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十分有名氣,且時常聚集知名人士的西餐廳。
想認識當紅明星,來此家碰運氣,不過老闆俊到比明星還好看,有口碑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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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名氣響亮的老闆,誰也不是,正是三大企業之一「金氏財團」的公子——金達風。
剛停好轎車的客人一接近西餐廳,大門便為之開啟。
「梁董,您預約五點閣樓B座?」侍者一見熟客,連登記簿都沒看,就道出對方預約的時間與座位。
「沒錯……」梁董往閣樓瞧去,意外見到某個外表出眾的男人,「你們老闆今天在啊?沒去金氏嗎?」
「在跟幾位店長談事情。請跟我來。」
「不用了,隨便挑個位子給我就好,免得打擾到金先生。」不是他吃飽撐著,訂了位不要,而是上頭突然傳來的咆哮聲,打消他上樓的念頭。
這位金大爺脾氣陰晴不定,謠傳前陣子才把選美協會主席轟走,只因為人家嫌椅子太小,他便十分愧疚地對客人說,「本餐廳拒收胖子」,致歉完就一腳將人給踹出去!
「這最好,老闆談事情時,最不喜歡有人在附近發出吃東西的聲音。」侍者也很無奈。
「連我也不能打擾?」
侍者輿梁董循聲看去,不約而同地驚呼:「康先生!?」
「我找達風,」康爾袁繃著臉,右手扛著用白布包裹的龐大物體,
店長在不遠處看見康爾袁的身影,急急忙忙奔過來,「康先生,我馬上去請老闆下來!」
「不用,我自己上去找他。」
幾位侍者互使眼色,平時見慣康爾袁有說有笑,今天卻不慍不怒,看的人心裡直發寒。
當康爾袁朝閣樓走去時,金達風正準備結束討論。
「新的店面你們去負責裝潢,不准再請同一間公司設計,我不喜歡他們的——」金達風一看見來人,立即中斷討論,「我有朋友,先散會。」
各間餐廳店長剛納悶老闆怎麼心情變得這麼好,轉身才知,原來是兆揚的總裁夾了。
「康總,您好。」每人經過康爾袁,恭恭敬敬地朝他頷首問奸,接著馬上拔腿跑,因為回應過來的是,他很不好,一整天都不好。
「老兄,你知不知道自己消失好一陣子了,我正想找你瞭解某件事——」突然,金達風話語中斷,「你手裡披白布的是什麼東西?」
「你的時鐘。」他沉聲說道。
「抱著我送你的鍾來做什麼?」金達風擰著眉,不了。
「還你。」康爾袁說完,直接拋給他。
金達風掀開白布,看到屍體,一肚子大便,難以理解的對康爾袁暴吼:「你是神經病呀!還我就還我!居然還把它敲得稀巴爛!?」
「哼。」懶得提,一提就會火大。
金達風好驚愕,「我送的東西被你砸到像破銅爛鐵!你竟然比我還不爽?」
「這時鍾我平時音效都關著,怎麼知道需要用到時,它的聲音會大到跟空襲警報一樣,響遍整條街!而且還什麼怪聲都有。」康爾袁惱火,往椅子上用力一坐,伸手對樓下的店長招招手,暗示他要平常喝慣的咖啡。
「我是擔心你這工作狂有天上班會遲到,所以才送個鐘給你,老兄你不但不感激,還對我發牢騷!」
「我生理時鐘一向正常,不需要仰賴時鐘叫醒我。」
簡單兩句話倒是點醒了金達風,以最快的速度聽出哪裡不對勁。
「那麼是多重要的事,需要你破例用到時鐘?」
「私人事務。」康爾袁轉過頭去。
「那我想想……一定是個女人,又剛好是我姊夫他們之前發現的女人。」金達風推測完,心情飆高,這時鍾先生倒也沒白白犧牲。「他們跟蹤你,你早就知道了?」
「從一開始就知道。你一向喜歡湊熱鬧,為什麼那天沒見到你?」
「你這算不算是間接承認你的私人事務,就是那個小女人?」
康爾袁瞇起眼,睇向金達風的促狹笑容。
「順道間接承認你對我姊夫跟表哥下藥。」
康爾袁起身,以絕對的冷靜與金達風的質問作對抗。
「把他們害得這樣淒慘的人是不是你?」
「有必要知道嗎?」
「先說是不是你?是不是?」金達風激動詢問。
「是我做的,但對你而言重要嗎?」
「很重要,爾袁……」金達風突然握起康爾袁的手,以認真無比的表情道:「我愛你。」
康爾袁則面露困惑,金達風就來個深情大擁抱,感動大喊——
「老子我賭爛那兩隻狐狸很久了!多謝康兄幫我報了大仇!」
康爾袁隨怨念極深的他抱著,無言以對。
「康兄,晚上喝兩杯慶祝如何?」
康爾袁沉默下來,忙著從西裝暗袋掏出手機,撥打他今日已撥打數次的電話號碼。
當他聽到同樣的關機回應,整個情緒又回到原點,好不起來。
「打電話給誰?」金達風眼珠子一轉,「你的小女人?」
「她關機……」康爾袁沒有否認,只管長歎。「關了整整一天。」
「打到她工作的地方去。」金達風提議。
「同事說她陪負責人跑業務去了。」
金達風看著他思索,康爾袁這副憂心重重的模樣,連他們都極少見到,難不成真如文迪哥他們的噫測……康爾袁心動了?
「岑瑤回國了,你知道嗎?」金達風突起歹念,想看看他有何反應。
「早上才跟她見過面,聊了幾句。」他淡道,注視手機幾秒後,繼續撥打。
「幾句?我沒聽錯吧?岑瑤是你以前的女朋友,不是普通的女人,難得她從日本回來,一回來第一個想見的人就是你,你就只跟她聊幾句?」
金達風看他這若有所失的樣子,只怕不單是心動這麼簡單。
康爾袁沒回答他,一聽手機又傳來相同回應,臉色完全鐵青,再撥!
「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金達風試圖分散這男人的注意力,突然覺得等會他就會爆發,砸壞餐廳所有東西。
「龍蝦全餐,鮪魚全餐。」
「你豬啊你?」正要對店長吩咐料理的金達風,驚得差點從欄杆翻出去。
「我一整天沒吃東西。」
「又因為工作?」
「早餐忘記拿走,氣到什麼都不想吃。」
金達風忍不住掏掏耳,他今天怎麼一直聽到很莫名其妙的話?
這人今天有病!三十二歲的人還在要孩子氣,好難搞……
「有兩個師傅被我派出去做事了,剩下一個不擅長料理鮪魚,你先吃點羊排行嗎?」
「有沒有火腿肉排三明治?」
聞言,金達風倒抽氣,「康老大,你還挑啊?」
「沒有算了,爛店。」他用力踢椅子。
「有有有,大人您要就一定有。」金達風強顏歡笑。要不是看在朋友今日情緒不佳,他媽的才懶得管他去死!
金達風抱起桌上壯烈犧牲的時鐘屍體,準備下樓去交代餐點,走沒幾步又兜回來,決定把他女人的事情問全,回去也好對另兩位傷殘細說——
「你一年前莫名其妙搬到普通住宅區,該不會就是為了那個小女人?」
那男人完全不鳥他,專心按著電話按鍵。
俊俏的臉嚴重扭曲,這下想把餐廳砸爛的反而是金達風。
沒關係,破例忍耐最後一次,問完再砸店也不遲。
「老兄你好歹也讓我知道你家寶貝的芳名吧?」
勤打電話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冰酷的臉色因這問題而呈現些許溫度。
金達風捺住性子,非常客氣問:「小女人叫什麼名字?」
康爾袁愜意念著:「宋玫瑰。」
某人火氣瞬間消失,心情特好!
「哇——哈哈哈哈……小花花……」金達風捧腹大笑。
康爾袁臉色發青,十分不爽:「令堂又叫什麼名字?」
金達風快樂作答:「李春花。」
「喔——呵呵呵呵……這更花……」西餐廳全場狂笑。
即日起,集滿金大爺五拳三腳,豪門花花送給您。
「剛剛笑的統統站出來!不要麻煩老子一個一個扁!」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
三個問題其中一個沒問出來,你就不要回家!做人家女朋友做到這麼失敗!
尖銳的叫聲猶在耳際迴盪,教宋玫瑰連騎車都苦著臉。
這條路是往康爾袁住所的方向,可每經過一家,她的車速就減慢一次,第一次對接近康家感到畏懼。
她以為母親完全忘記這些事情了,沒想到仍是記得清清楚楚,只是在做時間倒數,時候到了,等不到答案,就向她吼。
其實她並不十分駭怕去問什麼問題,只是早上的情形,攪亂一切,使她無法平靜又自然地面對康大哥。
因為看到他英俊出色的臉孔,就會忍不住聯想起另一位也有著出色臉蛋的女子,最後再把他們牽在一起,愈看愈覺得他們是這般相配。
她知道是自己缺乏自信心,只是,給她一天時間,一個夜晚也行,讓她趁著安靜時刻,把亂跑的自信抓回來,到了早上,就還能跟以往一樣,大方擁抱康大哥,度過每天愉快的早晨,這豈不是很好?
無奈,母親選在這時跟她跳腳,讓她沒空去整理自己的不踏實,就得去她暫時不想去的地方,還得一見康大哥,就搖身一變成了記者對他發問——
不過,現在看來,她好像不用問任何問題了。
因為幽暗的別墅,坦白告訴她,他目前不在家。
「在公司加班嗎?」宋玫瑰嘟著嘴,自言自語起來。
適才還在擔心,看到他時,自己會出現什麼心情,現在才知,看不到他,什麼心情都沒了。
既然他不在,那就回家吧,只不過以後就要時時面對母親的不斷叨念。
苦惱之際,末玫瑰掏掏口袋,這才發現自己帶了康爾袁家裡的鑰匙。
他曾說過,她能夠自由出入別墅,包括他不在家時。
宋玫瑰握著從未使用過的鑰匙,靈光一閃——
對了!進去看看有沒有名片之類的東西,這樣不用問康大哥,也能回去交差了!
她快動作打開厚實大門,進人大宅,由於太過黑暗,她摸著牆壁找尋電燈開關,燈一亮,她就直往樓上跑去。
樓下沒書房,那一定是在樓上,名片也一定在書房裡。
當她到了樓上,一經過康爾袁所說的遊戲室,之前的想法全部忘光光,抓起手槍戴上3D眼罩,開始玩起射擊遊戲,跟著再跑去玩飛機!飛機玩了一陣,又去玩賽車,幾乎真實的音效與動感令她欲罷不能!康氏遊戲所,簡直一級棒!
把康氏電玩全玩過一遍後,她最後站在跳舞機前,一臉懊喪。「好可惜,這個壞了,不能玩……」
等等……玩?她在幹嘛?她進來是為了找名片。
小腳責備性地跺了跺,隨即往另一個房間奔去。
推開房門,兩邊放滿書籍的大型書櫃,終於將她慌張的因子完全撤去。
毫無疑問的,這次她走進的是康爾袁的書房,一間比她的房間大好幾倍的書房。
裡面除了有套沙發座位跟撞球桌,沒有太意外的擺設,辦公桌上有台個人電腦,旁邊堆積著尚未處理完的文件。
往前走幾步,拿起桌上的照片,照理說,她應該對這裡的一切都很陌生,唯獨這張康爾袁與大型犬的合照,她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隻狗,怎麼愈看愈像以前追殺跟她相親的男人的那只……
她想太多了,聖伯納不都是長一個樣?
宋玫瑰草草結束自己的無聊猜想,收回視線,往桌上掃了掃,未了,在筆筒旁尋出名片盒,想打開它,沒想到盒子外層用繩子纏繞並且打了結,彷彿這名片已不被使用。
她困惑著解開繩子,取出一張名片,霍然大驚!
不會吧?兆揚的總經理居然是康大哥!?
老天!她一直以為……他頂多是經理級的人物,哪裡知道,事實卻是
就在宋玫瑰驚詫的久久合不攏嘴時,別墅的電鈴大聲喚醒了她。
「康大哥?」她雙眼驚慌瞪大。剛開始以為是康爾袁回到家了,沒多久就推翻這個想法,因為主人回到家是直接拿鑰匙開門的,沒道理按門鈐。
答案剛整理出來,門鈴又再度催促兩聲,催得她不得不立刻離開書房,奔到大門口!—
「請問是哪位?」
大門剛開啟,宋玫瑰與來人都做出驚訝的表情。
宋玫瑰末料到出現在眼前的,會是早上那位美麗的女子。
相對的,對方的驚愕也不比她少,甚至摻雜了些許難以接受的不悅。
「我以為……開門的會是爾袁。」
「康大哥還沒有回家。」宋玫瑰呆呆瞧定她宛若洋娃娃般的無瑕臉蛋,悶著胸口聽著對方對康爾袁的親密稱呼。
「敝姓岑,單名一個瑤,爾袁都叫我小瑤,請問小姐是?」事實上,岑瑤可以不用問,因為她對宋玫瑰有印象,且深刻到現在都還不能釋懷。
「宋玫瑰,我是康大哥——」宋玫瑰還想不出該怎麼介紹自己,岑瑤就已搶先一步,空出個位子給她。
「朋友是吧?」
宋玫瑰握一握手心裡印著崇高職位的名片,鎖定眼前那張姣好的美麗臉蛋,剎那問,她自信大失,無力解釋自己的身份,害怕說出口後,會見著不敢置信表情。
「嗯,我是康大哥的朋友……」
「林秘書告訴我,爾袁今天很早就下班了。」岑瑤往屋子裡望去,當真見不到康爾袁的身影,臉色一黯,不掩失落。
「岑小姐可以打他的電話,問問他在哪裡……」
「我只知道他談公事用的手機號碼。爾袁有很多原則,離開公司,除了私人電話,其他電話都不帶。」岑瑤苦笑。
「是嗎?」宋玫瑰怔了怔。
「是啊,爾袁就是這樣,忙起來固執到誰勸他休息,他都不聽,想放鬆心情休閒時,除了幾個志同道合的好朋友,誰想找他,也都絕對找不到。」她翻起以往的回憶,笑容便為之甜美。
岑瑤撥撥頭髮,似憶起什麼,忍不住發出幾聲甜美的笑聲,說道:「特別是他看到小黃瓜的表情,你會覺得他這個穩重的大男人,突然像小孩子那樣對人拗起脾氣,好可愛……」
宋玫瑰胸口猶如挨了一記悶拳,她對康爾袁好瞭解,不像她,近乎全然不知……
「岑小姐,能不能冒昧問你一件事?」
「不要緊,你請問,還是你想知道爾袁以前的事?十岑瑤這時,早已不客氣地呈現康爾袁的女朋友的姿態。
宋玫瑰垂下視線,逃開岑瑤得意的模樣,「不用了……」
需要嗎?那都不是屬於她的記憶啊!裡面只有康大哥跟岑瑤,沒有她。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康大哥以前的女朋友?」
「以前?」岑瑤的和善笑容頓時消逝,「當初我為了演奏理想,以致不得不暫時拋下這裡的一切,現在回來,才知道後悔已經太遲了……」
「演奏?你是演奏家?」
「有什麼好奇怪的?」笑容不再的岑瑤,親和力也一併消失,乍看之下,像只孔雀,尊貴驕傲。
「沒有,只是沒想到你會是演奏家。」宋玫瑰搖頭,連帶將自己的情緒一併搖亂。
從岑瑤的口吻聽來,她對康大哥的感情仍然深厚不減,如果將來真要伸手奪走康大哥,身上沒有一處特殊的自己,要拿什麼力量留住康大哥?
天,她對自己的戀情愈來愈沒有信心了。
「我下午才在音樂廳成功的結束一場演奏,主辦單位打算明天幫我辦慶功宴……」消失不久的甜笑,這時又再次出現,「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邀請爾袁參加,若他能在宴會上露面,我會更有面子的,只是我很擔心他會拒絕我。」
「康大哥人很好,應該不會才是……」始終低著頭的宋玫瑰,這時發現岑瑤開始受不住外頭的寒冷而打了冷顫。
「爾袁一向不喜歡在公眾場合露臉。」
「你要不要進屋等康大哥回來?」宋玫瑰看她顫抖成那樣,別說男人看了會心疼地過去擁抱溫暖她,就連自己都想把衣服全部脫給她!
「不必了,在外頭等就好,等爾袁親自請我進屋,我才要進去。」岑瑤抬高下巴,以示堅決,同時強硬地拒絕末玫瑰的關切。
宋玫瑰牽強笑了笑,岑瑤的話雖然犀利,但也是不爭的事實,她沒有資格請她進屋,因為這別墅的主人是康爾袁,不是她。
「那不好意思……我得把門關上,因為我只是來拿東西,現在要回去了。」
「沒關係,你關。」岑瑤無所謂地聳聳肩。
當宋玫瑰正忙著鎖上大門時,身後的岑瑤目光突然凌厲的瞪著鑰匙。
「能告訴我,你怎麼會有別墅的鑰匙?」
「我……」她停頓一下,想著,若自己老實說是康大哥給她的,岑瑤聽了會不會很難過?還是隨便抓個解釋好了。「我有東西忘在這裡,所以跟康大哥借了鑰匙進屋拿。」
「那你還是要找一天還給爾袁的吧?」岑瑤朝她伸手。
「欽?」宋玫瑰錯愕,本能地退後一步。
岑瑤伸出手做什麼?為什麼她對這個動作感到恐懼?
「給我,我幫你交給爾袁,也省得你再跑一趟。」岑瑤語氣明明是那樣的溫和,聽進耳居然如強悍宣告似的,沒得反駁。
宋玫瑰心裡大叫,不不不,不能給,那是她的寶貝啊!可才叫完,才發覺,自己已懦弱地將鑰匙遞過去。
「好了,我不用你陪,爾袁說不定一下子就回來了,再見。」岑瑤取得鑰匙後,開始下逐客令。
宋玫瑰愕視岑瑤將鑰匙握在胸前的模樣,莫名生畏,不明白一個外表這麼溫柔婉約的岑瑤,居然可以強勢的令她不敢違抗。
還是她下意識就認定,這鑰匙本就屬於岑瑤,而非自己?
「宋小姐慢走。」岑瑤這回乾脆把鑰匙收進皮包內,杜絕了宋玫瑰萬分不捨的眼神。
宋玫瑰收回視線,踏著沉重腳步走向機車旁,好役悔自己擔心岑瑤難過而扯了謊。
早知道鑰匙會被取走,她就坦承說這是康大哥給她的。
可是現在後悔也無濟於事,因為她完全沒有勇氣去要回來。
岑瑤站在別墅前,泛著嫣然笑容,優雅地對離去的宋玫瑰揮手告別。
—等末玫瑰騎車消失,那善良客氣的表情也隨之撤去,取而代之的,是充滿敵意的輕笑。
打從早上發現康爾袁對宋玫瑰那種寵愛的眼神時,她自以為能得到幸福的自信,就已損毀一半,接著又見康爾袁發覺宋玫瑰不見時的心神不寧,她所有自信,就杏然無蹤,不復存在。
她好怨!因為她不曾擁有過他這樣的專注寵愛。
若非他那時心中只有事業,時時將她冷落一旁,所謂的理想根本沒機會作祟!天知道,他康爾袁就是她的理想,就是她一輩子的幸福。
然而,當她決定不再介意他是不是有空陪她遊山玩水、是否會因為坐上總裁位子而更加忙碌時,才知……已經有人取代自己,甚至勝過於她之前在康爾袁心中的地位,甚聖還擁有她一直渴望卻不曾得到的在乎。
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吃湯圓!」章秋月盛了一碗熱騰騰的湯圓,放到女兒面前。
這種情景,讓到家不久的宋廣平,差點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玫瑰,你是做了什麼,讓你媽變得跟店小二沒什麼兩樣?」
餐桌前的宋玫瑰,托著臉,打從回家就這副樣子,失魂落魄的。
章秋月端著一碗湯圓走過來,頂頂宋廣平,興奮的程度簡直可以與中頭獎去較量。
「玫瑰真讓我有面子,等過年時碰到她姑姑那邊的人,我就有的說了,那些人以前酸我也酸夠了,老誇她們家女兒多行,男朋友不是醫生就是律師,結果,我們玫瑰的男朋友,可比他們還稱頭!」還沒說完,章秋月就樂得大笑。
宋廣平停下吃湯圓的動作,正色問:「你們已經知道康先生是做什麼的?」
「當然!」章秋月頭一揚,應道。
宋廣平這時終於受到章秋月的傳染,亢奮的說道:「大嫂!獲知如此消息,有沒有非常想敗家的衝動?」
章秋月立刻激動回應:「有有有!正打算過幾天找三姑去商場買一堆衣眼!那你呢?」
宋廣平霍地起身,似站在華山之巔,傲氣狂笑,「我打算把這房子炸了!」
章秋月當場嚇白了臉,這小子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他很認真的……
「把電視炸了!冰箱炸了!」宋廣平指指外頭,「車子也炸了!」
「廣、廣平……」章秋月瞠目咋舌,臉上出現黑線。
「該炸的統統炸一炸!」某人已幾近瘋狂狀態。
「廣平……可不可以先去接電話?你的行動響了。」
「好,你等等。」宋廣平眺下桌子,走去接聽。
章秋月趁他恢復理智,速速閃到一旁猛擦冷汗。
過去接聽電話的宋廣平,沒講幾句就收線,回頭時鎖定的目標不是章秋月,而是還在異度空間神遊沒回來的宋玫瑰。
「玫瑰。」叫不回來,宋廣平乾脆用推的。「玫瑰!」
宋玫瑰身子晃了一晃,緩緩看向宋廣乎,「小叔,你下班了?」
「我回來有一陣了,你都沒注意,在想什麼?」
宋玫瑰皺起眉頭,她好忙,要想很多,想康大哥跟她有點距離的身份,想岑瑤將來會不會介入他們之間,想自己是不是做了錯事,不然岑瑤為什麼不太喜歡她,最想的是那把鑰匙……為什麼要乖乖給人?
「你現在沒事,出去幫叔叔倒垃圾好不好?垃圾就在門口。」
「可是……垃圾車走很久了,不會再收第二次。」
「丟到老歐家去!」某個歐巴桑建議,可見她常幹這種事。
「街口便利商店有垃圾桶,你拿到那邊去,我怕垃圾在門口,明天會有味道。」宋廣平拉起宋玫瑰,「快去。」
「喔,我馬上去……」宋玫瑰回的有點有氣無力。
「大嫂。」宋廣平拉拉領帶,鬆鬆領口,嚴肅問:「我剛剛炸到哪裡?」
章秋月立刻悚懼,完全招架不住宋廣乎的走火入魔。
宋玫瑰走到客廳,實在不明白小叔為什麼突然要她去倒垃圾。
以前這個時候,康大哥都會打電話給她,低沉性感的聲音聽得她精神振然,雀躍不已,現在反而渾身使不上力,只想躺在床上等著入睡時間,讓煩亂的情緒隨著睡意沉睡……不知這跟今天沒聽到康大哥的聲音有沒有關係。
怎麼辦?好想他,好想好想。
他現在回到家了嗎?
在做什麼呢?還是……
在跟岑小姐聊共同的甜美回憶,聊的正忘我,接著兩人就……
推測到這,竄上心坎的涼意,敦她腦子停止活動,沒有勇氣再想下去。
打開大門後,本能的想垃圾應該就在家門旁邊,但映人眼簾的,不是垃圾,而是——
令她驚喜的大型玩偶。
強忍亟欲歡呼的心情,懷著新鮮與好奇,她小心翼翼去觸摸如夢似幻的柔軟玩偶,生怕它一下子就會離奇不見。
「喜歡嗎?」
她循著熟悉的低沉嗓音看去,來不及展露笑容,便見一個俊美男人出現在面前,把她的喜悅倏地轉化成一股衝勁,想立刻飛人他懷裡,用真實的擁抱,敲碎她一時誤以為的虛幻——
「康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