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風,今天家裡不開伙?老爸說好要親自下廚的,該不會只是說說而已吧?」整理行李後,金智晴走下樓,推推坐在一角背向她的金達風。
良久,金達風沒理會她。
「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有……」金達風的回答比蚊子還小聲。
「那請你禮貌性的看著我。」
金達風依言緩緩轉頭。
金智晴呆了呆,看著金達風的臉孔。「我無心的。」
「我能理解。」金達風神色異常凝重。
金智晴扭頭過去,心想:任誰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現在那張英俊的臉,跟大拜拜咬著橘子的豬公沒什麼兩樣。
他的臉,很腫,誰的傑作?可想而知。
郎姨搬著舊箱子走下樓。「小姐,你怎麼還待在這?」
「郎姨,這樣問什麼意思?」
「老爺夫人說……」即姨停頓一下,又忘的差不多,趕緊拿出記事本,盯著內容念:「上面駱家宴客,他兩人洗好澡就去了,你跟少爺要是遲到太久,不太好,今天到場的貴客很多。」
「你沒跟我說。」
印象中駱家或秦家常會宴客,這種氣派場景,是富貴的象徵,貴族的家常便飯,大多商業交涉都是從這裡開始,加上駱、秦兩家在地方上的勢力,有誰不想借此討好關係。倘使貴客多到不知其姓氏,也是預料中的事。
「我有。」郎姨驚人的堅持總是在這時候出現。
「你沒說,不然我現在不會穿的那樣隨便。」金智晴垂首看看自己的打扮。
郎姨失望地歎氣,搖著頭說:「女孩子年紀輕輕就懂得推卸責任,以後要怎麼持一個家?」
金智晴好生無辜。「不、不是,郎姨,你真的沒告訴我。」
「你自己反省,我去叫少爺起床準備準備。」
金智睛看坐在沙發上的弟弟一眼,忙說:「郎姨,達風在這裡。」
郎姨聽到呼喚,步履蹣跚地走過來,「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達風在這裡。」金智晴以為郎姨有點重聽,好心重複一遍。
即姨轉移目光,望著沙發上的男人。
盯了好一段時間,郎姨沉默,再度往大門走去。
「郎姨,你去哪裡?」金智晴高聲呼喚。
「我去叫少爺起床。」
金智晴張大嘴,斜視一旁情緒有點壓抑的金達風。
不跟他說話為妙。
「我換衣服去。」說完金智晴快步跑上樓。
回到房間,金智晴順手拿了白色套裝穿上。
她不想在打扮上花太多時間,第一,她不是有心討好駱家的那一方,第二,不過是過去打個招呼罷了,沒那間工夫去跟人爭艷奪麗。
再說,那個被公認出色英俊的駱文迪人在美國,除非他在場,否則不會有多少花癡到場……
金智晴眉頭一蹙。
無端端想起他做什麼?
甩掉莫名的思緒後,發現時間過了十五分鐘,迅速套上高跟鞋,奔出臥房。
「達風,我開你的車去。」金智晴繞過沙發,想想有些不對勁,停下腳步,回頭凝視坐在椅上的金達風。
「喂;我說車子借我。」金智晴撫著下巴,面前的弟弟低著頭,一動也不動。
「達風?」她輕輕推他。
高大身軀失去重心地緩緩往前傾,砰然倒地!頭殼還在地上發出「叩」一聲。
金智晴吃驚的瞠大雙眼,聽著因為熟睡而發出的打呼聲。
老媽會用泯滅人性的暴力叫醒他,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因為這小子根本不是人。
看看牆上的時間,再不去宴會,就要失禮了。
金智晴走到車庫,隨意挑了一輛車子,眉頭一皺,發現車裡沒鑰匙。
探一探大院,她拉開嗓子喊:「有誰能幫我找找鑰匙!」
「那個小姐!我有鑰匙的啦!」
吼得比她還大聲的阿泰,極度興奮地跑過來。
「謝謝,請給我,我要去駱家,快遲到了。」
「我載你去,很快!我的外號叫shy!」阿泰莫名激動地狂吼。
金智晴腦海馬上浮現老爸說的話……
我開車那甩尾動作,還是阿泰教的!
阿泰帥氣地撥撥頭髮,「請相信我的專業的啦!」
金智晴點點頭,沒有質疑地坐上車。
阿泰發動跑車,側頭給她很有自信的笑容。
金智晴擰一擰眉心,總覺得那個笑容像是——
你死定了!
才想下車,車子突然加足馬力,急速原地轉一圈。
金智晴倒抽一口氣,驚魂未定,車子瞬間飛出豪門山莊!
「哇——」史上最淒慘的尖叫就此響起。
★ ★ ★
豪華的宴會,悅耳的交響樂,以及誘人的料理,酒吧,在外人看來,似乎有些虛榮,不過這就是富豪人士的樂趣,供人攀上富貴的跳板,讓人羨慕嚮往的高尚交際。
「沒看到,我也在找他。」穿黑色露肩禮服的美麗女子苦惱地說。
「轉眼就不見人了,跟他說話,他都不理人。」另一名穿露背禮服的女子提及被人冷落一事,沒有一絲氣憤,反倒是開心極了,心中正想,還沒見過連冷酷都好迷人的男人。
「我建議你該去照照鏡子。」另一名穿低胸禮服的女子啜著雞尾酒低聲嘲諷道。
「你好像從一入場就對我有意見。」穿露背禮服的女子冷笑問道。
「意見倒是不敢,只是很驚訝像我們這種亮尚的宴會,竟然你能進來。」對方的回應還是那樣有氣質,可見對方也是受過高等禮儀的訓練。
「我不能進來誰能進來?知道我爹地是淮嗎?」
「抱歉,我沒興趣。跟駱秦兩家交流的人,全是受過高等教育和禮儀,別仗著自家有點錢,就以為自己是上流人士。」
「你、你是誰?這樣跟我說話!」女子又尷尬又惱氣。
對方抿著嘴笑,沒答話。
「美希,來一下。」宏亮的聲音由三十尺開外傳過來。
「你叫美希?」女子定睛看去,發現剛才叫喚的男人,竟是駱家老爺駱松海!她強忍心中驚訝,「你跟駱老爺很熟嗎?」
美希倨傲地給予冷眼,轉身朝駱松海走去。
「美希,跟你介紹一下。」駱松海忙著放下酒杯,「這是金董事長、金夫人,快叫Uncle跟Auntie。」
美希朝金再水點點頭,「Uncle,您好。」再向李春花嫣然一笑,「Auntie好。」
「老金,她就是我剛才說潘議員的女兒美希。現在幫文迪做事,很能幹。」駱松海讚許地摸摸美希的頭。「美希也挺乖巧懂事的。」
李春花只是給予敷衍的笑容,接著別過頭去,有點酸溜溜的味道。
美希有張瓜子臉,五官明顯出色,皮膚白皙細緻,動作又優雅得體,簡直就是個美人胚子,男人一見她就直接喜歡上了,哪裡還需要能幹懂事?
李春花湊到丈夫耳邊,咬著牙靠齒縫進出話:「近水樓台,一定跟文迪有一腿。」
「Uncle,我常聽駱伯伯提起您,您本人看起來好年,輕哪!」美希還是那張甜美的笑容。
金再水聽了笑得闔不攏嘴。
李春花又湊了過來,再次低語:「阿公,她睜眼說瞎話。」
金再水的笑容聞之僵硬。
駱松海轉轉頭,朝大廳望呀望,問道:「老金,不是說智晴回來了嗎?怎麼還沒見到她?幾年沒看到了,我想絕對比以前更美了。」
在駱松海的記憶中,金家的孩子都沒有大多富貴孩子會有的傲氣,很自主,特別是金智晴。
從小她什麼事都自己來,就連工作也不怕吃苦,毅然決然地到他人公司看人臉色,這種女孩就算不是罕見,也挺討長輩的意,駱松海也不例外。
李春花兩眼轉了轉,不經意地發現玄關處舉步艱難的金智晴。
「智晴,老媽在這裡!」李春花興高采烈地呼喚。
金智晴咬著下唇,舉步蹣跚地慢慢走過來。
終於,走到駱松海面前,金智晴忙著用手指抓順凌亂的頭髮,有氣無力地道:「駱伯伯好。」
「好好,我說的果然沒錯,智晴變得比以前更漂亮了。」
金智晴苦笑,她現在可沒好心情去高興駱松海的讚美。
「寶貝女兒,你怎麼了?」金再水一見金智睛就覺得她不對勁。她沒有之前在家裡的好精神,失魂落魄、衣服不整、頭髮凌亂,看來有些狼狽。
「我腿軟……」
李春花腦力一轉,極為肯定道:「阿泰載你來的!」
提及這兩個宇,金智晴頓時全身發毛。
一回想車子在轉彎處一邊輪能騰空飛起的情景,她的臉色就慘白。
金智晴抱著父親的手臂,渾身顫抖。
「金小姐,你好。我叫美希。」美希伸出於來示好。
金智晴眨眨眼,這才注意到駱松海身邊的美麗女子。「喔,你好,我是金智晴。」
「駱伯伯剛才提到你。」美希鎖住金智晴的目光不放。
「是嗎?!」金智晴為之一愣。
眼前的美希美得讓人驚艷,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質像與生俱來的,高雅迷人,但為什麼她看人會給人好強勢的感覺?
美希指指餐區的食物。「想吃什麼,我拿來給你。」
金智晴聞言,神色略變,淺笑道:「謝謝,我自己來就好。」
「老金,我們到偏廳談生意,美希,你也跟著來。」駱松海朝金智晴朗聲道:「智晴,我跟你老爸、老媽談事情,自己想吃什麼就去跟廚師說,想安靜吃東西就到天台上去,傭人會讓你上去,有的還認得你。」
金智晴微笑回應,目光不時飄向美希。
那個美希的身份是什麼她不知道,但對方的態度好像自己是駱家的女主人……莫名的讓人不舒服。
回想駱松海那句有的傭人還認得她的話,心裡就不禁愉悅。
「我有榮幸與你跳隻舞嗎?」突地,耳邊傳來有禮的男性嗓音。
金智晴雙眉一挑,瞧著五官端正的男子,苦笑,「我不會跳舞,不好意思。」
男人覺得無趣摸摸頭就走開,馬上就轉向其他女性。
金智晴撇撇嘴,這才因為男子的邀請而注意到,宴會上出現許多要在電視上才能瞧見的知名女星,以及家世顯赫的名嬡淑女。
這不是一般商業宴會嗎?以這群美艷女子而論,說是選美大會還比較像。另外,每一雙明亮的大眼都很有默契地轉來轉去,像是在尋找什麼。
其實她什麼舞步都會,但很奇怪,就是不曾與人共舞。
惟一曾與她共舞的就是笑她舞步笨拙的駱文迪!
那件事她記得一清二楚,若不是他要去美國,若不是駱伯伯拚命催促,她也不會跟他跳舞現出自己醜陋的舞步,惹那自大狂嘲笑!
算是驕傲作祟,她在他離開之後,努力學習舞蹈,亦可當作是不甘他樣樣出色,怎樣都不願再讓他有機會看扁自己。
杏眼瞪大,即時停止思緒。
她在意這些事做什麼?路文迪這三個字早在八年前就跟她沒關係了!
是了,都是大廳的吵雜惹得她腦子混沌,所以才沒頭沒腦的去想起不該想起的人。
駱伯伯的建議沒錯,她必須到安靜的天台上去。週遭一平靜,心境就不會受干擾。
走到餐區隨意夾了幾片肉片,為自己倒杯果汁,轉身就往樓上走去。
朝天台應該是往右走吧!
真是太久沒來了,加上路家房子規模龐大,沒去仔細翻找以前的記憶,還真的會迷路。
「金小姐……你是金小姐吧?」
金智晴為此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說話的女傭人。
「好久沒見到你了,我是柯嫂,記得嗎?」婦人走近一步,笑臉和氣。
金智睛盯著柯嫂的模樣,未幾,頓悟笑道:「記得了,柯嫂以前是鬈發,變了模樣,年輕多了,不好認。」
金智晴可不是說客套話,柯嫂現在的髮型和以前鬈得像非洲土人的髮型比起來,自然是好看多了。
老人家一被讚美年輕,就笑得開懷。「你不說我也這樣覺得……唉,你上哪?」
「大廳跟大院都好多人,想到天台靜一靜。」
「可是天台現在有……」
「駱伯伯已經知道我要去。」金智晴以為柯嫂擔心挨罵,趕忙接口。
河嫂臉上還是有些猶豫。
「如果不方便的話,也不要緊。」金智晴無所謂地聳聳肩。
「不是不是,既然老爺說讓你去,應該沒關係……」柯嫂揮揮手,嘴上碎碎念著:「去吧,還真有默契,想安靜都選天台。」
「耶?」
柯嫂沒理會她,逕自往下走去。
這大概就是老人家都會有的咕噥習慣。
金智晴無奈淡笑,隨即繼續往天台走去。
富貴人家在房子上的設計多豐有著獨特的風格,駱莊亦是如此。
大院上是圓環噴池、幾坐涼亭和偌大溫室花園;後院是供人休閒的健身樓房與其中一個游泳池,另一個——
金智晴推開天台的門,望著反射燈光略顯神秘的水池。
另一個泳池就在天台上。
這是屬於路文迪私人的泳池,她沒忘記。
他帶她來過幾次。那可不是兩小無猜的溫馨相約,而是不甘自己被認為是旱鴨子,死要面子的在他面前下水游泳,結果……
那個混蛋的狂笑聲她到現在也忘不了!
弄得她氣呼呼地跑去找最凶、最嚴格的教練教她游泳,最後當然擺脫旱鴨子的稱號,但也擺脫了一直對她冷哼的駱文迪。
金智晴蹲下身,望著摻有回憶的泳池咬牙念著:「氣死人。」
不對,她在氣什麼?
她好像很容易就被他刺激,跳舞是這樣,游泳也是。
「為什麼老是要在意他怎麼看我?」金智晴不甘心隋緒加倍紊亂,雙手往水池胡亂拍打,作為發洩。
緊抿著唇,悶哼幾聲。
怎料腦海依舊甩不去那英俊臉孔,氣惱為此倍增,池揚高手使勁拍打水面,弄得水花四濺。
「那種討人厭的男人有什麼好想的!」
她一口飲盡杯中的果汁,覺得還是有氣,乾脆拿空杯子裝水,沒頭沒腦地往後上方潑去!
這舉動反覆做了幾次,心情才得以平緩。
「你說誰?」驀地,好聽的磁性聲音傳進她的耳朵;
「駱文迪那自大狂!」她想也不想地回答。
「喔,請繼續。」
聞言,小臉為之變色,立即站起轉身。
當她看到一張可說完美至極的俊臉時,當場一愣。
無法相信那不時出現在腦海裡的俊臉,竟會呈現在眼前。
「不說話?」男人冷笑,筆挺的西裝濕答答的。
小嘴震驚張大,說不出活來。
「那該我了。」他徐緩說道。
他邁著修長雙腿走到角落,提著水桶過來。
高大出眾的身軀彎下,往泳池裝滿清水。
男人迷人的雙唇邪惡一揚,輕鬆抬高水桶,接著反手——
水桶裡的水自她頭頂嘩啦啦倒下!
「哇啊——」
她回神尖叫,本能猛跳腳。
男人丟開水桶,雙手環在胸前,神態優閒。
她撥撥濕灑灑的頭髮,抬頭氣憤吼叫:「駱、文、迪。」
「認得出我?記性不錯。」英俊的面容揚著魅惑笑容。
金智睛看一看倒在地上的水桶,怒目橫眉,「太過分了你!」
「不,是你跟我有仇。」駱文迪脫下濕答答的西裝外套,掛在手臂上,姿勢怎樣都迷人。
金智晴見他一直在滴水的頭髮,這才曉得自己對他做了什麼事。
原來方才使勁撥出的水,全數落到站在後面的他身上。
「我是無心的。」低著頭,無奈吞下一肚子的火氣。
「你必須道歉。」
「對不……」金智晴抬頭望著那張神情干板的俊臉,不禁語頓。
想想不太對,他可是拿了一桶水把她當作花盆澆!
她深吸氣,理直氣壯道:「我們扯平了。我現在不也一身濕?」
當她目光鎖定他的樣貌,一口氣像梗在胸口上,好不順暢,尤其覺得他本人比封面雜誌還更加俊美迷人時,她渾身發燙,十分不自在。
別看他好了……但,他頭髮滴著水的模樣,好迷人哪!
「那是你自找的。」
「唉?」跳動異常的心為此停頓一下。
「道歉。」他說的簡短,卻充斥著沒得商量的狂傲。
「我說了,我們扯平了!」
「你打擾了我。」他不容置疑地宣告她的罪行。
「什麼?」金智晴好生錯愕。後來出現的人是他吧?「胡說,我先來這裡的!」
「我一直在那裡休息。」駱文迪看向右方的休息處。
金智晴尷尬地抿抿嘴。
那裡有張籐椅外加上瓶紅酒和一杯尚未喝完的酒。看樣子也不像是短時間就能擺放在那裡。
他沒說錯,是她打擾到他。
但這也不能怪她啊,那個地方較為陰暗,又有一株樹盆作遮掩,除非存心來找人,否則根本不會立刻發現到。
「我道歉。對不起,我這也是無心的。」她誠心誠意的道歉,拾起之前擱在地上的食物盤,「那我不打擾你。」
「我話還沒說完。」
「你還想說什——啊,好痛!」
頭部突然一記扯動,弄痛了她。
「你拔我頭髮?!」金智晴按著頭,兩眼驚愕瞪著面無表情的俊臉。
駱文迪眉頭一皺,「懷疑?我再拔一次。」
「啊……痛!」
他的動作敏捷快速,她還來不及防備,頭髮就又遭攻擊。
這麼多年不見,這男人還是不改惡行,一如往常地欺負她!
「駱文迪!」金智晴為之氣結,氣得幾乎跳腳。
「我聽得到,不需要吼這麼大聲。」駱文迪視線低下,定在她因濕濡而透明的胸口。
「別告訴我你拔我頭髮是無心的。」金智晴握緊拳頭。
想捧他,真的很想。尤其是看見那張擺著理所當然的俊臉,她快氣炸了。
駱文迪劍眉一挑,揚著笑容,「不,我故意的。」
「你……」
揮拳過去吧……
忖量一下,他學過泰拳,私下還打敗過拿過冠軍的泰拳教練。
小腦袋立刻打消念頭。
那踹他一腳好了……
再忖想,不成,他曾蟬聯空手道全國冠軍數次,萬一劈斷她不知死活的腿怎麼辦?
太過分了!為什麼他不是普普通通的男人?
乾脆,破壞淑女形象吐他口水好了!
她下巴猛地仰高,絕望的垮下臉。
吐口水要跳起來吐的,她一定是古今第一人。
最後,她放棄了。
「算我倒霉。我走!」這是跟十全十美的男人鬥氣的結果。
「我何時說你可以走了?」
「什、什麼?!」金智晴愕然。
已經舉雙手投降,他卻不准她離開?!
「被你搞成這樣我還想待下去,除非我瘋了!」
「確定你走得出去?」迷人的星眸依舊停在她過度透明的胸口上。
「軟?」金智晴頓時呆愣,明明就被他無謂的笑容氣得七竅生煙,為什麼還是忍不住覺得他這樣子好迷人?
駱文迪走上前一步。
「你幹嗎?」金智晴為之慌亂,彼此的距離貼近到幾乎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聲。
「你喜歡露出自己單調的內衣,我沒意見。」平淡的語氣,一針見血。
「別胡亂批評我穿的內衣!」金智晴指著他俊挺的鼻子咬牙說道。
駱文迪點點頭,笑得好邪魅。
金智晴想想不對,低下頭,瞠大眼,本能地尖叫:「你什麼都看到了對不對?對不對!」
一拳飛過去,他輕輕鬆鬆就抓住。「我好心提醒你。」
「你看多久了?色狼!」
第二拳飛過去,他牢牢握在大手中。
「這不該是你報恩的方式。」
「如果你夠紳士,應該轉過身去!」抓著她的大手,莫名的熱燙。
「金小姐,我在等你說謝謝。」他說話依舊從容平緩,說他不夠紳士,卻又不時散發迷人的氣質。
金智晴聽了更火大。「謝謝?我被你看光了還要跟你說謝謝?」
「我沒有。」他正色聲明。
黑眸緩緩瞇起,鎖定她因氣憤起伏的胸部,眼神性感似火。
「你睜眼說瞎話!」金智晴高八度音尖叫。
「我來糾正,這才叫看光。」
大手以迅雷速度越過她胸口,熟練扯去衣服上的鈕扣!
金智晴身子一強,感受胸脯傳來陣陣涼意。
「哇啊——」她失控尖叫。
他扯開她的衣服?他竟然扯開她的衣服!
「混蛋、下流、無恥!殺千刀的你!」金智晴雙手掩著上身怒不可遏地咒罵。
從來沒人可以讓她這樣歇斯底里,惟獨他,以前到現在就只有他,
這個做盡羞辱她、嘲笑她之事,還能氣定神閒的大混蛋!
「安靜點,你很吵。」他不為所動,反而對她的音量作出警告。
「你說什麼?扯開我的衣服還嫌我吵?」
「有人來了。」
「唉?」
聞言,金智晴神色全變。
愈是聽仔細天台樓梯傳來的腳步聲,她愈是緊張。
她現在根本不能見人哪……衣服濕答答又透明不說,還被這惡質的男人扯開。
「怎麼會有人上來?」金智晴退後一步,東看看西瞧瞧,無處可躲。
惟一能躲的,就是他高大的身軀後面。
「可能傭人沒注意。」比起金智晴的不安,駱文迪倒顯得平靜泰然。
「那怎麼辦?」過分緊張,教她一時忘了自己之前多麼氣他,小手不由自主地抓著他的袖子。
濃濃劍眉深鎖,星眸盯著緊揪著他的白皙小手。
「快點想辦法!」金智晴急了。
「很簡單。」比女人還迷人的雙唇魅惑上揚。
「我要躲哪裡?」
「這裡。」他張開強壯雙臂,摟她人懷。
「喔……」慌得蒼白的臉蛋瞬間漲紅。這就是完美男人的胸膛?好強壯、好結實啊……
似乎只要他一使勁,就能把她揉碎。
「然、然後呢?」她胸部蹭了蹭,不明白身子為何發燙的厲害。
明明被他氣得半死,這麼一摟,卻又找不出一絲討厭他的感覺,反而好喜歡、好興奮……
除了以前跟他共舞牽過手外,跟他這麼親密接觸還是第一次。
她心頭有說不出的奇妙感覺,心跳很快,渾身發熱。
「抬高下巴。」他環住其柳腰,讓她胸前柔軟緊貼著他健壯的胸膛。
「好……」她僵硬地揚起下巴,兩頰不禁羞赧彤紅。
眨眨眼望著他,呼吸緊張急促,完全沒注意那深邃的黑眸透著一團火。
「接著呢?」
他的神情不再詭譎莫測,直接泛著邪魅的笑容。
「吻你。」
俊臉低下,毫不客氣地封住柔嫩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