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有這樣的人?」殷浩揮手摒退客廳所有的子弟兵。
「我是自我丈夫口中得知的。他認識那位師傅。」
「找得到他嗎?我想問問他是否收過女弟子。」
「我已經幫你做過詳細的調查了,對方在北海道,如果你要去的話,佐籐可以帶你去見他。」
佐籐就是「佐籐」總堂主佐籐俊矢,殷浩對他不算陌生。
佐籐俊矢是個外表冷漠陰沉的男人,但處事冷靜是他能坐上總堂主的主要原因。
「佐籐集團」在日本有二十三個大堂口,能將這樣多的堂口控制得當,且不出任何差錯,還得到其首領一樣的敬重,這人的確不簡單,也因為如此,佐籐俊矢在極道界裡相當受人注目。
「佐籐也認得他?」
「他是佐籐的叔公,也就是開創『佐籐』的主公的兒子,佐籐雄作。」
殷浩掛上電話後,那雙深邃的星眸,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看來得先去一趟日本了。」
「你要去日本做什麼?」
殷浩側目看著說話的人,臉上顯露出不悅。他可以摒退所有人,但卻阻止不了烈少嚴的進入,畢竟這裡是「炎盟」總部。
「與你何干?」殷浩起身欲走。
「你還認為我們是對立的?」
「我只是不希望和一個不信任我的人友好。」
這句話讓烈少嚴深受打擊。「你一向很理智的,但這件事你卻有太多私人情感介入。」
此時,倪素與許先生正要走下樓,但因為聽到這兩個男人仿佛起了小爭執,便停在樓梯間不願打擾他們。
「我沒有。」
「因為你愛上她,所以一直為她說話。」烈少嚴篤定道。
「我承認我喜歡她,至於愛,還談不上。」
倪素聽到這番話時,心頭一震,趕忙摀住口鼻,在淚落之前奔回房門。
烈少嚴知道他不願承認。一向風流的他,要他一時承認愛上人這回事,的確很難。
「我們先不談這個,我問你,你會帶倪素走嗎?」
「那是一定的。」殷浩的語氣相當堅決,仿佛任何人也阻止不了他。
「你想殷老會讓她走嗎?」
殷浩默然不語。他不禁懷疑,否認愛上倪素是對的嗎?
「所以,我必須去。」
殷浩瞇起如謎的眸子斜視著他。「不需要。」
「你要我相信她,就得讓我清楚你所懷疑的是什麼?」
殷浩在他眼中看到無比的認真,如果連自己人都不相信,他又該相信誰呢?
「明早動身,目的是什麼,我上了飛機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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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北海道
「你們去休息吧!我直接去找佐籐。」烈少嚴在知道殷浩所作的懷疑後,更加相信殷浩,便按捺不住急性子,趕著去「佐籐」位於北海道的第二基地找佐籐俊矢。
「一間雙人房間。」殷浩對飯店的櫃台小姐親切地笑說。
「好……好的。」櫃台小姐望著殷浩,顯得很不自在。
倪素端詳櫃台小姐臉上的嫣紅,更確定殷浩對女人都是溫柔待之,她若要計較,根本計較不完,再者,他說過對她的感情談不上愛,她又憑什麼計較?
「你的臉已經消腫了,許先生的藥真有效。」殷浩當著飯店廣場所有人的面,親吻倪素的臉頰。
殷浩英俊非凡,倪素美麗動人,當這兩人並肩進入飯店,已遭許多人側目,接著又見殷浩當眾自在地親吻倪素,令人瞠目咋舌、又嫉又羨。
倪素退後一步,回應他的,是冷淡的表情。
「還在氣可嬛的事?」殷浩拉她入懷。
「那有什麼好氣的!放手,大家都在看。」倪素難為情的別過頭去。如果她要氣可嬛,那麼全天下的女人她都得氣了。
「關我什麼事。因為你對我太冷淡了,我抱著你,讓你熱起來。」殷浩按著她的頭埋進他的胸懷。
他對了,他已讓她冰冷的心熱起來了,很早以前就……
如果她真能冷淡,早就拒絕他的擁抱,事實上,她掙脫不開,也不願掙脫,因為唯有他才能令她溫暖……
「兩位是夫妻吧!好恩愛哦!」櫃台小姐羨慕道。
「是。」
「不是。」
殷浩對櫃台小姐笑道:「她在鬧脾氣。」
「殷浩你……」倪素不明白他的心態,他覺得這樣很好玩、可以當玩笑來開嗎?「我們不是。請再給我一間房間。」她以流利的日語道。
「好的……」
殷浩將俊臉貼近櫃台小姐,佯裝可憐兮兮地說:「你狠心讓我們兩夫妻分開睡?」
「我……」櫃台小姐似乎教他溫柔的語調給催眠了。「我不會這麼做的。」
「妳真好心。」
櫃台小姐看他的神情,已變得如癡如醉的了。
「利用女人這弱點,你最行。」
「馬馬虎虎。現在,我可愛的老婆,你肯跟我同房了嗎?」
「如果我是你老婆,那全天下愛你的女人都會是你老婆。」倪素讓他喊得全身酥麻起來,但又不願表現喜悅,所以故作不悅狀。
「你的意思是說你愛我喏!?」殷浩睜大眼。
「無聊。」倪素為了逃避,提起行李,大步走向電梯。
「你愛我很無聊嗎?」殷浩從容地跟上她。
他好得意,因為她終於愛上他了。
倪素沒有回答他,反而轉移話題:「我們來北海道做什麼?」
「找個人。」殷浩刻意隱瞞她,因為事情猶未水落石出,也因為是殷家給她冠上「凶手」之名,就算要調查真凶,也該由殷家的人負責,再加上她有頭痛的毛病,他不願她太過操煩,所以她只要靜靜的等候真相大白就行了。
「找什麼人呢?」
「一個八十歲的糟老頭。」要是在佐籐俊矢面前這麼說,不知他會不會殺了他?「你的事我會慢慢調查,別擔心,相信我的能力,到了。」一到房門口,殷浩就露著邪魅的笑容。
她就是因為相信他的能力,才從未擔心過。
「會冷嗎?要不要先洗澡?」殷浩脫下大衣,接著主動為她解開大衣上的鈕扣。
「我自己來……」倪素難為情的說。這還是她第一次和他同睡一個房間,教她極度忸怩、不自在。
「老婆,我這是在盡丈夫的責任。」殷浩開始對她上下其手。
「寬衣解帶不是做妻子的責任嗎?怎麼換成丈夫了!?」倪素兩頰嫣紅的說。
「那來吧!」殷浩張大手臂,一副隨她「為所欲為」的樣子。
倪素臉頰更紅了。「別、別鬧了……我要去洗澡了!」她逃也似地進入浴室。
關上門後,立即傳來殷浩的朗笑。
她吁了一口氣,打開不斷冒汗的掌心。
她知道她在害怕什麼,可她已經愛上了他,為什麼還會怕他?
因為他也是個男人!下意識強烈地這麼回應自己。
八年了,她依舊忘不了那恐懼,也忘不了那淫聲浪笑和令人作惡的撫摸、揉捏……尤其是那張欲意滿盈的邪肆臉孔!
盡管首領已為她派人殺了她繼父和那群天殺的男人,還是難消心頭之恨!也因如此,她始終覺得配不上殷浩,他對她如此之好,她卻對他有所隱瞞……
正當她陷入痛苦的思潮之際,頭部的疼痛再度發作,這次激烈地令她恨不得拿槍開向腦袋。
「浩……」她倒在地下,伸手拚命想抓門把,她想求救,但她疼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以前總是偶爾才發作一次,最近卻頻頻發作,甚至連藥物也抵制不了疼痛……她是不是快不行了?
「你真糊塗,連衣服都忘了拿,是不是想脫光衣服讓我瞧?」殷浩拿著她的睡衣,在門外敲了敲,半晌,沒有回應,他捺著性子接著說:「你不說話是不是要我撞門進去瞧你洗澡?」
良久,他依舊沒有得到回應,連半點水聲都沒有。他逐漸感到不對勁,他急促地擊門,「快開門!你要是不開門,我可要踹門了!」
語罷,他等不及她的回應,使勁地踹開門。
乍見倪素一動也不動地倒在地上,他心頭一陣轟然。
「不……」他嚇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扶起她,輕輕拍打她的臉。
她呻吟了一下,皺一皺眉頭,最後,她眨了眨眼。
當他斗大的俊顏清楚的映入她眼簾時,他的憤怒,就在此時爆發了……
「你想嚇死我嗎!?」
她驚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愕視著他。
「別再嚇我了……」會失去她的恐懼,讓他深深擁住她。「你的頭疼到底是怎麼回事……明天我請『佐籐』的醫師幫你徹底檢查……」
她心一震。那不是什麼都瞞不住了?
「不……不用了,這老毛病,我習慣了。」
「我不習慣!」他再度咆哮。平時他是個冷靜到極點的人,但在遇上倪素後,他的困擾、不安、憤怒等等情緒,都接踵而至,加上方才的驚心動魄,他才明白,他無法失去她……
「殷浩,我沒事的,真的。」倪素故作輕松,可臉上的慘白卻拆穿了她的謊言。
殷浩一臉狐疑。
「如果我馬上吃止痛藥的話,就不會這樣子了……」那個止痛藥,已發揮不了效用了,她很明白。
「那只能治標不能治本,那種廢物,丟了它,我請最好的醫師為你診治。」
「不用了……許先生不就是最好的醫師嗎?我回去後,請他直接為我看就行了。」
「那你答應我。」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她的頭疼不太單純。
倪素只是點點頭。
殷浩方始安心地笑了。
「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倪素羞答答地垂首。
「我不走,我不放心妳。」他伸手把門關上。
她瞠大眼,「那我怎麼洗澡?」
「就這樣洗啊!」他聳聳肩,他不想再提心吊膽,他要無時無刻都在她身邊。他一旦決定的事,從來沒有更改的余地。所以,她是絕對趕不走他的。
「那……我不洗了。」她越過他往外走。
他以驚人的速度把她抓到蓮蓬頭下面,打開水龍頭,轉瞬間,她已全身濕濡。
「你好過分!」熱水直往她頭上灑下,令她無法睜開眼,更甭說可以見到他直瞧著她那因衣衫濕濡而隱約可見胴體的模樣。
「如果我每一分每一秒都不離開你,你是不是都不洗澡呢?別開玩笑了。」他迅速又熟練地褪去他身上所有衣物,向前一步,進入熱水的噴灑下。
因為他的靠近,使她不得不貼著他赤裸的身軀,她驚呼一聲:「你……你要做什麼?」
「我們一起洗。」他笑一笑,一手攔著她的柳腰,一手迅速解開她上衣的所有鈕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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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凌晨時刻,天色依舊染著一片漆黑。
殷浩揚著疼愛的笑意,用手指撥弄著倪素的鬈發。
他實在太渴望她了,所以見到她過分疲倦而熟睡的樣子,教他忍不住想再要一次,不過擔心她頭部再次受到刺激,他還是忍了下來,等她治好頭疼的病狀,她休想他每天要她一次就能滿足了。
「該醒了,小寶貝,到『佐籐』的基地還有大老遠的路,我們得現在動身。」他親了她一口。見她沒反應,他皺一皺眉,「當真睡的那麼熟?」
他嘴角揚起一抹狡猾,伸手探進暖被中,覆住她的渾圓。
「還沒反應?嗯哼。」他一個翻身到她上方,用手支撐著上身。「你再不醒來,我就再要你一次。」
他已經貼近著她說話了,但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頓時,強烈的不安直上心頭,他驚心地咆哮:「不准嚇我!」
倪素陡地驚醒,反射性地爬坐起來,不料卻迷迷糊糊地吻上了貼近她的唇。
「為什麼突然大叫嚇人?」倪素揉著沉重的眼皮。
「我怎麼知道你是怎麼回事……」殷浩摟著猶未清醒的倪素。「我喊妳好多遍了……」
「我睡太沉了,我聽見……啊……」倪素垂首低語,驀地發現她赤裸的身體全是被他烙下的痕跡,忍不住害羞地拉起暖被。
殷浩忍不住笑了,「別遮了,你身上每一個部位我都瞧得仔仔細細了。」
「別說了。」倪素趕忙用被子蒙住頭。
「反正我都記在腦子裡,你的呻吟、嬌喘……」
「不准記!」倪素隔著被子抗議。
「好,我忘了它,但我想再一次感受它!」殷浩語猶未了就鑽進被窩裡,借著黑漆故意胡亂摸摸她的嬌軀。
「不要……我已經快沒力氣了……」
「但我精力充沛!你只要顧著嬌喘就好!」
「討厭!」
「好了。」殷浩掀開被子,「我先放過你。哎呀,你臉好紅!」
「走開,你最討厭了……」倪素紅著臉捶打他健壯的胸膛。
「啊,重傷了!」殷浩按著胸口,「你謀殺親夫……」
「最好!」倪素開心地笑道。
「你的笑容真好看,好美……」殷浩癡癡地望定她。
倪素垂首,暗道:因為你讓我感到幸福啊!抬頭,對上他迷人的星眸,想起他們無法長久的原因,忍不住投進他一直給予她溫暖的胸懷。
「你會記得我的樣子吧?盡管看不到我,也會記得我的樣子吧?」
「你又在胡說什麼?你是怎麼回事?」殷浩順勢摟著她,才發覺她瘦了。「你好像瘦了一圈……」
倪素沒有回答他,將螓首貼在他肩上,兩眼凝視窗外即將消逝的星空。
「現在才知……星光好美……不知道人死後,會不會變成星星,在一望無際的天空凝視著所關心的人……」
殷浩怔了一怔。「你在說什麼?」
倪素似乎沒把他的話聽進去,揚著幸福的笑容一徑呢喃著:「我想成為星光……浩會抬頭看著我,我也會看著浩……很快的,很快的。」
殷浩深深吸氣,將她拉離他的胸懷,正視著她。
她乍然回神,眨了眨眼,「怎麼了?」她牽強地笑,目光茫然。「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殷浩的神情驚愕,好似發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半晌,殷浩松了一口氣,淡笑,「沒有……」也許是他敏感,所以才會覺得她很不對勁。「你剛才說了些好奇怪的話。」
「是嗎?」倪素再度回到他懷裡,「大概是還沒睡醒吧……」
她比誰都清楚,自己的意識已不受控制了。這代表了什麼,她比誰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