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逸非凡的男人對站在角落的幾位女傭笑笑,女慵們因此害羞地半擔著紅通通的臉。
眼前坐姿優雅的男人,俊的沒話說,和她們的主人佐籐俊矢比起來,眼前的他親和多了,因為自他來到這裡,都是笑臉迎人的。
單純的人自然會喜歡這張笑臉,但對於極道世界的人而言,從亦正亦邪的「阿修羅」發出的笑,還是別太相信的好,因為難保下一秒不會死在他手中。
「有酒嗎?」展夏玉朝女傭溫柔地問。
「展先生想喝什麼酒?」
「都好,忙壞了,幾天沒喝酒,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展夏玉無謂地聳聳肩。
「偏廳有酒吧,我弄杯馬丁尼給您好嗎?」
「可愛的女人,你真貼心。」展夏玉還是一張笑臉。
「我……我馬上去弄給您。」女傭開心地咬一咬下唇。
「佐籐集團」與「五色門」的護衛紛紛搖頭,心想,白癡才會相信「阿修羅」笑著時說的話。
喟歎之餘,佐籐俊矢鐵青著臉,從二樓走下來。
展夏天捂著嘴,愕視佐籐俊矢那不修邊幅的樣子。
「找我為什麼不先通知一聲。」佐籐俊矢沒好氣的道。
展夏玉瞠大眼,發現襯衫上的鈕扣很不協調……這會兒可是發自心裡笑了出來。
其實在來之前他就聽邵易說,佐籐俊矢家裡有個女人,一個「不太一般」的女人,起先他還不相信,這下他完全瞭解了,一個能令一向冷靜的佐籐俊矢,連穿衣都失去冷靜的女人,的確不太一般。「早通知就沒驚喜了。」
「你說什麼?」佐籐俊矢臉上的氣還沒消。
「胡說的……談正事——我把佐籐老先生請到你的基地了。」
「你說誰?」佐籐俊矢的語調突然提高。
「連自己惟一的親人都忘了?」
「那種人的個性,誰都想忘記。」佐籐俊矢冷哼一聲。
「他可是你叔公啊!」
佐籐俊矢沉默,神情沉重。
「請他來,是林娟的意思,這是當初大家說好的事,而且,還是你提出來的計劃。」
「會易容術的大有人在,我沒說要請他。」
「佐籐前輩的易容術,精湛到無人能及,這點你比我還清楚。他老人家的個性古怪得很,去北海道請他來時,原本還不答應,硬是趕我走,最後告訴他,是你要他來的……」展夏玉笑了一笑,「雖然臭著一張臉,但他還是來了。」
那張臭臉,和現在的佐籐俊矢,一模一樣。
「你來找我,只是要告訴我,他來了?」
「是希望你過去,表達誠意。」
「沒必要!他要幫就幫。」
「兩個都倔脾氣……」展夏玉嘴上咕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有仇……」
據說,佐籐俊矢的母親曾是知名的藝旦,佐籐雄作——也就是那位易容師傅,當時不能理解,這樣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做佐籐家的女人,基於這樣的排斥,連她的喪禮他都不肯參加,而佐籐俊矢也因為這個原因,與他起了爭執,兩人從此不再交談。
儘管事隔多年,佐籐雄作也放下對佐籐俊矢母親的不滿,總是在忌日之前到墳場祭拜,兩人還是不交談,更不見面,互相使性子的情形,變得好像不關佐籐俊矢母親的事,而是兩人在看,到底誰會先低頭……
說他們成熟穩重,卻又像大孩子般在鬥氣。
「我要你把她找回來!」
樓上傳來的斥責,讓兩個男人面面相襯。
「好像起爭執了……」展夏玉仰首望走天花板。
佐籐俊矢攢了攢眉,長身站起,頗為不悅地呢喃:「胡鬧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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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麻衣衣服一穿著整齊時,相澤太太便敲門走進來,「真是抱歉,打擾你了。」
「不會,有事嗎?」
相澤太太沒多作解釋,伸手撫摸服部麻衣的額頭。「還好,體溫很正常。」
「怎麼了?」服部麻衣不解道。
「早上我跟佐籐先生說,你好像有點小感冒,佐籐先生要我打電話給西森院長……但我想你們沒空,所以就沒叫西森院長來了。」
服部麻衣一明白相澤太太的意思,臉頰立即浮上兩朵紅暈。
相澤太太突然噗哧一笑,隨之從口袋取出屬於女性的褻衣,「叫佐籐先生以後別亂丟在客廳。」「啊!」服部麻衣慌張地從相澤太太手中搶了過來。
相澤太太看她羞赧到抬不起頭來,只好忍著笑意,正色道:「大廳有客人,你的晚餐我們已經在偏廳準備好了。」
「謝謝。」
「跟我還客氣什麼。」
見相澤太太笑著走出去後,服部麻衣便走到梳妝台前,仔細看頸項上的吻痕,羞答答地笑笑,接著轉身在衣櫃裡尋找高領的衣衫。
當初來到這裡時,相澤太太為她添購了不少衣服,但怎麼找就是沒有能遮掩脖子上幾道吻痕的衣服。
正自忙著翻找衣服之際,她聽見身後的腳步聲,相澤太太走時並沒有帶上門,她想,應該是相澤太太忘了交代什麼吧,所以,她頭也沒回就問:
「相澤太太,還有什麼事嗎?」
「你把景子趕走了,對不對?」
這個聲音——
她猛然轉身,愕視著眼前茫然欲泣的女人,「菅原小姐?」
菅原握拳,心中有許多怒氣,全是服部麻衣使然,當初她以為,服部麻衣只是別墅的過客,儘管再怎麼喜歡佐籐俊矢,總有一天還是會走;以為是景子小題大作;以為佐籐俊矢會清楚,這個女人是想當總堂主夫人,而對他眉來眼去,就算兩人發生關係,佐籐俊矢應該只是想玩玩罷了。
哪裡想得到,晌午,自己醒來,想找佐籐俊矢一塊用餐,相澤太太竟然告訴她,他和服部麻衣正在房間,要她別去打擾他們……
她好氣,也好不甘心!她哪裡比不上服部麻衣?記得早上在來別墅的路上,她從柴崎口中得知,服部麻衣不過是柴崎手下的妹妹——這樣的人,憑什麼住進這裡!憑什麼跟佐籐俊矢發生關係!
「如果你討厭景子可以跟我說,為什麼要假借他人之手讓景子離開?」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菅原突來的責罵,叫服部麻衣聽得難過,也無反駁餘地。
「不要裝作不知道,是你要柴崎讓星子離開這裡的吧!景子都打電話告訴我了,不過是整你下水池而已,就要記恨到讓景子離開嗎?」
「我並沒有要柴崎先生為我做什麼事,而且我從來沒想過要景子離開!」
「你也沒資格這樣想,你憑什麼?你不過是這裡的客人,沒有權力在這裡頤指氣使!去找景子回來!我要你把她找回來!」菅原氣得大喝。
「我真的什麼也沒做……」服部麻衣不知道要如何解釋,菅原才會明白。
「如果你真的什麼都沒做,柴崎會為了你趕走景子?說不定你背著俊矢,跟柴崎做一些放浪的事!」
「舞子!」男人深具威嚴的咆哮,喝止了菅原不堪的謾罵。
「俊失?」菅原見佐籐俊矢走過來,原本的理直氣壯遽地轉成不知所措。
佐籐俊矢朝服部麻衣看去,她的眼眶泛著淚水,菅原的話著實傷了她的心,也令他胸口上挨了一記悶拳。
「怎麼回事?」佐籐俊矢問道。
服部麻衣以為他會走向自己,以為她會得到安撫的擁抱,可他只是站在菅原身邊,淡漠地看自己一眼……這樣的舉動,更加深她心裡的痛。
「服部麻衣把景子趕走了!」菅原指著服部麻衣大聲道。
其實高傲的菅原,本就不會為個女慵鬧的天翻地覆,她只是不甘心,只是心裡容不下服部麻衣,容不下另一個人,跟她爭奪佐籐俊矢!
「麻衣不會這樣做。」雖然菅原那番話,依舊在佐籐俊矢心裡盤旋,可他卻清楚,服部麻衣不會做這種事,如果真有這回事,這樣的女人,他也不會要。
佐籐俊矢這句話,捨服部麻衣好生欣慰。
「景子告訴我,是柴崎要她走的。景子跟柴崎從來沒說過話,根本不會有過節,好端端的,柴崎為什麼要她走?一定是服部麻衣氣上回景子騙她下水池,所以才要柴崎趕景子走!」
佐籐俊矢沉默,神情異常肅穆。
「俊矢,這女人心機好重,也許她以後什麼事都做的出——」
「住口!」
菅原嚇得臉色慘白,她知道佐籐俊矢的脾氣懾人,卻從未見他對自己發過這樣大的脾氣……都是她,都是服部麻衣!
「要鬧,回你的學院去鬧!」他火了,菅原左一句柴崎,右一句柴崎,把他惹火了。
管原睜大眼,豆大的眼淚滴落下來,「好,我走……」
「菅原小姐?」服部麻衣向前擋住菅原,如果菅原就這樣走了,她會覺得都是自己的錯,「我會找柴崎先生問清楚的。」
「你少裝好心了!這一切,一定是你跟柴崎串通好的!」菅原奮力推開服部麻衣,嬌小的身形氣沖沖地走了開去。
服部麻衣抵不住菅原氣憤的力道,跟跪地跌倒在地。
「服部小姐!」相澤太太一聽說有爭吵,便趕了過來,才到二樓,就見服部麻衣癱在地上。「沒事吧?」
「不要緊……」服部麻衣苦笑,她多麼希望是他扶起她,失望的是,他的目光定在菅原離開的方向……
「佐籐先生,發生了什麼事?」相澤太太問道。
「你問她吧!」佐籐俊矢冷道,說罷,頭也不回地走開。
服部麻衣心一揪,問她?難道連他也懷疑整件事,她都一清二楚?連他也懷疑,她就是菅原口中說的那種心機重,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人?
「服部小姐,怎麼回事啊?」
服部麻衣好生酸楚,「你也認為我會知道?」
「呃?是佐籐先生要我問你的啊!」相澤太太無辜道。
服部麻衣長歎一聲,忽然想起菅原說要走的事,「剛才俊矢對菅原小姐發了脾氣,我們去阻止她,別讓她走。」
相澤太太翻了個白眼,「那孩子也不過偶爾才住這裡,留不留在這,根本不重要,說不定過幾天,又回來找佐籐先生了,要走就讓她走。」
服部麻衣憶起佐籐俊矢望定菅原離去的目光,她想,他一定是後悔對菅原說出那樣的話,驕傲如他,又怎可能再開口要她留下?
雖然她不太明白事情的原因,但也算是因她而起的,她要去攔住菅原,為了他,也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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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原拚命抹去不斷掉下的淚水,看著被她賭氣摘下的耳環好一會兒,未了還是戴上去。
她不會氣佐籐俊矢要她走,這全是服部麻衣的錯,如果沒有那女人在,事情就不會變成那樣!都是那女人的錯!
拉上行李的拉鏈,轉身走出房間,見服部麻衣卻出現在樓梯口,讓她更氣了。
「走開!別擋我的路。」
「俊矢在說氣話,管原小姐難道聽不出來?」服部麻衣搶過她手中的行李,行李輕得很,裡面應該沒裝多少東西,可見菅原也沒打算走。
「俊矢俊矢的叫,你真以為你是佐籐太太嗎?上了床就可以做夢了?如果真能夠這樣的話,多少人是佐籐太太!我也會是!」
服部麻衣為之一愣,腦中突然將菅原的話,和相澤太太雷說的話,重疊在一起——
看著佐籐先生從這裡出來的不只我一個,傳來傳去,到時每個人都會知道的,你不必在意,大家都習慣了……
上了床就可以做夢了?如果翼能夠這樣的話,多少人是佐籐太太!我也會是!
「你的意思是……」
「一個女人心甘情願的把身體交給男人,誰會拒絕?你真以為俊矢在跟你談情說愛?」
她的頭頂又是一陣轟然,將被濃情蜜意掩埋的記憶,硬生生地浮現在腦海裡——
要談情說愛,你找錯人了……
「把行李還我!」
服部麻衣回過神來,緊抓著行李不放,「你不能走。」
「用不著你管!」菅原硬是拉扯行李。
「菅原小姐,別這樣……」
「你走開!啊——」
菅原使勁推開服部麻衣,怎料力道收不回來,重心一個不穩,整個身子便往樓梯間栽了去。
「菅原小姐!」服部麻衣想抓住她的手,但根本來不及。只見菅原重重地滾下樓!
「我的天哪!」相澤太太驚訝地捂著嘴,其實她一直待在二樓長廊的盡頭看著她們,若知道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她就會跟在服部麻衣身邊了。
「菅原小姐,你要不要緊?」服部麻衣快步跑下來。
「我的手……我的手好痛……」管原疼得連話都說不清楚,眼淚像決了提般,不斷淌下。「我的手不能動了……」
「太不小心了,管原小姐的手可是拿來畫畫的啊!」
經相澤太太一說,菅原哭的更傷心了。
「你說什麼?」服部麻衣神色俱變。
「管原小姐就要開畫展了,要是手有什麼事,以後可怎麼辦?」
不消一會兒,佐籐俊矢與護衛們都趕到大廳。
「舞子!你又怎麼了?」佐籐俊矢走過來,看著菅原莫名其妙地坐在地上。
「我的手不能動了……好痛啊……」菅原一見佐籐俊矢,很是委屈地挨進他的懷裡。
「發生什麼事?」佐籐俊失望著那微腫的手腕。
「菅原小姐不小心從樓上摔下來了。」相澤太太忙解釋。
「你說謊!」菅原大聲道,轉向服部麻衣,一臉憎恨,「是她推我下來的!」
服部麻衣與相澤太太同時垮下臉。
「我沒有……」服部麻衣頻頻搖頭。
「你還不承認,你根本希望我摔死,我要是出事了,就沒人跟你搶俊矢了!」
佐籐俊矢不語,抱著菅原的手臂,卻突然加重力道。
「我從來沒這樣想過。」
「俊矢在這裡,你當然不會承認,你剛才卻是對我說,要我盡快離開!」
「我沒有!俊矢我——」
「夠了!」佐籐俊矢不耐煩地大吼。「菅原受傷的事我不跟你追究,你們可以停止無聊的爭吵了!」
「不追究……你也認為是我推她下樓的?」
「我只是說我不追究,沒人要你去承認什麼。」
「你不相信我?」
佐籐俊矢別過頭去,他想相信,但腦中卻拋不去她曾和柴崎有說有笑的情景,他是介意,正因如此,菅原的話便深深影響了他……
以他的個性,怎容許他的女人與其他男人,有曖昧不明的關係!他不容許,也不會要這樣的女人,以致他對她的信任,大打折扣。
這種無情冷漠的回應,殘忍地刺痛了她的心。「如果你認為我是這種女人……我是!」
佐籐俊矢猛然愕視著她。「你在說什麼?再說一次!」
服部麻衣眼角溢著淚水,嘴唇卻勾著笑意,但她的笑,好苦,好淒然。
「景子是我要柴崎先生幫我趕走的,我沒別的意思,只因為她上次騙我下水,我氣不過。」
「俊矢,我就說,她有心機,一趕走和我最親近的夏子,接下來的目標就是我了!」菅原斜睨著服部麻衣。
相澤太太聽菅原提到景子離開,這才明白菅原到底在爭吵什麼,而真正要景子離開、去拜託柴崎的,根本不是服部麻衣。相澤太太比誰都清楚,但見此時的情景、佐籐俊矢懾人的表情,就算她敢承認,也不敢挑這時候。現在,只期望事情別越鬧越大。
「別把我說的這樣難聽,我沒推你下樓,是你自己勾到我的腳。」
相澤太太忍不住為服部麻衣捏把冷汗,心中希望服部麻衣別再說負氣的話了,因為佐籐俊矢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了啊!
佐籐俊矢鬆開環抱菅原的手,起身走近服部麻衣,「你跟柴崎上床了?」
服部麻衣整顆心就好像被撕成兩半,體內的涼意由腳底竄上,他那句話,已徹底讓她的心轟然崩塌……
「沒錯,我是跟他上床了……」
服部麻衣語猶未了,臉頰便吃了他一記耳光。
「佐籐先生!」相澤太太驚道,她怎樣也沒想到,佐籐俊矢會對服部麻衣動手。
服部麻衣耳際隆隆作響,他打得她頭昏,更打得她剜心。
「你走!」佐籐俊矢停頓了良久,「別再讓我看到你。」
「我知道了……」服部麻衣深深吸氣,「謝謝佐籐先生,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
佐籐俊矢握緊拳頭,適才摑她的手的疼痛,倏地傳達到他心口,如刀刃般不停地穿刺。
隨即,服部麻衣離開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地增添他心中的痛意。當他抬眼時,已不見她的身形。「佐籐先生,這是個誤會。」相澤太太心裡因為害怕,而撲通跳個不停,但如果再不解釋的話,她可能會內疚一輩子,就算被開除,也無所謂了!
「要景子離開的……是我,也是我去拜託柴崎先生的,上次服部小姐從樓上摔下來,不是個意外,有人看到是景子把落地窗的門打開,有意引服部小姐掉下去,我只是擔心景子還會做出這種事,才……服部小姐真的什麼事都不知道……」
佐籐俊矢猛然瞪著菅原。
菅原一聽相澤太太的解釋,心虛地不敢抬頭看他,「我真的以為是她嘛……」
「你連自己掉下樓,也希望是她推你的!」相澤太太大膽地指責菅原,「佐籐先生,能讓我去接她回來嗎?」她向佐籐俊矢懇求道。
「她要回來,自己會回來!」佐籐俊矢旋身,朝二樓走去。
就算這是個誤會,他也不會開口要她回來,絕不!
可不知為什麼,內心那一抹悵然,陡地擴張到掩蓋他一向拋不去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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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哪裡呢?哪裡都好,就是不能回頭了……他不希望見到她,她就得走。
她並不後悔愛上這樣的人,就算菅原說他對任何女人都是一樣,就算他殘酷地說不想再見到她,她還是不後悔愛上他,因話那分愛意,已經根深蒂固,若硬是要去後悔,她也承受不了那連根拔起的痛……
「服部麻衣!」
服部麻衣停下腳步,循聲看向身邊不知何時出現的車子。是車裡的人叫她?
「還記得我們嗎?」車裡走出三名高大的男人。
對服部麻衣而言,他們真的很陌生,她可以確信,從未見過這些人。
「真是抱歉啊!問錯方式了,那時你是個半瞎子,根本沒看過我們的樣子。」其中一人陰惻惻地笑著。
「你們是……」服部麻衣退後一步,總覺得這些人不太友善,詭譎的神情也不太像是佐籐俊矢的人。
「現在應該不是跟你解釋的時候。上車吧!」
「為什麼?」服部麻衣撥開那人伸過來的手。
「別逼我們動手!」
「請你們走開!」服部麻衣見情勢不對,轉頭就想跑。
霍地,他們將她扯回來,勁地推她一把,她胸前的項鏈也教他們給扯了下來。
「我的項鏈……」
那人一臉嫌棄地看著手中的項鏈,撇了撇嘴,惡劣地摔在地上,「這種東西一看就知道不值錢,有什麼好珍惜的!」
「你怎麼可以這樣……」服部麻衣蹲下身,難過地檢起被摔成兩半的項鏈,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掉下。
她拾起破裂的項鏈時,發現原本核心存放的照片背面,貼著不尋常的東西,它的樣子,好像是塊晶片……項鏈裡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為此,她不得不去想佐籐俊矢曾說的話——
因為他們懷疑,服部智仁複製下來的資料,在你身上……
在我身上?難道說,這東西是……
「你們是『三源流』的人?」
「我們不想跟你廢話,上車。」
「不要!」服部麻衣拚命掙扎,手裡緊握著項鏈。
她絕不能跟他們走,否則,一定會讓他們發現項鏈裡的東西!
「你們在做什麼?快放開她!」
遠方的車子快速逼近,從車內探出頭來的,是相澤太太。
「相澤太太?」服部麻衣臉上露出驚喜,但在看清車子只有相澤太太時,她惶恐了,自己出了事無所謂,但怎能讓這樣一個好人,因為她而遭遇危險?「回去!別過來!」
相澤太太似乎沒聽見她說的話,逕自下了車。「你們快放開她,要是不聽的話,我可要叫人了!」服部麻衣見身邊的男人,就要取出掛在腰上的手槍,忙道:「我不認識她!我真的不認識她!」
「服部小姐,你別擔心,你不會有事的,我馬上打電話叫別墅的護衛來!」
「你走!」
「服部小姐,我是要請你回去啊!我已經向佐籐先生解釋清楚了,你跟我回去吧!」相澤太太依恃著佐籐俊矢強大的勢力,毫不畏懼地指著在服部麻衣身邊的人,道:「我不許你們糾纏她!不然你們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服部麻衣甩開那男人的手,向前推開相澤太太,「你怎麼那麼煩!都說我不認識你了!」
菔部小姐你……」相澤太太坐在地上,不明白服部麻衣為何這樣對待她,「你是不是有什麼話不能跟我說?」
服部麻衣愣了一愣,她能坦承嗎?如果現在就說,相澤太太絕對無法安然無恙的,她還要靠相澤太太,把項鏈送到佐籐俊矢手中!就算佐籐俊矢心裡沒有她,她還是希望能為他做點什麼……
「我跟你已經無話可說了!」服部麻衣在拉起相澤太太時,暗中將手裡的項鏈放進她大衣的口袋,接著轉身走向那些男人,「我跟你們走。」
「服部小姐,」
服部麻衣坐進車,狠下心不去理會相澤太太的叫喚,只希望她能諒解,這麼做,全是為了顧及她的安危……
「你很識相。」坐在她身旁的男人冷笑道。「你是擔心我們會殺了她吧?只要她不亂來,我們不會開槍的,畢竟這裡離佐籐俊矢的山莊太近了……那男人要是開殺戒,比我們還狠。」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想不想見你的親人?要不是終於等到你,那老傢伙可能就要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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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別墅的大門口踱來踱去,一見車子回來,心中那塊大石便放下了。
「相澤太太,你太胡來了,要是讓總堂主知道,你開我的車去接服部小姐,我就完了!」這男人是佐籐俊矢的駕駛,若佐籐俊矢要出門,不見車子,他就算解釋,也會挨一頓罵的。
男人往車裡探一探,「服部小姐沒跟你回來嗎?」
說到這,相澤太太臉色更加沉重了。
她不語,懊喪地往前走。到了大宅,看了正讓人包紮手腕的菅原一眼,每個人看她的神情,都好像知道她去了哪裡。
「聽說你去找服部麻衣了?怎麼,那女人不跟你回來嗎?」管原舉目四望,見不著服部麻衣,心裡舒暢極了。
「如果不是菅原小姐,服部小姐也不會走。」
「你用什麼口氣跟我說話!你這樣說,好像我應該認錯似的!」菅原嬌氣太重,明知自己做的過分,可被下人這樣指責,所有千金脾氣都架上來了。
在偏廳的佐籐俊矢,聽見相澤太太的聲音,忍不住走了過來,直接就問:「她呢?」
「佐籐先生早就知道,我會去找服部小姐了?」相澤太太又驚訝又怔陳。
「你只要告訴我,她呢?」相澤太太的一舉一動,他在書房的窗戶,都看得一清二楚,卻沒想過阻止。
「服部小姐她……」相澤太太期期艾艾地,不知要如何解釋。
「我也沒渴望過她回來!」佐籐俊矢憤怒咆哮。
「不是這樣的……服部小姐一定很希望回來的,只是,她根本無法跟我回來。」
「把話說清楚!」
「我找到她的時候,她身邊圍著一群男人,樣子都不太友善……」
佐籐俊矢立即沉下臉,護衛也都為之動容,他們和佐籐俊矢想的都一樣,相澤太太口中說的那群男人,應該是「三源流」的人!
「麻衣被他們帶走了?」他的心越來越不踏實了,猶如墜落凜冽寒谷,凍得他不禁握拳。
「是服部小姐說要跟他們走的。我也看不大明白,我說要打電話跟你們聯絡,服部小姐卻說不認識我,還推了我一把。」
佐籐俊矢擰著眉心,這女人,到這地步,還要擔心身邊人的安危……早知如此,他就不許相澤太太去追她回來,要去,也是他去,
該死的!他真是被嫉妒沖昏了頭,才會說出要她離開的話,才會不相信她和柴崎之間的關係,天知道,那都是氣話啊!
佐籐俊矢閉上眼,是了,他會嫉妒、在意、憤怒,全是因為她,早已佔據了他整顆心……
「倉木、石渡!」佐籐俊矢抓起掛在衣架上的大衣。
「是!」兩名護衛朗聲道。
「派人手出去,看到可疑的車子全給我攔下!聯絡柴崎,叫他馬上到基地!」
「明白!」
相澤太太見護衛們的神情異常肅穆,有的忙著打電話,有的緊跟著佐籐俊矢走出大宅,自己也隨之緊張起來,雙手不由自主地插進口袋——
驀地,摸到記憶中不存在的東西,她取出來一看……這不是服部小姐的項鏈,怎麼會在她這裡?
「佐籐先生,請等一等!」相澤太太追上佐籐俊矢,直覺告訴她,這樣奇怪的事,絕對不能拖著不說。
「我沒空跟你談其他的事!」佐籐俊矢臉上呈現前所未有的焦急,他現在只想著要把服部麻衣救出來!
「只是想讓您看一看這樣東西。」相澤太太遞出服部麻衣的項鏈。
「它突然出現在我口袋,我猜,這是服部小姐偷偷塞給我的,一個已經懷掉的東西,照道理說,應該沒有意義了呀!可她卻還是放到我身上……會不會是想要我告訴您什麼?」
佐籐俊矢一邊聽著相澤太太敘述,一邊端詳著項鏈,未幾,他拿起服部智仁的照片,反手一看,發現照片背後,黏貼著像晶片的微小物品……
這就是服部智仁複製下來的資料!
原來,真的在服部麻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