「那敢情好,我們就在這裡好了,反正我無所謂的……」他低頭吻了南齋的前額,「我有沒有說過你很美?」
「我從不在意外表的假象。」讓一個男人稱讚自己美,哪裡好?
極雷奔繼續細吻著他光潔的頸子,「不是的,我指的是你的心。你的心很美、很溫暖。」慢慢地,他的側臉貼近他的心臟,「你曉得嗎?就這樣貼近你,我感覺好幸福。」
「大人……」
「南齋,我要你。」他呢喃道,開始解開南齋的衣物。
極雷奔冰冷的掌心貼上南齋溫熱的身體,使得南齋倒抽了一口氣;極雷奔的手像施了法術般,慢慢解除他的心防,漸漸喚出他體內的慾望。
極雷奔的唇遊走於南齋的胸前,所到之處無不引起他熱烈的反應,「南齋,我的南齋啊,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他的呢喃、他的語調漸漸擄獲南齋的心。
「大人!」對極雷奔的情愛攻勢,南齋毫無招架之力。
「成為我的人吧……」
一句溫柔的話,聽在南齋心底卻有了不同的意思。
他不能成為極雷奔的人,他是效命天魔的。
猛一出掌,南齋擊退了極雷奔,他跳了起來狂奔到門口,卸了門鎖,才想開門,一隻手臂立即擋在他身前,按住了門。
「大人,南齋必須走了。」南齋緊張地表示,不敢正眼看他。
「南齋,我收回之前那個賭約,陪我一夜,我就為你臣服天魔。」
南齋瞪著極雷奔,「大人,賭約改不得。再說,我是希望大人忠心對待天魔,而不是把它當作交換條件。」
「南齋,若百年後你無法完成那賭約,我要的條件就不只一夜這麼簡單了,你不再考慮?」遇見南齋,他內心的某一角落彷彿也為他活了起來,說什麼他都不會放走他的。
「大人,南齋有自尊的,百年後再說吧!」
「你會後悔的。」
「大人,南齋從未後悔過。請讓開,南齋沒輸,你必須依約放南齋走。」
極雷奔在心內歎息,伸手幫南齋整理好衣裳,在他眉心間印上一吻,「出去後,遇岔路便往右走。」
南齋看了看他,低聲道:「謝謝。」
目送他離去,極雷奔低喃道:「你沒輸,輸的是我,我的心已經輸給了你,南齋……」
抬起手,極雷奔親吻著手上的翠玉戒。
「這個……我不會還你了。」
自那日之後,南齋與極雷奔就沒再見過面。
不知是誰躲誰,總之兩人一直都沒碰過面。
「大人,你覺不覺得最近靈雲殿裡安靜許多?」左賢士站在一旁如是道。
最後左賢士還是決定以「大人」稱呼南齋,拗不過他的固執脾氣,南齋也不再說什麼。
南齋心不在焉地回道:「有嗎?」
那一晚後,他的心就不曾平靜過。腦袋裡堆的不再是公事,而是那夜極雷奔對他說的每字每句。他隱隱察覺到極雷奔對他好似有了情愛之意,但事實是否真是如此,他沒有把握。
他怎會對他有情?他們不過才見了兩次面。
他定是說笑的吧!
有了這結論,南齋放寬了心。他入靈雲殿是來幫助天魔而不是惹是生非,更何況他還有個未婚妻呢!
「稟南齋大人,右武士求見。」
「請她進來。」右武士會來找他,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先告退。」
左賢士想他們該有重要的事要說,便先行離開。
左賢士、右武士在門口前擦身而過,彼此頷首示意。
「大人!」
「發生什麼事了?」
「稟大人,極雷奔大人沒有交代行蹤,已失蹤數十日」右武士神情顯得有些緊張。
南齋微笑,他覺得右武士太過緊張。
「何必緊張?極雷奔大人又不是小孩子了,何況他武功高強,能自保的,右武士毋需擔心。」
「大人,這次不一樣,極雷奔大人是第一次不告而別;臨走前一日,玉嬸瞧見大人一直坐在大廳前注視牆上的一幅畫。你有所不知,這次大人真的很奇怪。」右武士神情凝重地表示。
聽到這兒,南齋也不得不重視了,極雷奔是靈雲殿的另一個支柱,絕不能在此時倒下。
他歎口氣,「好吧,你回去等消息,我會派人去找的。」
「大人,我們已經有派幾個人去找尋,請大人不要太過張揚。」
南齋聽了皺眉,「真有人要刺殺他?」
右武士點頭,「大人對敵人向來不留情,所以有許多敵人在暗處伺機而動。」
他笑道:「他那個性沒有敵人才怪。我曉得了,你放心吧!」
「謝大人。」右武士這才如釋重負地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