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明月的堅持下,她住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裡佈置得煥然——新,四周擺設著散發出沁香的水仙花及暖暖的火爐,讓整個房間溫暖如春。
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明月悲喜交加,心裡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撫摸著那些自己心愛的,由李睿為她精心收集來的曲譜,明月彷彿觸摸到以前充滿歡笑的歲月。她幽幽長歎一聲,而現在,那種單純快樂的日子,已經再也尋不回來了!關心她和她關心的人,全都離她而去了。
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真的變成孤獨一人……
孤寂中,最怕的是黃昏到晚上,明月對著一室清冷的燈光,有著說不出的蕭瑟冷寂。
自從李睿昨天在狂笑中冷冷地丟下一句,會如她所願,就再也沒來見她了。
遠處似乎隱隱傳來歡快的樂曲,她一愣,難道王府今晚有夜宴?
這時一個小丫頭推門進來,恭恭敬敬地對她行禮道:「郡主,王爺有請。請郡主到花廳欣賞西域風情的歌舞。」
明月一愣,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根本不相信李睿現在有心情去欣賞什麼歌舞!他到底想幹什麼?明月有些驚奇。
雖然她想見他,但多見一面多痛苦一分,她酸楚地想,他將永遠屬於另一個女人,現在又何苦要去再讓彼此纏繞不休,多增雙方的痛苦?
「我累了,不想去。」
聽到她拒絕的話,那小丫頭似乎在意料之中,又道:「王爺吩咐,這是王爺大婚前的慶典之一,如果郡主不去,那王爺答應郡主的事,就當郡主反悔作罷了。王爺請郡主好好考慮一下,再作出決定。」
明月渾身一震,艱難地問:「王爺吩咐你們開始準備他的……大婚了?」
「是的,王爺把婚期定在五日後的元宵佳節。現在府裡府外,都為王爺的婚事忙得不可開交。」小丫頭恭敬地答。
他真的照她的話做了?明月感到一陣暈眩襲來,這不是自己的心願,自己的請求嗎?為什麼真的聽到這個消息,有種心臟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的感覺,令她疼痛得難以呼吸?
見她半天沒出聲,小丫頭疑慮地問:「郡主,你去不去晚宴?」
明月勉強聚攏渙散的心神,若她反悔,就意味著即將降臨的悲慘未來,難道她真能不顧他?
她的心痛苦萬分地抽搐著,閉上眼,顫聲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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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燈火通明,僕人忙著進進出出,李睿坐在高高的寶座上,六個打扮奇異的外族女子正在曼妙地舞動身體。
明月的出現打斷了她們,她們立即閃到一邊。
李睿一見明月,俊美的臉上神色大變,似嘲諷地道:「你……你居然還是來了!我還妄想——」
他猛地把桌前的酒猛灌入口中,接著把酒杯砸在地上。
眾人都被他的舉止嚇了一跳。
李睿卻哈哈大笑,大聲道:「本王今天太高興了,從沒這麼高興過,歌舞繼續,跳得好本王重重有賞。」
明月悲哀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眼見李睿陷入痛苦的深淵中,舉止大失常態,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
李睿似乎變得異常偏激憤世,舉止也變得狂放肆無忌憚。
那些異族女子,本就沒中上這麼多的禮教,見到李睿這樣俊美的男子,早就春情蕩漾,在舞姿中,暗加許多挑逗勾引的動作。
有個大膽的綠衣女子,慢慢舞到李睿跟前,媚眼如絲,明日張膽地勾引他。
李睿哈哈一笑,把她摟入懷裡,肆意地愛撫她。
這女子悄不自禁地發出春情蕩漾的喘息,根本不顧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相對她的情慾焚身,李睿清亮的雙眼,看似是在和她調情,其實是銳利地暗中注視著明月的一舉一動。
明月臉色慘白,再也無法忍受下去,推開桌子,不顧一切,掩面飛奔出去。她似乎聽到自己的心碎裂的聲音,恨不能當即死去,她無法忍受李睿和其他女人親熱的舉動!
她心碎神傷中,毫無方向地一陣急奔,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到丁什麼地方。
當她看見眼前含苞的臘梅樹,身子跌坐在地。
這兒正是自己第一天進王府遇見哥哥的地方。
她含淚坐在梅樹下,任夜風吹拂,雪花飄落。經過剛才的種種,她才了悟自己根本無法見他去娶別的女子,失去他,她根本無法再活在這世界上。
她如同雕像般動也不動,只是流著淚,任冰冷輕柔的雪花吹打著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長歎響起,她身上的雪花被人拍落,一件溫暖的裘皮大衣跟著把她緊緊裹住。
她抬起頭,見李睿用裘衣把她包裹著,擁入懷裡。雙眼深邃地凝視著她,臉上已不復先前的狂亂和憤恨,卻一臉深思地打量她。
在這樣的眼光注視下,明月心頭一凜,逃避地垂下眼。
他什麼時候來的?他不是在大殿上尋歡作樂嗎?還來管她做什麼?她控制不住心頭的酸意,苦澀地想。
「其實再美的女人,對我都毫無意義。」李睿像是解釋,輕聲地在她耳邊說。
明月悚然大驚地抬起頭,看見他嘴邊一絲神秘的笑,明月臉一陣白,一陣紅,慌亂無力地結結巴巴道:「你……你說什麼,我……我不懂。」
李睿日光灼灼地看看她,「是嗎?」
明月緋紅著臉地垂下頭,不敢看他。
「如果你不是傻瓜,就是我是傻瓜。」李睿似含深意地看著她道。
明月心臟怦怦亂跳,不知該如何回應。
李睿也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我送你回房,你身體夠差的了,如果你病倒了,怎麼參加我的婚禮?」
明月身子一僵。
李睿緊盯著她,「我答應了你的請求,你難道不高興?」
明月在他緊盯著自己的眼神下,勉強擠出朵笑容,低聲:「高興,當然高興!」
「是嗎?」李睿拉長聲音道,卻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但眼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明月被他看得心亂如麻,慌亂異常,恨不能立刻逃離他的身邊。
好不容易二人回到房間,明月看著李睿,動也不動。
李睿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淡淡一笑。
「好吧!我走!」在明月猝不及防間,他把明月帶人懷裡,輕柔地吻了她的唇一下。
明月驚慌失措,剛想掙扎,李睿就放開了她。
「月兒,你知道嗎?我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我想,我被自己愚弄了。」他意味深長地道。
明月怔怔地目送著他,他知道了什麼?還是看出了什麼?她的心頓時亂成一團。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y他真的會和織素成親嗎?
如果他真的這麼做,自己——
明月心亂如麻,剪不斷,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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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元宵佳節,也就是李睿大婚的日子。
明月心緒紊亂,獨自對著窗外被大雪覆蓋的潔白大地。
明天——她從來沒有像這樣恐懼著明天,更希望明
天永遠不要來臨。
門口有人輕敲了一下門。
明月回頭一看,渾身一震。
李睿和織素雙雙出現在她面前。織素身穿大紅的絲綢衣裙,整個人光彩奪目。李睿身穿以前織素為他做的白色錦袍,高貴優雅。
二人站在一起,真像是一對神仙眷侶。
明月愣愣地望著他倆,心裡酸苦難當。
「月兒,現在織素跟我們是一家人了,你來見過姊姊吧!」李睿不動聲色道。
明月腦子一片空白,臉色異常蒼白,只能勉強微笑叫了聲:「姊姊!」
織素含淚望著她,緊緊握住她的手,似乎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如何出口。
她只是簡單道:「我真高興有你這樣可愛的妹妹!」然後她就抱著明月痛哭起來。
明月一陣心痛,眼淚也湧出眼眶。
李睿溫柔地對織素說:「你要做新娘子了,這是件喜事,別這麼難過。但如果你想改變主意,現在還來得及,我絕不會勉強你。明天之前,你還可以考慮。」
「我的心意早定,我絕不會改變主意。」織素堅定地搖頭,含淚微笑道。
「織素,你知道嗎?你是天下最美好的女子,你應該得到幸福。」李睿深深看她一眼,溫柔道。
織素含淚對他微笑了。
明月卻有些受不了了。他們的恩愛甜蜜為什麼要在她面前表演?難道老天想考驗她的承受力嗎?她只是個平凡女子,她忍受不了這麼多呀!
「明月妹妹。對不起,因為婚事,我還要有許多事要準備,不能多陪你了。」織素轉向明月哀傷道。
明月勉強微笑,「織素姊姊,你去忙你的好了!我不』會介意的,反正來日方長。」
織素臨走前,深深看她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你別想得太多了,有些事情,想得太多並不是好事,什麼也別想,也許反而是種福氣。」
明月霎時滿臉紼紅。她的情緒讓織素看出來了,這是不該的呀!她為什麼就不能控制自己?
「月兒!我明天就要成親了,你不恭喜我嗎?」李睿帶著她不懂的表情微笑道。
明月轉身背對他,用不穩定的聲音道:「當然,恭……喜你們!」
「是嗎?我自負聰明過人,想不到,卻還是當了回傻瓜。」李睿輕聲道。
明月心亂如麻,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明天是我最重要的日子,我要你一直在場,你答應嗎?」李睿深沉道。
「好!我答應,我會一直在場。」明月有些哽咽道。
李睿逸出歎息聲,「你到底真心要的是什麼,你自己明白嗎?月兒。」
明月轉頭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失聲痛哭。是的,她不明白!但願永遠也不要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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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佳節終於到了,這是整個西北地區最熱鬧、最隆重的節日。
每年的這天,都是明月最喜歡的日子,但今天,她卻處於一種說不出的痛苦情緒中。
從下午開始,王府按慣例,宴請整個西北地區各級官員和豪門顯貴,這個宴會將一直持續到晚間正式慶典開始。
按照慣例,李睿和明月作為王府的主人,必須一起招待來賓。
明月強作歡笑,周旋在女賓之間,嘈雜的聲音,簡直讓她頭疼欲裂,幾乎要窒息。好不容易,捱到宴會結束,明月找個機會,悄悄退出了人群中。
她躲入花廳後面,推開一扇門,門後是一個擺設著綠色植物和花木的溫室,這個所在。外人絕不會知道,沒人會來打擾她。
她長歎出一口氣,靠在躺椅上,紛亂的心卻根本靜不下來。
今天沒看見織素,她的心裡悲哀地想,大概因為她就要成為王府的女主人,避嫌不出來吧!
一想到此,她心如同被人深深刺了一刀,幾乎能感覺到鮮血在一滴一滴地淌下,痛楚難忍。而她卻還得硬著頭皮答應哥哥,今天出席他的婚典。
自己居然到現在還沒有倒下,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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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黃昏,元宵節正式的慶典就要拉開序幕了。一群王府的侍女,在李睿指示下,在溫室找到明月,七手八腳為她沭浴更衣,換』:大紅吉服。
明月慘白著臉,木然地任她們擺佈,只希望這一切痛苦快點結束。神志昏亂中,沒發覺自己換上的是什麼樣的裝束。
她心神恍恍惚惚,被人引上王府的樓台。看見李睿一身大紅吉服,端坐在寶座上,神采奕奕地看著她,周圍恭敬地站立著西北地區的各級官員。
他的神情深深刺痛了她。他——他居然一點痛苦的表情也沒有?難道對自己的癡心,真的已經成為過去了?
但這不正是她盼望的嗎?為什麼還會心痛得要命?她愣愣看著他,再也沒有力氣邁開腳步。
李睿從座位上走下,盯著她,一步一步走上前,伸手攬住她的腰,把她帶向樓台前。
樓下人群湧動,看見他們出現在樓前,歡聲雷動。
李睿微笑著伸手示意安靜,周圍慢慢靜了下來。
李睿朝旁邊一個王府官員看了一眼,那人立刻閃身出來,手上黃色布卷展開,大聲宣佈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日,鎮北王府明月郡主,實乃朕之皇妹,因故自幼托養於鎮北王府,朕感鎮北王照撫之功,特賜明月公主予鎮北王李睿為妻。望公主夫婦百年好合,永結同心。欽此!」 他說完,伸開雙臂,激動高呼:「王爺,王妃,千歲千千歲,願王爺和王妃,永結同心,世鎮西北。」
人群中嘈雜聲四起,隨後眾人紛紛跪倒,歡聲雷動,「王爺王妃百年好合,世鎮西北!」
明月昏沉的頭腦被這幾句話震得清醒過來,驚駭地瞪著李睿。
他——他答應她的,居然不守信用,居然真的違抗天地,做出這樣的事!他怎麼可以?
她一陣天旋地轉,再也支撐不下去,暈了過去。
李睿早有準備,緊緊摟住她的身子,讓她的頭靠在他的懷裡,不讓她倒下。在外人看來,就像二人親密無間的樣子。
他一揮手,燦爛的煙火在夜空中綻放開來。人群歡聲雷動,慶典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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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明月悠悠地醒轉過來,她已經是在佈置一新的洞房裡。
高高映照的紅燭中映出李睿的身形,見她醒來,他柔聲說:「月兒,你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明月霍地坐起身,怒急攻心,她受了這麼多的苦,到底是為了什麼?她已經為他忍受了一切,難道就是為了踏上這毀滅之路?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狂亂地搖著他痛苦喊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你答應我會娶織素,為什麼變成了我?你告訴我!」
李睿雙眸幽深地盯著她,「月兒,其實你早知道答案,對不對?要不然,那晚我和其他女人親熱,你又為什麼這麼傷心?告訴我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明月慌亂地向後退。
「我不是傻瓜,月兒,你愚弄不了我。」他一字一頓地慢慢說:「你在嫉妒,是嗎?因為你愛我!」
明月驚愕,連連倒退幾步。
「你愛我,就如我愛你一樣。所以你不會愛寒簫,不會愛任何男人,所以你看見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才會這麼傷心,一切都因為你愛我,你瞞不了我!」他一步步逼近。
明月一步步倒退,痛苦地抱住頭喊:「你別說了!你別說了!」
李睿深深望著她,柔聲道:「月兒,你和我就像骨血一樣,早就密不可分了,我離不開你,你也離不開我。你和我一樣,心裡早就明白是不是?那你為什麼還要我去娶織素?難道你不想我們倆永遠在一起?
「我愛你又怎麼樣?我們是兄妹,我們怎麼能在一起?」明月痛哭道。
「你根本不是我妹妹!你是——」李睿冷靜道。
明月一陣冷笑,「我是先皇的骨血,是嗎?你能欺騙世人,你以為可以欺騙我?」
「我怎麼會欺騙你?」李睿溫柔地道。
明月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她看過那封密函了,卻硬生生忍住。她不能連累織素。
「哥哥,我一直以為,你從不會欺騙我,所以我一直全心全意地信賴你。但你卻辜負了我的信任。你看著我的眼睛,發誓對我沒有一句謊言?!」
她悲喊著,「以我的性命發誓,如果你有半句謊話,我就死無葬身之地!」
李睿一向從容不迫的神情有些變了。他從來就不把什麼誓言當回事,但面對明月以自己的性命為賭注,卻有些害怕了。
而且他開始心驚了,明月的表現,像是知道一切內情似的。他想不動聲色地回答她,卻怎麼都開不了口。」你不是說我們不是兄妹,你發誓呀!為什麼不敢開口?為什麼不敢開口?」明月怒道。」兄妹又怎麼樣?什麼天地禁忌,還不是愚蠢的世人,加給自己的枷鎖?再說外幫異族中,兄妹通婚也算常事,你又何苦死守教條不放,讓我倆痛苦一世?」李睿臉色變得蒼白,顫抖地大聲道。
「你終於承認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死守教條?你以為你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可以把這種背逆天地人倫的事輕輕帶過?明月悲痛叫道。
「你是從誰那兒聽到這些該死的話?哼!什麼天地人倫,我視之如糞土!難道在你心中,對我的感情,甚至還不如這些屁話?」李睿咬牙吼道。
明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哭道:「我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但如果我們做出這樣的事,你終會逃不過上天的懲罰!」
哼!什麼上大懲罰!在這世上,我唯一在乎的只有你!失去你,比遭受天罰更加痛苦。你為什麼就不能想到這點?」
「我不能,我不能,我只要你好好地活在這世上廠明月痛哭道。
李睿激憤地打斷她,「沒有你,我又怎麼能好好地生活在世上?你為什麼還不能瞭解我的心?」
明月哭著搖頭衝向門口道:「你再說什麼都沒用,我不管你怎麼做,我要離開王府,我要離開你!」
李睿也不攔她,鐵青著險冷笑,「好!你走,只要你今晚踏出房門一步,那麼天譴沒來,人禍就先至了!」
明月停住腳步,似驚似疑地看著他。
李睿再冷笑,「外面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先皇的骨肉,不是我的親妹妹,但只要你今晚踏出房門,就會謠言四起。我倆的秘密會因此洩露出去,到那時,會有什麼後果,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反正到時候丟性命也好,丟王位也好,我根本不會在乎。」
明月呆若木雞地瞪著他,一時間,完全失去了主意。
天!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無可挽回?為什麼?
李睿臉色緩和下來,走到她身邊柔聲說:「月兒,你我現在都沒有回頭路了,只能照著這條路走下去。我答應你,我絕不會勉強你做你不願做的事,也不會侵犯你,我們可以和以前一樣,什麼都不改變。」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把我逼入這樣的絕境?」明月又悲又苦地憤然道,「我們是兄妹啊!」
李睿輕歎一聲,「月兒,我這樣做並不是逼你,只是迫使你面對你自己的真心。你仔細想想吧!」
明月愣住,啞口無言,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