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快要過去,又到秋涼時節。
高級辦公室內,梅林在給她那只會下金蛋的母雞發派任務。已經耽誤一個月了,一定要抓緊時間補回來才夠本。
「你這個月的工作不是太多,有個新人出專輯邀你寫歌,不太多,大概就五六首的樣子,還有一個飲料的廣告,給的酬勞很高,但是我記得你好像不太愛喝,所以還是看你自己的意思;還有一個綜藝節目想請你去做特約主持人,你看……葉心、葉心?」
梅林扶了扶眼鏡,從厚厚的資料中抬起頭想聽取葉心的意見,卻看到葉心大小姐托著腮幫子望著落地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道發呆。
「梅林姐,你叫我?」葉心笑得一臉無辜,讓梅林一肚子的火沒處發。
「你戀愛了?」
一語中的!葉心吃了一驚,急急的否認道:「沒有、沒有,我只是……」
「我知道你暗戀黎暉。」
葉心紅了臉,嘴上卻還是不甘心的辯駁:「我不過是以一個歌迷的身份喜歡他而已。」
「騙你自己嗎?」梅林毫不猶豫的點醒她,歎了口氣,「所以,有些話我必須現在跟你講清楚。」
梅林難得在這種事情上認真,葉心也忙正襟危坐,聽大姐講授道理。
「你首先要記得自己是個藝人,黎暉也是個藝人。如果你倆有緋聞,絕對是負面的效果,就算你不在乎這麼辛苦打下來的江山,你也該為人家想想,黎暉可是好不容易才有今天這點成績的,你是不是應該趁早收收你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做好自己的事情,也跟他保持點距離?」
葉心緊抿著嘴唇。這些道理她也不是不清楚,只是,她不過是控制不住自己去喜歡上一個人;喜歡他,就恨不得幫他做好所有的事情,這樣也錯了嗎?
梅林又繼續說:「再來,你也不能幫他太多,他需要靠自己的實力去發展,否則你會把他的光輝淹沒,讓別人忽視他的努力,這不是你希望的吧?」
「我幫他沒這種意思。」葉心皺起一張漂亮的臉蛋。
「可是別人會這樣想啊!」梅林看葉心有些動搖,忙打鐵趁熱的勸說:「就像我對黎暉不瞭解,我就可能會想,他是不是在利用你。」
「黎暉不是這樣的人!」葉心激動的大叫起來,好一會兒才又鬱悶的趴到桌子上,「可是總該道個別,解釋一下吧。」錄音一結束,就各自被楚非和梅林押上車,連聲再見都沒來得及說。
她都已經一星期沒有見到黎暉了,而且今天還是他新專輯的發表日,她好想見黎暉啊。
嗚……她的命運真悲慘。
梅林揉了揉抽痛的額角,「拜託!什麼叫去打聲招呼告個別?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台灣就這麼大,他要宣傳你也要工作,什麼時候不能見面啊!」
葉心不理,趴在桌子上,一臉憂鬱。
梅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她才命運悲慘好不好,居然當這種傢伙的經紀人。
「喏,我這兒有一份東西要給楚非,你幫我送過去吧,他急著要,記得快去快回!」梅林抽出一個資料夾遞給她。
葉心瞬間充滿活力,跳起來在梅林的臉頰上大大的親了一下,「梅林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回來就該收心了,知道嗎?快去快回!」
「知道!」葉心抓住資料夾一蹦一跳的跑了。
直到葉心從門口消失,梅林才苦笑著從桌子下取出一迭今天的報紙。所有報紙娛樂版的頭條都是黎暉新專輯發佈的消息——
小魔女的「親密愛人」新專輯出爐
葉心的少女情懷——黎暉新專輯今日發行
各大媒體無一例外的做了全版的報導,可是即使是梅林也笑不出來,他們的報導方向錯了啊……黎暉和他的公司現在不知道怎麼想呢?
黎暉所在的「巨石公司」離葉心的「華朋公司」並不遠,一棟歐洲古典風格的石磚房子,種植在周圍的法國梧桐更增添幾分藝術的典雅,讓葉心大大鄙夷起自家公司鋼筋混凝士結構的玻璃盒子。
戴著大大墨鏡的葉心緊張的走進前廳。裡頭來來往往都是忙碌的人群,角落的沙發上窩著幾個鬼鬼祟祟的人,顯然是躲在這裡想抓新聞的八卦小報記者。
葉心走到櫃檯,「你好,我想找楚非先生。」
櫃檯小姐的笑容標準而規範,「請問你有預約嗎?」
葉心這才想起來,自己匆匆忙忙的跑來,既沒提前通知楚非,也不知道他的手機號碼。雖然摘下眼鏡大概就能讓櫃檯小姐認出自己,可是她還不想在人家公司的地盤上弄出什麼新聞。
櫃檯小姐溫柔的一笑,「那先請你在這裡等一下吧,楚先生正在開黎暉新專輯的新聞發表會,應該一會兒就會下來。」
新聞發表會?葉心突然敏感起來,今天是黎暉新專輯的發售日,自己是音樂製作人,為什麼沒有人通知她呢?只是這麼一想,她的腦子便亂了起來,滿肚子不是滋味。
一個熟悉的人影從眼前閃過正要進電梯,葉心下意識的喊了一聲:「歡歡!」
歡歡停下來看她一眼,似乎正在疑惑這個人怎麼認識自己。
葉心衝了過去,櫃檯服務小姐急急的叫:「喂,小姐,你不能上去!」
葉心靠近歡歡,把墨鏡往下移了移,「敢說不認識我!」
「葉……」
後面的字被葉心死死的摀住,歡歡忙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葉心這才鬆了手。
櫃檯小姐已經帶著保安殺到跟前。
歡歡向他們擺了擺手,「沒事、沒事,她是我朋友,我帶她上去。」
幾個人狐疑著退去,歡歡一把將葉心拉進電梯。
葉心歡呼一聲:「哇!歡歡,你好厲害,好久不見了,你在這裡上班?」
「是我老公在這裡。」
「老公?」葉心驚訝的張大了嘴,「難道、難道……不是吧?」
「沒錯。」歡歡驕傲的仰仰頭,「就是酒保大叔啊。」
葉心訕訕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真是的,結婚也不告訴我一聲!」
「少來。」歡歡才不吃她這一套,「你這個大紅人,我上哪兒找你啊?到了,走吧。」
「去哪裡?」葉心一頭霧水。
歡歡翻了個大白眼給她,「你不是來看黎暉的嗎?」
「是。」葉心嘿嘿的笑著坦自承認,歡歡是知情人,想瞞也瞞不住。
偌大的會議廳裡站的坐的全是記者,前方的舞台用黎暉新專輯的巨型海報當背景,一長排的桌子,正中間戴墨鏡的就是黎暉。
葉心激動得哇哇直叫:「黎暉好帥啊,好想要那張海報!」
歡歡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你怎麼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啊,還是這麼花癡。」
「因為黎暉越來越帥了啊。」葉心一臉的陶醉。
還好大家都緊盯著黎暉,沒有工夫往後看,即使偶爾看到,也沒人注意這兩個人,只當是混進來的歌迷。
「大白天在屋裡還要戴墨鏡,神經嗎?」歡歡不以為然。
果然,有記者站起來提問,問題直指他的墨鏡。
沉默,沉默,沉默……
一旁的楚非湊過臉去,「這個問題黎暉不願意回答,下一個。」
記者間一片嘩然。
歡歡笑得前仰後合,「果然有個性啊。」
又站起一名記者問:「黎暉先生,這次你的新專輯裡有很多首歌都在描述愛情的表達,這些是你的內心寫照?」
「是的。」
葉心看見楚非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真是辛苦他了。
可是這名記者問題還沒有完,他繼續問道:「我還有一個問題,在主打歌『天上的星星亮晶晶』裡面有一句獨白——這是送給你的。我想問,這句話有具體的對象嗎?」
問到關鍵了,無數的記者舉起自己的相機,準備記錄這歷史性的瞬間。如果是歌迷,自然顯出黎暉剛中帶柔的體貼一面,如果是另有他人,那可就是一條大新聞了。
連站在後面的葉心也忍不住著急跺腳,「加油、加油、加油啊!」
歡歡看了她一眼,「你在做什麼?」
葉心全神貫注的看著黎暉,直到他終於說出兩個字:「歌迷。」
一片鎂光燈閃爍,明天的頭條算是有了。
葉心也鬆了一口氣,心底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愁緒湧了上來,雖然也知道說歌迷是最保險的答案,但是……
「明明就是給我的啊。」葉心有些不情不願的嘀咕。
「你說什麼?」耳尖的歡歡只聽到半句。
「沒什麼。」葉心半央求著歡歡,「我們到其它地方等他們好不好?」
「好啊,我帶你去看黎暉的宣傳照,楚非那裡一定有。」
「耶!」葉心興奮的叫了一聲,惹得後排的幾個記者怒目相視;她吐吐舌頭,忙拉著歡歡偷偷的溜走了。
「啊,黎暉果然是越來越帥了。」巨石公司的某間辦公室內,歡歡拿著一迭黎暉的照片看得人迷,「酷哥型、憂鬱王子型、鄰家大哥哥型……嗯,這個還是不要流出去讓人看到的好。」
葉心手上也拿著一張照片,看樣子是在某座大廈的頂樓拍攝的。
黎暉迎著風站在大樓的邊緣,大風吹起他身上薄薄的白色絲質襯衫,他向天空仰著臉,整個人就像要飛了一樣。有點像她在海邊岩石上看到的那個黎暉,可是感覺又不太一樣。
海風中的黎暉,自由、野性,而這張照片裡的黎暉卻多了幾分穩重和一種說不上來的神秘感,讓她覺得陌生。
「看照片都能看到呆掉啊?」歡歡把一打照片攤成一個扇子的形狀,在葉心的臉邊煽啊煽的。
「什麼啊!」葉心在照片上印上一個大大的吻。「黎暉好帥!」
歡歡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突然聽見一聲尖叫由遠至近的衝了過來。
「歡歡啊,這是底版,弄壞了老闆可是會炒我魷魚的!」楚非把照片奪過來,仔細的檢查起來。
「你說是我弄壞的不就行了。」歡歡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楚非抬起頭,這才看到葉心也在,嚇了一跳,「葉心!你怎麼在這裡?」
「梅林姐要我幫你送東西過來。」葉心從身後背的包包裡取出文件夾,「聽說你急著用,梅林姐人很好吧。」
「真好真好,讓我受寵若驚啊!」楚非連連點著頭道謝,卻又突然抬起頭斜睨葉心,「你是來看黎暉的吧。」
「你說呢?」歡歡瞪了他一眼,「黎暉去哪裡了?你看人家葉心眼巴巴的要望穿秋水了。」
「少胡說!」葉心把頭扭過來,有點臉紅。她以為黎暉在後面,誰知道看了門口半天都不見有人進來。
「被老闆叫去訓話了。」
「葉心,我們去找黎暉吧。」歡歡一點都不耽誤時間,拉著葉心就走。
走到半路上葉心才覺得奇怪,怎麼歡歡在公司去哪裡都沒有人管、沒有人問呢?「歡歡,你在這裡很熟啊?」
「是啊,我老公是老闆啊。」
「什麼?」
「我沒告訴你嗎?」歡歡一臉的無辜。
「當然沒有!」葉心無力,這個傢伙才幾年不見,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找個機會一定要問清楚。
砰砰!厚重的木門輕響了兩聲。
一個人影閃進巨石公司的董事長辦公室。「先生,你找我。」
「黎暉!進來坐吧。」董事長丟掉手中的筆,微笑著招呼黎暉。
臉上和煦溫暖的笑容、成熟穩重的模樣,不是當年的那個酒保大叔是誰?不過這幾年酒保大叔卻都沒有變,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實年紀。
「新專輯成績不錯,辛苦了。」大叔站起身走向室內一角的小型吧檯,「喝酒嗎?」
「不。」
「果汁總可以吧。」大叔熟練的調了一杯果汁遞給黎暉。倒不是他事必躬親體貼下屬,而是多年當酒保的職業習慣,長時間都改不了。
「我那天見到你姐姐了,她向我打聽你現在的情況,你已經很久沒有見她了吧,她很想你,卻又不敢來找你。」大叔給自己調了杯淡酒,又坐回了寬大舒適的辦公椅上。
「你找我是為了說這個嗎?」黎暉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聲音卻是冷的。
「當然不是。」大叔立刻轉移話題,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他的話送到也就算幫到忙了。「今天的報紙看了?」
黎暉點頭。
「記者會怎麼樣?有沒有過於苛刻的問題?」
黎暉繃直了身子,半天才簡短的說了一句:「還好。」
大叔心裡清楚,呵呵的笑起來。「凡事有利就有弊,葉心畢竟比你紅得多,更適合當媒體的頭條,當然從某種方面來說,這樣還是比一般的宣傳手段好很多。」
「葉心是好意。」黎暉皺起了眉,就知道董事長找他是為了這件事情,鋪天蓋地以葉心為重的宣傳手法在他的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楚非害怕葉心的過分熱心會搶了他的光彩,連新聞發表會都沒有請她來。
「真難得你會替別人說話。」大叔笑得別有深意,「我就不繞圈子直接說了,有些事情你可以想到,有些你可能想不到,但是我至少要提醒你。」
大叔正了神色,認真的看著黎暉。「你和葉心,在目前的階段想談場戀愛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你倆都有破釜沉舟、重新回酒吧駐唱的決心。」
「我沒有!」黎暉迅速的反駁,速度快得讓自己都感到驚訝。
大叔臉上露出幾分瞭然的神色,似笑非笑,「那還有一點,如果你不想和一個女人有太多牽扯的話,就不要欠她太多。」
黎暉突然覺得胸口一窒,半天說不出話來,「我不是想……」
「我知道你絕對沒有利用她的意思。葉心也是個好女孩,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真的是全心全意,不過我還是覺得……」大叔皺著眉考慮著措辭,「在你取得一定成績之前,這份關愛會對你產生太多的壓力,來自外界的壓力。」
「我明白你的意思。」黎暉打斷他的話,眉頭皺在一起了。只是簡單的合作便產生這麼多的流言蜚語,他不想讓葉心辛苦這麼多年的成績被自己給拖累,也不想讓別人說自己是靠葉心打天下。
大門砰的一聲被大力的推開。「老公!」歡歡甜甜的叫了一聲,興高采烈的撲了過去。
葉心看見黎暉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發呆,忙湊了過去。
「嗨,大帥哥,新專輯賣這麼好,還愁眉苦臉的幹什麼?」
自己的表情有這麼明顯嗎?黎暉有些迷惑的看著葉心,她是第一個讓自己這麼念念不忘的女孩子,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喂,你是來幹什麼的?」大叔沖葉心喊,順便替黎暉解圍。
「沒有啊,只是來看看,你們以後的宣傳要怎麼做呢?」葉心跳到辦公桌前,將大叔上下打量一番,忍不住伸手想摸摸他的臉,「大叔,你一點都沒變呢。」
「別亂動別人的東西!」歡歡不客氣的拍掉她的魔爪。
「宣傳差不多就是那麼一回事吧。」大叔聳了聳肩,「上通告,簽售會,諸如此類。」
葉心突然猛一拍桌子,「要演唱會!要LIVE!」
在場的幾個人都嚇了一跳,大叔覺得眼皮有點跳,「你沒開玩笑吧,他才剛出道沒多久。」
葉心不理會,逕自說:「巡迴台灣免費或者低價門票演出,三個月五十場左右,不用多大的場地,只要是LIVE就好。」
連歡歡都被她的話嚇到,「葉心,那要花多少錢啊?」
「能賺回來,你若不相信,我可以支持一半的資金。」葉心翹起嘴角微微一笑,「當然,我也要年底分紅哦。」
大叔抿起嘴若有所思;歡歡則是一臉欽佩的看著葉心,雖然葉心的這個辦法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可是葉心從來沒有失敗過,不然也不會被人家稱作小魔女。
黎暉卻在這個時候冷冷的說:「你不是這家公司的職員,宣傳上的事情你有什麼發言權?」
葉心霍然轉身,沒有通知她參加新聞發表會她已經一肚子的不爽,這下正好點燃了炸藥桶,她冷冷一笑,「我只是擔心有人會砸了我的招牌,而且,能賺錢的事情我從來不會錯過。」合作完就翻臉不認人?她葉心哪有這麼容易被人家擺平。
「隨你!」黎暉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門砰的一聲關上,驚天動地的。
歡歡咋舌,「我……我第一次看到黎暉生氣耶。」
「早見過了。」葉心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當年自己也曾把黎暉激怒過,她突然開始反省,難道自己真的管太多?
大叔笑笑的看著葉心,「葉心,有看今天的報紙嗎?」
葉心搖了搖頭。
「新聞發表會去看了嗎?」
「待了一會兒就走了,怎麼了?」
大叔拿出報紙遞給她,「你自己看。」
「不是黎暉忘恩負義,是我跟他說不要欠你太多,你們倆都還這麼年輕,應該看得長遠一點,黎暉自尊心很強,脾氣也很倔……」
大叔話沒說完,葉心啪的把報紙摔到桌子上,嚇了他一跳。
葉心冷冷的一笑,「我明白你們的意思,說到底是怕我拖累了你們的未來之星!」
「其實等你們都再大一點、成熟一點,有足夠的……」
「然後就門當戶對,花好月圓,他也有面子對不對?」葉心打斷他的話。
大叔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其實也真的是這個意思。
葉心氣得咬牙,「先不說黎暉喜不喜歡我……」
「他喜歡你,這點我看得出來。」大叔忙著回答,卻被自己的老婆狠狠的瞪了一眼。
「第一,我現在喜歡他,我就不怕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第二,我可不會做什麼躲在黎暉身後三十年的女人;第三,幾年之後我還會不會喜歡他,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我不會考慮那麼長遠的事情。」
大叔著急的解釋,「可是你要考慮黎暉的感受……」
葉心突然燦爛的笑了,「我是他的歌迷,不是他的女朋友,我只是想為他好而已。黎暉是和我一樣的人,我才不要讓他變得和你們一樣。」
大叔還想再說什麼,葉心已經揮舞著拳頭往門外走了。「我就不信不行!」
門砰的一聲,又被當作洩憤工具。
歡歡過了半天才回過神,望著自己親愛的老公,「這是我第一次見葉心發飆耶。」
大叔呵呵的笑起來,一臉老狐狸的精明樣子,「她生氣就好,生氣就好。」
「生氣有什麼好,這種不發脾氣的人發起脾氣來是很可怕的。」
「就是要看這兩個人能把這娛樂圈鬧成什麼樣子,呵呵,歡歡,幫我叫楚非來一下,要馬上修改宣傳計畫了。」
當天晚上十二點,一個名叫「黎暉Fans Club」的網站偷偷冒了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人們翻開報紙,最明顯的莫過於那張跨頁的黎暉Fans Club成立公告,上面斗大的字印著——會長:葉心。
業界一片嘩然,上班時間一過,葉心公司的電話瞬間被打爆。
「梅林姐,十二號線,電話!」
「我不是說我所有的電話都不接嗎?」梅林心煩意亂,實在沒空應付前來詢問的媒體。
「那人說他叫楚非。」
「楚非?」梅林迅速跑過去接起電話。
(梅林、梅林,怎麼回事?那個人是葉心嗎?)楚非急急的問。
聽著他那邊也是電話聲此起彼落,梅林覺得有些好笑。「聽說你們馬上又要開新聞發表會,要讓黎暉進行巡演宣傳?」
(先回答我的問題!)楚非難得的發了脾氣,顯見也是被這堆突然冒出來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
「是的。」梅林只好老實的回答。昨天葉心發著脾氣回來,一進門就提了這樣的要求,嚇得她以為葉心被黎暉公司的人給氣瘋了。
可是葉心根本勸不動,還說二十四小時之內一定要成立黎暉Fans Club。
梅林還不敢惹正在氣頭上的葉心,況且她也說了,絕對不會耽誤自己原有的工作,她只好妥協。
(你說葉心又在玩什麼把戲?記者馬上就要進場了,他們如果問起,我們要怎麼回答啊?)
「就說是台灣第一個游離於唱片公司之外的獨立商業性Fans Club,採取韓國的Fans Club模式,和唱片公司互惠互利。」梅林說得輕鬆,她總不能說是某個小丫頭發瘋要玩綁人遊戲吧,這樣的內幕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啊?)楚非一愣一愣的,(那葉心?)
「葉心是黎暉的歌迷,你強調這一點就可以了。」
楚非懵懵懂懂不太明白梅林的邏輯。
梅林歎了口氣,「藉著歌迷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的說我愛你啊,明白了嗎?你們開完記者會之後,順便通知他們到我們這裡來開記者會,就這樣吧,拜!」
不等楚非反應就掛掉了電話,梅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看著不知道何時站在她跟前的葉心。「喂,死丫頭,這次要破釜沉舟了喔。」
葉心笑得甜美,「大不了當一輩子的好朋友。」
「你啊。」梅林戳了戳她的額頭,「沒見過你這麼任性的女孩子。」
「梅林姐……」葉心感激的看著梅林,畢竟到最後,梅林還是義無反顧的站到她的身邊。
她也許不算一個好女孩,因為她不知道自己這份也許還很幼稚的愛能有多長久,也不願意用那麼多年的時間去玩什麼地下戀情。
娛樂圈這麼複雜,再過幾年誰都不知道彼此會變成什麼樣子;而她,就要像歌裡唱的那樣,好男人就要耍個計謀騙過來好好愛,不再讓他離開。
今天對娛樂記者來說真是驚喜不斷、新聞不斷的好日子。
先是巨石公司宣佈將投下鉅資為黎暉打造豪華的全台巡演,然後是葉心召開記者會宣佈成立黎暉Fans Club。
葉心在所有的記者面前談笑風生,說自己要當黎暉的最好的歌迷,愛他、支持他。
這番宣言嚇得記者們的麥克風掉了一地,瘋狂的歌迷不是沒有見過,只要有錢什麼都好辦;但是像葉心這麼厲害的歌迷就少見了,畢竟她自己也是超級巨星,明星追明星,沒見過追到像她這樣的。
仗著雙重的明星效應,黎暉Fans Club當天就招募了近三千名的會員。
當晚,黎暉新專輯捷報傳來,唱片銷售量已經破萬。
瘋了,都瘋了!記者們這樣說。
編輯們開始頭疼明天的頭條該用哪個才好。
有人說,巨石公司和華朋公司聯姻算了,沒見過這樣前門賣唱片,後門賣周邊產品的。
然而不可否認,一種光想像就令人熱血沸騰的明星效應,已經火一般的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