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無預警地深深吻上她的唇,楚楚渾身動彈不得,突然分不清此刻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前段日子相處的記憶在眼前飛掠而過……
當他挺身而出,為她擋下飛速射來的箭時;氣勢驚人、豪情萬丈的身影令人激賞。
當他負傷迎敵,奮勇從土匪手中救出她時;英勇的行為、出色的膽識令她感動。
而當他涼涼地晾在布莊的椅上,蹺著二郎腿噙著淡淡笑容窮整她時;他的灑脫與不羈同樣令她迷戀。
像這樣身份尊貴、一舉一動都出色非凡的人,她怎能高攀得上?
而現在,他竟然吻她,是不是在作夢?
楚楚傻了,徹徹底底傻了。
濟爾冷狂熱地佔據她的唇,身下的人卻是一臉錯愕的傻表情,他是看得啼笑皆非,但也看得愛不釋手。
天下之大,多得是溫柔婉約的可人兒、傾國傾城的俏佳人,但誰都無法令他心動、令他眷戀,唯獨只有她,邂逅的那一剎那,便牢牢吸引住他的目光。
他不想放她走,從這一刻起,他絕對不再放她走!
過了許久,他熾熱的唇總算移開,楚楚羞赧的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平時奔放、率性慣了的她,此時此刻顯得羞答答的。
「你說是什麼意思?」濟爾冷瀟灑笑道,都這麼明顯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我不知道我有這麼大的魅力。」她故作平靜地回道。
「你不知道,但我知道。」濟爾冷說得理所當然,仍是一臉迷人笑意。
「你別耍著我玩,你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貝子爺;我只是在布莊裡糊一口飯吃的小民女,和你身份懸殊,玩不起你的遊戲。」
「男未娶,女未嫁,有什麼玩不起?」
「但皇親貴族的婚姻不都由皇上指配?」眾人皆知。
「法制不外乎人情,我跟皇上很熟,皇上會諒解的。」他說得輕輕鬆鬆。「你……不會拒絕我吧?」
根本不給她回答的機會,他再度壓上她的唇,縱情恣意的嘗著、吻著。楚楚無法抗拒,他的吻令人心蕩神馳,終於教她不由自主地伸出雙手,攀住他寬大的肩膀。
就在此時,一陣急如星火的馬蹄聲傳來,從貝子府快馬找到這裡來的宮中太監突然來報──
「貝子爺,皇上有事召見,請即刻進宮!」
他翻身下馬,恭敬稟報,楚楚趕緊羞赧的脫離濟爾冷的懷抱。
濟爾冷蹙起眉頭,深覺掃興,沒好氣的問:「知道是什麼事嗎?」
別輕看太監只是宮裡身份卑微的奴才,大多數時候,他們的消息比誰都來得靈通。
太監趕緊再稟報:「來自喀爾喀蒙古的寇沁格格已在城郊,寇沁格格未來的額駙是濟爾冷貝子爺,依照祖宗慣例,貝子爺應立刻出城遠迎,隆重接待!」
皇上已和宗人府敲定聯姻之事,現在就等正式宣佈。
太監的話瞬間像一記響雷炸傻了濟爾冷和楚楚,兩人登時腦中一片空白。
「你是蒙古格格的夫婿?你……你要娶蒙古格格?」楚楚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回聲音問。她的雙手隱隱顫抖,內心感受到的是難堪、是羞憤,更是深受欺騙的沉痛感。
「不!我事先並不知情!」濟爾冷一樣錯愕太監丟出的竟是如此要命的答案。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明明只授命接人,為什麼一夕之間突然成了額駙?
「你有婚約在身,就不應該戲弄我、騙我,我已經告訴你我玩不起,為什麼還要這樣傷害我?」她認定他從頭到尾都在撒謊。
滿蒙聯姻何等大事,她不相信被欽點為新郎倌的他會不知情。對,他跟皇上熟,就因為他們熟,所以他才膽敢有婚約在身,卻仍自由自在的遊戲人間!
她不應該對他有所期許,不應該相信意亂情迷時,他理所當然脫口而出的甜言蜜語!
「你誤會我了,我完全沒騙你的意思……」
彷彿感受到主人不安的情緒,駿馬從鼻孔噴出濕氣,在原地不受控制的亂動亂踢起來。濟爾冷一邊操控馬匹,一邊急切地對她說話。
懦弱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楚楚深受打擊,不想再聽他任何一句辯白,一個敏捷的動作,倏地旋身下馬,壓抑掉淚的動作,拔腿就跑。
「楚楚!」濟爾冷對著她的背影放聲大喊。
他立刻掉轉馬匹想追上去,但太監挺身攔住他的去路。「貝子爺留步,皇上正在等您出迎寇沁格格。」
濟爾冷心頭一緊,牢牢掐握住雙拳,一時進退兩難,只能留在原地。
楚楚幾乎是落荒而逃地逃離濟爾冷,一路上,她的腳程始終沒慢過。
是她太傻、太蠢,才會起了能和他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可笑念頭。她可以偷偷愛慕他,卻萬萬不可以大膽坦承她對他的感情,因為她不夠格,她不能忘了這一點……
多少想趨炎附勢的女人,主動親近皇親國戚,卻落得人財兩失的地步;多少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人,最後摔得渾身是傷。
這麼多的例子讓她引為借鏡,她卻還一頭往裡面栽,真傻!
從郊外回布莊有一段路程,她加快腳步往前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只想快點回家、快點把顏面盡失的自己藏起來。
「楚楚!楚楚!」
一個布莊夥計忽然旋風似的騎馬趕到她面前,擋住了她。
「你怎麼在這裡?」楚楚訝異地問,布莊裡有生意在忙,他應該分身乏術,怎麼有空跑來找她?他又是如何知道她人在這裡?
「我到貝子府找你,貝子府的人說你跟貝子爺到附近跑馬,所以我就追過來。楚楚!布莊出事了。」
「布莊出事?出什麼事?」她著急地問。
「一個時辰前,一票蒙古人闖進店裡鬧事,布莊被毀了!」
「什麼!」乍聽見他的話,楚楚臉色慘白,全身血液像在一剎那被抽得精光。「快帶我回去!」
夥計一把拉她上馬,火速趕回布莊。
遠遠的,楚楚便看見布莊前聚集不少民眾圍觀,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只見司馬布莊的匾額被砸,天井不斷冒出濃煙,明顯是被一把火燒了,她急壞了,跟著夥計迅速衝進內院。
乍見到自己家園的一瞬間,她的臉色陡然鐵青,全身僵硬,兩腿就像生根一樣地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布莊毀了!
窗倒、門破,屋裡的傢俱盡數被毀盡,繡房燒得只剩一半,幾個人忙著滅火,引起陣陣濃煙。
「我爹呢?我爹在哪裡?」她立刻心慌意亂地問。
一大票灰頭土臉的布莊員工循聲望去,這才發現楚楚回來,一股腦兒的包圍上去泣訴。
「你終於回來了!」
「一大群蒙古人衝進布莊鬧事!」
「他們咬定你偷他們的東西,非要我們把東西交出來不可,你到底有沒有偷他們東西?」
「我們交不出他們要的東西,想不到他們立刻翻臉,逕自衝進屋裡翻箱倒櫃,將所有家當全部挖出來。」
「找不到他們要的東西,他們就把屋裡的物品一概搗毀,還放火燒房子,夥計們試著搶救,想不到反而被打得鼻青臉腫,真的太無法無天!」
你一言我一語,一群女人說到激動處不禁哭哭啼啼起來,她們從沒這麼害怕過。
「我沒空跟你們解釋,你們快告訴我,我爹人在哪裡?為什麼沒看見他?」
「他……」
眾人結結巴巴,面露難色。
一股不祥的感覺油然而生,楚楚無法壓抑心中的恐懼,放聲再問一次。「我爹到底在哪裡?」
「他……被蒙古人帶走了。」
渾身一震,她心涼了半截。
幾個人繼續說:「他們放話要你盡快歸還東西,否則要讓你後悔未及。楚楚,我們快去衙門報案吧!晚了,恐怕發生不測。」
這種時候除了求助官府,已別無他法。
「他們叫我把東西拿到哪裡歸還?」楚楚沒有回應,急著問出她爹的下落。
「他們說,城外北二十里恭候大駕。」
一得到答案,楚楚想也不想地轉身就往外衝。
「楚楚!」
「你們去報官吧!」她等不及要救人,兵分二路才快。
「要不要告訴貝子爺?他是大官,讓他知道,說不定有幫助。」
楚楚瞥見一名女工手裡還抱著一堆精緻衣裳,腳步頓時停了下來,這些為濟爾冷量身訂作的衣袍,似乎是及時從火場搶救出來的。
緄金鑲銀的絲線是她和布莊女工一針一線所繡,石青緞裡適合他健壯的胳臂,以突顯他的氣勢……出自她的手,卻用來取悅別的女人,真是諷刺!
「他沒空管我們的閒事,把衣服送去貝子府,其餘一概甭提!」
收起懦弱的心思,她擰眉轉身,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出。
「駕──」
一出布莊,她立刻騎馬往城外奔去。
午後的艷陽刺眼熾熱,狂風呼呼吹來,她彎腰壓低身子,迅如捷豹地在草原上奔馳。
「駕!」
重踢馬腹,拚命揮鞭,但她卻還是覺得速度不夠快。
出乎她的預料,原來那群蒙古人一直待在京城搜查她的下落,如果她謹慎點、小心點,提醒布莊防範這些人,她爹或許不會被擄走了。
是她太粗心了!
「駕──」
如果那群蒙古蠻子敢動她爹一根寒毛,她發誓,絕不善罷甘休!
她一鼓作氣躍上一大片丘陵地,放眼眺望,城外北二十里尚在盡頭的那一端,吆喝一聲,她再次夾緊馬腹,直馳而去……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驚嚇過度,顯得狼狽不堪的司馬大海,話才剛講完,立刻被人狠狠拉下馬車,差點失去平穩跪倒在地。
「走!」
蒙古人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馬上又拖著他往前走。
「你們這些蠻子到底要帶我去哪裡?我只是一個普通小老百姓,你們綁架我一點好處也沒有,還是讓我走吧……」他哭喪著臉,苦苦哀求。
「不把東西交出來,休想離開!」拎著他的蒙古人,給他一記白眼,惡狠狠地警告。
「東西、東西,我自始至終都不清楚你們要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司馬大海難過的辯解著。「讓我走吧,我年紀都一大把了……」
「少囉嗉,走!」
一個蠻橫的手勁,司馬大海被推進蒙古營地,失足撲倒在地。
「總算讓我找到了。」
威嚇無比的低沉嗓音傳來,司馬大海反射性地抬頭,當場迎上那格圖不苟言笑的嚴峻面容──
回到貝子府,濟爾冷才下馬,那名奉旨領他進宮的太監立即又湊上前提醒道:「貝子爺,皇上正在等您進宮呢!」
濟爾冷聞言,狠狠賞了他一記白眼,不發一語,大步往內院走去。
催!催!催!跟催魂一樣,沒看見他一身便袍,再急也得回來換上官袍啊!
但真正令他不快的,其實是楚楚的誤解、痛苦,以及他的無能為力……
「這是真的嗎,貝子爺,你是蒙古格格的額駙?」
「皇上真的已經決定為你指婚了?」
「你接受了嗎?!」
前腳才跨過垂花門,那些又來探望他、為數眾多的格格們立刻一股腦兒的圍上前,阻礙他的去路。
不久前從太監口中傳出的消息,讓她們全崩潰了。
濟爾冷就要娶蒙古格格了,雖然娶了蒙古格格,他仍有權力娶妻納妾,但依她們的身份地位,誰願意當小的?
「貝子爺,你說說話啊!」
太監煩,這群聒噪的格格更煩!
濟爾冷眉頭緊蹙,面無笑容,臉色陰沉得像鬼。
「這是光耀門楣的事,有什麼好說的?」
老福晉們也跟著一起講,加入吵雜的人聲之中。
「我說兒子呀,你蒙受聖上賜婚,怎麼提都沒提一聲?突然接到公公傳來的消息,害我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接待蒙古格格是何等重要的事,如果怠慢了就不好了。」
「就是!就是!」
老福晉個個心有慼慼地猛點頭。
「貝子爺,您不能再耽擱了,請快點進宮吧。」太監道。
「貝子爺,不好了,貝子爺!」小山子也來湊熱鬧,在人群中放聲叫著、擠著。
濟爾冷已然青筋暴突,乾脆不說一句話,加快步伐往居住的院落去。
「我說你們這些格格、小姐呀,你們應該有很多事要忙,快各自回各自的府第吧,別在這裡吵了。」老福晉們終於受不了地下逐客令,吵了好幾天,她們也忍耐夠了。
「快回去吧!」
伸手揮去格格們,幾個老人家繼續追上濟爾冷「談正事」──
「多少年了,你不是忙於政務,就是遠調邊陲,一直沒有多餘的時間處理自己的終身大事。這回皇上將身嬌肉貴的蒙古格格指給你,是再好也不過了。」
「但你也太不應該了,蒙古格格是金枝玉葉,你要迎她到家裡做媳婦,應該事先告訴我們,我們才能早些準備接風的事宜。」說到這裡,另一位老福晉就滿腹不諒解了,殊不知濟爾冷才是那個「最後」知道的人!
「你說現在讓人去準備款待事宜來不來得及?會不會太倉促?她在城外多遠的地方等你?你什麼時候要出城?衣服呢?你怎麼到現在還穿得像只熊一樣?!」接著說話的老福晉,突然驚愕地瞪著他身上的狐毛大襖。
「貝子爺,你不會是真的要娶蒙古格格吧?」
格格們仍舊賴在一旁,不肯離開。
太監心急如焚。「貝子爺,算小的求您,您快跟小的進宮吧!」
小山子的叫嚷始終沒停過。「貝子爺,大事不妙了,您聽我說啊!您快聽我說啊!」
他受夠了!
一把無名火倏然直衝腦門,濟爾冷深吸一口氣,下一秒再也忍無可忍地爆出狂吼──
「滾──全滾──」
他猛然甩上廂房門,將一干人等全擋在門外。
小山子眼明腳快,在一剎那間及時撲進廂房內,沒被房門轟個正著。
「你搞什麼鬼?!」瞪著地上的人,濟爾冷怒聲質問,看不出來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嗎?
「司馬布莊出事了!我上街買東西,正好看見一群蒙古人放火燒司馬布莊,我知道您跟布莊有交情,所以趕快趕回來稟報!」
「可惡!」
濟爾冷低咆一聲,重新開門衝出去,一轉眼間的功夫,府外已傳出馬匹嘶叫奔馳的聲音,捲起一陣白煙瀰漫。
「貝子爺,皇上在等您啊──」
太監追出來呼喊,但只見到貝子爺的身影越來越遠,終至消失不見。
楚楚沿著黃土路面快馬加鞭,火速朝北方二十里的地點前進,遠遠的便看見蒙古營地。
她發覺這片蒙古營地有些不尋常,營地裡人數不少,身上全穿著相同樣式的衣服,很像某種隊伍,但不見任何旗幟或圖徽,彷彿又只是一群烏合之眾。
楚楚沒太多時間去思考,因為隨著距離的拉近,她漸漸看清楚一群蒙古人就在空地包圍住她爹逞兇。
「可惡!駕──」
她用力踢馬腹,加快速度往前衝,就在衝過一名蒙古兵身旁時,一個彎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走蒙古兵腰際的大刀。
「放了我爹!」勒住馬步,大刀指著那格圖,楚楚擋在自己父親的面前命令。
主角總算登場!
為了尋旗,連續好幾天不眠不休的那格圖神情嚴厲,緊握拳頭地瞪著她。
他認得她,她就是那名旗幟竊賊的同夥。他能從茫茫人海裡找到司馬布莊引出她,他當然也能從她身上揪出那名賊!
「要我放人可以,一手交人,一手交貨,把你們偷走的東西交出來!」他劈頭喝問,氣勢震天。
「我從頭到尾都沒拿你們任何東西,我是被栽贓的!你們放著真正的小偷在外逍遙,卻咬著我不放,拉我當替死鬼,太可笑了!」她氣憤地怒罵。
「既然你沒偷任何東西,為何又在市集落荒而逃?!」他狂聲怒問。
遭竊事小,丟人事大,這幫竊賊千不該萬不該偷走代表他們團結精神的部族旗幟,他們是喀爾喀蒙古土謝圖汗部的送婚隊伍,使命神聖,卻因為他們而落得貽笑大方的下場,教他情何以堪?!
加上這些日子以來為了追蹤旗幟,他飽受折磨,筋疲力竭,他恨不得殺了他們!
「是你們不分青紅皂白的攻擊人,若是不逃,現在早已經成了刀下冤魂!」
「每個賊都說自己清白,你也不例外!」
他手起掌落,一個反扣的動作掐住楚楚的手腕,直直將楚楚拖下馬。
楚楚急忙想掙脫,但他的力氣太大,她掙扎不開,當場落下馬。
「楚楚!」司馬大海瞧得心跳漏了一拍,想衝上去幫忙,但兩條腿八百年前就已經嚇得發軟,動也動不了。
「看你怎麼撒野!」
那格圖一個轉身又反扣她的肩膀,作勢扭斷她的胳臂。
「說!東西在哪裡?!」
「不知道──」大罵一聲,她迅速一個反擒拿,扭轉情勢正面迎擊。
「還不束手就擒,教你後悔未及!」那格圖火大暴喝,黑瞳殺氣騰騰。
「沒那麼容易!」
她揮拳就打。
那格圖順勢擋住,一臉訝異,他沒想到她也有兩下子,並不只是虛張聲勢,莽撞衝進來救人。
「東西在哪裡?」他連擋了她好幾拳,緊咬著這問題不放。
「不知道!」
她還是那句話,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那你就休想離開了!」
「試試看才知道!」
他眼底迸出火光,凜然下令。「來人,拿下!」
「殺!」
驚天動地的應和聲響起,包圍在四周的蒙古兵瞬間湧上包圍住她。
「憑你們一身蠻力,休想抓到我!爹,快逃!」楚楚提高嗓音喊道,對打的招式又快又狠,想藉此吸引對方注意力,讓司馬大海順利逃走。
「啊──」
一拳出去,打昏一名蒙古兵。
司馬大海不敢稍有遲疑,用盡力氣從地上爬起,開始在混亂的情況下卯起來逃命。
「別讓她逃了!」
那格圖退到軍隊外圍觀戰,蒙古兵越來越多,轉眼間的功夫,楚楚已身陷重重人海,窮於應付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
「可惡!」勢單力薄,任她有通天的本領,也難以應付這麼多蒙古兵。
「楚楚!」
在此危急關頭,忽然一匹駿馬衝破人牆,直抵她的跟前,只見濟爾冷對她伸長手。
楚楚詫異地瞪大眼睛。「濟爾冷?」
他怎麼會來這裡?
「哪裡逃──」
「讓開!」濟爾冷旋身以劍擋掉劈來的大刀,大聲喊道:「快上馬!」
馬匹揚蹄嘶叫,時而轉向,時而後退,讓人無法輕易靠近。楚楚看了他一眼,沒猶豫多久,立刻握住他的手翻身上馬。
「走!」他揮鞭落下,急踢馬腹,馬兒應聲往前衝。
楚楚突然大叫。「小心!」
一陣疾風迎面打來,濟爾冷抬眼,只見一張大網倏然從天而降,砰的一聲,將兩人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